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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荣华无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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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皇。”

景盛帝一皱眉,尽显宠溺的斥道:“堂堂公主,怎么如此躁急。”

佳琳公主搂着皇帝老子的脖子,嘴一扁,撒起了娇,“女儿高兴嘛。”

景盛帝摸了摸女儿的头,目光掠向景玄默,道:“佳琳公主的大婚由你主事,办得隆重些。”

景玄默上前一步,躬身应是,随及向歌细黛道喜:“恭贺。”

歌细黛卡在嗓子里的一口气,总算全松了。

景盛帝乘上御辇,与佳琳公主一同朝前而去,渐行渐远。

歌细黛依旧伏跪在地,一双手将她搀扶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景玄默温柔的眼神。

伴在君侧,他们都该知进知退。

歌细黛微微笑了笑,轻轻的吐了口气,挑眉道:“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景玄默跟着笑笑,垂目看了一眼她衣裳上的泥尘,抚袖便要为她弹去。

歌细黛向后退了两步,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马车。他收到暗示,便独自朝马车而去,跃进了马车。

歌细黛闲适的拍落着泥尘,嘴角露出自得其乐的笑意,绽放在别人的视野里。‘准驸马’该有的愉快与惊喜,她丝毫也不掩饰。

熙华惹出这场惊心的局面,景玄默自是要与他沟通一番。歌细黛缓步走到马车旁,静立的等着,放眼眺望着山野秋色,心中升起一腔零零碎碎的怅然。

也不知皇帝老子对她突起的杀意,是否能消褪。歌细黛自知该慎之又慎。

他们深谈了一会,熙华下了马车,见到旁边的歌细黛,歉意的叹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牵连了你。”

歌细黛瞧了瞧手里的玉佩与丝绦,恍然想起初次见熙华时,他就佩戴着这块玉佩,想必玉佩是他送给佳琳公主的,或者是被佳琳公主要去的。而佳琳公主生气的将玉佩随意处置,熙华心中不悦。

同盟毕竟是同盟,事情还需要一起去面对,一起去解决的。她笑了笑,为打消他的自责,用开玩笑的口吻低声吃吃笑道:“迎娶你的女人,该是我过意不去啊。”

熙华也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队伍继续向祈山前行。

歌细黛乘上了马车,景玄默将她揽坐在他怀里,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纱布包,打开,是许多清洗干净的葡萄粒,他捏起一粒剥开了,喂给她吃。

“好甜。”歌细黛津津赞道。

“多吃。”景玄默轻笑着继续剥葡萄喂她。他知道此地山野里的葡萄很好吃,当他在皇帝老子宣见后,便迅速的赶往远处的山野,摘了一些葡萄,并洗干净,只为讨她的喜欢。却是差一点使她一人面对险境,不禁心有余悸。他要保护她。

她吃着,吃得很享受,有一滴葡萄汁沾在她的唇角,他凑过去,用唇轻轻的拭去,顺势,缓缓的覆在了她柔软笑意的唇瓣,探入更深的去品味她的迷人甘甜。

他们默契的沉溺在每一个难得的宁静时刻,醉心于两人间的温柔相待,有种情意无需言明,即是闭口不谈也绵长深邃。

☆、第49章 《荣华无量》0049

夕阳刚刚隐入峰峦间,御驾已到了祈山行宫。

祈山行宫依山垒砌,与独秀的山势浑然一体,围绕行宫蜿蜒起伏的宫墙长达六十里。湖泊碧波荡漾,古木枝茂参天,山麓处泉水露头,动物繁衍不息。

景盛帝每年都会来祈山狩猎,享自然野趣,兼处理政务。

歌细黛静静的眺望嵯峨的楼宇,往事在心中翻滚叫嚣,那十日十夜的杀戮都还历历在目。

上一世,歌细黛说服了阵守边疆的魏王,借用他的兵力围攻祈山行宫。血染苍山,火烧宫殿,尸骨遍地,整整十日十夜炼狱般的破釜沉舟,两败俱伤牺牲惨烈的逼近了龙榻前,无所不用其极的迫使景盛帝写诏书禅位于景世开。

