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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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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脸男子心中一阵颀喜,放下二郎腿,站了起来,抬眼朝门口处望去。却在看到出现在门口处的一男一女时,手中盛满了“大红袍”的茶杯“呯”地摔碎在地上,惊恐得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三弟,怎么是你?”朱大奶奶也看到长脸男子的瞬间呆住。
从朱大奶奶进来时那一声惊讶的呼唤,张二花就马上明白了。为什么,这名长脸的男子能够自由出入朱家的内闱,能够轻轻松松地逃之夭夭,因为他本来就是朱大奶奶的内弟。
想到被诬陷的大姐,张二花就一肚子气。说不定这个朱大奶奶的三弟,还是朱大奶奶指使的呢。
“朱大奶奶,这个人就是偷了你陪嫁的金簪子的那个贼。莫非,你认识他?”张二花明知故问,话虽问的是朱大奶奶,眼睛却瞟向朱大公子。
果然,时值中年,一身肥肉,腆着个肚子的朱大公子马上把怀疑的目光扫向朱大奶奶。
朱大奶奶暗暗咬牙。她没想到这个张家的二丫头这么厉害,居然从她的失态中看出端倪。当然,这事无论也不能认下来。
于是,她的眼睛使劲眨了几下,便有泪水在眼眶中闪烁:“夫君,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我既已嫁入朱家,便跟着朱家荣辱与共,我又怎么会帮着外人来谋害朱家呢?”
朱大公子看着朱大奶奶,见她哭得雨带梨花,一副不胜娇怯的样子。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再想到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她也是操劳朱府的大小琐事,耗去了青春美貌。想到这,一时间也踌蹰起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张二花冷哼一声,“我不管这事怎么样,朱大奶奶你的内弟偷盗了东西,这点总不可能否认了吧?”
“我没偷,我没偷”长脸男子急叫道。
“你没偷?说,这些是哪来的?”张二花怒极,把柜台上的布包取了过来,掷在长脸男子身边的桌子上。
“我……”长脸顿时哑口无言。
朱大奶奶看到摊开的布包上那数十枚熟悉的金簪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上段时间,她这个三弟来朱府里看她,说起父亲最近做营业被人陷害,血本无归,表面上看风风光光,其实家里早已债台高筑,问她能否借出一些银两应应急。当时她这个内弟开出五万两银子的借据,她没敢应承。虽说朱大公子不理事,挪用个几十两、几百两银子都可以搪塞过去,但动辄几万两银子,不要说朱大公子,老夫人也会觉察得出来。
谁曾想她这个三弟,见借钱不成,居然暗暗潜入她的房里,把她陪嫁的金饰全偷了出来。溜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朱大公子刚纳的妾室张一花那里,还被当场发现。
她心中惶急,为了掩饰,便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张一花头上,让她出来顶罪。本以为此事圆满解决,一箭双雕。一则可以把情敌逐出朱府,二则偷出的金簪也能解娘家那边的燃眉之急。谁曾想,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她这个愣头青的三弟居然主动暴露出来,自投罗网,这岂不要把她活活气死?弄不好的话,拉上她一起,她这个朱府大奶奶可要做到头了。
朱大奶奶眼珠一转,脑子也如眼珠般转得飞快,“扑通”一声就跪在朱大公子的旁边,抱住朱大公子的双腿哭道:“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到三弟居然会偷偷潜入我的房中,把金簪偷走……”
“朱大奶奶,朱府的守卫怎么那么差?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潜入你的房中偷东西?”张二花冷嗤道。朱大奶奶鬼话连篇,她才不信呢,说不定就是朱大奶奶指使她内弟去偷的,然后借机陷害她大姐。
