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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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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配!”南宫宸冷笑一声,吐出一口血水,跟萧绝打了起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个人拳来脚往已经过了十几招。
乒乒乓乓,唏哩哗啦,雅间里桌翻椅碎,杯盘碗碟碎了一地。
尹澜几个起初还想拉拉偏架,涌过去拦萧绝:“世子爷,这就是你不对了。陈将军说话是糙了一点,王爷可没得罪你。”
萧绝大声叫嚣:“来,都来,不怕死的都来!小爷把你们这群杂碎一锅脍了!”
得,这话可真够难听了!一般人还真忍不下,何况还是一群热血的武将!
林熠捏紧了拳头,刚往前踏了一步。
南宫宸俊美的眸子这么一瞪,阴恻恻地道:“都别动,谁动本王灭了谁!”
好嘛,主子话,谁敢不听?
那只跨出去的脚只能硬生生的顿住。
几个人天人交战,限入两难之地。
上吧,有以多欺少之嫌,主子还不许;不上吧,成了贪生怕死之辈!
就在几人犹豫挣扎,纠结万分之即,那边萧绝和南宫宸已经过了几十招了。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几个都是带兵的武将,还都是有些真功夫,不仅仅是靠着世袭祖上的恩荫得来的职位。
说实话,南宫宸的功夫还是很不错滴,不止在勋贵子弟中出类拔粹,放到军营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所以,他敢跟萧绝单挑!
可惜,他遇上的是萧绝。
所谓两强相遇勇者胜,萧绝的本事是靠着杀人练出来的。跟南宫宸这种请名师指导,在演武场挥汗如雨练出来的,根本不是同一个路数。
萧绝出身市井,出手完全没有多余的花招,每一下都攻击要害,讲究高效快速。
南宫宸是皇子,长得又俊美,有份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优雅,即使并非刻意追究,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是萧绝完全无法比的。
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追究了美,就必定要失去一点先机。
两人就算旗鼓相当,南宫宸也架不住他这个狠字。何况,两人的实力还差着一大截呢?
所以,只交手了二十招,南宫宸已经挨了三拳,两脚,外加一肘子。
当然,萧绝也挨了他两拳,外加一个旋风踢。
看得几个人胆颤心惊,心惊胆颤。
瞧瞧,这两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那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浓浓的杀气!
尼玛,这哪里是一言不和,意气之争啊?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揍!
偏萧绝还不依不饶,一边打一边挑恤:“上啊,怎么不敢上?”
“有什么啊,不就是一条命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哎,南宫宸,你养的这几条狗可不咱地,关键时候只顾自个保命。”
“不过也难怪,什么人养什么狗。废物带出来的,可不就是脓包吗?”
“喂!你们京卫营的主将这么怂,将士们知道吗?”
好了,他骂爽了,也不逗着人玩了,把南宫宸打翻在地,竟然还踩上一脚,踩上一脚还不解恨,脚尖还他妈拧两下!
尼玛,那又不是地痞流氓,街头混混!他可是三殿下啊,皇上的亲骨肉,梅妃娘娘的眼珠子,堂堂的燕王爷啊!
你,你他妈再得宠,你也是个臣子,居然敢以上犯上大不敬?
毒,太他妈毒了!
狠,太他妈狠了!
大家怒了!
都是武将,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你说,谁他妈受得了这个腌臜气?
豁出去了,自古艰难唯一死,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主子受了辱,他们这些人还留着脸干嘛?
嗷地一声叫,都跟老虎出匣似地扑过去了。
“姓萧的,我/操你大爷!”几个人里,数陈平最为激愤,一脚踹碎条椅子,抄起椅腿就往上冲了。
“揍他娘的!”尹澜血往上涌。
“呛!”萧绝忽地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剑,架在了南宫宸的脖子上。
几个人瞬间象被点了穴道似的,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子。
剑!居然动了兵刃!
这就绝对不是打打群架的问题了,这是谋杀皇嗣啊!
“要不要脸啊?”尹澜当场就嚷出来了:“不是一直嚷着叫我们上吗?我们真上了,你他妈怂了,动起兵刃来了!”
萧绝微微一笑:“小爷是让你们上,可没说不用兵刃。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五对一,小爷用兵刃,很公平。”
尹澜“……”
看看,什么是无耻,这就是无耻!
用兵刃你倒是早拿出来啊!大家早就操家伙上了!
这个时候,拿着剑抵着王爷,这叫人怎么打,怎么打,啊?
