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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狂妃太惹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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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虽不是她正牌的娘家,可与现在的靖王府相比起来,那里可真能算得上是清幽的养胎宝地了。

如是想着,火如歌伸手招呼来了侍婢相思,那侍婢与曾经跟随在她身边的凝儿一般大小。许是因为这侍婢是慕容珩由暗部抽调过来的丫头,无论是行事还是反应上都少了几许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本应拥有的灵性,反倒多了几分历经风雨的成熟。

“镇国公将军府可是荒废至今?”

“回主子的话,火家叛乱后便始终废弃。”相思的声音与普通姑娘不同,总显得有些低哑。她说着,忽而抬起目光,其中有一丝惊异飞掠而过。“主子您是想……”

闻言,火如歌挑挑眉,扁唇朝门口和头顶的位置分别努了努嘴:“有那两个家伙在,我这胎早晚得养成怪胎!”

眉心一跳,相思的神色忽而古怪的扭动了一下。

早就对王妃特立独行的想法和言语有所耳闻,今日亲耳听起来,总觉得外界传言还是欠了那么一点点的火候。

王妃想搬回将军府养胎,这可是个天大的事儿,是告诉王爷呢还是不告诉王爷呢……

侍婢相思杵在原地陷入纠结中,火如歌看向她的唇角也在一分分向上缓缓勾起。

纠结吧,人生在世纠结着纠结着就习惯了!

她才不怕被慕容珩知道自己的打算,说到底,这个孩子,才最重要。

手指抚上小腹,火如歌脸上径自沉淀出一丝温存和柔软。

她不曾感受过的,不曾拥有过的,如今她要全部给予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至于慕容珩,还是哪凉快哪呆着,找个地方洗洗睡吧。

就在火如歌敲定了自己的想法时,门外的慕容珩也郑重做出了一个决定。因此,当晚靖王府内有多条快的看不清数量的黑影进进出出,来去往复,他们出门的方向和路线虽是各不相同,可最终的目的地都是那个早已杂草遍地、灌木横生的镇国公将军府。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不短,足够将一座废弃了半年之久的宅子收拾干净,虽不至于重新翻修、精致装潢,住上几个人还是毫无压力的。

更何况,火如歌就一人,顶多带个侍婢,国公府那么大,都能当度假村使了,两个人绝对是小意思。

靖王府,展风瞅着正悠闲喝茶的慕容珩皱眉头。

连续一个月整夜整夜往那国公府跑,暗部的兄弟们一个个黑白颠倒的快要神经衰弱了。白天个个都疲乏无力四肢酸软,一到晚上甚至比蝙蝠都精神!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心痛归心痛,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这样想着的展风目光一定,张口:“主子,将王妃一人放在国公府,当真没问题么?”

“随她去。”摸了摸光洁如新的下巴,靖王勾唇。

展风望天。

前些日子一直赖在王妃房里的人如今怎么这么轻易就遂了那位女主子的意?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将手中泛黄发旧,页脚卷边的兵书翻过一页,慕容珩神色悠闲,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前些日子丢的屏风若是找不到便罢。”

突如其来的话题令望天的展风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回神应声:“是……多谢主子体恤。”

还有南洋珐琅瓷的花瓶,江南丽坊的云锦缎面双人被,中州鲁福的黄花梨千工床,还有那些个数不上数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您千叮咛万嘱咐连夜从自家送去国公府的!

眼瞅着自家宅子就要被家主一件件掏空败光,展风心里这个怄。不光怄,还要陪着王爷做戏,总而言之,主子的宗旨是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损失的讨好主子的女人。

想到这里,展风一时间更是感慨万千。

说起女人这东西,主子可是没少见,火辣的、妖娆的、娇媚的、柔弱的、侠气的、风尘的,什么样的没见过,也没见他如此倒贴过……倒是以前先帝在位时,有人想巴结主子,送了各式各样的绝色美人来,一个个都是从头发丝儿包装到脚趾甲的,主子倒好,连看都没看一眼,愣是将人家整整三十八个美人用马车载了直接送去乱葬岗活埋了。事后还故作不经意的将这件事于国宴之上当笑话一样讲给宴席上的二十八名大员听,硬是将其中一人听出了心肌梗塞,险些一命呜呼。

从那以后,靖王那响亮亮的名号算是正式打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事实的真相自然也就窜了味儿,变了形儿,最后落得个“荒淫无道,罄竹难书”的恶名。

