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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庶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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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的内院晚了,赵夫人不免唠叨几句,又说今日请了自己的喜娘梅素素用饭人家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赵都督看了一眼梅素素便厌恶的转过头去,素日里赵夫人唠叨几句他还是可以听得进去的,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是半句都不愿去听,在她又一次念叨“不应让客人久等”之际,赵都督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不是饿了吗?不是有客人吗?还不快开饭?”

赵夫人愣住了,赵都督还从没这么跟她说过话呢,她转目看向梅素素,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也反应过来,这是当着那么多的下人,更何况还有梅素素这个外人在呢,这般唠叨赵都督,着实是拂了他的面子,便只好将满心的不悦压下去,吩咐人摆饭。

梅素素的眼睛似有意似无意般从赵都督的耳上滑过,在看到他耳上的一点胭脂红后抿了抿唇。

赵都督不喜欢身边服侍的人给他擦脸,所以都是自己擦。他更不喜欢顺便擦一下耳后与脖子。

梅素素将手往衣袖里掩了掩,那里,尾指上一点朱红,似血。

文章正文 第九十八章 身世

秋凉,晚风起,长街无人,满目萧条。

“小姐,我们回去吧。”

一名黄衫小丫头苦苦哀求着前面缓步而行的自家小姐。

一身白衣的沈齐氏姿容越发的美丽,眉宇间那淡淡的轻愁更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不自觉的就想去关心关心她,去保护她。

沈齐氏摇了摇头,转头望向一旁的望海楼,她与沈公子,便是在这里认识的呢,那日,她女扮男装……

黄衫丫鬟似是知道沈齐氏心中所想,连忙上前去将沈齐氏拉开,往前走了好几步方才放开手,道:

“小姐,沈公子已经去了大半年了,小姐要为沈公子守孝,要嫁与沈公子的牌位也便罢了,却不该还留在这泉州啊。如今老爷夫人已经带着少爷们去了蜀地,小姐一人在这里以后可要怎么过啊。”

丫鬟苦口婆心的劝着:

“沈家现在也没人了,小姐如今守着那些牌位又有什么用?”

“住口!”沈齐氏转头怒斥那丫鬟一句,随即又觉得自己这般着实不该,又放缓了声音道:“雀儿,我与相公既是未婚夫妻便当为他守节,相公是死在了倭寇的手上,沈伯父,沈伯母,不当是公公婆母了,公公婆母就相公一个儿子,受不得如此打击病逝,沈家再无人祭祀打理。我是一个小女子,不能为相公报仇,却可以在有生之年为沈家添一炷香,日后若是可以,再领养一个孩子,为沈家续了后,便也算的圆满了。”

雀儿很是不赞同这话:

“小姐也没必要就这般在泉州耗着啊,去了蜀地,有老爷夫人照应着小姐何尝不能为沈公子守节?”

沈齐氏抿紧了唇,转头又看了一眼望海楼,问道:

“东西可都备好了?”

“是,”雀儿叹口气,道:“嫁衣嫁妆都是老爷夫人临走前备好的,另外还有五百两现银和三千两昌和号的银票。泉州的地契老爷夫人也都给了小姐。夫人说了,如今这泉州这么个情况,她们也不知何年何月会回来,这房地契便都与了小姐傍身之用。”

“我对不起父亲母亲,”沈齐氏红了眼圈,垂首轻轻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前后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只有这主仆二人,秋风一起,伴着斜阳吹起不知谁家飘落的梧桐叶子在街上打着旋,沈齐氏强笑道:“我守在这泉州,日后若是可以看着水军将倭寇打败了,我也算是看到了有人为了相公复仇了。若是真有那倭寇不再来犯的时日,我定散尽家财犒赏三军!”

