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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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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杜蘅吸了口凉气。
“别担心,”萧绝忙安抚:“事情并不算太复杂,很快就可以回来。”
“去哪,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还有什么人去?”杜蘅摒了呼吸,问。
萧绝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大泽郡。”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会尽快回来。”
“可不可以不去,或是改派别人?”杜蘅心一凉,抓着他的手,用眼神哀求他。
大泽虽不是疫区,但从京城去大泽,保定,邯郸都是必经之路。
而那两个地方,是疫情最为严重的州县之一,几乎十室九空!
事到如今,她怎么还敢让他去冒这个险!
她输不起!
萧绝眼里浮起不忍,沉吟着,不愿意让她失望,可又不想骗她,挣扎了许久,才轻声解释:“若是可以,我岂愿意与你分离?实在这件事,不能假手于人,非得我自己去不可。”
她紧紧地咬着唇,大大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偏又倔犟地打着旋,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偏是这样故做坚强,最是勾人心软,惹人怜惜。
“阿蘅!”萧绝手足无措,既感动于她对自己的依恋,又诧异她何已变得如此脆弱?
再三向她保证:“这次任务,本身并无多大危险性。只不过,事涉机密,却不方便别人插手。你放心,最多一个月……”
他边说边偷眼觑她,瞥见她面色大变,立刻警觉地闭了嘴。心头,却是苦笑不迭。
一个月,那时疫情早就在数省漫延,京师也已戒严,他便是想回也回不来了!
况且,大泽与京都隔着两个省,便是快马往返,不眠不休也得半个月!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一个月回来云云,不过是他为了安她的心,胡乱编出来的谎言罢了!
杜蘅越想越绝望,再忍不住,豆大的泪水吧嗒掉下来。
砸得萧绝的心生生地疼,抓了她的手按在胸口:“媳妇,你别哭呀!你一哭,我这里心就跟刀割似的。”
“不要去,求你~”杜蘅才一开口,声音已然哽咽。
“不用一个月,最多半个月,好不好,嗯?”他心疼不已,抱着她百般安慰。
“若是,”杜蘅挣扎了许久,试探着问:“京里马上有大事发生,大到足以影响国运,你可不可以离下来呢?”
“你指什么?”萧绝心中一动。
杜蘅神色略略不在自,垂了眸避开他灼灼如炬的目光:“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哪里是真有事情发生?”
萧绝正色道:“就算真有大事发生,自有皇上圣裁。退一万步说,倘若皇上一人做不了决定,有几位阁老,六部堂官们在,这朝政就乱不了。我不过是个武夫,了不起充当密探,杀几个人。这种大事,却是无能为力。”
杜蘅心知无可挽回,绝望之极,泪意上涌,哀哀地望着他,一个字也不说,只无声地落着泪。
“阿蘅,阿蘅~”萧绝心痛如绞,却也疑惑之极,放软了声音哄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若是有,你跟我说实话,大不了拼了这条命,违旨抗命就是,老头子爱咋地咋地好了!”
她可从没这么缠过人,突然这么做,定然有古怪!
“不!”杜蘅伸手掩着他的唇:“我不要你死。”
萧绝松了口气。
还当什么事!
原来女人只要动了情,任是以前多坚强多理智,也会变得软弱和无理取闹。
可是,这份无理取闹,却令他轻飘飘如在云端,又象三伏天饮了冰水,爽到暴!
他极其温柔地吻掉她的泪,刻意以轻快的语调,戏谑地道:“傻瓜!我放着如花似玉的媳妇,洞房花烛夜都没试过,怎么舍得去死呢?”
果然,饶是杜蘅此刻心乱如麻,也禁不住被他大胆的言词,惊得面红耳赤:“你!”
萧绝嘻皮笑脸,凑到她耳边低语:“我若是对着你,一点性/趣也无,只怕你哭死都来不及吧?”
