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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嫡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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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就在侧殿里,墨菲出了正殿,拐了过去。
那十个楠木箱子已经一溜在撂在她暂居的房里了。
“还好吗?”
燕娇娘正趴在床上,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连忙咬唇欲起。
“快趴下,我不过是来看你一眼,马上就要走的。”
娇娘听了面色一惨,顺了顺气息,“您要走了?”
墨菲一挥手,屋里的宫女都退下后,才坐在床边,低声说:“一会儿律例送来,你且先用心看着。只管咬住上面没有妓子低贱这一条。再者,上面只写人,男人女人都是人,对不对?你是个聪明的,不用担心故意偏袒这事,只管用心看懂了律例就好。精神损失费一定要多要,狠要,不能便宜了那老家伙。千万别妥协,以为能嫁进那家门就是好的,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记住了吗?”
娇娘点头,“多谢……长公主殿下。”
“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就直呼名字吧。我喜欢你的血性,但愿你能保持住。”
燕娇娘眼圈又红,“殿下,娇娘没想到还能得到贵人相助,真是苍天有眼。您放心,娇娘左右都豁出去了,不讨个说法绝不罢休。”
墨菲轻拍她的手背,“虽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咱的泪也都是金贵的,赔本的买卖可不能干。快没流了,哭多了伤肝,把力气留着打官司。”
娇娘含泪一笑,“殿下哪里是彪悍的,分明就是一颗菩萨心,可见传言都是不可信的。”那不自觉就流露出的风情,就是墨菲见了也心头一酥,难怪那贵家子会痴迷。
心底一叹,“你若想自赎,早就能够了,为什么偏要以那男人之名呢?他哪儿好呀?”
娇娘闻言,幽幽一叹,“您说的,我懂。当初只是见他对我确实上心,加之又未娶正妻,只有通房两个,连个妾都没有,就想若是真心交付,换得后半辈子安稳也就算行了。您也知道,我的年纪不小了,若不是一直不肯破身,早就不知落到何处地步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的?”
“原本也只是想借着他的名头出去,也省得被歹人惦记着,怕保不住那些身外之物,也怕连小命都落不下。又是个好强的性子,不想与人为妾。他若真心待我,我便与他呵护一生,若不是,我自悄然离去就好,不曾想他一封信竟招来这无妄之灾。那老不休,不只要将我赶出门去,最主要的还是要匿了我的银钱。毁了我的脸,就不怕我再勾上比他家有势力的,回头找他算帐。”
“那他为何不直接灭了你的口,反叫你有命跑出来?”墨菲皱了下眉头,若是真,那家人也太蠢了吧?悄无声息地下点儿毒,岂不干净?要人死,有很多法子的。
娇娘一听这话,眼泪就出来了,垂泣道:“我原本有个小丫头的,一直在身边服侍着,就替她也赎了身带出来,不想那老不休来时装模作样地要吃家宴。小青发觉事不好,便说我不擅饮酒,替我喝了那杯……若不是小青枉死,我也不会闹起来,挣扎间被打成这样,拼死才逃了出来……”
墨菲叹息,“你的苦日子已经熬到头了,以后都是甜的。安心养伤,总会要他们付出代价的。”然后起身又去找赵顼。
把小青的事一说,赵顼脸又黑了。墨菲便说,若不是有他当初为自己撑腰,只怕在梁家也是个混吃等吃的,没准儿早就被欺负死了等等,哄得赵顼觉得自己就是妇女之友,贴心着呢。随后墨菲又说,不如创个皇家快讯,就是把国事家事,大事小情都印在纸上,定期发行,也好让黎民百姓了解一下国情,别以为仗没打到自家门口就万事大吉的。也能呼吁各方,共同抵抗外族的侵略,而且皇帝也可以把自己的观点披露出一些,引导着全国上下一条心,一颗红心跟君走……
赵顼听得心动,当下写了道旨意扣了大印交给墨菲。
墨菲得了这个,兴冲冲地出了宫,直奔王安石的府上。
