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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准出轨-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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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重重碎雪望去,有一种静默的杀气,在无声地蔓延。她说:“天不给人活路,王爷也不给人活路,那么,若我的主子自己再不帮自己找一条活路,王爷,你是想要她死么?”
任中银的眼神凝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向来怯懦的,向来被他视为下人的小小丫头,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反驳他的话,而且反驳得他几乎无法出声……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看透这个世界……
青儿望着洛暖心远去的背影,语气几乎哽咽,然而,她更快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定定地说道:“我认为,小姐是值了——无论是一国的元帅,还是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经历过了,不论是喜是悲,不论结局如何,她的经历从此丰满……”
青儿蓦地想起在银王府时的岁月,想起了那些折磨的蜕变。她忽然微笑起来:“其实,青儿是感谢王爷的,若没有那些磨砺,若没有那些无法回首的日子,我的主子,到现在还可能只是那个一看到王爷,就唯唯诺诺的,任意被人欺凌的小妾——可是而今的她,已不是了。如今的她,叱咤疆场,生杀予夺……那可是王爷你能想像得出来的风采……”
碎雪,漫天地落下,覆盖着两个人的身体,天地间,只有轻雪的声音,淡淡落地,“沙沙”轻响。听了青儿的话,任中银忽然无法出声。
是啊,他怎么能怪她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怪她?
被逼着落入悬崖的,是她,经过了生死蜕变的,也是她。自始至终,他都停留在她的生命之外,就连过客,都不算是……
而今,她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她有了百万军中单骑斩敌首的魄力,她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本来,他们两人的一生,从此之后,就如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条轨道的火车一样,来时,一阵风似地擦肩,去时,连回首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他的心,却为什么这么痛呢?
又是什么,令他在听她到的事情时,第一时间,就做出了相当激烈的,几乎是不顾一切的选择……
女人,当初,是我伤了你,而今,就让我补偿……
“好了青儿……”敛起了所有怒气的任中银,忽然之间,就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抚额,望着雾茫茫的天地,忽然静静地说了声:“要知道,我来这里,并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些的——眼下,关于你家小姐的身份,已经有了太多人生疑,所以,你必须得帮我……”
任中银的声音,轻如流风,落在“沙沙”而落的雪落的间隙,有一种静默的儒雅气息。
V320
任中银的声音,轻如流风,落在“沙沙”而落的雪落的间隙,有一种静默的儒雅气息。
他说:“青儿,因为烈焰出尔反尔,父皇震怒,半个月后,太子任中炎,将代王远巡边关,所以,你得帮我……”
他说:“青儿,你的主子能不能度过这一关,你要看你的了……”
“青儿知道了……”知道任中银所说的话,都是事实,青儿微微地垂下头去,瘦弱的小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慢慢地握紧,她就在漫天飞雪里,轻轻地点头:“青儿一定会听王爷的吩咐……”
漫天的碎雪,落在眉睫,落在发丝,身上的体温,正一点一点地被带走,不能承受冰雪那样的突然由悲恸淡漠起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帅帐之内,竟是苍凉无比……
之重的睫毛,任由大大的雪片落下,而又飘起,最后,只有一抹透骨的凉,在心底蔓延开去……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洛暖心的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那把火,就包括在冰屑之下,随着冰层的融化,正将洛暖心的心,浸得透湿,透湿……
今日有报,因为烈焰出尔反尔,所以,炎帝震怒,所以,令太子任中炎远赴边关,一来年关已近,慰问众将,二来和众将商议御敌之法……
烈焰出尔反尔,那几个刺眼的字眼,乍一听入洛暖心的耳里,她惊愕莫名,然而,她更知道,君无戏言,言出必践。所以,这件事,终究是无法挽回的了……
原来,我还在原地等你,可你,却已经忘记曾来过这里。
可是,那个人,那个人所说过的话,还回荡在耳边,那个人的那些誓言,言犹在耳,只转眼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那个人,给予了她希望,然后,又将这希望,生生地抽走,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洛暖心在漫天飞雪里,狂奔疾驰,直到筋疲力尽。她微微地抬起头来,天边一片灰暗,那仿佛来来去去,永无尽头的飞雪,还在不知疲倦地落着,仿佛要将这天地之间的所有一切,都尽数掩埋……
终究要亲自受伤,才会学着聪明。可是,这代价是如此之大,如此之沉重,沉重得她的心已经沉沦,沉重得,几乎已经变成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有泪水,从洛暖心冰凉的脸上滑下。她仰望苍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人,费了那么多的心,用了那么多的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人说,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可是,她却连悲伤都已经感觉不到,只感觉到满心的,冰凉,冰凉……
如果说,誓言是假的,那么,心可是假的么?如果说,一切过往都成云烟,那么,他曾经的温柔,也没有半点的真实?抑或是,那个人的最终目的,只是要她伤心欲绝,只是要她生不如死……
究竟是谁,把谁真的当真?又是谁,在为谁心疼?
