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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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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邹氏也吓得脸色苍白,当即提议道:“要不,咱们把这画烧了,一了百了,谁都不知道了。”
“烧了有什么用?恐怕你的乖女儿早放出风,她得了这么一幅名画,要是一会儿官家夫人们要看怎么办?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倒会徒增事端。”赵老太君还算有定力,现在是碰都不敢再碰那幅画。
“那?咱们把诗改一下,在上边花朵花遮掩?”小邹氏心里急得跟熬油似的,一时也没了办法。
“不行,李冬麟的画大家都知道,多一笔少一笔都会成为人们怀疑的对象,你多栽朵花在那,不正告诉别人这画有问题?且别人肯定知道这画上有诗,只是不知道诗的内容,如果这诗偏生没了,更容易引人怀疑。”赵老太君又否定了小邹氏的想法。
南宫婳转了转眸,突然看到桌上摆了一副砚台,她忙起身将砚台捧起,朝赵老太君走去,就快走到赵老太君面前时,她突然脚底一滑,身子一个趔趄,砚台中的浓墨哗的一下泼在那诗上,惊得众人啊的一声。
此时,南宫婳也顺势摔倒在地,她慌忙的起身,在看到被浓墨染黑的诗时,一脸歉意的道:“外祖母对不起,都是婳儿不好,走路竟看不稳,把墨汁洒在了画上。”
赵老太君心神领会,见这画上的诗全被遮住,一个字都看不见,这才松了口气,和气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谁还没个栽跟头的时候,既然画都弄脏了,拿去储物间挂着,有夫人要看,就说画被不小心弄脏了,不好拿出来。”
其他人也心神领会的直点头,一个个绽放笑容来,帮着赵老太君打圆场,南宫婳拍了拍手后,突然看向赵妍华,轻声道:“妍华姐姐,这画是谁卖给你的?一般卖画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这画的问题,如果那人知道问题还卖给你,想必早在外边侯着等看这幅画了。”
南宫婳这一提点,所有人又是一阵紧张,要不是她将画弄脏,要是有心人设计,伯府当真逃不了。
赵妍华这下已是吓得大汗淋漓,她想了想,轻声道:“这是六福斋老板宋春卖给我的。”
这么一说,赵老太君算是明白了些什么,六福斋是三王的产业,中威伯府支持的是太子,这画定是三王派人弄的,目的是想除掉太子的羽翼。
南宫婳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担忧起来,她纵是再厉害,也敌不过这朝野之争,幸好这画被她发现,否则连侯府都会被连累,那背后的人好阴毒的心思。
“行了,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都给我闭紧你们的嘴,要有半丝风声透出去,大家都得玩。”赵老太君冷冷睨向赵妍华,又道:“被人害了还给人数钱,等寿宴完,就去佛堂跪一晚反省。”
“是,祖母。”赵妍华眼泪汪汪的缩了缩脖子,所有人全都忐忑的不再提这件事,这时,外头宾客已经到齐,赵老太君牵着南宫婳,领着众人出了内堂,去外间接待客人。
官家夫人们在看到赵老太君身上的金缕衣时,全都赞叹的夸奖起来,当她们得知是南宫婳所做之时,一个个眼睛放光,就盯着南宫婳打量,手艺如此出众,又生得明眸皓齿,性子温婉谦逊,且是侯府嫡女,当然是一家女百家求。
南宫婳一直坐在赵老太君身旁温和微笑,众夫人见她穿那件飞华裙大气庄重,笑容甜美,纷纷找她问话,而边上的南宫珏、赵菁华等人则被冷落,几人皆鄙夷的扫过南宫婳,然后出去玩自己的了。
此时,外边已经宾客爆满,公子老爷们已围在一起吃酒猜谜,整个伯府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突然,南宫婳不经意的抬眸,透过雕花大窗,看到正坐在远处荷亭上下棋的两人,这两人,正是祁翊和楚汐。
两大美男如遗世独立般坐着对弈,楚汐生得眉目如画,清润淡泊,祁翊则是风华绝代,晶莹如玉,且冷峻严肃,两人皆是人中之龙的人物,惹得赵菁华、南宫珏几人偷偷躲在假山后观望,被南宫婳瞧个正着。
正在外边热闹无比之时,突然,南宫婳看到外头冲进来一个女人,那女子生得妩媚娇艳,抱着一对双胞胎儿子,进来就哇的大哭,牵着一双儿子咚的一声朝在场宾客跪下,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各位官爷可怜可怜我,帮帮我这孤儿寡母,我是赵飞扬的妾室,可怜的带着一双孩儿,没想到他却在家里吃茶喝酒,把我们娘仨扔在外头。”
接着女子又朝众人磕头,一边磕一边可怜的哭诉,“他赵飞扬就是个陈世美,抛妻弃子,是个没良心的男人,他夫人李倩倩也是个恶妇,不让我进家门,是想把我们娘仨饿死,他们这样做,要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的!”
