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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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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唤出“润卿”这两个字的语气,跟梦里如出一辙。
回想起来,在静安寺初次见面时,杜蘅望着他的复杂的目光,当时解读为惊吓,害怕;现在却发现,其实用幽怨和愤怒形容更为准确。
如果,她曾经受到过那样的屈辱,而她还记忆深刻的话,她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就不足为奇了——虽然让他极为不爽。
梦里,她对自己可是死心塌地,千依百顺得很。
如果说这个梦境拼图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除了无聊打发时间以及对真相的契而不舍的挖掘习惯外,就剩下她这羞涩中含着深情的呼唤了。
每次她都只凭这声娇娇怯怯的呼喊,就可以弄得他欲/火焚身,情难自控。
最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现在已经迷恋上她的声音,以至对侍妾完全提不起兴致了!
当然,这也可以算是他积极发拙梦境拼图的福利——听到她的声音,就能与她在梦中春风一度。
可惜,她出现得越来越少。
大多数时候,是那两个让他倒足了胃口的女人。
他只是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梦境中的人会跑到现实中来,还带着跟他的梦境同样的记忆?
如果是未来,明显已与事实不相符和,他也绝不可能会允许他发生;如果是前世,那两世的人生相似度高得未免太让人惊悚!
如果非要让他选择,他比较倾向于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这种说法。
这也可以解释,那年秋狩,杜蘅为什么想要置杜荭于死地——是的,他毫不怀疑,事实是杜荭想要害杜蘅,却被杜蘅反过来摆了一道,逼上了死路。
也可以解释,夏雪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很明显,这是萧绝的杰作。凭卫守礼那饭桶,还玩不出这么漂亮的手段,更加没本事收拾由此造成的烂摊子。
萧绝当然不会混帐到只因为夏风曾经是杜蘅的未婚夫这一个理由,就要把一个侯府千金弄得身败名裂,逼得走投无路的地步。
巧合?嘿嘿,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只有他和杜蘅才有记忆,夏雪和杜荭却好象一无所觉的样子?或许,是时机没到?
最少,杜蘅的记忆就比他要恢复得早,所以她很早就开始对付柳氏,杜荇,杜荭和夏雪,并且对自己采取了高度的防卫姿态。
不过,他也不是很着急。
二年过去,他已经习惯有梦境的陪伴,已不再如最开始那样焦躁不安了。
梦境还在继续,答案迟早要揭晓。
他很有耐心,也已经学会享受发掘的过程,更懂得,漫长的等待后收获的果实更甜美的道理。
只有一件事让他很不爽。
杜蘅居然明明知道是他的女人,居然向萧绝混世魔王暗送秋波,投怀送抱?
以为借着穆王府的势力就可以摆脱他?做梦!
他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萧绝对他放手,让她乖乖回到他身边。
不过眼下,最要紧地是重建父皇对他的信心,拿回失去的权利。
就暂且,让她先自以为得计,小小得意一下。
也算是为梦里她所遭受的那些委屈,做点小小的补偿。
不过,看到她离开他却活得那么欢,他又有些不爽,所以忍不住过来刺她一下,省得她玩得太疯,把他这个主子给忘了。
其实到今天,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对着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怜其柔弱……还是惜其深情?
总之,从最初的惊讶,置身事外的隔岸观火,到现在偶尔会恨不得跳进梦里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梦终归是梦,他就算再郁闷,也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
所以,他想通了,养宠物,也得适当地给点活动空间,省得她闷坏了——前提是,得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
想脱离他的控制,另选主人,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当然,想乘他不备,妄图偷走或是欺侮他的宠物,那也是绝对要受到惩罚滴!
南宫宸的眸子一眯,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他在这里浮想联翩,那边杜蘅已坐上了回杜府的马车。
萧绝掀了帘子,钻了进来。
杜蘅惊讶了:“你不是在当值?”
“宫宴已经结束,自然没我什么事了。”萧绝笑了笑,很不负责地道。
“哦。”南宫宸的突然出现,让杜蘅有些心神不宁,这时也不想单独一个人坐在密闭的车厢里,他肯陪她,自然不会矫情的推拒。
是以,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了块地方。
她做这些,完全是习惯性的,下意识的,萧绝看在眼里,不觉满意地笑了:“阿蘅~”
他真是傻,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竟然跟自己乱呕了半个月的气,看看浪费了多少时间,还白白害得她伤心。
“嗯?”
