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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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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扬州街头这伙人,与那个晚上的黑衣人有什么区别呢?苏文清只觉心中一股怒火升起,她眼中闪现着愤怒的火花,极力思索着对策。
她飞快地掠过人群,见狄青正神色焦急地朝她这边望了过来,她冲狄青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狄青会意,迅速隐没在人群中。
朱公子冷冷地看着这伙人欺身而上,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官符,喝道:“大胆逆贼,扬州知府在此,还不快快住手”说着把官符高高举了起来。
“朱公子”张二花有些急了。这个朱公子,怎么就不识时务呢?现在亮出身份有什么用?身边连个衙役也没有,论打架那也寡不敌众…。。
霍小三吓了一大跳,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朱公子手中的官符,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旁边的一个他的手下脸都开始有些发白,悄悄地拉住霍小三:“大哥,我看咱们还是撤了吧,官府我们惹不起。”
霍小三眼珠骨溜溜一转,马上有了主意,他围着朱公子转了一圈,嘿嘿笑道:“敢问这个公子,你说你是扬州知府?知府大人有你这样的吗?穿着一件破衣衫,身边连个衙差也没有,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是外面淘来的吧?我看你就一冒充的……哈哈哈……”
整个鲜菇楼前回响着他放肆而狂妄的笑声。
苏文清有些惊讶地望着身边这位身材挺拔的公子,不算是弱不禁风文弱书生的类型,看来像武生,很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再看看那道官符,的确雕刻得很像,看来这个时代的仿冒技术已经很进步了,都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只不过这人穿着一件半旧石青衣衫,拿着个官符,有些滑稽可笑。
“这位大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苏文清低声对他道,“不过,这是我们鲜菇楼与这伙歹徒之间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快点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朱公子微微一笑:“这么说,我是多管闲事罗,不错,我就是来多管闲事的。”
苏文清有些气结。她还真没见过这号人,送上门来吃亏的。张二花狠狠地踩了一下他:“你疯了?”
朱公子神色知若,转身对霍小三道:“如果你不信,可以验看。”
霍小三才不会笨到去验看印章的程度,如果那枚官符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面前这个人是扬州知府,即使是真的也要把他变成假的。
围观的群众一见这明晃晃的杀人刀出来了,都吓得纷纷抱着鼠窜,唯恐走得太慢,无缘无故地成了刀下的冤魂。
霍小三高声道:“这里有个假冒新任知府大人的狂徒,兄弟们把他拿下”
那群乌合之众一看头领发了话,猖狂地笑着欺身上来。苏文清等人慢慢退到墙边,再无退路。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起潮的声响,似有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就连扬州城的地面也起了小小的波动。
那群人似乎有些惊恐,有些愕然,齐齐转身朝街口望去。下午时分,刚下过雨的天气依然沉郁,光线稍暗,街口处出现了一匹高头大马,两匹,三匹……十匹,二十匹,三十匹……一百匹,二百匹,三百匹……
街口处的马匹层出不穷,把那伙恶贼看得目瞪口呆。领头一人,竟然是呼延二公子,他骑着一匹大黑马,穿着软丝铠甲,右手握着斜挂于腰间的宝剑,神色冷傲居高临下地望着这群乌合之众。
“怎么,这里要闹事吗?”呼延二公子神情倨傲,只瞟了霍小三一眼,便让他莫名惊跳了一下。
“哦,是南昭王府的二公子啊。”霍小三一看到是呼延二公子,心里“格登”一下,知道这事不好办。忙陪笑道:“二公子,您这是要带兵去哪里啊?”
“回营。”呼延二公子简洁道,看了一眼那些人手里的长刀,“霍老哥,这是要动武吗?”
“不是,不是。”霍小奶奶着笑脸,使了个眼色,他的那些手下马上把长刀收了起来。
“我这是,这是陪这些人玩玩。”霍小三嘿嘿笑道,“误会,误会。”
呼延二公子却不理他,径直走到苏文清面前,略带讶异道,“苏姑娘,怎么你也在这里?”
