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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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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将头埋入他胸前,低声道:“大哥,多谢你。”小手更是用力搂住他的腰,恨不得融进他体内,不足以表达她浓浓的感激与深情。
远处观望的人皆默默无言,好半天,如意娘含笑道:“这白逸尘,到底是一座冰山,还是一座火焰山哪?”
晚膳时,秦忧提议道:“竹秋,你与万大哥也学些防身的功夫吧?就让秋水和夏雨教你们如何?”
秋水大惊失色。“不成!不成!”
“为何不成?”
“她……她是女的,我们教不合适。”
“还有这一说?不对!男师出女徒,女师出男徒,多得是,为何你偏偏不成?”
“这……这……”
万竹秋见秋水为难的样子,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秦忧皱皱眉头。“这样,我来教你,万大哥就由秋水他们来教吧。”
这回轮到白逸尘皱眉了。“你功夫太烂,不适宜教人。”
秦忧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怔了片刻,不满道:“什么呀,我的功夫防身足足够了!”
“那你为何总是受伤?”
“我……是不小心……”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那你来教她。”
“我不教女人。”
“你不也教过我?”
白逸尘斜睨她一眼,索性起身走人。
秦忧望着他背影,嘟哝道:“什么嘛,小气!”
周遥天桀桀怪笑。“丫头!他只教他媳妇儿武功,你让他教旁人,他自然不高兴啦!”
秦忧面上不由一红,盯了在一旁吃吃笑的秦远一眼,黑眸一转,唇边的梨涡不怀好意的跳动,直令某人心内发毛,赶紧清清嗓子,正襟危坐。
“秦大哥,横竖你闲着也是闲着,你来教竹秋吧?”
秦远望向万竹秋,后者慌忙低下头。
“如何呀?你们同行了多日,也不生疏了,教起来也顺手啊。”
“呃,为何不让我姐姐教?”
如意娘忙道:“我可不闲!我还要向老前辈请教我们失传已久的解蛊之法呢!是不,周老前辈?”
周遥天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小一辈的都成双成对了,我老人家半截子入土的人了,尚不知幸福在何处,真是白活了,冤哪!”
秦忧抿嘴一乐。“怎会不知?再者,你若真有心,这么些年为何不去找我师父?”
“你当我没找过么?就是在找她的途中遇到逸尘的。唉,蹉跎了这么多年,冤死啦!”
“哼,定是你表现不佳,师父才不相信你!”
周遥天一呆,面上居然红了红,嗫嚅道:“我……我曾经是有过几个红粉知己,但自从认识了你师父,我就不跟她们来往了。你师父不该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
秦忧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便是前因后果。唉,所以这人若想圆满,就一定要洁身自爱!前面造下了孽,后面再如何补救,也是收效甚微。”
周遥天似乎牙痛的咧咧嘴,又嘶嘶的吸气,喃喃自语:“你们两个若真结成了夫妻,还有我的好日子过么?”
秦忧只当未听见,只向着秦远道:“就这么说定了。竹秋,好生学呀!”说着还眨眨眼,直羞得万竹秋半晌抬不起头来。
撒票啊……。
[正文∶第七十章惊魂之夜]
如意娘道:“为何一直不见周姑娘?”
周遥天道:“山上有点事,她回去处理了。”
如意娘点点头,复又含笑望向秦忧。
秦忧似乎做媒上了隐,又将矛头对准秋水,嘻嘻笑道:“秋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我一定帮你。”
秋水原本立身倒水,正欲坐下,闻言一惊,屁股坐歪,竟一下子跌倒在地,手中的水杯倒是稳稳的拿着,既未甩出去,亦未洒出水。
秦忧张着小嘴,赞道:“好功夫!”
秋水连呼痛也省了,直直瞪着她。
夏雨淡淡道:“别逗他了,他没这心思。”
“咦?你知道?”
