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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准出轨-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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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亏欠”一词,是洛暖心生平的最怕,可是,而今的亏欠,却是在如此的情况之下么?

冰雪天气,耀眼刺目。洛暖心一步一步地登上楼梯,看到头枯青天湛蓝如海,刺骨的风,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又一下。她顿了顿脚步,却下意识地抱了抱肩膀。

要知道,狐裘已经被那人拿去了,厚厚的外套,也被人拿去了,现在的洛暖心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中长的单衣,在寒风之中,随着肆意拉扯的风向,左右来去。

看到洛暖心的样子,有下人远远地指了指,也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看到对方的眼神略为躲闪而且鄙夷,洛暖心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放下了抱住肩膀的手,然后在梦幻般刺眼的阳光里,慢慢地向前走去。

宽敞的客厅,只有雪的晶亮的光芒,倒映一室单薄淡泊的苍白阳光里,天地万物都是苍白。而那阳光的尽头,是七彩斑斓的阳光绘成的巨大的网,那网的尽头静静地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袭黑衣,黑色的狐裘包裹着结实而颀长的身体。他长发如墨,长身玉立,卓尔不群。背对着门口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单薄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身形,苍白且毫无生气。

已经渐渐习惯明亮的洛暖心,踏着一路的积雪而来,在令人瑟瑟发抖的冷咧寒风里,硬件是挺直了腰板,淡定,而且镇定。

然而,在乍一入门口,在看到那一抹孤独而且削减的身影时,她的已经平静得几乎冷漠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蓦“地痛了一下。

有什么,似乎想要涌出喉咙,然后又再倒灌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洛暖心真的想飞身上前,想要一把抱住他,再不松开……

她想告诉他,自己不敢想他,不敢想像他来,也不敢想像他能来,只有不停地抑制住那些扰乱心思的杂念,心里唯留可以离去的念头,有些诧异地抚着心口,然后就站在门外,对着那人的身影,微微地发呆……

无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场合能看到烈昊天,是她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可是,对方因她而来,为她而来,这令洛暖心的心里,忽然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还有感激……

或者说,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如何艰难困苦,不论如何的曲折迂回,这个人,都始终在她的左右吗?

冷风吹过,残雪飘零,洛暖心就站在被风吹起的漫天的雪屑之中,忽然之间,神不守舍。

“殿下,人属下等已经带来了,还请两位,尽早上路……”苛守着下人的本份,那个向前跨出一步的男子,忽然之间,就对烈昊天躬下身去,然后说了一句超出他本身职责的话。

要知道,烈焰的皇太子殿下,曾经是烈焰举国上下的希望,在千万黎民的心目中,一向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可是,希望即将破灭,神祗即将远去,那个年轻的将士的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眷恋之意……

于是,年轻的将士,更加愤恨地望了一眼虽然衣衫不整,却依旧高贵威严的洛暖心一眼,年轻得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是敬佩还是厌恶的意味来。

然后,年轻的将士转身,就在这属于两人的世界里,转身而去。

身后的脚步,悄无声息,烈昊天冷然回首,一眼就看到了正静静地站在廊下,神情发呆的洛暖心。

那个女子的狐裘被被人除去了,外衣也亦不在,可是,虽然只穿着中衣的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间的淡定柔和,令人一望之下,依旧是止不住的心醉神移……

那个女人,不论是在万人空巷的大街,还是群芳争妍的盛会,总是最耀眼的存在,而四周的一切,都随着她的出现,而黯然失色……

烈昊天的心里,忽然之间,就升出一抹骄傲出来。这就是他选择中的女人,这就是他山河拱手,为她一笑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必将在他生命的最初,还有最后,都留下深深的烙印——女人,来世,定不弃你……

洛暖心站在烈昊天的身后,望着神色亦喜亦悲的男子,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唇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微凉的风吹过,拂动她的散乱的发丝,她的眸子里晶莹闪亮,可是,她的语气,却是那样的温柔,她叫:“烈昊天,你怎么来了……”

“女人……”烈昊天快步回首,眸子里有晶亮的光芒在闪。他望着洛暖心眸子里,同样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同样是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天涯变咫尺……

V307

烈昊天望着女子因为寒冷而苍白的脸,心里蓦地痛了起来,他抿紧了唇,快步上前,一边抖开身上的衣服披在洛暖心的身上,另外一边除去自己身上的大衣,同样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揽她的肩膀,按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先离开这里……”