公平个屁啊!蓝飞尘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辈子都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没经历过这么凶险的场景。
要是换了别人,他当然不担心,南宫宸是皇子,谁敢动他?
可对方是萧绝,号称京都小霸王的萧绝,连皇上都敢顶撞的萧绝。他,他还真没有做不出来的事!逼急了,把南宫宸咔嚓了,还有萧家的丹书铁劵保命。
南宫宸却是经历了几起几落,被圈禁了半年才放出来,刚刚接手京卫营,万经不起任何风浪。
是以,堂堂京卫营的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将,竟然吓得磕巴了起来。
“世,世子爷……有,有话好好说……千,千万别冲动!”
萧绝根本看都不看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南宫宸,准确地说,是被他碾在脚下的右手,阴阴一笑:“喜欢阿蘅,想拆散我们呢,嗯?”
敢去扶阿蘅的腰,小爷废了你这只手!
咦?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熠立刻反应过来——擦,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只是醋劲大发了!
王爷不就是出手教训了一下陈参将,至于么?
赶紧解释:“误会啊误会,全京城都知道世子爷跟二小姐订了亲,王爷他怎么可能……”
南宫宸拿冷眼这么一扫,立刻吓得他闭紧了嘴巴。
南宫宸薄唇一勾,微笑道:“你不配。”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小爷说了也不算!”萧绝冷笑:“阿蘅说了才算!”
无耻的境界
南宫宸脸上的笑容一丝不减,半点没有被人打翻在地踩在脚下的狼狈,反而有种躺在舒适的美人榻上颐指气使的优雅和高贵,语气十分笃定:“阿蘅,早晚回到本王身边。睍莼璩晓”
她只是在跟他呕气,可依她的性子,又能气多久呢?
听着他用几乎是唤着情人的语调唤出这个名字,萧绝只觉血往上涌,脚下的力道不觉又重了几分:“找死呢?”
谁也没注意到他用的是“回”而不是“来”,看似区别不大,实则谬之千里。
所有人都呆住了,面上表情几乎称得上是惊悚栎!
擦!这是什么情况?
杜家二小姐继甩了平昌侯夏风之后,又踹掉了世子爷,勾/搭上王爷啦?
王爷,甚至都不加掩饰,公然承认了袱?
这时再去看萧绝,就觉得他也不那么无耻了,也不觉得他可恶啦,每个人眼里都隐隐流露出几分同情。
难怪世子爷气势汹汹,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专程跑来打架的!
这也不能怪他,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
南宫宸一动不动,没什么表情,好象那只手不是他的,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声音阴柔得不象话:“现在抽身还不迟,省得到时更伤心。”
一副我抢了你未婚妻,其实是为你好的样子。
众人都是一抖,难道无耻也会传染?
怎么跟萧绝打了一架,王爷也变得没有节操了呢?
萧绝笑了,是一惯的吊儿郎当的痞子样:“王爷好象忘了,你的命还捏在小爷的手里?”
南宫宸也笑,笑得云淡风轻,目下无尘:“就凭你手里这把桃木剑?你以为在唱戏呢!”
什么?
这小子手里拿的居然是桃木剑!
众人的下巴再次落地。
这种情况下,就很考验一个人的面皮功夫了。
蓝飞尘几个武将,想着自己成天耍刀弄枪,是一辈子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竟然被一把桃木剑吓得止了步,这张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各人都是由面无人色,瞬间变得血涌脑门,艳如朝霞,红若关公。
如果不要脸也有等级的话,萧绝绝对称得上登峰造级,被拆穿把戏,脸都不红一下:“飞叶摘花皆可伤人,小爷要你的命又何需动用兵刃?这是逗那帮傻小子玩的,给他们一个贪生怕死的理由。”
啧啧,一句话由跳梁小丑迅速上升到绝世高手,将一众对手打落尘埃!
形势瞬间逆转啊,有没有?
众人的脸集体绿了!
萧绝抬头,扫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人,笑眯眯地把手里的剑往前递了一分,压上了南宫宸优美如天鹅的颈子:“不信啊?小爷试给你们看?”
“信,我信!”蓝飞尘一急,脱口嚷道:“世子爷千万要冷静,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谈。”
“误会?”萧绝冷笑一声:“你问问他,这是不是误会!”