“是。”
秋水惊诧的抬头看他,夏雨却没事人般夹菜吃饭。
秦忧呆了呆,喃喃道:“我想起来了,好久之前就听他说话好似大彻大悟、看破红尘的高僧一般,秋水!你不会是真的想出家做和尚吧?”
秋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沉默不语,爬了起来。秦忧愣了半晌,猛然跳起来冲了出去。
“大哥!大哥!”她一口气冲进白逸尘房里,抓住他手臂。“秋水要出家做和尚啦!”
白逸尘一怔。“你说什么?”
秦忧便将刚刚的事描述一番,孰料,白逸尘只淡淡“唔”了一声,继续翻看医书。
这是什么反应?
“大哥,你去劝劝秋水,有何事想不开,要遁入空门啊?他哪配做和尚啊!”
白逸尘却兀自不动。
“大哥?”
白逸尘“啪”的合上医书,沉声道:“他自己的事由他自己处理,你操什么心?”
“呃?他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哪!我哪能不管?”
“那你是不是连夏雨、春芽、冬雁的终身大事都要管?”
“我……还没想那么远。”
白逸尘抿抿唇,冷冷道:“秋水的事不要插手,他想开则罢,想不开也是没办法的事。”
“咦?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也知道是什么事?告诉我成么?”
“知道的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你心里不要装那么多没用的!”
秦忧撇撇嘴。“什么才叫有用的?你教教我。”
白逸尘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指着她心口,道:“这里,只能装一个人,旁的都是没用的。记下了!”
秦忧伸指刮他面皮。“好不害臊!”心中却是甜成了一锅粥。
白逸尘抿泯唇,道:“去将他叫来。”
秦忧一怔,旋即笑开了,一阵风般卷了出去,不久,又如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后面跟着秋水。
“怎么回事?”白逸尘不动声色的问。
“什么?少爷。”秋水不安的望着他。
“忧儿说你要出家?”
“我没说。”秋水垂下眼。
秦忧急道:“可是,我问你是否真要出家做和尚,你并未否认啊!”
“我不会出家做和尚。”秋水抬眼望着白逸尘。“我会永远跟着少爷,终身不娶。”
“终身不娶?为什么?你跟着我大哥,也不必终身不娶啊!你对你家少爷也太忠心不二了吧!”
秋水正欲开口,白逸尘冷哼了一声,吓得他闭口不言。
“大哥,你做什么?你让秋水说啊!”
“忧儿,你先出去。”
“呃?我不!”秦忧说着走到秋水面前,道:“秋水,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不做和尚,我就去帮你找来。”
“我……我不娶。”秋水声音极低,还带着丝轻颤。
秦忧忍不住上下打量他。“看不出来,秋水,你眼光真高啊,这天底下就没有入你眼的姑娘么?”
“不、不是。”
“不是?那就有啰!是谁?”
“不不不,没有!没有!”秋水的面色逐渐发白,额上开始渗出汗珠。
秦忧掏出绢帕,递给他,秋水望望她身后那张阎罗王般的脸,哪里敢接,忙躬身道:“少爷,我先告退。”飞奔出屋。
秦忧递帕子的手尚停在半空,已被白逸尘一把夺过,沉声道:“女孩儿家的手帕子如何能随便给男人?”
秦忧一脸的苦恼与不解,顿足道:“我不管了!横竖你们主仆是一对怪胎!”说着去抓后背,黛眉紧蹙。
“伤口开始痒了?”
秦忧白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抓。
白逸尘握住她手,让她躺上床,掀开她上衣,见有的地方已开始脱痂,长出粉红的肌肤。他将药液倒在掌心,轻轻按揉脱痂的部位,秦忧顿觉灼痒立消,舒爽之极,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绵绵不尽,却掩不住自秦忧房中突然传出的一声惊叫,一条人影随之慌忙奔出,跑到邻院猛敲白逸尘的房门。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白逸尘披着长衣立于门内。“忧儿,你”
秦忧一个箭步跨进去,湿漉漉的投入他怀中,将小脸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浑身打着颤,却说不出话来。
白逸尘连忙抬起她下巴,轻声道:“忧儿,做恶梦了?”