苏文清惊奇地看着一身铠甲的他,正要出声询问,见他忽地朝自己猛眨了几下眼睛,顿时醒悟过来,含笑施礼:“呼延二公子别来无恙?哦,这是我叔父开的小馆子,我来帮帮忙。”
霍小三一听暗呼不妙。本来以为这个鲜菇楼是一些无背景无家势的人开的食肆,下手较容易,况且收了别人的财物,当然要替人消灾。不想这是灾没消成,自己倒惹祸上身了。想这位呼延二公子乃当今皇太后的亲外孙,昭阳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其长兄又与岑相国府结了亲,相比他这个岑相国的远房亲戚不知亲近多少倍。
如今见呼延二公子对那名女子一脸笑意,像是相识许久,弄不好还是这个花花大少的相好。自己竟然把事情闹到了呼延二公子的头上……一想到这,霍小三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怠慢,慌忙把那包银子放到地上,讪笑道:“这位姑娘,你莫怪,小人我也不是故意的,误会,误会。”然后朝那群人怒喝道:“混蛋,还不快退下去。”
那些人也是会看眼色的,一见大哥都退缩了,马上一窝蜂全散了。霍小三也瞅了个空子,偷偷地溜走了。
“多谢二公子出手相助。”张二花爽快道。苏文清也朝他颌首,表示谢意。
“朱公子?”呼延二公子眼睛落在朱里厚的身上,“我听父亲说起,这扬州新任知府……”
“正是在下。”朱公子微笑道。
“如此一来,这也算是考察民情罗?”呼延二公子似笑非笑道。
这时,朱公子却突然正色起来:“呼延二公子;您身为皇家贵胄,父王又是赫赫有名的南昭王爷,应该明白这军中的规矩,”他顿了一下,猛然道,“呼延二公子,这私调军营将士,该当何罪?”
张二花苏文清等人脸上顿时勃然变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不值得为我做这么多
“朱公子……”张二花有些仓惶地叫道,用略带了恳求的眼神望向朱公子。这个新任的知府大人也太铁面无私了吧,人家才刚刚救了你一命哦,居然追究起救命恩人的罪责起来。
“二公子…。。”苏文清也迟疑地望向呼延二公子,她知道呼延二公子向来任性行事,行为乖张,如果真的假传命令,这倒像是他的行为。
她的目光撞上呼延二公子的目光,呼延二公子神情自若,反而给她一个安定的笑容。
“朱公子真是铁面无私,看来整治扬州城的世风日下,皇上并没有看走眼,吏部尚书岳大人也没有举荐错,朱公子果然是不二人选。”呼延二公子神色不变,眼中居然有赞赏的神色。
“呼延公子说得不错。”那黑压压的军士当中,居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朗声道。
苏文清惊讶地回头,就连张二花也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个声音是她们都熟悉的,是扬州军械局贺将军的声音。这么说,他也来了?只是,他为什么要隐藏在军士当中呢?
贺将军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含笑道:“大家稍安勿躁,身为朝廷命官,怎会知法犯法呢?”他从身上取下一支金批大令,转向朱公子道,“这是南昭王爷的金批大令,由于近日要运送一批军械到边关,所以老王爷特命二公子与本将军随行。正好遇到朋友有难,就帮一下忙。”
贺将军说得轻松至极,显然与苏文清交情非浅。苏文清抬头看向贺将军,心存感激之余,又想到,如此一来,又欠别人一个人情了。
朱公子郑重地接过金批大令,他仔细地看了一会,确认无误后,还给贺将军,对他们二人拱手抱拳道:“二位大人,本官不问缘由,对二位大人横加指责,多有冒犯,请二位大人恕罪。”
“朱大人不必自责。”呼延二公子呵呵笑道,“刚才看了大人的行事作风,我想,今后的扬州城,可以太平了。”
朱公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告罪。
贺将军见时候不早了,便向呼延二公子道:“二公子,我先率兵回军械局去,把一切准备妥当,傍晚时分便可出城。”
呼延二公子含笑点头:“好,我收拾妥当后,傍晚时分与将军会合。”
贺将军也不再作停留,率了几千将士浩浩荡荡回军械局去了。
至此,衙门里的衙役才急匆匆地赶到,一个个衣冠不整,一副涣散的样子。呼延二公子看在眼里,拍拍朱里厚的肩膀:“朱兄,看来这扬州衙门的办事效率,真的要重新整饴一番了。”
“会的。”朱公子微笑道。
围观的人群见没有什么看头,相继散去。朱公子也拱手向众人告辞,朝扬州衙门而去。临别时,他含笑望着张二花:“张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张二花又一次红霞飞上了脸颊。
走出鲜菇楼,呼延二公子与苏文清缓缓行走在西湖湖畔。
“今天的事情,多谢二公子鼎力相助。”苏文清望着呼延二公子,诚挚道。
“小清,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多加小心。”呼延二公子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前边不远就是苏氏蘑菇园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忧虑。
“这话怎么说?”苏文清侧头问道。
“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吗?”呼延二公子的目光渐渐深遂起来,“自开张以来,鲜菇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虽说这是有人故意挑衅,但是小清,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个霍小三,别的酒楼不去闹事,偏偏选中了李大叔开的鲜菇楼呢?”