展风自小被慕容珩捡回宫,对慕容珩是绝对忠诚,这也是他成为贴身护卫的原因。十多年过来,直到慕容珩与火如歌相遇之前,他都始终觉得,以他家主子这样的冷硬性子,除了圣上指婚这一条路外,恐怕是不会有哪个女子肯冒险主动嫁给他为妃了。当时在京城内更有传言,靖王命中带煞,乃是天煞孤星转世而生,出生不久便克死了母妃,紧接着克死了那位将他带至少年的奶娘,后宫之中的兄弟姐妹尽皆视他为狼为虎,只有一位冷宫囚妃的儿子才敢接近他,而这个囚妃的儿子,便是当今的天启新帝慕容齐。

事实的发展走向终究证明了一件事,展风猜中了开始,却压根儿没想过靖王的感情故事竟然会开花结果,甚至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发展到结局。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火如歌进府后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他只觉胸口再也不闷了,脑仁儿再也不疼了,一口气登上房梁也没问题了,与那位王妃比起来,主子简直就是现世活菩萨,无人能出其右。

思及此,展风的思绪又开始乱飘。

不知道主子今儿个又要把什么东西送到国公府,希望不要是什么太大的物件……又要掩人耳目又要搬运重物,他和兄弟们的腰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吞下一口辛酸泪,展风在冬季凛冽的风里凌乱飘摇。

靖王府内,慕容珩在思考着今儿要送什么东西给国公府;而国公府中,火如歌正瞅着那莫名多出的一件件东西犯愁。

“相思,把这些东西送去城西破庙,告诉那些流民和乞丐,随他们处置。”如是说着,火如歌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儿。末了,她忽然抬头补充了一句:“派人盯着,老幼病残和女人优先,胆敢有违命哄抢的,直接砍手,不用请示。”说完,她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跟前的棋盘,直到相思领了命正准备朝外走的时候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开口道:“还有,命人做个牌子放在门外,上书‘靖王与狗不得入内’。”

“主子……”终于,一直面无表情的相思开口了。“王爷怕您住的不舒坦,这都是他的一番心意,主子您好歹也……”

看着相思那为难的模样,火如歌伸出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随即一翻眼珠,道:“就说靖王体恤民间疾苦,将那些东西换成银两后再布施出去。”

听罢,相思闭了嘴,发誓再也不要替靖王说话了。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您的错,您还是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相思逃也似的走了,火如歌继续欢乐的自己与自己对弈。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胎教尤其重要,她可不能让慕容珩轻易打乱了她的教育计划。

此时,她怀孕已经有五个月,肚子也微微凸了起来,尽管靠着宽大衣裙的遮掩看上去并不明显,可她那张原本有少许凹陷的双颊已经微微变得圆润了起来。

没了慕容珩和云中阙那两个聒噪的家伙在跟前,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果然都要清净很多,就连心情也变得更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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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慕容珩唇边勾起一抹深入浅出的笑意,展风的唇角抖了三抖。

莫不是这位女主子又折腾出什么事儿了?

尽管展风与火如歌之间的接触并不太多,可长时间跟随在慕容珩身边耳濡目染,对她的了解也不比自家主子少。

跟在慕容珩身边多年,经历的事儿多了,久而久之自然对诸如察言观色之类的事儿也就熟练起来。

虽然不知道慕容珩在从国公府送来的传书上看到了什么,但直觉告诉这个贴身护卫,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这边展风正思忖着传书上的内容,那边慕容珩正挑着一边的眉梢看着传书上的字儿。

“靖王与狗不得入内”么……倒也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都说怀孕期间的女人喜怒无常,可他们家的这位未免动静也忒大了点儿……“离家出走”不说,连他这个夫君都拒之门外避而不见,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待她生完了,他必须将在这段时间里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尽数讨要回来。

嗯……下次可以尝试几个新姿势……

一旁的展风眼瞅着自家主子眼内的笑意越发浓深了起来,后背莫名变得很凉很凉。

“启禀主子,人已经关起来了。”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两人近旁响起,是赤组的成员之一,名叫丁久。

“好吃好喝伺候着,仅限制他的自由便可。”将手中的传书揉成一团塞入袖口,慕容珩朝那陌生的面孔看去,轻描淡写的说道。蓦地,他看着丁久的目光忽而细微的闪了闪,问道:“这个声音本王没听过,新学的?”

