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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家-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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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之后,肖紫晨换了套衣服,慢慢往秋枫院走去。人走到半道上,身边冷不丁就闪出个人来,拉着她风风火火的往花园里钻,边走边笑,“哎哟,我的好嫂子喂,你怎么才出来,等死妹妹了。”

肖紫晨狠狠吃了一惊,啥时候七姐成了她妹子了?

七姐可不管这么多,一路就把她拉到花园中央他们家喝‘圣水’的那个亭子外面,四顾瞅瞅,确认没人之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好嫂子,妹妹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肖紫晨问。

“你先答应了再说。”

哎呀,她想霸王硬上弓,多半很麻烦。“七姐,你就别逗我了,”肖紫晨淡淡一笑,“能办到的我能不答应么,办不到的我答应了没用不是么?”

七姐一拍手,脸上乐开了花,如释重负的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七姐一脸向往的盯着肖紫晨,后者被她看得发毛,心里也恐慌起来,面露尴尬之色,含糊道,“你先说吧,我尽力就是了。”

“好类!”七姐重重一点头,伸手紧紧挽住肖紫晨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进一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好嫂子,听说,你跟那英吉利的王子很熟啊?”

肖紫晨吓了一跳,赶紧把七姐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推了下去,正色沉声道,“七姐你听谁胡说的呢,我哪认识什么王子!”

七姐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迟疑着道,“不认识?那……”她发了阵痴呆,忽然猛的一拍手,叫道,“哎哟,我记错了。那是啥第一顺位继承人?叫克里什么儿斯的?”

七姐跟洋人也打过不少交道,譬如她的胭脂店内卖的香水就是法兰西商人供的货,但是跟英吉利人却从未有过交集。来之前她已经准备充足了,记得了她要提的人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公子。结果等人时让李三坡在旁边王子啊世子的叽歪了一阵,把脑子弄的稀乱。

肖紫晨听到第一顺位继承人,已经有了点概念,再听到克里斯,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于是纠正道,“不是第一顺位,是第二顺位,你说的人,是叫克里斯*希尔是吗?”

七姐一拍大腿,脸上重新兴奋起来,连连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克里斯,我听说,他们希尔家在英吉利很了不得,他爹老子,不仅是皇亲国戚,还是那洋人商业协会的一把手哇!”她说那一把手三个字,简直激动得在叫喊了,眼睛里光芒闪烁,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如此的失态令肖紫晨心里的警觉更加浓重,赶紧猛浇冷水,道,“七姐,我与克里斯先生仅仅有一面之缘,一点交情都攀不上啊。”

“啥?一面之缘?”七姐的脸蓦然垮下不少,半怨半妒地道,“嫂子,莫非在外头认识了大人物,就不认识家里人了?只不过是一点小忙,都不肯帮?”

“能帮的我当然帮,”肖紫晨怕她真的生气了,赶紧道,“可是我与克里斯先生……好吧七姐,你先说吧,你想我帮你做啥事?”

她松了口,七姐那边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眼珠子转了几转,七姐不提自己的要求,却问起另一桩事来,“嫂子,我听说那克里斯大力向他老子推荐,要请你给他们家鉴定古董呢,这件事,你给我句真心话,有没有?”

“没有!”肖紫晨斩钉截铁道。她做古董鉴定的事,差不多还处于半保密状态,家里人都知是大概知道她在从事古董相关的工作,压根就不清楚她跟孙定成的关系。

“你!”见肖紫晨推得这么干脆,七姐瞬间提高了音量,就要爆发起来。不远的地方,一直偷听的李三坡急得连连给她打手势,七姐眼角瞟见,犹如当头被浇了一桶冰水,她是在求人帮忙哩,怎么能这么横。

实在是心火太旺,烧得七姐脑子糊涂了。满以为肖紫晨会一口答应的事,却被她一口拒绝,这叫她如何不急。

赶紧啊啊嗯嗯地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又换了一张媚笑着的面孔,嘿嘿道,“嫂子,对不住,妹妹心太急,说了重话了。我实在是,实在是……呜呜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说刮风就刮风,说下雨就下雨,不愧是戏子出生,哭笑就在转瞬间。肖紫晨无法适应对方如此突然的角色转换,一时尴尬的楞在那里。好在七姐倾诉的欲望已经相当的强烈,眼泪一出,话也就跟着来了。

