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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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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任她如何坚强,如何坚定,如何坚决,泪水仍然不可抑止地从心灵深处涌出,一滴一滴地滚落。

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呜咽声随着眼泪一起从指缝间流泻出来,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也越流越急,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般,泉水般涌出来,濡湿了衣襟,再湿了地上的落叶……

南宫宸有些措手不及,愕然地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听她哽咽着,用一种极度虚弱的声音,诉说着七年婚姻里她的委屈和痛苦,女人之间不断发起的战争,她孤立无援,被陷害,被欺凌,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和讥刺,而他从头到尾冷眼旁观,她的无助,失去孩子的悲愤……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至少在他的面前,她从未如此失态。

前世是畏缩懦弱得不敢靠近,今生却是心怀怨愤而拒人千里。

而现在,冷静理智得近乎冷漠的她,却在他面前失态地号啕大哭。

只因为,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想揽她入怀,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想解释,可嘴唇翕动了半天,却发现无词以对。

不能动,也不能说,唯有仔细倾听。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她说的很多事情,他竟然是第一次听说。

也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纤弱的肩膀上,竟压着那么沉的担子!亏他还一度以为,自己对她格外宽容大度——却原来,远远不够,以至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笑话!

他总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地替她做着决定,却从不考虑她的处境和心情。

原来,她要的其实很简单。

而他,为她做得太少太少。

原来,七年夫妻,他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可惜,等到他终于恍然大悟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那个曾经可以为了他豁去性命,那个全身心付出,毫不保留,坚定地支持和爱慕着他的女子,如今已经决定收回付出的所有感情。

这哭声,这眼泪,既是对过往的委屈和伤痛的渲泻,也是与往事的决别。

她,不要他了。

而他,却无话可说,连挽留都不敢。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不论是做为男人,做为丈夫,还是做为父亲,他都太失败。

生平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

痛恨那些该死的自尊和骄傲,痛恨他的后知后觉,痛恨他的自以为是……

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却悲哀地发现,自以为给了她最好的,然而那些记忆里,却鲜少搜寻到发自内心的欢悦地微笑画面……

有的,永远是卑微,是瑟缩,是敬畏,是泪水和无声的哭泣……

看着蜷在地上痛苦失声的小女人,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再攥紧。

因为他知道,这是杜蘅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也是最后一次。

是剖心,更是决别。

原以为,押上江山做赌,孤注一掷,一定能求得她的谅解,就可以破镜重圆。

此时才明白,原来他们的绝裂,在他踏入那间风雪交加的小院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无论他如何努力地想挽回,两个也已经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就象现在,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满腹的话只化做无声的叹息,任苦涩盈满胸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蘅终是哭得累了,渐渐收了声。

原本是抱定让他死心的决心而来,根本没打算与他深谈,不料他一句真心的道歉,却会惹出她积压在心里数年的委屈和泪水。

哭了这么久,那些该说不该说的话通通都倒了出来,憋在胸口的那团郁闷之气倒的确消散了,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懊恼。

好好的,干嘛跟他说这些?好象她有多委屈,多想让他怜惜似的。

说出口的话再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事已至此,后悔自责都于事无补。

只得强抑了窘迫,抬手抹了把眼泪,一声不吭地离去。

见她渐行渐远,再走几步就要淡出自己的视线,南宫宸终是没能忍住:“阿蘅!”

杜蘅下意识地停步,却没有回头。

“阿蘅!”南宫宸几步追上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行吗?”

杜蘅缓缓摇头:“太晚了。”

“不晚!怎么会晚呢?”南宫宸急切地道:“我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

前世,是他不懂得珍惜,错过了她,与幸福擦肩而过。

可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

知错能改,跌倒了再爬起来,重新上路不行吗?

难道犯一次错,就万劫不复了吗?

杜蘅转过身,哭得红肿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王爷,不是所有事都有机会可以重来。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要忘了,我已经嫁人了。”

“我不在乎!”南宫宸冲口道:“你如果怕萧绝或是穆王府报复,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都交给我,我来处理……”

“我在乎~”杜蘅摇头:“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不可能再回头。”

“我不信!”南宫宸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度:“你为了我连命都能舍,而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江山!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们的感情之深,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吗?”