秦忧摇着头,小嘴不住发抖。“我……我床上……躺着一个……人。”
白逸尘身体一僵,修长的手紧抓住她细肩。“忧儿,别急,慢慢说。”
秦忧“哇”的一声哭出来,又将小脸贴回他胸前,断断续续道:“我一醒来,就……觉得不对,呜呜……他脸冲下,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呜呜……大哥,我好害怕……”
“嘘,别怕,我去看看。”白逸尘柔声安慰她。
秦忧抬起头,却被他眼中的杀气震住。
“忧儿,先将湿衣换下,我马上回来。”说罢,飞身而出。
秦忧怔了片刻,遂找了件长衫换上,又坐到床上,将棉被裹在身上,刚打了两个喷嚏,白逸尘回来了。秦忧赶忙褪下棉被,赤脚奔下床,中途还被长衫绊了一跤,被白逸尘及时扶住。
“大哥,如何?那人是不是死了?”
白逸尘摇头。“不,是醉了。”
“醉了?到底是谁啊?”
白逸尘眸光一凛。“展俊涵。”
“展……”秦忧张大口。“他、他怎么……”
“我已将他捆绑扔进地窖,明日再说。”说罢,递给她一粒药丸让她服下。
“是什么?”
“驱寒的。”
“哦。大哥,你身上为何没怎么淋湿啊?”
“傻瓜,你不会用轻功么?”
秦忧吐吐小舌头。“我一慌,就忘了。”
白逸尘望望她露在长袍外面的一截小脚,蹙眉问:“你的鞋子呢?”
“湿啦。”
白逸尘轻叹一声,将她抱上床,为她后背重新抹药。
“大哥,你会如何对付展俊涵?”
“你说呢?”
“大哥。”秦忧眨着乌亮的眸子。“放他一马吧?好歹,他们已是穷途末路了。”
白逸尘抱好她,大手包住她两只冰凉的小脚,轻声问:“还冷么?”
“好多了。大哥,你答应了么?”
白逸尘修长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脸上,徐徐道:“你就这般不希望展俊涵死么?”
“我……我是从未想过要他死啊。”眼见他眸中寒气陡升,忙又道:“其实他这样,有一半是我害的,总是我欠他的,放过他,就当我还他的债吧。”
白逸尘好半晌方低声道:“我会考虑。”
秦忧亲他一下,含笑道:“大哥,你真好!”
白逸尘撇开脸,喃喃道:“他应该庆幸自己喝醉了。”
“呃?什么?”
“没什么。忧儿,你还睡么?”
“此刻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
秦忧却抚着他胸前的鹰形玉石,问:“大哥,你一直戴着这块玉么?”
白逸尘轻“嗯”一声。
秦忧甜甜的笑了,亲了玉一下,又亲了他一下,合上眼,渐渐睡着。
[正文∶第七十一章一场虚惊]
秦忧次日醒来,身边已空。梳洗过后,丫鬟彩云端来食物,笑道:“秦姑娘,少爷他们已用过早膳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秦忧脸红了红,边吃边道:“我大哥呢?”
“少爷他们都去大厅了。”
“大厅?”秦忧猛然想起昨晚白逸尘的话,连忙三两口吃完,漱了口,飞一般跑了,彩云盯着瞬间空无一人的餐桌直发愣。
秦忧奔至大厅,里面已坐满了人,她一进来,捆站在大厅正中的展俊涵,原本一脸的黑霜,顿如春雪般消融,面上一片温柔之色,怔怔低唤她:“忧妹妹。”
秦忧飞快望他一眼,走至白逸尘身边坐下。
展俊涵见她一袭淡粉色长裙,额间坠着一枚小巧的粉色玉饰,愈发衬得粉雕玉琢,玲珑剔透,且一股少女风情浑然天成,纯稚而芳香,清雅而灵动,竟是出落得愈加楚楚动人、风姿飘然。他心中蓦地一痛,面上微微发白。
秦忧一坐下便在白逸尘耳边嘀嘀咕咕,后者面无表情的回了几句。
展俊涵见二人窃窃私语,状极亲密,早就心中有气,大声道:“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阴毒的招式尽管使来!”