皇权龙位,万人之上,唯有血与泪是真的。亲情与爱情不过是垫脚石。

歌细黛的眸色凉了几分,不禁轻叹了口气。于险象迭生里,她倾向于顺从自我的内心,去纵情的活一回,保持着随时能急流勇退的清醒,永远对自己最好,不委屈自己。

“怎么?行宫有血光之灾?”景玄默低声悄问。他总能这般直接的看穿人心。

“猎物的地狱之门。”歌细黛只是一笑,收回视线,迈进了东阳殿。

大仪殿是景盛帝及其嫔妃的居所,东阳殿是太子殿下景玄默及其随从的居所。

“嗯?”景玄默将侍从捧来的清凉泉水递给了歌细黛,让她先喝。

“猎物何错之有,不曾伤人骗人欺人害人,却没有那些伤人骗人害人欺人的人活得逍遥自在。每年深秋狩猎,不知有多少觅食的动物惨遭横祸,不知有多少幼崽孤独无依。”歌细黛并不客气,接过瓷杯便饮了一口,祈山的泉水甘甜一绝。

她刚要拭去唇角的水渍,景玄默已凑过来,用舌尖轻快的舔了去。

她拧眉,接着说:“每每提及‘善良’一词,都是用来形容人,着实幽默。”

景玄默清声道:“世间万物,各有各命。”

“是啊,各有各命。”歌细黛将脸上的表情换了去,一副轻松泰然样,提醒道:“昭月殿设宴,太子殿下该入席了。”

“我们去换身衣裳,你的妆容再理一理,要瞒得过他们的眼睛。”景玄默牵住了转身要走的她。

“哦对,我现在是准驸马,也该出席。”歌细黛笑笑,显然很享受这种身份。

入了寝宫,景玄默在屏风后换起了衣裳,歌细黛于铜琴前由丫环补妆,此丫环的易容之术手艺高超,单瞧面容,万人中不过只有一人能识出她是女子。再经丫环搭配服饰,翩翩公子形象跃然于世。

一片薄刀被置放进衣袖间。起初,便就是这名丫环在为她穿衣时,歌细黛无意的一触,碰到了丫环袖间的薄刀,她心生灵感,向丫环要了一片薄刀,也放在袖间,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想不到,薄刀的第一次倒是沾了景玄默的血。

歌细黛在铜镜前左顾右盼,打量着周身,忽地想到一件事,便俯耳向丫环说了句什么。丫环应是。不多时,丫环便将歌细黛所要之物呈上。

“你倒真是有需就有。”歌细黛笑了笑,接过丫环掌中的一粒药匿在袖里。

“也不全有。”丫环服侍了歌细黛数月,初次开口说话。

歌细黛一听,不由一怔,诧异的看向丫环。

“奴婢已二十八岁。”丫环坦言道。

歌细黛恍然颌首,怪不得此丫环模样长得似十余岁,怎么声音却似妇人般。也对,此丫环会易容术,应是将自己的容貌也变了样。

“她名唤青曼,”景玄默自屏风后走出,“她先前服侍我的生母天圣皇后,她本已过平凡生活,是我将她寻来照顾你。”

歌细黛微微一笑,对青曼道:“皇室荣辱风谲云诡,能过得了平凡日子实属安稳,你若有心,大可离去。”

丫环青曼神色宁静,语气沉缓,“奴婢要亲眼看着害死天圣皇后的众人,是怎么死的。”

众人?是谁们害死了天圣皇后?歌细黛话到嘴边也没有问出,事情知道的越少,能有的选择就越多。

景玄默眸中冷凝一闪而过,岔开了话题,揽着歌细黛临镜而照,抿嘴笑问:“我与你,谁更俊?”

丫环青曼欠身告退。

歌细黛望向景玄默,他的姿容真是令人心颤不敢直视,轻轻一看,只觉浊世之眼会污了那清雅尊贵的华美,想必他的母后更有倾天下之貌。她眨眨眼,他的姿色很让女子羡慕,自是无人能有他俊。

景玄默眉飞毛舞,轻笑道:“我母后很美,我们的女儿们也会很美。”

女儿的容貌似父亲,男儿的容貌似母亲,他们的女儿们会很美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歌细黛听罢,很不感兴趣似的赶紧扭头就往外走,面颊红似樱桃。

