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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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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自己的产业救回来。他说,哪怕你是去卖身,都给我办好了!

“卖、卖身……上官敏华微愣,嗓音有点拔尖,胸脯儿慢慢抽气,不敢置信到极点。

那些个老头还好意提醒道:“那吉莫王对你痴心一片,你去请他喝喝酒,给他唱唱曲,那些铺子不就回来了?”

上官敏华踌躇再三,满面白了又红,红了又黑,羞愤欲死,道:“这就叫我如何做得出?”

众人鄙薄视之,暗讽趁着还有几分姿色,把吉莫王讨好了拿回自家产业才是正道。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他还是帝王之尊。”也就别去想周承熙,有左倾城在,她甭想回去做她的皇后。

上官敏华扯着手绢儿,双眼泛红,满面忧愁,看看这位长辈又去求那位老者,众人纷纷转过头,狠了心肠要她自立。

“就这么着吧,府里还有事在等着。”七叔公起身走人,其他大佬陆续离开。离下一室夜明辉,上官敏华坐在那儿,慢慢坐直坐稳。门外还能听到乖巧的侍女秋棠的话:“叔公老爷,舅姥爷,这边走好。”

随后重重关上门,噘嘴道:“没脸没皮的老不死。夫人,照奴说地,把他们统统宰了才解气!”

送完客人,管家面色沉稳地回到密室,给了她一记眼刀,上前听候主子的吩咐。上官敏华想了想,道:“查到什么了?”

秋棠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道:“有人收了北漠漠族那边五千匹好马。”

上官敏华点点头。道:“原来我这张脸还值五千匹好马。这生意做得不错。”

“主子!”秋棠跺脚娇嗔。“他们都做得出这种欺主背主的事儿,您还顾忌什么呀?”

管家重重咳嗽两声,秋棠白他一记,转头看着纸条用无比甜美的声音念道:“有人要……岛残余势力的三千东海明珠;有人要xxx家各派武功秘籍;有人……还有哦,连鼎鼎大名的国师大人也出了十万黄金加驻马滩安抚使的官职。”

上官敏华不住地点头,转头对管家说道:“行情很好,看来你们的年终奖有着落了。”

秋棠把纸条塞好。以一副热切地眼神,说道:“夫人呐,他们竟做得出这种欺主背主地事儿,您是一定会给他们厉害瞧地吧。”

管家冷哼一声,道:“没大没小,夫人自有主张。”

秋棠压根儿不怕他,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热切地看着她主子,带着无比灿烂的阳光笑容建议道:“夫人。这事儿交给奴家好不?那群狼子野心的老头子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来。您吩咐一声,秋棠一个指头就搞定他们,秋棠出品。品质保证,价廉物美,一流信誉,一流服务,让您好无后顾之忧。”

见对方不为所动,秋棠用一种娇滴滴到了要渗出油水来的柔软腔调,恳求道:“夫人,奴家相中了流芳阁的金陵十八套件,还缺三万两银子。您可不能就偏着画意,她抢走了护送小少爷地差事,今年的红包已经是我们中最高的了。您就把这差事儿交给奴家办嘛,我保管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上官敏华掀起茶碗盖遮住唇畔的笑意,便允了她。她回道:“你们看着办,记住一件事,银子要进咱们的口袋;那群老骨头么,留给大公子清理门户去。”

秋棠两眼放光,抿唇一笑,明秀的眼眉若隐若现,身影忽地消失不见,留下一室清香。

管家不芶言笑的脸上,泛起淡淡地笑,道:“夫人,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上官敏华微笑,问道:“路上有几拔要命地?”

