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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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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绿沉的眼在金红的辉煌中反映出了七彩的闪烁,如同草原玉带的河中反衬的点点鳞光。
他满面血污的脸微微洋溢着一丝温暖和和煦,如同三月天冰河春裂后流淌的河水,泠泠清澈。
奇迹在延续,前方的呼唤也未终止。
头前一匹雪白的马上,缀着彩穗织成的璎珞和金色的铜铃,衬得马上的少年俊朗朝阳,挺拔活泼。
直奔到前,一个翻身下马,一下子扑进已经下了马站在那里的斯拓雅的怀抱。
“阿礼达,阿礼达,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哦!”
我知道,斡沦语里阿礼达是对最尊敬的人的称呼,这个扑到斯拓雅怀里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似乎对斯拓雅有着极高的敬意。
斯拓雅奇迹般的温和在这个少年面前似乎理所当然,他拥住少年几乎是将他揉进身体一样的灼热,很久很久。
当他终于将同样拥紧了他的少年抱开一点后,眼中泛着一丝异样的光芒,流连在少年脸上,淡淡一笑:“我们的贝熙王长大了,是草原的小鹰了!”
那个一身雪白皮袄的少年在青碧白日映照下显得无比灿烂夺目,黝黑的皮肤熠熠发光,一双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对晶亮的大眼,格外精神。
他咧开红润的唇,笑道:“阿礼达,我已经是只草原的鹰了,你信不信?”
四周的人群发出一阵善意的笑来,倒把那个少年贝熙王笑了个大红脸,衬着黝黑的皮肤更是光润:“笑什么,不是么?古塔里,你给评评理,难道我还不能算是这草原的雄鹰么?”
九十七 奴隶
站在贝熙王身后的一个大汉爽朗的大笑道:“是啊,我们的贝熙王是长大了,大且渠,这几日,如果不是王努力对抗,咱们可坚持不到您的援兵来!”
贝熙得意的看着斯拓雅,俨然一副要讨赏的样子,斯拓雅笑着摸摸对方毡毛帽上的帽缨,道:“是,我知道我们的小塔塔是草原展翅的雄鹰了,我一直相信,你能等到我回来!”
贝熙王乐呵呵挽上了斯拓雅的胳膊:“阿礼达,你这次去中原,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么?我一直很想你,想你带来的那些中原的希奇玩意!”
斯拓雅对上来牵他马的人道:“把我的东西放我毡包去,这个人给洗洗干净!”
他说的是我,贝熙王很好奇地看了一眼如同一个包袱搭在马背上的我,很是惊奇的道:“这个人是谁?阿礼达,你怎么把个女人驮上了?”
“一会和你说,走吧,去王庭!”斯拓雅拥着贝熙王和着众人欢呼着往帐包走去。
这时,突然响起羊皮钲鼓急捶之声,然后有铺天盖地的哭声传来,夹杂着孩子的尖锐的哭声,穿透云霄。
斯拓雅皱了下眉,问:“怎么回事?”
有个大汉道:“是随着骨力王那穆拓一起过来的奴隶,这老小子杀光了我们的奴隶女人,牲口娃子,就带自己的过来要占领这里,被咱们杀回来就丢下这些人跑了,咱也要让他尝尝被灭族的滋味,总共有五百多号奴隶和俘虏,今日要被祭奠咱们死去的弟兄们!”
斯拓雅沉默了下:“去看看!”
我被当成个货物继续驮着也牵着走,来到一快空旷的大场地上,来到这里,便更加感受到哭声震天,密密麻麻排着几百号人,有满面血污垂头丧气的士兵,有一身破布皮毛的女奴,还有襁褓中的孩子,一个个惶急惊恐地看着四周围着的如同凶神恶煞的士兵,绝望和悲伤弥漫在这块空地四周。
斯拓雅冷冷地扫视了下场地中的人群,眼里的墨绿被一种冷冷的漠视所代替,蔑然地一笑:“看来没什么可用的,都杀了吧!”