原来前段时间她的胭脂店关张休养,引起了两家供货商——妙手仙宗与法兰西商人的不满。

开始的时候,七姐苦苦告求,不断的以就快开张就快开张来拖延,还有些效果,前阵子庞龙伏诛,更让七姐看到了大希望,一时间心里太高兴,就忘了好好看牢客人。

没几日,妙手仙宗就单方面断绝了与七姐的生意。七姐本想求肖紫晨说情,后来得知肖紫晨为了给景缘与舒苏治伤,已经把自己的股份全赔进去了。这是必须花的钱,七姐不敢说什么,连肖紫晨都不在那女子会馆干了,妙手仙宗的举动也就理所当然。七姐虽心中不忿,也只好默默忍受。

好歹她还有法兰西香水香皂那一条路。她兴冲冲跑去华亭与对方联络感情,不想吃了老大一个闭门羹。这下两条线全断,由不得她不慌。

一方面,她恼怒庞龙,害的肖家如此惨痛,一方面,也有些暗暗责怪肖紫晨,没有第一时间把她已不在女子会馆工作的消息告诉她。害她失去了第一时间挽救的机会。

这几日她们夫妻俩在外头四处奔走,偶然间从一个古董商人的口中得知了洋人准备采购大宗古董的事。他们夫妻俩做的不是这类营生,开始也只是当闲事听听,谁晓得那商人讲来讲去,竟把肖紫晨的名儿给说了出来。

二人对这个消息震惊不已,细细打听之后,觉得这是自己翻身的最好机会。老希尔是西洋商人的头子,若是能通过肖紫晨借那老头的嘴对法兰西商人说一句话,顶他们俩磕头拜神说一百句一千句。

回想起肖紫晨上吊后对肖家所做的一切,七姐断定了肖紫晨绝不会拒绝自己,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当然七姐不敢明着指责肖紫晨不肯帮衬自己,只把自己家说的如何凄惨,六房七房好容易开了这么个店,不日就要关张卖地,两家人出门讨饭去也。

就在七姐垂泪泣诉的当口,肖紫晨却是陷入了震惊。自己做古玩鉴定,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工作中她虽然也认识了几个古玩行家,鉴定高手,可这么些人,似乎没一个是能与洋人扯上关系的。

她想来想去,摸不到一点儿头绪,到底是谁把她的本事传出去的呢?

PS:四个月没,很对不起大家,完本前不会断更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反对

听七姐的口气,这事儿还是克里斯向他爹举荐的自己。克里斯是如何知道自己擅长这个的呢?难道说,自己这段时间默默的打拼,已经出了这么大的名啦?

果然是好酒不怕巷子深!

自己眼光如此独到,出名那是迟早的事,不过出名出的那么快,还是有一点始料未及啊。肖紫晨心中暗暗窃喜起来,却不敢把这份喜色显露于外,毕竟希尔家的请柬还未送到她的手上,一切是真是假,犹未可知。

肖紫晨心思一动,有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便轻轻拍起七姐的背,温柔地给她顺着气,贴着她的耳朵边道,“七姐呀,我给你说实话吧,你说的这件古董买卖的事儿,我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呢。要是希尔家真请我去给他们做古董鉴定,我怎么可能不帮衬你呢。”

这话听起来诚意很足,七姐止住了哭,偏过头来。略带失望的道,“啥?你还不知道?这怎么可能,那边,那边……”那边说这事早已是板上钉钉,七姐才会报了这么大的期望。

肖紫晨笑了笑,安慰道,“兴许真有这事,那商人先得了消息,而请柬还没送到家里来呢?”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七姐高兴了起来,这几天肖紫晨一直没出门,也没有什么人送信来,没收到消息是正常。

“那,七姐,”肖紫晨说,“如果真有这事,我一定帮你说说,行吗?若是没有……”

“没有我也不会勉强嫂子!”七姐刚才大哭一阵,把几日来积攒的闷气发泄去了不少,这会儿心气平顺,心思活络了,倒是非常讲理。

事情谈到这就差不多了,两人又随便扯了几句细节问题,七姐觉得自己想要的承诺已经得到了,便高高兴兴挽着肖紫晨去了秋枫院。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非常开心,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憋闷了小半年,兄弟姐妹们各个心里都攒着一股劲。纷纷表示要在今年春天大干一场。老三肖全昌,老五肖松,老六老七,肖桂芳肖桂兰姐妹,轮番激昂陈词,表达了自己要用心投入事业的心意。