“约莫十七拨。”

“那早点出发,让他们别只管着打架,别忘了善后,这关系到你们的年终奖。”

管家拿出算盘,噼哩叭啦算了三遍,然后左右一摆算盘对齐整,道:“夫人,收了那班老骨头的摊子,我们还得招些人手。”

“先放放。”上官敏华终究还有些不忍,那些是上官诚分给他们保上官家子女用地养老金,只要想到老狐狸费了那么多心思保全他不争气的子女,她便狠不下手。

管家想劝,转念又安静地退下,安排回大都事宜。

隔了一天,上官敏华的马车悄悄出了城,与熊万里的人接触后,由三千官兵护送前往燕门关。

本以为是没有惊动他人,城外大道上却曲曲折折地坐满了人。打先的常静,领着府衙一班子人,指着他的师爷道:“皇后娘娘要回宫,下官没什么好送。只恳请娘娘把柴师爷带上,有事也能照应。”

上官敏华推却,说自己人手足矣。常静却说忆除柴先生官职,柴某人是自愿卖身给上官夫人报恩,不用她付银子,赏口饭吃就成,说完,常静直接跑路回城。随后,马车刚转了一圈轱辘,又有人跳出来,自我引荐,说感念上官夫人在驻马滩行善,特来报恩,也是自愿卖断终身。

接二连三的人,这些装束奇怪的人声称他们各有十八武艺,又说上官夫人往日也是了解他们能耐的,也不用做过多解释,无它,报恩尔。

上官敏华头痛,要做食客三千的信陵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看了眼管家,后者点点头,出队对着人群简单说,如果真要谢恩,也别为难上官敏华,直接在周都城相会。然后,他很有感慨地说了一句:大都生存大不易啊,兄弟姐妹们,不论有无盘缠,上官家都可以资助其三十两,至少不能让大家伙儿住到破庙里。

留下一些人手负责登记名录发放银子的工作,车队继续上路。

管家侍卫们均抹了把汗,幸亏没折腾出几百人的尾巴,他们的年终金可以照计划慢慢累积。

上官敏华放下帘子,安心地在里面补眠,看看书,弹弹琴,除了想儿子想得心里发酸,没什么大事发生。这一夜,燕门关前的风,吹得格外地冷。

正文 第148章〖恩义〗

驻马滩距离燕门关,约莫千里。

这千里之地多是平原,地势略有起伏,大体可称一眼望无际的茫茫草原。向左是十万山川叠峦,云深不知处。

很多年前,这平原上曾上演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大戏。

戏文的男女主角在平原道上的一座山神庙相会,如今早已找不到原来的痕迹。

杀戮与反杀戮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好比四年前大周皇后的出逃,又比如四年后大周皇后的回归。

马车队踯躅前行,外面厮杀声阵阵,侍卫们嗷嗷嚎叫着上前,管家不时出声提醒,叫他们别杀得太开心:“不许碎尸,留下证据!”

雪字辈的六大待女一袭白衫在黑衣里特别明显,她们一边毒杀一边娇笑,在夜色中如轻风抚柳又似秋日里绚烂的花,人人杀得兴起,恶毒地笑语相应:“没证据本姑娘也给他造出来!姐妹们,给我狠狠地杀光,一个不留!”

从清晨到日落,阻杀者一拨接着一拨,远远超出人们的预估。

三千护送精兵也被冲得七七八八,望见燕门关城头飘扬的旗帜时,杀戮渐渐停歇,熊万里令下,重新整队等待燕门关的人来接驾。

据迎驾安排,酉时熊万里将皇后送到燕门关,由留守关内的吕明望接手护送皇后回大都。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平原的尽头,吕明望的人也没有出现。熊万里让人探了几回。燕门关守将先是说没有接到命令,后来变成正在准备,催得急了,他们就说迎接皇后地规格一定要符合祖宗家法,他们正在向上级请示。

摆明让上官敏华的人马难堪来着,上官家墨字辈的侍者,雪字辈的侍,个个如血刹般。说再不开门。就调红衣大炮给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厉害瞧瞧。不单近身侍卫如此激愤。驻马滩那护送的三千精兵也都在不满。

上官敏华也是没料到,不论左青还是秦关月都不应该是这么蠢的人,但既然敢这么做,意思很明确了——从驻马滩上出来的人,没有人能够活着回去。

她地心沉了下去:有地人,比她狠多了。

时三刻,燕门关大门打开。改装过地铁弓驽车队整整齐齐地推出来,黑色的箭口直指护送车队。众人抽气,他们轻车简装护送仪仗队,谁也没有想到,敌人是自家人;熊万里骑在军马上,大声喝骂那些人是叛国贼子。