白逸尘双眸倏眯,蓦然立起,吓了众人一跳。“展俊涵,你不要不识抬举!”
展俊涵冷哼一声。“抬举?夺人之妻,毁人基业,你何曾对人抬举过?我呸!”
白逸尘唇角一抿,“唰”的一声抽出腰间软剑,眸中怒火愈盛。众人大惊,不解他缘何如此失控。
展俊涵一阵仰天大笑。“哈哈哈……有趣!有趣!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白逸尘也逃不过美人关!你比我也高明不了多少嘛!不过,还有一件事,你永远也追不上我了,想知道是什么么?”
秦忧一边安抚白逸尘,一边回头气道:“展俊涵,你住口!我大哥本来是要放你一马的。”
展俊涵缓缓望向她,眸中突放异彩,又似有一层迷蒙之色,轻声道:“忧妹妹,你为何不叫我展大哥了?你讨厌我了么?你讨厌我也晚了,我们已是夫妻了,知道么?就在昨晚。我永远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么?”
四周一阵抽气声,众人骇然望向白逸尘,但见他眸中怒火迅速为寒冰所覆,又迅速罩上一层杀气。大家不由自主的后退,远离祸源。
展俊涵又是一阵狂笑,得意道:“如何?白逸尘,你永远也追不上我了!”
秦忧在一旁斥道:“你胡说什么?我又没与你成亲,如何就是夫妻了?”
“忧妹妹,你我虽未成亲,却有了夫妻之实,你要记得!”
“夫妻之实?什么夫妻之实?我为何不知道?”
展俊涵缓缓一笑,道:“你昨晚睡得很沉,我又喝了酒,无论你知不知道,你都是我的妻子了。忧妹妹,你虽不愿嫁给我,但我终归得到了你,死也瞑目了。或许,你的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那就”
“住口!”白逸尘暴喝一声,下颚紧绷。
秦忧面色发白。“我的肚子里怎会有他的骨肉?我跟他躺在一起就会有小娃娃么?”
白逸尘微微一纵,落在展俊涵跟前,软剑“唰”的指向他心口。“休要再妖言惑众!”
“你会相信的,等到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会相信了。哈哈……”
众人大气不敢出的盯住白逸尘,但见他冷冷一笑,咬牙道:“你真卑鄙!”
“哼,彼此彼此!”
“你以为你如此,就是报复我们了么?原本我想放你一条生路,但你毁了忧儿闺誉,就凭这一点,我就绝不饶你!”
“哼!从得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再活,你”
他话未完,“啪啪”两声,脸上已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一时间,长剑翻飞,银光如镜,刺目耀眼,及至剑气倏敛,众人凝目望去,只见展俊涵身上绳索及上衣俱化为飞灰,胸膛上刻着血肉模糊的两个大字无耻!后背亦是两个大字下流!
秦忧闭上眼,耳听得“咚”的一声,展俊涵倒了下去。秦忧战战兢兢的望着他,面无人色。“大哥,我肚子里……果真有”
“不会!不要说这种话来作践自己!”
展俊涵动动嘴唇,虚弱道:“白逸尘,你不要骗自己,也不要骗秦忧,今后,答案揭晓,看你如何自处!”
秦忧瞪着他,大声道:“我大哥说不会就不会!谁信你!你要再胡说,小心让你变成哑巴!”
白逸尘巨寒的眸子终于春风化雨般荡起层层涟漪,唇边一抹温柔浅笑。
众人不明就里,至此仍未弄明白这展俊涵的话是真是假,看白秦二人的反应更是一头雾水。但若展俊涵一口咬定,秦忧的清誉算是毁了,白逸尘亦会落人耻笑。
周遥天实在忍不住,强自出头道:“我说徒儿,这家伙说的,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底啊?”