此时,天已漆黑一片。

仰天望向夜空,辽阔而遥远,方知何为繁星璀璨。

设宴的昭月殿建在一处平坦宽广的悬崖上,邀对百丈峭壁,纵观山林翠叠,于月色中听风声呼啸,别有一番韵味。

殿内殿外高挂着许多八方宫灯,灯光明亮,灯罩精致雍容。人在灯下,赏心悦目。

秋风阵阵,吹得宫灯摇曳,光影飘来飘去,恍若于旷朗的云端。

歌细黛与景玄默一行刚到殿外,佳琳公主便突地跳了出来,扬着下巴哼哼的笑,目光在随行的侍从里寻来寻去的。也不知道她寻找什么,亦不知道寻没寻到,只是当她的视线重新落在歌细黛的脸上时,已收起了笑,板着脸,哼道:“本公主等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说罢,佳琳公主嘴一扁,哼的一声,背着手独自进了殿。

景玄默与歌细黛对视了一眼,便是一笑。熙华有事要忙,还未到,想必是让佳琳公主久等了,惹得佳琳公主满心的不悦。

他们双双入席,景玄默坐在次位,歌细黛坐在景玄默斜对面,与景世开相邻,与佳琳公主相对。

景盛帝还未到,尚不能开席,紫檀木矮案上摆着酒壶器皿。

歌细黛刚一落坐,四面的目光便包围了过来。太子府的司议郎荣为佳琳公主的驸马一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这源于佳琳公主的奔走相告,唯恐这件大喜事传不到熙华的耳朵里。

景世开好奇的瞧了又瞧,此少年的容貌倒算是俊逸,为何能如此迅速的颇得佳琳的好感与倾慕?此人姓甚名甚家境怎样?景世开虽是好奇,却并未与此少年攀谈,隐约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不如先坐以观之。

歌细黛感觉到景世开在审视她,她抬起眼,目光一转,将席中几人都扫了一眼,浅笑着收回目光,为自己斟了杯酒。

不愧是宫廷贡酒,味美香醇。可惜景玄默滴酒不沾,终日以泉水代酒掩人耳目,品不到清郁回甘的酒。

景玄默欣赏着歌细黛饮酒,那一提一饮间,姿态潇洒绰约,不禁含笑举杯一敬。

歌细黛迎上他的敬酒,会心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垂目又续了一续。

佳琳公主咬着唇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殿门处,那个该死的男姬怎么还不来,她手指间把玩着酒杯,无聊至极。

在这时,倒真是来了一个人,并不是熙华,而是那位徐梦娇。

徐梦娇裹在一袭轻薄娇软的白衣里,似被夜风送来的一般,于宫灯的红光下,很显得娇艳脱俗。她身姿曼妙,款步姗姗,已步入殿内。

“梦娇见过太子殿下。”徐梦娇轻折纤腰欠身,倾身下拜时胸前**露得恰如其分的妙,声音软绵细腻,简直是痒在人的骨髓里。

景玄默淡淡的暼她一眼,慢慢的饮着杯中水。

徐梦娇眸中隐现一丝不甘,保持着端庄的笑意,继续行礼,“见过佳琳公主,见过安琳公主,见过表哥。”

佳琳公主充耳不闻,继续盯着殿外。

安琳公主微笑颌首示意,目光悄悄的溜向了歌细黛——佳琳公主的驸马就是好,佳琳公主的什么都好,都应该归她所有。

歌细黛感觉到两道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她,她一寻,便对上了安琳公主的眼睛,那几乎毫不掩饰的诱惑,使得她故作内敛的将头扭开。

景世开轻摇着折扇,温和笑道:“表妹不必拘礼。”

徐梦娇立于殿内,眼波流转,瞧了一遍每处空位,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景玄默的空酒杯上。是个借机接近他的机会。她有习舞之人特有的步姿,一身娇好似灵蛇蹁跹,翩然已至景玄默的眼前,纤指皓腕一旋,便要伸向了桌上的酒壶。

多么熟悉一幕,歌细黛突然咳嗽了起来,上次在闲清王府,便就是有一女子近身斟酒,被熙华一掌打死。此时,徐梦娇重演那一幕。

景世开当然也记得闲清王府的先例,赶紧急唤:“表妹。”

徐梦娇的手指刚从袖间滑出,便听到了景世开的声音,若有所懂,迅速的收回手臂,回首看向景世开。

景世开无事般的道:“想必父皇快要驾到,表妹何不是时候入座?”

