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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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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呼吸一滞,顿时心怀激荡,胸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涨满了喜悦!
她笑了!
原来她笑起来,竟是这么的好看,这么的夺人心魂!
有赌不为输
“阿蘅~”夏风情难自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2
若时间就此停驻,就这么与她并肩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执手一生该有多好?
杜蘅不料他突然有此举动,不及闪避被抓个正着,心生恼怒:“小侯爷,请你自重~”
南宫宸与和瑞并肩拾级而上,刚踏入长廊,就瞧见二人在走廊上纠缠不清。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杜蘅的脸,却清楚地看到二人交握的双手,胸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快:“咳~”
夏风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樯。
杜蘅乘机挣脱了他,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一微小的动作,落在南宫眼里,心中那丝不快竟奇异地消失无踪了。
而夏风,心中微感刺痛:不想在她眼里,自己竟是个洪水猛兽兢。
和瑞冲夏风促狭地夹了夹眼睛:“想不到,小侯爷也有热情奔放的一面,失敬失敬。”
夏风顿时窘得满面绯红:“瑞兄休要取笑,这位是阿蘅,杜家二小姐。阿蘅,这是和瑞,逍遥王府的三公子。”
“啊~”和瑞很是极为好奇地瞥了杜蘅两眼,拖长了语调:“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法炙神针,杜家二小姐?”
“见过和三公子~”杜蘅侧身福了一礼,抬头一看,心中怒火顿生,瞳孔微微一缩,狠狠剜他一眼。
这厮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跑到平昌侯府来了,究竟想做什么?
是闲得无聊,顶着别人的脸到处乱晃,还是故意挑着日子,给她添堵来了!
和瑞是性情中人,说话不喜拐弯抹角,见杜蘅瞪他,很是惊奇,脱口道:“二小姐可是不满和三打扰了你与小侯爷?”
当着夏风的面就敢给他暗递秋波,这女人的胆子不小!
有趣的是,夏风这种谦谦君子,竟会被这种野性十足的小女子迷惑!
夏风生怕惹恼了杜蘅,急忙喝斥:“和瑞,休要胡说八道!”
他和阿蘅光明正大,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变得如此不堪!好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南宫宸却觉得诧异,忍不住看了和瑞一眼:“两位以前见过?”
他虽然行为乖张,每多惊人之举,却并不是个孟浪之人,尤其怜香惜玉,杜蘅与他又是初次谋面,这样的话简直算得上相当无礼了。2
除非,两人关系相当熟捻。
和瑞也深感好奇,偏了头去瞧杜蘅,看她如何回答?
“和三公子名扬天下,小女子如何识得?”杜蘅心里有气,冷冷道:“几位慢慢聊,失陪。”
夏风也不敢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小侯爷,”和瑞取笑:“你完了,娶了个小辣椒,以后有你受的。”
夏风但笑不语,目光追逐着杜蘅的身影,眸光如水温柔。
南宫宸心里莫名泛酸:“啧啧,有人甘之如饴,你操什么心?”
曲肘撞了和瑞一肘:“你真的没见过杜二小姐?”
和瑞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面上不动声色:“我虽风/流成性,却也知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她是小侯爷的未婚妻,我没事去见她做甚?”
该死,准是那臭小子,又冒了自己的名头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不知他如何得罪了杜家二小姐,这黑锅却让他来背!
他越是撇得干干净净,南宫宸的疑心越重,笑了笑,忽然问:“金蕊宴那日,为何中途走了?”
和瑞含糊道:“临时有事,莫怪莫怪。”
夏风很是惊讶:“你不是最不喜出席这些宴会么?说什么名门千金,大家闺秀最是无趣。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多说几句话便闹着失了名节,非君不嫁。一向敬而远之的么?”
和瑞猜不准当天情况,不敢把话说得太实,只好模凌两可,嘿嘿干笑:“凡事都有例外的嘛~”
“喂!”夏风不疑有他,当胸一拳打过去:“你也太不够意思!既然来了,为何招呼都不打一声?到底有没有当我是兄弟!”
南宫宸原不过出语试探。
他查过当日宫门的登记名册,并没有和瑞,因此从未怀疑到他身上。
现在他亲口承认去过金蕊宴,那么当日将他打晕,把杜蘅带出宫的神秘人,必是他无疑了。
想着当日狼狈万分的模样,凤眸一眯,眉目如笼薄冰,一字一句地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就算了,因为那日他确实有些过份,被揍也是活该。
但是,不该临走还闭了他的穴道,害他躺在御花园里喂了一晚的蚊子,兄弟一场要不要这么绝啊?