小八弟肖遥也表示,要洗心革面,认真读书。在庞龙一事中,他深深的感受到,唯有手中大权在握,才不会受了那些宵小的欺负。

受到他们的感染,就连一贯话少的老二肖度都跃跃欲试起来,说出了要把当铺开到乡下去的想法,让自己的生意真真正正的遍布整个金陵。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女们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一顿饭的时间,她难得的没有板过一次脸,全在鼓励与称赞自己的后代。

肖紫晨的话并不太多,她的事业,不是买卖生意,是标准的个人打拼。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在幻想自己以后会如何如何的出名,出名到不仅江南的古玩商们认识她,江南的西洋商人认识她,甚至于京城都开始撒播她的大名。

她还没有去过京城呢,听说那是一个比金陵还要繁华的多的地方啊。呼呼,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代古玩玉器的鉴定宗师呢?

“雪紫晨,谢谢你啊,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我一定不会浪费你的所学,一定会把它发扬光大的。”肖紫晨心有所动,两手握着筷子,当做檀香就对着空气拜了两拜,表达一下对穿越前本尊的谢意。

筷子敲在肖紫晨盛菜的小碗上,发出细小而清脆当当声。

肖紫晨楞了楞,忽然间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她因为专注幻想而变得迷离的目光重新有了焦点,从跟前的小碗上游移开,轻轻悄悄的转移到宴席上,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前面席上一直都是笑声不断的,这会子却安静得出奇,每个人都沉默着,静静的注视着席上的一对夫妻——肖全盛与他的妻子,肖珍珍。

肖紫晨明白了这突然的寂静是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兴奋起来。

肖全盛无法拿回食盐经济资格几乎已成定局,这是她在闲暇时托了唐杰给她打听清楚的消息,肖全盛若是想继续操持食盐生意,势必就需要重新买一块牌子。

四十万,甚至于五十万两银子。就是时下经济牌子的价格,老太太是否有魄力拿出这么多银子搭救儿子,肖家的兄弟姐妹们对此事又有什么看法呢?

肖紫晨觉得,这是一个窥探肖家众人看待金钱的心理底线的好机会,她不动声色的挪动着椅子,让自己的位置往后靠了靠,这样,她就成了离餐桌距离最远的一位食客,不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更不会遮挡到任何一点身边那位老太太的光芒。

肖全盛见整桌人都不说话盯着他看,一张脸腾地就红了,他夫人更加窘,连人都不敢看,低了头使劲的往后猛靠,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最近几天,肖全盛为自己的经济资格做了最后的奔波,真的是从早跑到晚,能找的人全找了,能去的衙门全去了,他全心全力的忙碌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肖全盛在盐政司衙门了解到,自己的那块牌子在被收回去以后,很快就被人托了大关系买去了,那家人的后台很硬。要想让人家吐出来,根本不可能。而金陵本地的盐商已经饱和,要想再拿到牌子,就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办法是从人家手上买,这个除非出了天大的意外,否则没人会卖。

另一个办法是贿赂盐政司,给他办个新户头,要想让这个多出来的户头跟老户一样稳固,经得起朝廷的各种抽查,就得付出比老户多得多的银子。

五十万两白银,这是盐政司副司长沈壁暗示给肖全盛开的价钱。

作为一个肖家的土著。肖全盛深知自己的这些个兄弟姐妹们对银子看的有多重,他觉得他们没有一个会同意家里拿出这么大笔银子来资助他重操旧业。他决定,压根就不在饭桌上提自己的事儿。

肖全盛的考虑是,今天的饭局兄弟们肯定各个都在忙着跟母亲要钱,不吵架就是好的了,哪能顾得了关心他人呢。假如他低调一点,运气好的话甚至都不用说什么话就可以把饭吃完,即使话题被偶然间引到他那儿了,他也能轻描淡写的把话岔过去,等夜里大家都回去之后再单独跟他母亲谈。

眼下的状况是肖全盛没有料到的。他没料到今天饭居然吃得这样顺意开心,没料到母亲会主动问起了他的情况,更没想到兄弟姐妹们在母亲发问后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如此可怕的现实让肖全盛痴呆了一下,就这么一发楞,他错过了最快的,也是最好的岔开话题的机会。

桌上的气氛一分分的严肃起来,肖全盛本就心虚,随着的时间的流逝,他的勇气渐渐的丧失,越发难以开口了。而他越不说话,饭桌上的人对他就越是关注,肖全盛感到难受,仿佛有一张压力制成的无形大网,正慢慢的向他当头罩下。

