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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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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荭气定神闲:“就这么去,当然不得,得适当用些策略。”

“策略?”伊思玲心中一动,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不敢肯定。

杜荭点头,再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她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随即退后一步,含笑道:“虽然有一定风险,却是最可行的办法,值得一试。”

顿了顿,又道:“王妃聪慧绝伦,缺的只是一个机会。只要过了这一关,相信王爷必定能发现你的好。”

这番话,不仅给伊思玲画了个美味的大饼,还准确地抓住了伊思玲的心理。

是的,她不甘心,她不服,她不相信自己不如人。

她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近南宫宸,被他认可的机会!

倘若南宫宸肯给她机会,她一定可以证明,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伊思玲心跳得飞快,仿佛随时要跃出胸腔。

就象小时候,背着父母偷溜出府,明知不该,却受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

可是,要她学着那人的穿衣打扮,熏那人一样的香,做那人的替身……

她又实在不甘心,越不过心理的那道坎。

杜荭也不催逼,退了二步,站在她身侧垂手静立。

她也是女人,深谙女人的心理。

她知道,伊思玲一定会上钩。

因为她没有退路,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放手一博。

果然,长久的沉默之后,伊思玲握紧了拳:“去打听一下,那人的喜好,越详细越好。”

杜荭垂下头,掩去眼底那一抹轻蔑的笑,恭敬地道:“王妃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她跟杜蘅是姐妹,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五年。

试问,这个世上,有谁比她更清楚她的喜好呢?

伊思玲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一天。

杜荭掀帘而入,眼里绽放着喜悦的光芒,朝她轻轻颌了颌首。

伊思玲猛地站了起来,踩到裙摆,往前跤扑了过去。

“小心!”紫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伊思玲定了定神,推开她,稳步向外走:“我睡不着,到外面走走,你们都不用跟着,有春兰服侍就行。”

紫菱惊疑不定:“王妃,外面正下着雪呢!”

也不知昨晚春兰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伊思玲淡淡道:“月夜踏雪,亦是一种乐趣。”

外面黑漆漆的,连星子都没有一颗,哪来的月亮?

紫菱表情古怪,却不敢再驳,只固执地跟随:“我陪你。”

伊思玲拿不定主意,瞥了一眼杜荭。

她心里,其实有些信不过她,有紫菱在安心一些。

杜荭微笑道:“姐姐自小服侍王妃,有她跟着,再好不过。”

伊思玲松了口气,昂然走了出去:“走吧。”

忌日

天色朦朦亮,城门刚刚开启。悫鹉琻晓

马蹄笃笃,一行二十几骑,簇拥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地出了城,直奔静安寺而去。

车直达山脚,车内传出一声娇叱:“行了,就停在这里。”

“吁~”林小志轻轻一带缰绳,马车已经平稳地停在了路旁。

聂宇平一个眼色过去,所有人齐齐下马,迅速散开,将马车拱卫在中间瞑。

车厢门打开,紫苏轻盈地跃下来,转身扶了杜蘅下车。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灰扑扑的云层压得极低,山路上没有半个行人,放眼望去,天地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小姐,有何吩咐?”聂宇平走过来瑾。

“没,”杜蘅神色淡然:“想徒步上山,如此而已。”

聂宇平微怔:“天寒地冻,雪天路滑,恐有不便。”

“无妨。”杜蘅说着,已经越过他,径自朝山上行去。

聂宇平讶然,看向一旁的紫苏。

紫苏回以一笑,安静地陪在杜蘅身侧,明显不打算劝诫。

聂宇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杜蘅,随着她的行走,裙角翻飞,不时露出一小截鹿皮靴尖。

他了然,这是有备而来,并非心血来潮。

是以,不再劝阻,只婉转提醒:“雪地风大,大小姐揣个暖手炉吧。”

杜蘅恍若未闻,径自往山上走。

聂宇平皱了皱眉,还想再劝,紫苏冲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只得将到嘴的话重又咽了回去。

一行人在雪地里跋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抵达静安寺。

聂宇平照常安排警戒,杜蘅带着紫苏,径直进了后院的小佛堂。

杜蘅给先顾氏磕头行礼,盘膝于蒲团之上,默念经文。

紫苏取了香烛纸钱,默默焚烧,无声祷祝。

今日是宝儿的生日,亦是忌日。

她原本建议替他做场法事,可杜蘅却说他年纪太小,如此行事恐会折了福份。

二个时辰之后,杜蘅终于念毕经文,低声吩咐:“烧了吧。”