徐梦娇点点头,瞧向景玄默,莞尔笑笑,笑容妩媚美艳的恰当,多一分就过于妖冶,少一分就稍显单薄,手掌轻划向景玄默身旁的空位,柔声问:“不知梦娇能不能坐在太子殿□侧?”

真是个顽强的女子呢。歌细黛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将酒杯放在唇间,似饮非饮。

景玄默幽深清透的双眸骤然移过去,似圆月皎洁之光倾泻而下,落向徐梦娇。

徐梦娇惊了惊,魂魄都似震散飘远了,一颗心紧张的扑腾直跳。

景玄默清冷的道:“不能。”

毫无余地的拒绝,似无数冰珠子漫天砸下。

徐梦娇身形一抖,窘迫之态微微一现便褪了去。上一次已被拒绝,再多几次拒绝又何妨,她就不信这个男子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她就不信自己的美色软不了他的硬。骄傲的她不能赌输了——徐知达皇后与她打赌,说她征服不了景玄默。她有自信。她不甘心。

歌细黛轻抿了抿杯中酒,一丝叹息随酒入腹。

“三哥可不能让你坐他身侧,歌姑娘与熙华公子还分配不均呢,”摆台阶的人开腔了,景世开温文尔雅的热情招呼道:“表妹,来,来坐表哥的身旁。”

徐梦娇大方的向景玄默欠了欠身,轻迈莲步,入坐于景世开的身侧。

一听到熙华的名字,佳琳公主顿时便来了精神,嘴角讥诮的一暼,早有准备的回头看了一眼丫环,道:“让他们进来。”

丫环应是,不一会,四名模样清秀俊美的少年便进了殿。

佳琳公主本是想等席宴过后再进献的,熙华迟迟不出现,她气得头疼,嘿嘿笑道:“太子哥哥,这是我选了三个月,专门为你挑的,喜欢那个就要那个。”

皇子公主们总是为景玄默挑选男色,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佳琳才会无所顾及。

景玄默明亮的目光在四名少年脸上扫了扫,浅笑,轻描淡写的道:“全要了。”

“熙华是又要失宠?”妖惑鬼魅的声音飘来,红衣闪现,熙华已坐在了景玄默身侧,雪白无骨的修长纤指执于酒壶,为景玄默的空杯满上,随及姿势慵懒恣意的斜卧。

景玄默眼神一抛,身后的侍卫上前,将四名少年领了出去。

佳琳公主心中暗喜,就是要让这个该死的男姬失宠,冷言冷语的道:“太子哥哥不会让你下场太惨。”

熙华不语,姿态妖娆的俯在景玄默耳畔低声的说着什么。

佳琳公主见他们举止暧昧,不禁恼极,脸上可是带着温柔的注视,对着歌细黛恩准般的口吻道:“如今你已是本公主的准驸马,不必再避嫌,想坐在本公主的身旁,大可坐过来便是。”

“下官早有心提醒,公主所坐之处是风口,想邀公主与下官同坐,以免公主受风着凉。怎奈生性矜持,迟迟未邀,即是公主不嫌,望公主移驾坐来下官这里。” 歌细黛微微一笑,言辞诚恳。公主想要让她配合演戏,还让她过去,嘿嘿,不可能。

佳琳公主一万个不愿意,见歌细黛目光坚定,为了斗气,便移了过去,笑吟吟的道:“驸马就是体贴,让本公主很是喜欢。”

见佳琳公主是带着酒壶与酒杯而来,看来是有心饮个几杯,歌细黛就主动为佳琳斟酒。

佳琳兴致颇高,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脸上带着兴奋的笑,热情的跟歌细黛攀谈了起来。好像两个人的关系非常融洽熟识,熟到可以畅所欲言,熟到佳琳的脑袋不时的会依在歌细黛的肩膀。

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呢,用故意与异性言行亲昵的方式去吸引恋人的注意,并想要以此使恋人的心绪大乱。只是可惜,熙华知道歌细黛是女子,对佳琳三番两次抛去的挑衅眼神视而不见,心情不仅不受影响,反而还大好。