而且,他从不知道,和瑞的城俯竟也如此之深——明明瞧见那晚他与杜蘅在一起,见了她竟还能装成没事人一样!
和瑞感受到他字字夹枪带棒,却不知缘由,偏生还不敢追问,更谈不上辩解,只得苦笑着连连拱手:“对不住,改天小弟做东,飘香楼备酒水一桌给两位谢罪还不成?”
当然,这笔帐肯定要算在某人头上!
他并不知飘香楼是杜蘅的产业,只是喜欢那边环境清幽,菜也挺合胃口,这才随口一说。
夏风却以为他是故意捉弄,俊颜一红:“不想请客直说便是,何必把阿蘅扯进来?”
“咦~”和瑞满眼疑惑:“这跟杜二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飘香楼,是阿蘅的。”夏风见他表情不似做伪,讷讷解释。
和瑞大笑:“哈哈,做贼心虚了吧?二小姐的店怎么啦?咱们又不是不付银子,有什么不能去的?我还非去不可呢!”
——————————明月的分割线——————————
夜渐渐深了,街道上行人渐渐稀少,平昌侯府门前却是依旧灯火通明。
各式各样的车马软轿,从街头排到了街尾。
一乘青油小车,孤零零地停在靠墙的阴影处,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仔细瞧,几乎看不出来。
杜荇神色木然,双手搁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如一尊雕像。
打娘胎里出世以来,还是头一回如此安静,沉稳。
她在等,等平昌侯府的宴席结束,等所有宾客离开。她想过了,不能仅凭猜测,就定了“和三”的罪,判了自己的死刑!
她要亲眼看看,杜荭所见的和瑞,跟她这些日子疯狂迷恋的“和三”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她要亲口问他,为什么要骗她?戏耍了她的感情,骗了她的心还不够,为什么竟连最后的尊严都要踩在脚底!
虎毒尚且不食子,明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还忍心这样对她!
他跟她,上辈子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她杜荇,究竟哪里对不住他!
随着时间流逝,不时有人告辞出府,马车轿子渐渐四散离去,原本熙闹的胡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来了!”大蓟忽地站起来,走到挨到马车旁,轻轻挑起了车帘。
杜荇猛地坐直了身子,枯井一样的眸子里忽地如刀锋般锐利。
平昌侯府的大门外,立着三个年轻的男子,个个卓尔不凡。
杜荇的目光急切地从夏风和南宫宸的脸上掠过,落在了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身上。
从心灵深处漫延出的绝望,一丝丝地渗透到四肢百骸,令她浑身冰凉,牙齿打颤。
和瑞,果然是丰神俊逸,人中龙凤,却绝对不是这些日子与她耳鬓厮磨的“和三”
她的和三,皮肤比他白皙,五官比他柔媚,个子比他略矮几分,身材也削瘦一些……
他们,果然是两个人!
杜荇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泪水再次泉涌而出,滴在手背上,一滴一滴再一滴~
“大姐,”杜荭伸手轻轻覆住了她的,轻声道:“不要哭!更不能慌!你要是乱了阵脚,就只能坐以待毙!那个贱人就会得偿所愿。所以,再难再痛也给我撑下去,绝不能让她得逞!”
“她太狠了!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杜荇泪如雨下。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放她一条生路,应该该听三儿的话及早除掉她才对!现在养虎为患,被她反咬一口,生不如死!
杜荭冷冷地道:“有赌不为输,不到最后一刻,结果谁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杜荇绝望之极。
PS:今日有点卡,只一更。
永除后患
“吃一堑长一智,以免后多长点心眼,行事说话之前多想一想,以大姐的美貌,何事不可为?”杜荭望着她,细柔的嗓子在深秋微凉的夜色里显得分外的阴鸷和森冷:“在这之前,需得把后患先除了。2”
杜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什么后,后患?”
杜荭没有看她,目光转向平昌侯府的高墙大院,眼里浮起一丝诡异地讥诮之色:“呶,这不是来了吗?”
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忽地从平昌侯府的侧门里驶出数辆大车来。
大蓟从暗处走出来,挡在最前一辆马车前:“请问,林月仙林老板在吗?樯”
车夫先是唬了一大跳,定睛一瞧,见是个穿着体面的俏丫头,眼里升起狐疑之色:“你找月仙做甚?”