女子这么一闹,正在喝酒的赵飞扬忙跑上去,而一直听着的赵老太君等人,脸色全都阴郁起来,赵老太君气得猛咳一声,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竟有个不三不四的野女人进府闹,反了反了,这么多人看着,丢尽她一张老脸。
边上的李氏则身子一顿,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当即泪盈于睫,柔弱无骨的看着外头,南宫婳知道这就是前世来闹的那名清倌,忙把摇摇欲坠的表嫂扶住,这时,赵老太君已经气愤的冲了出去,其他女眷也不顾男女大防,全都跟着冲出去看热闹,顿是整个伯府珠翠身响。
这下子,正喝酒斗诗的宾客全都停下来,惊讶的盯着那名女人,有的饶有兴致,等着看伯府笑话,有的则对在外头养外室的赵飞扬嗤之以鼻,如此败坏门风,还想升官,真是不要脸。
远处荷亭上的楚汐和祁翊也听到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真是美如冠玉,看得出去的女孩子们瞪大眼睛,一个个都开始偷瞄起来。
南宫婳蓦地抬眸,便迎上两双晶莹的眸子,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两人都在看她,她忙转过脸,朝下跪的女子看去。
那下跪的女子生得风情万种,身穿玉色红青驼绒三色缎子斗的小夹袄,外罩粉嫩水红衫,腰间的一条洋红汗巾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出来,底下是桃红百子刻丝白荷裙,两点清泪挂于两颊,一双乌黑的眼睛又大又水灵,晶莹的眸子泪花闪闪,牵着一对一模一样的孩子,看上去的确很是可怜。
这一幕看得赵飞扬心都碎了,他既觉得丢脸,又舍不得这清倌,忙冲上去抱住她,轻声斥道:“纭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在家等着我吗?这里哪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带孩子走,我过会就来找你们。”
纭娘一把甩开赵飞扬,冷哼一声,不服气的道:“你不理我们娘仨,只顾在这里陪老婆,我们仨就快饿死了你都不管,枉你还是鸿胪寺少卿,竟放任儿子不理会,你还配当孩子的父亲吗?”
听到这里,李氏身子微地一颤,面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隐有冷汗冒出,朝南宫婳气愤的道:“她口口声声说飞扬抛妻弃子,如果她是妻,那我这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又算什么?”