“你,你无耻!”杜蘅大惊失色,一掌将他拍开。
眼中的泪,果然止住。
萧绝很是得意,指着她嘿嘿直乐:“害羞了,害羞了!”
“不要脸!”杜蘅骂。
萧绝双手环胸,叉着两条长腿,摇头晃脑地道:“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好意思?其实,夫妻之间画眉之乐……”
杜蘅大喝一声:“你再说一句试试?”
萧绝见好就收,摸摸鼻子:“不说就不说。”
暗道侥幸:亏得这么胡搅蛮缠,才治好她的眼泪,不然再砌一座七星镇也经不得她这一哭!
杜蘅收了泪,却没法收了担心。
想了想,从身上取了个香囊来,亲手替他佩在腰上。又从抽屉里找出两个瓷瓶来,郑重放到他手心,再三叮嘱:“甜白瓷瓶里的内服,每天服一粒。斗彩的放香囊里,记得五天一换,切记切记。”
“我又没病……”萧绝啼笑皆非。
杜蘅也不吭声,只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雾气氲氤。
“好好好,我吃还不成吗,你可千万别哭!”萧绝头皮发麻,急急嚷道。
杜蘅恨恨道:“这两瓶药丸,都是我千挑万选,亲手制做的,费了无数心血,你若是舍得,只管来糊弄我!”
知道他家资万贯,挥金如土,若只说药丸如何珍贵,必不会放在心上。
唯有视她如命,万事只消说与她有关,必舍不得糟蹋了这番心意。
或许,会勉为其难,日日服药。
果然,萧绝苦着脸:“我说媳妇,你就不能赏我点别的,没事干嘛非得逼我吃药!”
“不想吃?”杜蘅将脸一沉:“还我!”
“那怎么成?”萧绝手一缩,将瓶子很宝贝地收进怀里:“给了我的,便是我的,哪有再讨回去的道理?”
杜蘅不放心:“一定要吃哦。”想了想,补了一句:“我不会害你,总是对身体有益才特地做给你吃。”
萧绝眼睛一亮,瞅着她贼忒兮兮地笑:“嘿嘿,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强!”
杜蘅心跳如擂,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滚!”
“哈哈哈~”萧绝大笑着扬长而去:“好媳妇,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祸事不单行(89)
萧绝前脚刚一出门,杜蘅立刻便命紫苏请了聂宇平过来:“萧绝要去大泽郡,你悄悄跟过去,过保定前不能被他发现,做得到吧?”
聂宇平很是惊讶,道:“去保定不止一条路,只要不跟他碰面,自然发现不了。睍莼璩晓”
问题是,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见她双目红肿,明显哭过,心中咚地一跳,不禁怀疑:难道是七爷在保定藏个了红颜知己,大小姐发现了,派他去追查且灭口不成?
才一闪念,立时便否认了辂。
七爷将大小姐看得眼珠子似的,苦追了这许多时间,好不容易才拢住她的心,眼下两人又正是最热乎的时候,便是有这个心也分身乏术,无法金屋藏娇啊!
再说了,以七爷的性子,若真是喜欢上哪个女子,定然光明正大地带回家,不会遮遮掩掩。
杜蘅哪知这片刻功夫,他脑子里已闪过无数念闲骘?
沉吟了片刻,凛着容,淡淡道:“到了保定,你再与他见面,他便是想赶你回来也不能了。”
自己果然想多了!
聂宇平哂然一笑:“原来大小姐是担心七爷安危。”
七爷出行,身边必定高手如云,哪里差他一个?
杜蘅也不解释,只道:“一定要盯着他吃药,一路上千万不要停留,尽快赶到大泽郡。到了那之后,要想方设法拖住他,争取七月份之前不离开大泽郡。”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三个月之后,这场袭卷数省的大疫,在朝廷的干预下,总该有所缓解,得到控制。
那时,他再回京,应该相对安全得多。
聂宇平眼里闪过狐疑之色,恭敬地道:“大小姐的吩咐,我不敢不听。不过,七爷未必肯听我的。”
“直接跟他说当然不行,”杜蘅皱了眉,神情冷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要不择手段,把他留在大泽郡,明白吗?”