“哦?”苏文清低头沉吟,她没有想过这些。今天的事情照一般人的思维看来,那不过是街头恶霸的一场闹事行为而已,她不想把事情简单复杂化。
“或许是别的酒楼看着一个外地人开的鲜菇楼生意如此红火,心生妒忌,才会雇请那些无赖、地头蛇前来闹事吧?”苏文清尽量把事情朝好的方面想。
“你不是扬州食肆同盟会会长吗?”呼延二公子侧头疑惑地看她,“难道还会有人在你的面前做这些手脚?”
苏文清默然,是她把事情简单化了,论理说,她是扬州食肆同盟会会长,同盟会是她一手创办的,如果有人敢在扬州城内公然挑衅同盟会,那就是与扬州城内数百家的食肆过不去,众人会群起而攻之,这些滋事的人在扬州城内是做不下去生意的,至少,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
照此一想,那这上霍小三的生事,颇有缘由。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吗?”苏文清故作轻松道,她不想给自己施加压力,这件事,她会彻查清楚。
“小清。”呼延二公子猛然停下脚步,用力握住她的双肩,眼睛里燃烧着热切与担忧,“你不要这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我会担心的。”
如此暧味的话,如此暧昧的动作,苏文清有些不习惯,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二公子,这样不好。”苏文清低声叫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在南昭王府门前,这个二公子,莫不是疯了?
“小清。”呼延二公子依旧不放手,他瞪着她,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苏文清垂下眼帘,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面前这位公子哥居然要退婚,闹得满城风雨,听说还被南昭老王爷罚跪了半宿;接着,又传来了京城翰林院龚大学士的爱女割脉自杀的消息,轰动了朝野;如今,南昭王爷特意把自己的儿子派往边关,应该别有深意吧?
最令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的母亲苏氏,居然为了她的事情求了龚大学士,请求他们放手。怎么会这样呢?那么高傲,自尊心那么强的苏氏,竟然为了亲生女儿去求一个抛弃了她们十多年的忘恩负义的人
她突然觉得对不起苏氏。
也许,她与这位呼延二公子之间,并非众人想像的那样吧?
苏文清微蹙了眉头,看着面前这个伟岸的男子:“二公子,或许,你不值得为我做这么多的。”
呼延二公子恶狠狠地瞪了她半晌,突然一甩手,竟然头也不回地进府去了。
苏文清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呼延二公子的身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惆怅。有人愿意如此毫无保留地付出,她不可能不感动。只是可惜了,可惜别人是有婚约的人。
从另一个层面上说,那个与呼延二公子有婚约的人,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世间的事有些可笑,很多年前,一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父亲,很多年以后,她似乎履行了这样一个职责,去争夺那个女人生下的女儿的未婚夫,昭显着报应循环轮回。
只是,做为当事人的她,并不觉得这事有多大意义。她毕竟是穿越而来的,就好像突然穿插进了别人的爱恨情仇之中,而她的本意,并不想搅进这场混水之中。她只不过拥有一具身体而已,而她的灵魂,来源于与这两家人毫无瓜葛的二十一世纪。
所以,什么因果报应,与她无关。
至少,目前这个南昭王府的二少爷,并没有让她有飞蛾扑火的决心。或许,她与他,并没有到那种程度吧,换句话说,这仅仅是呼延二公子的单方面的想法而已,她这样毫无保留地接受得有些不合情理。
望着呼延二公子消失在朱门内的背影,苏文清微微叹了一口气,一个敢于抗婚的人,不能再说他是小孩子了。如今他长大了,会思考,懂得关心别人,明辨是非,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她能给他什么呢,她不知道,她觉得有些迷茫,迷茫得有些不真实。
她慢慢地沿着湖岸边上走,入秋了,天气不再那么躁热,湖里的荷叶也有些败落的迹象。这个时候,应该是莲藕丰收的时节吧?苏文清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好的招财法子,全藕宴,当作今年秋天美食城的主打菜肴。菜色一定要色香味俱全,碧绿的荷叶点缀,粉色的莲花衬托,一定会很吸引人。
