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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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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断断不会放过他。”蕙如咬牙切齿。
“可是你拿他没有办法。”李晟看着她,“就算我们知道是他做的,一个下人的证词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那陈家大郎一出头将事情全扛下来,安平侯府便顶多落个纵容下人,治家不严的小罪名,并不能伤其根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让安平侯府彻底消停下来,别再想着将手伸得那么长。”
蕙如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心都要炸开来了。
“我让人去查了杜家在京里原来的那些店铺的去向。”李晟并没十分注意到蕙如的脸色,只是接着说,“虽然都是卖给了不同的人,但那些人身后理一理,都能找到安平侯府的影子。或许杜家的事,跟姜家也有些关系。这次我带黄觉去江夏,就是要查清楚,姜家的手到底伸了多长,他拿了杜家的煤山到底是有何图谋。”
蕙如缓缓抬起手,将手臂放在了桌子上。
李晟查了,并有了线索,杜家含恨四载,难不成终于有得见天日的一天了吗?
蕙如实在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个不住。
“你也别再生气,”李晟温言宽慰她,“如果查出来偷采精煤,私造军械,私售外邦,安平侯府就彻底完了,姜家就永无翻身之日。他跟沈家有多少的仇都可报得。”
蕙如点了点头,将脸上泪痕拭去,对他展颜一笑。
“那要祝世子爷此去马到功成,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李晟笑了,拿着茶杯对她虚敬:“承世子妃吉言,我一定快些查清楚,好早点回来抱着我的蕙如讨赏。”
蕙如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李晟查出来的情况去对沈大老爷说,姜家那边却有了新的动作。
就在唐明将那被抓的小厮直接押去安平侯府的当天,安平侯侯爷姜别园亲自绑了侯府里的总管和陈大郎,将他们送到了衙门里。
直说,陈大郎无意间看见沈家五小姐芳容,贪慕美色,便动了邪念,买通了匪人上枫云寺将沈五小姐劫持,如此胆大妄为,不顾律法,安平侯府绝不能容,要京尹严办。
又带着世子姜珩马不停蹄到了宫门前,长跪宫前,求见天子。
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见到安平侯父子,见老侯爷将头磕得山响,哭得如丧考妣一般,也被吓了一跳。
安平侯情绪太过激动,无法言语,世子姜珩于是代父上禀,将家中出了恶奴一事细细说了一遍,随后跪磕不起说:“如今已然犯了这样的过错,安平侯府难辞其咎,臣父已将贼子绑了交官,以还沈家小姐一个公道。只是有一件事,那沈小姐毕竟是被贼人劫过,虽然获救,但难免于名声有误。臣父子商议过,沈大人家门风清正,子女都十分出众,既然此事是安平侯府里的下人所为,臣愿担起这个责任,将五小姐娶为继室夫人,还请皇上恩准。”
姜珩愿意娶沈浩然庶出的五女为正室,以平外间流言,这举动让皇帝甚为满意。
虽说此事论起来是安平侯府没有管好下人,但谁家百十来个下人里就没有一两个坏种?这也是主人家无法避免的事。
皇帝温言宽慰了两句,对姜珩说:“你年少丧妻,也属不易。沈家女儿能嫁入侯府,做安平侯世子夫人,也是她的造化。只要她还未许亲,朕想着沈爱卿必是乐意的。也罢,朕就来当这个媒人,若是能成,朕便许你个风风光光的婚事。”
那意思便是要给姜珩恩典。
这却是让姜家父子喜出望外之事,连忙磕谢皇恩。
过了两个时辰,沈浩然被皇帝召入宫中,一听这消息,当时就傻了。
第129章 当殿拒婚
129 当殿拒婚
沈浩然只是在脑子里将这事过了一过;便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什么叫愿意担了责任,什么叫怕污了小姐清名;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想借着皇上的金口要将事情做实了下来。
当旁人全都是傻子呢,
沈浩然心里已将安平侯府恨入了骨,就为了母亲一句“沈家女儿一不为妾二不为继室”,姜家就如此不依不饶,百般算计起他的女儿来。
不用说,茵如摔倒嫁祸菀如的那件事;与姜家也脱不了干系。
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这边刚一摔;那边安平侯世子就跟着女婿一起上门来了,
当他沈浩然是什么人?