见他还是很为难,索性把话挑明了:“他不是奉旨去办事?必要的时候,你从中做些手脚,他事没办成,回京交不了差,自然不会走。”
聂宇平难掩诧异,率直地道:“大小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说实话,七爷身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大小姐这里,却是离不得人……”
老爷子花这么大的心血养了这批死士,就是为这种时候准备的,哪能在危急时刻一走了之?
“这里是天子脚下,我天天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聂宇平不信。
若非如此,她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拖住七爷,不许他回京?甚至不惜破坏他的差事也要达成目的!
杜蘅俏脸一沉:“他带的人再多,我一个都不曾见过,唯有你去,我才放心。”
聂宇平知道她的脾气,看着和和气气很是随和,其实说一不二。
劝说不成,只得恭敬地应了:“是。”
杜蘅松了口气,拿出一张纸递到他手里:“路上没事的时候,把它背熟了,等见着七爷照做就是。”
聂宇平疑惑地瞥了一眼,见纸上密密麻麻开了一堆诸如,防风,白芷,陈皮等药名,甚至还有白醋,石灰等物。
分门别类,仔细地标注了用法及用量,字迹不似平素的工整,略显凌乱潦草,墨迹未干,显然是匆匆写就。
聂宇平很是惊惶,实在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七爷患病了?”
“有备无患。”杜蘅不愿多说,一语带过。
跟他交待起一路上要注意的事项。诸如,要勤洗手,勤换衣物,吃的东西千万小心,尽量不用店里的餐具,谨防病从口入。到一处地方,要先以艾叶熏炙,实在没有洒些醋也行。到了大泽郡,亦不可掉以轻心。
住处一定要洒上石灰,不要嫌麻烦,在门房处设药物熏炙房,出入都要先以药物熏过。接触了外人,尤其要注意。
最后,万一的万一,随行之人若有人患病,一定要先隔离起来,直到确定痊愈才可放出……
她说得极细致,絮絮地说了小半个时辰。
聂宇平越听越心惊,声音都变了:“大小姐,你可是收到风声,有时疫暴发了?”
杜蘅抿了唇,半晌才道:“你知道时疫?”
“我活了这把年纪,”聂宇平苦笑,声音低至几不可闻:“还有什么事不曾见过?不瞒大小姐,我的妻女便是殁于太康七年,登州那场大疫中。我九死一生,幸得遇见顾老爷子,才免于一死。”
时年春天大水,五月至八月大旱不雨,大饥,人相食,八月大疫,死者多至不能殓,逃散者不计其数,至今记忆深刻,不堪回首。
杜蘅心头一震:“你认识外公?”
聂宇平深深看她一眼:“不止我,林小志他们也都是受了顾老爷子的遗泽,才能苟活于世。”
若非如此,这些人又怎会甘愿屈身在这小小的后宅,保她一人平安?
杜蘅错愕:“你们,不是萧绝的人?”
聂宇平微笑:“我们的主子,一直都是大小姐。”
七爷,不过是暂时代为管理而已,最多只能算半个主子。
杜蘅张口结舌。
这时才省起,从见面到现在,聂宇平一直叫她“大小姐”,从未唤过一声“二小姐”。
初时,她只当他是不清楚杜府情况,才会叫错,连带着林小志一帮人,也都叫她大小姐。
她纠正过一二次,聂宇平笑而不语,过后照叫“大小姐”。她想着,大小姐就大小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由得他们叫去。
万没想到,内里竟还有此曲折。
这些人奉了外祖遗命,是顾家养的死士,自然奉她为主,又岂会愿意尊杜家小姐为主子?
奇怪的是,外祖做了如此周到的安排,当她遇到危险时,聂宇平等人就该护她周全。为何前世始终不曾露面,任她孤军奋战,被柳氏侵吞家产,惨死在燕王府的后宅之中?