苏文清兴冲冲地奔了回去,当然也忘了刚才的惆怅与不快。她太忙了,鲜菇楼要重新恢复声誉,今季美食城的新鲜菜肴要出炉,还有蘑菇园那边也眼看着要收成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用在风花雪月上,还有那无法预知的爱情上。
随缘,这是她一向的观念。她一直认为,不是自己的如何挽留也留不住,是自己的即便拿苕帚赶,也赶不走。
全藕宴果然在扬州城里打开了局面,这桌由苏文清构思,聘请了曾在皇宫里任过职的几位大厨共同指点,共同探讨形成的菜色,有用白嫩的藕身精雕细琢而成的“小桥流水”,有莲藕与莲子搭配着相映成趣的“皓月当空”,还有“鸳鸯戏水”、“富贵双全”……等等,可谓是诗情画情全在这一桌子上了。扬州人好风雅,且地方富庶,即使生活稍好的老百姓手里也揣有几个钱,如此美妙的佳肴岂有不来品尝之理?顿时,全藕宴在美食城的几个连锁店相继开花,后又被别的食肆相继效仿,成为扬州城内一大特色菜。
第一百五十六章蘑菇园里的变故
“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听到门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文清抬起头来,看到狄青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没有新的进展。”狄青在门口处站定,脸上有些无奈,“这半个月来,所有的兄弟都被派出去打探了,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出来,只是听说,霍小三半个月前曾秘密会见了一个神秘的客人,那人带着一副京城口音,出手极为阔绰。”
“你是如何知道那人出手极为阔绰的?”苏文清略一凝神,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听扬州城里那个飘香楼的妈妈说的,那个晚上,霍小三专门包了一个房间招待京城里来的贵客,叫了飘香楼的头牌以及几个有些名气的姑娘前去伺候。那个头牌得到了五个金元宝的赏赐,就连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也得了十两银子的打赏。”
“这么有米的主啊”苏文清暗道,“难怪可以买动霍小三为他办事。”她瞬时抬起头来,“他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是谁派他来扬州城的,为什么要加害李大叔呢?”
狄青苦着脸,摇摇头。
“也对,这么隐秘的主子,哪能让我们如此轻易查得到?”苏文清笑笑,“狄青,你们也尽力了,算了,把弟兄们撤回来吧,或许这是那些闲着无聊的人的恶作剧,以后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狄青摇摇头,恨声道:“苏姑娘,这不像是普通人的恶作剧,我看对方一定大有来头。不管这件事是冲着您来的,还是冲着李大叔来的,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兄弟们极力追查的。我就不信了,他们的狐狸尾巴能隐藏得那么好。”
苏文清笑笑;“那有劳了。”她挥手让狄青退下。这时,张二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差点与退出去的狄青撞了个满怀。
“二花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呀?赶去投胎也要歇口气啊。”狄青眼疾手快扶住张二花,嘴上不忘调侃一番。
“你这只猴子,本姑娘暂时没有心情理你,等有空的时候再收拾你。”张二花笑骂一句,仅仅一句而言,然后便冲进书房里去,好像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狄青走到院子里,深深地地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一眼院子门前的苍翠绿竹。“清清蘑菇园”与“苏氏蘑菇园”最大的不同之处,除了场地比后者大了近一倍之外,还在院子四周栽上了竹子,有石桥,有泉眼,泉眼里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清澈的泉水,一派怡人的山水风景画面。
狄青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不由走过去看个究竟。