白逸尘冷冷道:“无中生有!”
展俊涵冷笑道:“是你不愿接受吧?”
白逸尘眸光熠熠闪动,忽的一把拉过秦忧手臂,将衣袖掀高,但见晶莹粉嫩的一截藕臂上一点殷红如豆。
“守宫砂!”如意娘脱口而呼。
白逸尘迅速放下衣袖,将秦忧揽在胸前,冷冷望向展俊涵,面色铁青。后者顿时形容枯槁,颓然的合上双目。
“咦?他怎么了?”秦忧不解的问。
“你的守宫砂揭破了他的谣言。”
“这颗红痣就能揭破他的谣言?好神奇!”秦忧说着便欲卷袖再看,被白逸尘一把按住。“忧儿,不是红痣,将来问你师父便知。”
“哦。”
于是,一场横祸便消弭于无形。
展俊涵再度被关进地窖。晌午,秦忧拿了瓶药给他送去。
“你赶快抹上吧。”她板着小脸。
展俊涵靠坐在墙边,拿着药瓶,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我走了。”
“忧妹妹!”展俊涵唤住她,眼光闪烁的望着她。“你……不恨我么?”
“我当然恨!你屡屡害我大哥,我如何不恨?若不是我有错在先,我早亲手杀了你!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展俊涵定定的望着她,声音沙哑道:“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秦忧迎视着他的目光,静静道:“他活我就活,他死我就死,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能!”
展俊涵双拳紧握,闭上双目,长长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为何在找到我之前,你先遇上他?老天为何如此作弄我?”呆了片刻,无力道:“你走吧。”
秦忧刚走至洞口,身后传来他虚弱的声音。“你要小心叶凝霜。”
秦忧一愣,旋即转身,道:“我知道。”
“你知道?”
“我大哥都告诉我了。”
“是么?”展俊涵轻叹一声。“就是她出的主意。我……不忍心,但又不甘心,索性喝了许多酒,将一切押在自己的酒品上,如此看来,我的酒品还不算太差。”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了无生气道:“今生我也就如此了,死也好,活也好,都一样了。”
秦忧望着他灰败的面容,心中有丝不忍,但亦不想多待,转身正欲迈上台阶,白影一闪,一个冰冷之极的声音道:“她现在何处?”
“大哥?”
秦忧慌忙将白逸尘向外拉,他一动不动,兀自瞪着展俊涵。
展俊涵飘忽一笑,道:“该来的总会来,我也不知她如今在何处。”
“大哥,走吧。”秦忧又去拉他。
白逸尘却一把甩掉她的手,冷冷道:“谁让你来的?”
“呃?”
白逸尘唇角紧抿,纵身而出,秦忧连忙追了出去。
白逸尘脚步飞快,秦忧直追得气喘吁吁,到了白逸尘房前,秦忧钻到他前面,伸臂拦在门口,委屈的望着他。
白逸尘面无表情的拨开她手臂,闪身进屋,秦忧连忙抢进去。
“大哥!”她紧走几步,自后面抱住他的腰。“大哥,你生气了?”
白逸尘直挺挺的立着,一声不吭。
“我错了,大哥,下次再也不了。”她将小脸贴在他背上,软语道:“别生气了,好么?”待了半晌,又绕到他前面,见他仍旧板着脸,忍不住在他脸上、唇上如小鸡叨米般不住的亲,边亲边一叠连声的诵经:“别气了,别气了,别气了……”
白逸尘终于俯下头,惩罚的狠狠吻住她,直令她痛呼出声。
“消气了吧?”捂着红肿的唇瓣,秦忧斜眼睨他。“我不过给他点药,值得你气成这般模样么?”
白逸尘眼一眯,她连忙蹙起黛眉,吸气道:“大哥,我后背又痒痒了,好难受。”
白逸尘低眸望她,终于轻叹一声,开始给她上药,秦忧偷笑着将脸藏入柔软的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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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二章荷塘之游]
次日清晨,秦忧打开房门,便看见秋水、夏雨像两尊门神杵在门口。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少爷去忙了,让我们保护你。”
秦忧“哦”一声,眼波流转。“我们去玩成么?”