燕门关守将也厉害,反骂熊万里居心叵测,众所周知。元殊皇后四年前就已“崩”。熊万里护送的又是哪个;且不由分说,就下令放箭诛杀。

单手铁弓驽的射程基本在七百米,一里路差点;连环铁弓弩攻击车。因为可以来回移动,射程在两里路内皆可达。

这铁弓弩箭车甫一照面,落下的箭就将首排精兵穿个通透。上官家侍卫连冲三回,都因为密集的箭阵而退下来。

“退!”

“夫人!”

哪怕退不得,上官敏华毅然叫熊万里退兵。

熊万里不肯,她掀了车帘将有皇帝玺印的金龙帕子转给他看,让他听命于她,立即退回驻马滩,不做无谓牺牲。熊万里当即跪下接旨,附近地人也刷刷地跪倒。燕门关守将也是狠,既然犯了错就错到底,他直接推了一辆车对准毫无防卫的上官敏华,放箭。

此后,便再也不能善了。

驻马滩哪家士兵未受过上官敏华的恩惠,他们是宁可用血肉之躯去保护上官敏华,也不容别人有半分怠慢于她。

上官敏华冰冷的心颤抖,一个个义无反顾的身影转眼就变成了血淋淋的箭靶子,他们的死让她再也不去想那些阴谋诡计。她叫来射箭高手,把金龙帕子固定在箭柄上,直接放射到燕门关前。

“墨四,你来喊话。”随着那根绑有皇帝玺印的箭柄射在燕门关地城门楼匾上,“庆德圣印!”四个字也由着功力深厚传入人地心。

当来自燕门关的箭没有因为庆德帝的玺印而改变时,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支执行杀戮地铁弩弓箭队不是皇帝的部队。

熊万里也意识到这里面的阴谋,他对那个他曾经求婚过的女子喊道:“你先走,让大刀(副手)来救!”

燕门关有秦关月,驻马滩有左青,哪里走得了。

上官敏华摇摇头,她的心已然坚硬到流不出眼泪的地步,眼前即使是三千精兵尸骨累积而成的血腥地狱。她轻声自责道:“万里将军,是我连累了你。”

熊万里挥舞着长兵,阻止那些力道强劲的箭矢射伤他曾经爱慕过的女子,不停地爆喝,坚决地不退缩。上官敏华静静地看了一会子远处千山上的那轮明月,关山万里,秦时明月,昔日美景,今日断魂。

那就做个了断,秦关月,看是你魂断燕门关,还是我上官敏华命丧驻马滩!

她抬手,武艺高强的墨四上前。她命他将熊万里打晕送走,她说:“谁都可以死,只有他不能。记住,他守的是整个大周。”

“小四明白。”侍者领命而去,纤细灵巧的身影闪到熊万里,不一会儿,战场上还站的人是上官家培养的侍卫,个个手持长剑,身染鲜血,挡在上官敏华前头。

这秋夜的风,肃杀,冰冷,无情。

这秋夜的月,清冷,孤高,空远。

在漫天飞舞的血雾中,秦关月黑衣银剑,身形修长,面容清白,慢步而来。

他与他身影后的燕门关,雄居千山,跨越万水,势如长虹,亦寂寞如血。

侍卫们一个个地被放倒,近身侍卫投出毒雾,只是让执剑者身形顿了顿,亦然杀到跟前。

管家没有半丝功夫,上官敏华一把将他推下车,自己迎上那柄冰冷的长剑。即使如此,秦关月脚挑起飞剑,正中管家背心,将车队里所有随行人员杀得干干净净。

原野的风,轻轻地吹,冷冷地吹,带着丝丝的甜意,就像那曾经的过往,冰冷中还有些许暖意可供回味。

燕门关近在咫尺,城墙上官兵发亮的铠甲在冷清清的月光下无情的光芒,他们放任这样的血案在关前上演,绝无相救的意向。

秦关月眼神清亮如昔,他的剑放在女子的脖子,淡淡的血轻轻地滴落。他说,元殊你必须死。

正文 第149章〖两断〗

上官敏华忽地笑起来,神色不见愤怒与悲苦,很平淡,她已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反应。她说道:“我知道您要杀我,还要亲自动手,好确定我这妖怪彻底断命,可是,您下得了手么,玉山夫子?”