“对不起。”那天是他不好,不该扔下她跑掉,更不该不加解释就避而不见。
杜蘅惊讶地抬眼看他。
萧绝脸上一热,连心里也热烫了起来。
这关乎男人的自尊,还真***难以启齿。
杜蘅顿悟,脸上立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转了头不自在地假装看着车窗——帘子垂下来,哪里能看到外面?
心道:岂只是不好?简直是可恶!
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跑来对她做些羞人的事就算了,明明是她受了惊吓,凭什么他还要发大少爷脾气?扔下她一走了之就算了,居然还躲起来不见人!
要不是这次大朝会南宫宸突然跑出来为难她,他打算冷战到什么时候?
他难道不知道,在习惯了那么殷勤倍至地对待之后,突然而来的冷漠,让她很受伤吗?
既然做不到有始有终,就不该养刁了她的味口后,撒手不管。
“好媳妇~”萧绝低唤了一声,求饶的意味极浓。
一声“好媳妇”把杜蘅好不容易被压抑下去的委屈情绪唤起来,并且迅速泛滥。
鼻子一辣,泪水在眼眶汇聚,忙给他瞧见,低了头盯着搁在膝上的手。
萧绝把手环上她的肩,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轻声道:“背上的伤还没好,这么冷的天,本不该来,万一碰撞到哪,岂不是要心疼死我?”
要是早知道她会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大朝会,他不早跑去接她了,还等到现在?
杜蘅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带出哭腔,既觉得自个委屈又觉得自己变得这样娇气有点可笑。
这破朝会,以为谁喜欢参加啊?
可如果不来,难道还能巴巴地跑到穆王府去找他么?
萧绝的手,熟练地撩起衣襟下摆就往上摸:“伤口还疼吗?”
虽然夜影每天都会向他汇报一次她的伤情,可耳里听的,总没有亲眼看到,亲手摸到来得真实。
“你做什么?”杜蘅吓了一跳,也不敢委屈娇气了,猛地坐直了身体。
“乖,不要乱动,我摸摸伤好得怎么样了?”萧绝说着,再次试图把她按到自己膝上。
“不用看了,已经好了~”杜蘅断然拒绝。
“真的只是摸……呃,看看……”萧绝讪讪地放开她,可自个听着都觉得欲盖弥彰,没什么说服力。
而且,本来的确是单纯检查她的伤,被她这么一说,身体竟然起变化了。
杜蘅一眼瞄到,果断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
站起来,坐到他对面去。
还装?都有不良纪录了,她再信他就有鬼了!
萧绝脸一下黑了:“媳妇你至于吗?”
这下惨了,好不容易把她宠得习惯了他的触摸,难道一次失控,就又要再次打回原形?
可这能怪谁呢?
他就不该犯抽,应该再接再厉,直接把她给办了!现在哪需要这样百转千回地绕啊?
前世今生
杜蘅越想越觉得不安。睍莼璩晓
南宫宸从来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今天却突然跑来跟她说了这么一通废话,为此还特地让陈泰清场。
尤其是他看她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
那种居高临下,好象她永远赤果着一眼就可被他看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而自己却永远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旄!
她猜了他的心思七年,再也不愿意费心思去猜了。
“紫苏,”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找了个机会把人支开,低声道:“我今天见到南宫了。”
“今天大朝会,没看到他才奇怪吧?峒”
“不是!”杜蘅摇头,声音越发压得低了:“他特地来找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末了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道:“我有一种预感,他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这绝对不可能!”紫苏直觉否认:“小姐太敏感了!他又不是神仙,前世的事怎么能知道?”
是啊,除非是象她一样重生了,不然前世的事怎么可能知道?
道理都懂,可杜蘅却还是心神不宁,连初七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好奇地问:“小姐,你晚上没吃饱饭么?”
“呃?”杜蘅茫然。
紫苏早已习惯了她的直线式思维,跳跃式发问,笑道:“小姐不是不开心,是在想事情。”
“哦。”初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很是疑惑:“不开心的事,干什么要去想?”
“初七真聪明,”紫苏赞许地抚了抚她的头,看一眼杜蘅,意有所指地道:“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初七都明白,小姐怎么就想不通呢?