“是。”不冷不热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丁久看向慕容珩的视线里同样没有产生任何情绪的波澜和起伏。那目光看上去无欲无求,简直就像是隐世高僧,没有什么凡间尘世能动摇他的追求。

狭长的凤眸在丁久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慕容珩眸光微沉,瞳孔深处有细碎的光在缓缓溢出。

与前晚相同的时间点内,由靖王府内飞出了毒蝎一直在使用的传信飞鸽,通信鸽飞翔的方向正是皇宫。而皇宫内的接应人也在与前晚相同的时辰里收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一切看上去都与以往一般无二。

==

住进国公府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日醒来,火如歌一眼望见的不仅仅只有窗外的银装素裹的雪景,更有不知是什么时候挤上榻来的慕容珩,和他那双蓄满笑意的亮晶晶的眼睛。

双眸一眯,相思那张始终面无表情的淡定脸忽而在闹内掠过,她深吸口气,强令自己冷静。

这事儿也确实怪不得人家相思,慕容珩是谁,他耍起手段来那绝对是天下无敌,一个小小的侍婢又怎会是他这老狐狸的对手。

“我不是顺了你的意,一直没来找你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好歹也让我看看你。”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搓了搓,吻了吻,[小说网·。。]他那样子看上去是既委屈又可怜,活脱儿一副不受媳妇儿待见的可怜夫君。

“倒是顺了我的意,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东西是怎么凭空变出来的。”巧笑嫣然的指了指摆满一屋子的各种器具,火如歌脸上写满了“信你才有鬼”的神情。

闻言,慕容珩不语,脸上的笑意却变得深沉起来。他伸手将火如歌卷入怀中,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道:“再不来,孩子出世后不认得我这个爹可怎么办?”

“那也没啥,反正有我这个妈就行。”扒住他的咸猪爪,她答的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如歌……”慕容珩忽然低唤起她的名字,声音也变得低哑,似是有某种令人难以揣摩的情绪渗透其中般,听上去,总觉得耳膜要被那嘶哑的声音磨出血痕。

她并非不熟悉这由他咽喉间发出的声音,只是许久未曾听到,猛然重温,总觉得有些遥远也有些陌生。

她不喜欢他发出这种会令人连耳膜也一并受损的语调。

房间内一时间变得寂静起来,慕容珩没有将方才的话继续说下去,火如歌也没有接腔。两人像是极有默契的配合着彼此,事实上,却都只是在等对面的那个人开口,先打破这样令人郁结的沉默。

望着他的黑眸深处那一抹宛若烟芒般的浮云颜色,火如歌抿抿唇,伸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开口道:“快到年关了,我要是赶你走,好像也显得有那么点不尽人意。”

“就当我是死赖在这里不走的。”唇角扬起一片好看的弧度,慕容珩抽回搁在她隆起小腹上的手掌,抚在她脸上。“还是这么瘦,我命人送来的补品你当真都有好好吃掉?”

“嗯!”火如歌点头,神色认真。

那些鲍翅参肚什么的吃了只会让她这种天生没有富贵命的人跑肚拉稀吧……换成现银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见状,慕容珩虽然没有追问,内心里,却是根本不信的。

一定是命人倒卖了……这么有生意头脑,往后莫不是可以做做买卖,倒也是个不错的谋生办法。

瞅着慕容珩幽黑的双眸,火如歌当然知道自己决计是骗不过他的。遂很快便转换了话题,将话题挪到过年要置办哪些物件啊,要不要进宫面圣啊之类可有可无的事儿上。

闲话说了许多,正事儿却是一点没提。此时此刻,两人似乎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触及那会令他们再度陷入沉默中的话题。可他们心里却又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更了解,倘若不能达成共识,那么他们将会面临十分艰难的选择。

“如歌,名字定下了么?”

“什么名字?”

“孩子。”凤眸微眯,慕容珩望向火如歌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无视掉他的眼神,火如歌转转眼珠,半天才答:“没有。”

“急什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等生出来再想不是更好?”