“我们二少夫人方才有事,未曾打赏。特命奴婢拿些赏银与林老板。”大蓟笑道。
白天听侯夫人跟几位夫人谈笑,得知二少夫人,因事回了娘家,因此敢扯这个谎烬。
车夫一听有赏,忙堆了笑道:“难为二少夫人想得周到,月仙在后面的车里呢。”说着,亮开嗓子朝后面嚷了一声:“月仙,有人找!”
就见走在最后面的那辆马车帘子一掀,探出一颗头来,清雅的嗓子夹着几分柔媚地抱怨:“又喝多了,拿我开涮呢?”
“谁跟你玩笑!”车夫喝道:“二少夫人有赏,还不快去!”
大蓟忙退了一步,隐到暗影中。
众人望过去,见树下果然隐隐绰绰站着个丫头,顿时有人嘻嘻笑起来:“良辰美景,佳人有约,妙哉妙哉!”
林月仙俊美无俦,去唱堂会常有贵妇千金被他的美色所惑,以打赏的名义夜半私会,一亲香泽。
世人谁不知道平昌侯府以军功立世,如今大,二两位公子跟着侯爷在南疆驻守。
二少夫人常年独守空房,方才当着众人不赏,偏要等散了这才追出来单独打赏,其中深意自不消多说。
轰地一声,众戏子都笑了起来。
班主脸一沉,叱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说?”
众人这才省起对方的身份,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闹。
“月仙,快去~”班主转头吩咐。
林月仙掀了车帘,跳下来朝大蓟躬身行了一礼:“来的是哪位姐姐?月仙有礼了。”
大蓟垂了头,压低了嗓子:“跟我来。”说着,也不等他答话,掉头就走。
林月仙摸不清头脑,只得跟着去了。
眼见戏班的马车离去,大蓟将他引到路边一辆极不起眼的小油车旁,忽地抬起头,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三爷~”
林月仙见了大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逃。
从暗处蹿出两个粗壮的家丁,一左一右将他扑倒在地。
“救……唔……”林月仙刚要嚷,吐里已塞入了一团破布。
“三爷,”大蓟冷笑道:“我们小姐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巷弄,在胡同里七弯八拐地走了二刻钟,停在一座小山脚下,四周黑黢黢的,全是树木的影子。
家丁一脚将他踹下马车,林月仙疼得嚷出声来:“哎哟~”
“很疼吗?”细柔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林月仙挣扎着坐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声音是从一辆马车里传出来的。
“这一点点疼,比起大姐为你所受的伤害,算得了什么?”杜荭冰冷的视线,透过车窗如刀锋般割在他身上。
林月仙瑟缩一下,低下头:“小生该死~”
“你,为何要骗我?”看着心上人跪在身前,杜荇的泪再次决了堤。
“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林月仙满脸愧色。
“真心?”杜荭怒了:“你还好意思谈真心?就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有心?”
“我……”
杜荭喝道:“你到底受谁的指使,编造谎言诱骗大姐?”
“没有,真的不是~”林月仙惶恐辩道。
“还敢嘴硬,给我打!”杜荭一声令下,家丁上来,一顿拳打脚踢。
林月仙被打得满地乱滚,哀叫连连,其音哀婉令人心碎。
杜荇不忍猝听,拉着杜荭的手求道:“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说,到底受谁支使?”杜荭一个手势,家丁住了手,退到一旁。
“小生真不是故意的,”林月仙哭道:“小姐花容月貌,比寻常大家闺秀多了几分率真,小生真心爱幕。可那日送小姐回府,见杜家门庭高大,气派非凡。小生自惭形秽,因常在逍遥王府唱堂会,与和三公子相熟,鬼使神差随口说了他的名讳……”
说着,怯怯抬头看她一眼:“本是一时贪慕虚荣,后来与小姐互生情愫,两人情投意合,越发不敢说出真相。再加上……”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细不可闻。
“再加上什么?”杜荭大喝一声。
林月仙猛地抬头,一脸惶恐地道:“小生多方打听,知道杜府虽只是太医,却是清州首富。因此,因此起了贪念……小生想着,若能与小姐结为秦晋之好,从此再不受这腌臜罪,也算是苦尽甘来。所以……”
“你当我是傻的?”杜荭冷笑:“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区区一个戏子,如何能任意出入何府?七夕日游河的双层画舫,又是从何而来?”
林月仙垂着头,声细如蚊蚋:“实不相瞒,小生,乃和三公子的入幕之宾……”
“你,说什么?”杜荇惊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几个月来,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不止是个下贱的戏子,竟然还是个断袖?