听得出烈昊天语气里的慎重,洛暖心不假思索地点头,然后,她一边披好属于自己那件衣服,另一只手,却将烈昊天脱下的衣服,再一次帮他穿了回去,她帮他整理好衣衫,摇头:“对,先离开这里……”

烈昊天再一次想脱掉衣服的手,被洛暖心摁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后缩回了手,然后牵着女子的手,快步向庄外走去。

庄门前的快马,还在等待,白雪映红梅,枝枝烈烈开。

烈昊天就在疏落的梅影之下,率先跃上马背,然后长手一伸,将洛暖心一拉,再一拢,紧紧地揽在身前,忽然间静静地喃喃了一句:“女人……”

女人……

千树梅花,竞想怒放,千种姿态,烈烈艳艳。疏疏落落的树影里,烈昊天用力地拢紧了失而复得的女子,乌黑的睫毛垂下,微微地低下头来,千言万语,仿佛无从说起。烈艳的梅花,清晰地倒映着他眸子深处的暗色,也倒映着他眸子里的,淡淡的,几不可察的湿意。他伸手,帮洛暖心理好散乱的长发,然后垂下头来,轻轻地吻了吻洛暖心的发丝,再一次,对她,也是对自己,忽然低低地说了句:“我们,走了……”

我们,走了……

这一走,天涯陌路;这一走,黄泉永隔;这一走,一生一世;这一走,你的路途,从此不见我的苍老。

真恨啊,恨我们相见得太晚,相爱的太慢。而今,缘过了远分,缘过了聚散,再回头,已经无岸……

真想啊,将这一刻变成天长,变成地久,红尘嚣浮华一世转瞬空,而我,只想地陪着你走在天际,陪你看繁花满地。可是,我的时间已经到了,那么,请你一定要幸福,连同我的幸福,一起幸福……

“好,我们走……”洛暖心点头,尽量地将整个身子缩短,然后蜷在烈昊天的怀里,点头:“我们回去了……”

马疾驰,急扬鞭,转眼间,那一匹白马,已经在数丈之外,向着那漫天洁白,驰向下一个起点……

我们的故事,除非是生命的终结,否则,就没有终结,只有开始。踏破了铁鞋,跋涉了远山,可是,却为什么,只看到那目标,还是那么的遥远,还是远在缥缈的云里雾间……

人去了,人空了,可是,归去者的背后,可有人看到,那独守者的寂寞和独守?

那么,下一世,就让我做你的一颗牙齿,甘苦与共,同生共死,我若痛,也要你陪着……

烈昊天携洛暖心同骑踏雪而去,落霞庄前,只余下千树梅花,悄无声息地开放。雪映梅,梅映雪,两种颜色,两种风采,就仿佛是雨滴里的落红一般,洒下一片凄凉……

没有人看到,落霞山中最高的亭台楼阁里,有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人影,正石雕般地、静静地伫立。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脸色苍白,秀气文弱,只是,那一身的贵气还有冰寒至极的阴暗气息,令人一看之下,顿觉触目惊心。

那少年,赫然就是在厅堂之内,逼着烈昊天喝下三杯毒酒的烈殒天,也就是烈昊天在烈焰之内、在皇储之争中,最大的对手,他生平最亲厚的二皇子烈殒天……

此时的烈殒天,早就没了刚才的笑和无奈,正立在一地残雪之侧的他,褪去了坚强冷漠的外衣,仿佛一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一般,固执而且倔强,悲哀而且冷漠。

残阳退役,逐渐淡漠的霞光,照在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隐约可见的疲惫正从眉宇之间,极淡,极淡地透出。

皇兄,你也不要他了,是么?

自小,因为身体孱弱的关系,因为长相太过文弱,因为不象大漠上的男子,所以,就背负得比其他的王子更多。更因了一心想用他挽回父王的心的母妃对他的嫌弃和怨恨,所以,自从幼儿起,他的生活,就有了更多的缺失。

他永远都会记得,他的高高在上的父皇嫌弃他,他的风华绝代的母妃不要他,他的同胞的长姐因此而看不起他,可是,在那时,他并未自卑,因为他知道,即便全世界都放弃了他,还有他的兄长,会对着他伸出温暖的手,会给他最安全的呵护。

可是,此时的他,拥着他所认可的那个女人,甚至连多看他一眼,就连一丝的留恋都没有,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去,四周冰雪封山,塞外寒风雨露,可是,那个曾经将他摆在心里最重要位置的、一向最疼爱他的兄长,却只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只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寒冷的冬季,和漫天飞雪里……