“夫君,你一定不要听信外人的挑拨离间,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啊。”朱大奶奶哭诉道。
“行了”朱大公子不耐烦道,朱大奶奶哭得他心烦。他挥了挥手,冷漠道:“送官吧。”
“大姐救我”长脸男子顿时萎了,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
“夫君”朱大奶奶凄厉叫道,双手更紧地攥着朱大公子的双腿,“我求求你,不要把三弟送官,我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
朱大公子脸上的神色更是不耐,他弯下腰,使劲地掰开朱大奶奶抓住他的腿的手,用力甩开。朱大奶奶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摔倒在地上。
然后,朱大公子转身朝一个不再年轻的丫环吩咐道:“春桃,扶大奶奶回去。”再不看长脸男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春桃赶忙走了过去,扶起朱大奶奶:“小姐,我们回去吧。”
“他,”朱大奶奶哭道,“都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春桃咬咬嘴唇,道:“小姐,老爷那边败落的消息,大公子知道了。”
朱大奶奶猛然睁大眼睛,看着春桃,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一次哭倒在地上。
旁边的长脸男子,更蔫了。
很快有官府的人过来,把长脸男子带走了。那男子一边被拖走,一边仍在低声哭道:“爹爹救我,大姐救我……”
张二花冷眼旁边,眼中带着不屑。这是报应,这是陷害她大姐的报应。
苏文清心中却是一片唏嘘。这就是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婚姻的最终结果。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靠双方的家世财力支撑起来的婚姻,一方财力衰竭了,必将导致这一方在婚姻中地位的急剧下降,从而使这段婚姻宣告终结。
她想,这样的婚姻,她宁可不要。
苏文清转身,台面上的赃物已经收走,她含笑看向张二花:“二花姐,雨过天晴,大难过后必有后福,一花姐开始有好日子过了。”
张二花想起柔弱的大姐,脸上的担忧仍未散去:“只能希望如此了。哎,我大姐就是太柔软了点,才处处受人欺负。”她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把不解的目光投向苏文清,“小清,我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朱大奶奶家败落了?”
陈得才也凑了过来,纳闷道:“此事我也觉得奇怪,关于朱大奶奶的娘家,坊间都传闻有发家的迹象,苏姑娘怎么知道她娘家败落了?”
苏文清笑吟吟道:“这件事情,是苏月娥告诉我的。
“苏月娥,你说的是苏府的二姑娘?”张二花讶然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苏文清看出张二花的疑惑,微笑道:“你或许不知道,这个朱大奶奶,是我刚认的舅妈娘家那边的外甥女。由于我的舅奶奶辈份比较大,所以虽说两人年纪相仿,其实是隔了一个辈份的。”
张二花点点头,她知道苏文清说的是苏府的苏梁氏。
苏文清又道:“那日我让狄青带封信去给永慈药行城东分行的苏月娥,让她打探一下苏府那边的近况。苏月娥很快回了信,说上段时间,苏府借了一大笔钱给朱大奶奶娘家那边,所以,我猜想,朱大奶奶娘家那边极有可能败落了。”
苏文清笑了笑,继续道:“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朱府为什么会出现偷盗事件就解释得通了。不管朱大奶奶是不知情也好,还是从中协助也罢,他们的目的不过是那些贵重的金簪。他们要取得金簪,以解燃眉之急。”
“所以,你就设了这个局,诱使那个长脸男子上钩?”张二花恍然大悟道。
“也不尽然。”苏文清笑着摇头,“另外,我也想收集一些古玩,给李良开个古玩店。”
“小清,你要开古玩店?”张二花顿时两眼放出光来。
“迟早是要开的。”苏文清笑着看向李良,“不然的话,让李大哥一直这样跟着我,不是太屈才了吗?”