肖全盛觉得自己就像个无所遁形的罪犯,在等待着众人的审判,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改变这种尴尬到恐怖的气氛。

痴痴的他痴痴的看着饭桌上的菜,视线中是一盘烤羊排,他痴痴探出手去,在桌上抓了一根肥美的羊排过来,狠狠的啃了起来,饭厅里安安静静的,只听见他嘴里在吧嗒吧嗒的响动。

“吃啊,你们都吃啊,看着我干嘛?”肖全盛无法忍受这审判一般的氛围,挥舞着羊排向兄弟姐妹们吆喝。

没有一个人响应肖全盛的号召,这让他感到无比的丢人。

“四哥,妈在问你话呢。你还啃个什么劲的排骨哇!”七姐见不得他婆婆妈妈装傻充愣的样子,开口埋怨。

肖老太太呵呵一笑,冲她女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老四,”老太太和蔼的招呼着面红耳赤的儿子,宽慰道,“我知道你有难处,说吧,只要是银子能办到的,都好商量。”

若是在一个只有肖全盛与母亲两个人的场合,听到这么合心的话儿,只怕肖全盛已经扑上去了。他会跪在他母亲的身边痛哭忏悔,把自己的难处一一道出,让母亲明白他已走上了山穷水尽的绝路,但在这饭桌上,他不能,也不敢。

五十万,五十万啊,这已经赶上他二哥,三哥,六妹,七妹索要资助的总和了。五十万给他一个人?肖全盛打死也不敢信。

他依旧低着头,恶狠狠的撕咬着手里的羊排,吃完一根,又拿一根,动作粗鲁夸张,带着明显的发泄的痕迹,仿佛跟那一盘羊排有天大的仇怨。

观众们都不说话。肖老太太等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道,“怎么,盐政司要敲竹杠吗?五万?十万?十五……”

“妈,你别别问了!”肖全盛终于开口打断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别瞎猜了。”

“好,我不猜。”老太太口气依旧淡淡的,“那你自己告诉我吧,他们要多少。”

肖全盛张了张口,似乎想把头抬起来,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又把头低下,重新啃起排骨来。

“要五十万两银子。”此时,一个清晰却略显得不安的声音在肖全盛身边响起。

饭桌边依旧安静,除了肖紫晨,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他们大张着嘴,不约而同的轻轻啊了一声,这实在是个太令人震惊的消息。

肖全盛住着羊排,忽然像被石化了似地,一动不动了。他知道说话的人是谁,那是他的双胞胎哥哥肖全昌。肖全盛感激他,哥哥说出了他不敢说的话。肖全盛也恨他,哥哥的多嘴也许会让自己在今天丢尽脸面。

他唯有安静下来,耐心的等待,看看哥哥替他抛下‘五十万’这颗巨石之后,会在肖家这个小池塘里xian起怎样的大浪。

老太太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第一个回过神来,向肖全昌问道,“三儿,我没听错吧?五十万,这个数买三个牌子都够了吧?”

“妈,您没听错,就是五十万。”肖全昌恭恭敬敬的回答,在经历了最初的不安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声音不再颤抖,变得非常稳定,“十五万一个牌子,那是多少年前的价了。”

“噢!”老太太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问,“可是,为什么要给那么多呢?那火又不是老四放的,这不是摆明的吗?”

“火的确不是老四放的,”肖全盛答,“可是衙门里也没有查出到底是谁放的。”

“那等查清楚了再去拿牌子,不就行了么?”老太太截口道,“天朝的律法,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像这种事,就算查个十年,最后也一样要还咱们家一个公道。如今出钱赎牌子,已经是让他们捞足油水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贪心,要老四重新买一块牌子呢?朝廷的大官,都是四年一换,最多连任一次,做上八年,就要走人,他们就不怕,咱家跟他们耗么?”