“当然不是误会~”南宫宸慢条斯理地道。
“爷!”魅影突然走了进来,在萧绝耳边低语了一句。
萧绝眼神一变,手里桃木剑一扔:“南宫宸,别以为世上就你聪明!那些伎俩是爷玩剩下的!来而不往非礼也,给小爷穿小鞋,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今天这只是利息,等着收大礼吧!”
说罢,一脚将南宫宸踹飞,怦地一声撞破了雅间的墙,飞了出去。
“王爷!”众人涌了出去,等烟尘散去,早已不见了萧绝的踪影。
南宫宸一头一脸的灰,跌坐在大厅中。
“王爷,你没事吧?”蓝飞尘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随着这声巨响,陈泰陈然双双从敞开的窗户里跳了进来:“王爷!”
两人的衣服都有血迹,袍子上还印着不同的脚印,显然刚刚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南宫宸脸颊青了,眼睛肿了,嘴巴裂了,优雅地站起来,拍拍衣上的灰尘,冷笑着迸出两字:“废物!”
也不知是骂陈泰陈然,还是这几个京卫营的武将?
五对一,竟然被萧绝打个措手不及,把南宫宸踩在了脚下。
说出去,也的确是没脸见人。
几个人都是面如菜色。
南宫宸却领着陈泰陈然扬长而去。
方才魅影进来,声音虽然低,但架不住他躺在地上,视角独特,看到他的嘴唇翕动,提到了“二小姐”三字,想必不是东窗事发了,就是有紧急状况出现,萧绝这才匆匆离场。
“盯紧点,别又办砸了。”进马车的一瞬间,他冷着脸吩咐。
“是。”陈然面有愧色。
伙计们上来,对满地狼籍视而不见,恭敬地道:“七爷有交待,各位受惊了,已在芙蓉阁另备酒菜,给各位大人压惊。”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飘香楼是什么地方?那是二小姐名下的产业啊,挑在这里宴客,不是送上/门来给人扁吗?
几个不觉都把埋怨的目光朝陈平看去:“都怪你,没事选什么飘香楼啊?”
陈平大感冤枉:“我哪知道王爷瞧上了世子爷未过门的妻子?再说了,飘香楼的菜好吃,这也是你们说的啊!这会子出了事,怎么倒成我的责任了?”
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坐下来继续喝酒?
可考虑到南宫宸的声誉,关于杜蘅和南宫宸以及萧绝之间混乱的关系,还不能对外声张,这要是不痛快地议论几句,回去肯定睡不着觉。
面面相觑之后,还是半推半就地进了芙蓉阁。
“蓝大人,你瞧着王爷是真上了心,还是故意打世子爷的脸?”尹澜最年轻,心里存不住话。
“嗯,不好说啊,不好说……”蓝飞尘老奸巨滑,怎么肯落下话柄。
“这位杜二小姐,到底有什么能耐?”林熠则对杜蘅表现出了兴趣:“怎么这些勋贵子弟,一个二个都围着她转?连王爷这等清心寡欲之人,都弄得七情上了面……”
“嘿嘿~”陈平咧着缺了牙的嘴,笑得十分不屑,因为漏风话说得荒腔走板,却也勉强让人可以听懂:“女人不外乎那三种,要么脸蛋漂亮可迷人;要么嘴上抹蜜会哄人;要么床/上功夫厉害能勾人。”
“杜家二小姐我见过,”林熠立刻撇了撇嘴:“长得倒是不难看,离绝色却还有点距离。”
“听说她每次参加宫宴都是独来独往,不象是嘴会抹蜜之人啊。”蓝飞尘道。
“那不就是说,二小姐的……”尹澜挤了挤眼睛,笑得十分猥琐。
“嘘!”另外几个立刻嘘他:“噤声,谨防隔墙有耳。”
蓝飞尘更是板起脸来训:“你不要命了?想让世子爷大卸八块,也别连累咱们!”
南宫宸若不是仗着皇子身份,只怕已经身首异处。
可是他们几个,可没有那么好命生在皇家有老子罩着,萧绝要灭掉一个,都不必动用老萧家的丹书铁劵!
萧绝出了酒楼,却是面有喜色:“阿蘅真的派人来找我了?”
他因要做这不速之客,提前走了,偏偏他又没留下口信,两下里错开,竟没碰上。
他不禁有些扼腕:这还是阿蘅第一次主动找他呢,居然就错过了!
魅影可不敢乐观,杜蘅居然找到金吾卫来,这件事肯定瞒不过,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先给主子提个醒:“听说,付小姐下午去找了二小姐。”
“什么?”萧绝脚下一顿,立刻怒了:“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小爷的警告!”