“苏姑娘说哪里的话?”李良的脸刷地红了,“姑娘的救命之恩,李某没齿难忘,就算给姑娘一辈子做牛做马,李某也是心甘情愿的。”
“哎,李大哥可别这样说。”苏文清忙阻止道,“李大哥这样说,可要折杀我了。再说了,以李大哥这么独到的眼光,不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可惜了。”说到这,她忽又想起李良对于那个呼延二公子的评价,心中幽幽叹息一声。如果呼延二公子不那么不务正业的话,那他或许能成为一代赏鉴大师也说不定,唉,可惜了。
第一百一十章谋亲事拜访翰林府
不知是因为朱大奶奶的娘家那边失了势,还是因为朱大奶奶已年老色衰,而张一花正值青春年少,反正朱大公子对于张一花的偏爱也开始明显起来,不仅给她多配了几个丫头,还专设了小厨房,享受着朱大奶奶一样的待遇。
本来因为娘家那边失了势,朱大奶奶就怄了气,后又加了一摊失宠的事情,竟然在思前想后之余,卧床不起,整天病怏怏的,连床也下不来。
张二花眉飞色舞地说着这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时,眉宇之间带着欣喜的色彩。
苏文清静静地听着,淡淡地笑着。朱大奶奶会这样善罢甘休吗?从那个长脸男子被衙役拖走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闪出的狠毒的目光,就可以看出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了,不是吗?苏文清忽然觉得有些怅惆,她好像觉得,林志海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信了。或许,身为新科状元的他,应酬多得无瑕顾及她了吧?
深夜,一辆马车在扬州城内的小巷中行驶着。马蹄叩击青石板的声音在寂寥的深夜里犹为清晰。
行至巷子深处的一座气派的府第面前,马车停了下来,走下了一位黑衣斗蓬,面罩黄金面具的人。那人转身付了车资,马车便“达达”地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那人登上台阶,行至府第的朱色大门前,执了门上的铁环,叩了几声。
不一会,走来一个人,边打哈欠边拉开了门上的横栓,却在开门见到门外黄金面具男子之时,睡意全无,大睁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愕然道:“大当家。。。。。。”
大当家缓步走入扬州商业协会总舵,脱下斗蓬,李福迅速地上前接过。
大当家似乎很满意李福的反应,森冷的目光含了些许笑意:“怎么,我有一段时日没来,李管家倒不记得我的习惯了?”
“不是。”李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平日里大当家神出鬼没,多半时间都是深夜时分前来,所以,对于大当家的生活习惯他早就烂熟于胸。
他好奇的是,缘何大当家此次深夜前来,不纵身跃墙而过,而且从正门进来?这在他的记忆中,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大当家,你有一段时日未过来了。”李福跟着大当家走入书房,让值守的人泡了茶上来。
“上段时间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大当家淡淡道。
烛火点了起来,屋子里亮堂一片。李福隐隐觉得大当家与往日有些不同,行动有些迟缓,宛如大病初愈的样子。他不由心下暗道:难道,这段时间,大当家出了什么事情?
“我没来的这段时间,各地的情况如何?”大当家问道。
“一切良好,大当家无须挂念。”李福忙答道,转身从橱柜里抽了几本账本出来,轻轻地放在大当家面前,“这些时日的经营情况全部详细记载在上面,请大当家过目。哦,还有,关于今年的会费,各个入会的会员都已全部缴齐。”
大当家赞许地看了李福一眼,点点头,却不翻阅账本,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台。
窗台处,放着一盆剑兰。由于照料得很好,剑兰生长得很好,狭长的叶子碧绿油亮,抽出的花蕾含苞欲放。
见大当家望着兰花出神,李福马上道:“大当家请放心,这花长势极长,估计这两天就能开花。”他顿了一下,猜想大当家更想知道的是苏文清的最新消息,于是又道,“最近,苏文清又在城中开了间古玩铺子,居然连北地赏鉴古玩的奇才李良也被她搜罗来收为己用,真是令人好生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当家道,眼中有一丝笑意闪动。较量了几番,他已经十分了解那个姑娘的野心,从边缘产业做起,逐步扩大自己的产业,他有时候,都有些佩服这个姑娘的策略。
“李福,苏文清掌控了扬州城多少资产?”大当家突然问道。
“据统计,苏文清至少掌控了扬州城三分之一的资产。”李福想了想又道,“如果从全国的范围看,单是她掌控的几条商线,就已经占了全国的五分之一。”
李福的目光有些担忧:“照此下去,苏文清会不会威胁到我们商业协会总舵……”
“不会。”大当家摇摇头,“我们掌控了全国过半的经济命脉,尤其是些主要的产业,如粮、盐、茶叶、丝绸……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转头看着李福,“我们是皇商,地位撼动不了的。”
“不过,”大当家沉吟片刻,又道,“我们也该学学苏文清,发展一些边缘产业,这样,会有更大的伸展空间……”
李福点头称是,看了一眼大当家,终于还是说道:“据下面密报,苏文清好像有要将扬州城内的产业转与他人经营的意图。”
“哦?”大当家掩在黄金面具下的双眉微扬,失去竞争对手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深遂的眼眸闪着疑惑,“这是为何?”