“就是,跟他们耗!”七姐小声的应和。六姐跟她丈夫相视一眼,也深深点头,对母亲的英明感到赞同。

肖全昌把这两姐妹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又瞅了瞅肖度跟肖紫晨。前者看似不动声色,但脸上的肉已明显不如之前绷得紧了,后者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居然抬头与他对视,轻轻点了一点头,露出一个带着六分同情,四分抱歉的笑容来。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很同情肖全盛的遭遇,只是眼下的情况,她并不适合多说什么,抱歉的很。

肖全昌冷笑了一声,流着相同血液,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数十年的亲兄弟,亲姐妹,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就是这样一副嘴脸。

“妈,”他开口,有些苍凉的道,“如果您准备抱这样的打算,恐怕要失算了。根据我的打听,老四的那块牌子,好像已经被什么人给买走,如今金陵盐商饱和,盐政司又已经得了足够的好处,老四店里的那场火,我想永远都查不到事主了。”

饭桌上叹息一片,这一大家子生意人,去年全遭人给烧了店。生意停止不说,连出门都变得不安全,那是一段噩梦般的回忆。

现在雨过天晴了,家家都预备着重整旗鼓,问老太太里要了一笔不菲的投资。本来大家都是高兴的,要求得到满足了嘛。可眼下……

老二,老六,老七这三家人现在正体会着一种怪异而神奇的感觉,他们跟肖全盛同病相怜,他们能体会到肖全盛的苦,他们很同情肖全盛,这个倒霉的男人,不仅被人烧了店,还做了几天牢。镣铐加身给人所造成的创伤,不是给点钱,说几句好听的宽慰宽慰就能治愈的。

这三家人真心的希望肖全盛能渡过眼前的难关,过上理想顺心的好日子,他们也真心的希望老太太不要答应肖全昌的要求,付出那五十万。

可不付钱,肖全盛能快活么?

整个饭厅陷入了沉寂之中,肖全盛又开始啃羊排了,嚼着肉吧嗒吧嗒的,吮着汁滋滋叽叽的,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他吃食的声音显得如此清晰,怪异,甚至有些荒唐。

但再没有人指责他了。

肖全盛很高兴,他的抗议没人反对,他是胜利者。肖全盛也很失落,没人抗议,也许是因为没人关注。忽然间,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只细腻而白嫩的手,青葱般的五指对着他勾了勾,继而指了指一条色泽金黄肥瘦合宜的羊排。

手指的主人小声说,“四哥,给我一根好吗?我要那根,但够不着。”

肖全盛抬起眼来,看见肖紫晨正对着他微笑,他面无表情,机械的抓起她想要的排骨,向她递了过去。排骨被她接过,不多久,他听到对面传来轻悄的啃食声。

一瞬间,肖全盛觉得自己鼻子很酸很酸,他强忍着心里的悸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失控,不让自己的眼泪有机会流下来。

而曾几何时,他是那样不顾一切的在跟她作对,他向对敌人作战一样认真而不留情的打击她,想要把她轰出家门。

他恨她,他想她也恨他才对。

但她却在此刻向他伸出手来,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肖全盛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荒唐。假如时光能倒退二十年,他会换一种活法,绝不会让自己的生活步入眼下的深渊。他会更宽容,对家人,对自己,都更宽容,这样,当他需要对他宽容的时候,或许……

肖全盛的思维就此中断,他听到了自己的母亲说话。良久的沉默之后,老太太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显然是经过了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说,“四儿,如果你还想开那个盐铺的话,那我就替你再买块牌子吧。”

这是肖全盛梦寐以求的话语,他已经好多次在梦里听到母亲对自己这么说了,每一次,他都会激动的醒来,然后失落的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梦。

肖全盛再次陷入了迷茫中,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梦,但他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妈,我反对!”老太太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七姐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还有一些怯弱,还有些不确定,扫了一眼饭桌,发现大部分人的眼神都对她表示出赞同之后,她的胆子大了起来,“我反对!”她再次重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翻脸

不及老太太表达意见。七姐又开始解释起理由来,“我觉得四哥,不应该再去卖盐了。卖盐能赚几个钱呢,每年两万有吗?一万有吗?怕是都没有吧。五十万两买一块牌子,虽然说是可以一代代传下去的生意,但天底下哪里有真可以一代代做下去的生意呢?”

七姐顿了一顿,再次观察起众人的神色,没有人表示出异议,大家都是一副思考的样子,她觉得有戏,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三分,“谁知道四哥要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五十万的本赚回来了,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再出什么劳什子的事了。盐商的生意,说的好听,是跟官府合作的买卖,说的难听,也是官府坑人的陷阱啊,谁知道那天会不会再出一个神经病,再把四哥的店给烧了?”