“啊?”紫苏愣住,一时没听明白。

“宝儿,”杜蘅垂眸,声音轻且柔,似怕惊碎了谁的魂魄:“是时候放手,让他去了~”

紫苏心中剧震,想要劝阻,可嘴唇哆嗦了半天,终是未敢多言。

僵立了许久,才躬身施了一礼,颤着手将那小小的牌位取下,掏了丝帕轻轻擦拭,神情温柔,宛如抱着幼小的婴儿。

杜蘅猝然红了眼眶,再不忍看,疾步出了佛堂。

聂宇平立在院中,听到脚步声响起,忙迎了上来,未及察看杜蘅的脸色,轻声道:“大小姐,情况有些不对劲。”

“哦?”杜蘅敛了心神,凝神倾听。

“我方才到寺中转悠,见到有农人过来,租种寺里的田地。觉得不对,到山下察看了一下,发现走了不少佃户。”聂宇平压低了声音道。

静安寺在临安也算小有名气,除朝廷拨给的法定授田,还有香客捐赠,数百年累计下来,已有良田千顷。

如此多的田产,靠寺里的僧人栽种显然不可能。附近的农人,多数都是靠租种寺里的田地过活。

杜蘅前世浑浑噩噩,对慧智的身份一无所知,自然丝毫不觉异常。

这一世得了先机,多留了个心眼。

命聂先生暗中细细探查,这才发现原来山脚那些看似寻常的佃户中,竟然藏龙卧虎,不亚于一支精锐的卫队。

现在,这批人却突然离去,难道慧智果然离开北齐回了南诏?且,看情形,分明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可,为什么?

记得前世直到太康三十一年春,他还与她见过面,既便之后立刻回国,也还是提早了整整六年多。

按常理来说,身为南诏的皇位继承人,却不能在南诏安身,非得跑到北齐,隐姓埋名遁入佛门,分明是在避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迫得他不得不提早曝露身份,毅然返回国内?

她该怎么办?

冷眼旁观?

慧智待她恩重如山,数次陪她出生入死,没道理眼睁睁见他陷入危局,而不加援手。

拔刀相助?

南诏距此何止千里,且事关皇权纷争,血统继承,她就算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杜蘅心念电转,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没有做声。

聂宇平小心建议:“要不,先派人查一查他的底细,再斟情分析?”

他老早就觉得慧智身份可疑,只碍于杜蘅对他的绝对信任,不敢宣之于口。

能够请得动这么多的高手护卫,明显身世不凡。

以他的阅历,实在想不出北齐有哪个高门大户,行事如此隐秘低调?

莫非,是皇室遗珠?

否则,这些年来太康帝别处不去,只喜微服来静安寺与他对奕?

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禁不住心脏狂跳,面色端凝。

杜蘅一眼看出他心底所疑,摇头道:“师傅的确大有来历,却非先生所想。”

不等他否认,又道:“不过先生所猜,虽不中,亦不远。”

聂宇平被她一说,反而绕糊涂了。

杜蘅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道:“挑个机灵的,追着那些失踪的佃户查下去,看看师傅到底遇了什么事?记住,要多听多看,勿擅做主张,一切以师傅的安全为原则。”

聂宇平本想劝她探探萧绝的口风,又想起萧绝如今远在南疆,那位看着洒脱不羁,实则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对她尤其小气。

相隔千里之遥,书来信往的,还得防着泄秘,别到时事没说清楚,反而弄得夫妻二人生了罅隙,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是。”

“话,透过去了吧?”杜蘅改了话题。

聂宇平正要做答,忽见紫苏面色灰败地从小佛堂里出来,两眼通红,明显痛哭了一场,不禁一怔:“紫苏姑娘……”

杜蘅突兀地扭身,快步走了出去:“回府。”

半个时辰后,燕王府。

“烧了?”南宫宸不敢置信,猛地抬起了头。

陈然骇了一跳,一时连大气也不敢出。

南宫宸拧着眉,曲指在桌面快速地敲击,喃喃低语:“什么意思?完全放下了?难道,是原谅……不不不,她才没这么大方!想忘了过去,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跟他双宿又栖?”

“哈!”南宫宸咬着牙,表情狰狞:“是了,示威!定是做给我看的,想让我死心!”

陈然瞧得胆颤心惊,不着痕迹地朝外挪了一步,又挪一步。

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了门边,眼瞅着只差一步就要成功夺门而逃。

南宫宸却忽然望向了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逼问:“真烧了?她怎么舍得!她怎么……敢?”