“小姐……”雀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天色,道:“小姐快回吧,这几日小姐已经将城里的店铺中的香烛纸钱都买来了,便是用上几年也尽够了,还是先回去吧。再过十天就是小姐大喜之日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沈齐氏点了点头,随着雀儿走了,秋风中隐隐传来沈齐氏让人心都酥软了的话语声:

“沈家可都收拾停当了?”

“小姐放心吧,沈家还有十户世仆不愿离开,奴婢都照着小姐的吩咐给了她们安家费,如今将府里各处打理的很好。”

“以后府里就我自己住着了,让人将除了正院和祠堂的院落都落了锁吧,花园子着人看着别荒废了就行也不用费心打理了,日后怕也用不到了……”

渐渐的,一丝声音都听不到了,只余了夕阳中那窈窕动人的纤细背影。

赵都督从一处墙角处转过弯来,身上铠甲俱全,手中牵着一匹骏马,赵括赵信牵着自己的马跟在赵都督身边。

赵括说着这些天查访到的情况,道:

“小的都打探清楚了,这齐家大小姐年十七,与沈家公子五年前相识,半年后定亲,后沈公子祖母去世,府里守孝便耽搁了几年,本应今春成亲的,谁料那日沈公子随船出海南下,遇到倭寇葬身海上,沈家父母只这么一个独子,受不得打击下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就都去了。当时齐小姐就要嫁与沈公子的牌位,齐家老爷夫人都不允许,强压着齐小姐的头,这才耽搁了一段时日。朝廷确定要将泉州一带的人内迁之后,齐家老爷夫人就想着带女儿离开这伤心地,谁知齐小姐竟然就在家中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就是不离开泉州。”

“齐家老爷夫人一合计,既然这样,还不如嫁与沈家,好歹还可以为齐家挣回一面牌坊,只是齐老爷夫人也发话了,要齐小姐跟着一起去蜀地,偏生齐小姐性子拧,怎么都不肯去,闹到绝食的地步齐老爷夫人才让步,只是怎么也不肯留下来看着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空空的牌位,一个连长辈都没有的沈家,所以很快就收拾了东西走了。”

“这些都是小的在泉州城中走访了很多人了解到的,还找到了几个齐沈两家遣散的下人与熟知这件事的泉州城的媒婆,都督要不要见一见?”

赵都督摆了摆手,看着那抹身影转了个弯不见了,方道:

“不用了,你办事我还不放心?如今齐小姐住在哪里?十天后大喜怎么回事?怎么说什么沈家收拾停当这样的话?”

赵括道:

“十日后便是齐小姐嫁入沈家之日了。前几日出事那天是沈夫人的生祭,齐小姐出城拜祭之后又去了沈家。沈老爷沈夫人去世之际家中财产虽然遭到下人的哄抢,可是因着当是齐小姐一直在沈夫人身边侍奉,派人盯住了,所以沈家的损失并不大。齐沈两家算不得泉州城的首富,可也是大户了,三进三出的宅子。齐小姐一介孤女管着两家如此多的家财,所以就被人给盯上了,也是齐家出了内贼,所以那日才出了那等事情。”

“内贼现在如何了?”

赵都督听着赵括的话,心头疼了起来。

赵括道:

“齐小姐看着柔弱,其实也是个外柔内刚之人,从她还没过门便改了姓氏便可看的出来了。如今齐家一查出了内贼,当晚齐小姐就将齐家的下人遣散了大半,内贼打了一顿便扔出了府外。”

“给我把那人丢到海里喂鱼!”

赵都督想也不想道。

“是。”赵括抱拳躬身应了,又问:“都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赵都督想了一想,道:

“此事要从长计议。”

赵括与赵信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些惊讶来,以往赵都督看上谁了不是直接抢过来的吗?或者直接派人上门提亲,半是强迫的将人接到置下来的宅子里,这次怎么转了性了?