“你啊……”怎么就连怀了孕,也没见你显露出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女人味呢……慕容珩失望低叹,不理解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女人,怎么会看上她。甚至现在,他依旧贪恋她的味道,依旧觉得说出这番话的她真是够与众不同,应当是这样。

或者,不正常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从慕容珩的眸光中看出了一丝爱怜和一丝困惑,火如歌越发觉得,天启国的男人当真很难懂。

与想象中的不同,他并没有在她身边赖上很久,而是在完成了一系列的摸摸、啃啃、蹭蹭、亲亲之后心满意足的下了榻,末了还不忘在榻前与她耳鬓厮磨上一会儿。瞅着他那副样子,火如歌不禁扶额。

才几十天没见就饥渴成这副样子,所谓十月怀胎,这中间可不是几十天,而是几百天……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由于接下去可能发生极为不好的结果,火如歌没有继续想下去。

以前也没见过他有这么强烈的生理需求,莫非男人在破处后都会这样?

如是想着,火如歌这才回忆起,原来,她竟从未想过,有着“荒淫无道”之恶名的靖王慕容珩在与自己翻云覆雨前竟是个地地道道的处男,呃,多么具有爆炸性的新闻……

许是因为初次见面,他怀拥两女的场面太宏大太惊艳,以至于她从未怀疑过他“不是处男”的事实。如今回想起两人将夫妻之名彻底坐实的那晚,他好像真的是个雏儿。

在镇国公将军府兜了一圈儿,慕容珩果然没有发现那南洋的珐琅瓷花瓶、江南丽坊的云锦缎面双人被,中州鲁福的黄花梨千工床还有不少的吃穿用度,都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人……即便怀了孕也是个怀了孕的犟驴女人。

如是想着的慕容珩忽而勾了勾唇,他突然觉得好笑,为自己也为火如歌。

笑着笑着,他眉眼深深的眸底只时间的推移中逐渐变得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宛如山中雾霭的阴沉和模糊,令人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觉的前路极深,连一丝光都照不进去,暗的像要将人整个吞噬。

坐在榻上望向慕容珩由门前一直投射到圆凳边的被日光拉长的背影,此时夕阳西下,那鲜红的日光将他全身都倾泻了一个遍,红的像鲜血。

她望不见他的神色,只能看到由向后拢起的发髻边裸露出来的轮廓好看的耳骨,以及顺着耳骨向下延伸出来的一段颈项笔直的线条。

站在那里的慕容珩看上去明明是幅绝美的图画,可不知为何,却令人莫名萧瑟。

蓦地,就在此时,原本立于门前的慕容珩忽而回转身形,看向火如歌的眸光深深,像是有揉碎了的夕阳软光浸透其中般,令人为之目眩。

“听说怀孕期间也要经常下床走走,我陪你出去转转怎么样?”他狭长的掀起一丝弧度的绝妙眉眼里含着醉人的笑,似是要将人活活腻死在里面,那笑意勾魂摄魄,不容拒绝,仿若一旦拒绝,便是拒绝了这世上最美好最纯真之人的邀请,会遗憾万年。

“那我们去堆雪人?”

“你当真?”他挑眉,看向火如歌的目光里有火焰在燃烧。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自己是个孕妇?!

“当真,我画图,你堆给我看。”她点头,神色无比正经。

“……”

终于还是被火如歌辩的哑口无言,慕容珩原本耸起的肩头此时双双耷拉了下去,他走向她,朝她伸出手。

将火如歌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还在外面罩了个狐裘的披风后这才心满意足的领着她出了门。

艰难的迈着步子,火如歌的内心在咬牙切齿。

这是报复,红果果的报复!

前前后后整整在她身上裹了五层!当她是粽子呢!还是逗她玩儿呢!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狐裘!那玩意儿最让人火大!怎么会有那么重的狐裘?!谁穿着谁倒霉!真是让她越想越来气!

“娘子……”

就在火如歌正在心里怒涛般一件件细数着慕容珩的十大罪状时,耳边赫然响起了一道陌生却熟悉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只觉另一边搀扶着自己的手一抖,险些栽个跟头。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相思,发誓再也不要替靖王主子说话的相思。

此时此刻,相思正在心里对自己说:方才一定是她听错了!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罚人不挑眉的靖王主子怎么会发出刚刚那种声音,一定是她在国公府内待的时日太久了,疏于练功因此久而久之的出现幻觉了……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做啥?”没好气的问了一句,火如歌才不要配合他那种一点都不高端大气的角色扮演游戏。

脸色一垮,慕容珩凝聚起满眼的眸光,他的瞳色本就比寻常人要更深许多,此时看上去,那双邪魅的细长眸子里仿佛容纳了一整个宇宙在其中,星光熠熠,梦幻无匹。

“有话好好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只觉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火如歌微微一哆嗦,连带着身旁搀扶着她的相思也跟着微微一哆嗦。

女人长的好看那叫天姿国色,男人长得好看那叫乱世祸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存在比女人更美艳绝伦的男人呢?答曰:这个不可以有!