“玩……什么?”夏雨谨慎道。
“唔,去荷塘抓鱼。”
二人对望一眼。“你想下水?”
秦忧望着二人脸色,垮着小脸道:“你们不让就算啦!那就划船吧?快,秋水,快去找只小船来。”
秋水无奈,拖了只小船来到荷塘边,将之推下水。秦忧灿然一笑,轻轻一纵,跃上小船,又向他们招手。二人略一犹豫,相继纵上船。夏雨撑篙,秋水、秦忧坐于船尾,小船慢慢向前划行。
这片荷塘占地颇广,原本田田的荷叶,已略显衰颓,露出碧绿的波纹,尚有未采摘的莲蓬,直直而立。
秦忧伸手划过水面,忽然一用力,将满满一捧水洒向秋水,淋了他一头一脸。秋水抹着脸,愣愣的望着她。
秦忧“咯咯”直笑。“做什么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像个老头!以前跟我吵架的秋水哪里去了?”
秋水眸光闪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拂开她颊边散乱的发丝绕至耳后,露出俏皮的梨涡。
秦忧兀自笑个不停,蓦地,小船一个颠簸,她坐立不稳,直向前冲去。秋水赶忙去拉,但觉触手处柔软之极,心中一凛,急忙松手,秦忧收势不及,竟一头栽入水中,瞬间没了踪影。
船上的人吓呆了,尚未回神,忽觉船身一阵猛烈的晃动,二人未加提防,齐齐跌入水中。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洒在宽阔的荷塘上空,惊起数只水鸟,扑棱棱的飞走了。
夏雨道:“秦姑娘,快上去吧,水很凉,会生病的。”
秦忧嘴一撅。“我才没那么娇气,再玩一会儿。”
她话音刚落,忽脚下一绊,沉入水中。
秋水、夏雨心中一上一下,正欲潜水,陡然一团水花涌起,秦忧冒出头来,却是直着眼睛,蓦地捂住脸尖声叫了起来。
夏秋二人吓得心脏险些挪位,忙道:“秦姑娘,你怎么了?”
秦忧喘了口气,颤声道:“有、有死人!是真、真的死人!”
二人相顾骇然,二话不说,双双潜入水中,不多时,拖着一人上了船,竟是一名丫鬟,面目已泡得肿胀,想是已死去多时。
“我叫少爷来。”夏雨飞身而去。
不久,白逸尘赶来,见到半身湿漉漉的秦忧,眉峰一皱,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方才检视尸体。“应是昨夜戌时至亥时死的,府中有新死的丫鬟么?你们可认得她?”
“有些面熟,但对不上号。没听说有丫鬟死了的啊。”夏雨道。
白逸尘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幽凉的光芒,如月下冰雪。“此事不要声张,暗中查探。先将她葬了。”
“是,少爷。”二人飞速离开。
秦忧一直傍在他身旁,此时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大哥,走吧?”
白逸尘知她害怕死人,陪在身边这些时候已属不易,便将小船推入层层荷叶之下,与她走了。
秋水与夏雨晌午之前便来报告:“整个王府并未少一个丫鬟。”
白逸尘低头凝思。“找个由头聚集所有丫鬟,一一查看。”
“是。”二人离去。
“大哥,是不是该让如意姐姐他们暂时离开王府?”