然,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杜蘅定了定神,强行压了心中疑惑,把话题重又拉回来:“去冬今春气候反常,山东又有大旱和飞蝗,恐春水过后时疫流行,这才做了些安排,并不是有确切的消息,先生勿慌。”
她将炕桌上的大包袱推了过去:“这里面,是我配治的一些防疫病的药丸,你随身带着,等到了保定会齐了萧绝之后,可将之取出分给随行之人。”
聂宇平何等精明?
见她嘴里说得轻松乐观,做出的安排却是细致周密。尤其这些药丸,断不是仓促间拿得出来的。
再细一回想,大小姐年前就央着七爷调了一大批药材入京,想来那时就开始在做准备。绝不会是“有备无患”这么简单!
想着顾老爷子的遗命,聂宇平心中五味杂呈。
主子冷静睿智,深谋远虑,本该额手称庆。
只是,她始终只是一个闺阁弱质女流,得个有情有义的郎君,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才是正途,何苦将她卷入朝堂之事?
“萧绝只怕已动了身,他脚程快,又急着回京,这会子说不定已经走出几十里了。好在,他们人多,先生却只有一人,还要辛苦先生星夜兼程,尽量赶在萧绝的前头进入保定。”
杜蘅这时便有些懊恼,早知流一缸眼泪也留他不住,不如不动声色潇洒放手。
现在弄巧成拙,害得他归心似箭,人还没走,已算着何时回京。
就怕后来的安排再多,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城门恐已关闭,先生可能设法出城?”
“能。”
杜蘅亲自把聂宇平送到门外,千叮万嘱:“七爷就托付给先生了,切记切记。”
“大小姐放心,”聂宇平正色道:“受人所托,必倾力相助,即便聂某人头落地,也必护得七爷安全。”
兹事体大,聂宇平怕城门关闭,不敢有误,提了包袱上肩,匆匆收了几套换洗衣物,策马疾弛追赶萧绝而去。
杜蘅返身入内,吩咐紫苏:“把初七叫来。”
初七早已把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笑嘻嘻跑进来:“师兄现在有空陪我玩了?”
不见萧绝,很是郁闷地鼓着腮帮子:“师兄好讨厌!每次来都只顾和小姐说话,都没抽时间陪我。”
“你想不想跟师兄在一起?”杜蘅忍了心酸,笑道。
“嗯!”初七用力点头,老实道:“这里不好玩,每天都闷在家里。”脸上浮起笑靥:“不过,有很多好吃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
初七眨了眨眼,急急道:“我很喜欢小姐呀,只是你都太弱了,不能跟我玩。”
杜蘅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明明是一只鹰,却非要圈养在笼子里,你又怎么可能会快活?”
初七满眼疑惑,东张西望:“小姐买了只鹰吗,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杜蘅却转了话题:“师兄要跟你做游戏,你要不要玩?”
“要!”初七两眼放光,立刻把那只“鹰”抛到一边。
“师兄跑到很远的地方躲起来了,你敢不敢去把他找出来?”
“敢!”初七很是兴奋,答得豪气干云:“我最拿手就是捉迷藏,就算他躲到天边,也能把他找到!”
“哇,初七好厉害!”杜蘅笑着竖起大挴指:“不过呢,陪你玩之前,师兄还要到大泽郡去办件事。所以,在他办完正事之前,你不能被他发现,明白吗?”
初七点头:“师兄要办正事,我乖乖在一边自己玩不吵师兄。不然,师兄一生气,就不跟我玩了。”
“真聪明!”杜蘅莞尔。
“不过,”初七很忧愁:“师兄什么时候才办完正事呢?”
“到了大泽郡,你偷偷去见聂先生,他会告诉你的。”
初七迷惑了:“聂先生也跟我们一起玩吗?”