顿时,哭声滔天而起,将整个草地上空包裹在一片哀鸿之中,眼见得斯拓雅转身要走,我突然被那人群里惶恐的孩子眼里的惊惧触动了,一下子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连爬带滚到了斯拓雅身边拽住了斯拓雅的衣角:“大且渠,你饶了这些人吧,两军交战,不杀俘虏,他们都手无寸铁,您不能高抬贵手么?”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向我,可是,我也顾不得了,我知道自己有些自不量力,可是,一路来看到的血淋淋的杀戮刺痛了我的心,这些人,都是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人,难道也要被杀么?
我的良心过不去,我的职业本能凌驾到了我的恐惧上,几百人那,那些孩子看过来的眼神,让我的心都颤抖了。
斯拓雅看过来的眼神已经被凌厉所代替,但是,也许是一边的贝熙王在的缘故,他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用以往一样冰冷的眼神警告地看着我。
“大胆的奴隶,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斯拓雅不开口,宁古颐却不客气地开口了,她一脚踢过来,直踢到我的胸口,疼的我眼发黑:“下贱的东西,这些人都该死,你敢多嘴!”
我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视线清醒,又扑上前拉住了斯拓雅:“求您了,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对方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就要杀他们的,这样做,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斯拓雅眼里的波澜开始汹涌起来,蹲下来用一种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就敢放肆,在这里,你只是个奴隶,少管闲事!”
我拉住他衣袖,今日我既然已经做了,就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也许莽撞,但对得起良心,“斯拓大人,这些人,你杀了,只是无用的尸体,你留着,却是你的财产,狼尚且知道只取需要而不滥杀,你为什么不能将这些人收归自己所有呢?骨力王杀奴隶是自己的损失,何必用别人一样的愚蠢方法让自己也走老路呢?”
斯拓雅瞪着我,用他那双墨绿的眼映着即将消失的辉煌刺到般扎向我,但是我这次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我告诉自己,要坚持住。
草原的风,带着青草的香味盘旋舞动,带动了犀牛骨铃轻脆的响蔓延向远方,四周旌旗猎猎做响,在天地间跃动。
在这样一个空寂的天地间,我仰头看着斯拓雅,在他沐浴余晖的眼里,我看到自己狼狈的脸挂着决绝一动不动的在那双墨绿的宝石里静止,也看到某些不同的东西在闪动。
斯拓雅突然站了起来,撇了眼哭得东倒西歪的那些俘虏和奴隶,突然对着站在身边的人道:“乌脱儿,王谷,你们不是嫌手下损失了太多奴隶和士兵么?把这些人补给你们,怎么样?”
两个大汉闻言一愣,那晚看到过的乌脱儿随即哈哈笑起来:“斯拓扎搭你可真慷慨,恩,果然够爽快,你可也损失了不少奴隶呢!”
“没有你们的帮助,贝熙王的领地就要被骨力占了,理应先照应扎搭!”斯拓雅淡然一笑,大方随意。
“呵呵,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来啊,小的们,去挑人去!”两个大汉很是高兴,转身朝哭喊的人群走去。
“大人,这样不妥吧,杀敌人的奴隶和俘虏是传统,哪里能留下这些祸害?”宁古颐走上前轻轻道,一边恶毒地瞪着我,好象我是个千古罪人。
贝熙王却一脸好奇的盯着我,对斯拓雅道:“阿礼达,你那里弄来的南柳子啊?我第一次看到敢阻拦你的人呢,哈哈,这个女人我喜欢,你能让她服侍我么?”
斯拓雅瞪退了宁古颐,却对贝熙王的话沉吟了一下,又对手下奴隶吩咐道:“把她洗干净送到王庭来!”