若世人有话,自然答,当然能!

帝师秦关月的心坚硬无情,如这沉默的关山,如那不语的孤月。

然而,他却在上官敏华淡漠如水的眼中颤抖。

他的手、他的心、他的身都在颤抖,眼底流露出深沉痛苦,好像他是万不得已才要下令杀三千人,好像有人强逼着他这个绝世高手去杀死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样的心灵折磨令他迅速苍老,失却从容不迫的风光霁月。

上官敏华基本是无动于衷,秋水凝眸中还有着淡淡地嘲讽。

“元殊,你不该回来,你对圣上的影响太深了。”

“是啊,他会为了我不顾一切呢,这样会威胁到江山社稷,破坏王朝安定,动摇龙脉根基是吧?”上官敏华轻语道,忽然之间,这个平素最冷心冷肠的女子就懂得了皇帝的深情一样,在人前第一次承认她拥有的这种感情。

在秦关月默然间,她把视钱转过去,直对上秦关月的眼,不退不避那里面复杂的思绪。无悲无喜无怒无伤的人,像是淡漠了所有,她淡淡地说道,“玉山夫子,您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么?我建议您啊,给我批个命。就说宣扬魔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诛。”

当一种绝对的新生事物出现,当这样东西地新奇度挑战了公认才华首席的人,当这样东西没有任何一个正道上的人能够分解明白的时候,它就是异类。

也许这才是秦关月要杀人的根本,仅仅是也许。

上官敏华的猜度不可谓不恶毒。但是没办法。她还不想死。她要给暗中的人找一个救人的机会。只能攻心。

秦关月怔然,他也许可以找出无数地理由,告诉世人上官敏华必须死,但是,他连说服自己地心地能力都没有,所以他才要痛苦。

因为痛苦,所以有破绽。

有破绽。才给别人机会。

上官敏华袖中箭刺出,秦关月本能攻击,女子如破碎的杂物被无情地弃之远处。

一道华丽的影子,翩若惊龙,宛若游鸿,出现在这修罗地狱。

来人眨眼间卷走上官敏华,他身后更有三百铁骑破空冲刺,挡住秦关月清醒过来的反击。

这救人之人。包裹在柔软厚实的白纱条内。眼底似罩冰霜,带有一种脱尘出世的超然,无人能进他眼底。就是这样俯瞰世人的高傲也是种风景。当他眼底映入一个女子地身影,微微泛开笑意时,惊艳绝世,惊鸿照影,飞度千山万水。

他就是北漠漠族最有作为的大漠主宰,羽吉莫,人称吉莫王。

他为雄鹰,展翅翱翔,横穿北周第一道防线驻马滩,在燕门关前回旋,带走了大周最珍贵的女人。

即使成千上万的人死在她面前,上官敏华尚能镇定地算计秦关月自救,却在见到吉莫王时,心都凉了半截。

秦关月出令,燕门关关门大开,铁骑夺命狂追。

草原上的王者骑兵,谁又能追得上?