林月仙不敢看她,越说越快:“小姐怀了身孕,小生十分高兴,骗得小姐私奔。心想等生米做成熟饭,再带了孩子回来,杜府也不会不认。哪里知道,在京郊被人打得半死,钱财也洗劫一空。小生好容易逃得一命,哪里还敢回去找小姐?”
“你说的,全是真话?”杜荭半信半疑。
他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可仔细一想,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要说整件事完全是凑巧,她压根不信。
若说是杜蘅安排,未免又高看了她。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跟逍遥王府攀上关系,支使得和家为她提供帮助?
不止让一个戏子登堂入室,还能慷慨出借和府的画舫!
若不是这两件事,杜荇也不会上了他的当,轻易交付身心!
“事到如今,小生不敢求小姐原谅,更不敢再有半字虚言。”林月仙诚挚万分。
“走~”杜荭深吸一口气,冲家丁做了个手势。
家丁冲上来,一脚将他踹翻,抽出雪亮的匕首朝他腹部用力捅了过去。
“啊呀~”林月仙一声痛嚷,身子弯曲如虾,双手握着刀柄,痛苦地翻滚着,终于不再动弹,鲜血洒了一地……
“三郎~”杜荇蓦然一惊,猛地扑到了车窗旁。
杜荭眸光森冷地望着她:“你想跟他做对苦命鸳鸯,一辈子见不光,我不拦你。”
杜荇顿时似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坐位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合力将林月仙抬起来往路边的水沟里一扔。
“回府~”杜荭冷寞地放下车帘,马车辚辚,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青油小车缓缓驶入红蓼院,杜荇面色惨白,被大蓟和小蓟两个半搀半抱地弄进了屋子。
刚服侍着净了手脸,还没来得及换衣裳,门帘一晃,杜荭走了进来。
“三儿~”杜荇一惊,忙坐直了身子:“还,有事?”
杜荭递了个青花的小瓷瓶过来:“吃下去。”
“是,是什么?”杜荇一个哆嗦,竟有些不敢去接那个小瓶子。
“番红花。”杜荭也不瞒她。
“不!”血色唰地从杜荇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手下意识地抚上腹部。
杜荭低而冷的声音,象巨石般沉沉压下,迫得杜荇喘不过气:“要想翻身,必先除去后患。林月仙是一个,你腹中的孽种是另一个!”
“我,我不敢~”杜荇蜷着身子,瑟缩着不敢去看那个瓶子,仿佛那里面住着洪水猛兽。
“要想成功,就一定要狠!”杜荇把瓶子强行塞到她手上:“不止是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给人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PS:今天三更。
卖艺不卖身
夜凉如水,深蓝的天幕下,银白的月光洒下淡淡的柔白的光。2
一只乌漆抹黑的手忽地攀上路基,紧接着浑身裹满了瘀泥的林月仙从阴沟里爬了出来。
叮当,扔掉手中的匕首,在胸前蹭了蹭,大步朝北而行。
“笃笃”魅影轻叩房门。
“什么事?”石南打着大大的呵欠,满眼困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樯。
“月仙来了。”
“让他进来。”等了片刻,不见动静,不觉恼了:“做什么,还要爷亲自去请不成?”
“呃,”魅影含蓄地道:“他,有些不方便,还是爷出来的好~兢”
“都是大老爷们,有啥不方便的?”石南不耐烦地推门而出,一股酸臭之味扑面而来,立刻掩住了鼻,骂道:“你丫掉茅坑里了?”
魅影嘴角一抽:“爷,您真神了!”
这位可不是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么?
石南弯腰脱了鞋掷过去:“王八蛋!不会先到河里洗洗再来?弄脏爷的屋子,回头扒了你的皮!”
林月仙怯生生地道:“我这不是怕误了爷的事么?”
“还敢犟嘴!”石南眼睛一瞪,喝道:“让他清醒清醒!”
魅影抬起下巴,朝他呶了呶:“瞧见没?那边有池塘,自个跳进去。”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半尺高的水花,石南懒洋洋地蹲在石桥上:“说吧,啥事连天亮都等不了,大半夜地摸来了?”
“是……”林月仙游过来,魅影立刻一竹竿将他戳开:“滚远点,爷耳朵好使得很!”
林月仙只得浮在水里,露出一颗头,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等等,”石南忽地站了起来:“你说和三那小子进了平昌侯府了?”