我被几个女奴隶带到一处帐篷里,用大木桶上下洗刷了个干净,我觉得我在几个女人眼里如同一只动物,连眼都不斜一下,本来就是满身的皮肉伤更是给挫掉了一层茧皮。
等我将水染成了点粉红,又给拎了出来,穿上粗布衣,裹个破皮袄,折腾成干净的人样,才被人带着一瘸一拐地到了贝熙王庭。
厚厚的羊毛毡垫铺满了整个大帐,高入云顶的帐顶吊下旗幡吊灯,酥油香弥漫整个王庭。
王庭正中的王座上坐着少年贝熙王,斯拓雅就在他左侧,再没有其他的人了,我拐着走进去时,两个人都朝我看来。
奇迹可以延续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斯拓雅在贝熙王这里所体现出来的祥和倒是延续的挺久,我这么进来,那个阳光少年贝熙看着我倒没什么压力,难得斯拓雅也用一双绿宝石的眼淡然的看着我,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肆虐,他身上穿着斡沦的服色,上好的狐皮袄衬着他如玉的脸盘,难得没有了戾气。
不过邪气不减,这个人在哪里,都是一个完美的妖精,区别在于平时他吃人,这时候颇有让人吃他的诱惑力。
我真是无聊到家了才有这闲功夫这样想一个时时刻刻会杀了自己的人,暗自鄙视了下自己,定定神,走到两个人面前,朝贝熙王艰难地跪下行斡沦国的礼节:“奴婢见过王,见过大且渠!”
我从奴隶口中知道斯拓雅的身份是贝熙王手下大且渠,相当于一个封国的宰相,这个人果然是只千面的狐狸,到底有多少身份我不知道,不过,所有的,都汇集到这里,这才是这个人最后的落脚点。
斡沦有一套自己的官吏制度,它在大扎萨下,有东西贝熙王,东西骨力王,东西弩犁王,都是由王族担任,官员有万户,都尉,东西将军,还有四十八部落首领,分管着五百多部曲,各自为王之下属,又各自有自己的部队和官员,什么千骑百骑,稗王之类的,比起中原来简单的多,而又是世袭制所有的官爵世袭,当然,也有额外分封的,但是,这个部曲种族等级分明,出生,就决定了命运。
“起来吧,你的腿不好,坐一边吧!”没想到这个贝熙王倒是个好孩子,比某人好多了。
我看看没什么表情的斯拓雅,他挥挥手:“王让你坐就坐!”
我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客气了。
贝熙王呵呵一笑,露出一副雪白的小虎牙,阳光灿烂的脸带着万分的好奇:“你们南柳子的女人也挺豪爽的么,以前我看到的都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好烦人的!”
我看看斯拓雅,他对我的表现没有表示出以往的不满,但是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是我熟悉的,我坐正了身子,恭敬地道:“贝熙王见笑了,我只是个没有文化的野女子,不能和那些官家女人比!”
“哦?可是阿礼达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婢女,懂礼识教,阿礼达,我喜欢你这个侍女,你就让她来陪陪我吧!”贝熙王小小的脸带了哀求看着斯拓雅。
我看了眼斯拓雅,他面无表情的道:“日后老实待在王身边,小心服侍,不要乱跑,仔细脑袋!”
我听得出他话里的威胁,可是,他答应的还真爽快,他倒真大方了,怎么到了这里,他就这么放心我了?他好象很重视这个小孩,一点也不掩饰对他的重视,这又让我犯疑,这个人,会真重视自己以外的人么?
我犯嘀咕,斯拓雅却没有再说话,站起身道:“王,很晚了,你该休息了,这丫头你不要太亲近,毕竟是个外族!”
贝熙王应了声,起身亲自将斯拓雅送出帐篷才又折回来。
九十八 塔塔
回到王庭里,他立刻扑到我面前,咧了张嘴冲着我笑道:“你叫什么?”
我保持矜持,恭顺的答:“奴婢叫千静!”
“我求了阿礼达很多次了,要他给我弄个南边的人来,别人给掠来的都只会哭,以前奶娘总说南边怎么好的,我很想有机会去一次,你能告诉我南边那些国家的事么?”贝熙王一脸向往的样子,还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孩子。
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斯拓雅要把我交给这么个小孩:“王要听什么?”
“你叫我塔塔就好了,我奶娘一直那么叫我!”