魅影面无表情:“付小姐初来乍到,哪能这么快就知道二小姐的住址?”
“你的意思,”萧绝看他一眼,脸色微沉:“是老头子或者我娘的主意?”
“这我可没说。”魅影滑得象泥鳅,怎么会担上挑拨父子母子关系的责任,立刻撇清。撇清完之后,还要给他提示:“但是,肯定有人在背后撺掇。”
“哼!”萧绝冷笑一声,翻身上马:“不管是谁在装神弄鬼,小爷都不会放过!”
也不管会不会惊世骇俗,一路狂飚到柳树胡同,连马都不下,直接飞身上墙。
林小志只来得及瞧见一条黑影,喝了一声:“谁?”便失了他的踪影。
正要拔腿去追,肩上多了一只手,转过身,聂宇平冲他笑:“你傻啊?这个时间敢直闯内宅的,除了七爷还有谁?等着,一会魅影准要找你来喝酒。”
“你怎知是七爷?”龚宁不信。
聂宇平弯唇:“要不要打赌?不多,就两坛玉冰烧。”
“别跟他赌!”杨坤忙撞他一下:“你傻呀?没听到墙外边那动静闹的!”
果然,几乎是立刻,魅影就站在了墙上:“喂,来一坛竹叶青?”
“呸!”林小志啐他:“当老子这里是酒楼啊?次次来都吃白食,也不嫌臊得慌!”
“见外了不是?”魅影笑眯眯地跳下去:“兄弟之间,提什么钱啊?对了,我把马拴在枣树下了,哪位帮我给七爷的马喂捆草?”
“嗬!”林小声一拳打过去:“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止骗吃骗喝,还想支使咱们帮你做事?”
“嘿嘿~”魅影早有准备,侧身闪过,笑道:“这不是到了杜家么?要是进了穆王府,哪敢劳动你们啊?”
这下,连素来老成持重的黄健都看不下去了:“娘的,说他胖还喘上了!居然跟咱们显摆。弟兄们,还等什么,揍他丫的!”
这还是在二小姐的地盘上呢,他就敢这么嚣张,等以后进了穆王府,岂不是只有受欺侮的份?
几个人便一涌而上,魅影大笑着四处乱蹿:“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嗬,这时候了还敢嘴硬!就该往死里揍!”
群房里一阵大乱。
相比群房这边的喧闹,正屋那块就显得安静得多了。不,简直是太安静了一些。
萧绝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一字排开,跪了五六个人。
仔细一看,都是杜蘅贴身伺候的。
心中不禁咯噔一响:坏了!阿蘅这回气得不轻!连最不屑的罚跪都拿出来用了!
他,要不要暂时避一避风头?
来不及了,初七耳朵好,老远就听到风声,回过头看到他立刻兴奋地扬起了手:“师兄!”
“初七?”萧绝惊讶之极。
不等他问,初七已经兴高采烈地给出答案兼发出邀请:“师兄,我们在比赛看谁跪得久!你要不要也来比一个?”
众人狂汗。
要七爷跪?这种画面她们连想都不敢想!除了初七,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敢说!
萧绝蹙眉:“都跪在这里,阿蘅跟前谁伺候?”
几个丫对他颇有怨言,都闭紧了嘴巴不吭声。
嘴里说喜欢小姐,还没成亲呢,就蹦出个未婚妻来,嚷着要正妻之位,逼小姐屈居妾位!这要是嫁过去,还有什么活路?
萧绝也不需要她们回答,径直抬腿进了屋。
撩开帘子,杜蘅正端坐在炕上,安静地绣着花。
萧绝嘻皮笑脸地凑过去,伸手拿她的绣绷:“大晚上的绣什么花啊,仔细熬坏了眼睛。”
“别闹!”杜蘅头也不抬,淡淡道:“就剩最后几针了,绣完了再跟你说话。”
萧绝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盯着她飞针走线,甜言蜜语地哄:“媳妇,你绣花的样子真好看。”
杜蘅撇了撇嘴,懒得搭理。
萧绝再仔细一看,笑得更开心了:“哎哟,是给我绣的呀?辛苦媳妇了!”