“表嫂你别着急,先看看再说。”南宫婳忙拍了拍李氏的背,帮她顺气,以前大表哥与表嫂的感情是极好的,就因为表嫂生不出孩子,大有哥才有了外室,这纭娘也争气,竟一下子生了对双胞胎,大表哥自然疼她,可苦了表嫂。
听到纭娘口口声声的质问,赵老太君气得凤眸冷竖,当场吩咐老齐家的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来人,把她拉下去,别让她在伯府闹事。”
说完,就有几名早准备好的下人准备去拉纭娘,纭娘当即仰起头,抱着一双儿子,朝赵老太君一脸冷清的道:“慢着,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到伯府,中威伯府是大户人家,您老是二品诰命夫人,您就是要办个奴才,也得容人为自己争辩一下,何况我是飞扬的妾室,我给他生了一双儿子,您不问清红皂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要赶我走,莫非是心虚?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你这样急急的赶我走,我就是死都不会瞑目。今天你中威伯府不给我纭娘一个说法,我就抱着一双孩子撞死在这里。”
纭娘说完,紧紧抱着一双儿子,两个儿子当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得在场宾客们直摇头,纷纷斥责赵飞扬是负心汉,养了外室不给人家名份,人家不上门闹才怪,估计这中威伯府也是欺善怕恶之家,空有着仁善的名号,其实内里十分不堪。
听到纭娘的话,还有众宾客的质疑,赵老太君气得身子一抽,差点当场就晕过去,在隔间和同僚逗花弄鸟的赵老太爷听到这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在看到纭娘撒泼卖乖之时,他气得当场就吐了口老血。
这下子,整个伯府场面更乱,地上两个孩子在哇哇的哭,赵老太爷气得吐血,大舅舅大威伯身子又不好,扶着副柔弱的身子赶紧跑出去扶赵老太爷。
赵老太君心疼老太爷,忙吩咐人将他移进内室休养,荷亭里的祁翊、楚汐见状,两人都迅速走了过来,祁翊一过来就随赵老太爷进了屋,大舅舅赵振轩忙围着祁翊说老父亲的情况,巴巴的等着他给老父亲看诊。
这边的人将赵老太爷扶进里屋,地上的纭娘则不依不饶的朝众人看去,楚楚可怜的抹泪道:“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母子,给我们一个名份,我虽是清倌出生,可我也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子,那年我才进倚红楼,只给客人们唱唱小曲儿,才进去就被赵飞扬看中,当时他就给我赎身,把我接到外头养了起来,第二年我就给他生了一双儿子,如今孩子已经三、四岁大,眼看就快懂人事,却没个正经的身份,连籍都入不了,我这做娘的是钻心的疼,只好腆着脸求上门来,求你们帮帮我。”
纭娘才说完,里头的大舅舅就派人出来传话,说老父亲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赵老太君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人听到纭娘的话,全都觉得这事好丢脸,你玩女人就罢了,娶回家玩不是一样的?不仅养在外头,这女人竟是个拿不出手的妓女,谁家会娶妓女为妾?听到都觉得可耻,赵飞扬真是败坏门风。
赵老太君也觉得丢不起这个脸,脸色阴沉得可怕,边上的小邹氏和二舅舅赵振南表面跟着急,实则两人眼珠转个不停,这一切却没逃南宫婳的眼。
大房出事,二房肯定高兴,以后大房败落下来,二房一旦上升,那大房的爵位就会落到二房手里,而大房表嫂又没生出儿子继承爵位,眼看二房的赵飞宇渐渐长大,要过几年,等他有了儿子,大房如果仍无所出,势必会斗败,所以大表哥才那么在乎儿子。
这时,李氏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纭娘恨恨的道:“你欺人太甚,你说飞扬抛妻弃子,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有,他经常往你那去,陪你的时间比我还多,你凭什么说他抛弃你?家里好的东西他全补贴给你,如今你趁祖母寿宴闹上门来,究竟是何居心?”
其实李氏心里知道,纭娘当着众人的面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要伯府承认她的身份,好让她飞上枝头做凤凰。
“姐姐你别恼,都是纭娘的错,惹姐姐生气了。”纭娘装出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将赵飞扬一把拖住,泪眼链链的道:“飞扬,你让我给姐姐敬杯茶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希望她能接纳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的孩子以后就是姐姐的孩子,我一定会尊姐姐为大,好生伺侯你们。”
纭娘把态度放得这么低,着实有手段,气得李氏神色虚弱,精神恍惚,她努力深吸口气,将僵硬的脸别过去,冷声道:“我是不会接这个茶的,你死了这条心,带着你的孩子走吧!”