宽敞空旷的院子正中央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摆着一个又一个竹子编就而成的萝筐。每到蘑菇收获季节,张嬷嬷李五娘她们便用苕帚在院子里扫出一大片空地来,把成筐成筐采摘下来的新鲜蘑菇倒在空地上,利用自然的阳光与风,晒制成干蘑菇,做成礼品盒,这是蘑菇园的一个较大的利润点。
如果遇到春天与冬天这两个阳光不太充足的季节,也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将蘑菇当成茶叶一样,放在火炕上烘干。当然,火炕是特制的,而且极其干净,稍有不慎,会影响到蘑菇的香味。火候也要掌握得恰到好处,烘干之后的蘑菇就像炒过的茶叶一样,味道香郁纯正。
如今这些曾经味道香郁纯正的蘑菇,一只只病怏怏地躺在竹筐里,无精打采。每个蘑菇柄上,都有斑斑点点的乌黑发黄的迹象,有些甚至出现了青色的霉斑。
狄青一看到这些面目全非的蘑菇,顿时眼都直了,指着那几百竹筐变质蘑菇说不出话来。
“这是谁干的?谁干的?别做了坏事像只乌龟一样缩起来不敢认账,有种的就站出来把这事给认了”
张嬷嬷站在院子中央,叉着腰,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差点要冒出火来。她气急败坏地叫着,跳着,骂着,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睛如利刃般扫过面前站着的每一个人。
站在面前的一群人,有熟面孔,如李五娘,何妈妈等人,那是从苏氏蘑菇园移过来的人。还有一些少数新面孔,也就是新招收的,都是些身家清白的贫家妇人与姑娘。
也难道张嬷嬷那么生气。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才弄出这几百箩筐色泽明亮、香气扑鼻的干蘑菇。昨天她合计了一下,就这几百箩筐上好的上蘑菇,卖个好价钱是差不了的,那样的话,这一季每个人的季度奖又会多出近十两银子。为了这多出的近十两银子,也为了将来她家上下五六口人的过年新衣裳,前天夜里放工的时候,她还特地留到最后才走,小心冀冀地把这些蘑菇全部挪到一个大屋子里,用盖子一个个细细地盖好,检查无遗漏之后,才上锁回家。
谁曾想,今天一大早,她打算把这些干蘑菇挪出来,用精美的纸盒子包装好的时候,一打开屋子的门,就看到屋里像被大雨侵袭过一样,满地的水,所有的箩筐都泡在水里,整间屋子里散发着一阵难闻的霉味。
一打开湿漉漉的盖子,她的心就瞬时沉了下去,那些曾经色泽明亮的蘑菇,全部变了样。几百箩的干蘑菇,近千两银子啊,她差点没昏阙过去。
她稳住心神,细细检查了门锁,没有被撬的迹象。再看看屋顶,上面的结实的瓦片,没有一丝一毫破损的迹象。虽说前两天下了场大雨,但这所大屋子由于结构良好,根本就从来没有过漏水的历史。
由此,她可以断定,这,一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干的
张嬷嬷又想到她一家五六口过年的新衣,越想越憋气,目光如要杀人般再度扫过面前的众人。众人被她凌厉的目光扫得纷纷低了头。
“小桃,你说说,这事是谁干的?”张嬷嬷有些气糊涂了,随便瞄到一个,便拎了出来。
“啊?”小桃正低着头,神思不知神游到何方,被张嬷嬷一声断喝,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望着张嬷嬷责难的目光,莫名其妙地问道,“张嬷嬷,你叫我啊?”
“我不叫你我叫还能叫谁啊?这蘑菇园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叫做小桃的吗?”张嬷嬷恶狠狠道,“我说小桃,你今天怎么了,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思春了?”
“哪有”乐小桃不自然地瞪了张嬷嬷一眼,显然对于她这种调侃人的语气不是很接受,“张嬷嬷真是会说笑,我还未及笄呢,哪来什么…… 再说,就算我想嫁了,我爹与我娘也未必肯呢,他们还指望我养老送终呢。”小桃说到最后,眼圈蓦地红了。
张嬷嬷一见这番情景,自知失言,忙打哈哈道:“瞧我这张嘴,什么都好,就是说出来的话太快了一些,自个儿也不晓得说了什么,小桃你也别往心里去,啊?”她还特地走上前来,拍拍乐小桃的肩膀两下。
小桃突然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细细的柳眉紧紧地蹙了起来,咬着嘴唇,满面愁思的小脸皱成一个桃核,似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张嬷嬷缩了手回来,讶然地看着乐小桃半晌,方道:“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他又打你了?”