“这个……”李福犹豫片刻,“我只是听说,苏文清准备奔赴京城,与当今新科状元林志海成亲。”
“成亲?”大当家颀长白晰的手指瞬时攥紧杯子,手背上青筋突起。眼中闪着惊疑不定的目光,“什么时候起,她与林志海有了婚约?”
李福似乎早料到大当家会有如此反应,他为难道:“苏文清与林状元的婚纺,是自小就订下的娃娃亲。听说他们两家人都是从北地的一个边远的小村落逃荒过来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么年一直相互扶持。这事小莲子庄的人都是知道的。”
大当家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却在下一秒迅速直起身子来,眼中有些痛苦的神色。他兀自喃喃道:“原来,原来他们一早就是有了婚约的……”
今日的京师码头特别热闹,除了缷货的工人外,还停了几顶轿子,三两匹马。轿子和马匹旁各站着一些丫头婆子,小厮,还有一些抬轿的轿夫。
为首的一个婆子四十岁上下,穿一身靛蓝团花袍子,站在码头的最前方,踮起脚尖朝河的尽头望去,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
她是龚府里夫人身边的人,姓陈。今天一大早,小姐就到夫人房里说,有客人要来,今天就到。夫人便差遣她到码头候着。
不想一连站了两个时辰,居然连船只的影子都没见到。她揉揉站得酸痛的脚,想骂几句,话刚到嘴边猛然收住,只是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来了。”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陈婆子一阵惊喜,忙抬起头来,见远处的河面上,徐徐驶来一艘大船,后面还跟着一艘稍小的船只。大船小船上都竖了旗帜,大大的“范”字在风中飞扬。
陈婆子忙率众丫环上前,本来板着的面上,已露出献谄的笑容。
大船小船抛锚靠了岸。稍小的船上的甲板上走出一两个儒生模样的人。陈婆子听夫人交待过,这次来的人有几个是扬州城范老爷府上的人,专门上京找老爷谋取功名的,正好范家三小姐要上京,由于同路,便顺便护送三小姐来京。
“各位先生好。”陈婆子上前笑着打了招呼,便让他们先上马,由小厮带着前往龚府。自己则上前紧走几步,一把扶住踩着木板上岸的范府三姑娘。
“三姑娘,你总算来了。我们夫人等得可着急了,派了人一遍遍来催……” [517z小说网·。517z。]
陈婆子还待要说,范府三姑娘范明霞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旁边跟着三姑娘一块来的丫头素绫忙道:“陈妈妈,你先带我们过去吧,三姑娘坐了一天一夜的船,累坏了。到了府里,等拜见了夫人,再慢慢叙话。”
陈婆子这才知道自己多言了,不由嘿嘿地讪笑几声,招呼丫环小厮们过来帮忙拿包袱,自己则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把范府三姑娘扶进轿子里,并嘱咐轿夫小心轻抬。
范明霞不屑地冷笑。她是龚府的熟客,以往几乎每年她都要去京城一趟,找龚燕如玩耍。最近这几年,由于大家都长大了,来往才没有那么密切。
范明霞此次前去拜访的府第,是京城翰林院大学士龚政明。这个龚政明是当今相国的女婿,娶妻岑相国大女儿,生一女儿名唤龚燕如。由于龚政明祖藉扬州人氏,每年清明回来祭祖,龚政明都要携妻带女回扬州住上一段时间。范明霞的母亲曾姨娘与龚夫人未出嫁前是闺中密友,所以,范明霞与龚燕如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