“可是您是贝熙王,这怎么可以?”
“没关系,我们私下里可以这么叫,我不喜欢老被人叫王啊王的,所有人都那么拘谨,真没意思!”贝熙王一脸不满,嘴翘老高,和他刚刚的活泼有些相孛。
我笑笑,这个还真是个孩子:“塔塔,你要听什么?”
塔塔立刻高兴起来:“真爽快,我以为又要费好多唇舌呢,恩,阿礼达果然有眼光。你拣你知道的说,我什么都喜欢听!”
这可有些为难我,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也许会是我转折的机会,不管斯拓雅如何打算,我可以在这个孩子这里找到突破口,也许,我可以利用下这个孩子的天真和地位。
是的,我没有放弃逃跑的想法,那晚未遂的自杀告诉我,我在这个国家待得越久就越没有保障,而且,会给卓骁或则殷楚雷带来无穷的麻烦,
可以找到机会,我一定要想法逃离这里。
我为了博得塔塔的好感,大概使了浑身解数,将我到过的地方,听说过的地方,好吃的,好玩的,统统说给这个没有走出过草原半步的半大孩子,几乎说了一晚,子夜才在我好说歹说劝说下把他哄睡了。
贝熙王是老扎萨大汗的最后一个孩子,却也是最受宠的,贝熙这个称号在斡沦语里是圣者的意思,几乎都是由最得宠的未来继承人才有资格得到的,可以想见老扎萨大汗对这个儿子的宠爱。
可是,塔塔毕竟太小,扎萨大汗薛延毗南死了,他还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如果不是斯拓雅明智果决,手段凌厉,镇压和屠杀了当时被煽动反叛的部曲头领,保住了他的领地,让他有了安逸的后方,而现在,斯拓雅要做的,就是将他扶上大扎萨的汗位。
塔塔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他对我倒是没有隐瞒,我从旁敲侧击到直接问,他都不掩饰,不过,他还小,真正在运作操纵的是斯拓雅,他知道的,毕竟不多。
也许,这正是斯拓雅放心让我待着的原因,我在塔塔这里,是问不出什么重要的问题的。
不过,贝熙王对我比斯拓雅对我好多了,我有可以睡的毡毯,虽然以我现在奴隶的身份只能睡地上,但是总好过直接睡冰冷的地面。
我的知识对没有出过一方小天地的贝熙王是极大的诱惑,他对我越来越依赖,也越来越客气,给了我很多照顾,我能在他的王庭大帐里休息,不用太过劳累,只负责给他讲故事,我的伤势得到了极大的休养。
只有腿落下点小麻烦,没有固定和石膏,腿接合不好,好象长歪了,也许我一辈子都要瘸了。
斯拓雅倒是没有再找我麻烦,好象他非常忙碌,每天都看到他匆匆忙忙的身影,贝熙王还没有能力处理政务,全权都是他在处理,俨然比塔塔本人还忙。
我在这个草原牧场总算平静过了两个月,在身体复员的同时,迎来草原最大的盛事五月中旬的大祭祀!
