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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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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你这样怪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臣并无此意,殿下多虑了。臣只是认为,此法过于激烈,裴太子位子尚稳,那女子来历蹊跷,裴奎砾不是傻子,即便现在激的一时上当,难保日后生疑。况殿下国内尚未稳定,四殿下之流终是大患,当日你我定下先安内再图外的大略,殿下怎能随意改变?”
“哼,这女人自己撞上来一心要为她那冤死的爹报仇,以为是裴太子的人救了她,我不利用一下岂不浪费?让她以为是为裴远珏做事又报她的父仇何乐不为?”
“何况这女人又不知道我在这一局里。那裴远珏虽然位子稳,撬撬总会松的,让他老子心里有根刺,让这小子没空总来算计我,总是好的,又岂会对我国内之事无用?”殷楚雷这人说话的调子永远那么张狂自信。
“殿下可想过,如此做,即便内子的事是个意外,这也可能会伤害到兰儿?您可答应过我,日后会放兰儿自由!何必伤害到她?”
“哦!寒羽还惦记着兰环么?”殷楚雷的语调突然有些不虞:“怎么这次,没见寒羽去看看宫里为之闹翻天的贵妃娘娘?娘娘早产,可是让裴奎砾差点把这皇城翻过来,寒羽不该去关怀下你那位兰儿么?”
“兰儿有一宫的人为她忙,臣插不上手,自不该臣多担心!臣认为殿下也不该在此地多留,还是早回程的好。”
“我看寒羽对兰环姑娘如此不放心,可想过对公主不公平么?”
“殿下什么时候对臣的家事感兴趣了?”
屋子里很热么,我怎么觉得身上被沉闷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真是吵,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
“公主!”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欣喜。
悉唆的声音传来,隐约听到谢悠然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听到……继续……!”
过了会儿,殷楚雷的声音响亮地传来:“公主对我有大恩,今日我特来向公主道谢的,寒羽,不能让我去见见公主表示下感激么?”
寒羽的声音冷漠中透着凉薄:“内子无事,不劳殿下记挂,只求日后殿下行事末要再如此凶险就好。”
我感到即便所处在黑暗里,都能感受到一种压抑和升腾起来的气势,将我处在的一方小小静地也搅得不甚安宁,真是好吵。
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寒羽真是好福气,只是不知,日后你我所谋之事一起,天下大乱,这公主,你将如何处置?宫里那位,你又准备如何?”殷楚雷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搅动着黑暗里也风啸云涌。
“殿下只管谋这天下大事,臣之家事,殿下不用操心!”寒羽的声音亦高了不少,在一种龙吟虎啸里,不急不徐却又鹤呖猿惊。
我感到仿佛冬风呼啸,铺天盖地的压来。
“吵死了!”我终于无法再蜗居在黑暗寂静的一角,发出了压抑很久的愤懑。
八十五 冷战
“公主!”欣喜之声大涨,“你醒了!公主醒了!”如氲什么时候也这么咋呼了?好吵。
我随即感到被一个熟悉的温暖抱起,卓骁有些颤抖的喜悦溢于言表:“想想,你醒了?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我艰难扯开粘滞的眼,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身在何处,全身犹如被碾压过一样酸涩绵软,许久,我才从聚焦的眼里,看到眼前的情形。
对面站着的是明显憔悴的如氲,她一脸欣喜看着我,眼里蕴着泪,这么爽健大方的脸第一次那么无措。
抱着我的,自然是卓骁,他还是那么俊美,只是没有意气风发的绝代,更多了份哀伤的疲惫,冰晶黑玉的眼,布满血丝,但此时又带了浓浓的喜悦,小心翼翼地盯着我的脸。
“想想,你终于醒了!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吃东西?”看我看他,他露出那熟悉的绝美笑容,抚摸我的脸道。
我闭了闭眼,张张嘴,声音因为多日不开口而有些哑,但是我依然清晰的道:“侯爷,我累了,可不可以让这里安静些?”