“嗯。”杜蘅点头:“你跟聂先生是一国的,所以你要听聂先生的话。”
“哦。”初七似懂非懂。
“如果,”杜蘅想了想,又道:“聂先生跟师兄吵起来,你就偷偷过去,把师兄打晕了,明白吗?”
初七歪着头,很是奇怪:“捉迷藏,为什么要把师兄打晕呢?”
杜蘅滴汗,只得胡乱搪塞:“打晕了,让聂先生藏起来,然后你再去找。”
“可是,”初七蹙着眉,很是苦恼:“去大泽郡的话,就得离开小姐了呀!师兄说了,离开小姐了,就再也不理我了。”
“这次不一样,”杜蘅柔声哄她:“是师兄要跟你捉迷藏,也是他自己跑到大泽去的,自然不会怪你。”
“真的?”初七半信半疑。
“我的话你也不信?”杜蘅不高兴了。
“信!我信!”初七急急道:“除了师兄,我最喜欢小姐!小姐说的,我都信!”
杜蘅还有些不放心:“万一师兄发现了你,发怒要赶你回来,你也绝对不能把要打晕他的事告诉他哦。”
“为什么?”
“告诉他了,他就有了提防,你就输了啊!”紫苏道。
“输就输~”初七白她一眼:“师兄说了,胜负是兵家常事。今天输了,明天赢回来就是!赢就要光明正大!我是好孩子,才不跟师兄说谎!”
紫苏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七爷可真够无耻的,自己坏事做绝,为达目的什么阴损的招都使,却敢大言不惭地要求初七光明正大!愣把初七这单纯滴孩子骗得被卖了还起劲地帮他数钱!
眼前倏然浮起萧绝一脸玩世不恭,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站在眼前的潇洒风姿,杜蘅不禁眼眶一红。
怕被人瞧见,急急低了头,飞快地抬手抹去泪痕。
紫苏却已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道:“七爷说得不错,说谎的确不是好孩子。不过,咱们只是暂时不告诉七爷,不算说谎。”
初七想不明白,去问杜蘅:“暂时不说,就不算说谎吗?”
“嗯。”杜蘅点头。
“那,什么时候可以说?”初七还在纠结。
“游戏做完之后。”
“哦。”
怕她再纠缠,紫苏赶紧把收拾好的包袱交到她手里:“香囊里的药记得五天一换,药每天都要吃,知道吗?”
“不是十天一换吗?”初七又有疑问。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换勤一点好。”杜蘅解释完,又问:“记得哪个是吃的,哪个是放香囊里吗?”
初七笑嘻嘻地点头:“大的苦放香囊,小的甜,好吃。”
紫苏一听,坏了!这小祖宗,可别一时嘴馋,把药丸当成糖豆,几个月的量一天之内给嚼完了!
杜蘅也是一样的想法,忙道:“一天只能吃一颗,可不能多吃。不然……”
“啰嗦,说过很多次了!”初七还颇不耐烦,翻了个白眼:“吃多了肚皮会破,肠子流出来,很难看。”
说完抓起包袱往肩上一挂,嗖地一声跃上房顶,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杜蘅怔怔地望着窗户发呆。
把初七派出去阻止萧绝,这着棋也不知对是不对?
“她能找到七爷吧?”紫苏好担心。
“前世谁把咱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杜蘅淡淡道。
初七只是心智未成熟,与人交流存在一些障碍,不妨碍她的生活。
所以,她并不担心初七找不到萧绝,她担心的是找到之后的事。
“倒也是。”紫苏撇撇嘴,终是按捺不住:“小姐既是如此放不下七爷,何不跟了他一起去大泽郡?有小姐同行,七爷性命当无碍,也可避了京中这场大祸。就算……”能跟萧绝死在一起,也算死而无憾了!
杜蘅默然半晌,轻声道:“倘若我就这样去了,大仇谁来报?岂不是辜负老天给我的这次机会?”