“嗯,你去说吧。”
秦忧刚走两步,又被他唤住:“我与你一起去。”二人携手而行。
孰料,如意娘却不肯走,豪气干云道:“你们有难,我岂能弃之不顾?我如意娘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秦忧心下感激,仍是皱眉道:“可是竹秋与万大哥”
秦远道:“我护送他们出府。”
秦忧点头。“好吧。这是我大哥预备的银针及几包药粉,银针可试毒,药粉关键时刻亦可用上。”
秦远等人一一接过。
“那你们快走吧,不要耽搁了。”
万峰致过谢,拉过依依不舍的妹妹,随秦远一同离开了。
秦忧又留下一份银针及药粉给如意娘,如意娘笑道:“别忘了,我可是五蛊门的大门主,自会保自己周全,倒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这几日,就不要离你大哥太远了。”
秦忧面上一红,拉着白逸尘走了。
晌午过后不久,秋水、夏雨回复道:“听雨轩有个丫鬟看上去与死去的那个有几分像,若不是尸体泡得变了形,应是一模一样。”
一缕冷鸷的眸光自修长的眼睫下缓缓透出,白逸尘淡淡道:“她今日有何异动?”
“尚未发现,周遭的人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白逸尘点头。“只管盯紧她,一有异动速来报告。”
“是。”
秦忧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道:“大哥,王爷呢?让他也住到卧云居来吧?”
“都凑到一起反而不安全,我会叫师父保护他。”
“嗯,我居然将师公给忘了,该打!”说着嘻嘻而笑。
白逸尘望着她,轻抚她如水的发丝,柔声道:“忧儿,怕么?”
“呃?怕?我才不怕!”
“为什么?”
“因为有你呀!跟你在一起,我还怕什么?大不了一起死啊!”
白逸尘微微一笑,将脸颊贴上她的小脸,轻声道:“我们不会死,忧儿,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自己死,我们要好生活着,过那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秦忧心中霎时酸酸甜甜,也分不清是何滋味,只是紧紧搂住他颈子,毫无保留的献上自己芳香的小嘴儿与纯真的热情……
缠绵未久,白逸尘忽然推开她娇柔的身子,微微喘息道:“忧儿,此事一结束,我们必须即刻成亲!”
“呃?”秦忧脑中尚是一片混沌。“那我爹呢?”
白逸尘似乎咬着牙道:“管他!我不等了!你若不答应,今晚我就与你提早入洞房!如何?”
秦忧忽觉一阵难以言喻的羞涩,将红彤彤的脸蛋藏入他怀中,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白逸尘长舒一口气,无言的搂紧她。
如此过了两日,那假丫鬟倒也无甚动作,秦忧反有些急了。
“她为何还不动手啊?”
白逸尘笑道:“怎么?此刻这般急着出嫁了?”
“什……什么呀?”
白逸尘含笑点一下她的小鼻子。“她很狡猾,定是有所察觉,不过,她也不敢拖太长时间,毕竟时间一长易露马脚。”
“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真真令人恼恨!”
她话音刚落,敲门声响,夏雨的声音道:“少爷,有动静了。”
秦忧一怔,连忙跳下来去开门……
夜黑如墨,一轮弯月隐在薄雾浓云之后,似在窥视着人世间的种种善恶因果……
一条人影轻飘而至,来到秦忧窗前,仔细听了听,正欲推窗,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迫不及待的来到白逸尘窗前,依旧听了片刻,推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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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三章不爽之报]
白逸尘的卧房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来人露在黑巾外面的细眉轻轻皱了皱,眼睛环视了一圈,来到帘幕低垂的床边,伸手去拨锦帐,一双雪白玉手竟自微微发抖,随着锦帐的打开,缓缓显出床上的人影,来人闪亮的眼光聚焦在后者脸上,终于坐下来,伸手欲抚上光滑的面颊。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来人大吃一惊,翻身一跃,纵出窗外,顿时僵立原地,但见门廊花灯之下稳稳的立着几个不该出现的人,而后门一响,白逸尘走了出来。
“你……你们……”来人直骇得魂飞天外,她明明在酒菜中下了蒙汗药及化功散啊!
“叶凝霜,别来无恙?”白逸尘嘴角微微上勾,语气低缓甚至带着丝慵懒。
叶凝霜打了个寒颤,忽然转头瞪向秦忧,昔日柔婉温润的眸子此时满是妒恨与绝望,蓦地抽出长剑,直刺过去。
秦忧早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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