歌细黛总是为佳琳的酒杯斟满,为自己倒个几滴。两个对饮时,佳琳总一饮而尽,俏丽的脸庞已酡红,目光有迷乱了,谈笑声已失态。

熙华越是无所谓,佳琳心里就越是生气,表面上就对歌细黛特别温柔喜欢。几乎已恨不多搂住歌细黛的脖子亲上几口了。当然,公主还是有点自制的,她凑到歌细黛的耳边说:“你亲本公主一下。”

歌细黛眯起眼睛,轻声道:“下官不敢越矩。”

佳琳公主哼的一声,压低声音命令道:“本公主命令你亲。”

歌细黛一脸浮想联翩的样子,激动的嘻嘻笑着,轻声道:“那下官带公主去殿外,寻个僻静之地,公主想要下官怎么亲下官就怎么亲,好不好?”

“不行,就在这里。”佳琳是要亲给熙华看的。

歌细黛将眉一挑,端坐不动,沉声道:“在这里不亲。”

佳琳公主非常的不满,气得没有一点自制了,将嘴巴冲过去就要亲歌细黛。

歌细黛眼急手快,漫不经心的向旁边一闪,捏起佳琳的酒杯挡住了来势汹涌的嘴,吟道:“公主请。”

佳琳公主暼了暼嘴,没好气的吞咽了一大口酒,狠狠的瞪着熙华,简直想扑过去咬撕了他。

眼瞧着一壶酒已将饮尽,歌细黛趁佳琳不备,将袖中的一粒药置入酒杯,斟满了酒。

歌细黛不难觉得佳琳会在宴席上胡闹,便向丫环青曼要了粒药,在关键时候,使佳琳昏睡,免得再惹出事端。

佳琳毫无防备的饮了杯中酒,药效倒是很快,不一会,她便倒在了歌细黛的身上。

歌细黛扬手对佳琳公主的丫环道:“公主今日开心,与下官尽兴畅聊,累了,扶公主去休息。”

公主的丫环们连忙涌上前。

佳琳公主被扶出去不一会,熙华已不见了踪影。

如今,景玄默的身侧是空位,他举杯相邀歌细黛,“不如来我身旁坐,我们同饮几杯。”

此话虽然不是询问,却满含尊重,不是君臣之间的尊重,而是平等。

这份尊重,使徐梦娇暗恼的握拳,难道太子真的只喜男色?她不甘心。

“下官亦有此意。”歌细黛欣然接受,起身前去,落坐于景玄默的身旁。

两人刚对饮了一杯,忽听殿外高呼:“陛下驾到,桃妃娘娘驾到。”

歌细黛顺势看去,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正值盛宠的桃妃娘娘。

☆、第50章 《荣华无量》0050

真是香得令人消魂荡魄。桃妃娘娘的人未到,香味已飘散满殿,歌细黛敏感的鼻端嗅到了那浓烈却不刺鼻,反而极其诱人好闻的异香。

一袭艳红裙纱,芙蓉面,眉宇间蕴着似仙又似妖般令人恍惚的风情,体态娇小而轻盈,仿佛似一枝洁白梨花,又好像是婀娜妩媚的西香莲。宛若海棠春睡,又如鬼魅妖娆。双睫一眨一合间,神态变幻莫测,令人目炫,引人遐想。

但凡是能听到一些皇宫轶事的,都听过说桃妃娘娘,自她入宫后,很得圣宠,更是夜夜侍寝,已成空前绝后。

歌细黛耳闻的桃妃娘娘,都是侍从在向景玄默汇报时得知的。桃妃娘娘本是闲清王景荣进献给景盛帝的舞娘,终年用罕见药草沐浴泡体,娇躯软绵奇香撩人。景盛帝一见便无法自持,舞毕后便临幸,红罗帐中**酣畅,见美人又是处子,娇艳诱惑,很是欢喜。因美人桃花夭夭,逐封为桃妃。

景盛帝此人向来干脆果断,对徐知达皇后直接说道:替朕保护好桃妃,她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朕必也让你有什么闪失。

皆知景盛帝是痴迷于桃妃娘娘的美色,心想过些日子,皇帝应会厌倦了。殊不知,这一等已有半年时光。皇帝非但不厌倦,倒还喜欢的更甚,此次祈山之行仅带了她一位嫔妃。可见桃妃的活儿有多妙不可言。