陈然一头雾水。

不过是一块无字牌位,要如何处置本就是她的事,不明白主子何以这么大的反应?

可主子既然问了,做奴才的就得答,只好低了头搜索枯肠,猜测怎么说,才能迎合主子的心情,不至于遭池鱼之殃。

南宫宸忽然泄了气,疲倦地挥了挥手:“出去。”

陈然一愣,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几乎是立刻,咣当一声脆响,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响起。

他本能地摒住了呼吸,接下来却是一段长得令人窒息的静谧,静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一颗心就此悬在半空,没了着落。

直到夜幕降临,南宫宸才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缓缓地进了清秋苑。

站在紫藤架下,对着空荡荡的院子默默地发呆。

不知站了多久,才缓缓启唇,逸出低语:“拿酒来。”

陈然立刻捧上早就备好的酒壶,斟了一杯:“王爷,请。”

南宫宸默祷了一句,将酒浇于地上。

陈然忽地想起那个在府里暗地里流传的传说,禁不住暗暗心惊。

不敢发问,默默地替他斟酒。

南宫宸祭完三杯酒,对着漫天大雪,将一壶酒尽数倒入口中:“再来!”

陈然忍着惊惧,劝道:“酒有,您先进屋,咱们把酒暖上,临窗赏雪,凭栏小酌,岂不更好?”

话未落音,“呼”地一声,南宫宸手中酒壶砸了过来:“滚!”

他不敢躲,被砸了个正着,咣地一声,头破血流,酒壶坠地。

“还不滚?”南宫宸暴喝一声。

陈然迟疑了一下,咬牙退了出去。

雪霁

偌大一座王府,入了夜已是寂然无声。悫鹉琻晓

一盏灯火忽明忽暗地闪着,沿着回廊,渐渐向着园子的西北角行来。

“王妃,”紫菱惊疑不定:“咱们这是要去哪?”

伊思玲避而不答,只攥紧了披风的带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低了头疾行。

“哈哈哈~”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男子的笑声犹如夜枭,惊心动魄之余,却又隐隐透着股悲凉和无奈:“现在,你可满意了?瞑”

伊思玲蓦然驻足,仰了头痴痴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紫菱听出是南宫宸的声音,骇了一跳,低声哀求着:“王妃,回去吧,嗯?”

伊思玲不动也不吭声,神情很是紧张璋。

紫菱掉转头,狠狠地瞪着春兰,就是这个贱婢,撺掇着王妃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杜荭根本没注意到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高高的院墙,两眼血红,被幽暗的灯光一照,恍似一只随时要噬人的兽。

紫菱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竟不敢再看,到嘴的训斥也吓得咽了回去。

伊思玲咬着牙,往前迈了一步。

成败在此一举,赌了!

杜荭立刻拽住了她的腕,伊思玲不解,回头看她。

杜荭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象怕惊动了什么:“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紫菱茫然不解,却也听出她的声音里那种扑面而来,藏也藏不住的兴奋。

隔着高高的院墙,南宫宸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呼啸而来:“是不是非要分出高低对错,才肯罢休?只有这样,你才安心,满意!是不是,嘎?”

咣当,哗啦!

碎裂,破坏的声音接踵而至。

紫菱本能地惊跳起来,却看到杜荭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似乎还噙了一抹笑容。

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紫菱打了个抖,下意识地往外挪了一步,离她远些。

“你狠,你真狠!一把火烧了,连个念想都不留,推倒重来都不行!”南宫宸的愤怒找不到缺口,心里压着一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要燃起来,不停地往嘴里倒酒。

似乎唯有这样,心里那股邪火,那股躁热,那丝烦乱,那种不肯承认的不安,才稍稍得以纡解或远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紫菱怀疑再站下去要变得冰雕了,一墙之隔的小院总算安静下来。静到连雪花坠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静得心惊肉跳。

杜荭忽地推了伊思玲一把:“可以了!”

伊思玲站了太久,手足已经冻得麻木,又是全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雪地上。

“快去啊!”杜荭满眼阴鸷,声音里带出了一丝严厉和狠辣:“再拖得片刻,倘若睡死了,机会可就没了!”

伊思玲仓惶地爬起来,接过杜荭强塞到手里的灯笼,跌跌撞撞地朝着门走去。

杜荭动作敏捷,抢在她撞上门板之前,推开了虚掩的大门:“沉住气!你是皇上御笔亲封的王妃,不是那等低贱的侍妾!”