卓骁愣了下,抱着我的手一紧,随即脸上绵延开来一种哀伤,重重的哀伤,如同余晖染上了秋霜,萧瑟覆盖了山林。
“想想,你说什么?”他的语调有些变,如哏噎了一般。
我挪开眼,不去看那抹让自己不由心碎的忧伤,只是用一种淡漠恭敬的口吻道:“侯爷,妾身想休息,你能不能让大家都退下去?”
卓骁沉默地搂着我,我感到他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很久很久后,才又小心地将我放下躺好,为我掖好被子,轻柔地道:“想想是需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一会儿让如氲给你热了粥吃了再睡吧!”
我闭上眼,默不出声。
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深深的,深深的潜入我的心房,让我的心,微微颤动。
可是我还是不出声,任由那抹熟悉的浅香飘出屋子,门扉轻轻合拢,却又重重压在我心中。
很久很久以后,我都在想,那一阵子,我是不是过于执着,而让一时的恼怒蒙蔽了自己?只是,我醒来后总是处于一种说不清的烦躁里,以至于让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来?
“公主!”如氲轻声呼唤,当我看向她时,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恭敬地道:“要不要坐起来会儿?”
这已经是我醒来后第三十天了,这次的流产耗光了我所有的精力,我大出血昏迷了整整五天,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被谢悠然拉回来,却还是躺了整整三十天。
因为血气亏虚,侯府每天用大量的补血益气的灵药填鸭式地灌,还是让我躺够了三十天才勉强恢复了自主的力气。
我窝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不知道岁月几何,也不知道白天黑夜,而这些日子的汗爻宫廷里,在三十日前,贵妃单兰环受惊早产,生下个不足月的男孩,气血两亏,但是裴奎砾几乎将整个王朝翻过来遍寻名医,终将单兰环母子保下。
谢悠然和我聊天时倒说幸好兰环早产,不然以她狭小的身子,足月的孩子反而会要了她的命。
总之,宫里那位终是有惊无险,而那日大宏图寺刺杀事件据说牵连死去的足有千人,那血,不仅染红了大宏图寺,更染红了东市口刑台,数日都洗不去那血腥味。
那个刺杀的女人,据说被裴奎砾活活抽了筋扒了皮,当日因为她的父亲上疏对单兰环不敬而被杀,如今却被灭族。裴太子一党被株连的人有百人,太子被禁锢在东宫不得出门,虽未被废逐,但气焰严重受到了打击。
朝堂都在说太子要垮,大家都在寻找新的依托,母凭子贵的单兰环的儿子最有可能是未来的希望,而同为曾经一国人的卓骁再次成了更风光的人物。
可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不问侯府任何事,甚至很少开口,外面的事,都是谢悠然和如氲时不时说起的,他们说,我听着,不说,我也不问。
卓骁每日总会来看我,可是每次他来,我都无声无息装睡,他并不以为意,却总是嘘寒问暖的说话,虽然得不到我的回答,但是他却从不间断,只是总会在一声叹息里结束话题,默默离开。
谢悠然在诊脉时问过我,到底怎么想的,总要给句话,如此纠结着他看着都累。
我沉思了很久,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卓骁不理不睬,我的理智告诉我,卓骁并没做错什么,可是,我仍然不想和他说话。
有时候,我偷偷看他那张明显憔悴了的脸,我也问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可是我就是无法扯开沉默去面对他,想起醒来后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我真想再回到黑暗里去,这样,我就什么也不用面对了。
谢悠然当时长叹一声,难得他最近也总是面色严峻,他只是摇摇头,说了句:“想想,有时候人太钻牛角尖不好,可以平着过,何必绕着走呢?”
我默然。
自从好了后,身上总是懒懒的,流了那么多血终还是亏空了身子的,我越来越沉默无言,不是不说,只是懒的开口,奇怪的是,我越不说话,屋子里的人越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对我,上至卓骁如氲,下到屋子里的大小仆从,都是几乎看着我眼色做事说话。
如氲见我不出声,又轻轻问了句:“公主?”