徐知达皇后并没有将桃妃当作对手,因为桃妃无法生育,也无外戚。仅凭床上的功夫让皇帝意乱魂迷,倒也使她放心。皇帝身强力壮的,需要美人共赴**,无可厚非。再说,桃妃是景荣进献的,也相当于是她的人。

此时,景盛帝落坐于首位,桃妃娘娘陪于身侧。

这样一个风流入骨的桃妃,就连身为女子的歌细黛也忍不住想多看看。

放眼瞧去,桃妃的神态真是端庄有余,怎么看怎么有大家闺秀的淑娴。而当她眼波盈盈的与景盛帝对视时,娇笑的容貌美艳,烈焰般的迷惑百媚横生。能如清水静谧安怡,也能如热火奔放热情。

倒是个厉害的千面女子呢。歌细黛微微一笑,执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了抿。景荣也很厉害,挑女子的眼光确实独特,进献的真准,怪不得闲清王府又明目张胆的在扩建了,敢情是跟皇帝老子达成了一笔生意。

景盛帝环顾下座,目光射向歌细黛,沉声问:“佳琳呢?”

不等‘准驸马’歌细黛应话,景玄默就为她挡在前面,清声应道:“佳琳是最先到昭月殿的,只因一路颠簸,又恰逢身体有些不适,儿臣便让她去休息了。”

歌细黛微微躬身,附和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景盛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抹复杂之色在他眸中闪过,他倒是有心看看此女如何收场,难道当真就娶了佳琳?

“桃儿饿了。”桃妃的声音真是酥脆,轻启艳唇间,便能令人联想鸳鸯被下的粉软玉骨。

景盛帝方才还一脸冷沉,一听桃儿饿了,连忙就下令开宴。看向桃儿时,整个人都变了样,变得心情极好。倒是很有自制,没有失态。

宴席开的慢,过程匆匆,结束的快。因为皇帝老子很赶时间,难得能享受野趣,他珍惜分秒。

出了昭月殿,夜已很深。

月光下,树林间,景玄默与歌细黛沉默不语的散步。他似月色清凉,她似瑶林琼树。于僻静之处,他牵起她的手,轻轻的相握。

秋夜凉意渐盛,有枯叶随风吹落,落在她的肩,他轻捏去,在指间捻着。

她喜欢这种安静,尽管很短暂。

他送她回到东阳殿,陪她进了寝宫,道:“景世开邀我饮茶,我去去就回,你先睡。”

歌细黛笑道:“我想换回女妆,与你同往。”

“明日再见他,”景玄默的目光很温柔,“你累了一天,多休息。”

歌细黛挑眉,便又一笑,并不逞强,“我确实疲累。”

丫环青曼捧着温水而来,待景玄默离开寝宫后,为歌细黛细致的卸去妆容。

歌细黛洗漱了一番,舒服的泡了泡脚,便躺在了床榻之上,拉了床幔。她翻来覆去的睡意全无,这些日子,她真是习惯了有他睡在身旁。她告诉自己要清醒的对他,不可再重蹈覆辙。

已过了一个时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歌细黛还没有入睡,她睁开眼睛,竖耳听着,景玄默是该回来了。

刚传来关门的声音,便又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便是关门声。

难道景玄默又出去了?

就在歌细黛想要起身去一探究竟时,殿门处一个飘忽幽怨的女子轻叹道:“你明知道我一路跟着你,你还不理我。”

歌细黛一怔,声音很耳熟。

“我想见你时自会见你。”景玄默的语气清冷依旧。

“可是我想……见你。”那个‘见’轻得听不清,女子的声音柔软极了,温柔的像是茸毛轻轻的撩弄耳朵,搔得人心酥…痒难耐。

桃妃娘娘?!歌细黛微微皱眉。

景玄默眸色一冷,气氛刹那间冷沉冷沉的。

“你总是这么严肃,连个玩笑也开不得,”桃妃慢悠悠的踱了踱,脚步摇曳婀娜,寻了个椅子坐下,笑得娇艳,她只是静静的坐着,无数风流韵态流水般迤逦开去,幽香暗送,“你不必有顾虑,他累得像死猪一样,不到天亮是醒不来的,我的骨头都快要被他弄碎了。”她轻轻笑了笑,眼睛也在笑。常有人提起的,那种能将男人带入地狱的尤物,说的一定是她。