王安石最近真有些焦头烂额了,此次回京,不止要与保皇党唇枪舌剑,还要平衡内部的分歧。原本核心骨干的那几位,经过几年历练,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这让他觉得心累,再次燃起的雄心壮志快磨平了。
墨菲一见他,心底就叹气,那双鬓可是风霜见深了,就连眉间的川字纹也加重了不少,往日如刀出鞘的气势,如今已不见了凌利。
“怎么想起老夫了?”王安石见到她,心情还是轻快了许多,含笑请她进了书房。
“只是有好事,才来找你的。”墨菲先把那道旨意递给他看,然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最终看着一脸激动的他说:“舆论才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比将士们的刀快得多。你的一些想法可以发表在上面,让更多有识之士看到,切身体会你的真正意图,总比在朝上跟他们吵来吵去的强。”
王安石连连点头,“还是你的想法多,老夫倒是没想过还有这等简捷之法。正好,我欲拟的新法可以发表在上面。”
墨菲摇头,“办这报的目的可不是让你登那些的,我是想让你写篇心得,你的文章是数一数二的,别用那些之乎所以,毕竟大多数的百姓都没有那么高的学识,会看不懂的。看不懂,也就没了兴趣去了解,你的想法再好也没人拥护。”
王安石一愣,“那要如何?”
“尽量白话一些,让普通人都看得明白。其实商人才是最关心国策的,他们是要依据这个来赚钱的,变中才会有商机。有几个商人一见面就之乎者也地打招呼?你先做一篇白话文,可以谈下这几年变法中心境的转变,千万别弄得条条框框的,要散文,不要八股文。我给你放在头版头条上,对了,让沈括帮我一下吧。”
王安石一笑,“老夫看你是来借人为主。”
墨菲嘿嘿一笑,“咱俩谁跟谁呀~”
“行,老夫让他去你那儿,看看能帮上什么忙。”王安石点头,看着墨菲,心里复杂一片。若非因她,自己怕是没这么快回京,可也正因有她,皇上不再那么看重自己了,毕竟变法不是一天二日的事,国富民强不是一蹴而就的,可她就是有办法弄出一大笔……这点竟是自己也比不了的。也难怪皇上如此宠她,国库如何,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墨菲离开王安石的家,就直接蹿到沈括那里了。他前妻才亡,最近丁忧在家,不然自己就算得了王安石点头,怕他也忙不过来帮自己。
沈括并没有墨菲想象中的伤感,听完墨菲的话就点头应下,并给她介绍了两个举子,文笔都不错。其中一个叫沈言的,很是活络,也很八卦,对市井间的传闻,各大家内部的一些龌龊事,都知之甚详。另一个叫李实,确实是个实在人,不善言谈,但心细,很有眼力见。目前都在沈括家中做门客,一边帮着沈括做些事,一边准备来年的秋闱。
墨菲就让沈言多收集一些市井间的趣闻,李实排版,又跟沈括讨了篇赋女说,重点要强调女子的重要性,并说王安石已经答应写篇稿子了。
沈括脑子活,便说不如让她寻司马光要一篇,他那么疼妻,连妾室都不纳,哪怕绝嗣都不曾变过心,一定会有卖点。
对于沈括的现学现卖,墨菲还是非常赞赏的,点头说回去写信要稿,看看能不能成。
回家后就动手,把自己的要求在信里写得清楚明白,做何用途,最后写上,若是觉得不妥,也可以不用理会,毕竟老大人清誉要紧,也不知道发表出去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要司马光认真想想,不要轻易下决定。
写完这信,她又想起了苏轼,就把娇娘的遭遇在信里写了,之后问他,若是他遇上这事该如何。又把自己要办皇室快讯的事说了,并说都邀谁谁的稿子了,林林总总地说了一大堆,并没直接点出要邀他的稿。
京城这边准备着,江宁那边的荀况也得了信。原本印传单的时候,设备都已经置办齐的了,得了墨菲的信儿,就一门心思地等着那边送过来样板,这边好开始。
墨菲觉得既然要干,就干大些,发行量不够的话,影响哪会大?江宁那边若办好了,影响不差于汴梁这边。洛阳那边暂时不考虑,因为老臣们退下来的,有一半去了那边,暂时不易动,不然就是给王安石加重压力了。
半个月后,第一刊皇家快讯出炉了,只印了一千份,没敢多弄。沈言在墨菲的培训下,上带着几个机灵的小厮上街叫卖,竟很快卖光了。价钱定得不高,三十文,连一些穷书生都买得起。
墨菲第一时间拿进宫一份,赵顼看得很认真。
“如何?”墨菲看着阴晴不定的赵顼,有些担心了。
“姐姐印了多少份?”