每一年五月,是北部大陆上时节最好的,水草丰茂,为了能有一年的好日子,为了感激上苍扎萨,一年举行一次祭祀上苍鬼神,祖先,天地,在位于混沌山脉西北麓的泷狐城举行。
这里是薛延毗南发迹的地方,靠近林西高原部曲的地段,距离赤野千里之遥,所以提早了半月起程。
高原部在混沌山脉西面,由更高的昆仑山延续下来形成高原地带,海拔均有二三千米。再往西,就是独立而人烟稀少的更高高原,类似于西藏,但是在这里,人烟更加稀少,甚至不是个国家,只有广大的空旷高原。
因为有充足的水源和西面的槐林,昆仑的隔绝,这里土地肥沃,又没有天敌,当初淌驮族就是在这得天独厚下发展起来的,也是现在斡沦的政治经济中心。
可是,因为没有选出新的扎萨大汗,所以,各方王侯都是以独立名义来祭祀,薛延毗南生前有十多个儿子,有实力的,只有封了王的几个,这些人互不相让,各自争斗,于中原是好事,对他们自己,却有些难堪了。
这次出行,我看斯拓雅带着足足有十数万人的部队,哪里是去祭祀的,倒像是去打仗的。
我跟在照顾贝熙王的队伍里,因为贝熙王对我的喜爱我被允许一直跟着离贝熙最近的列队,这个塔塔没什么心机,倒常很高兴地和我说起往年几次祭祀的盛况来,还告诉我,自从老汗王死了,已经有五年没举行大的祭祀了,这次,是大王子,东弩犁王佘古发出的号召。
顺便带一句,这个大王子佘古和上次东骨力王是叔侄,东骨力王那穆拓是佘古母亲的哥哥。
这样情况下,仍然前行,我严重怀疑这次祭祀的目的,刚打过仗,大家还能平心静气的和平共处?
塔塔年纪小,但是他倒没有一点害怕,还告诉我,大祭祀是一年最大盛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祭祀上,即便有刻骨之仇都要和平共处,不然,扎萨会降灾到部曲里,这是笃信神佛的斡沦人最怕的,谁要违反,所有的部曲都会谴责他,所以,祭祀前到结束,是不会有人冒大不韪的。
所以说,宗教的力量是强大的。
但是结束了祭祀,那就不同了,所以,还是不可避免要打仗。
这真是个以战争为乐的民族。我看着明显有些兴奋的塔塔感到悲哀,一个从小就以战争为乐的方式培养的王,也许现在还小,大了呢?不是又一个杀戮王?
可是,这个种族的生存方式如此,我能说什么?我连保住自己的命都还悬乎呢。
大祭祀果然非常热闹,在泷狐城最高的祭祀台前,近乎数十万人朝拜日月,天地,鬼神,祖先。
我作为一个下奴,当然无幸去看最高规格的祭祀,但是有机会在人群嘈杂的下等民众里看到斡沦人民对自己宗教信仰的疯狂,当这个祭祀到□时,托着金盘的大祭祀长,亚扎萨(大扎萨下的副手)走出来时,那响彻了云霄的欢呼,可以把天吼破。
金盘上是祭祀用的金鹿角和金马蹄,焚香告祭的仪式非常的复杂,而最后,居然还有人牲!
人牲,那是远古时候才有的野蛮行径,以人作为祭祀品杀了祭祀,那是多么可怕和残忍的。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疯狂的人群在数十人被活生生割断喉咙后发出的欢呼,相比与金贵的牛羊牲,却只是几头而已,在这里,人命比牲口不值钱。
这些我也已经顾不得了,经过几天的准备,我已经收集了不少需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够我在沙漠里独行,今晚,在万民狂欢的时间里,没人会注意到我一个小小奴隶,正是最好的逃命机会。
经过近两个月的计划,我确信我有足够的装备可以独力穿越来时的大沙漠,方向和路线我也研究过很多时候了,我甚至手绘了一张地图,用以前我看过的地图和来时的大致方位标识绘制而成,我现在在混沌山脉西段,离中原很近,这是个机会,我一直就缺机会。
感谢我有野外生存的技巧和知识,这还真有用。
当远处主人都还在狂欢的时候,我将准备好的东西包裹好,穿上几层皮袄和布衣,偷偷趁着无人,溜出了帐篷,装着若无其事地往偏僻处走,所有留在帐篷里的只是些老弱的奴隶,能走动的,都到前面去狂欢了,我借口腿疼,成功地让塔塔体贴得让我待在了后方,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我抬头望望晴朗的夜空,这地方没有污染天空晴如墨稠,一望无垠,点缀其间的银河星空璀璨浩淼,疏朗大气。
结合卓骁和我讲起的这个世界的星空知识和白日里自己留心的观察,我认准了方向,独身往沙漠走!