杜蘅苦笑。
不是她有自虐倾向,实在是前世那么惨痛的经历,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换做一年前,南宫宸知道了她的计划又怎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是现在,鱼死网破的代价实在太大,她负担不起。
怎么可以不去想,怎么能够不担心?
“要不,”紫苏见她实在是坐立难安,建议:“跟七爷商量一下?”
对付南宫宸,光靠小姐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要有七爷的支持,不如坦白了好。
杜蘅的脸一下就白了。
紫苏立刻意识到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萧绝若是知道小姐曾经是燕王妃,还生过一个儿子,婚事岂不是就黄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不好拿前世的事来说嘴,可嘴里不说,心里能没有膈应?
心里有了膈应,对小姐还能象以前那样好?
她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老天保佑,让小姐顺利成亲,婚后立刻怀上孩子……”只有这样,小姐才能在萧家站住脚,这一世的婚姻才可能有保障。
杜蘅的脸色更差了。
她想起了无言的话,她是刑克子女的孤寡命。
紫苏也想起来了,顿时不知所措:“小姐,命理之事不可尽信。他还说小姐天生凤格呢!上一世,小姐也没当上皇后呀!明显就是招摇撞骗。”
但这样苍白的话,显然给不了杜蘅任何安慰,她要的也不是几句空泛的口头上的抚慰。
一夜碾转,到天亮时才勉强合了会眼,起得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
好在杜家人口简单,初二按大齐习俗又是走岳家的,家里没有人客,杜蘅又是单独支应门庭,倒也没人管束。
萧绝一大早就来了,先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去见杜谦,偷偷塞了张银票到他手里,笑嘻嘻地道:“听说岳父大人要续弦了,这是小婿的一点心意。”
杜谦尴尬得不得了,连连推拒:“世子爷休得取笑。”
“不知道岳父大人喜欢什么,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好以此阿堵之物充数,阿蘅面前还请岳父大人代为遮瞒一二。不然,又要数落我满身铜臭。”萧绝笑得温和无害,标准的小女婿样。
杜谦嘴里嗔道:“蘅姐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哪能这样说世子爷呢?回头我说说她。”
萧绝护短的毛病立刻就暴露了:“我市井中长大,又经了这么多年的商,本来就有些铜臭气,阿蘅说得也没错。”
杜谦一愣,捋着胡子呵呵地笑起来:“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着又留他吃饭:“这么早过来,还没吃饭吧?不嫌简陋的话,在我这一块用点?”
萧绝就笑得有几分羞涩的样子:“我吃过了,想去看看阿蘅。”
“去吧去吧~”杜谦笑咪咪,扮演慈父。
萧绝中规中矩地给他行完礼,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杜谦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视线外,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
萧绝直奔杨柳院,也不让人通报,直接掀了帘子进门。
谢谢反应敏捷,见有人进门,立刻在笼中跳上跳下:“谢谢,谢谢~”
“七爷!”紫苏几个齐刷刷地请安。
连站在笼架上的啾啾,也很赏脸地冲他叫了一声:“七爷~”
萧绝望着鸟笼的方向,笑骂一句:“你个傻鸟!敢不敢说句别的?”
杜蘅正准备吩咐撤桌,见他进来,忙站起来问:“这么早来了?”
萧绝走过去,扫一眼炕桌,眉毛立刻拧起来:“吃这么一点,你属猫的?”
“你吃过没有?”杜蘅却问。
“吃了一点,这会又饿了。”萧绝笑嘻嘻地一屁股在炕沿坐下。
杜蘅便吩咐:“把桌子撤了,再给七爷重新整一桌来。”
“不用。”萧绝摇手,直接拿起她的筷子挟了个包子,三两口咽下去,看到桌上还有喝剩的半碗粥,拿起来张嘴就喝了一口,含糊地道:“这些就挺好,扔了反正也是浪费。”
“哎呀!”杜蘅愕然惊呼:“那,是我吃过了的……”
紫苏几个低了头抿着嘴,收拾了桌子,偷笑着鱼贯出了门。
萧绝抬眸,冲她邪邪一笑:“我说今儿这粥怎么喝起来格外好喝呢?原来是我媳妇喝了,怪不得又香又甜了!”
杜蘅涨得一脸通红:“大早起来净瞎说!”
