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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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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容重重喘了几口粗气,骂了一个脏字。
凤静熙闭眼靠在榻上,忍着背上一阵阵针刺裂骨的痛,听了沈容容的话,皱皱眉,原本想要说什么,终究只是纵容地勾了勾唇没说话。
那天,沈容容在书房小心精意地伺候,后半夜凤静熙回卧房没多久还是发起高烧,直到今日早上都是带着低烧上的朝。
沈容容看着凤静熙眼底淡淡的疲痕,心里掠过一丝冷意,这所谓富贵至极、人间巅峰的天家,可还有一丝人性?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凤静熙勉力睁开沉沉的眼皮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愧疚的黯光。
沈容容勉强勾起笑,反握住他冰冷清瘦的手指,轻声道:“我没事。”
凤静熙看着她,将她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那抹深深的思绪,终究什么都没说。
从别苑回都至今,除了那场春花宴,凤静熙与沈容容几乎处于半隐居状态。凤静熙是素日便孤僻冷漠,沈容容却是有意要疏远过去那个沈容容的生活状态,对一切拜会邀请的帖子,除了实在不能推却的一概婉拒,倒也清净。只是,凤静熙重回朝堂,多少还是逃不了迎来送往。
凤静熙身子不好,想见到他并不容易,但后宅,仿佛默契一般,往时与沈容容有交往的贵妇、贵女已经又开始给沈容容试探着递来帖子。
沈容容其实是不太耐烦这些的。
她爱热闹,但性子,以前,与她玩得来的,大多爽朗利落,不是纯爷们儿就是女汉子。凤静熙知她甚深,一早同她说过,让她高兴如何便如何,不必顾虑太多。沈容容不想难为自己,让自己过的不痛快,但也不会放纵自己成为异类。为了能过得更舒坦,她不排斥也不能排斥与内宅女子打交道。
何况,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她喜欢上了凤静熙,她的身份是皇三子静王正妃,她占据着一个既要与女人勾心斗角,又要与男人虚与周旋的女人的身体。于是,就算不愿意,有些人、有些事,她避不开了。
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她的原则是,渐渐将自己从混乱中摘出来,这一点,目前已经初见成效,至少已经有人意识到她的移情别恋。然后,她的另一个原则是,将与众不同控制在众人可以接受的可控范围内。最后,她的第三个原则是,如果不能与有些人化敌为友,那么至少,不要吃亏。
于是,她这些日子着实忙碌了几天,她见的人不多,但权贵皇亲的重要女眷在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一本粗账。
同时,自凤静熙回归朝堂后她迎来第一位内宅客人起,她开始等一个人,一个十分沉得住气的聪明女人。
一周后,沈容容倚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手里惦着太子妃施雅娴的帖子,唇边含起浅笑,这个女人,终于出手了。
☆、第44章
施雅娴邀请沈容容去游湖。
如今已经入夏;皇都近郊明湖的荷花开得正艳,天气也还没有大热起来,是赏玩的佳时。
沈容容穿着天蓝色家常裙,头上绾了个松散的元宝髻用一根珊瑚整珠簪子簪了;盘腿坐在贵妃榻上的矮几旁。她看罢帖子,随手丢在一旁;矮几上摆着一只极大的北定白釉剔花梅枝浅口碟,她用的长柄银勺细细地拨弄着里面的药材。
“可知道去的都是女眷吗,”她一边问陆翁堂;一边示意身边伺候的婳竹再去药库里取些许首乌回过来。
从宫里回来那日下午,凤静熙让常德送了嬛梅、漪兰、婳竹、善菊四个丫头过来给她;她就问了问都叫什么,把四个丫头的名字和人对上号就收下了。痛快的态度让常德有点诧异;却聪明地一个字都没问。
如今,沈容容身边算上长平,一共有五个丫头可以使唤,让她这几日来时时有种前呼后拥的土豪感。
那天晚上她同凤静熙说:“当年我当主治医生时比这威风多啦,屁股后头跟着一大群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实习医生,全拿我当天生奇才的偶像崇拜,其实呢,屁啊,当年他们挂着鼻涕满处撒野的时候,我就跟着我爷爷背内经、学扎针啦。这叫赢在起跑线上。”说着一脸得意地大笑。
陆翁堂恭敬地回她的话:“太子请了几位殿下和朝中几位重臣游湖,太子妃请女眷。”
沈容容挑挑眉:“不年不节请人游湖?”