就算菀如一辈子嫁不出去,他也绝不会将女儿嫁去那样龌鹾下作的人家去!
姜家的鬼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但皇上并不知道前些时日发生的那些事,皇上信他。
沈浩然当然也不会那么傻,手上没有丝毫证据,只凭着臆测便当着皇上的面去说安平侯府的不是。
只瞧着皇帝那一脸兴致高昂的模样,不住口地夸赞安平侯世子清贵知礼,重情重义,沈浩然就知道安平侯已经将皇帝说动了心,想要亲自给两家做这份大媒。
若皇上说的是别家子弟,沈浩然必定感恩戴德,高兴得流泪。
可安平侯府,他的女儿断断嫁不得!
沈浩然立刻跪倒,对皇帝说:“臣磕谢皇上恩典,只是这亲事却是做不成了。”
皇帝兴致正高,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觉得意外,想了想又释然了:“原来令嫒已经定了亲,这却也是无法,虽然姜珩不错,但也没有道理让你悔婚另许的道理。只是朕觉得可惜,你的女儿一个当了朕的侄媳,一个要做朕的儿媳,剩下这个若是能成侯府世子夫人,却也称得上是一桩美事。”
沈浩然磕了个头说:“臣不敢欺瞒皇上,臣这个女儿并未许亲。”
“并未许亲?”皇帝眼睛眯了起来,未许亲却又拒绝安平侯府这么好的亲事,沈浩然这是想做什么?
“臣的女儿当日被贼人掳去,因怕被污清白,便投水自尽,险些坏了性命。”
听沈浩然这么一说,皇帝不觉抚须感慨:“爱卿的女儿倒是一副刚烈的性子。”
菀如投了水的事只有当时的兵士和枫云寺里的和尚知道,这事并未传出去,安平侯府也全然不知,皇上当然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
沈浩然想着菀如刚刚被抬回来的模样,不觉流下泪来:“臣这个女儿从小娇养,从未受过什么磨难,这次险些要了她的性命,臣心里着实痛得很。”
皇帝点了点头说:“正是,安平侯世子愿意娶她为正妻,这也是因祸得福的一桩佳事,爱卿又因何要推拒呢?”
我呸你个因祸得福,分明就是安平侯府做下的这样下作勾当,害得他差点没了女儿,现在却又来装好人。沈浩然气得吐血,可又不能直说,只能咬着牙说:“多谢安平侯有心,不过自那日之后,小女一直缠绵病榻,到现在也没好起来。这几日她与臣母说起,不愿嫁人,只愿在家里侍奉长辈,茹素吃斋。”
皇帝摇头说:“何至于此啊。”
“那日水寒刺骨,她被人救上时……”沈浩然犹豫了半天,终于将菀如获救时的情形又说了一遍,只是没有将陆琅说出来,只是说,“事已至此,她决意不嫁,臣和臣母也只能顺着她,养她一辈子。安平侯是世袭勋贵,家里也不能容得有这样被外男碰过的媳妇吧。即便容得,沈家也断断不能将女儿嫁出去,求皇上体谅,随她去吧。”
皇帝听他这么说,却也的确无法。菀如的身子被别的男子碰过,又被人一路抱着上山,虽说那是为了救命,但到底女子的清白有亏,若真要嫁人,沈家女儿便只有嫁与当日救她的男子。可是听沈浩然这样的说法,那男人怕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兵卒,与沈家并不相配,说不定还已有了妻室。
沈氏女不肯下嫁,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沈浩然这样当面拒绝了他为安平侯世子做媒,身为皇帝,他心中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快。