皇兄,你知道么?你真的,很残忍,很残忍……

站在漫天的洁白里,脚踏轻雪的烈殒天,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他抬起头,慢慢地对着虚空伸出瘦弱洁白的手,仿佛要挽留什么。可是,晴天白日,阳光冰冷,他伸出的手,只有冰凉的风,穿指而过,再收回时,却一无所有……

是啊,他半生苦求,却仍旧一无所有……

阳光下,白影伶仃,映着满地的雪白,仿佛坠落在花海之间的落瓣一般,相映成辉,相映默契。年轻的烈焰国二皇子烈殒天,白衣如雪,衣袂轻扬。冬日的单薄的阳光,静静地照在他的身上,照着他专注的、苍白如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他的脸颊下,划下淡淡地阴影。他无声而立,仿若雕塑。然后,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沉静如冰雪的苍白男子就就在这冰凉的日光下,一寸一寸地转身,脸色奇异。

他刀刻般的薄唇微微启,冷冷地吐出指令:“来人啊,令人在京城之中散布谣言,就说左路军元帅银八,本身身为女子……并将她的身世公诸于众……”

V308

身后,梅影万千,梅落万千,就在这漫天的花雨之中,有人阳光的尽头,在黑暗的某一处,低低地、静静地应了一声:“是……”

风来,花瓣飘零,仿若又一场雪雨。远来的风,吹过烈殒天单薄的衣袂,仿佛在吹动一面飞扬的旗帜。空气中,花香淡然,花香随风。

风过,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做完这一切的烈殒天,仍然苍白着脸,仍然静静地站在原来的地方,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他的脸,仍然扭向烈昊天消失的地方,神色由悲戚转为怀念,又由怀念转为冷酷……

是啊,将她的身世公诸于众吧……

是啊,将皇兄的心,从她的身边,收回来吧……

皆因,世事各有归宿,皇兄,我不能让这女人毁了你,即便是毁灭,也应在我的手中……

至于那个女人……

那么,请原谅我,我就只能在她还没有毁掉你之前,先下手为强,将她毁灭……

皇兄,很多年前,我就曾经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当然,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怪我,可是,我却不能任由你就些一别千里,再不回头……

烈昊天的身子,在瑟瑟地发抖,有一种痛,如冰,如火,如同冰和火交织蔓延,狠狠地冲撞着他的神经,狠狠地磨砺着他的心。可是,痛是涅槃,痛是解脱。他暗中运功,勉强地抵制着一波烈过一波的蚀心之痛,勉强抵御着,不让自己倒在洛暖心的面前。

两个时辰的急驰,已经离开落霞庄颇远。可是,事关洛暖心的生死,烈昊天丝毫不敢怠慢。因为那样的疾驰,因为那样的不顾一切的想要离开,那蚀心之毒,用比平日快一倍的速度,穿过肺腑,穿过肝肠,正一寸一寸地向着心脏蔓延。

一场相思空如水,一场相思终成空。这一种极其霸道的毒,会随着血脉的流动,随着情绪的波动,逐渐蔓延全身。如果说中毒之后,立时就地静养,无情无欲。那么,毒性至少不会这么快发作,他的身体,也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对方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先是服毒,然后见到牵肠挂肚的女子,再后来,就是三柱香之限——他的那个弟弟,将一切,都算得无比的精尽,将那个他最喜欢的女子,作为全毒发的引子,然后,他相信,若是他有事,他的弟弟,也一样会将那个女子毫不迟疑地锄除……

他的弟弟,就是这样,就这样将一切,都算得天衣无缝。喜欢将一切都握在手心里,那么,此时的他,是否也已经算到了,自己会不会就此死去……

洛暖心静静地靠在烈昊天的怀里,感觉到来自身侧的温暖,仿佛所有的担心都已消散,仿佛所有的紧绷的神经都已放松。

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眠的她,一旦放松下来,只感觉到,倦意沉沉地袭来,于是,安全了,放心了的她,双手抱着烈昊天的腰,将头靠在烈昊天的背后,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之间,感觉到无比的安全,无比的放心,于是,困极,累极的她,就在这簸箕的马背之上,渐渐地睡去……

不是不知道危险还未离开,不是不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是,因为那个人在她的身边。她就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

是啊,有一些人,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我们的身边,所以,他来了,他在了,一切,也就无憾了……