轿子穿过热闹繁华的大街,最后停在一个气势宏伟的建筑群之前。和扬州城的南昭王府一样的朱门,一样的琉璃瓦飞檐,一样威武的汉白玉石狮子。只不过,面积看上去小了许多。
范明霞挑起轿帘的一角,朝外望去,目光落在门前的石狮子上,心想:这几年不见,龚府又气派了不少,听说这门前的石狮子,就是岑贵妃生了皇子之后皇上特别赏赐的。岑贵妃因生了皇子地位日见擢升,就连娘家那边也荣耀无边。龚政明与龚夫人身为岑贵妃的姐姐姐夫,那自然深沐皇恩。
轿子从朱色大门的角门抬了进去,走了一段路后,轿子停了下来,换了另一顶轿子,一直抬到了后边的院落方才停下来。
早有守在门边的小丫头掀起帘子来,叫道:“范姑娘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昭阳长公主首肯了婚事
一个火红衣裳的丫头奔了出来,满脸含笑,亲热地拉起范明霞的手:“姑娘终于来了,刚才在里面夫人还在念叨着呢,这不,就到了。”
范明霞礼貌地笑笑,从素绫手中接过一串念珠,递到火红衣裳丫头的手上:“几年前听红姐姐说起过,想要一串南方寺院开过光的佛珠,妹妹前不久去灵觉寺上香,顺便帮红姐姐向道远住持求来了。”
火红衣裳的丫头唤做小红,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由于在府里的身份不同,叫的时候便省略了“小”字,只唤“红姑娘”或“红姐姐”。
小红惊喜地看看手中的沉香念珠,顿时喜逐颜开:“妹妹真是有心了。”说着细心地收好。沉香念珠本是并不十分贵重,重要的是由灵觉寺那个老住持道远和尚开过光的才贵重。听说这个道远住持,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前两年,皇上到扬州,就亲自去拜访他一回,与他共谈一个上午的佛经。
“进去吧。”小红伸手亲自扶了范明霞,跨进了东边的正厅里。
正厅里,桌椅台凳一应俱全,靠窗的地方,放了一个白釉细颈花瓶,插着几支色彩斑斓的孔雀毛。再过去,是一幅泼墨山水画,能在龚大学士摆设的画卷,不用说也是前代名家的真迹。
龚夫人就坐在正中央的暖榻上。榻上放了一副小小的茶几,龚夫人执起一个茶杯,用保养得极好的纤纤玉指拈起茶盖,轻轻拨弄着里面的茶水。
见范明霞走了进来,龚夫人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下榻来,拉起范明霞的手,脸上露出笑容:“几年不见,霞丫头倒是长得越发的水灵,连我都差点不认出来了。”
范明霞也笑道:“夫人说笑了,几年不见,夫人倒是越来越年轻了呢。别人见了,肯定不会想到夫人是长我们一辈的人,反会以为是我姐姐呢。”
“霞丫头的嘴巴还真甜。”夫人笑了笑,拉了范明霞坐到了暖榻上。
这位龚夫人,年近四十,但由于长年累月的养尊处优,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眼角有几条不易察觉的鱼尾纹外,整体上看来,就跟一个三十岁的女子一般,风韵犹存。由于眉梢略微高挑了一些,使她的整张脸,看上去不那么柔和,突兀地多了几分精明凌厉。
“夫人,母亲托我给您带封信。”范明霞取出书信,双手呈给龚夫人。
龚夫人拆了信,一看到上面的内容,细细的柳眉便蹙了一下。