“民间的夫妻不都是这样?”慕容珩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表示不解。

“你那张脸不适合,再那样下去只会遭雷劈,我这是在挽救你!”火如歌神色肃穆,解释的有条有理。

装逼遭雷劈,雷公刚刚怎么没一下劈死你丫的……莫不是又去找电母求爱了?

一行三人缓步前行,一路上相思无数想要把眼睛揪出来塞进耳朵里,这样她就不会知道太多靖王主子那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就不会在将来的某天因此而遭到追杀。

蓦地,就在此时,火如歌发现前方不远处聚集了许多人,而那攒动人头的上方,则有一个擂台,擂台上赫然写着“雪雕大赛”四个字。

朝身旁的慕容珩投去一瞥,后者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后握了她的手道:“我们也凑个热闹?”

“很好,回头颁个‘天启最佳好夫君’的奖章给你。”在慕容珩脸上拍了拍,火如歌笑的嚣张。

见着这两个穿着不凡的人,原本积压成片的人群赫然如见到般朝左右两旁分了开来,自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走道。本来还都在积极围观擂台的百姓们在他们二人出现的时候顿时转移了目标,一双双满含好奇与惊叹的目光纷纷朝他们二人投射了过来,火如歌甚至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小小的稚嫩声音:“娘,神仙姐姐!”

只觉自己脑内似乎发出了“噗”得一声轻响,火如歌勾勾唇,捏了捏慕容珩的掌心。

一路上毫无任何阻碍的穿过重重人群来到擂台前,慕容珩与火如歌发现,这雪雕大赛的参赛队伍尽皆是一男一女,正如同此刻的他们一般。

看着那一排排成双成对的名字,火如歌勾勾唇,正欲拿笔,不料却被慕容珩由一旁握住了手。

“这点小事就由我来代劳。”

说着,他在众多花痴的直冒泡泡的目光中从火如歌手中拿过了笔,在那些字迹下方将自己与她的名字加了上去。

火如歌外面罩着的那件银光熠熠的狐裘本就极为惹眼,加上慕容珩那天生卓绝的狂霸气质,两人自打一出现,便立即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郎才女貌不过如此,出双入对也不过如此,总而言之,众人望着这对宛若神仙眷侣般完美的令人艳羡咋舌的璧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拥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容貌,惊叹于造物主的神奇和玄妙。

视线紧随着逐渐走近的慕容珩与火如歌,负责主持擂台的人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直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阵炮竹声,才猛然回神。

突然被这么些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火如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从遥远非洲运来中原的大猩猩,珍稀生物总是免不了一些好奇与求知并存的目光。如是想着,她蓦然又生出了一种感慨,从前跟着师父去动物园,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神奇生物在被人类盯着看的时候莫不是也会产生与她现在一般无二的感受。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珍奇鸟兽的想法应当是:愚蠢的人类,而她此刻的想法则是:纯真无邪的父老乡亲们啊,千万不要被慕容珩那张比女人更美艳的外表所迷惑了啊!

擂台主持的声音将大家伙儿的目光生生拽了回来,在简单介绍过后,比赛终究没有因为慕容珩与火如歌的出现而耽误太长时间,毕竟大伙儿们更关心的,还是那些令人心驰的雪雕。

锣声响起,比赛开始,主持将一个巨大的沙漏放在了铺就着鲜红色地毯的擂台上,以示计时。就在其他几组队伍纷纷开始聚雪成堆时,从裁判处取来了笔墨的相思也已经站到了火如歌跟前,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见状,其他队伍纷纷流露出困惑之色,手中的动作也比方才慢了几拍。与他们的反应一样,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一并将目光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一时间,缓缓有窃窃私语浮现在空气中,搅乱了其余参加队伍的心思,也令本就颇为火热的比赛变得更加炽热起来。

“这是什么?”一眨不眨的瞅着挥墨如雨的火如歌在纸上画出的东西,慕容珩皱眉,不解。

火如歌并不回答,手中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滞,脸上的神情倒是十分严肃认真,看样子像是正在进行严谨的思考,不容外人打断。而这个外人当中,自然也包括慕容珩。

不见她回答,他便自己去看。

可这画纸上的东西怎么越看越不对劲……那造型,那模样,看上去分明……下流的紧……

等等,好像与他所猜测的东西似乎又有些不大相同……

莫不是他以君子之心度女子之腹了?