杜蘅绣完最后一针,低头把线咬断,再把绷子拆了,一方深绿上绣墨竹,勾着金边的男子手帕就完成了。
“嘿嘿,”萧绝立刻去抢:“你瞧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今儿正好穿了一身的青,配这条帕子刚刚好。”
杜蘅把手往后一缩:“美的你,这是给仲哥的!他已通过了县试,马上要参加府试了。”
萧绝脸立刻拉得老长:“府试之后还有院试,过了院试也不过是秀才,哪里值得你亲自动手给他绣东西?再说了,他不是有亲娘亲妹妹么?轮得到你操心!”
杜蘅把头一抬,正要刺他几句,忽地见他一脸乌青,惊嚷道:“哎呀!你跟人打架了?”伸手去摸他的脸。
萧绝立刻将她的手按在脸上,委屈地道:“哪里是打架,小爷光挨打了!”
杜蘅只道他是为了付珈佇的事跟萧乾起了冲突,被打了。
很是心疼,嗔道:“王爷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动起手来!”
打也不会挑着点地方,顶着一张这样的脸,要他怎么见人?
萧绝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小爷心里只有你一个,老头子非要往我怀里塞女人,我还能不跟他急眼?”
“你就不能好好说吗?”杜蘅有点恨铁不成钢:“以柔克刚你不懂啊,非得急赤白脸地拧着来,结果还不是自个吃亏?”
萧绝听她这口气,似乎并没把付珈佇放在心上,很是疑惑,抬了眸仔细看她:“媳妇,你不生气啊?”
“别动!”杜蘅横他一眼,起身去拿了盒薄盒膏来,揭开盖,挑一点药末匀在他脸上:“幸得我这里还有薄荷膏,二个时辰抹一次,过两天消了肿就好了。”
“嘿嘿~”萧绝有点小得意:“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不算什么。”
再说了,南宫宸的伤可比他的重好几倍,估计起码十天半个月见不得人了!
“生气,”杜蘅看着他,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事,哪个女人能不生气?可生气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
“媳妇!”萧绝急了:“这回真不关我的事……”
“明白~”杜蘅点头,笑容里有几分苦涩:“你们是指腹为婚,算起来,我才是第三者。”
真是讽刺!
前世一直是她被别人抢,重生一回,反变成她抢别人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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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
“瞎扯淡!”萧绝立刻道:“她算什么东西!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臭虫在这瞎蹦达,连根葱都不算!”
杜蘅垂着头,手中新绣的手帕攥成了团:“她有萧家祖传的玉佩,还是王妃亲自订下的,这也错不了。睍莼璩晓”
萧绝反驳:“你我难道是私相授受么?那也是他们点了头,小爷三媒六聘娶进门的!”
杜蘅不语,表情有些茫然。
三媒六聘倒是有了,可不还没娶进门么栎?
萧绝忽地有所省悟:“你很在意她手里那块祖传玉佩?”
所以,心里觉得委屈了?
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别傻了!一百六十抬的聘礼,难道还抵不了一只破玉佩?那对夜光杯,比那只玉佩贵了不知多少倍!傅”
杜蘅涩然一笑。
她哪是在乎东西?她在乎的是这件东西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如果付珈佇是冒充的,又或者前世没有相识一场,不知道她有那样悲惨的经历,她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人赶出去,反过来再跟萧绝闹一场。
可是,明知道付珈佇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明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不该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她又有什么立场来生气?
她能怪付珈佇吗?父母替她订下的婚事,从生下来那天就知道有个未婚夫,期待了十九年,女人最美丽的年华都浪费在了等待上,现在不过是来要回应得的地位,何错之有?
她能怪穆王妃吗?付鹏为救萧乾送了双腿,搭上了自个的前程,还不许她娶人家的女儿以示感激么?再说了,她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知自个的儿子会不喜欢她为他挑的媳妇?
她能怪萧乾么?同袍之义,救命之恩,做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忘记!更不可能出尔反尔!
能怪萧绝么?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何忍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那么,剩下的只能怪自己贪心了。
明明目标是复仇,就该心无旁鹜地走下去,偏偏还想要获得幸福。
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把前世相互错过的付珈佇送到了萧绝的身边,用来提醒她,惩罚她。
明知爱有毒,偏偏还要一再尝试,死了也活该!
那么,要放弃吗?
感情不是金银,付出之后随时可以收回来。
那颗已经交付的真心,又怎么收得回?收回来的,也必定已然千疮百孔,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
放弃一个萧绝这样的男人,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超出凡人的毅力。
她做不到,也舍不得。
那么,承认事实,默默地接受吗?