还是很顺利的走出很远,只是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有些弱,腿还有些瘸,一晚走不出多少距离。
我望着凄凉的城外沙漠叹口气,总是走出了点距离,歇歇吧。
颓然坐下,望望天,晴朗漆黑的天,一片云也没有,稀疏的星特别的亮,此时辨别方向容易的很,四周,只有远远连绵的山,那是混沌山,如同一条巨龙横卧,如果我要到达并且翻过山脉,以我现在的身体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期间,我需要迂回些路线,走夜路,不走白天。
此时,我甚至有些盼望这些在城中的人打起来,这样斯拓雅就可以顾不得我这头了,我并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逃脱,这个人太残忍也太聪明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听见后面传来得得的马蹄急弛声,这声音愣把我心踢得凉了半截,难道,我的逃亡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要再落回斯拓雅手里,还能活么?
九十九 抉择
我几乎是本能地伏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将自己滚进地势低处,借着夜色掩护向来声处看去。
夜色下的莽原上,奔驰而来几匹斡沦特有的矮马,这种马虽没有斡沦名马种好,但是却更吃苦难劳,是一般的士兵和中等长官惯用的马。
这不是斯拓雅骑的马,应该不是他本人,我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随即又有些不安,这么晚,这些马跑得如此急,不是来抓我的又是为什么?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那些马越来越近,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这地方没有任何遮掩,最多只是地势有些高低,他们会是来抓我的么?会看到我么?
那些马在我极度紧张中从我头顶前方一跃而过,我的心刚有些放下,却又听到马上有人喝了声,几匹马居然在不远出停了下来。
我的妈呀,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可是那几匹马并没有往我这方向过来,而是就在我前方不远处下了马,居然围成个圈,生起了火堆,烤起火来。
借着火堆的光芒,我看到是四个斡沦士兵扮相的人,就我这几日的观察,这几个是林西部曲的士兵,穿得比较厚实,四匹马上其中有一匹搭着个大麻袋,也不知道驮着什么东西。
四个人坐下来显然是要休息一下,我暗叫倒霉,这样子,也不知道要趴到什么时候去了。
只听见其中一个人满肚子抱怨的语调道:“咱兄弟可真是倒霉,这热辣辣的娘们没碰上,却得送这小子赶夜路!”
“就是,妈的,真是霉运,嘎果他们就好,只负责迷昏这小子,交了人就拍拍屁股走人,真他妈轻松!”
“得了,别抱怨了,今晚把这小子送离泷狐城,咱们兄弟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还愁没女人么?有一大把奶子让你小子摸个够呢,啊,哈哈!”
“那倒是,等这小子运到地,贝熙王那个大且渠大概怎么也不会知道他那个宝贝主子给咱掉了包了,过两天,咱们大军里应外合,给前几日死了的弟兄报仇,杀光他们的奴隶,抢他们的女人,哈哈,到时候,那轮起功了,可是有更多财宝和女人供兄弟们吃喝玩乐了!”
“所以说,咱们还是苦有所得的,这个小贝熙王可是咱的保障,你说,那个狼崽子斯拓雅真有那么难缠,要出这么麻烦的主意?”
“嘿,你刚来不知道,那人可是沙漠上出了名的狠,据说可是狼养大的,所以和狼一样喝人血吃人肉呢,你看他那双绿幽幽眼了没?说不定就是个狼精变得,我娘说,这样绿眼的人,都是妖怪,是狼魔下凡,要吃够九万九千人的血肉才回去呢!”
“哎呀,真是邪了门了,怪不得都尉大人要我们用这法子偷偷抓人,这要被知道了,可不得给吃了?兄弟,你说,咱会不会被发现?沙漠里的狼凶着呢!”
“休息一下马上走,交了差好完事!”
在这四个人的交谈里,我终于明白这马上驮着的,正是塔塔,他们好象将真的用假人换了出来,以图日后能里应外合消灭了斯拓雅。
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把贝熙掉包出来,但是,显然经过了周密的策划,现在,他们要带着塔塔离开泷狐城,到他们的巢穴去。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怎么救?