皇帝垂目思考片刻,便对沈浩然说:“既然她不想嫁,那就不嫁了吧,能想着一心向佛却也不错。东城法华庵是皇家庵堂,里头的静海师太佛法高深,也收过不少弟子。朕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就许她在家礼佛,挑个日子,拜静海师太为师吧。”
皇上的意思,是要让菀如在家里带发修行。
金口这么一开,菀如就再无许亲的希望了。
沈浩然跪在殿前,一时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皇帝见了他这样倒也有些不忍心,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你回去再与家人商量一下,是嫁去安平侯府做世子夫人,还是在家里青灯古佛安宁度日。想好了,便与朕来说。”
沈大老爷走出殿门时,外头炽日当空,金光洒地,殿前白玉石阶将那光芒反射到他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脚下如踩了三两棉花,他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出了朱雀门,爬上自己的轿子。
这时候才发觉,身上已汗湿重衫,那寒意一层层渗透进来,冻得他骨头都发疼。
回到家中,他先去见了母亲,将宫里应对一一说与母亲听。
老夫人静静地听着,并没说什么,只让人去将二老爷三老爷全都叫到了慈安堂来。
“如今这事已不止是对五丫头来的,”老夫人看着坐在下头的三个儿子,沉声说道,“安平侯府想对付的就是咱们沈家。能使出这样的手段,可见已是狗急跳墙。怕是京中这两年要不大安稳。”
沈家三兄弟对视了一眼,都默默点头。皇后如今在昭阳殿养病,淑妃又自封庵中为皇后祈福,可这其中到底有何缘故谁又能弄得清楚?只怕后宫中的争斗已经到了连皇上都无法容忍的地步。
后宫中主事的两位娘娘都不再出面,外头的两位皇子怕也开始着急了。
“越到这种时候,咱们越要稳得住,”老夫人说,“如今皇上要五丫头嫁去安平侯府,若咱们应了,就让姜家得逞。就算咱们不是站在二皇子那边的,太子那里也不可能对咱们放心得下。”
沈微然点了点头说:“这时候也不可能突然再找一家出来说是跟菀如订了亲的,若要回绝安平侯府,菀如这辈子也就嫁不得人了。”
“我本来想着能订下晋阳她莫家姑姑的亲事,谁知道……”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菀如这丫头的婚事总是一波三折,现在到了这步田地,要想守住沈家的立场,怕是最后还是只能牺牲了她。
“这事也无需再议,”沈浩然抬起头来,“若菀如只能嫁到安平侯府,那还不如不嫁。如今我算是看清楚了,那一家子就是吃人的禽兽,那样下作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将来菀如嫁过去,只怕要被他们吃得连骨头也不能剩。”
沈博然也说:“正是这个道理。咱们当父母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往那样的火坑里跳。大不了当一辈子老姑娘,由咱们沈家供养着,咱们家还能少了那点子衣食不成?”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你们既然都这么想,老大便去回了皇上,让菀如在家里修行,等过了年,咱们就备上厚厚的香油钱,去找静海师太行拜师礼。”
时间耽搁久了,谁知道姜家又会不会在皇上面前再说些什么?
索性堵死了这条路,也摆清楚沈家的立场。
得了沈家的回音,皇帝坐在书案旁沉吟了良久,问身边伺候着的乐印说:“你说沈家不肯结这门亲,到底是因为女儿得了病不想嫁人,还是因为朕给他们说的是安平侯府姜家?”