“王爷……”

南宫宸打断她,飞快地道:“你和我夫妻七年,跟他认识才多久?以你的为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醒醒吧!你对他是感激,是相濡以沫,是知遇之恩,根本不是爱!不要口是心非地欺骗自己了!”

杜蘅勾起唇,自嘲地一笑:“不错,我们的确做了七年夫妻。可是,你知道吗?那七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说的话多。”

南宫宸:“……”

“我承认,”杜蘅静默,低头呼了口气,再抬起头时,明眸温润如昔,眼底却隐隐夹着几分悲凉:“我的确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是神一般的存在,清雅高贵,至高无上。而我,是那么的卑微和渺小,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

金秋的阳光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面目一片模糊。

南宫宸瞧不清她的神色,一时心跳如雷,喃喃低语:“阿蘅~”

“妻以夫为天,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甚至认为世间所有的夫妻相处,都跟我们一样。”杜蘅的目光慢慢迷朦起来,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容,甜蜜而温柔:“直到,我嫁给他。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还可以那样。无条件地信任,无条件地包容,遇到分歧,平等对话,协商处理。而不是单方面地通告,独断专行。”

南宫宸怔中,眼中的迷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恼成怒:“那小子开了无数花楼,是游戏花丛的老手,这不过是些骗小女人上钩,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而已!宠女人,本王也能做到!”

“不是的,”杜蘅摇头,语带怜悯,眼里闪着温柔而笃定的光芒:“他给我的不仅仅是宠溺,而是尊重。”

南宫宸一窒。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似一根刺,刮得鲜血淋漓,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该死的萧绝,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女人嘛,宠就够了,谈什么尊重!倘若人人都如他一般,男人的尊严何在,世上岂不是要乱套!

杜蘅熟知他的脾气,心知他必定不以为然,淡淡地笑了笑,道:“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我选择他的全部理由。”

南宫宸瞳孔微缩,咬着牙道:“就因为他当初帮过你?”

杜蘅摇了摇头,道:“需要。”

“需要?”南宫宸怔住。

“是的,需要。”杜蘅点头,坦然看着他,眸光柔和而深沉:“他需要我,我能帮到他。我们是相互依赖,相互扶持而不是单方便地依附。你明白吗?”

南宫宸顿觉莫名:“这是什么荒谬的理由?堂堂男子汉,沦落到依靠妇人,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你居然把终身,托付给这种无用的男人?”

杜蘅不屑地翘了翘嘴角,露出一种“我就知道你不会懂”的眼神,淡淡道:“我的话说完了,告辞。”

“你别走!”南宫宸咆哮着,飞身挡住她的去路:“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

杜蘅退了一步,冷静得近乎冷漠:“我今天之所以来,是想与你化解过往的恩怨,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至于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一句“与我无关”似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撕心裂肺地疼。

那一惯冷静自负的黑眸,刹那间一片灰黯。

终于还是输了吗?

他的痛楚如此明显,令她不忍直视,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闭嘴不言。

沉默,难堪地笼罩着两人。

“再见!”杜蘅终是忍不住,落荒而逃。

“宝儿~”南宫宸忽然开口,一下子就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们的孩子,是叫宝儿,对吧?”南宫宸涩然问道。

“我,问了紫苏。”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干涩地解释了一句。

杜蘅僵硬地点了点头。

“还有件事,”南宫宸犹豫了许久,终于一咬牙,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个疑问一直萦在心头,如附骨之蛆,不问清楚实在寝食难安。

杜蘅奇怪地睃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在,事情已过去多年,已经不再无法面对。

想了想,道:“我当时被她们剜掉了眼睛,哪里还知道具体时辰?只记得,那天你一走,她们就动手,最多也就是相差个把时辰。”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在他耳中,却似一道惊雷炸响,直炸得他面白如纸,摇摇欲坠:“你,你说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着雪,因为她即将临盆,他甚至担心得没有上朝。

却在那天早上,收到慧智登基的消息,怒冲冲赶到清秋苑时,还不到辰时,一直到离开,前后呆了不到一刻钟。

换言之,杜蘅正确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是太康三十一年十一月初三辰时末!

杜荭却骗她是在初四日卯时三刻!整整相差了十个时辰!

直接导致了杜蘅转世重生的时间,错了十年!