范明霞忙道:“我还差点忘记了,过几天就是夫人的生辰,母亲还托我给夫人带了些贺礼过来。”说着转头看看素绫。
素绫会意,把手中的礼盒呈了上来。
是三层的礼盒,上面一两层是长白山的人参,茎干肥大,色泽明朗,一看便知是上品的药材,第三层则是些黄白之物。
龚夫人一看,柳眉霎时舒展开来,微笑道:“你母亲也太客气了,我们深交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客套?放心,她托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她办妥的。”
范明霞脸一红,现出些许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那就有劳夫人费心了。”
“原来霞儿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是有事要求我母亲才跑这一趟的啊。”一个清丽娇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接着,一个俏丽的女子身影一闪,直直地打起帘子奔进屋里来。
负责打帘的小丫头惊出一身冷汗。她突然看见小姐疾步走了过来,刚要行礼,谁知小姐居然自己打了帘子进去了。龚府规矩森严,尤其这个小姐性子更是娇纵,上次因为一个丫头打帘稍慢了一些,就被拖了下去打了十板子,自此,全府上下,见了小姐都兢兢惊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但是,今天的龚燕如似乎心情极好,也没有跟丫头计较礼节上的事情,一溜烟就跑了进去,直接依偎到龚夫人身边,撒娇道:“娘,到底霞儿央你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没什么。”范明霞的脸颊似乎更红。临行前,母亲就跟她说了,是关于她的终身大事。
她是范家的庶女,虽然平日里父亲也疼爱她,但是,论身份地位,不管怎么说,总比别人矮了一截。就连府里的那个下人,看她的目光也与其他嫡出的姐妹兄弟不同。
就好比这一次,那个正房所出的二姑娘范明珠,硬是说她拿了南昭王妃赏赐的金簪子,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的。她的母亲,曾姨娘为了息事宁人,掏了钱出来重新买了一支贵重的金簪还回去,这还不够,那些正房的丫头婆子见到她们还指指点点的,好像真是她们偷了一般。
曾姨娘一气之下病倒了,思前想后,索性狠狠心,把自己平日里收藏的金银首饰全拿了出来,买了上品的长白山人参,还打造了一盒金银元宝,让女儿一同带上京去,求助于龚夫人,希望她能帮女儿物色一个名门大户,好一吐心中的怨气。
“霞儿脸红了,是不是思春啊?”龚燕如嘻嘻笑道,侧起身子要去抢龚夫人手中的信件。
“胡闹”龚夫人笑骂道,“你这丫头,越大越疯了,竟然连这样的话也讲得出来,哪像一个名门闺秀应有的样子”龚夫人拍了女儿,“你看看你霞姐姐,虽然比你大几个月,人家可比你稳重多了。”
“母亲说得这么严肃干嘛?这里又没有外人,我是跟霞儿闹着玩的。”龚燕如不依道,“哪天要是我出府去了,娘肯定会寂寞死的。”
“好好好,我才说你两句,你倒调侃起为娘的来了。”龚夫人无奈地笑着又拍了一下女儿。
“霞儿你尽管在府里住下,我正寂寞无聊着呢,你住进来以后,我就有人说话了。”龚燕如笑嘻嘻道,转头看向侧立一旁的穿着青绿衣裳的丫环,“紫芪,落雁阁收拾好没有?”