眨眼间来到驻马滩前,整座城池***辉煌,左青与当地驻军拉开包围圈,与燕门关骑兵夹击北漠敌人。

左青站在驻马滩城门头,对所有的大周将士喊,吉莫王杀死三千护送将士,杀死了万里将军,掳走了大周的皇后。

这片平原,开始真正地骚动。

如果说清晨有三千人自愿卖身为奴跟随她返都,那么,此刻,凡是受过上官敏华点滴之恩的人自愿拿起武器,阻止吉莫王夺走他们地国母。

整个驻马滩都乱了,这儿本就是边镇,会呆在这个苦寒之地地不是罪犯就是游走在律法边缘的流寇、逃犯,他们的善恶标准很淳朴,在驻马滩,上官敏华是好样地。为她拼命也是义。

吉莫王和他的游牧骑兵队,是有备而来。他们带着一种名叫霹雳火的黑色弹药,它自出南梁广目楼。又游牧骑兵的骑术天下闻名,其神出鬼没之能深深威胁着大周边境的安危。北漠漠人毫不吝惜地对着密集的人群狂轰烂炸,造成的伤亡绝不亚于当日红衣大炮对北漠漠边镇的威胁值。

上官敏华在吉莫王的怀里猛地动起来,吉莫王单手御马,另一手就放在上官敏华的胸口上,他道:“即使你的国家已经放弃了你,还要救这些牺牲品,真是宅心仁厚。”

“您说错了,吉莫王。”上官敏华反手将马背上的弩弓取下,在吉莫王的腰间威胁,吉莫王失声而笑,松开了手,扶上官敏华坐好,问道:“那么,上官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要把城头上的人渣射下来!”

吉莫王已与他的马合为一体,他的骑术飘忽如鬼魅,上官敏华举起弩弓,瞄准左青,近百米时,按下板机释放。

左青左肩中箭,鲜血流出,他在城头上摇摇欲坠,在看清攻击他的人是谁后,他的脸上绽放出古怪的笑容,他捂着伤处,喊道:氏,你身为国母,怎么可以去敌国!”

这人巧舌如簧,将秦关月的毒杀说成是阻止上官敏华投靠敌国,这人信口雌黄,将吉莫王的“相救”改编成两人旧情难断,栽赃陷害之能可算是宗师级别。

在吉莫王的相助下,上官敏华不慌不忙地再放一箭,左青左腿再中箭,差点点跪倒,他依旧在扭曲上官敏华的形象:“上官氏,你诛杀朝庭命官,也难掩悠悠众口。”

却未料,驻马滩的官兵在见到上官敏华的攻击行为时,再次骚动起来。

这时候,上官敏华才说:“各位父老乡亲,我受困吉莫王不假,但是,那三千将士的血,总有一天我会叫这人血债血偿!”

“不好了,着火了。”“城里书馆走水了。”“是那个左相派人烧了皇后的宅子,夭寿哦,害皇后这么好的人咒你不得好死!”在偷东西,贼老子哦,我们驻马滩三年都没见贼了。”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城里那些妇孺们敲锣打鼓的声音,让这血腥无情的战场添了一丝丝的柔情。

人们开始怀疑真相,常静在城头上,胖胖的圆脸上挤出流淌不断的汗水,脸色比他手中的手绢更加白。

左青临场找了借口反驳,若非上官皇后卖国求荣把炮弹供给吉莫王,北漠漠族如何能够突破驻马滩边防线?还苦口婆心地劝她为天下苍生着想,自我了断,免生罪孽。

“你若有骨气,自我了断,本官可向圣上为你讨得贞洁牌坊,让皇太子得继大统,不致因你之污给背负耻辱终身。”

噗哧,第三箭正中左青的腹部,三箭已去这文官半条命。

这第三箭是驻马滩原来的驻兵,这人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成成是大周未来的皇帝,上官皇后还要卖什么国求什么荣!”

“污蔑皇后和吉莫王通奸,妈的呸,老子还和你老娘通奸,兄弟们,给老子废了他的招子!”

“我这条命就是皇后的,敢污辱皇后,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格老子的,滚回你老娘的屁眼里去,敢在驻马滩耍贱招,找死!”

“老娘我没九族,我来杀!”