马踏轻雪,溅片片碎屑。远处的远天之间,夕阳退役,光华顿敛,整个天地之间,有黑暗,正渐渐地逼近……

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胸臆之间,仿佛有刀在割,有针在刺,仿佛有人在往伤口的撒盐,疼痛穿过胸臆。

豆大的汗珠,正烈昊天逐渐苍白的额头,连珠般地落下。于是,在策马疾驰的间隙,他小心地探手入怀,掏出一粒黑色的丹药,然后就着囊中的冻水,快速地吞了下去,冰凉的水,混和着冰凉的空气,从烈昊天的鼻腔之中,倒灌而入,他无声长吸一口气,然后才再一次扬鞭,再又向前奔去……

毒素正在攻心,毒素,正在入肺,烈昊天知道,他每前进一分,就离死亡更进一步。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这疾奔急驰之中,慢慢地消逝。

可是,他还不能倒下,因为,他还没有将这个女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他还没有将这个女人好好地送到她应该的地方去……

皑皑洁白,是眼前的唯一的风景,漫天漫地的雪色,将一切生机都掩盖。烈昊天只想着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只想着能在这一刻天长地久……

可是,女人,你知道吗?他独爱你,情有独钟,所以,只因为是你,他即便付出一切,都甘之如饴……

过远山,转过一个峡谷,前面出现一个三叉路口烈昊天有了短暂的停顿。那里,三条路口,仿佛三条被覆盖冰雪之下的曲线,曲折蔓延,静默延伸。而三条路的尽头,则是三种不同的风景。

三条之中,向南的那一条,是通往烈焰境内的千山道,路有千山,路途迢渺。但烈昊天知道,那不是自己此时最明智的选择。要知道,这条路,莫说路途遥远,要经过千山暮雪,想来烈殒天,也不会允许此时的他,还可以活着,还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烈焰的都城里去。就好比,他绝对不会放猛虎归山,绝对不会投蛟龙入海一般。

中间那一条,略微宽敞的,直向着北方千山的,则是通往胜日的边境,燕北城内,这一条路,同样跨山涉水,道路险峻,十分难行。若是天黑路滑,更明时时都有滑落山崖的危险。

最后一条,也是比较笔直的一条,冰雪覆盖,杳无人迹,那方向,正是通往十里悬崖,千尺绝壁。当然了,因为是绝路的关系,冰雪并未被人践踏,层层洁白依旧平铺完好,那样的曲折隐晦的逐渐蔓延,更象是大自然有意无意设下的陷阱,若你策马疾驰,可以来不及收缰,就会跌落万丈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三叉路口之前,面对着三种选择,可是,无论选择其中任一,他的背后都有你必须要承受的所有的因果……

借着萤萤雪光,烈昊天翻身下马,返手抱着还在沉睡的女子,仰望远山的间隙,浅浅露出的一角远方城郭,还有隐没在山那一端的隐隐的亮光。英朗的剑眉,微微地蹙了一下。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相信他不论选择哪一条路,都再没有走到尽头的力量,还有勇气……

疼痛更甚了,仿佛要穿心烂肺,衣衫,被汗水湿尽了,风一吹,仿佛有冰雪淋体。烈昊天并是害怕,可是,他怕因为自己的体温,冻到了女子,所以,他腾出一只手来,揽实靠在自己背的女子,然后略一思忖,就将白马放开,然后任由它踏着厚重的积雪,直向着那条荒无人烟的绝路行去。及马膝深的积雪,被踩出一串串的脚印,仿佛挂在窗前的风铃子一般,零乱却颇有规则。

马去了,踏雪无声。可是,那本应在马背上的人,则站在原处,小心地抱紧因为山风吹过,而萧瑟起来的怀中的女子,左右环顾,想找一山洞,然后,就地休息……

要知道,自幼生活在大漠,自幼驰骋草原,自小就习惯在那本来无路的无边沙漠上踏出一片足迹的烈昊天,记性却是极好的。

他犹还记得,那是三年前,他从烈焰赶去燕北,当日大雨封路,寸步难行。他就在这附近的山洞里避雨。所以,旧地重回,他还可以凭着模糊的印象,走到那个山洞里去。

烈昊天先将从马鞍之中拿出来的包裹打开,露出了一件中衣,他三下五去二地将布扯烂,然后将自己的双腿,包裹成兽脚的形态,这才抱着洛暖心,一步一步地身前走去。

那个山洞,在极隐蔽的岩洞之下,莫说此时天黑,即便白日,也甚少人能找到入口。≮我们备用网址:。。≯

艰难地抱着洛暖心来到岩洞之中,烈昊天觉得身体仿佛撕裂一般地难受。他知道,那是身体内的毒素,正一分一分的侵蚀着他的身体。感觉到臆胸之中,有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烈昊天抚了抚心口,知道是剧毒正在蔓延,是剧毒正在发作。