乐印笑着说:“由皇上亲自说亲,这是多大的荣耀,沈家感激还来不及,哪能不乐意啊。奴婢是觉得,沈家小姐到底年岁小,经不得事,被那么一吓,怕是怕了男人,不敢嫁人也是有的。沈大人心疼这个女儿,惯着呢。”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很久,才笑着说:“沈家不答应,却也好。朝中还能像他们一样持中的重臣本就不多了,若是再因为儿女亲事将他推到一边去,却也十分的可惜。”
乐印心里清楚皇帝这话的意思,却不敢表示出来,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说:“这是年纪小不懂事,等她过了几年,那佛前清冷的日子过够了,再要后悔却是难喽。”
听他这么说,皇帝笑着将手里的朱笔扔到他脸上去:“偏你这么幸灾乐祸的,让沈爱卿听了,不打死你。”
乐印笑嘻嘻地将笔从地上捡起来,顶了一张沾了朱砂的脸也不嫌寒碜。
不过乐印这话倒也提醒了他,想了又想,让人挑了几样东西赏到沈家去。
却是一本《清心普咒》黄绫绢手抄经,一顶玉叶莲花冠,一柄鲛绡纱缠玉如意手柄的拂尘。
“让你女儿清心在家里过三年,三年后如果事佛之心不改,再叫静海师太为她摩顶受戒,正式收她入佛门。如果三年后还是放不下凡尘,那就说明她尘缘未了,还是入世吧。”
得了皇上的口谕,沈大老爷大喜过望。
本已打算着要让菀如当一辈子老姑娘,由沈家供养到老了,没想到皇帝又松了口,许她三年后可自行选择是不是要出家。
这才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林四同学打赏了颗手榴弹!
第130章 清静居士不清静
130 清静居士不清静
蕙如得了这信的时候;菀如已经得了皇上所赐的经书和拂尘。
家里特地扫出一处清静的院落;建了座小小佛堂;供奉了观世音菩萨;让她住了进去。
孙姨娘哭得晕过去好几回,菀如倒是心平气和,顺顺当当地搬了过去。
老夫人特地到了佛堂里;开解了她半日。谁知道菀如比她还看得开。
“如今我这也算是奉旨礼佛;手里拿着御赐的经书,看还有谁敢在背后说我的闲话。”事情落定之后;菀如反而卸了重担,心情轻松起来,饮食也见好,小脸比前几日丰满了许多,“左右孙女儿年纪还小,再过三年不过十八岁。若有好的,就凭着祖母和父亲母亲作主,若没好的,就在家里清清静静地念经,修身养性,这也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份呢。”
安平侯府做的那些事,老夫人也不能细细说给她听,这里头的利害关联就算跟她说了她也未必能懂,可菀如心里明白:“安平侯家先是想得三姐姐,后是想得六妹妹,结果一个没得着,这才把心思动到我身上。祖母不答应,他们就能想着要害二姐姐嫁祸我,又让人混到寺里去掳人。这哪里是什么勋贵之家,跟那些山贼海匪有什么区别?”她当日是被姜珩的美色所迷,又羡慕侯府门第高贵,觉得自己要能嫁过去,才叫扬眉吐气。
可现在想想,嫁到那狼窝子里,指不定哪天就被啃得干净,连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机会去跟人炫耀?
何况姐妹们一个是世子妃,一个是皇子妃,哪个不比侯府世子夫人的品级高出许多?她还有什么可炫耀的?
一旦自己从迷雾里挣脱出来,再回想以前的自己,便会觉得有几分好笑。
不免想起头一次见到姜珩时的情形,那男人将乔小姐的丫鬟踢到水里去时,脸上的笑都带着几分阴狠,她却会在那时候觉得那男子美如玉树芝兰……
菀如对姜珩的看法,仿佛一夜之间便从一头滑到了另一头。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不过这变化是好事。姜珩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真心?他想得到自己也是为了掣肘父兄,一旦她没了用处,那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
那时候自己的下场,只怕还不如玫如姐姐。
她这里想得开,却不知道在城东的陆府,为了她的事,陆琅与陆夫人起了多大的争执。
陆夫人将临孜伯夫人的话一五一十都说给陆琅听,要他打消了娶沈家姑娘的想法,这样不贤的女子,进了陆家的门只能是祸害。
陆琅反驳说:“一个外人说的闲话你都能信,为何不信你儿子的眼光?”