“一千。”墨菲回。
“少了,再印一万份吧。”赵顼抬起眼,“原来王爱卿竟也如朕之心,百般煎熬着,朕有负于他。”后又叹口气,“东坡之才,小用了,只是他与王爱卿……唉,先在苏州待着吧。”
墨菲也叹口气,“是呀,总是要有取舍的,都是一心为国,怎么就不能齐心协力呢?我让人在江宁也一同发行,那边做好了,影响力不小于这里。”
“姐姐看着办吧,何时发第二刊?我也写篇文章。”
墨菲双眼一亮,“那敢情好,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先写着,写完给我就是。娇娘怎么样了?”
赵顼又叹口气,“好好个女子,可惜了。姐姐去看看吧,过几日就开庭了,那小青之事也已查明,确实是毒死的。只是贵家正在使门路,都已经有人求到朕这里来了。”
墨菲冷哼一声,“经过御前的案子,他们也敢伸手?真真是不……当天子是摆设吗?对了,我这里写了个企划,若是这场官司打赢了,日后把所有教坊都抓在手里,还怕缺银子吗?看看,下面银子多得都没事儿花了,这可是来钱最快的地儿了,不比盐课少。”
赵顼欣喜地接过去:“姐姐就是厉害,又想出什么点子了?”
“不过,首先得把妓子们的地位抬上去,逼良为娼的事必须杜绝。不管是官妓也好,私娼也罢,谁又是天生愿意做这等事的?倒是可以培养成情报机关,收集些秘闻,也方便你行事。那些个世族大家,有几个不是青楼花坊间的常客?他们宁愿把银子送去那里,也不肯拿出来共度国难,那咱们也就不能再客气了,对不对?”
赵顼被那咱们二字说得心里暖融融的,“还是姐姐疼我。”又想搂上那细腰。
墨菲旋身走开,“我去看看娇娘,再给她打打气。”说到这儿,墨菲又回身,正好把赵顼的失落看在眼底,一笑,“娇娘这性子,做这事倒是蛮合适的,你要用些心思,收服了她,定能成为你的好帮手。”
赵顼听了心头一动,脸上就带出来了。墨菲放心地转身走出去,心说娇娘,我能帮你的都帮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了。
探过娇娘,隐晦地跟她透露了几分,便瞧出她心领神会了,于是墨菲心情好好地出了宫。
告诉李实加印后,又派人快马送江宁一份报后,墨菲就往家去。不想却看到让她吃惊的一幕……
☆、第一二五章 妇女运动2
墨菲看得目瞪口呆,前世也曾看过在街上拿着片刀砍人的,没想到这里也能。不过人家拿的是菜刀,还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追着一个明显是纨绔子的家伙满街乱蹿,嘴里高喊淫贼哪里跑……过瘾!
被一个男的喊着淫贼追着砍,墨菲觉得有意思,且看那少年虽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把那两个明显是家丁上来拉偏架的修理得鼻青脸肿,便知是个会武的,只是不知道身手的高低。
墨菲自诩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在鸡飞狗跳中小脚一伸将那纨绔绊倒,摔了个狗啃泥,然后一脸惊诧地瞪着满嘴血爬起的那位,似乎不知道他怎么就……倒了?