又过了两日,泉州城中本地的百姓逐渐少了许多,留下的大都是一些有些家财的财主富户,那些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不愿走的老弱妇孺在官府的安排下住进了泉州城中空下来的宅子里,有些荒凉的泉州城逐渐热闹了起来,一些街头巷尾的也有人买些生活的必需品,例如针头线脑和酒菜肉之类的东西,却又因着如今这些东西稀缺,物价竟是飞涨了起来。

以前两文钱便可买上一把青菜,如今竟是十文钱也买不到了。鱼倒是随处可见,可是却没人愿意下河去捕,这价格也随着水涨船高起来,原本五文钱可以买上两尾尺长的鲤鱼,如今便是五十文也没人去捕了,就怕遇到了倭寇或者被水军给抓去当兵去。

余下的老弱妇孺,谁又敢去下河去?

沈齐氏带着雀儿并一个厨房采办李嬷嬷,一个庄子上的农妇齐五家的在东市上转了一圈,却也只用一两银子买了十斤肉,四尾鱼,两篮子青菜罢了。

李嬷嬷叹道:

“小姐,如今菜价涨的这般厉害,再过一两个月,这可怎么是好?”

沈齐氏也是愁眉不展:

“郊外村落的人都走光了吗?”

“可不是?”齐五家的道:“咱们齐家三个庄子共十户人家,佃户二十户,如今只剩下我那口子一大家子,佃户只有三户已然绝户了的老头子老婆子舍不得走,可是他们也种不了多少地。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庄子上没人收不了庄稼暂且不说,回头若是让城里的这些人知道了,引起哄抢可就不妙了。”

沈齐氏有些不解道:

“沈家齐家加起来也不过七个庄子,其它那些大户人家留下的庄子多不胜数,几乎各个都没人料理,怎么就抢咱们家的粮呢?”

李嬷嬷嗤笑一声,随即想到这般在姑娘面前不妥当,又收了那副嘲讽的样子,叹道:

“小姐有所不知,这些个原本无主的,现在依然有主了呢。”

李嬷嬷意有所指的往东面指了指。

沈齐氏神色一黯,是啊,城中那些无主的房屋都被官兵们给占了,如今练军正需钱粮,城外那些无主之田上的粮食岂不能被官府派人守着?

“是我想的太好了。”沈齐氏幽幽叹了口气,转头问向齐五家的:“可以抢收吗?”

齐五家的想了想,道:

“这两日我先同我们家那口子在各家庄子上看一看,若是可以就抢收,只是小姐要拨人给我们用一用。”

文章正文 第九十九章 偶遇

沈齐氏道:

“这般吧,我让沈家人也一同过去抢收,两家的庄子里的粮食这几日可以收多少便收多少,收不上来的,就放弃吧,为了些粮食闹出人命来就不值当了。回头我再看一看,将收成好的庄子拣出一个来你们家人都费些心给耕种上,余下的人便将齐家和沈家的花园子给平了,在家里种粮食吧,这样安全许多。”

这也是沈齐氏今日出来的目的,她已然想了两天了,今日叫了李嬷嬷与齐五家的出来只是想看一看如今的情况,再做定论,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她在一处卖种子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叫了齐五家的上前来问道:

“如今庄子上还有那些种子?还缺哪些?”

齐五家的道:

“稻米种子和一些瓜果豆荚类的种子不缺,只缺青菜种子,黄瓜,菠菜,韭菜,菘(即白菜,芥菜,萝卜,茼蒿等,如今这时节,该种菘了。依我看,如今这年景重的也不必太多,菠菜韭菜种在府里何时吃都可以,菘也种上,到了冬日里可以屯起来,虽则咱们这里冬日不会太冷,菘倒也比别的菜好存储,这年景也不知后面会如何。庄子上便养些猪,鸡鸭鹅等物,田里种上水稻并一些菘也就尽够了。”

沈齐氏想了想,转身对着齐五家的郑重道:

“母亲将你留给我的时候便告诉我你是种庄稼的好手,如今沈齐两家的田就交给你了,如何耕种你比我懂得多,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定不负小姐所托。”