景玄默瞧了她一眼,神色已沉静如常。

桃妃舒服的朝桌案倚了倚,翘首瞧他,婉转低语:“每次与他一起,我的脑中总是想着与另一个人,我的心里……心里就舒适了些。”

歌细黛隐隐的捏了捏手指,这个‘另一个人’很显然是谁。

半晌,景玄默的态度意外的和气了,颇有些怜悯的道:“辛苦你了,委屈你了。”

“有你这句话,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桃妃笑着。

歌细黛听到椅子晃动了几下,女子娇吟般的轻笑:“前些日子,我寻个时机见了一次景荣,他让我探听老头子有没有废黜太子的想法,依你的交待,我对他说有。”

景玄默若有所思的颌首。

桃妃娓娓轻诉,“景荣说会设一个局,让老头子能名正言顺的废黜太子,到时候,要我想方设法的将老头子带进局里,我答应了。”

景玄默笑了笑。

躺在床榻上的歌细黛,不禁也笑了笑。原以为桃妃是为景荣效命,殊不知,桃妃是景玄默的人。想必,景玄默是知道景荣惯以女色行事,便利用了景荣的擅长,制造机会使景荣发现桃妃的与众不同,吸引景荣将桃妃献给皇帝当作耳目。只是可惜,景荣的算盘都打在了景玄默的手心。

联想起景玄默用扇面吸引景世开,又用美色吸引景荣,可见他真是一个善于利用别人的特点,为己所谋。

歌细黛的手指捏紧了些,这位不喜女色的太子殿下,倒是与举国最为关键的女子交情不浅。哦,不止不浅,简直深不可估。她的心顿时重重的。

桃妃青葱般的手指掠过前额,理了理碎发,“那个老女人多次暗示我,让我吹吹老头子的枕边风,让老头子换太子。我答应了。”

景玄默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凛然之光,掩在清冷平静之后,偶尔一现,精芒夺目。

“哪些朝中重臣是你的眼中钉,你说给我听,寻个老头子宴请权臣时,我助你除去。”桃妃脉脉的瞧他,“你离老头子的让位期不足一年,时间紧迫,我想为你做些实在的事。”

“我早已提醒过你,不要与他妄言国事,他生性薄凉心计狠辣,别轻视了他。”景玄默道,“需要你做的,我自会告诉你。”

“好,好,我听你的,你担心我为我好,我是知道的。”桃妃笑着移了移,换了个姿势,起伏曼妙的身线就完美的呈现在他眼前,那令男人梦寐以求的浑圆露得恰好,诱人极了。她的笑涡浅荡,她的风情妖娆,她的媚态烟视,她的香软丽色,举手投足间对男人是个很大的考验,少有男人能把持得住。

他们怎么不说话了?歌细黛听到椅子晃动的声音,一切便寂静了下来。她皱眉,难不成会听到娇喘呻…吟?

过了片刻,桃妃轻叹了口气,“每一次我都是按剂量下药,为何不见他的身子日渐衰弱,他的性…欲却是越来越高涨了。”

“还会更高涨。”景玄默自是知道药效。

桃妃冷笑一声,一声声的冷笑,“反正你是太子,不如我趁机杀了他,你能立刻即位。”

景玄默说出了计划好的打算,“他至少要活到我登基后一年,若是死得突然,政权动荡。有他在,稳得住各方势力。”

桃妃一笑,笑得花枝轻颤,“那我再多耗些日子,记住,你答应我的事,莫要忘了。”

“我不会忘。”景玄默说得笃定,“你如此助我,我定会让你如愿。”

是什么事?歌细黛突然很想知道,关于他对别的女子的承诺,她都想知道。

桃妃见他始终正视着她,眼睛里除了清凉便是沉静,无一丝波澜,不禁又叹了口气,他真是心如止水,似乎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便是登上九五之位。可偏偏,她今日来了兴致,想好好的对待这个未抵过极乐之处的少年。

轻盈的身形一旋,桃妃已亭亭立起,朝着景玄默柔肠百转的深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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