那少年被这突发一幕也弄了个措手不及,提着菜刀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墨菲装出十分的歉意,倒提着折扇抱拳道:“小兄弟不用理会我,请继续,这是意外。”
那少年似不知怎么个继续法,半张着嘴的木样,倒令墨菲觉得好笑。
“呸,你个蠢材,爷要你的命!”那纨绔吐口血水后,立时炸了庙。
墨菲一指他身后,“拿菜刀的还在那呢~”
那人本来就乌眼青,脸上一边一个大手印子,肿得老高,似乎之前也吃了不少亏,随墨菲的手一看,立即怂了,却色厉内荏地冲那少年叫道:“你究竟想怎样啊,当爷真的怕了你?也不打听打听谁不知我丁八爷~!”
那少年抬腿就一脚,踹得那货当时就窝地上了:“丁八爷真威风,下药害人的勾当做得更威风~”
墨菲一听,连忙说:“这得经官告他呀,不认得开封府没关系,在下可以帮忙引路。你这样私下报仇不妥,容易为这人渣搭上自己,来来,这边走~”
那丁八也捂着肚子叫道:“不错,爷是干过不少事,可爷根本就没见过你,啥时祸害你了?”
那两个家丁终于跟上来了,却离得二丈开外拄着膝盖张着大嘴喘着粗气,瞧着似不敢上前。脸上比丁八还花花,猪头一样的。
那少年鄙夷地瞥着丁八,“敢做不敢当吗?”
“爷做下的事多了,虽不差你一个,却决对没见过你!”丁八直起腰,“有能耐你就跟爷去开封府!”
墨菲也在旁边点头,“对对对,走法律程序,别把有理变成了没理。对这样的人渣,自有律法来处治,私下斗殴是不对的,也解决不了问题。”
那少年面带犹豫,偷偷瞄眼街角。墨菲顺势看去,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冲他微微点了下头,却在下一秒对上墨菲的眼,微愣了一下后似无事一般地转开眼。
墨菲翘翘嘴角,执着地把人领到开封府门前。可巧李捕头正欲带人溜街,一见是墨菲,连忙笑着上前:“墨爷这是……”
墨菲一指身后,“不是我的事,人家要告这位丁八爷强~奸,烦请李爷处理一下吧。”
李捕头一见丁八,脸上便有丝犹豫,“苦主与墨爷……”
“我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墨菲摇着折扇,半遮着脸,似悄声地问:“可是这个丁八来头不小?”
李捕头见状,只得苦笑,轻轻点头。这哪是偷摸问的,这声,分明就是让那位苦主听的。
“这就不对了,只听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也不能包庇不是?否则置国法于何地!”墨菲一脸正义地反问。
“墨爷说话就是有力度。”
墨菲回头一瞧,乐了,“尚师爷,可巧了,这事看来非得劳烦你了~”
有了尚科,丁八顺利收监,不过,他还叫嚣着不肯认。但人家少年振振有词,连他屁股上被刺了三个眼,大腿根上有颗黑痣都说得真真的。当然,还要继续审的,尚科似乎也知道这位丁八爷的来头,私下里告诉墨菲有些麻烦。若不是实在亲戚,还是不要管了。
墨菲笑笑,告辞而去。却在出了衙门后,在巷口里把那眉目如画的少年堵了个正着。细一看,便瞧出来了,这位也是个女扮男装的。个头只比自己稍矮些,但比一般的女子都高挑。一嘴的南方口音,柔柔的,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言语之间似欲鱼死网破。