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那么,她宁愿现在停下,宁愿现在倒退,可是,在那之前,她一定站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个清楚。她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
原来,想走到一个人的身边去,不单单需要双脚,还要勇气;假如想住到一个人的心里去,首先得看看,那人,是不是在你的心里;若真想爱一个人,要看那人的眸光,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若要恨一个人时,则要看看,你究竟是恨他,还是恨你自己……
漫天雪落,雪落满天,年轻的元帅就在漫天飞雪之下站直了身体。对,她一定要走到他的身边,当面问一问他,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微笑着,听你说,原来,你并不爱我。那么,她愿意承受另一次心碎……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从此,他们之间的唯一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仰望年轮,一年的尽头,即将到来,这是洛暖心在这个异世里,度过的第一个年轮,当然,也是她前世今生,最痛的涅槃,雪落了,人去了,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洛暖心仰望天际,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原来,感情的戏,就属我,最没有演技。原来,你就是我永远都猜不到的不知所措,而我,则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
原来,真的是,心碎了,就不会痛了,原来,真的是,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烈焰的帅帐之内,烈昊天正静静地坐在高高的帅位之上,那个清风傲骨,清雅如水墨画一般的男子,此时,却是神情疲惫,形容惨淡。
他的手中,是一杯还未喝下的酒。酒香清冽,酒香浓郁,酒的余温,温暖着他冰凉的手心,却温暖不了他冰冷得几乎结冰的心。
帅帐之内,寂静十分,左下首,坐着一个清秀文弱的男子,眸如流水,水如冰,而他的眼里,仿佛只有烈昊天,眸子流转之间,凄清冷淡,冷漠冷酷,那表情,若说是怜悯,则更象是欣赏——是的,他有欣赏他的唯一认可的兄长的无以伦比的痛苦……
明灯高悬,恍若梦幻。
明亮的烛光之下,烈昊天脸色腊黄,有豆大的汗珠,正从他的额头,连珠般地落下。他抿紧着唇,拳头紧握,任指甲,生生地折断在手腕里……
三杯毒酒,沦为剧毒,他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一场相思空如水……”最适用于情深,情动的男子。可是,在生与死的最后边缘,不知道是那个女子,给了他生的意念,还是他的本身就有着奇强的生命力,总之,三日的期限已过,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不过,这“活”的代价,却是相当之大。到现在为止,烈昊天的身体,都在不停地剧痛,都在不停地颤抖。虽然,他在勉力地支持着,可是,烈殒天却依然可以看出,他此时正在忍受着的痛楚。
这痛,可是为了那个女子?
这苦,可是为了那个女子?
皇兄呵,我整整陪了你二十多年,可是,我在你的心里,却仍旧不及一个只认识了短短几个月的女子——
年轻文弱的烈殒天心中痛楚和快意,淋漓交织。他侧过头来,唇角含笑,正优雅地品着杯中茗。静静地体味着几乎被疯狂和痛楚湮没的心,静静地欣赏着兄长的万般痛苦。
皇兄,你对我,是何其的无情,可是,这到了最后,陪在你身边的,却还是只有我一人……抑或,从头到尾,你的身边,就只有我,而已……
那么,你就这样痛着吧,痛过沧海桑田,痛过雪落雨飘,然后,在生命的最后,我将和你一起,归于黄泉——
皇兄,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此时,我有多么的爱你,便有多么的恨你……
一场相思空如水啊……
烈殒天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唇边的笑意,更深,更深……
要知道,这毒药,自从三百年前传自西域,象他皇兄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所以,烈殒天真的十分好奇,真的是十分想要知道,他的兄长,那个向来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男子,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体内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那种痛,更象是这世上最残酷的凌迟,刀刀入肺,刀刀入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烈昊天拿起了桌上的帕子,轻轻地在唇边抿了抿。再低下的手中,已经有一抹嫣红。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今日呕血共十三次……这心血,怕也要呕尽了吧……”
“那么皇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烈殒天的口气,仿佛在慰劝,更多的,却中嘲刺——皇兄,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不会令你得到你所喜欢的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你却为什么,还在如此的误人误己呢?