这下子,边上的人纷纷议论起来,纭娘很聪明的作小伏低,一下子倒把众人感动了,宗族里几个老爷就说了。
“李氏成亲五年未有身孕,纭娘的孩子都三、四岁了,看上去也怪可怜的,要不就接了她的茶,将她们娘仨收进房吧。”
“对呀,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虽然飞扬作风不太检点,但好歹有了儿子,你们一人让一步,大表嫂也大度些,多口人就多双筷子,伯府又不是养不起。老太君你盼了这么久重孙,如今一下子来两个,该高兴才是。好好的寿宴别被破坏了,将就着收了房再说吧。”
“要不去母留子也成,好歹是伯府的命根。”
赵老太君急得脸色青红,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他们接纳个青楼妓女,看他们腆得下这个脸不。
“各位宗亲,请容我说句话,我伯府不缺重孙,我长孙媳正值盛年,要生孩子很容易,只要飞扬别天天往外室跑就成,再说,长孙媳已给飞扬寻了两个妾室,总有一天会有子嗣。如此败坏门风,恕我伯府无法接纳,这事要是摆在你们身上,你们又会如何做?”赵老太君微微瞌目,迅速将刚才的怒气收起,将声音放缓,漠然盯着众人,听得众人一脸尴尬。
的确,如此这事摆在他们身上,也很难办,谁家都不想与妓女挂勾,这是极其丢人的事,况且这女子已经胆大的闹上门来,说明她本事不小,这样的人还真不好驾驭,也颇有手段。
见之前帮忙的人开始动摇,纭娘急了,忙埋头朝众人磕头,一边磕一边哭道:“请大家帮帮我,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真的无法抚养两个孩儿,我不会和姐姐争的,只想有口饭吃,让孩子不至于饿死街头。”
纭娘说得声俱泪下,一些男子又开始议论起来,说中威伯府太心狠,竟任由这弱女子衣文食不饱,这下子,赵飞扬看纭娘的眼神更是充满同情,心疼得跟熬油似的,一个动情冲过去抱住她,早已忘了在一旁暗自垂泪的李氏。
看着自己男人向着外室,李氏这下更是伤心,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表嫂的模样,南宫婳就知道,老实和善的表嫂根本不是这狐狸精的对手,纭娘是欢场中走出来的人,自然懂得如何笼络男人的心,但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又不便当众说些什么。
想到这,她迅速走到赵老太君身侧,朝她耳语几句,又回到李氏身边,在李氏耳旁温言说了几句。
等她说完后,发现对面的楚汐正淡泊的看着她,楚汐腰上挂着流云百幅玉佩,一头乌黑的墨发由玉冠绾住,整个人看上去飘逸动人。
这时,南宫婳见领着菱纱、童哥走出来的祁翊,祁翊神色冷峻,乌黑的眸子似流金焕彩,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汪晶莹的影子,似浮光掠影的云霞,整个人看上去高大俊削,十分认真的在和大舅舅说些什么。
目光移到祁翊身上,南宫婳略有些失神,回头便发现楚汐正漠然看着她,她迅速收回眼神,朝李氏说了几句。
南宫婳想让李氏出面问问题找出纭娘的蛛丝马迹,无奈李氏听后一边哭一边摇头,似乎一点也不愿和纭娘说话,外祖母现在又气得浑身颤抖,外祖父更是在里梢间养身子,二舅舅那房的人巴不得大房出事,哪里会站出来为大房讲话?
看赵妍华几个姐妹,早已围在边上看好戏,影儿姐姐又太温和,怕会着了纭娘的道,表嫂不敢站出来,如今她要怎么做,才能帮表嫂?