陆夫人知道的沈菀如不会比他知道的更多。
世子妃回门时,沈家二姑奶奶会跌倒,跟五小姐压根没有关系,那是姜家买通了下人,故意栽赃,想着要先污了五小姐的名声,再逼着沈家嫁女儿,如果计谋得逞,他们也会再想办法将菀如从这事里择出来的。
安平侯府会想到派人上山掳人,也是因为有三小姐的奋力一扑,将他们本来完美的计划扑成了泡影,情急之下的铤而走险。
现在外头的传言都不利于沈五小姐,安知不是安平侯府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可是他手头并没有实证,就算他这样说,陆夫人也不可能信他。
陆琅被母亲逼得没有办法,索性将那日在山上救人的事全说了出来。
“五小姐是我抱上来的,当日是我脱了她的衣衫,拿了我的氅衣将她裹住,又亲手抱着她上的积云山。从山下到山上,怕有近百人亲眼所见。”陆琅也不去看母亲那张被他气得发青的脸,“她的清白都葬于我手,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没有任何担当?沈家五小姐除了我陆琅陆怀风,不会再嫁旁的男人。”
陆夫人险些被他气得昏死过去,文秋拼命地帮她顺着胸口,好不容易让她缓过劲来。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沈氏看中了你,故意设了这个圈套要进我陆家的门。”陆夫人觉得自己想的有理,越发激动起来,“这样下贱的女子,怎么可以做我的儿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断不能让陆家毁在她的手里。”
陆琅腾地站起身来:“母亲请慎言。那日沈小姐是被贼人所劫,为了保住身名清白才投的水。这样刚烈的女子正该得到尊敬,怎么可以出口侮辱?儿子与沈小姐之前从未见过面,她也从未听过我的名字,何来看中,何来圈套?倒是母亲,既然答应了为儿子上门提亲,怎么能因一妇人嘴碎之言,出尔反尔,将儿子陷于不义之地?”
陆夫人气得拿手指着他:“你这个孽子,竟然敢指责母亲?母亲为你费尽心血,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孽障说这种不孝的言语就不觉得亏心?”
“为了儿子好……”陆琅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杂着悲凉,听着让人心里发寒,“一句为了我好,你将人家好好的一家子弄得家破人亡。为了我好……这些年我何尝真正好过?”
陆琅转过身,不想看母亲那张震惊中带着愤怒的脸,只是轻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既这样,那我不妨也跟母亲说实话。这辈子,我只会娶两个女人,一位是沈家五小姐,还有一位,就是当日被你赶出去的弦雅。”
说完了,抬脚便走了出去。
陆夫人颓然坐在椅上,人顷刻间像是老了十岁。
陆琅这一刀子正扎在她心口上,将她所有的怒火和不满全都扎得漏了气,随着淌得遍地的鲜血流了个精光。
文秋是第一次从陆琅的口中听到“弦雅”这个名字,她半跪在陆夫人的面前,小声地询问:“沈家五小姐是知道的,可是爷说的这位弦雅小姐又是何人?以前从未听他提过。”
陆夫人猛地一抬眼,一双眼狠狠地瞪着她,像是点了一团火,要将眼前的女人烧成飞灰一般。
“贱婢,这也是你能问得的?”
文秋知道陆夫人不喜欢她,但是陆夫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露骨地骂过她。那双眼睛,就像正择人而噬的恶狼,闪着凶猛的绿光,让她吓得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滚出去,滚出去!”陆夫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拿手挥着,“别用你那张脸在我面前晃悠,你这贱人,死都死了,还要附在这贱婢身上日日来我面前让我膈应。如果不是你,怀风怎么会到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女子成婚?”