还有那个身为元帅的女子,烈殒天真的很想知道,此时的她,究竟是何种心情,或者说,在不远的未来,在烈昊天不得不抛下她时,她又会怎样的绝望……
爱罢,爱罢,这爱,就是一把红莲烈火,你若愿意做飞蛾,就尽可以扑过来,要知道,生命归于虚无,身体化为灰烬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极致……
烈昊天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明亮的灯光下,那个一身风次卓绝,卓尔不群的年轻皇太子,额上犹还挂着汗珠,可是,他已经说出话来,他微笑:“皇弟,她,一定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
是啊,那个女子,生性刚烈,眼睛里容不下砂子。怕此时的她,早已知道真相,怕此时的她,就快来到自己的身边了吧……
虽然他不得不放弃,可是,他还是想要再一次地看看她;虽然,他不得不舍弃,可是,却还是想,认真地看上她一次,将她的样子,深刻地刻在心底……
暖心,这一生,是我负你,那么,若有来生,我愿意奉献所有,我愿意舍弃所有……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由远及近,几乎在几个起落,已经落在帅帐之前。下一秒,帅帐的门被打开,露出了一张苍白的、瘦弱的、冷酷的、杀气腾腾的脸。
夜来的风,携着冰雪的碎片,冰冷的花瓣,随着女子披一身风雪的身体,蓦地流入帐内,就在那一瞬间,本来寂静地营帐之中,就连空气都了奥妙的变化……
烈昊天和烈殒天同时转头。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那个正一剑划退众人,一步一步地走进帐内的年轻的黑衣女子……
V321
披一身冰雪而来的女子,全身几乎冻僵。额头、发丝,眉间,全部都是几乎结冰的冷意,而今,室内温暖,冰雪消融,化而为泪,正从女子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之上,长线般地滑落。
她握着剑的手,几乎僵硬,她混合着怒意和杀气的脸,更象是一个远天之上飘来的杀神,只是,她的身上,黑衣零乱。想来是只身入敌营的缘故,她的身上,已经带伤,想来她也伤了不少人的缘故,她的微微下垂的长剑尖,犹有血丝在一滴一滴地落下。
锐利的破天斩,早已和她心意一致,此时,握在她的手中,闪万千清光,映着她没有一丝表情的、冷酷的脸,灼灼逼人。
想来众将早已得到授意,所以,看到洛暖心只身进入帅营,然后一下子围了上来,却没有人出手。
洛暖心向前跨了一步,所有的将士长剑一转,均拦住那个女子的前路。洛暖心眉间一凝,短剑就要挥起。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厉叱:
“退下……”
说话的,是烈昊天。
一看到洛暖心,他的身体就早已坐直。额上的汗珠,被抹去了,带血的布巾,也早已被他偷偷地丢在案下,仿佛只是一个错觉,那个方才还在吐血不止的男子,在一看到洛暖心的那一刹,脸上,身上,快速地回复到了平日的神采,仿佛方才的软弱,并不是出现在他的身上一样。
只身闯敌营,从辕门外到帅营之中,身手如洛暖心,也不免受伤,此时的她,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更加瘦弱。自从一进帐门,她的眼睛就落在了端坐在上首的烈昊天的身上。目不转睛,亦悲亦喜。
就是这个男子么?
他拿走了自己的一切,得到了自己的一切,然后,选择了毫不犹豫的舍弃?
那么,花前月下,那些情话,那些情事,都只是他向来惯用的的、征服她的伎俩?不是用来伤害她的工具?