“落雁阁”是龚燕如的住所,而紫芪,则是龚燕如身边的大丫头。
范明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龚燕如站起来,坐到她身边,“我那里地方大得很,只有我一个人住。还和往年一样,你住东厢,我住西厢。”
范明霞也没再推辞,笑着谢了。
不一会,有丫环进来通报要不要传饭。龚燕如便拉了范明霞的手,随夫人一起出去用饭。
席间,龚燕如手上戴着的一只手镯引起了范明霞的注意。
“妹妹的手镯很是漂亮,应该是件贵重的东西吧?”范明霞看着龚燕如的手腕出神。
“姐姐说的是这个吗?”龚燕如停下筷子,用右手抚了一下戴在右手手腕的镯子,却没有要取下来的意思,显然这只镯子宝贵至极,“这是和田羊脂青花玉镯,是西域的贡品,前两天见到昭阳长公主,她赏赐与我的。”龚燕如说到这里时,脸上竟有些微红。
“昭阳长公主赠送与你的?”范明霞思量片刻,恍然道,“难道说,姐姐与呼延二公子的婚事订下来了?”
龚燕如低了头,笑得甜蜜,狠狠地点了一下。
前两天,她进宫去探望小姨岑贵妃,当时皇太后,昭阳长公主都在。当着众人的面,昭阳长公主亲自从手腕褪了玉镯下来,亲手戴到她手腕上。这算是迄今为止,在她与呼延二公子的亲事这方面,昭阳长公主给出的较为明显的暗示了。
“那真的要恭喜妹妹了。”范明霞起身,斟了一杯茶,含笑道,“今天姐姐以茶代酒,敬妹妹一杯,预祝妹妹心想事成,与呼延二公子白头偕老。”
“姐姐说什么呢,这事还早呢。”龚燕如顿时红了脸。
散了席,龚夫人与龚燕如都回房歇去了。范明霞提出要在后园里走走,龚夫人便叮嘱几句,并让一个婆子跟着,有什么事情好照应一声。
范明霞敛去了方才席间维持得很辛苦的笑容,静静地行走在林间小径上,神情有些落寞。
看着别人的风光,再想想自己离家的落魄,范明霞更觉凄凉。谁让她只是个庶出的女儿呢,没有人可以帮自己打点,凡事都要靠自己。
再想起在扬州时,府里那个正房所出的二姑娘范明珠,硬是诬陷她偷东西,而自己的母亲又是个懦弱的人,不由觉得一阵气苦。脚下裙摆处耀眼的牡丹刺绣看得她心烦,她猛地一抬脚,把跟前的一颗碎石子踢了出去,裙摆处的牡丹瞬时碎了。
“小姐,不可这样。” 素绫赶忙跟了上来,她当然明白自家小姐的心事,她更担心的是,怕自家小姐在别人的府里闹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人轻叫了一声:“哎哟。”
范明霞主仆对望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的踢中人了?
“我去看看。”范明霞说道。她刚才明明看到这一条小径没有人的。
“小姐,等等我,我也去。”素绫在后面叫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范明霞初遇林志海
林间小径的转角处,本来无人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人弯着腰,用手抚着脚踝处,身上,竟穿着一身火红的状元袍。
范明霞看着面前的人,呆了半晌,方道:“你是当今新科状元林公子?”
面前的青年男子直起身子,抬起头来望住范明霞。只见他帽插宫花,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薄唇微微抿着,探询的目光扫视了范明霞一眼:“请问姑娘是……”
范明霞顿时失了神,既为面前这位青年男子俊朗的容颜,也为这位男子尊贵无比的状元地位。
素绫见小姐失态,慌忙暗中扯了一下自家小姐,堆起笑脸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当今新科状元林公子吧,我家小姐是扬州城粮商范可铭的小女儿,这段时间来龚府上作客。”
林志海一听,旋即笑道:“原来是龚老爷府上的贵客,林志海失礼了。”说着深深作了一个揖。
“林公子何需如此”范明霞慌忙侧了侧身子,不受他这个礼,也对他福了一福:“明霞初见林状元,礼数不周,还望林状元见谅。”
林志海再次笑了:“范姑娘不必如此。”
他的笑容很好看,灿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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