前世表嫂对她太好,外祖母也把她当心尖的人,她从来是有恩必报的人,不管了,她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眉眼微转,面露淡笑,扶着肝肠寸断的李氏上前,目光坚定的看向纭娘,温柔且客气的道:“你先莫哭,既然你想进我表嫂家门,总得让我们知道你的底细,不可能听你乱说一通,就接纳了你吧?你这样哭哭闹闹根本不能解决问题,这里那么多人看着,我们伯府是清廉之家,向来重仁善,你且放宽了心。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纭娘没想到会有人和和气气的与她谈话,她当场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道:“小女子孙纭娘,江南人氏,五年前进了倚红楼,一进倚红楼就遇到飞扬哥,之后与他两情相悦,有了首尾,还有了孩子,飞扬哥见我可怜,就在外边给我寻了处宅子,之后我和一双孩儿一直住在那宅子里。”
南宫婳心里有了想法,又问道:“那宅子在哪里,有多大?”
纭娘思索一下,便道:“在东街,宅子不大,只是简单的两进院子罢了。”
她那宅子哪有伯府五进大院气派?况且她再有好地方住,没属于自己的名份,她怎甘心?
“东街?我听说那里的宅子极贵,看来大表哥是极倚重你的,且你们五年前就认识,那时大表嫂才嫁给大表哥,才嫁给表哥不可能那么快有子嗣,可方才大表哥说因为嫂子没子嗣才寻的你?而且,你说‘首尾’二字,怎的在侮辱自己?人人都知道,首尾是指男女之私相通者,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你与大表哥是私相关系?”南宫婳声音放得很轻,以疑问的语气在问纭娘,可这一问,后边的宾客当场明白几分。
看来这侯府大小姐十分伶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重心说了出来,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便知道,赵飞扬才成亲就在外边有了女人,却哄骗说因为李氏生不出孩子才找的外室,这根本就要污蔑李氏,还好意思称大丈夫,做得有点过分了。
“我……我与飞扬哥是两情相悦,我是真心倾慕他的。”纭娘当场一脸苍白,一颗心差点抖了出来,没想到这姑娘如此聪明,竟说出了厉害之处,看来今天遇到这不愠不火的高手了。
南宫婳自是不会拆散大表哥与表嫂,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拆散了对表嫂也没好处,唯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把纭娘除掉,让大表哥重新爱上表嫂,这样表嫂才有好日子过。
这时,边上的赵飞扬一张脸也瞬间红了起来,虽然他很在乎儿子,但也觉得实在对不起李氏,便偷偷瞄了李氏一眼,他与李氏从小青梅竹马,小的时候是极喜欢她的,可相处越久他觉得越腻,想换换口味,所以才成亲就和纭娘好上,本来他想玩玩就收心的,无奈纭娘一直缠着他,还替他生了儿子,有了儿子,他更狠不下心离开纭娘,只有狠心对不起李氏了。
赵老太君赞赏的看了南宫婳一眼,本以为其他子女会站出来帮衬着,可看到这种情况,几个孩子全都站在边上看好戏,想帮忙的又没办法,只得干瞪眼,还是婳儿重义气,她没白疼这个孙女。
南宫婳也不着急,抬了抬眼皮,慢慢的道:“那你家里人在做何营生?家中还有何人?”
纭娘又是一愣,忙道:“我家里还有一老母,在伯府的庄子里种地,当年家父病死,我没能力为他下葬,只好卖身葬父,把自己卖进倚红楼,现在想来,那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如时光重来,我定不会去倚红楼那种地方。不过我一直是清白的,我是清倌,请小姐相信我。”
南宫婳微微一愣,这纭娘尽想着抬高自己,洗白自己做妓女的事,让人对她改观,手段真厉害,便客气且清疏的道:“我又没说不相信你,卖身葬父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你也是可怜人,当今圣上极重孝悌,你这样的举动只会为人称赞,你怎么会觉得后悔?”
“我……我从未后悔过,如果重来,我还愿意这样做,毕竟父亲对我有生育养育之恩。”这纭娘转得倒是极快,知道又中了南宫婳的圈套,忙把话转了过来。
纭娘一会一个说法,旁人倒是又听出了道道,看得出她很后悔卖身葬父,这说明她没那么孝顺,南宫婳一说,她又改口,真是个不诚实的女人。
而且,纭娘这出身也太差了吧,母亲竟然是庄子上的奴才,她自己还是妓女出身,如此出身,怎么配进伯府?