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他曾经在她的手心里划下的“劦——浩——天”三个字。他告诉她,那是他的名字,那是只允许她可以称谓的称呼。却原来,那是只是烈焰文的读音。而那三个被他刻意扭曲的三个字,却是“烈——昊——天”……
是的,他就是烈焰主帅,烈昊天,他就是烈焰王朝未来的主子,烈昊天……
洛暖心望着烈昊天,心里荒凉如地土,淡了浓了的阴影,闪烁闪烁过的冷光,从来都没有感觉过,人的心,可以在一个瞬间,冰凉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长线,不过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天涯海角。洛暖心没有说话,烈昊天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隔着重重的灯火,彼此对望,彼此心伤。
“银元帅……”过了良久,眸光缓缓收起,那个冷漠如王者的男子薄唇轻启,缓缓地叫了句。
够了,够了。一刹那的凝眸,是永远都镌刻在心底的永恒。从此以后,她便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烈昊天无声地弯了弯唇,收回了自己专注的注视,别过头去,不去望那个为求答案的女子,只觉得心如刀割。心,又开始痛楚,有什么,又要喷薄欲出。烈昊天静静地抵制着,心里,却在暗暗地焦急。
暖心,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我有多么的想你?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让你再遭遇危险,我更不愿意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你可知道,那些誓言,犹在心间,但是,我烈昊天,如若此生相负,下一世,我愿意结草衔环,付出一切……
可是,来世有多么的遥远,今生,我又是多么的爱你。我怕我等到不到,我更怕,即便是等到了,你我都现不是当初时的样子……
暖心,暖心……
烈昊天的心里,全部是柔软的伤,柔软的痛。他抬眸,静静地望着洛暖心花白憔悴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听说,她高烧,三日不退,一朝醒来,就问他身在何处。
他听说,她噩梦缠身,可是,那一声声,都在唤着他的名字。
他听说……
不能想啊,不敢想。若眼前的危机不能解除,若他不能象往常一样,站到她的身边去,有爱,即是害,有情,即是祸,他伤不起她,也失去不起。那么,就让她恨罢,最起码,恨在,情还在,只要她好,他愿意拿一切来换……
烈殒天忽然冷冷地笑了一下。
毕竟,他还是了解自己的皇兄的,自己身遭软禁,没有自由,也没有健康。那样的骄傲的他,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最爱的女人说出真相,是绝对不会随她而去的……
可是,皇兄,你若认为如此,就可以保护她的话,那么,你就彻底地错了。
你有多么的爱她,我便有多么的恨她。我有多么的恨她,便还以她,十倍以上的痛苦……
女人,你将会用一生的痛苦,来祭奠这一场无果的爱……
“银元帅……”洛暖心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她仰头,望着那张曾经深情的、柔情的脸,望着那曾经深深地吻过自己,喃喃地吐出誓言的唇,望着他熟悉的眉,望着深邃的眸子,无来由地,心里便颤抖了一下。
这个男人,可还是那一个,为了爱她,而不顾一切男子?可是,将自己紧紧地拢在怀里,肆意疼爱的男子?
洛暖心不解,也不能明白,更加不能相信……
人常说,朝生爱,暮生怖。怎么,怎么不过一夕之间,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的原点,还有遥远,更加遥远呢?
微微地侧过头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烈殒天。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你落入了他的手中?他逼你?”
洛暖心知道,烈昊天曾经中毒,可是,那毒,她探不出来,就象此时,她虽然看到烈昊天眉目没有一丝的不妥,可是,还是有一种颓废之气,正从他的眉眼,正从他的身体里,一分一分一流露出来。
这个男子,可是受了别人的胁迫么?
V322
烈昊天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银元帅端的是好猜测,我与皇弟,自小亲厚,他为什么要胁迫本殿?”
“本殿?”洛暖心又怔了一下,要知道,在她的面前,烈昊天从来都是“我,我”的自称,所以,有时的她,甚至都会忘记,对方是一国的太子,拥有着万万人之上的尊崇。
可是,此时的他,却是在提醒自己么?