陆翁堂含蓄地答道:“太子新得了一个侧妃。”
沈容容点点头,漫不经心问道:“殿下什么意思?”
陆翁堂道:“殿下已经应了太子。”
沈容容无所谓道:“行,那你替我也应了太子妃就是。”
说完又问了问陆翁堂寻铺面的事,她和慕容黄芪要开医馆,说着简单,真操作起来杂事还是不少。
陆翁堂替她选了四个铺面做筛选。
沈容容一心二用,一边听陆翁堂一一禀告,一边手中不停,不多时便把散药里鼎好的那些分拨出来,用小天平一一称了预先算好的量,放进一个极精致的水草玛瑙小碟子里递给善菊:“泡一刻钟之后,四碗水熬成一碗,送去外书房给殿下,午膳后半个时辰,务必盯着他喝了。”想了想,又同长平问道:
“今日午膳的菜单,慕容大夫可给你了?”
长平答道:“刚让小顺子送过来了。”
“那你去厨房吧,老规矩……”
“殿下的食材要挑最新鲜的,单开一灶。”长平笑道:“殿下的一应饮食都在小厨房单做呢,有需用大厨房的时候,也单有一个专门的大灶,只做殿下的膳食,锅碗瓢盆的炊具也都单用呢。只是王妃昨儿答应殿下,今日午膳要亲自下厨替殿下做一道小炒,王妃可别忘了。”
“就你调皮。”沈容容白她一眼:“记得做上贤王爱吃的炖酥肉。” 今日一早,凤静乾就来找凤静熙谈西北战事,两人关在外书房已经一个上午,看样子午膳是要在府里用了。
长平忙应了,掩嘴笑着出去了。
沈容容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陆翁堂:“三苦阁还要多久才修葺完毕?”
“已经完工了,按您的要求,正在晾晒散气,后日便可搬回去。”
“漪波院盖得怎么样?”
“再七天就可以完工。”
“冷泉、温泉两管通道才行?”
“两管通道已经打好了。”
“出水的通道可别忘了建,不然换水就麻烦啦?”
“王妃放心。”
“屋子的墙壁可是按我说的,内筑防水火龙通道?”
“筑好了,特地加厚了墙壁的厚度确保墙壁牢固。”
沈容容仍是细细交代:“铺地的石砖打上细细的浅棱,防滑即可,切不可纹路深刻繁复,凹凸不平太过,同样影响殿下行走。”
陆翁堂一一记了,却没有走。
沈容容挑眉:“怎么啦,陆总管?”