陆夫人声音猛地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她。
“对,留子去母,留子去母,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只要你死了,就算怀风有阡陌这个儿子,宗室之家也不会再有顾虑。”说着,她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疯狂向文秋走去,“你快些去死,死了之后,我便派人去献郡王家里求娶清河县主。”
文秋尖叫了一声,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拎着裙角没命地跑出去。
夫人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想着要取她的性命!
她要去找爷,只有爷能护着她周全。
冲到了院子里,却看见陆琅正抱着儿子逗他说话。
“爹爹给你找个娘亲,陌儿一定会喜欢她。”
“那新娘亲会给陌儿生好多弟弟妹妹,让他们陪着陌儿玩吗?”
文秋看见陆琅在阳光下绽开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会的,一定会的。”
那一刻,就像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将她全身上下都冻了个结实。
没过半日,关于沈家五小姐最新的传言在京中贵妇圈中又传了开来。
这次倒不是她的坏事,而是皇上御赐了法器经书,许她在家修行的事。还听说要被静海师太收为记名弟子,教授佛法经义。
静海师太是皇家供奉的大德高僧,每年会到宫中行走一回,有不少命妇听过她的大名却还没有缘法能见到大师一面,却没想到沈家五小姐这么好的运气可以拜在她的门下。
又不是真正地出家,说不定过几年便会再找婆家。
皇上赐了她个“清静居士”的名儿,可让人清静不起来。
安平侯世子请皇上做媒要娶她为正室,她是为了拒婚才要当这个居士的。
这些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仿佛当时她们都在旁边亲眼瞧见。
以前所说的关于菀如的闲话都像风过无痕,早被人抛到了脑后。
大家热议的,全是沈家如何拒了由皇上亲自提起的婚事,甚至不惜让女儿成为居士,借着佛门躲避。
虽说是一家女,百家求,但能求成这样也实属少见。
也不知道沈家是祖上烧了哪根高香,几个女儿俱都如此出息。
能让安平侯世子看中,又得高僧收徒,关于五小姐以前那些传言想必都不真切。
蕙如坐在李晟的怀里,跟他说着这些新近的传言,不觉叹息:“现下就算陆将军能说动了他母亲,五姐姐跟他的亲事也成不了了。”
李晟咬着她洁白的耳珠,手里忙碌:“你管他作甚?你五姐姐这是否极泰来,你看着吧,等过了三年,她不用在家[小说网·。。]里当这个什么清静居士时,你们家的门槛都能被求亲的给踏破了。”
蕙如被他弄得浑身发热,忍不住拿手去推他:“现在还没到上灯的时候,你别闹……”
李晟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去解那兜围子:“皆大欢喜,不是正好?总之现在会觉得闹心的只有姜家,咱们去管他死活……”
大手一扯,已将床帐拉了下来。
第131章 勾引
131 勾引
芳如出嫁那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蕙如一大早便在嫁房陪着她。添妆的箱子昨儿便已送了来;今天是送嫁。
芳如有些紧张,坐在那里身板儿挺得笔直;动也不敢动。
蕙如笑着说她;“你坐松快些;一直这样僵着;明儿有你腰疼的时候。”
芳如也想笑,只是面孔僵硬着笑不出来;她拿手轻轻拍了拍面颊,对蕙如说;“我就不信;你出嫁那天也能这样轻松自在。”
蕙如想了想;说:“糟糕,那天实在太紧张,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身上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上了妆之后不能笑也不能哭,到第二天早上,我的脸都僵了,也忘了要怎么笑。”
被她这么一说,芳如只想笑,心里的紧张却是减轻了不少。
沈家请来的全福夫人是宗室里的太太,父母公婆俱在,膝下儿女双全。全福夫人笑着给芳如贺喜,拿了紫檀木镶象牙的梳子给芳如上头。
皇家娶媳妇跟蕙如出嫁时的规矩有些不同,上一回是自己出嫁,这一次是在一旁送姐姐出嫁。
看着芳如脸上被敷上厚厚一层白粉,青黛描出乌黑笔直的眉,唇上点了鲜红的口脂。这一层层的浓妆将芳如的容貌渐渐掩盖住,不管是什么新娘,化过妆的模样都几乎一模一样。
蕙如想到自己那天也是这样的妆扮,忍不住在想,李晟揭了盖头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从这么重的妆容下看出是她的?