“烈昊天……”洛暖心身子一闪,想也不想地上前,就要握住烈昊天的手腕。然而,还是象那一晚一样,烈昊天的手,快速地缩了回去。然后后退两步,用几乎是冷漠的眼神,望着那个心急情急的女子,蹙眉:“难道这就是一国之帅,所应该有的风度……”
洛暖心的手,本来已经按上了烈昊天的脉,此时听他一说,抓到了的手,在指间滑落,她的脸色,又再苍白了几分,神情,又再怔了一下。
一国的元帅?
“我从来都没有中毒,我从来都没有救过你——至于上次是怎么回事,银元帅不会想不出来吧……”
烈昊天的眼神,仿佛坚冰,他的身影,仿佛磬石,可是,他的眸子里的冷意,却比坚冰更冷,比磬石更硬。
洛暖心眸子里的光彩,一分一分地暗了下去。
一侧的烈殒天,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来到烈昊天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望着洛暖心,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皇兄,你不应该如此对银元帅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烈昊天的眸子,几乎结冰,他轻轻地转过头去,不望洛暖心,静静地说了句:“若无他事,银元帅请回。要知道,我烈焰帅营,可不是任由你来去自如的地方……”
女人啊,而今我的,再没有办法保护你,那么,请你,尽早的离去罢……
“难道皇兄就不想留下银元帅一叙么?”烈殒天眉目含笑,笑中带刺,忽然间嫣然一笑,满室生辉。他笑:“想必银元帅会很乐意……”
是啊,他就是想要留下这一国的元帅,留下皇兄所喜欢的女子。他倒想看看,他的这个皇兄,若是女子留下了,那么,他的那个骄傲无双的皇兄,他那个如此深爱这个女子的皇兄,又能如何……
“胡说……”烈昊天轻叱道:“银元帅日理万机,哪能在这里耗费时间?再说了,若能轻易地留下一国的元帅,你以为,胜日王朝的三王爷会就此罢休……”
烈昊天和烈殒天面面相觑,有些事,已经在这短暂的注目之中,完成。
烈殒天忽然想要留下洛暖心,当然是另有所图,可是,烈昊天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任中银绝对不会善罢干休——若说整个天下,烈殒天还有什么顾忌的话,那么,就是胜日王朝个向有战神之说的任中银了……
当然了,这里面有一段因缘,而烈昊天,就是用这样的一段因缘,逼住烈殒天,使洛暖心顺利脱身……
烈昊天的眸光一闪而过,带着浓浓的警告:你不是想她痛苦吗?不是想她痛不欲生吗?若留她在这里,我难免心软,你又能看到什么好戏呢……
读懂了烈昊天的眼神,烈殒天忽然微微一笑:“好罢,就依皇兄了……来人,送银元帅出去……”
听着两人的肆意的谈论,还有旁若无人的表情,洛暖心的心里,犹如刀割一般。
她想起来了,那一日,她只看到了烈昊天,然后,烈昊天带她离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到那个叫做烈殒天的二皇子……
难道,是她被骗了么?
被骗了身体,当是出门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可是,若心都被骗了,那岂不是要挖出来……
再想起此前种种,深感自己受到愚弄的洛暖心不由得惊怒交加。她绝望,她倒退,一步一步地退到原来——甚至比原来更远的位置上,只觉得心痛难忍……
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么?这就是她放纵一场的下场么?