陆翁堂迟疑了一下,终究忍不住一丝好奇,恭敬地问道:“不知王妃建这池子何用?”数天前,殿下陪着王妃逛府,见三苦阁不远的地方有片地,王妃就问殿下要来说要建个池子,他当时正巧来找殿下回事,听了本想提醒一句,府里颇具规模的湖已大小两方,一方养了水禽锦鲤,另一方则是莲池,园子里也不乏小桥流水。只是殿下问都没问就应了下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隔天王妃就叫他来开始大兴土木,挖了个足顶府里湖面三分之一大小的池子,却不种荷养鱼,倒在池子上面盖起房子来。
沈容容答道:“给殿下游泳呐。”
陆翁堂一愣。
见他一脸不解,沈容容笑着同他解释:“殿□有残疾,不能爬山骑马,不能打拳射箭,又不宜过多走路,长此以往,缺乏运动,不仅对他的腿疾不利,对他的健康也不好。让他游游泳,能让他的身体活动起来,流动的水本身也带有按摩的作用,只要有人在身边护着、控制好活动量,不会有危险的。”
陆翁堂恍然大悟,不觉在心中对沈容容平添了几分钦佩,眼里自然也就带了几分敬意,是感于她如今对凤静熙的万般上心,也是感于她的聪慧心巧。
他恭恭敬敬对沈容容揖了一揖:“王妃考虑着实周全。”
沈容容笑笑,对陆翁堂日渐表现出的信任看在眼里却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她做她的人,周围人的看法她可管不着。
跟陆翁堂理了事,沈容容伸个懒腰,抬眼看看日头,从贵妃榻上下来,带着漪梅到小厨房,看了当日厨房采买的食材,略想了想,动手做了一道清淡养胃的瓜鲩鱼尾汤,让过来取午膳的常德并着做好的其他膳食一起送去外书房。还让他顺便同凤静熙说一声,她下午要跟慕容黄芪去陆翁堂初选的那四家铺子转转。
很快,常德就传了话来,凤静熙让她出门注意安全,还派了四个暗卫暗中保护。
沈容容和慕容黄芪出去的时间不长,没选中开医堂的铺子,倒是挑中一家正在寻下家的酒楼。酒楼老板年纪大了,打算卖了产业落叶归根,只是这家酒楼居于湖畔,价格偏高,一直乏人问津。沈容容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回头问陆翁堂:“我买铺子还用跟殿下说一声不?”
陆翁堂恭敬道:“殿下早有交代,府里银子由您随意支取。”
“行。”沈容容拍板:“老陆,就买它了。”主意定得干脆利落,连慕容黄芪都有点傻眼。
等付了定金、打好契约,陆翁堂与掌柜的约好到官府更改地产文书的相关事宜,几个人就打道回府了。
回府的路上,慕容黄芪问沈容容:“你买酒楼干什么?”
“开医馆呐。”
“你弄这么大个三层楼开医馆?”慕容黄芪愕然,这下连陆翁堂都瞪大了眼睛。虽然沈容容易了男装出行,为了避嫌,陆翁堂与二人一同坐在了车内。
沈容容笑笑:“我还嫌小呢。”
慕容黄芪看着沈容容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谄媚,只差粘过来与她勾肩搭背:“知己,你打什么鬼主意?”
沈容容又笑了一下:“成不成我也不知道,试试呗,大不了重新开酒楼。”
慕容黄芪摇摇头:“你总是这样想干什么干什么吗?”替凤静熙取虫也是,说做便做,完全不考虑退路。
沈容容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想干的不干,难道去干不想干的?”
慕容黄芪一噎,半晌,摇头晃脑拍拍陆翁堂:“老陆,老陆,你家殿下娶了这样的媳妇儿,真是甜蜜的负担。”
沈容容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回了府,慕容黄芪回自己的住处,沈容容则回菡萏居。
一进院子就见凤静熙静静坐在院里菡池边的小亭上,见到她进来,对她微微地一笑。
沈容容走过去:“你二哥走啦?”她拉住他伸过来的手。
“走了。”
沈容容皱眉:“手这么凉。”她蹲身去摸毯子下的腿,果不其然,也是冷得厉害,她仰起头,不高兴地看他:“干嘛不回屋等着?”
凤静熙垂了眼睛,没说话。
沈容容看着,眼睛一转,忽然直起身子,吻了他一下:“我也想你啦。”
凤静熙看她一眼,淡淡道:“外面好玩吗?”
“好玩,热闹得不得了。”她笑嘻嘻地,一脸神采奕奕。
凤静熙微微一笑:“那就好。”
俩人抱在一起亲了起来。
晚上,沐浴之后,凤静熙穿了中衣靠在床头看白日里凤静乾带来的军报,不多会儿,沈容容也沐浴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
凤静熙放下手里的军报,支着身子坐起来一些,往里挪了挪,示意她上床。
沈容容爬上来背对着他盘腿坐下,凤静熙接过毛巾,慢慢替她擦那头乌密如云的秀发。
沈容容问凤静熙:“明天赴宴要注意啥不?”
凤静熙反问:“你觉得呢?”