“可是……”
杜蘅挺直了背脊,眼里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你放心,倘若他真有不测。我,我必以命还他。”
不意她竟说出这番话,紫苏讶然抬眸。
想要劝她几句,嘴唇翕动一下,终是化为无声叹息:“夜深了,小姐歇了吧。”
祸事不单行(九十)
立夏一过,天气渐渐热起来,春衫才刚上身没几天,紧跟着就要换夏装了。睍莼璩晓
二十来天的时间,从冬到夏,走过了三个季节。
园子里的花木,也都紧赶慢赶地凑在这一段时间里争奇斗艳。一时间,倒是满园姹紫嫣红,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初四这天,白前家里捎信来,说是她老子娘病了,要她捎些银钱回去抓药。杜蘅给了她一天假,赏了她些药材,并十两银子。
白前很是担心,急匆匆地回去,到第二天晚上回来,却是神情轻松塍。
因知杜蘅盯得紧,紫苏又天天念叨,是以也不敢怠慢,先净了手,换过衣裳,又用艾草熏过,这才敢来回话。
杜蘅问:“见过你娘了,是怎么病的,大夫又是怎么说?”
白前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娘的身子骨一向很硬朗,前几日是一门远房亲戚娶媳妇,出城吃了回酒。因起得早,许是吹了些风,当时便有些头疼。因是做客,不便声张,强忍着。回家后便开始上吐下泄,到了晚上发起烧来。请了郎中瞧了,说是风寒入侵,又吃了席上冷菜,伤了肠胃,抓了几贴药吃了,不止不济事,反倒越来越沉了,这才通知我。漓”
“呀~”紫苏惊疑不定,抬了眼去看杜蘅。
就听白前笑着道:“我回去后,又请了个郎中,也是一样的说法。我瞧了方子,跟之前郎中开的差不离。就做了主,煎了小姐的药给娘吃,昨夜便稳妥了些。今天早上,还略进了些饮食。”
她们几个,天天跟着紫苏习字,又因杜家经营药铺的关系,练字倒是从认药名开始,是以药方也认得七七八八。
“家里其他人呢,都还好吗?”杜蘅不动声色问。
“托小姐的福,都好。”白前道。
“邻居呢?”杜蘅又问。
白前暗自诧异,心道:我回去探我娘的病,小姐不多问娘的病症,却问邻居,是何道理?
想了想,照实答道:“这我倒没注意。不过,倒是听说前几日,同住一条胡同的赖大家的儿子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紫苏惊呼,一迭声地追问。
白前这时按捺不住了:“紫苏姐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紫苏讪讪地道:“嘿嘿,就是无聊,瞎问。你要是不高兴,不说也罢。”
她这么一说,白前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赖家的孩子本是早产,身体一向虚。前几天在胡同里玩,不小心掉到沟里,受了惊吓,当晚就发了高烧,又吐又泄地拖了二天,就没了。”
紫苏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没请郎中?”
穷人家的孩子哪里这么娇贵,掉到沟里便受了惊吓,二天就没了?
很显然,这中间还有隐情。
白前诧异地望她:“姐姐真是说笑了,又不是富家少爷,跌一跤就请郎中,那得花多少钱?”
她也不过是个厨娘的女儿,命好才被选来伺候小姐,也不过将将一年,就染了一身富贵气了?
紫苏涨红脸,讷讷道:“后来不是病得狠了么?”〖TXT小说下载:。。〗
白前更奇怪了:“眼瞅着要没气了,谁还花那个冤枉钱?”
紫苏很是狼狈:“只是觉得那孩子可怜。”
白前不以为然:“这年头,谁家没死过几个孩子?我娘先后生了七个,最后只剩我们兄妹三人。”
穷人的命,本就是天种天收,能活下来的多少要靠几分运气。
能够遇到杜蘅这样的主子,简直是鸿运当头,吉星高照了!
“尸体呢?”紫苏还是没能忍住。
白前看她的眼神,已经象在看怪物:“自然是草席一卷,往乱葬岗一扔了事。”
夭折的孩子,谁家不是这么处事,难不成还奢望给他一副棺材不成?