伊思玲瞬间挺直了背脊,拉了拉裙角,昂首穿过空空的庭院,迈上台阶,在门前驻足,迟疑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杜荭。

杜荭冲她猛力地挥着手,恨不能拿皮鞭抽她一顿。

伊思玲深吸口气,终于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热气流,刺激得她机灵灵地打个寒颤。

屋子极小,三间全部打通,一眼望得到底,是以她很快就找到了醉扑在罗汉床上的南宫宸。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挽起了袖子,先替他脱了鞋袜,再试着把他搬到床上。

平日瞧着挺清瘦的一个人,没料到竟是这么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得香汗淋漓,才总算将他安顿好。

紧接着,她找到暖窠,又寻了个铜盆,舀了热水出来,把自己的丝帕放进去,拧干了,细心地擦拭着那张足可令世上任何女人看了都脸红心跳,俊美无匹的脸。

目光依恋地扫过他的飞扬的眉,挺直的鼻,以及抿得紧紧的薄薄的唇。

再顺着往下,看着他曲线优美的脖颈,以及柔顺地贴在脖子上的丝质衣领。

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裹得这么紧,一定不舒服,要是能解开就好了……

“……哼……”南宫宸咕哝了一句,忽地握住了她的手。

伊思玲骇了一跳,这才发现,她不止是想,手已抚上了他的衣襟,顿时小脸惊得煞白,紧张得声音都哆嗦了起来:“王,王爷……”

南宫宸忽地张开眼睛:“阿蘅?”

看到他幽亮的眼睛,伊思玲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僵成了木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也不敢吭。

他死死地瞪着她,眼前晃动着她诱人的红唇。

少女特有的幽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药香,淡淡地萦绕在鼻端。

那是梦里的味道,那么熟悉而又遥远的记忆,刺激得下身紧绷,欲/望象一匹脱了缰的野兽,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南宫宸的眸光转黯,用力一拽。

伊思玲惊慌失措,直直地撞入他的怀中,鼻子碰到他坚硬的胸膛,眼眶一辣,泪水夺眶而出,开始挣扎:“放开,放开……”

他喘息加重,抬起掌,扣住了眼前晃动的身影,翻身压了上去。

所有的绮念和幻想灰飞烟灭,剩下的满满的都是惊惶和恐惧。

伊思玲开始拼命挣扎,呜咽着低泣:“王爷,是我错了,你饶了我……”

可惜,她微薄的力量,又怎敌得过常年习武又醉了酒,失了理智的男人?

那一声声的求饶,不但没有让他起了怜惜之心,反而越发激发了潜藏在血液里的兽性。

曾经,她便是如此,在他的身下,婉转的吟哦着,求着饶……

阿蘅,是阿蘅回来了!

不能放手,不能让她离开,她是他的!

“咝”裂帛之声响起,滚热的身子覆上去,狠狠地贯穿了少女的柔嫩……

寒风呼啸,雪花漫卷,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女子嘤嘤的低泣,被凛冽的北风吹散,零落成泥,消散无形……

一夜北风紧,天明时终于平静下来。

一缕晨光破云而出,太阳似个刚进门的新媳妇,羞答答地露了半边脸出来。

南宫宸赤着上身,露出光洁如玉的胸膛,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幽黑的眸子,森冷阴鸷地盯着因承受不住他过度的需索而昏死在身边的女子。

那是皇上赐给他的妻,进门半年依然白璧无瑕的燕王妃。

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达礼,温柔娴淑,却在昨夜乘他酒醉,爬了他的床。

此刻象个受害人,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他身侧,面色苍白如纸,颊边两行清泪,似是在控诉着他的暴行。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破碎凌乱的衣裙,落在床单上那片刺目的殷红,唇角一弯,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来人。”他启唇,声音带着几分纵欲后的暗哑。

“王爷。”几乎是立刻,陈然出现在了房中。

他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对于一室凌乱暧昧以及裸身躺在主子身侧的女子,视若无睹。

“叫人进来服侍吧。”南宫宸眼神锐利,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伊思玲的睫毛微微一颤,心里涌起一丝窃喜。

“是。”陈然垂着手退出去。

很快,紫菱和杜荭捧着热水走了进来。

南宫宸斜倚着床柱,神态慵懒地睨着两人:“叫什么名字?”