萧绝却忽地敛了笑,凑到她跟前,不满地责问:“你昨晚做贼去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杜蘅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脸,吱唔道:“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萧绝弯眉笑眼,语气极其挑/逗地问:“是不是净想着我了?”
“谁,谁想你了……”杜蘅被戳中心事,否认得很没有底气。
虽不是他想的那种,但想了他一晚上是事实。
萧绝眼睛一亮,倾身过去,痞痞地问:“真的想了?想我啥了?”
说着话,人就做势往她身上扑:“哪,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也不用光想着了,想怎么处置都行,保证不反抗……”
杜蘅大急,推了他一把:“大白天的……”话出立刻知道不妥,懊恼地垂下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萧绝“噗哧”一笑,把她拖到怀里,锁在身下,支着肘望着她,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星:“大白天不行,晚上就可以了,是不是,嗯?”
“走开啦!”杜蘅又羞又怒,瞠圆了眼睛骂。
萧绝俯下身去,一把堵住她的嘴,模模糊糊地道:“不走,这时走的是傻子……”
他傻过一回,同样的错绝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呀,有,有人……”杜蘅心跳得飞快,双手握拳试图挡住他下压的身体,怎么敌得过他的力气?
只好改去捶他的背,他只当是挠痒痒,自然完全不加理会。
所幸他还记得她背上有伤,不敢真的压实了,也没真胆大包天到选这个时候办了她,翻过身把她搂在怀里,恣意地亲吻着,似乎想把分离的这半个月的份,一次补足。
又似乎是想把上次的场子找回来,吻得霸道凶横,侵略性十足。
二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令她微微的张开嘴,舌尖凶狠地探进去,找到她拼命闪躲的小舌,勾缠,顶开,再探进去,追逐,反复地缠绕……
“唔……”杜蘅很快便被吻得眼色朦胧,脑子变成一团浆糊,身子更是软成了一滩水。
终于,萧七爷总算吻够了本,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让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一个极其宠溺的姿势,这才低声道:“阿蘅,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杜蘅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心动魄里,没有抽离出来,显得有些恍惚:“说什么?”
还不老实?
萧绝低头,惩罚性地咬住她小巧的耳垂:“真没有?”
杜蘅身子一颤,却也终于发现这个姿势太不妥当,开始挣扎:“别闹了~”
萧绝暗暗咬牙,决定不跟她兜圈子,一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边装着漫不经心地发问:“昨天在皇宫,南宫宸跟你说什么了?”
他当然不会信“她摔倒,他扶她一把”的鬼话。
不然,不会特地派了陈泰和陈然两个把住路口,支开所有通往那个方向的人。
“南宫宸”三个字一入耳,杜蘅笑容一凝,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
果然!
他的预感没有错,如果无言那番胡说八道的话有一分真实存在的可能,她前世的那个奸/夫,有九成是南宫宸!
大家都是男人,昨天他看着阿蘅时,眼里展现出来的赤果果的占有欲,他又怎会分辩不出来?
南宫宸虽然很会掩饰,却掩盖不了那份男人天性上的排外性,敌对性。
其实这种感觉,他也有,所以更加熟悉。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看着南宫宸就很不爽,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那时不明白,以为单纯讨厌他的作派。现在却知道,是男人骨子里那份面对情敌时天生的敌意在做祟。
所以,他们两人相看两相厌,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萧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还是一惯的吊儿郎当:“怎么?你们谈话的内容是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不是~”杜蘅极快地否认,态度坚决地离开他的怀抱,站起来走到桌边,装着倒茶。
萧绝慢条斯理地跟过去:“那我可乱猜了啊!南宫宸跟你聊些什么?大过年的,肯定不会是神狐鬼怪之类的吧?嗯,难道是前世今生?”
杜蘅心中咚地一跳,手一松,茶壶落了下去。
萧绝早有准备,一把将茶壶抄在手里,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啦,是不是水太烫,烫到手了?”
杜蘅面白如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象看着鬼一样,手更是哆嗦得不象话。
萧绝见了她这副样子,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笑道:“吓倒了?怪我怪我,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胆这么小。”
杜蘅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昨天南宫宸才警告过她,今天他就来试探!
她就知道南宫宸那人从来就不说废话!他一定是找萧绝私下谈过了。
问题是,南宫宸究竟知道多少?是胡乱猜测,还是残存了一点前世的记忆,亦或是全部记得,却故意这么残忍地戏弄她?