万万想不到,他赌上一切,精心策划的转世重生,原本该是破镜重圆,阖家团圆的喜剧,最终却毁于妇人之手!

“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他悲愤莫名,仰天长啸。

大结局(上)

那啸声苍凉廖落,带着满腔悲愤,惊破长空。悫鹉琻晓

杜蘅惊骇莫名:“你,你怎么啦?”

萧绝在寺外正等得心焦,听到啸声,心中一惊,飞驰而来:“阿蘅,你没事吧?”

杜蘅瞪着状似颠狂的南宫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知怎地,突然就发了狂……”

萧绝确定她无碍,心下稍安:“谈完了?瑚”

“嗯。”杜蘅的视线仍定在南宫宸身上,满眼迷惑。

“别理他,我们回家。”萧绝揽着她的肩,转身就走铄。

刚走到寺门,迎面碰到匆匆赶来的魅影:“爷,一级密函。”

萧绝脚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杜蘅何等眼色,立刻道:“你有事只管忙,我到军医处去。”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萧绝扫一眼她微肿的眼睛,意有所指地问。

“我没事~”杜蘅脸上一红,却没回避他的视线,坦然道:“把压在心里的话全倒出来,整个人都轻松畅快多了。”

“这就好。”萧绝会心一笑,不再坚持,送她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叮嘱:“累了就去休息,别为那帮兔崽子硬撑。现在是战时,伤员多不胜数,治不完的。”

“知道。”杜蘅微微一笑,心下微甜。

紫苏笑着放下车帘:“世子爷放心吧,小姐有我照顾着,错不了。”

马车刚一启动,魅影立刻掏出竹筒,从里面倒出一枚蜡丸,捏碎了,将纸条双手奉上。

萧绝低头扫了一眼,面色凝重:“哼!果然不出所料,那厮出手了。”

“朝中出事了?”魅影心中一沉。

萧绝点头:“肃亲王门下清客指证他与陈绍内外勾结,谋反罪名坐实,已经被打入了宗仁府;皇上气得吐血中风,恭亲王临危受命,暂摄朝政。”

肃亲王此人,他还是了解的,典型的好大喜功,有勇无谋。

说他贪财,从陈绍身上大捞了一笔还有可能,但要说他“勾结外臣,图谋不轨”。

他只能说:呵呵~

肃亲王再怎么糊涂,也该知道,这是要人命的大事,不可能大意到连门下清客都能轻易探到内情。

更何况,陈绍投敌已有数月,做为幕后主使竟不知及时毁灭证据,还傻乎乎地被人捅出来,做为呈堂证供,闹得人尽皆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必是被人算计。

魅影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真是出大事了!”

信中所述任何一件都是天下轰动的大事,三件一起,足以令风云变色!

如今的临安,不知动荡成什么样子?

忽地想到什么,急急又问:“王爷,没事吧?”

如果恭亲王真的意欲染指朝堂,坐上龙椅,则穆王府是第一只拦路虎,必欲除之而后快。

偏偏神机营的主力抽走了四分之三,就连穆家军也减员一千。

燕王又远在大理,此时肃亲王被冠上谋反之罪,押入宗人府,夺了兵权。剩下一个六殿下,黄口小儿,无权无势,连自保都成了问题,更别说钳制恭亲王。

不但京卫营,京营,五军营,兵权尽落恭亲王之手,甚至连金吾卫,执旗卫等御林军都归他调配。

倘若恭亲王怀有异心,单凭区区四千穆家军,不谛螳臂挡车!

萧绝冷笑:“哼!放心,只要他还顾忌天下悠悠众口,不想落个弑兄杀侄,谋夺皇位的千古骂名,就不敢动父王一根毫毛。”

“就怕他明里不动,暗地里耍阴招啊!”魅影想起萧乾那股子宁折不弯的性子,就觉得这事不是一般的棘手。

萧绝瞥他一眼:“老头子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无知。跟那些朝官斗了几十年,老奸巨滑得很,轮不到你担心。”

否则,太康帝也不敢把神机营交给他掌管。

估计,从陈绍叛降的消息传入京中开始,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是以,才会第一时间把阿蘅和萧燕都打发出京。

魅影想想也对,挠了挠头:“那,燕王那里,要不要提个醒?”