“又考我呐。”沈容容嘻嘻一笑,想了想道:“要注意的太多啦。”
凤静熙道:“注意安全,占不了便宜不要紧,不要吃亏就好。”
沈容容笑嘻嘻道:“我得想法子早点让她知道,我对太子可不感兴趣。”
凤静熙实事求是道:“太子十分优秀。”
沈容容道:“可我喜欢你呐。”
凤静熙的脸微微一红,她总是将喜欢很容易地就说出来。
沈容容没有注意到凤静熙的不自在,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个傻乎乎的五弟怎么一直都没出现?”按照他关心凤静熙的样子,竟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看过凤静熙一眼,实在奇怪。
凤静熙淡淡道:“天官预测今年夏季多雨,父皇让他去南方巡河堤去了。”
“啊?你手术之前把他弄走?皇上故意的吧?他有没有气得跳脚?”沈容容想象像一只熊崽一样毛躁的凤静毓跳脚的样子,乐不可支。这个皇帝,真是恶趣味。
“没有。”
沈容容惊讶:“没有?”
凤静熙淡淡道:“阿毓心细,却不善耍心机。他知道自己的性子,若在皇都,少不了三天两头忍不住往府里跑,我又不会拦着他来,就算他嘴巴再严,也免不了让人套出话去,手术这事,到底还是有些惊世骇俗,若被有心人利用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父皇知道之后有意堵住他这个豁口,他大约也是怕给我添麻烦就乖乖去了。我收到他的传书,已经进城回府了,明天也会去赴宴,就能见到了。”
沈容容惊讶:“他不是总爱给你惊喜吗?怎么这次不来啦?”
凤静熙看她一眼,揶揄地一笑:“大约被你吓到了。”
沈容容对他扮个鬼脸,接过凤静熙手里的棉巾,挂到盆架上,回到床上。凤静熙已经自己撑着身子躺下。
沈容容爬上床,钻进被窝,手脚缠到他的身上。
☆、第45章
隔天;凤静熙与沈容容一同赴宴。
天渐渐热了,沈容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压边心字领绣了行云流水一样的珍珠色凤翎,这本是一件极素雅的衣裳;沈容容偏选了一条艳艳的宝蓝色腰带束起纤细窈窕的柳腰,强烈的撞色将她衬得分外明艳动人。
坐在妆台前选钗环的时候;沈容容和上次进宫时候一样,看着那一盒子珠光宝气发傻,原本那个沈容容有极多、极好的首饰;只是太华丽,沈容容老觉得戴头上跟顶了一个保险箱一样。
她正愁;凤静熙从外间进来,他推着轮椅慢慢滑到她的身旁;示意她低下一些头来。
沈容容依言俯□子,就见凤静熙自袖中取出一只油润细腻的羊脂白玉凤簪,轻轻替她簪在头上。
沈容容低着头,一抬眼便是他弧度美好、色泽偏淡的唇,鼻间隐隐缭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她做出色狼一样的表情:“真想把你吃掉。”
凤静熙面无表情转动轮椅退后半步。
虽然没有亲到,沈容容还是得意洋洋地一直笑到上了马车。
马车不紧不慢前行,沈容容抱膝坐在榻边问凤静熙:“你还说带我去明湖吃鱼、看荷花呐。”结果一能起身就一头扎到公事里。
凤静熙半眯着眼斜倚在榻上,听了她的话,淡淡道:“这不是就去了?”
沈容容弹他的手指:“移花接木,你太没诚意啦。”
凤静熙眯着眼睛浅笑。
沈容容见他脚上只穿了一双单袜,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双续了薄棉的袜子替他换上,细细绑了袜带,轻声说:“湖上风大,水汽也重,别凉着。”
凤静熙浅笑:“好。”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闲聊着,不多时,就觉得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侍卫道:“殿下,到了。”
太子的船舫临湖停靠,凤静熙的马车一到,他便接到消息亲自迎了出来。
恰恰看到侍卫将凤静熙抱到轮椅上,沈容容跟在他的身后从马车里下来,她笑盈盈走到他的轮椅前,将毯子盖在凤静熙的腿上,弯腰替他整理妥当,轻轻跟他说了句话,等凤静熙点点头,她推着他往这边走过来。
春花宴后,他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她。别苑归来,她变得深居简出,衣着也忽然之间尽收以往的奢华,她从他任性骄傲、热情如火的小表妹,变成娴雅、婉约的静王妃。唯一不变的,大约只有那一抹娇俏,还有眼底辉煌的神采。
只是,他却似乎已经失去了她。
凤静祈垂下眼睛,再抬起头,已经一脸如沐春风的浅笑,带着施雅娴迎上前去。
双方见了礼,客套了几句,施雅娴便笑着请沈容容到女眷的画舫上去。
沈容容又叮嘱了凤静熙几句,刚要跟着施雅娴离开,就听一声大吼:“三哥!”