“是。”
“臭小子,准是银子又花光了,不在江南眠花宿柳,倒跑来坏我的事!”石南跺脚大骂:“老子明儿见了他,揭了他的皮!”
“呸!”一声冷笑忽地响起:“你打着本公子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本公子没找你算帐,你倒有脸来揭我的皮?”
一抹修长的身影自墙头飘然而下,转眼便到了石桥上。2
“你小子的风流韵事多不胜数,多一两件有什么区别?”石南毫无愧色。
“放屁!”和瑞怒眼圆瞪,全没了白天的优雅和飘逸:“本公子风/流却不下流,从不逼良为昌!”
石南诧异地望着他:“难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是卖艺不卖身?”
“噗!”魅影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
和瑞一个利眼扫过去,他连忙闭了嘴。
“你破坏我的形象!”和瑞指控。
石南撇嘴:“你有形象吗?”
和瑞大怒,抓起一颗石子,咚地一声,林月仙头上已被砸出一个包,正觉得莫名其妙,和瑞在那边哇哇大叫:“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也配当本公子的入幕之宾?”
石南哈哈大笑:“这容易,下回给你配个好的!”
“还有下回?”和瑞咬牙切齿,扑过去搂他的肩膀:“信不信本公子现在就办了你?”
“滚~”石南一脚将他踹开:“小爷是有媳妇的人了,给老子放尊重点!”
“我呸!跟本公子这装啥小绵羊,还尊重,我尊重你个……”骂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张大了嘴巴瞪着他,傻了:“你小子娶媳妇了?”
他才离开多久,不到三个月吧,世界咋就变了呢?
石南得意之极,回他一连串奸诈的笑:“嘿嘿嘿嘿~”
和瑞颤着手指着他:“老实交待!她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啥时勾搭上的……”
“她还不知道~”石南一句话,把他一长串的问题堵在了喉咙。
“……”八字没一撇的事,显摆个屁啊!
“不过,她跑不了,你准备好银子,等着喝喜酒就是。”石南笑得眉眼弯弯,一口白牙,亮得刺瞎了和瑞的眼。
和瑞把他的话细细琢磨了一番,惊得下巴掉下来:“敢情,你小子玩暗恋啊?”
他激动了:“到底是谁,竟有这样大的魅力?”
“想知道啊?”石南侧着头看他。
和瑞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不止他,魅影和林月仙都伸长了脖子,拼命点头,表示很想知道。
“滚!”石南两眼一瞪,脚下石子应声而飞。
这一回林月仙有了防备,见势不妙,吱溜一下潜入水中,一口气游到对岸才敢冒出头:“干么都欺侮我?”
“立刻滚出临安,三天内赶到江南三堂分处报到。”
“是~”林月仙怏怏不乐,爬上岸走了。
“别想岔开话题,快说!”和瑞凶神恶煞。
“咳咳~听好了啊~”石南清了清喉咙,笑眯眯:“我不告诉你们~”
“啊啊啊啊~”和瑞惨叫一声,左右勾拳,飞毛腿旋风腿齐上:“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跟你没完~”
石南三蹦两蹿,嗖地一下跳到屋檐上:“时机没到,说也没用。”
眼前倏地浮起一张含羞带恼的俏脸,和瑞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刹住脚:“杜二小姐?”
“你怎么知道?”石南微讶,随即紧张起来:“她跟你说什么了?”
和瑞原只是随便乱猜,不料他竟承认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可是小侯爷的未婚妻。”
“很快就不是了。”石南不以为然。
“大丈夫何患无妻?”和瑞皱了眉,一脸严肃地道:“女人多得是,何苦非要夺人之妻,跟平昌侯府为敌?”
“区区一个平昌侯府,小爷还没看在眼里。”
“你就狂吧!”和瑞横他一眼,不无担心:“到时摆不平,可别哭着来找我!”
“切!”石南哧笑:“色字摆中间,利益放两边,这可是你常挂在嘴边的话,今日怎么说起我来了?”
和瑞斜他一眼,冷笑:“我可从不沾染良家妇女,也绝不会坏人名节。”
石南凛容:“别人想坏她名节,还得问小爷答不答应呢!”
和瑞见他不似玩笑,好奇心顿起:“我瞧着也不是什么绝色,值得你这般拼命?”
石南想了想,微笑:“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和瑞机灵灵打个寒颤,猛搓手臂:“你饶了我吧~”哈哈哈~”石南哈哈大笑。
“等一下~”和瑞忽地想起一事:“刚才你们在讨论的,好象是杜家大小姐?”