紫菱完全没想到南宫宸不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和颜悦色地问自己的名字,不禁愣住。

还是杜荭反应快,低眉敛目,恭敬地答:“奴婢春兰。”

“嗯。”南宫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眼,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跳了一下,笑道:“王妃累了,小心服侍。”

“是。”杜荭小心翼翼地应道。

紫菱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要答话,却已失了时机。

“你,”南宫宸看她一眼,道:“过来侍候本王更衣。”

“是。”这次,紫菱没有再失误,利落地捧起一叠干净的衣服走过来。

初时略有些生疏,渐渐便得心应手起来。

杜荭心中暗恨,却不敢流露半分,小心翼翼地扶了伊思玲坐起,殷勤又小意地探问:“王妃,可有何处不适?要不要宣太医?”

伊思玲满面红晕,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南宫宸,抬起手慌慌张张地遮掩满身的青紫,吱吱唔唔地道:“不,不用了。”

杜荭妒忌得发疯,面上堆了恭谨的笑:“奴婢扶王妃去沐浴。”

南宫宸瞥她一眼,淡淡道:“时间还早,不必急着起床,再睡会。”

伊思玲喜出望外,脱口道:“妾身不累……”

话出口,忽地意识到不妥,忙忙地住了嘴,羞得满脸通红。

她,只是不想错过与他共进早餐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样的话,对男人而言,并不是恭维。

果然,南宫宸沉了脸,冷冷地道:“随你。”

伊思玲后悔不迭,张着还微微肿着的樱桃小嘴,愣在当场,俏脸上青白交错。

“王妃,小心些。”杜荭心中暗爽,面上恭谨之极,温柔地揽着她的腰,扶着娇软无力的她朝着屏风后走。

这屋子太小,连间净房都没有,只能用屏风隔开了。

南宫宸大步离去,走到门边,忽地顿住,回过头直直地望着杜荭:“春兰是吧?”

“是。”杜荭摒住呼吸,小心地偏转了一个角度,摆出最恭谨的姿态。。

南宫宸淡淡地问:“倘若调你到翰墨轩,你可愿意?”

翰墨轩,是南宫宸的外书房,守卫森严。

就连一个扫地的粗使丫头,都要经过层层筛选,千挑万选才能择定。

令人艳羡的不止是翰墨轩的月例比别处高了二倍,更重要的进了翰墨轩,就意味着成了王爷的嫡系亲信。

这份荣耀,既使有再多的银钱也买不来!

杜荭心脏猛地狂跳起来,强忍着不让狂喜露在脸上,更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擅自答复,却聪明地把目光转向了伊思玲。

她现在还是伊思玲的人,诱惑再大,也绝不能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

这,是所有在上位者的大忌。

何况,南宫宸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意见,也不需要伊思玲的意见,开口相问,不过是个姿态罢了。

南宫宸亲自开口,伊思玲难道还敢拒绝不成?

所以,她根本就无需表态。

伊思玲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愣愣地点了点头:“王爷瞧中了她,是她的福气。”

南宫宸哼了一声,再没看任何人一意,大踏步离去。

紫菱冷眼旁观,倒是明白了几分,上下扫了春兰平淡无奇的五官,轻蔑地问:“这就是你的目的?”

杜荭一脸茫然:“姐姐的话,我听不懂。”

不错,她费尽心机帮伊思玲谋划博宠,本就是把她当成跳板。

求的,就是一个接近南宫宸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得来竟是全不费功夫。

尊严

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没有降临,这多少令伊思玲有些喜出望外。悫鹉琻晓

相比之下,南宫宸问她要人,实在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她有些遗憾。

为什么是春兰,而不是紫菱呢?

这丫头相貌普通,又有几分心计,还是个福星,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就此送走瞑。

不过,今天之后,她在王府的处境已是大不相同,有没有春兰,其实都是一样的,对吧?

且,春兰是她的人,王爷肯用,本身已是对她的一种肯定,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伊思玲一半是娇羞,一半是真的疼,娇声道:“好了,别说了。春兰,帮我取梨花膏来。璋”

“是。”杜荭得偿所愿,哪里还会挑拣别人的不是?含笑应声而去。

紫菱轻哼一声,绕到屏风后服侍伊思玲沐浴,瞧着她双腕上那道深青的瘀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泪水倏地冲进了眼眶,颤着声音问:“他,他对您动手了?”