萧绝呢,他又知道了多少?
“阿蘅!”萧绝立刻后悔了,上去拉她的手,试图缓和气氛。
不管她到底想隐瞒什么,既然这个话题是禁忌,令她如此恐惧,那他就不问好了。
了不起自己慢慢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苦逼她?
杜蘅条件反射地退了一大步,避开他的碰触。
不能乱,不能乱,杜蘅,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了,千万不能乱!
紫苏在门外禀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萧绝环着她的肩,小声道:“阿蘅,有客人来了。”
又提高声音道:“请她到花厅坐……”
话没说完,就听得杜荇在外面对着紫苏笑道:“我又不是外人,去什么花厅呀,屋子里暧和多了。”
说着话,竟然径自撩开帘子闯了进来。
似是没想到萧绝会在,发出一声低促地轻嚷:“啊呀~”一手还撩着帘子就停了下来。
她站的位置十分巧妙,脸侧对着门,光晕从身后照过来,打在她的侧脸,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看上去越发的丽色无双。
看一眼被萧绝环在怀里的杜蘅,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妒色,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红云,眼波流转,嗔道:“原来世子爷也在呢?”萧绝却连眼角都没瞄她一眼,只低了头拉着杜蘅的手:“我瞧瞧,烫到哪了?”
“大小姐!”紫苏追进来,气得脸色发白:“做客便该有做客的规矩,哪有不等通报直接往主人屋里闯的理?”
杜荇冷冷瞥她一眼,把帘子放下来:“二妹都没发话,你算哪根葱?”
萧绝虚扶着杜蘅的腰,把她拉到炕上坐了,这才不急不慢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来是杜姨娘啊?一向没见着小侯爷了,他身体可还好?”
杜荇面色一白,脸上随即阵青阵白,眼里也凝结了水雾,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帕轻轻地拭着眼角,摆出副受了娇柔委屈,楚楚可怜的情态。
不着一字,已然尽得风流。
杜蘅这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冲杜荇点了点头:“来了?坐。”
萧绝毫不避嫌,大刺刺在她边上坐下,望着杜荇,笑得意味深长。
他可不是夏风那种温室里娇养出来的贵公子,逮着个机会就想怜香惜玉,展现所谓的修养和风度。
临安城里字号最响,招牌最亮的青楼,可都是他开的。
就她这点手段伎俩,根本还不够看。
他只是觉得奇怪,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以为凭着自个那点姿色,就可以老少通吃,走遍天下?
勾/引小爷呢?
杜荇给萧绝这么大刺刺地盯着,再这么勾着嘴痞痞的一笑,顿时心头无数头小鹿扑扑乱撞。睍莼璩晓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笑起来这么帅气的一个男人,当年自个怎么就瞎了眼,愣是没看见呢?
再一看杜蘅,樱唇红得发亮,鬓发微微散乱,左耳垂上还有个鲜明的齿痕……
她不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经历过两个男人,又怎会看不出她这是刚被人狠狠怜爱过的样子?
欲/望这个东西,你如果从来不接触,当然可以当它不存在,彻底无视旄。
可一旦接触到了,又领略到了其中美妙的滋味,想要放下或是戒掉,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的第一个男人林月仙还是个中高手,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头栽进去,脱不了身。
她自负美貌,又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纪,偏偏夏风却不解风情,那廖廖几次的可怜的情事,自然满足不了她峤。
心灵和身体正经历着双重饥渴的她,冷不丁看到萧绝这种邪气外露,男人味十足的笑容,哪里还抵挡得住?
尤其是想到杜蘅耳上那明显的齿痕,又是鄙夷又忍不住妒忌。
大白天的,就敢把丫环遣了……白日宣yin!
啧,当真是热情大胆,劲霸勇猛之极!
跟他一比,夏风的斯文儒雅,克制守礼,立刻就变成了没长大的小男孩,根本就不够看!
还有哇,当着杜蘅的面,他这么无所顾忌地盯着她瞧,是不是,是不是也对她有几分意思呢?
原本是装出来的七分怯,三分羞,这时倒变成了七分羞意三分喜了。
萧绝黑眸半眯,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你们聊,我先回去。”
这贱货,竟然敢对着他发浪?这么喜欢浪,小爷要是不让你浪个够,萧字倒过来写!