萧绝淡淡道:“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京中的动静瞒不过他。顶多,也就比咱们晚个一天半天。若是凑巧谈到,提个两句也无妨,不必巴巴地跑去通风报信。”

魅影正要说什么,一眼瞧见夏风匆匆赶来,忙改了口:“哟,什么风把夏将军吹来了?”

夏风含笑道:“南昭军有动静了,听说王爷在悬空寺,就找了过来。”

“哦?”萧绝与魅影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南军又耍什么花招?”

临安刚掀起波浪,这边立马有了动静,说是巧合未免太牵强了一些。

如果,顾洐之真的跟恭亲王勾结到一块,事情怕是更加棘手了!

“这回可不是小打小闹,”夏风敛了笑容,眼中隐含担忧:“斥侯回报,六十万南军只留了五万人驻守陈关,其余倾巢而出,向着大理推进。”

“啧啧!”魅影咂了咂舌,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的乖乖,看来南军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段里子窝在城里,闲得都快发霉了,正想着出城杀几个人玩玩,南军就送上门来了,倒省得他少跑二百里地。

可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夏风苦笑:“大军压境,可不是好玩的。”

南军步步为营,呈阵地型稳步推进,几十万人捆在一起就是一块铁板。再用以前的游击战术,不但起不到***扰敌人,削弱敌军的作用,反而扩大战损,得不偿失。

“两军迟早有一战。”萧绝无所谓地道:“怕什么,来就战就是了!”

“话虽如此,”夏风叹了口气,略有些遗憾地道:“如果能再拖几个月,让我们准备得更充足些,取胜的把握也会多几成。”

如今城里堪堪才凑到二十万人马,其中有一半是新募集的,光有一腔热血,临战经验全无。

好歹再拖个半年,让这些新兵多受些训练也好啊!

这么一算,军械库里的箭矢,滚石,擂木等等,准备得似乎远远不够,就连城外的壕沟都只挖了三道……不足以应付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准备永远都不会充足。”萧绝哂然一笑:“何况,你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几十万大军挤在陈关,每多拖一天,就要多耗费一笔巨额银两。同理,咱们的花费也不小。还不如早些开打,手底下见真章。”

“说的也是。”夏风看了他一眼,转了话题:“抽空陪阿蘅游悬空寺呢?”

话出,忽然想起南宫宸刚好也在悬空寺,再一想方才远远听到的啸声,再一看,萧绝的脸色貌似也不好看,暗悔失言,忙又讪讪地补了一句:“刚才过来时,看到府上的马车过去……”

萧绝未置可否,道:“王爷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一时半会怕抽不开身。”

夏风吃了一惊:“还有什么比敌军来袭更紧要?”

萧绝漫不经心地道:“南军六十万人马推进,最少也得七八天,急什么。”

撇了撇嘴,又道:“京里的事,才是火烧眉毛。”

这要是让恭亲王如了愿坐上龙椅,南宫宸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白忙活一场?

魅影接过话茬:“可惜京城太远,王爷鞭长莫及。”

夏风心中疑惑,正欲发问。

“京中出了何事?”冷淡的,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夏风转过身,吓了一跳,失声惊嚷:“润卿!”

只一天不见,南宫宸形容憔悴,满眼血丝,仿佛老了十岁!

萧绝则直接把纸条递过去:“自己看。”

南宫宸扫了一眼,淡淡道:“五叔入狱,六叔摄政,父皇中风,南军压境……呵呵,还真是群魔乱舞呢。”

“战前揪出幕后黑手,加之恭亲王为人谦厚,善于纳谏,有他摄政,又有穆王爷跟和瑞等一班忠臣辅佐,京中当可无逾,实乃不幸中的大幸。”夏风婉言安慰。

朝中无人不知,恭亲王跟南宫宸关系亲厚,又一直旗帜鲜明地全力支持南宫宸南下平乱,力主与南军决一死战,由他暂摄朝政,打起仗来就没了后顾之忧。

萧绝明白他的潜台词,不以为然:“幸与不幸,现在还说不好。”

别人或许不知,他却心知肚明。

恭亲王视冷心妍为心头肉,对她掏心掏肺,冷心妍却是心在曹营身在汉,虚与委蛇。

这种事不论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将视为奇耻大辱,何况是堂堂亲王?更何况,两人还是叔侄,关系亲如手足兄弟?真相大白之后,背叛感,将强烈十倍!