我才从沉思中醒过来,听屋外传来鸟雀的脆鸣,突然有些心动,算日子,也该是仲春时节,一年里最美好的光景,闷在屋子里坐月子般够久了,真该出去走走了。
“我想出去走走!”我支起身,待了那么久,屋子里都有股霉味了,多久没通风了?古人小产如同作月子,一样一个月不能见光,不能吹风,不能下床,不能做很多事情。
昨晚好不容易在谢悠然同意下沐了浴,身子利落了,精神也上来了,我何必弄得和怨妇似的?
“公主,身子刚刚好,外面还有倒春寒,小心冻到了,还是再过几日春河全开冻了在出去吧!”如氲柔声第语地劝道。
“拿件大氅来我披着就是了,闷死了,不想再待这屋里,我就在庭院里转转,没事!”我并不在意,直直站起来就往外走。
“公主!好好好,你等等,我去取大氅来!”如氲忙不迭地拉住我,一溜烟去取来黑狐裘大氅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才扶着我出了屋子。
一出屋,就感受到了春的景象,阳气清明,祁祁甘雨,膏泽流盈,习习祥风,启滞导生,禽鸟逸豫,桑麻滋荣,纤条被绿,翠华含英。
古人赞誉春之美丽果然不朽,在崇尚园林自然和谐统一的建筑风格中,春的气息被表露无遗的点缀在一府山水里。
春日阳光明媚地要将我的眼刺出泪来,满庭满院的七彩下的尘末卷着彩蝶翩跹其舞,如同万千精灵,嬉笑怒骂着在广阔的庭院里嬉戏。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怪不得诗人都喜欢春的美好,山花枝头的烂漫,水波潺潺的清浅,即便吹面微寒的风,都带着桃红柳绿的明艳,空气里的馨香扫荡了胸中那禁锢很久的阴霾。
我深深吸口气,再狠狠吐气,在绿叶丹荣,翠鸟盈动中,一声吠叫欢呼雀跃着扑来,和着柳絮的飞扬,桃粉的迷香,一下子滚到我的身边。
“那吉特!”我一喜,将小肉球一把揽在怀里。
小家伙长势喜人,已经由原来巴掌大到了要两手抱了,不过还是肉肉的,看来吃得很好。头上那撮乌黑瓦亮的钢毛如刀如刺,一双乌溜溜的眼还是水汪汪的,灰灰的背,白白的肚子,四肢小短腿,抱在怀里拼命拱啊拱的,好可爱!
我一乐,将小家伙举起来平视:“那吉特,你可长了不少肉啊!”
小那吉特空了的下肢乱蹬,伸出长长的粉舌呼呼做响,一个劲的摇他那条小尾巴。
如氲在一边笑道:“师兄知道公主一定会喜欢的,这两天一直是师兄亲自喂着呢,今儿个刚抱回院子,说是让公主看看,可惜师兄忙着去上朝,不然一定亲自抱来。”
我顿了下,默默将小家伙抱回怀抱,裹着狐裘继续往庭院走。
庭院外浩淼平静的平波湖依然那么清幽,只是在堤旁柳树成阴,芳菲掩映,没了当初秋的肃杀和萧瑟,人世间总是有秋也会有冬,而冬后,终会有春,大自然默默无语的四季变更,总比人间要坦白的多。
碧莹的水上,远远的,看到那湖心亭点缀在波光潋滟处,分外娇巧,湖面视野辽阔,天碧如洗,这春的美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氲啊,你去搬个榻来,我想去亭子里坐会,顺便弄些茶水梅子来。”我好久没有享受在大自然馈赠下的惬意了。
如氲有些犹豫,我看看她,她最终妥协:“那公主先站着别动啊,我去准备东西!”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撇撇嘴,抱着那吉特慢悠悠往湖心亭走。
湖心亭大概已经出了纵意居的范围了,所以有了好大一片的空阔,对于我来说,反倒是最好的看景处了。
我裹着狐氅,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那吉特,闲闲落坐在亭内的廊杆上,背靠亭柱,一腿悬空晃着,感受着微寒春风的抚动,看寂寥开阔平研如镜的湖面倒影着碧空的点点淡云,心中多少有些寂寞。
又有些自嘲,我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千古名句那样的闺怨样子呢?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嘿嘿,还真是闲过了头,大自然给予的,是无言博大的赋予,孔子说过,子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子何言哉。天地万物,并不以人世间的喜怒而默默随意,人,不过是这里承载着的极小的部分,比起博大恢弘的世界来说,我们人类,是不是过于渺小?