于是,他强忍着痛楚,再一次找开药囊,却发现其中已经一无所有……

漫天漫地的洁白,在渐深,渐深的黑色里,渐渐苍白,渐渐几不可察,暗淡的天光下,烈昊天有些怔忡地望着空空如也的药囊,一时间,有些失神起来。

怎么这路才走了一半,药就没有了呢……

可是,这药也不是解药,甚至于只能稍微地缓解痛楚。

那只过是数种罕有的植物提炼出来的一种,可以延缓毒素发作的药品,即便是吃上再多,也不能解去他身上之毒,充其量,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V309

可是,这个女人,还未安全,而他,还未将她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怎么能,怎么能就此倒下呢?

来到山洞之中,吃力地将洛暖心放在铺好的小小地毡上,烈昊天仿佛觉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怀中的人儿动了一下,然后,在即将落地时,洛暖心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模糊的身影,感觉到了烈昊天的异常,小睡了一觉的女子,连忙用手支地,坐起身来,扯着他的衣角,静静地问了句:““烈昊天……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紊乱,怎么感觉到他脚步踉跄,就连简单的坐下,都似是十分吃力?正是数九寒天,除夕前夕,周围都是冰雪覆盖的山峰,积雪厚重,可是,那个一直坐在马背上的男子,那个一直用体温温暖着自己的男子,却为什么汗湿衣背?

要知道,在洛暖心的眼里,烈昊天向来是一个从容自重的男子。华贵无比,从容不迫。甚至,她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一句重话。他的存在,仿佛就只为了印证一句话:在这个世上,有些人,不需要姿态,就能成就一场惊鸿——而烈昊天,恰巧是这样的人。

他那样的人,不论是在万人空巷的大街,还是在寂静山林,他的浑身上下,总有一种和红尘俗世里,格格不入的高雅而且淡漠。即便是如何狼狈的动作,在他的手心施展开来,都会带着令人致命的优雅。

烈昊天从来都不会乱发脾气,从来都不会失去应有的风度。可是,通常,即便他平静的一瞥,也能令人几乎战栗,他只是淡淡一笑,也足以令人胆寒——那样的人,是上天的宠儿,拥有着无以伦比的天赋,还有得天独厚。

感觉到黑暗中,女子温暖的手,正一分一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烈昊天下意识地一侧,然后慌忙摇头:

“哦,我没有什么……”烈昊天连忙将空了的药瓶放入怀中,用另外一只手扶好了女子的身体,让她背靠在石壁上,也靠在自己的怀里,语气平淡,轻轻静静地说道:“很冷吧……天黑路滑,我们今晚,可能要在这里休息一晚……”

烈昊天的话里,带着勉强抑制的颤抖,还有温暖的征询的意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用强的人,通常决胜败于千里,杀人不刃血于无形——这样的男子,优雅就是他的天性,平静、平淡,就是他的兵器,他甚至可以,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听了他的话,感觉得到他语气里的征询以及迟疑,洛暖心在黑暗之中,忽然静静地笑了一下:“我都听你的……”塞外的夜真的是很冷,感觉呼吸即将被冻结,洛暖心的身上,感觉到更冷。她一边说,一边向烈昊天的身旁缩了又缩,仿佛想要在他的身上汲取温暖。

“女人……”烈昊天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将洛暖心往怀里拢紧了一点,低低地再唤:“女人……”

“嗯……”洛暖心将头在烈昊天的身上蹭了一下,然后窝在他的怀里,感觉着他强烈的心跳,手一伸,环上了他的腰:“嗯……”

小小的毡子,铺在地上,刚刚好两个人可以坐的距离,烈昊天再往墙上靠了靠,拿出干粮给洛暖心吃下,自己开始默默地运功,想要抵抗已经侵入肺腑的毒素。

可是,随着两个抱在一起的身体的逐渐温暖,烈昊天只觉得有什么在体内翻滚,他知道,那是因为洛暖心的关系。因为他爱的人就在他的身边,所以,篷勃的激情,激起了他体内毒素的更快蔓延,照这样下去,怕他捱不过明天这个时辰……

痴情草,断肠水……痴情必蚀骨,蚀骨必断肠……

他的皇弟烈殒天也想到这一点了吧,所以,才让他喝下这三杯毒酒?