齐五家的很是激动,本来庄户上的人就难出头,如今遇到这个不好的年景她才在主子面前露了脸,若是可以挺过眼前这一关,过的几年,她也是小姐跟前有头有脸的人了。

沈齐氏感激的笑了,然后又转过身去同卖种子的老伯说话,问着摊位上的种子种类,产地,产量以及价格等问题,她问的很细,有不懂的地方就转头看一眼齐五家的,后者连忙事无巨细的都仔仔细细的说了,沈齐氏细细思索一会儿又继续问。

那老伯也是好脾气的,更何况面对的又是沈齐氏这样的美人儿,这一问一答的过了小半个时辰都不嫌腻烦。

赵都督来到东市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认真听着老伯说话的沈齐氏,今日她的脸上没有了那日的慌乱,也没有了那日的愁绪,满面都是为未来打算的认真算计,这幅摸样格外的扣人心弦,他往前走了几步,又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他今日出门时特意换上的崭新的直缀。

黑色底子,银色流云暗纹,宽宽的正红色祥云纹腰带,腰上挂着一个暗红色荷包并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越发的显得赵都督玉树临风起来。

赵信穿着青色直缀,在赵都督身后轻笑道:

“都督就别看了,都督穿着这身衣服都比我和赵括年轻几岁了,再看我们两个都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赵信赵括两人生的面目端正,又因着常年征战在外,脸上的皮肤被晒的有些黑红之色,穿着铠甲之时真是让人觉得望而生畏,如今两人都穿着青色直缀,除了少了几分凌凌杀气,也显不出什么文弱书生的摸样。

赵都督也不知怎的,再怎么风吹日晒雨淋的,那面皮竟是半点儿变化没有,站在这两人身前,真真是如同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似的惹人注目。

“油嘴滑舌!”

赵都督满心舒爽的斥了赵信一句,却不再犹豫,大步往前迈去,越近,那略带了几分暗哑的嗓音就越发搔的他心里头痒痒,一时间熙来攘往的东市就只有那柔柔的声音在耳际飘过:

“啊,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个呢?”

“是吗?竟然还有这种菜?”

“不用再管了吗?”

“这是新的?南洋过来的?”

“真的吗?”

“太好了,这多少银子?”

“呀,有些贵了呢,便宜些好不?”

“再来这些……”

赵都督脚步轻快的站在沈齐氏身边,看着她一双芊白素手指着摊位上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种子舍不得移开眼。

齐五家的看到身边沈齐氏站了三个男子,连忙碰了她的手肘一下,沈齐氏错愕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另一边竟然多了几个人,她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幽深黑暗的眸子,那眸子似是有着无边的热度,让她烧红了耳垂微微转了头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赵都督一眼,待想起眼前这人是谁,红润的樱唇微启,微微张开的嘴里便露出了一线粉嫩的香舌与白玉般的贝齿,赵都督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便听沈齐氏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惊讶,屈膝道:

“原来是恩公,不知恩公降临,失礼之处请勿见怪。”

赵都督伸手本打算虚扶一把沈齐氏,谁知两人站的近了,他又是身高手长的,这么一伸手就碰到了沈齐氏的胳膊,他的手似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带着一点子酥麻之感,却又舍不得收回手来,便这般扶了她起来。

沈齐氏面红耳赤的站直了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齐五家的在沈齐氏的身后没有看到什么,这会儿她退了一步险险踩到齐五家的脚,齐五家的才往后挪了几步。

赵都督摩挲了一下手指方才收回手去,笑道: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齐小姐,不知齐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齐氏便道:

“庄子上的佃户都内迁了,人手不足。更何况如今外头也不安全,我便思量着收了庄稼之后就在自家院子里种些田够吃喝便是了,这要采买一些种子。”

赵都督有几分惊讶道:

“齐小姐不准备走吗?”