“好了!”就在慕容珩盯着那张纸直皱眉头的时候,火如歌的声音由下方传来。

“这是什么?”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慕容珩总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眼前那弯成两道月牙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光芒在闪烁。

“阿姆斯特朗式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她答得淡定,他听的头晕,不光他头晕,一旁的相思也听得头晕。

怪词儿……着实是怪词儿……

“你只管做便是。”说着,火如歌一牵相思的手远远的走开。

挺着五个月的肚子,站久了还真有点累。

眼瞅着火如歌拉着相思走开,慕容珩盯着那黑白分明的图纸直皱眉。

尽管她一口咬定这东西是什么“阿姆斯特朗式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可在他看来,这东西无论如何都绝对登不得台面。”

虽是这样想着,慕容珩却还是动手了。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他,从一个光秃秃的雪柱子到两颗滑溜溜的雪球,完全不晓得他到底要做什么。包括擂台主持和那些坐在长木案后的裁判也纷纷伸长了脖子,似是想要将他做的物件看清楚。

无奈,火如歌的图纸太抽象,这些小老百姓哪里会知道“阿姆斯特朗式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是个什么鬼东西。然而就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时,突然下起了雪。起初,雪并不大,一片片打着旋儿,缓缓的飘落,可雪花落着落着,其势头竟逐渐变得汹涌起来,遮蔽了视线,阻碍了行动。

眼瞅着这雪是越下越大,比赛是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除了慕容珩,其余人尽皆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悻悻做鸟兽散。人群聚集快,分散的也快,没过多长时间,宽阔的场地中便仅剩下慕容珩、火如歌以及始终跟在她身边的侍婢相思。

“真可惜。”仰头望向漫天飞舞、遮云蔽日的雪片,火如歌红唇微动,发出一声仿佛梦呓般的轻吟。口中带着淡淡的惋惜之意,可唇边却始终凝结着一抹浅笑,宛如这冰天雪地中绽放的一朵冰花,璀璨夺目、深入人心。

“你这傻瓜,没想到你还真的做了……”忽而从天空收回目光,火如歌偏偏头看向慕容珩,雪花落在她长而浓密的卷翘睫毛上,结成一层或透明或洁白的冰霜,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几近透明。

视线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慕容珩耸肩,两手摊在身体两侧,由菲薄的唇畔间呼出一口热气。热气在遭遇外界低温的一瞬凝结成了半透明的珍珠白,在两人中间飘散成一抹薄如蝉翼的雾,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气氛。

自觉挪开目光数起方才人们离开时在地面匆匆留下的纷乱的脚印,相思数的起劲。

“雪大了,冻坏了身子就糟了,回去可好?”捧住她的脸,他声音低沉且温柔。像叮咚滴落的泉,在心湖内溅出一片涟漪,一圈一圈向外推开,撩拨心脏的内壁。

握住他的手,火如歌没有出声,身子却随他一同动了起来。

这日过后,靖王再没回过靖王府,而是在镇国公将军府内长住了下来。而靖王妃也忙于养胎无暇顾及他的无赖行径,从冬天到春天,越过了一整个季节。

四月初春,火如歌已经怀胎八个月,伴随着孕期的不断向后推延,她的情绪正在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坏更糟糕,以至于慕容珩终于没有胆子再赖在她房内不走了。

他已经被她从榻上赶到了踏脚垫上,更从踏脚垫一路赶到了门口。而就在怀有身孕的火如歌进入第八个月时,他十分自觉的自己开门退了出去,为的是将良好的夫妻关系继续维持下去。免得孩子还没生出来,自己先被孩子的娘给休了。

瞅着自家主子沦落到独守空房的地步,分别守在慕容珩与火如歌门外的展风与相思在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双双叹出了一口气。

主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在慕容珩独守空房的第二日,由宫内送来了一封喜帖,原来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火如歌身上时,皇帝的婚期已经确定了。

皇上大婚,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到时将大赦天下,举国共欢。

看着喜帖上女方的名字,慕容珩皱了皱眉。

虽不是个陌生的字眼,可现在看去,难免会觉得有些突然。

毕竟在他与火如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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