沈容容立刻俯在凤静熙耳边说:“你的大熊弟弟来啦。”
凤静熙轻轻拍一下她的手:“你不要总是吓阿毓。”
沈容容立刻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凤静毓已经疾步走过来,同太子囫囵见个礼之后,惊喜地上下打量凤静熙:“三哥,你真的好啦?”
凤静熙淡淡点点头,伸出右手拍拍他的手背:“多谢你。”
凤静毓拉着他的手,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他忽然抬起头,撩起袍子,对着沈容容跪了下去,他对她重重磕了一个头:“三嫂,多谢你。”
沈容容吓了一大跳,忙避开半步,伸手去拉他道:“别这样。”
凤静毓叩了头,才重新站起来,郑重道:“应该的。你救了三哥,凤静毓欠你一条命。”
凤静熙微微皱眉,不赞同道:“阿毓。”
凤静毓刚想说什么,沈容容已经莫名其妙道:“不能吃、不能用,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凤静毓说话痛快,直言问她:“不知三嫂想要什么?”
沈容容认真想了想,慢吞吞道:“我好奇慕容黄芪那个喜欢到处跑的人为什么那么听你话留在京城。”每每提起此事,慕容黄芪只是摇头叹气,一副十分丢脸的样子,却死都不肯说出原因来,让她好奇到如今。
凤静毓迟疑了一下,为难道:“我答应过他不能说。”
沈容容刚要说什么,凤静熙淡淡道:“容容,不可耍弄阿毓。”
沈容容淘气地笑笑,没说话。
几个人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太子便引着凤静熙、凤静毓先去了船舫,施雅娴则领着沈容容去女眷的画舫。
她含笑对沈容容道:“五弟看来对妹妹印象十分好。”
沈容容看她一眼,淡淡道:“太子妃这话说得,五弟不过是看我照顾他的兄弟还算精心,给他三皇兄个面子罢了,我们并不相熟。”
施雅娴的话问得有问题,沈容容也不客气,给施雅娴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施雅娴神情未变,含笑道:“那是自然,都是一家人,自该相亲相爱。”
沈容容也客气地回她一个笑容。
两人很快一同上了画舫,只见里面已经三三两两坐了小姐、贵妇大约十几个人。沈容容打眼扫了扫,只认出了贤王妃鲁国公嫡女平婉弦和她的嫂子姜婉柔,还有那一日春花宴上,大出风头的御史中丞千金金幽兰。
她虽不认识别人,别人却似乎都认识她,纷纷上前来与她见礼。
沈容容失去记忆的事情不是秘密,她就索性坦荡荡地跟人家告罪,然后,她知道了,在场的人里,除了她认得的那三人外,身量瘦高、气质温婉的是抚羌侯夫人罗氏,她的长女严月华承袭了母亲的高挑秀美,却看起来一副十分开朗烂漫的模样,神情清冷、容貌冷艳的少女是素有才名的太学祭酒、当世大儒任弼秋的嫡长孙女任雪莹,施雅娴的嫡妹施雅宁容貌稍逊其姐,却显得比施雅娴显得伶俐爱笑,只是,沈容容却并不喜欢这个女子看人的眼神。还有一对看起来雍容贵气的母女,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平亲王的王妃卢氏以及他们的嫡长女惠康郡主凤鸾歌。
另外,今日,她的娘家安平侯府,除了世子夫人姜婉柔,沈家二公子沈容湛的妻子刘慧安和她的嫡妹、兵部尚书家嫡出的小女儿刘慧欣也来了。
沈容容记性很好,这样介绍一遍,她已经将每个人都记住,并且立刻将她们同凤静熙给她的那本册子上的简历对上了号。
互相见了礼,刘氏立刻上前来,不客气地照着她的粉颊狠狠捏了一把:“容妞,你这没良心的!”