那么,在如此亘古的永恒里,我又何必执着于一时的怨怼呢?
也许,我确实不该过于对卓骁苛责。
八十六 美人
我在这春的自然里对自己进行反省,却听到一个尖利的,带着讽刺的笑声传来:“哟,这不是我们侯爷捧着疼的公主么?怎么有空一个人坐在这里了?”
我随声望去,行走在亭前廊道纤袅而来的数个花红柳绿的美人,披沥着春风,款步挪向亭中而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看着那头前熟悉的身影,一丝感慨油然而生。
我大概都忘了,这府上,还盘踞着一群卓骁的美女们,也许,我在自己的天地里待太久了,忘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家。
还真是有缘哪,我刚坐着,就能再次遇到那个曾把我推下湖的秦美人,后面那些个,也是多日没见过的熟面孔。
美人终究是美人,春日下,早早换起了春衫薄纱,粲粲绮罗,金雀藻翘,琼佩结环,这样顾盼遗光的走到小小的亭里,刹那间亭满馥郁,香飘金屑,卓骁还真有福,那么多美女供他一人享用。
我迷了下眼,被那些飞扬裙裾里的暗金线晃到了眼,转头看向湖中,不想理睬这些人,原来还有些顾忌着应付,现在,原谅我可没这心思了。
“哟,多日不见,公主怎还是那么羸弱?瞧这脸白的,咱爷岂不百疼了?”秦美人的语调还是那么不客气,直走到我面前毫不客气的道。
我睨了眼对方,后面几个美女面色各异,有些是忐忑不安,有些则面有幸灾。
我叹口气,为什么总是在美好的时候,会出现让人郁闷的意外呢?
站起身,冷淡的道:“几位慢慢坐,恕我告退!”
“公主!”秦美人突然大声道:“公主每次都见着妹妹们就走,难道妹妹们如此让公主讨厌不成?”
我慢慢转身,面对这群突然的来客:“各位有什么事?我想各位也不喜欢见到我,既然大家都不喜欢,何必假客气?”
面对我的直接,所有人都有些发愣,秦美人咬了下唇,美丽的眼里流露出一种愤恨,瞪着我:“公主既然这么说,妹妹也就不客气了,大家都是一个府里的,公主是正夫人没错,可也不该老霸着侯爷不是?姐妹们已经数月都不曾见着侯爷了,难道公主作为一府正妇,不该劝着点老爷雨露均沾么?”
我冷冷道:“这事,是侯爷的事,你该去问侯爷!”
“公主说的是什么风凉话,谁不知道侯爷现在除了公主哪个妹妹都不见,我们哪有机会见着爷的面?姐妹们说是不是?”秦美人用一种尖利的嗓子回头对身后的人道。
那些个美人纷纷点头,均带上点嫉妒不满看着我。
我冷笑:“你家侯爷是什么人,哪里是我一个公主管得了的?既然几位要见侯爷,那好,请自己去见,他那么大个人,我难道还能藏起来不给见不成?”