那惊讶太过明显,让沈齐氏蹙了一下眉,犹豫了一下方道:

“我不走的。时间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恩公救命之恩,改日再报。”

说完,沈齐氏想了想,又道:

“几日之后是我的大喜之日,请问恩公的住所,我一介孤女也不好单独宴请恩公以作酬谢,便让人送上喜帖,在几日后的喜宴上当着众位宾客的面给恩公敬上一杯酒,聊表心意。若是恩公肯将名讳告知,小女子便为恩公立上一面长生牌位,日夜焚香为恩公祝祷。”

什么报恩的话他没有听到,他只知道佳人要成亲了,新郎不是自己,却是一块牌位,赵都督虽早就知道了此事,可是此时从沈齐氏口中说出,他就觉得心里那么不是滋味,他立时脱口而出道:

“你可以不成亲吗?”

沈齐氏错愕的看向赵都督,那双黝黑的双眸中有什么东西让她的目光闪了闪,微微侧过了头回避了他的目光,沈齐氏有些慌乱的胡乱屈膝扭头就跑了。

那边雀儿刚刚跟老伯交了银子拿了种子,还没等找钱呢,自家小姐就跑了,雀儿一愣,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李嬷嬷手里,丢下一句:“我去追小姐。”就跑了。

齐家的马车就在东市口上的牌坊下面等着,沈齐氏跑过去就上了马车,却又因为李嬷嬷和齐五家的没过来,不好先走,也就没有催促车夫先行。

佳人被自己吓跑了,赵都督懊恼的转头看了赵括一眼,赵括连忙上前对着齐五家的拱了拱手,道:

“我们老爷前几日救了你家小姐,后来又听闻你家小姐的事情心中甚是仰慕,是以说话莽撞了些,还请这位妈妈回去跟你家小姐说一声,不要介怀。”

齐五家的打小在庄户上长大,哪儿见识过这等事体?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应对。

那李嬷嬷倒是府里伺候的,只是也甚少往正房那边去,府里的规矩是懂,可是却又不是那般透彻,与人交流的也多是采买等事,遇到这事儿也是抓瞎,她跟齐五家的面面相觑了一阵子,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赵都督就有些心急起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怎么了,一看到你们小姐就跟毛头小子似的口不择言起来,你跟你们小姐说,我不是有意的。对了,你们不是快秋收了吗?人手够不够?我让人过去帮忙。”

李嬷嬷这才有了话可以开口,她忙道:

“恩公说笑了,恩公那日救了我家小姐已经是大恩一件了,小姐怎么会恼了恩公呢?不过是女孩儿家面皮薄罢了。至于秋收的事情,些许小事,我们自己紧一紧也就过去了,哪儿能麻烦恩公呢?”

“哪儿的话,我也是应该的,应该的,”赵都督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沈齐氏的马车,道:“你们不知道,如今外头乱着呢,我还是派人过去帮你们看着吧。”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看赵都督的目光还往自家马车那边瞄,便道:

“那么我去问一问我家小姐。”

“我跟你一起去。”

赵都督忙说道。

李嬷嬷微微一滞,看向赵都督的目光就带了几分不善,可是她也看得出来这赵都督身份定是不凡,再加上后头的两个随从隐隐透着几分杀气,心中似是有些明白了什么,只好默认了。

她和齐五家的一人接过了老伯找的零钱,一人抱着种子,领着赵都督回到了齐家马车旁。李嬷嬷在车窗前道:

“小姐,恩公想要派人去帮我们看着田庄。”

文章正文 第一百章 求救

马车里一阵沉默,就在赵都督以为里面没人了的时候,那个让他心痒难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女子多谢恩公。只是如今我们的人手已然够了,若是有需要,小女子自会去请求恩公给拨人手过来。”

倒是没有拒绝死了,赵都督满意了,他张口就报出了自己的住处:

“我住在市舶司……”

后半截话被赵括扯了一下没说出来,只听赵括道:

“我们老爷住在市舶司衙门后街三十号,如今在赵都督手底下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小姐若是有事,自可去后街上找我们老爷。”

马车内一阵沉默,好半天才飘出一句:

“谢谢。”

随即马车晃动了一下驰离东市,风掀起了窗上的薄纱帘子,那张绝美的容颜上竟然泛起一丝嫣红,衬着鬓边一朵白花与眼底的轻愁,格外的撩动人心。

赵都督痴痴的望着远去的马车,赵括与赵信两个在赵都督身后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赵信道:

“都督,小的这就回去预备房子。”

“预备房子做什么?”

赵都督还没从刚刚那抹惊艳中回过神来。

赵信嘿嘿一笑,道:

“既是说了都督住在市舶司衙门后街,自然要将房子预备出来,免得以后齐小姐找上门来家里没人不是?”

这话可是说到了赵都督的心坎里,他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扔给赵信:

“这是给你的银子,给我往最好里面弄,你必须用银子给我买,这地方我可不想让人找上门来闹事。”

“是,小的明白!”

赵信双手接过银子一看,呵,可不得有五百多两,现在泉州的房子都不值钱,更何况市舶司衙门前后两条街因着都住着军中的将士,为了防止有探子混过来,这两条街上的房屋除了一些原就住在这里的,余下搬迁后剩下的空房子便没有再住别的人。

赵信是有家眷的,是以除了在市舶司值夜,他便跟家眷住在市舶司后街,那三十号正在他家隔壁,那房子是个四进的大宅子,房屋建造的很好,后面的花园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也不知是谁家的大宅子,竟是舍得放弃了,居家搬迁。

细软之类的那户人家都带走了,只余下那些笨重的家具,是以家具是不用买的,五百多两,只需置办一些摆设,帐幔,再买几个下人就可以。

他原本是想住那处宅子的,只是妻子觉得那地方太大,他们家人口简单,住在那里怪慎人的,遂只住在了隔壁一处小些的三进宅院。

那本是一处五进的大宅院,后来兄弟两个分家,便将宅子一分为二,两边俱都改成了三进的院落,不过因着这本就没有分均,是以这三进的院落也有个大小,其中小些的院落花园子大些,大的院落花园子小些,两家的花园子有一个小角门互相来往。

赵信住的便是那花园子大些的小院落。

也不过两日的功夫,赵信和赵括便将事情办妥当了。四进的大院子,前院,正房,东西跨院,花园子里的小院落等等俱都收拾一新。

预备住人的正房布置的富丽堂皇,没有住人的地方也都挂上了帐幔,后院略显荒芜的花园也找人修整了。

又专门从别的地方买了若干下人过来充实了院子,待这边一切都安顿好的时候雀儿找上了门来。

原是这几日沈齐氏忙着秋收,将沈齐两家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捡着紧要的已然成熟了的农作物开始抢收,第一日还好,第二日,不知城中那些留守的居民从哪儿听了消息说她们这庄子上没多少人,都过来抢粮食来了。

沈齐两家一共七处庄子,每处百亩左右,所有人集中起来也就能够抢收一处庄子,昨日将第一处庄子抢收之后留下一部分人将粮食打了,装好往城里运,另一部分人便去沈家位于小王庄的庄子上抢收。

小王庄里面有一部分人没有走,也没有进城,今日看到沈家偌大的庄子也就一个女人做主,下人也没多少个,一些人就起了心思过去闹事。

沈齐氏弹压不住,又不敢叫底下的人动手,便吃了许多亏,伤了几个人,这沈齐氏正预备叫人进城报信,将府里剩余的看家人手调过去帮忙之际,别的庄子留守的人纷纷赶过来说田里的庄稼被人给抢了,乌泱泱数百号的人跑进田里,那熟的没熟的庄稼尽数往带来的布袋里面装。

因着留守的都是老弱妇孺,她们也只能在一旁哭天抢地,拦不住人,是以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庄子上也都被抢光了。

沈齐氏一时间乱了主意,想起赵都督的话来就让雀儿乘马车来跑这一趟,叫人过去帮忙。

现在泉州这样的光景还不知要维持多久,若是小王庄的庄子再被人给抢光了,以后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了。

正巧这日赵信与赵括在这里,听了雀儿的报信,赵信连忙去找赵都督,赵括问道:

“那别人家的庄子呢?就沈齐两家的庄子被人给抢了?”