“啊,这如何使得,怎么不埋了!”紫苏惊呼。
这下不止白前奇怪,白蔹几个也都面露讶色。
“姐姐,你没病吧?”白前更是直言不讳。
“嘿嘿~”紫苏干笑两声。
“别人家的事我管不着,你们几个以后家里有人病了,一定要及时请医用药,千万别延误了。缺银子,到我这里拿。”杜蘅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了开去。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白前几个都很感激。
紫苏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越发确定时疫将至,转过身去不声不响地在杜府的大门和角门处,又各设了个熏药房。
订了规矩,凡是出入府砥,都得打药熏房过,不可擅自经由别处出入。
杜谦下了衙回来,见了这个架式,心里便有些犯嘀咕。
他是大夫,自然明白杜蘅心里怕的是什么。
若是往年在清州,做了也就做了,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有些事即便心中见疑,嘴里也不得乱说,行动上更得万分小心。
否则,传扬出去,引起百姓恐慌,一顶妖言惑众,扰乱朝纲的大帽子压下来,立时便可以让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忙打发了厚朴去请杜蘅。
杜蘅并未隐瞒,理由也很堂皇:“这几日鹤年堂里病人激增,几个坐堂大夫都忙不过来,偶尔还得我过去帮忙。我看着,病人整天来来去去地穿梭,为防万一,这才设了个熏药房。”
这话自然是敷衍之词。
倘若只是防止鹤年堂的病人,只需把鹤年堂的前后门设熏药房便好,何必设在杜府的大门和角门处?出入皆要受制。
杜谦这时也顾不得挑刺,讶然问:“鹤年堂的病人也增多了吗?”
自鹤年堂移交到杜蘅手里之后,为避嫌疑,他便很少过问鹤年堂的事情了。
“我查过帐册,自三月末以来,病人激增了五倍以上。”杜蘅点头,又道:“听父亲的口气,朝中大人病倒的也不在少数了?”
杜谦定了定神,道:“眼下正值春夏之交,气候反常,时冷时热,体弱者受些影响也很正常。”
“是否正常,父亲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杜蘅淡淡道。
“我不反对你设熏药房,不过似乎往里挪挪更好。”杜谦想了想,道:“咱们家实再经不得任何风浪,行事更需小心谨慎。”
“是。”杜蘅也不得不承认,父亲入了太医院之后,眼界拓宽,说话做事都较以前有了章法。
“娘那里,先别乱说话,省得惊着她老人家反为不美。”杜谦又叮嘱。
杜蘅颌首:“我命人送了药丸去,只说是安神定惊,清火润肺的。若是祖母问起,父亲便也照这个话回吧。”
“嗯。”杜谦点头。
父女两个又谈了几例病例,发现病情都惊人相似。
先是着凉引发头疼,接着上吐下泄,之后开始发烧,用了药之后,稍好一些,又开始咳痰……
请医得早,用药得宜,病兴许就慢慢好了。
若是不幸,拖延了那么一二天,又或者请到一个庸医,用的药不对症,那就对不起,只好请你换个地方去感受感受另类人生疾苦了。
杜蘅还好,早有了心理准备,万事齐备,只等时疫暴发时,默默地施医赠药,以赎其罪。
杜谦却是胆颤心惊,一夜碾转犹疑着,到底还是没能下决心递折子,上达天听——与其做根出头的椽子,不如静观其变,随大流。
反正,出了事头上还有医正,左右院判顶着。至不济,还有十几个年龄资历比他老得多的太医国手在。
他一个新进的太医,又因杜蘅之婚事,多次被人言推上风口浪尖,何苦去出这个风头?
不过五日,白前家里传来噩耗,说是她娘殁了。
如同晴天霹雳,白前晕晕乎乎地,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我回的那天,娘明明大有起色,这些日子药又没断,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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