从这个门里出去,从此之后便成为别人家里的媳妇,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在父母膝下尽情撒娇任性。芳如的眼眶有些湿润。
“皇子妃不可以哭哦,会弄花妆粉。”一旁的喜娘忙拿了帕子轻轻按在她的眼角。
芳如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
时辰到了,外头震天价地响起爆竹声,远远地从外头飘进院子里。
芳如头上盖上了金边大红罗帕盖头,一边由喜娘搀着,一边是由蕙如扶着。迈出门槛时,蕙如在她手心里塞了一只粉盒。
“一会若是想哭,便哭出来。”蕙如小声在她耳边说,“这种事忍是忍不住的。一会在轿子里拿这个补补粉也就看不出来了。”
芳如将粉盒子收在袖子里,轻轻捏了捏蕙如的手心表示感谢。
大夫人看着一身盛装的小女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哭得说不出话来。
女儿得嫁皇室,成为皇子正妃,让她觉得骄傲满意,可是一想到女儿嫁出去之后就要跟着皇子女婿到遥远的范阳,几年也不得见一回,心里就像被挖了个洞,怎么也填不满。
沈青崴再一次背上了妹妹,这个妹妹跟他一母同胞,从小又在一处长大,感情比对蕙如自是要深厚许多。
背着她向外头走的时候,沈青崴觉得背上沉重,每一步迈得都艰难。他要亲手将妹妹送上花轿,送上另一段新的人生。
芳如上了轿,李怡穿着皇子吉服,骑着马在前头引路。他年纪虽不大,但身材魁梧,雄姿英发,眉梢眼角都带着人生如意的喜气,让人见了也不觉心生欢喜。
皇子要带着皇子妃,侧妃一同到宫门给皇上、皇太后和皇后磕头,再到宗祠磕拜天地,磕拜李家宗祖,礼成之后,会带着皇子妃、侧妃回到他所居的宫室行合衾礼。皇子妃家眷只能将他们送至宫门,再要相见,则要到九日后的回门时。
宫里排了酒宴,招待皇子妃,皇子侧妃的家人亲眷,蕙如只略坐了会,便躲了出去。
她为三姐姐高兴,心里却又有几分难过。
燕然居里已经打点好行装,李晟明天天不亮的时候便要启程,前往江夏。
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发慌,觉得好像李晟这一去便难回来一样。
宫里四处悬起了彩灯,赐宴的同庆殿离着内宫还有一段距离,正适合皇家设宴招待大臣和外命妇们。
蕙如席间喝了两杯酒,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就觉得身上燥热,头脑也有些发昏。
酒宴也不知道还要进行多久,皇子和皇子妃又不可能过来敬酒,蕙如坐在那里,听着勋贵内眷们说着那些无聊的闲话,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
男宾与女宾是分开宴请的,也不知道李晟在另一边有没有被人灌酒,会不会喝醉。
因是十八,天上的月亮还圆得很,不知是不是离得近了,那光华耀目,看久了居然眼睛也会发疼。
蕙如依在栏杆上轻轻揉着眼睛,身边兰溪说:“世子妃,夜凉了,您把披风披上吧。”
说着,从秋桐手里接过大红蜀锦的百鸟飞羽纹大披风,轻轻抖开来罩在蕙如的身上。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夙露立中宵?”一声叹息将宁静打破,蕙如浑身一震,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化成飞灰她也能认得。
果然,从栏外假山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
手里执着一只白瓷绘山水画的酒壶,壶嘴细长,身着湖蓝色的锦棉直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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