“烈昊天,你怎么了,身体都在发抖的……”洛暖心诧异,然后在黑暗之中,摸索着要去把他的脉,可是,那个人的手,却在她的手到达之前,快速地闪开了……

黑暗中,只感觉到列昊天的身影快速地向她压了过来,炽热的呼吸就在耳旁。强忍着痛楚的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女人,你若不想玩火的话,就老实一点……”

“可是,你身上好烫……”洛暖心从被他强行压到的背后的手中,再一次抽出手来,挣扎着去按他的手腕。用几乎是哀求的声音说道:“来,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女人……”烈昊天哪里听过洛暖心如此温声细语地对他说话。说不出是痛楚,还是酸涩的感觉,伴随着久违的幸福扑天盖地而来,他心里一荡,一把抓住洛暖心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啃咬:“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洛暖心的手,就放在烈昊天的胸前,可是,却感觉到他的心跳紊乱而且毫无节奏,于是,她无端在感觉到心内慌乱起来。于是,她手腕一反,将烈昊天的手擒在手中,再一翻,就要强行地按下去。

暖心了当然看过烈昊天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事实上,当两人独处,当烈昊天深情款款的时候,他就曾经无数次地表现出想要的念头,当然了,每次都是自己生生地止住的。

可是,洛暖心却从来都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过。浑身发抖,心跳紊乱,还有就是,他不冷自己碰他的手腕……

忽然间就想到那个烈殒天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自己走,再就是那些下人对自己几乎是恨之入骨的眼神,再想起一见面,烈昊天便催着自己离开……

是不是,他们两人之间,以自己为筹码,进行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抑或是那个人逼着烈昊天服下了她不知道的东西……

一念及此,洛暖心心急如火烤一般。她再也不理烈昊天的顾左右而言他,只是牙齿一咬,手下蓦地用力,想要再一次去按烈昊天的手腕。

然而,烈昊天的动作仍然快她一步。只一个翻身,她就被那个可恶的人压在了地上。滚烫的吻,扑天盖地而来,几乎将洛暖心淹没。洛暖心的手,也被烈昊天擒住。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心口,喃喃:“女人,我的心,不是还在跳么……”

V310

心在跳,就代表生命鲜活,可是,洛暖心却知道,烈昊天对于自己,从来是十二分的顺从,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他都没有尝试过阻挠,而今晚……他的表现如此的反常,她可不可以视他为心里有鬼呢?

一念起,更加坚定,洛暖心再一次伸手,拉着烈昊天的手臂,想要去摸他的手腕……

这个男子,究竟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地瞒着自己呢……

“女人,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胸口犹如千万只虫子在咬,心里,又酸涩又是甜蜜的感觉在不停地涌动,烈昊天不禁shen吟出声:“求你了……”

求你了……

烈昊天的带着颤抖的哀求,令洛暖心几乎心碎,她心一横,迎上了烈昊天的唇,紧紧地咬着他的,威胁道:“烈昊天,你若敢再不说,我以后都不理你……”

能说么?

能说他为了这个女子,牺牲了多少,做了多少,又将承受什么吗?一想到可能到来的生离死别,烈昊天的心,几乎都要碎掉……

女人,对不起……

“我想你……想你……”胸前的痛,令烈昊天几乎失去常性。女子的柔软的唇,就在她的唇间,于是,他不假思索地捧住洛暖心的头,开始进一步掠夺。

洛暖心在他另一只手铺好的皮裘上,慢慢地躺了下来,任由他的吻落满全身,意适情迷之时,她看准机会,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准确地按在了烈昊天的脉上。

不对,不对。

他的脉搏,跳得快且无规律,杂乱无章。怎么探来,都是中毒的痕迹。然而,烈昊天还是在躲着她,就在她手腕一探之时,他的手,已经准确在捉住了她的手腕,握在冰凉的、满是汗水的、略微粗糙的大手里,轻轻地摩挲,然后,他凑了上来,咬着洛暖心的耳垂,以隐忍十分的声音,说道:“女人,你可曾爱过我……”

女人,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你可曾爱过我……

烈昊天的声音,低、嘎、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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