乐小桃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整个小莲子庄的人都知道,自从乐小桃的哥哥乐天明做了林志海的书僮,赶赴了一趟京师,回来之后,好的没有学会,坏的倒学了十成十。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家底全输光了,把一个好好的家弄得乌烟瘴气,拿不到钱去赌就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典当了,输了钱没法还,竟然要把一个好好的亲妹妹卖到青楼里去。乐老伯看不过眼,教训了他一顿,他居然把老爹推倒,撞在了门外的柱子上,当时撞得头破血流,他自己则拿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一点碎银子,又去风流快活去了。直把一个正值壮年的乐老伯气得卧床不起,乐大妈整天带着闺女东躲西藏,生怕那个不肖子又做出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乐天明虽然猖狂,但也知道“清清蘑菇园”不是什么等闲的地方,也不敢公然把妹妹抓回去,乐小桃住在蘑菇园也相对安全一些。
“小桃啊,”张嬷嬷叹了口气,“虽说你的遭遇值得同情,我们知道你的处境也不好过,可是,这做人啊,就要时时刻刻摸摸自己的良心,哪些该做的,哪些不该做的,要分得清……”
张嬷嬷这番话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过了一会,才有人恍过神来,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乐小桃。这些天里,乐小桃由于无处可去,一直住在蘑菇里,如果说哪个人有最大嫌疑的话,那肯定是乐小桃无疑。
再说,乐小桃如今有个嗜赌如命的哥哥,哥哥为了还赌债要卖掉她,如果有人暗中出大笔银子,要她办一件事的话,那她为了自己,肯定会去做的。
乐小桃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射了过来,那目光里有不屑,有鄙夷,还有一些说不明的东西。她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慌得要哭:“不是我,真是不是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罪魁祸首是乐小桃吗
众人都冷着脸看着她,没有说话。
张嬷嬷深深叹口气,再无比同情地看着乐小桃:“是什么人要你这么干的?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费?还是他们替你还清了你哥欠下的赌债?”
乐小桃茫然地摇摇头,紧抿了嘴唇,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她定定地看着众人:“不是我干的。”
众人又再一次默默地摇头,都认定了是她才会干出的事情,毕竟,这群人当中,家里负债最重的,就是乐小桃,时时刻刻要承受着被自己的哥哥卖入青楼的恐慌的人,也只有乐小桃。
狄青叹了口气,他想,刚才张二花那么火急火燎地奔进书房里,为了就是跟苏文清说这件事情吧?
站在乐小桃旁边的小莲赶忙用手揽住乐小桃的双肩,转身对众人不满道:“无凭无据的,你们怎么可以随意诬赖好人呢?”
乐小桃苦笑着摇头,拍拍扶在肩膀上的手,示意她不必为自己强出头。她转向众人道:“我是清白的,这事是我做的话,我会认,不是我做的话,我坚决不会认的。”
众人无所谓地把目光看望别处,这种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非常熟悉蘑菇园的地理情况,一看就是内鬼干的,或者就是内外勾结,共同干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嬷嬷叹气道;“小莲,我知道你与小桃是好姐妹,经常在一般,感情也比别人要好。但你要分清事情的严重性,一昧的包庇宽容是没有用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是小桃干的。”小莲不忍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我最了解小桃了,我相信她绝不会干出这种损害蘑菇园的事情来的。”
院子的另一头,苏文清紧蹙着眉头,在张二花的带领下直奔院子而来。她听到了众人的争吵声,但是,并没有急忙赶过去劝解,只是在那个出事的大屋子背后停了下来,沿着大屋子慢慢地走,似乎在查看什么。
她看得很认真,以至张二花忍不住问道:“小清,你看出什么来了,有线索吗?”
苏文清轻轻地摇摇头:“你以为我是衙门里的捕快啊?断案又不是我的专长,我只不过好点好奇,他们是如何把水引进大屋子里去的?”
张二花也四处查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抬头正好看到走过来的狄青,便向他招手,让他过来。
“苏姑娘,张姑娘,你们在干什么呢?园子那边,那边要吵起来了……”狄青一见苏文清,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乐小桃,真是忘恩负义,我去教训一下她。”张二花怒气马上升了起来,损失了近千两的银子啊,想想都心疼。
“可是,小桃说不是她干的。”狄青又道。
“哪个做坏事的人会蠢到承认事情是自己干的”张二花没好气道,“狄青,你去通知朱公子,让他来清清蘑菇园一趟,就说蘑菇园出事了。”
“哪个朱公子?”狄青茫然道。
张二花自知失言,不由脸一红,忙转口道:“是新任知府朱大人,请他务必来蘑菇园一趟。”
“先别着急,我们先看看,可别冤枉了人家。”苏文清叫住拔脚要走的狄青,“小桃跟我们这么久了,虽说她现在遭了难,但是我知道她一直是有骨气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虽然蘑菇园出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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