伊思玲猛地把手腕沉入水中,喝道:“你胡说什么?又不是乡野粗汉,喝醉了酒就打女人!他,他对我很好……”

紫菱嘴角抽了抽,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管怎样,王妃和王爷总算是圆了房,王爷并没有怪王妃乘虚而入,而是默认了这一事实,这就算是件好事。

至于王爷在闺房中是否温柔,那就绝不是她一个丫头能管的事了。

更不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来影响王妃的心情。

这么一想,紫菱便又有了几分欢喜:“恭喜王妃,自此苦尽甘来。”

伊思玲横她一眼,眼波流转间,似喜似恼,似怒实嗔:“多嘴!”

院中忽地响起一片杂沓的脚步声,闹轰轰的朝着正房而来,听着似乎有不少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燕王府的家仆训练有素,家规更是严谨,这么混乱喧闹的场面,可不多见!

等发现来的居然都是些粗使的仆妇,并且不等传唤,居然径自就进了正房,开始搬抬桌椅,紫菱感觉不妙,猛地站了起来,隔着屏风喝道:“住手!谁准你们进来的?”

仆妇们面面相觑一阵,领头的李婆子站出来反问:“我们奉了周管家的命令,来这里干活的。姑娘又是谁,怎会在这里?”

紫菱涨红了脸道:“我是王妃身边的紫菱。王妃正在沐浴,岂容你们放肆?还不快滚!”

满心以为,这些人就算不立刻吓得连滚带爬,也该唯唯喏喏地退出去领罚。

岂料,李婆子只略略愣了下神,冲屏风处施了一礼道:“老奴是帐设司的婆子,领了周大总管之命,清秋苑的家什陈设帐幔脏了,限半个时辰之内必需更换完毕。否则,人人都要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府。奴等事先并不知王妃在此,冲撞了王妃,还请恕罚。”

伊思玲张大了眼,茫然不知所措。

李婆子所说的话,一字不漏都清晰地入了她的耳。

可是,拆开来每个人她都能懂,为什么连在一起,竟是半点也不明白呢?

家什陈设,帐幔全都脏了,必需在半个时辰之内更换完毕?

这是什么意思?

伊家虽算不得巨富,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又嫁进王府半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屋子里的阵设虽然简单,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精益求精,价值不匪?

又有哪一件不是看着陈,实则新得不能再新?

就连地上的青砖都擦得不染纤尘,光可鉴人,干净到即使穿着白色罗袜走上一天,依然洁白如新。

怎么突然之间,就脏了?

李婆子撇了撇嘴,冲着屏风再施了一礼:“王府家规严谨,老奴等不敢违令,迟则恐无法交差。老奴斗胆,这就先整理另两间屋子,王妃只管安心沐浴,两不耽搁,岂不便宜?”

说罢,再不理会屏风后的主仆二人,径直指挥了人鱼贯而入,果然只在那两间屋子里穿来插去,搬桌扛椅,拆窗帘,扯桌幔,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人也果然训练有素,如此多的人,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穿梭往来,竟是井然有序,分毫不乱,竟连多余的碰撞声都不闻。

也,果然对伊思玲所处的内室秋毫无犯。

伊思玲总算明白过来,瞬间羞愤欲死。

他,这是,嫌她脏!

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两眼发直,死死地咬着下唇,生怕漏出哪怕是一个字,就会招来更多的羞辱!

她只在这里歇了一晚,他竟然叫人来扔了全部的家什,连窗帘帐幔都通通更换一新!

如此迫不及待,连半分脸面都不给她留!

甚至,等不及她沐浴更衣,收拾好满身的狼狈!

当着满屋子的粗使婆子,让她的脸往哪里放?

还有比这更羞辱人,更让人难堪的吗?

她要怎么走出这间屋子,怎么在王府抬头做人?

是,对于她的自作主张,擅闯他的地盘,他没有动怒,没有高声喝叱,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将她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紫菱这时也明白过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滚下来,扶了伊思玲出来,拿了大毛巾胡乱地替伊思玲擦拭净身上的水珠。

伊思玲面无人色,抖得象风中的落叶,哪里还坐得稳?

哆嗦着一个劲地往地上滑,紫菱扶不住,又不敢叫人来帮忙,主仆二个跌做一堆,恨不得抱头痛哭。

手忙脚乱地,直累出了一身大汗,好不容易才服侍着她把衣服换上,抓了件斗篷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搀扶着伊思玲,遮遮掩掩,如同过街老鼠一样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溜出了清秋苑。

雪天路滑,一路上也不知跌了多少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了清阑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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