本来这件事,还真让我祈祷到了,他们内部打起来,大概就顾不上我了,我可以更加顺利的逃往中原。
可是,我又一次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我想起几月来和塔塔朝夕相处的日子,这个心地开阔爽朗的孩子的纯真,真是前所未见,我想,斯拓雅对他的宠爱大半是真的,他有沙漠民族少有的淳朴大度,是个可造之材。
他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和反思能力,他虽然有斡沦人争强斗狠的性格,但是,我经过几天的教育和观察,他并不喜欢滥杀,而且对我说的以仁宽爱的理念善待奴隶的想法也能接受,也许,比起那些只知道杀戮的王来说,他如果能成为斡沦的扎萨,可能会好很多。
而且,他对我一直很好,我能见死不救么?
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抉择,那些人很快就要走,我要救么?
可是,我救了他,如何处置?送他回去?那我不是前功尽弃?带他走,我能走多远,他又肯和我走么?
那些人果然没有多久就要站起来,熄灭了火要走。
我咬了下牙,立刻从包裹里掏出了一样小东西,那是个弩,非常小,是贝熙王拿来炫耀给我看的适合他玩弄的小弓弩,其实,就是他手下做来哄哄他玩的。
他玩过几次后就没了兴趣,扔在一边,却被我收集走了,这东西配上尖头涂了麻药的小镖,其实还是有点功效的,就是射程短,劲道不足。
小镖有他手下现成做的,我用一些巫医那拿来的麻药涂了收着,本是为了对付路上可能有的野兽的,现在,这些人在我的射程内,他们又灭了火,正是好机会。
我想也来不及想,就朝一匹马射了过去。
嗖地一声,马吃一惊,朝前突然跑去,把四个人吓了一跳。
我又一镖朝那个驮着塔塔的马射去,马受惊立刻也撒开蹄子奔起来。
这时候,几个人慌了,有人四下惶恐探望,战战兢兢喝问:“谁!”
我鼓起胸,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狼嚎来,原谅我学得并不像,只是从几月前斯拓雅那次招狼时学来的,但是,在寂静空阔的沙漠地带,这狼叫,可有些凄厉。
对于刚刚谈论过斯拓雅是狼精的四个人来说,这狼叫无疑是个极其恐惧的信号,他们立刻面露恐惧,四人二马,跨上了就跑。
我轻吁了口气,站起身往那驮了塔塔的马跑的方向走,麻药挺烈的,足可以麻倒一头成年马,就是因为镖小,所以可能没那么快。
我气喘吁吁跑了半天,才终于看到那匹马歪在地上,麻袋摔在一边。
我赶紧把麻袋解开,露出塔塔睡得正香的脸,大概也是被迷倒了,倒没有吃苦的样子。
我将塔塔弄出来,坐在马边大喘气。
好歹,我也弄到了匹马,总好过自己走了。
我守着塔塔,好半晌,他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揉着眼,终于看清是我时很奇怪的问:“千静扎旺罗?你怎么在这里?”
我叹口气,将他的遭遇告诉他,但是对自己的事却撒了个小谎,说是无意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就跟过来,听到谈话所以才出手救了他,吓跑了对方。
幸好,塔塔年纪小,好哄,这漏洞百出的谎言他没有细想,只是立刻担心起斯拓雅来,要赶紧回去报信。
在他昏迷期间我早想到了,我不能和他回去,但现在他又不可能让我留下自己回去,那么,我只有劝服他继续和我同行,到中原间有不少关外之镇,让他去找他们的人,这比直接去面对斯拓雅要轻松的多,别人谁会注意一个奴隶身份的我?
我试图诱惑小塔塔:“塔塔,你不是一直想让大家承认你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大人么?现在有机会了,你怎么放弃呢?”
塔塔一脸兴奋,立刻扑到我怀里:“你说你说,什么机会?”
我笑笑,道:“你看,你现在名义上还被挟持着,斯,大且渠那里肯定有人盯着,你一回去,不是直接让他们撕破脸打起来么?这样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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