经过南宫婳温言软语的这么一问,在场的宾客慢慢对纭娘改观,也不再同情,一个个都在意起她的出身和她的人品来。
南宫婳抬眸看向纭娘,目光微转,将声音放冷:“听你这么说,你应该是知书识礼的好女子,又怎么会带着一双孩子,在我外祖母寿宴上大吵大闹?还未进门就闹得鸡犬不宁,让亲戚朋友看笑话,伯府是名门望族,你这样吵吵闹闹,让别人说伯府不成体统。你要真心敬我表嫂和外祖母,你怎会这么做?还未进门就给我表嫂安上个善妒的罪名,给我表哥安上个忤逆长辈、薄情寡义的名声,你根本没有当他们一家人,你的言行只会让我们觉得你挑拨离间,想不和是伯府好,你不像表面那样是真正良善的女子。”
南宫婳此言一出,赵老太君当即觉得出了口气,婳儿好一顿连消带打,把纭娘呛得面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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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力挫不要脸的小三'免费VIP小说手打'
南宫婳此言听得纭娘身子发怵,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能说出这些道道,赵飞扬也将南宫婳的话听了进去,觉得纭娘太不守体统,他明明已经给她安排了地方,没想到她竟上门大闹,把他的名声面子全闹没了。
男人最重视面子,这下子,赵飞扬看纭娘的眼神霍地冷了下来,不过仍旧心心念念的看着哭得双眼通红的一双苦孩儿。
被南宫婳硬生生的将了一军,纭娘当场采取怀柔政策,一把抱起眼泪鼻涕直流的孩子,看向边上嘴唇乌紫的李氏,强装委屈的道:“奴家没指望过做飞扬哥的妾室,只想姐姐能收了这双可怜的孩儿,奴家愿意伺侯姐姐,尊姐姐为大,姐姐如果实在容不下奴家,可以把奴家的孩儿过继到姐姐名下,姐姐多年未孕,这样也算有了子嗣。”
李氏一听,当即气愤的瞪大眼睛,她倒是想得美,想把庶子变成嫡子,想到这,她一把推开南宫婳,上前怒瞪着纭娘,“让我给你养儿子,没门,你倒是巴不得,孩子一过继过来就成了嫡长重孙,我相信老太君不会承认你这样手段奸诈的人做孙媳妇。”
赵老太君也觉得纭娘太厚脸皮,处处想着钻营自己的地位,便道:“我不会承认你这双孩子,我们伯府没有这样的子孙,你心术不正,太善钻营,处处想打压倩倩,挑拨伯府,少在这装可怜博同情,这里都是有名望的长老,一生看过的人无数,你究竟是什么人,安的什么心,我相信大家一眼明了!”
赵老太君已经点出纭娘心术不正,边上的宾客们现在是更加讨厌纭娘起来,尤其是那些感同身受的官家夫人们,全都唾弃的看着纭娘,哪个夫人喜欢男人在外养女人?如今这女人还装可怜来博取大家的怜悯,把李氏闹得那么可怜,个个皆鄙夷的看着纭娘。
这些夫人们一般都是正室,向来是威严自大惯了的,不需用心计手段就能拥有地位和相公,所以平时最讨厌纭娘这种装柔弱的小三,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纷纷指责纭娘的不是。
纭娘见没有人帮她,一个个都向着李氏,当即冷转眼珠,趁人不备时,猛掐了两孩子一把,这下子,那双孩子当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孩子一哭,纭娘就搂着他俩,大声求道:“姐姐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的孩子就是你的,任你处置,他们一定会孝顺你的,绝无二心,我愿意与你共同照顾表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的。”
纭娘越吵越大声,听得众人面色深沉起来,赵老太君见状,气得猛地顿脚,冷声喝斥道:“闭嘴!愈来愈无法无天了,我只承认李氏一个孙媳妇,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叫人拖你出去!”