倘若他因此对南宫宸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一点也不稀奇。

更不用说,还有那张金灿灿的龙椅,坐拥江山的巨大诱惑!

他就不信,恭亲王真如他表现的那样,谦恭温和,淡泊名利?在尝过了掌控天下,指点江山的滋味后,还会将到手的江山乖乖的拱手让出?

毕竟这个世上,有南宫宸这般胸襟胆魄的人可不多!

而且,他可以肯定,南宫宸之所以敢赌,是因为他有信心,掌控全局——虽然,最后阴错阳差,未能如愿。

夏风大为惊奇:“世子爷,何出此言?”

南宫宸却不欲多谈,面无表情地道:“朝堂之事,有六叔处理,本王放心得很。眼下最重要的是,南军不日将兵临城下,我等该如何灭其气势,给予迎头痛击!”

“我已命人召集诸将,此刻应在衙门等候王爷示下。”夏风果然单纯,注意力一下就被引开。

萧绝撇了撇嘴,也不揭穿。

南宫宸扫了陈泰一眼,翻身上马:“走,回衙门。”

夏风,萧绝纷纷上马,尾随着南宫宸而去。

与此同时,萧府门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站住!干什么的?”

“这是穆王府世子爷的府上吗?”

“你找谁?”门房一脸警惕。

“麻烦通传一声,就说杜荭求见二姐。”

门房并不是从京城带来的,因此并不认识杜荭,更不可能知道杜蘅闺名:“谁是你二姐?”

杜荭微微一笑:“我是世子妃的娘家三妹~”

门房吃了一惊,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三小姐,这可不巧了,世子爷和世子妃都不在~”

“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等?”杜荭抬起手,遮挡头顶的阳光,腼腆一笑:“阳头够毒的,晒得我头晕。”

“这~”两个门房对视一眼,一脸为难地道:“不合规矩。”

萧府是萧绝临时的住所,也一直拿来当成神机营高层的秘密据点,有着极为严格的门禁制度。

杜蘅住进来之后,守卫更是增加了数倍,没有令牌,别说生人,连只鸟都别想飞进去。

杜荭掏出丝帕,拭着额上的细汗:“那算了,我先回去。”

她幽幽一叹:“都怪我粗心,来之前也不打听清楚,好不容易才抽出空跑一趟,结果却扑了个空……”

她一边细声细气地念叨着,一边扭着腰肢慢腾腾地往回走。

门房见状,不禁心生犹豫。

再怎么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世子妃的娘家妹妹来了,岂有将人挡在门外的理?

不如破例先让她进门,顺便再找人给世子妃递信。

想来,大理城里还没有人胆大包天到冒充世子妃的亲戚?

“三小姐,请留步……”眼见她已走到街边拐弯,门房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住她。

杜荭心中一喜,佯装惊讶地回身:“军爷……”

忽地驶来一辆马车,冲过萧府,直直地朝着杜荭撞了过去。

杜荭下意识侧身回避,却见车帘一掀,一条软鞭飞快地卷上她的腰,一拉一扯,将人甩到车上,随即疾驰而去。

“谁家的马车,横冲直撞的,胆子不小!”门房恨恨地嘀咕了一句,等回过神来一看,杜荭已经消失不见:“咦,人呢?”

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不妙,飞奔过去查看,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

“糟了,出事了!”两人扭头就跑,却差点跟正要出门的竹影撞个满怀。

“慌什么?”竹影皱了眉,低声训斥。

“竹爷,”一人争着禀报:“不好了!世子妃娘家三小姐似乎被人绑架了!”

“放屁!”竹影劈头一通教训:“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萧府门前绑架?再说了,三小姐此刻远在京城时,又怎会跑到大理来?”

两人面面相觑:“大白天,难道见鬼了不成?”