原来她才是那个被害人林晚。今年十七,家住台州,父亲本也是当地的盐商,不料去年底突然过世。她母早亡,叔父便以照顾她为名,欲侵吞她家的财产。她自小便被父亲带在身边,不似一般大家闺秀不知柴米油盐,自然不肯。再者,母亲虽早逝,她在汴梁还有母舅,便带着家私逃出台州前来投奔舅舅。可惜舅舅非可托付之人,她一气之下从舅舅家搬出来,打算用手头的钱做些买卖,换了男装上街寻铺子时,却在一家酒楼被下了药,迷糊之际被那丁八玷污了。
她那日只带了一个下仆,下仆也被迷翻,救不得她。她岂肯甘心,花高价请了个武师,就是那小伙子,整天在街上转。那丁八养了一阵伤后又无事人一样地出来鬼混,这才被她堵个正着。
墨菲与她一见钟情……一拍即合……一见如故,问她可敢舍了那当不了饭吃的脸面。是不是真的想惩治那人,林晚咬牙点头。她还不能死,她不甘心的事太多,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得多捞回一些才够本儿。
墨菲喜欢这样的性子,拍着她的肩头告诉她,国法在那儿呢。
她没说的是,这位丁八爷拐着弯挂着个皇亲的名头。赵顼的娘舅,承了侯爵的那位并不是皇太后同母之弟,只是老侯爷买来的一个妾室所出,是为了让这个老来才得的唯一儿子继承爵位才在那小妾去了后提为继室。当初赵顼他爹还不是太子时,只是个不起眼的皇侄宗子,因仁宗皇帝没有儿子,才在身子不妥后将他过继立为太子的。赵顼他爹当初虽有宗子之名,却无甚实权,皇叔好几个,叔伯兄弟一大堆,也不算出彩,自然娶的正室,也不会高到哪儿去,且姐妹四个,最小的庶弟只比赵顼大个几岁。若不是高太后娘舅家势大,她爹岂会在正室活着时连个通房都不敢收?而这个丁八就是那赵顼小娘舅的小舅舅,也是个老来子,被惯得不行。当然,这些有尚科告诉她的,也有以前自赵顼那儿听来的一嘴,两下综合的。
赵顼他爹做了皇帝后,怕皇后娘家太不好看,这才赐了承恩侯的爵位。老侯爷没当几年就自愿把这爵位让与小儿子,关起门养了老。不过听赵顼偶尔提起过,他那小舅舅倒是个聪明的,谨守本分。
赵顼一直与母舅家不太亲,想来也是怕龙椅还未坐稳,怕恩宠母舅家太过,招来曹太皇太后的打压。毕竟那边才是正宗的皇亲,他这个皇帝宝座是人家挑出来让给他爹的。
与林晚辞别后,墨菲又颠颠地进了宫,把这事跟赵顼学了。赵顼有些为难,墨菲就让他先找人私下调查一下那丁八的人品。若是,正好可以杀鸡儆猴,公正地处理这件案子。一来正面提升女子的地位,维护女子的权益,二来也可以让那些世族看看谁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大宋的天早就换了。皇帝家的亲戚都法不容情,他们也都警醒着些。
执法严明,有法必依,这才是最终的目的,省得每每做事还要被他们挟制。且那些世族大家们着实养出了不少纨绔,正好可以敲敲边鼓,让他们安分些,于变法也是有利的。
赵顼听得心动,终是点头,却苦笑着说姐姐真会给他找麻烦。
墨菲一撂脸,若都像她这么惦记着他这个皇帝,何愁大宋不振作?说得赵顼哑口无言,深深地看着墨菲,一副知己的样子,惹得墨菲匆匆告辞。
没几天,汴梁就开锅了,随即江淮那边也炸开了,比边境打仗更令人激动,八封,无处不在。茶馆酒肆青楼花坊,每天都人满为患,似乎汴梁人突然一下子都从家里跑了出来,乐得掌柜们数钱都数酸了手。听说了么,妓子告了御状,商女告了国舅爷的舅舅,这些女人怎么了,吃错了药不成?