前世的她曾天真地以为,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她当然也可以跟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大家姐妹相称,和平共处。
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人的***是无止境的。
最初只想嫁进来就好,喜不喜欢都无所谓,慢慢就会想得到他的关注,得到关注后就会索要更多的宠,有了宠之后就会想要爱,得了爱呢?就会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然后,便开始了无止境的争风吃醋,几个女人们很自然就在后宅这片小小的天地里斗得死去活来。
她受够了,再也不想重复那样的生活!
那么,真如付珈佇所说的那样,这辈子都不许萧绝娶妻纳妾吗?
这个想法又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她自己都觉得太过份,更不提萧乾和穆王妃该有多愤怒了?
萧绝是独子,她还是个孤寡短命的象,肯让她进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敢痴心妄想霸占他全部的爱!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做到好了,如果她真的只能活二十五,剩下那悠长的岁月,难道要他一个人熬下去?
既始他愿意,她也不舍得……
这么矛盾着,挣扎着,感觉已经陷入泥潭,看不到任何出路。
明明心中早已波澜万丈,可那些奔涌的感情却找不到缺口,全部积压在胸口,窒闷而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阿蘅,阿蘅!”萧绝说了一大堆,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听,停下来,推了她一把:“想什么呢?”
杜蘅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好好的干嘛罚跪?”萧绝抬起下巴,冲窗外指了指:“不是太严重的错的话,叫她们起来吧。都是小姑娘,怪可怜的。”
“是她们自己不肯起来。”杜蘅面无表情。
“较上劲了?”萧绝忍俊不禁,习惯性地去捏她的鼻子:“谁让你平时太宠她们,这下好了,集体跟你打上擂台了。”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杜蘅轻轻侧了侧身子,萧绝的手落了空。
怔怔地看着悬在空中的手,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疑惑而警觉地抬眸看她:“阿蘅?”
杜蘅不看他,站起来往外走:“我去叫她们起来。”
“等等~”萧绝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眯了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杜蘅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就那么点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阿蘅!”萧绝怎会容她糊弄过去,握住她的肩:“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许躲!”
有问题啊,绝对有问题!
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表现得,也太平淡,太镇定了吧!
“我哪有躲?”杜蘅笑得很勉强。
“姓付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萧绝看了更加不舒服,也不跟她废话,直奔主题。
杜蘅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茫然。
“为什么?”萧绝开始咄咄逼人:“我还以为,遇上这种事是个女人都会生气。你不气,证明心里没有我,是不是?”
杜蘅垂下头,眼底已经有水气凝结。
时至今日,竟然还质疑她对他的感情,好难过。
如果心里没有他,又怎会甘心把未来许给他,甚至想过放弃一切计划,把有限的时间都用来陪他,一心只跟他相守?
如果心里没有他,怎么会忍着诸般煎熬,宁愿自苦,却不想着一字让他左右为难?只因,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一个死局!
萧绝手快,一把托起她的下巴:“别躲啊,看着……阿蘅?”“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杜蘅一把拍掉他的手,泪水簌簌而落。
萧绝一下子就慌了:“别,别哭啊……我,我又没怪你,就是你太过平淡,我有点不适应……”
亏他来之前还做足了心理建设,想了好几种解决方案以及安抚情绪的办法。
结果,她风平浪静,让他蕴足了劲的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
“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生气!非常生气!可是,你告诉我,我该生谁的气?付小姐吗?她等了你十九年,如今不过要个本来就属于她的身份,有什么错?你吗?几天之前你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有什么错?王爷和王妃吗?别说那时还没有我,就是有,我一个做晚辈的,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们?况且,婚姻本就是父母做主,他们给你订门婚事,又有什么错!谁都没有错,那么,唯一错的,只有我了!是我自不量力,活该有此下场!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
萧绝傻了眼。
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等回过神来,她已数落了一大堆,手忙脚乱地安慰:“阿蘅,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不该犯浑。胡说!怎么会是你的错?你肯嫁我,我欢喜得不得了……”
原来她不是不生气,相反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生气?
这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你不是嫌我不生气吗?”杜蘅含着泪嚷:“现在又不许我生气了?你到底想怎样!”
萧绝汗滴滴,小声分辩:“不是,你不生气我憋屈,你生气我心疼~”
抓了她的手,往身上胡乱打:“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杜蘅只是哭。
萧绝心疼得不得了,抱她入怀:“是我不好,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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