谁知这纭娘也是乡野出身的婆妇,当场胆大的仰起头,铺天盖地的哭喊起来,“你们想害死我孩儿,就先杀了我再说,你们不要我说了,我们就全都死了,遂你们的愿!”
纭娘才不想被赶出去,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讨个名份,她说完便抱着孩子起身要去撞墙,一起脚,赵飞扬就赶紧将她抱住,脸色紧绷得可怕,被纭娘气得没办法。
南宫婳心底冷哼一声,纭娘这么闹,伤了大表哥的面子,大表哥以后必定不会那么喜欢她,这纭娘真精明,要死要活的,想给伯府安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手段真歹毒。
这时,她看小邹氏与二舅舅一脸得意,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会不会,纭娘这事本身就是个阴谋?有人在背后撺掇她?
那双孩子见娘亲要死,吓得急忙去抱赵飞扬的腿,几个人在原地拖拖拉拉的,看得李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胃里翻腾,差点就瘫倒在南宫婳怀里。
纭娘撒开了泼的来闹,若是平时没外人,老太君怎么处置都行,如今来了这么多客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想到这,南宫婳忙上前,朝纭娘沉声道:“等一下,要伯府接受你这双孩子可以,但我要说,首先,你来历不明,之前外祖母和表嫂从未见过你,你说孩子是大表哥的,有什么证据?其次,大表哥和表嫂十几年真感情,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突然出现,如今要表嫂接纳你,也得名正言顺,按礼仪规矩来!”
南宫婳这么一说,纭娘立马不闹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颤抖的道:“那你说如何按规矩来?”
她的目的就是进伯府,如今伯府开口,她心里既忐忑又兴奋,自然不再闹了。
可李氏一听,忙满目泪痕的看向南宫婳,直摇头,她不愿啊,不愿意让这有儿子的女人进门,一旦让这女人进门,她一切都完了。
南宫婳示意她不要紧张,用眼神告诉她,要表嫂相信她,李氏这才痴痴的瞪着眼睛,紧张的看着南宫婳,宾客们更是议论纷纷,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南宫婳身上。
此时,这十三岁的小女孩的无畏勇气和智慧,竟让众人十分期待,看她能讲出什么话。
自始自终,楚汐都坐在不远处淡淡看着南宫婳,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自从上次相遇,他便觉得这女子十分有趣,而在桃花林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心生疑窦,心里很是恼她,如今她舌绽莲花,温柔却不失真诚的话语,又一下子吸引了他。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那双眸子,好像藏着万千心事,惹得他忍不住想替她解开。
祁翊在看到南宫婳站出来时,高大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上前,那冷峻的眼神里藏着些许紧张,漂亮的玉指微微握在一起,若远山这黛的眉毛轻拧,双眸宛若黑夜中的鹰,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
南宫婳拍了拍手,思索一下,皱眉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我大表哥的还不能下定论,要先滴血验亲,大表哥与他俩的血相融,才能证明是亲父子,确认了此事,伯府才会接孩子进门。至于你,虽然闹得伯府鸡犬不宁,以死相要挟,但我们伯府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我表嫂照样会接纳你。孩子没了母亲是最可怜的,伯府宽容大度,但不代表你可以嚣张妄为,再像之前那样吵闹。你且先起来,把这可怜的孩子带去后院,不要扰了外祖母寿宴的安宁,你看你把我外祖父气成那样。我大表嫂为人心善,身子向来很弱,你就不要再气她了。你既已得进府,就要恪守伯府规矩,万不可再生事端,这已是我大表嫂最后的退步,如果你还有要求,就太过分了。”
南宫婳尽量将语气放轻,将话放缓,如果在侯府,没外人的时候,她才不会给恶人留情面,纭娘摆明上门夺夫夺财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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