既然对二小姐有意,为何还设局诱骗杜家大小姐?
石南笑容可掬:“没办法,我抢了他的女人,总得还人家一个吧?”
和瑞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骂他都找不着词:“你……”
这也太,***地缺德了吧?
“这几日红蓼院关紧了院门,大小姐足不出户,连老太太那边每日的晨昏定省都推了,说是感了风寒。”紫苏拧着眉,说到这里声音越发地低了:“我猜,八成是小产了。”
杜蘅默然片刻,淡淡道:“她能狠得下心,倒也算个人物。”
“可惜,”紫苏扼腕:“小姐谋划了这么久,终是不能如愿。”
杜蘅笑了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设计她怀孕,却无法阻止她坠胎。这样也好,最起码以后面对夏风,会少一分愧疚。”
紫苏轻叹一声,道:“是啊,委屈小侯爷了~”
“哦?”杜蘅抬眸看她一眼:“你说说,哪里委屈?”
“小侯爷温润如玉,被逼着娶大小姐这样骄横霸道之人,难道还不算委屈?”头上帽子绿得冒油就算了,还差一点当了便宜爹!
“你不要忘了,”杜蘅神色冰冷:“既便是貌合神离,至少在别人眼里,他们也做了十年的恩爱夫妻,不知羡煞了多少闺阁女子!怎么重生一回,倒委屈他了?”
她曾亲耳听他说过,杜荇并非骄纵,只是“特立独行,率性而为”罢了。
如今时移世易,同样的行为在他眼里却变成了骄纵跋扈,从而弃如蔽履!
前世今生,杜荇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为什么得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
同理可鉴:若非她戮力自保,变得强大,从而有了利用价值,他只怕连眼角都懒得瞄她!
所以,他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委屈的?
紫苏自知说错了话,不安地捏紧了衣角。
杜蘅淡淡道:“有那个闲心去同情别人,不如到园子里浇浇花。”
“我错了~”紫苏低头认罪。
巧设连环计
“掌柜的在吗?”临近中午,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推门而入,抬袖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也没看架子上摆着的布料,张口就问。2
杜诚立刻从里间迎了出来:“小人就是。”
“在下龚实梁,”男子微微一笑,递过一张名贴:“忝为千金坊的管事,负责采买布料。”
千金坊是临安第二大成衣坊,专门承接大宗成衣制做,听说底下光绣娘都有近千人。
每日所需衣料自然相当可观樯。
正因为如此,他们都是直接到江南整船采购衣料,根本不会到店铺里来。
杜诚接过名贴,一时有些茫然:“龚管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龚实梁目光在货架上逡巡,最后定在雪缎上:“有雪缎吗?兢”
杜诚脸上表情有些羞赦:“本店的雪缎有十几款颜色,每款颜色都只有三四匹。”
龚实梁伸出二根手指,道:“不管你有多少,我全都要。不过,价格比零卖需低二成。”
杜诚张大了嘴,愣在当场。
优惠两成,剩下的利润就少得可怜了。
“龚管事,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杜诚的脸色有点僵。
“若不是要得急,我直接从江南调货,价格还会再低一成。”龚实梁满脸讥嘲地道:“又岂会到你这种小店里进货?”
这倒是实话,不过谁不知道今年大旱,花溪已经断流,流波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三四丈,临安禁航,没有通天的本事,大货船根本不能进入京城。
而且,旱情还在继续,水位仍在持续下降。换言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江南的雪缎很难进入京城,也意味着价格将会水涨船高。
虽说一口气销掉六七十匹雪缎,的确能净赚五六百两,但倘若短期内无法补货,店里少了雪缎,就会相对失去一大批客户,反而得不偿失。
杜诚若是初入商场,只怕会欢天喜,上赶着卖掉货物以盘活资金。但他做了近二十年的生意,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好意思,”杜诚心中冷笑,面上仍客客气气地道:“只能下回再跟龚管事您做生意了。”
龚实梁微愣:“这可是一二万两的大买卖。”
“买卖再大若无利润可图也是白搭。”杜诚神色依然恭敬,语气却透着冷淡。
“减一成半?”
杜诚摇头。
“好,”龚实梁瞪了他半天,见他半无丝毫转寰之意,只得一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咱们各退一步,打九折就行,再加已不可能。”
加一成,每匹加二十两,七十匹就是一千四百两的利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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