这样的混乱不在左青的预计,在唾沫液与口水把他淹没前,秦关月领着燕门关的将士杀到,他们打着驱逐敌骑的口号,形势顿变。

敌人终究是敌人,他们还掳走了他们最敬重的上官皇后。

羽蒙达催促吉莫王远遁,当地民众不顾生死追上去,上官敏华探出头,目光直视秦关月,嘴上喊道:“诸位不要为我担心,等万里将军回来,再与吉莫王决一雌雄。”

在数千霹雳火药的硝烟中,秦关月也追之不及,只能目送吉莫王与三千游牧铁骑穿越边境,向北漠漠腹地纵深。

 正文 第150章〖情关〗

吉莫将人带回吉莫王庭,把这个身份特殊而敏感的俘幢圆顶外形的单层宫殿里,

白色的墙面,金镶壁窗,这里富丽堂皇,充满着异域的风情。室内摆饰极少,给人极开阔的视觉冲击。

三天后,吉莫王来看她。他换了身服饰,白色的宽袍,简单地束着一根镶宝石金腰带,先是关切地问她饮食是否习惯,待她点头感谢对方安排的大周菜式后,他又劝她什么也不要想,在吉莫王庭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

上官敏华笑得很羞涩,也充满感激之意。吉莫王见她这么小心,留下些许关切的话离去。不一会儿,侍女们送来书籍与玉琴、棋盘等物,供她打发时间。

又过了两天,吉莫王来看她时,见她站在窗边望向远处的天空,脸上露出怜惜的痛楚,将她抱离放到羊毛毡垫上,伸手像是要抹去她眼底的孤寂与渴望一样,在看到她戒备的眼神时,又收回手。

他退开大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轻声道:“在这里你是自由的,没有人限制你的自由。所以,请不要露出那样的神态看向窗外,好吗?”

她安静地点点头,待吉莫王离开后,她很合作地在宫里走来走去,踩着坚硬光亮的石阶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奇异的风景,又小心地避开那些不友善的眼神。

有时候,吉莫王得了空会来陪着她一起散步,有时候。他也会带她去骑马,看人摔跤,多数时候,吉莫王都是友好而安全的。

夜晚降临地时候,上官敏华不语,用慎戒的眼神逼退吉莫王的亲近。几天后,他失却了耐心,不顾她的意愿搂住她。把她困在石阶的方寸之间。声音嘶哑。似乎受够了折磨,他问:“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在一起?”

上官敏华露出苦涩的神情,转过头,艰难地回道:“您何必说出来呢?您这般不凡,应是世上所有女子都为您倾倒。”

“可我只要你一个!”吉莫王大喊。用他的声音,用他的力量来证明他地情深不变。

上官敏华任由他在她脸上亲吻,只是默默地流泪,吉莫王僵住不动,不住地问为什么,问她为什么不对他敞开心怀,上官敏华不语。待他逼得急了,才用细碎地声音痛苦地挤出一句:“您、来得太晚了。”

原来如此。你地心里早已住进一个人。吉莫王神情震惊。喃喃道:“所以,你要为他守贞。”

上官敏华异常艰难地点了一下头,看着对方失神落魄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这个伤心地。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似乎所有吉莫王庭的人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王被拒绝了。上官敏华走在路上,受到的白眼比她一天吃的白米饭还要多。

她抖了抖衣袖,埋低了头,返回宫殿,穿过圆柱支撑的庭院,她看到小路尽头有一处栽满花树地院子,它很突兀,房子的建筑风格是寻常见的木制宝冠顶式。推开篱笆门,她停下了探索的步伐。

这个带花草的小庭院,即使她闭上眼睛,也能说出个中布局。

那是她幼年呆过的尚书府单人院,正中是她的卧室,左边是书房,右边是贴身侍女的房间和小厨房。

她想了想,推开书房地门。她在窗边地书桌上找到了她从前描红的宣纸,字迹还很幼稚,她随手放到一边,在书桌脚找到了刻痕,这是她幼时装孩童装得烦闷了,就拿玉佩什么的在上面胡乱刻画解气。