“我怎么知道?”

雀儿都快哭了,等着赵括恨恨的说道。

被一个小丫头给抢白了,赵括有些不大自在,他挠挠头,看到门口的马车便想起了什么叫了府里的人去将马牵来,又问:

“你可会骑马?这到小王庄坐马车可要两个时辰,骑马还快着些。”

“我一个丫头怎么会骑马!”雀儿一跺脚,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小王庄的人以前看着挺和善的,这会儿怎么不讲理起来?沈家老爷以前对他们也不错啊,有人租种田地租子收的是最低的,这人怎么能这样!小姐在哪儿也不知怎样了,那伙人凶神恶煞的,手里还拿着家伙什儿呢!”

“你说什么!”

赵都督满目惊诧的看着雀儿急急问道。

赵都督这几日就盼着沈齐氏找他呢,所以连城外的水军驻地也不去了,一门心思的窝在市舶司衙门里办公,赵夫人得知此事的时候心中是极为欢喜的,以为赵都督看她辛苦,特意留在家中陪她呢。

这些日子来,得益于梅素素的一双妙手,赵都督待她着实比以前温柔许多,夜里的缠绵缱绻也多了几分耐心,竟是让赵夫人隐约觉得回到了新婚之时。

这日赵夫人亲手炖了补身的汤水来让丫头拎着往前院赵都督办公的地方而去,却没想到看到了赵都督与赵信急急而出的背影。赵夫人以为赵都督有急事出去,也不在意,让书房的人将汤水放进去便带着丫鬟回去了。

赵都督听闻沈齐氏着人找她,说是庄子上出了麻烦,本是心怀喜悦的想要来个英雄救美,却不料听到雀儿如此说,这城外到这里所费时间颇多,若是慢上一时半刻的沈齐氏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美了。

赵都督惊问出声后,就看到府里有人牵出马来,因着刚赵信已经说了沈齐氏在小王庄,他此时也不多问,翻身上马一鞭子狠狠抽到了马屁股上,双腿夹紧了马腹,只听马儿嘶鸣一声,一人一马已然不见了人影。

赵信生怕赵都督出什么意外,赶紧翻身上马跟上。

赵括也翻身上了马,正欲打马而去,雀儿却拉住了马缰,道:

“待我一起去!”

“真是麻烦!”

赵括嘀咕了一句,弯腰伸手去捞雀儿,双腿却冲着马腹狠狠一踢,雀儿一阵天旋地转间,已然侧坐在了赵括身前,再看那扇大门,方知这马儿已然跑出去了好远。

沈齐氏被人团团护在中间,堵住了往田庄上去的唯一一条路,对面是凶神恶煞的小王庄村民。小王庄大半人已经启程去了蜀地,这些人都不想走,蜀地那般遥远,据闻还很贫瘠,过去了就算分到了田亩,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留在这里,如今泉州驻进了军队,人也迁走了大半,剩下那许多的无主之地只等着他们去下手占了。

别的暂且不说,如今光是在这附近村镇的宅子,这些人少说已然占了三四处了,更有人掘地三尺的在人家的祖屋里刨出了连主人家都不知道的钱财。

银子有了,就那人就想着别的事情了,如今这年景什么最重要?粮食!

以前这沈家人多,他们还不敢怎么样,现下就剩下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这庄子上的人也走了大半,有些人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原本也没打定主意要抢,可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着粮食一天比一天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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