府衙之中,十几位齐军高级将领围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争得面红耳赤,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萧绝刚一出门,魅影快步迎上来,附耳低语了几句,末了还朝屋里呶了呶嘴:“我琢磨着,十有七九,是那位下的手。”

幸好,杜荭被南宫宸吓破了胆,又知萧绝不买她的帐,生怕恼惹了被送回京中白衣庵去。

这段时间一直夹紧尾巴做人,行事十分谨慎低调。是以在军医处呆了小半年,竟无人知道她是穆王府世子妃的亲妹妹。

而军医处里,每天出来进去,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人众,少个把人,根本就不起眼。

是以,人都失踪了大半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

“呵呵,有意思。”萧绝微微一笑。

“爷,”魅影一愣,追了上去:“咱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不管,看戏就好。”萧绝神态悠闲。

“关键是,人家根本不让看啊~”魅影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萧绝斜他一眼:“看样子,你很闲?”

“啊,突然想起还有件差事没办完。爷,我先走了!”魅影机灵灵打个寒颤,掉头就跑。

萧绝撇撇嘴:“啧啧,就知道吃独食,一点都不懂得分享。”

闪身,没入黑暗。

PS:本来打算一口气贴到大结局,哪知码了一万三千字,还没交代完,没办法,只好先贴五千字上来,余下的晚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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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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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

5

陈泰见人都散尽了,这才垂手上前:“王爷,事已经办妥了。悫鹉琻晓”

南宫宸捏了捏拳,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带路!”

两人出了议事厅,直奔府衙大牢,顺着曲折的甬道,下到幽暗阴森监牢之中。

刚一进入,一股腥膻,腐臭之味,扑面而来,熏得南宫宸胃里好一阵翻腾,抬起袖掩住了鼻。

陈泰躬着身子,陪着笑道:“王爷,里头脏,要不,您去审讯室,奴才把人给您提出来?瑚”

他来之前已经命人收拾过了,地上洒了石灰。

然而,这里阴暗潮湿不说,长年密不通风又无人打扫,数百年间不知关押了多少死囚,那股腥膻之味早已浸到每一寸泥土和每块砖缝里,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清除铄。

南宫宸眼里掠过一丝厌恶:“人呢?”

陈泰摸出一串钥匙,紧走几步,到牢房前开锁。

杜荭听到动静,满脸怨毒地喝道:“杜蘅,是不是你?你这毒妇!怕我揭穿你和燕王的丑事,就想要杀人灭口,对不对?”

她并不笨,在大理过了小半年,一直平平安安,杜蘅抵达没几天,就让人绑了扔到黑牢里,说这事跟她没关系,傻子都不会信。

何况,她无意中还听到了南宫宸和她之间的丑事,新仇旧恨一起算,能让她活着就有鬼了!

“闭嘴!”陈泰一把拎了她出门,往审讯室一扔,低声警告:“再敢说一个字,立刻拔掉你的舌头!”

“来啊,你来啊!”到了这种地步,杜荭也不指望活着,只求速死,能少受些罪,豁出去地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昌妇!攀上世子爷还不够,竟然还背夫偷汉,暗地里跟王爷勾勾搭搭!呸!丢光我杜家的脸!”

陈泰不料她竟如此泼辣,气得脸色铁青:“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

视线从墙上挂得琳琅满目的刑具中掠过,抄起墙角立着的一根不起眼的木棍,握在手中。

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但在六扇门老手的眼里,却是一件绝佳的刑具。

只要使用得宜,十几棍下去,就可让人筋碎骨裂,五脏俱烂,不出两天绝对一命呜呼。表面却不破皮不流血,看不出半点端倪。

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是牢头们草菅人命首选的刑具。

反正,王爷既然出了手,就绝对不会留活口,没有后顾之忧。

南宫宸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冷冷地道:“别弄死了。”

杜荭浑身一颤,愕然道:“王,王爷?”

她喜出望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了过去:“王爷,救我!救我!”

南宫宸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催促:“动作快点,本王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没功夫在这种小事上费神。”

陈泰讪讪地放下木棍,在墙上逡巡了一阵,没挑到满意的东西,把目光转向搁在墙角的精致的柳条篮子上,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提了过来:“王爷,用这个可好?”

杜荭伏地哀泣:“王爷!您好狠的心!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我前世伺候了你这么多年……”

她不提前世还好,这一提前世,南宫宸越发怒不可抑:“滚!”

飞起一脚将她踹飞,呯地一下撞到墙上,头上立刻冒出拳头大的包,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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