她举目四望,溅着墨水地屏风,冬天用的暖手炉,画了一半的绣样,沾染了香气的团扇,样样都是那被记忆封尘的旧物。

她低吟半晌,一

不知心头是何种滋味。

墙角的长桌上,放着琴盒,里面装着梧桐木的琅琊名琴。当年她出师的时候,秦关月亲手补制琴盒转赠予她。

在飘飞的岁月里,她总是手里抱一把琴,拖着长长的裙摆,穿过逶迤的曲栏,以学琴的名义霸占着那个情感淡漠的俊秀男子,对着湖光潋滟的明雪湖拨弄琴弦,与夫子笑意吟吟,掩饰自己浮燥的心。

也许当时情意在,如今已是风中过往。

她转开眼,看到墙角的书画筒,里面放着几个卷轴,她随手拿起,展开半幅,露出乌云发金枝梅花妆点的红衣女子,明眸皓齿,笑意柔和,只是那眼底透出几分忧伤。

她镇定地继续往下拉开,红色的舞裙在风中回旋,清风带骨,技巧娴熟,如行云流水,将女子的容姿与形态融入水墨之中,画风流畅飘逸,人物形态优美,舞姿灵动,神采飘然。

左有诗曰: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这两句为大都文人骚客盛赞七少皇子妃曲水流觞时,九曲院一舞倾天下,用以描绘她绝世舞姿之作。

下有三鉴章,其一为:齐川玉山。

再看画中人,画者特别在眉目之间,用足心思。眉轻蹙,眼波转,用细工笔白描,细腻地勾勒出女子苍白而无助的柔弱,将女子的美丽与哀愁巧妙结合起来。

她心底冷笑,随手放开画轴任由它落地。

身后迅速飘过一道白影,对方将画轴接住,拉开半幅,低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上官敏华已收拾好所有的嘲讽,半低垂着头,散发着浓浓的哀伤,并不言语。

吉莫王叹息一声,惆怅长长,说师生情谊本是佳话,奈何秦关月终究择雄图霸业抛却儿女情。

“玉山国师亦是有情痴,不忘旧人挥剑断情。若他想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会否悔恨终身?”值。

上官敏华双手捂目,长袖掩面,低低道:“他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猜得出他的心思?他将我一个人丢在宫里,隔着远远的身份,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客气,好像我们从来不曾相识;明明,明明他愿意为我赶走那些要伤害我的女子,等我出了宫,他又变了主意。

我什么都不曾对庆德帝说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破坏他的计划。他,他将我一个丢在关外这么多年,我也不曾怨过他,我只想让他知道我还在等,哪曾想从此萧郎是路人。”

吉莫王说了一句你不懂男人的心。他说,若单是为着掩饰两人之间从来没有逾越的感情,秦关月还不至狠绝到要杀人,怪只怪她的才华威胁到他的男子心!

“才华?”

吉莫王一字一句地说道:“红衣大炮。”

上官敏华似怨非怨,不知在责怪自己还是在痛恨“情人”不懂她,带着浓浓的悲苦与绝望,她说道:“我所有一切都是他教的,是不是要我统统都还给他才肯相信?”

吉莫王毫不动摇,步步紧逼:“可是,你造出了红衣大炮,而他没有。”

“哪里是我的造的?谁告诉你们那是我造的?”上官敏华似疯似狂地怪叫道,“我不过说了一句,那个霹雳弹要是能飞到千米之外才爆炸,那广目楼不是要赚翻了银子?这也叫才华,517Ζ这就是你说的才华?”

吉莫王无言相应,面对为情伤而发狂的女子,他落荒而逃。

第151章〖情事〗

上官敏华缓缓松了口气,从荷包中拿出玉梳,篾平凌乱的发丝,整整了发饰,随后放下衣袖,收好玉梳与荷包,拉齐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入室外晒满阳光的曲径鹅卵石道。

院外小道上有人,服饰华贵艳丽,眉目间有勃勃英气,腰间如男子般插有弯刀,身后有一侍女跟随。见她出现,对方挑起浓眉,带有迫人的气势,道:“从那禁地出来,你有看过那张画吧?”

上官敏华点点头,那人又说:“自吉莫王得到它,就对着画中女子日思夜想,就像中了蛊一样不可自拔。我本不信有那样天仙女子存在,见到你,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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