沈容容立刻捧着脸雪雪呼痛,眼泪差点迸出来,她委屈道:“大嫂,你管管二嫂。”
姜婉柔用丝绢掩口笑着摆摆手:“我可不管了,你从去别苑到如今,加加减减消失了小半年的功夫,若不是前儿个我厚着脸皮去找你,都还见不到人呐”说着,她推推刘氏:“且问问这丫头,可还记得娘家的门朝哪儿开不?”
沈容容还没说话,严月华已经接上话头:“容容确实欠打,应了我今年开春一同去护国寺上香踏青,我巴巴地守在家里等着,连表妹约我都给推了,前些日子听说她进了宫,大出风头,我还想着,感情闭门修炼呢,如今既修成正果了,总该到处炫耀一番吧,谁知竟是一锤子买卖,我等到入夏,愣是连个影儿都没见到她,若不是太子妃这场游湖,怕是不知道这妞还要朽在府里到何时。”她语气文文雅雅的,说出的话却十分不客气,说罢还恨恨点了她的头一下。
施雅娴高贵典雅地微笑,十分善解人意地替她解围:“妹妹想来也是担心三弟的身子,听太子说,那段时间,三弟的身子着实不好。”
沈容容立刻拜拜讨饶:“可不是可不是,这不是殿下病着么,前些日子也是因为殿下受伤的事情,因为父皇和母后担心,我才跟着殿下去宫里一趟。”
“就你一张巧嘴,到哪儿都有理、到哪儿都不吃亏。”刘氏的妹妹刘慧欣笑盈盈戳着沈容容的脸颊:“我看呐,根本是跟殿下甜甜蜜蜜舍不得分开。”
沈容容大囧:“妹妹,你还没出嫁呐。”说话忒大胆啦。
刘慧欣用力一戳她的脑门儿:“没出息的东西,让你学凫水你不学,可好,掉水里摔傻了吧!我刘慧欣身正影直,几时怕过流言蜚语!”
沈容容苦笑地推刘氏:“二嫂,管管这野丫头,不然嫁不出啦,。”
刘氏摊摊手:“这丫头心里打你主意呢,我可管不了。”
沈容容惊讶:“你这丫头,又惦记我什么?”
刘慧欣笑眯眯道:“我听说,殿下又恢复在太学授讲兵策了。”
“是啊。”沈容容点点头,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刘慧欣立刻一脸谄媚:“你替我去求求殿下,让我也去旁听旁听,我便扰了你这好几个月不理人的错儿。”
沈容容愕然。
连其他人除了刘氏之外,更不消说,都是一副愕然的表情。
☆、第46章
刘氏笑道;“这丫头被家里惯坏了,打小爱耍刀弄枪,如今天天嚷着要组个娘子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早年殿□子尚好时,在太学授讲兵策;她灌了弟弟睡药,穿了弟弟的衣服装成弟弟的样子跑去听过一次;回来自然被发现,还被娘罚抄了一个月的闺训。”
沈容容十分惊讶地看了刘慧欣一眼,初见只觉得她同二嫂刘慧安一般一副泼辣利落的样子;却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志气。
沈容容虽然穿越到古代;对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却一贯有种惺惺相惜的喜欢,只是这件事她却不能擅自替凤静熙应了;她想想道:“我问问静熙,如果他同意,刘伯伯又没意见,就行。”
刘慧欣立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就知道容容是个痛快人。要不是你以前总瞧不上殿下,我早……”说道这里,她忽觉失言,忙捂住嘴,见沈容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撩眼偷瞄了太子妃施雅娴一眼,见对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脸上一直挂着温婉的高贵笑容,她才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说:“总之,多谢啦。”
沈容容正要说话,就听惠康郡主凤鸾歌忽然慢吞吞道:“既然如此,不如嫂子也替我与三堂兄说说,让我也去听听他讲授兵策可好?”