皇家快讯第二刊又出来了,头版头条就是赵顼写的女人值得尊重,加之后面有沈言的据实采访,将燕娇娘跟林晚的案子大白于天下。于是这二起案子引起了地震式的效应。
娇娘那边过堂时,墨菲去了,……具体来说是听了一回。有熟人好办事嘛,依旧做刑名师爷的尚科,在新任的开封府尹的默许下,让她带着林晚在后堂听了全过程。
不得不说娇娘确实有才,那小嘴不止唱曲好听,依律辩论更是条理分明,把贵家请的讼师噎得咯喽咯喽的。加上尚科有意的庇护,贵老爷子最终还是判了个杀人罪名成立,杀人未遂之罪,两罪并罚,秋后斩立决,罚银十万两用以赔偿燕娇娘的毁容及精神损失。
贵老爷子当庭叫嚣着不服,也要告御状,被按下以咆哮公堂为名打三十大板。
贵家子不舍看到祖父偌大年纪吃这个苦,自愿替之。娇娘冷眼看着,府尹也没客气,知道这位在御前说得上话,当即打了贵家子一顿。
贵家子屁股上开了花后,又苦求府尹开恩,祖父年纪一把,求法外施恩。
府尹半真半假的说,不如就由他这个孝孙替祖父,一命抵一命好了,贵家子脸色更白,却没再吭声。只是用无限委屈的小眼神撩着娇娘。娇娘无视。
讼师在一旁帮着求情,不如多交些银钱,只求改判。于是府尹为难了半天,才说交二十万两银子可改判流放十年,十万两银子流放二十年。贵老爷子气得当堂翻白眼,被仵作伊先生在人中上连扎三针救了过来。
府尹让被打了板子站都费劲的贵家子回去筹银子,三日之内交上,便罢,若交不上,十天后就押送贵老爷子上路了。
很快的,皇家快讯又出版了,以长篇燕娇娘与贵家子的恩怨情仇如实发表了。这下子不得了了,首先是青楼花坊掀起了维护女权的运动。不得不说女才子们还真有不少,生生地将一面倒地骂燕娇娘无耻**的声浪给压住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那些早被赎了身纳进豪门官门富户的妾室们付出的努力。广大良家妇女们是不屑于替燕娇娘说话的,毕竟那也算是隐敌。
接下来林晚的案子,皇家快讯就连载了,几乎是时时关注,还发起了热议,国法面前人人平等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这下子,连早朝都充斥着对立的声音,热闹得很。家有纨绔的,自然会隐晦地表露出律法不外乎人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安石是个嫉恶如仇的,当即反问,难道做错事之前就不知道是错的吗?那就是家教不严。子不教,父之过,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就应连坐,凡朝官家中有子触犯律法的,连老子一并处罚,最少要连降三级。顿时把那些人呛得无话可说,赵顼觉得心里爽得很。
承恩侯高天赐只是大理寺少卿,也朝议却一言不发。实在被逼急了,就出列往地上一跪,口呼臣愧对皇恩,只因与丁家一直疏远,疏于辖制,请陛下重责,严惩那丁家子。弄得想借力的那些官员都无处可借,却又不能真的对他怎么样。谁都明白,这是人家舍卒保车呢。再说,他跟高太后不是一个娘肚里出来的,母舅家也不是一处,按理,那丁家也算不得承恩侯家的正经姻亲。高太后的正经娘舅家可是三朝元老,有名的士林大族。不然当初,也不会选中为宗子嫡妇。
就在这闹闹喧喧中,王安石请旨严管娼门,尤其是户籍,卖身契由官府掌管,严禁来路不明的花娘,逼良为娼者更要严抓严打,自汴梁开始,各地齐抓,道不明出处者,由官府统一管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未等那些青楼幕后老板反应过来时,轰轰烈烈的普查开始了。
此时,丁八玷污案的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被生生打五十大板,流放二十年,罚银十万两。丁家也就这几年兴旺起来的,不过十万两在他家来讲,也是个破产价了。
最终因这个祸害,丁家卖房卖卖仆地凑足了罚银,合家三十余口,挤回乡下老宅。丁八成为各家教训不孝子的口头禅,代名词,基本上大致是这样滴:孽畜,老子宁可打断你的腿,也绝不能让你成为丁八,祸害全家!
于是汴梁的纨绔们悲催了,无比痛恨远在千里之外的丁八,你怎么就不叫王八呢?