“够了!不要说了!”肖全盛眉毛一跳,忽然从位子上跳起,大声的怒吼起来。七姐的话深深的伤害了他,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而决绝的cha入了他灵魂最脆弱的地方。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他本来过的是怎样一种惬意舒心的生活啊,每天喝喝茶,聊聊天,听听戏,打打牌,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去衙门里报个到,去码头上领一下上头分配下来的盐,银子就会流水似的不断淌进自己的腰包里,虽然不能满溢,却也足够养活一家三口,还能有小小的结余,留给自己的孩子做将来之用。

就是那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没了,他的生活,他的家庭,全都被烧得拖离轨道。变得痛苦,变得陌生,变得他无时不刻不想从这个家里逃离。

“四哥,你吼什么呀,有理你就说呀,吼的响又算什么本事了!”七姐抚摸着胸口,有些畏惧的埋怨,她刚才真被那忽如其来的吼叫吓得不轻。

肖全盛狠狠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羊骨往地上一甩,呸地又吐了口唾沫上去。“你懂什么?你晓得什么?”他回头质问道,“谁说我的牌子拿不回来了,谁说我要花五十万再去买一块牌子了?”

七姐不说话,只把眼睛冲肖全昌那边瞟呀瞟。肖全盛半转过身,正对上了自己哥哥的眼。

肖全昌见他眼神凶恶,充满恨意,知道他是被刺伤了,连忙站起来扶住胞弟的肩膀,宽慰道,“老四,不要闹,坐下说,坐下慢慢说。”

“说个屁呀!”肖全盛一抬手,把哥哥的胳膊挡开,“哪个跟你说我的牌子拿不回来的?”

肖全昌闻言愣住。哪个告诉他的呢,当然是盐政司的副司长沈壁了。肖全盛是他的胞弟,是他在肖家最亲的亲人,为了弟弟能重操旧业,做哥哥的私下里没有少往那衙门里跑。

沈壁对他不加隐瞒,委婉的暗示了肖全盛的处境,依着沈壁的意思。也是希望肖全盛不要再打牌子的主意,重新找一份生意发展。但肖全昌明白自己的弟弟沉迷于享乐,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没有一点儿创业的雄心了。

守着盐店到老,再把它传给自己的下一代,恐怕就是肖全盛的梦想。正因为这样,肖全昌才在今天的饭局中替胞弟说出了他说不出口的话。

面对肖全盛的质问,肖全昌无言以答,他不能再多说了,无论如何,他得给兄弟保留那么一点面子,那么一点遮羞布似的面子。

肖全昌的沉默令肖全盛怒火更旺,当哥哥开口时,他就曾经担心过,自己为因此而丢尽脸面,现在这个担心成真了。当七姐畅所欲言的时候,他观察过饭桌边所有人的反应,那么多张脸都对她表示出了赞同,这叫他如何不怒。

“你们知道个屁!”肖全盛再次开口,“谁告诉你牌子拿不回来了?嗯?”

“哥哥,”他对肖全昌道,“是沈壁告诉你的吗?他以为他是谁,司长吗?他说的话你就信,你有没来问过我,你怎么不来问问我?”

肖全昌依旧无言。肖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出声斥道,“老四,不要胡闹,坐下来。好好说话!”

母亲是肖全盛最尊敬的人,她的话他不能不听,可眼下,肖全盛却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坐下来只能继续丢脸,他再也不想丢脸了。

鬼使神差的,一个谎话出现在他的脑海,肖全盛像捉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捉住了它,拖口就道,“妈,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告诉你,那纵火的贼子,衙门里早就有消息了,只是有个混蛋想讹我的银子,一直压着消息不放罢了。”

“哦?”老太太半信半疑,“他讹你多少银子?”

“五万!”肖全盛想也不想道。

“好,我就给你五万!”老太太一拍桌子,“你把牌子拿回来,我让老三老七给你磕头认错。”

“不……需……要!”肖全盛一字一顿的道。“五万两银子,我还有,我这就去找那个混蛋,我这就去把牌子拿回来。你们两个,”他指指胞兄,又指指七姐,吼道,“等着给我磕头吧!”

言毕,肖全盛一拉凳子,大步出门。

一家人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心中百感交集。肖全昌的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假若兄弟说的是实话,那拿回牌子指日可待,至于磕头什么的。他没有放在心上。忧的是兄弟脾气倔强,刚才若是谎话一通,以后想要求得母亲的原谅,怕要吃尽苦头。

七姐则是悔恨参半。悔的是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跳出来做了这不得好果吃的出头鸟。恨的也还是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不管肖全盛拿不拿的回牌子,兄妹俩的关系因为今天的争吵肯定都要大受影响。

她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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