沈容容愕然。
凤鸾歌依旧慢吞吞地说道:“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沈容容慢慢将目光迎上凤鸾歌的眼睛,凤鸾歌与凤静熙是堂兄妹的关系,所以,见到那双高贵明雅的眼睛与凤静熙有几分相像,虽然有些清冷,沈容容依然有种亲切的熟悉感。只是,如今,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却让沈容容不太喜欢。凤鸾歌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毫不掩饰一抹冷冷的嘲讽与轻视。
沈容容当了半辈子天之骄女,吃苦受痛就是不肯吃亏受气,她刚想撅凤鸾歌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这副皮囊的旧主惹下的那一屁股屎,她心中哀哀叹口气,硬生生忍下来,想了想,她肃正了脸色,诚恳地同凤鸾歌道:“我尊重殿下,所以不会擅自替他应任何事,但听到有人喜欢听他讲课,我却与有荣焉。殿下是有大胸怀的人,惜才、不拘世俗,他同我闲谈时曾说,有教无类、乐学致远。师也者,教之以事,而谕谙德,乐无穷也。我一直记得,他在蛊毒发作整整受痛七日之后,便强撑着病体逐字逐句替学子批阅射策的样子,我记得,他阅了二百人的试卷,而那时,他半侧身体不能动弹,连靠坐着都十分困难,却用唯一能动的左手写了近四千七百一十八个字的点评,试卷上没有留下一个墨点。这样一个衷心喜欢教书育人的人,我相信他愿意将知识传授给任何一个愿意学习的人。至于我自己,我亦觉得女子读书没什么不好,虽说古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却觉得那简直扯淡。多少祸事起于内宅女子的庸碌无知,大家都是内宅女眷,未必不清楚其中的危害。因此,我一直觉得,即便女子,也应该读书,知书而懂理,懂道理则明断是非、知取舍、判善恶。”
她笑笑:“古往今来多少才女频出不穷,可见知书达理的女子十分多,喜欢读书的女子也未必少。只不过,男人怕我们女人太聪明了,难保有一天会抢了他们的饭碗啦。”说着对在座的女子调皮地眨眨眼睛。
她这一番话说得和气温柔,却也带着一种认真诚恳的态度,而这一番话恰恰触动了在座女子的心。
一时间,不论在心里如何看待她的女子,此时此刻,却真真正正赞同她的话,甚至有一个刹那仿佛有种知己相逢、心意相通的感觉。
凤鸾歌深深看着她,忽然问道:“但不知你对女子习武有何看法?”
沈容容想了想,实事求是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是我自己嘛,耍耍菜刀还凑合。”这话引来一阵轻笑。
凤鸾歌似是对她的话十分满意,又似是对她尚有疑虑与不解,只是,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是平亲王妃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士别三日,容容你如今倒是肚子里真正有了几滴墨水。”
沈容容爽快一笑:“皇叔母这是嫌我嘴贫啦。得,我闭嘴,我喝茶。”说着便端起茶盏来,刚喝了一口,立刻问施雅娴:“恕妾身冒昧,太子妃,不知殿下他们那一处饮得可也是这茶?”
施雅娴点点头:“这是前儿皇上赐下来的平水珠茶,正适合如今这渐热的天气饮用。太子殿下喝了觉得十分好,便趁着今日游湖带来与大家品一品。”
沈容容忙道:“劳烦太子妃寻个太监宫女的,赶紧过去叮嘱一声我家王爷,万不可饮此茶。”
众人都是一惊,不自觉放下手中的茶盏。
施雅娴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勉强扬起笑容道:“这茶确实是个好的……”
她话没说完,沈容容便知道她们都误会了,忙解释道:“错啦,没别的意思,这茶果真是好茶,只是它适合夏季饮来消暑恰恰是因为它茶性偏寒凉。静熙如今身子还是太弱,受不得这种寒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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