这年头,哪有几家青楼没做过逼良为娼的事?官府一说凡逼良为娼入行者,一经查实免费转为良籍,即便之前受了威胁不许说出实情的也不顾生死地竹筒子倒豆了。凡是敢开青楼的,有几个背后势力不硬的?可谁能跟皇家比硬?交罚银吧!
二个月后,在青黄不接之时,国库增银一千五百万两,赵顼乐得直跳脚,抱着墨菲原地转了三圈儿。各地青楼老板恨得咬牙跺脚,把王安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下子,古代最具娱乐性质的行业受到了重创,没个五年是恢复不过来了。一些不知深浅的以怜香惜玉为己任的才子佳郎们纷纷跳出指责此等不道德的行为。其中就有苏轼这个二儿,墨菲恨得跟什么似的,一封信过去,总算消停了。
全国被迫入娼门的共计二千八百二十六人。最远的州府集中护送到汴梁时已经是冬初时节了,这是最后一批,计三百六十六人。之前已经有四批分别培训完,部分确实是有才有德想做事的下放到各州府首府成立皇家教坊,做教习嬷嬷。她们打小就学的规矩,琴棋书画更是各有所长,教导各地官家女子是再合适不过的。另外还有些媚入骨髓的,也特别培训了一番,被赵顼以为国分忧之名赐给一些机要职位的官员做妾。并严格要求这些人,一不许争宠二不许闹,安分过日,洗尽铅华做良妇。实则要求与各地教坊紧密配合,一旦官员有异动或查到些幕后的不可告人之事,将密函交由教坊送至汴梁皇家总教坊。那里的总执事就是燕娇娘。
就连苏轼这样的推官,因在苏州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被赐了一名,当然,也仅限于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偶有特例。若是有一个算一个,这点儿子人还不够分的呢。
为何要教习嬷嬷教导各家小姐呢?墨菲的原意是这样的。既然男人都爱去青楼,就说明青楼女子还是比良家妇女有吸引力。不少官家还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要求自家闺女,庶女则更是只懂女红,家长里短那些事儿,字都认得少。一旦嫁了人,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不跟那些小妾通房斗个乌烟瘴气还有何乐趣?嫡女一般为正室,庶女大多是与人妾的。都从自家母亲那里学的手段,恨不得人脑袋斗出狗脑袋来。男人当然会觉得不如外面的野花入眼了,不往青楼跑那就往小倌馆跑,再不就是赌馆,有几个是因后宅之争而发愤读书,以报朝廷的?
既然男人都喜欢青楼女子,就说明女人还是多学些可以陶冶情操的艺能为好。个个都做知情识趣的解语花,男人去青楼买笑的自然就少了。不许开青楼显然是不合国情的,哪个男子不发骚?如果自家娘子也是一样的雅人,那谁还贱皮子花钱去外面?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杜绝是不行的,只能釜底抽薪。
似是而非的一番话说动了赵顼,也让视娼为毒的王安石默许了这种理论。赵顼为了让王安石“深有体会”,也赏了他一个年龄偏大但却有些实才的女子。说是偏大,也不过才二十五,比燕娇娘大上几岁,原本年纪大赎不起自身改行做了琴师的。
王安石被堵了嘴,只好黯然把人领回家去。至于怎么跟他那结发老妻解释的,赵顼就不关心了,反而为自己的随机应变大为兴奋。
但是谁也没想到,日后王安石老妻去世后,不如意了多年,却是这位老妾一直形影相随,不离不弃地服侍他终老,就不知今日的孽缘是不是来日的善缘了。
林晚官司打赢后,留在汴梁,做了赵顼的隐史,至密尚宫,有御前之权。其实这至密尚官必是四五岁就入宫的女童,经过十多年的培养,习宫规后才可凭优选出。但赵顼就是走了后门,其实是发现那林晚也长了颗赚钱的脑袋。因她是商女,于是就暂时留在宫中学规矩。赵顼的意思,将来要放她出宫,为自己赚银子去,但做什么,他心里还没个谱。
一转眼就过了新年。熙宁九年正月初四,赵顼身边女官朱氏生下一子,赵顼高兴异常,赐名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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