原来,在这个世上,你会流泪,并不代表真的慈悲;我会微笑,并不代表一切都好。
原来,真的是,相爱。……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轻而易举——你只要一个举手之间,就可以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她还在原地等待一个无心的人,可是,那个人却早已经忘记,他曾来过这里。
“你好……你好……”惊怒交加的洛暖心,只觉得身子一震,一下子没有支持住,身子一沉,就单膝跪倒在地上。
右手抚着心口,胸臆之间,有什么在翻滚着,仿佛要冲出胸臆,她这一开口,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薄在而出。而她的身体,也跟着遥遥欲坠……
为什么,为什么……
明亮的灯光这下,女子脸如死灰,口里不住地吐血,从来都没有看过过女子如此绝望的样子,烈昊天的心里剧痛。他神情一滞,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怎样……”
明亮的灯光下,一脸焦急以及悔恨的年轻的太子,急步走下座位,来到女子的面前,伸出手来,想要扶起她。可是,女子的身形,却快速地躲开了。
灯火通明的帅帐之内,照得人毫发毕纤。一身黑衣的女子,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她就站在这大帐之内,静静地望着帅帐之内的年轻太子,神色间不知道是喜抑或是憎恨。
跟着,她站起身来,冷冷地望着年轻的太子,用虚弱而且坚定的语气说道:“怎么,你想留下我么……”
洛暖心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得让烈昊天抓狂,想让他窒息,想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烈性的,刚烈决绝的女子……
可是,女人,你可知道,能见你这一面,我已经满足,如果说这痛,是你必须承受的,那么,让我用来生偿还……
转过身来,年轻的太子,讳莫如深地笑了,菲薄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形。一向明亮的眸子里,隐隐有冰火交错——就这样吧,就这样让你恨着离去,总好过他日痛得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吧……
他转过身来,清清冷冷的模样,望着洛暖心,嫣嫣一笑:“本殿想,银元帅一定是误会了,要知道,身为一军之帅,若在本殿营中,有什么闪失,三王爷他一定以为,是本殿的错……现在,银元帅若无他事,请回……”
洛暖心愕然抬头,只看到那人雕塑般俊美的脸上,带着仿佛天生就居于万人之上的优雅和华贵。而他转过的身子,优雅挺拔,却如帐外的冰雪一般的冷,一直冷到洛暖心的心里……
背影孤傲,卓尔不群,那背影,看在洛暖心逐渐模糊的眼里,有一种仿佛山高海深的凄凉。可是,那也是一个无心的人,生生地将自己的痴情成灰,心伤成海……
洛暖心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那一抹身影,眼睛里并没有泪水。她抚着不止地疼痛的心,慢慢地调匀呼吸,可是却还是有什么,模糊了双眼。心里,空、窒息,悲凉,也痛。
只是,那种痛,并不是粘皮带肉的痛,也不是被撕裂一般的痛不欲生的痛。那种痛,是一种麻木,是一种消极,是一种天地无边我为天的空茫,以及虚无。上至九天,下到碧落,我虚无得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又错了呵,又错了么?那种酒入空喉的痛,还要再重温吗?如果说,失去了蓝埏,她只是怀念,只是伤心的话,那么,这一次,她的心,仿佛漫天的落花一般,被扯碎,然后再飞溅满天……
为什么,她总是真心错付,为什么,她总是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是谁说的,曾经爱过你的人,前世一定和你有缘,不要语言虐待。如果他今生真的负你了,那是因为你前生负他,红尘轮回,无需计较。
可是,她付出了真心,就想要得到回报,所以,她计较了,她认真了,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誓言可以修改。假如,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那么,生活就会比较容易。假如有一天,我终于能将你忘记。然而,这不是随便传说的故事。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的戏剧。我无法找出原稿,然后,将你一笔抹去。
“好……好……”洛暖心的唇角,忽然间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鲜血犹在唇角,可是,她的笑,如绝顶梅花,苍白、透明,毫无生气。然后,她抬起腕来,将手按在胸口,用平静得几乎空洞的声音说道:“那么,尊贵的太子殿下,银某人告辞……”
“大胆……”看到洛暖心竟然对烈昊天如此的无礼,身侧的一位副将怒了起来。他用手一指洛暖心,恨恨地吼道:“你当我烈焰军营,是什么地方,岂可以任由你任意来去……”
女子的清冷的脸,瞬间寒冷得犹如千山暮雪一般彻底。过了半晌,她蓦地冷笑了起来。
满室灯火如水,室外雪落无声。那个在此时将心葬送的女子,忽然间横眉一笑,整个人的身上,都爆发出至寒至阴的寒凉气息……
V323
然后,众人眼前一花,剑光闪,闪绝世锋芒。洛暖心身子岿然不动,右腕却陡地旋起,手中的利刃“刷”的一声,迅雷不及掩耳地越过众人,削下那人的发丝,最后插在固定帅营的圆柱之上。
剑锋摇曳,闪万千清光,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洛暖心身上霎时爆发出来的力度,还有杀气所震惊,尽皆无语。
女子苍白的声音,在大帐之内,冷冷地响起,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诅咒般的恨意和冷意。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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