杜蘅巴不得他离开,如释重负地点头:“嗯。”
萧绝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嗯,改天再来看你。”
杜荇立刻怦然心动,直觉那个眼神是扫向她的,那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啊?”杜蘅脸一垮。
不要了吧,来得太勤快,她很有压力诶。
她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令萧绝不禁一阵唏嘘,伸手捏捏她的颊:“乖,要听话。”
自家男人正被别人觊觎,居然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杜荇盯着视她如无物,只顾亲昵调笑的两个人,妒忌得眼睛都红了。
心底那点忌恨幽怨的小火苗,越燃越旺了。
贱人什么也没做,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全都被她占了?财富,地位,名誉……随便从小厮里找个男人,居然也能摇身一变,成为世子爷!
自己这么努力,就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杜蘅知道他说的听话是指要她“听夜影的话,乖乖喝药”的意思。
自从搬回杨柳院之后,她对于背上的伤也就不甚在意了,自然也没好好喝药。
夜影倒是挺尽责,每天来一趟给她换药。
良药苦口,身为大夫这句话她不知对多少人说过,以前也从不觉得药苦难喝。
奇怪的是,被他照顾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变成没有人在边上看着,就有点不想喝,总嫌那药苦得难以下咽……
这时本能地就皱起了眉头:“你让她不用来了,剩下的我自个能搞定。”
萧绝把脸一沉:“你搞定的意思,是不是就是直接把药给停了?”
杜蘅心虚地垂下头:“不会的。”
萧绝看她一眼,冷冷道:“我会交待初七好好看着你喝药。”
“啊?不,不不用了!”杜蘅大惊失色,猛地抬起头:“我保证好好喝,千万千万不要跟她讲!”
让初七来执行那还得了?她肯定会认真到一碗药放多少水都给你拿尺子去量,一滴药没喝干净都逼得你舔光的程度!
萧绝看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忍不住莞尔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嗯,你最好说话算话,不要逼我用初七。”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杜蘅几乎是毕恭毕敬地把他送走。
转过身,却撞上杜荇嫌恶中带点研判的目光,不怀好疑地上下瞄一瞄她的小腹:“你病了?”
看来,这贱人是想母凭子贵,坐稳穆王府世子妃之位。偏偏萧绝不肯给她机会,事毕立刻赐药。
还以为她真的多受宠,原来也不过如此,呵呵,报应!
杜蘅敛去笑容:“杜荇,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用跟我来这套姐妹情深的小把戏。说吧,到这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萧绝走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杜荇自然不想再浪费时间跟她纠缠下去。
站起来,昂首阔步地往外走:“若不是父亲逼着,你以为我愿意来?”
杜蘅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她来得仓促,走得也这么爽快。
就象一阵风,轻轻一刮,没留下任何痕迹。
“快,”杜荇走得极快,出了院门便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了起来,尖声吩咐:“套车!”
大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跟着奔跑:“小姐在二门等着,我去叫车。”
大冷的天,杜荇却跑得额头上见了汗。
等她气喘吁吁地追到二门,却见萧绝好整以暇地站在垂花门外,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又露出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杜荇深吸口气,稳定了气息,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迈着生平最优雅的步姿款款向他走了过去:“世子爷,你怎么在这站着?门口风大。”
萧绝懒洋洋地瞄她一眼:“小爷在等马。”
杜荇抿了嘴轻笑:“大冬天也不坐轿,世子爷果然有男儿本色。”
萧绝呵呵地笑,忽地低了头看她:“想勾/引小爷呢?”
“呃?”杜荇一愣,猛地变成化石,热气从脚底漫涌到头上,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他,他刚刚明明看起来对她有意思,怎么说出话来,竟是这样羞辱人?
“爷只问这一遍,想还是不想?”萧绝忽然把脸一沉,冷冷淡淡地斜着她,嘴角依旧是挂着那一抹招牌的漫不经心的浅笑。
明明谈论的是最龌龊的事,眼神和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和严肃。此刻,潜藏在他体内的阴暗的气质一下暴发,偏偏却是那样的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令人想起浪拓江湖的浪子,黑夜中捕食猎物的猎豹。
血腥,美丽,危险,激情!
杜荇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
内心却在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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