我转身要走,再说下去可真要吵了,说实话,我依然觉得这些女人可怜,我也可怜,居然和一群女人在讨论争男人的问题。
“这女人没了孩子果然脾气长了,公主是不是在烦恼这样就留不住侯爷的心了?我看,这两天侯爷对府里声色俱厉,呵呵,公主可要小心,没准侯爷也会朝公主发发火,连孩子都保不住,我看公主这正夫人位子可不稳了!”
我一转身,看向冷嘲热讽的秦美人,我可怜这些旧制度下被人送货一样送来的女人,可是我也不喜欢这些人狭隘的心理和品性。
“你见不见的着侯爷与我无关,何必指桑骂槐,”我冷冷看着对方:“拿别人心里的伤说事,不该是一个成年人该做的!”
我懒的再纠缠在这样的环境里,心里没来由上了火,原来好不容易才平静点的心如同湖中水波,泛起了涟漪,再下去,我保不定也要没什么风度了。
我的手突然被人死死拉住,秦美人拦住我的去路恨声道:“公主高高在上,可知道独居空室的寂寞?公主现在身子不好,是不是也该给妹妹们一个机会了?总霸着外面人可要议论了,公主也该为侯爷日后的子嗣想想!”
我皱皱眉,怎么老计较这个问题没完了?没等我出声,我怀里突然发出厉啸之声,那吉特终究露出它山林猛兽的本质,钢毛倒竖,小小的嘴裂开,露出它刚长出的森森白牙,狰狞的表情突然显露,冲着秦美人一阵狂吠。
姓秦的女人大概没有想到我怀里如同一只小犬的玩意居然如此凶悍,一惊之下推了我一把,自己也连连后退,我俩个就站在亭栏边,这一下,她拌到了就在她膝下的栏杆,站立不稳,扑通一声翻了出去。
我被退得一趔趄,却在一刹那间眼前黑影一闪,被人稳稳扶住。
抬眼望去,是个陌生的脸,不过黑皮甲短打利落,身形高大健硕,神情冷俊,我知道,是卓骁的夜枭暗卫,他扶我站稳,才退了一步恭敬地道:“属下救驾无礼,请公主恕罪。”
身边传来尖叫声,我这才注意到秦美人跌落湖中,她大概不会水,正自挣扎,亭里的女人全都面色发白,慌乱的互相看着,一筹末展。
我叹口气,“劳您去救下那位夫人!”
黑衣暗卫并未动,只道:“侯爷吩咐只管夫人您安危,若有对夫人不敬,杀无赦,那位已对夫人您不敬,死有余辜!”
我一愣,眼看得那些女人在听到这话时花容变色,我突然有些烦躁:“叫你去救就去救,那是条人命,快去!”
对方这才一躬身,“是!”黑影一闪,就将水中挣扎不已的秦美人捞了起来,眼看得她水淋淋衣服贴着纤细的身子在春寒下瑟瑟发抖,面无常色,我挥挥手:“送她回去吧,别冻着了!”
那人恭敬地道:“属下让地字组的陪公主!”一挥手,又冒出几个黑衣大汉,自己如同拎个小鸡崽般拎了秦美人就走。
之后冒出来的黑衣暗卫在我身边将另外的美人隔开,恭敬地道:“公主要继续走,还是回去?”
这阵仗,让我全没了兴趣:“你们都是哪里来的?不要跟着我!”
“回公主,侯爷让我等保护公主,公主不必担心,任何不利的人和事,属下都会替您解决,侯爷吩咐过,公主不喜欢看到属下们,属下这就回暗处去,不过离了纵意居公主还是要小心些,外面人杂。”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要跟着了,我不想逛了!”回转身,我就要回去。
“公主!”我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唤,那些被隔开的女人扑通几声都跪下了:“公主,求您开恩,我们几个没有要对公主不敬,求公主别让侯爷赶我们走!”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几个黑衣人,其中有个低头道:“侯爷吩咐,不得有人来打搅公主,这些人搅了公主的兴致,照侯爷的吩咐这些人是要被赶出府去的!”
“求公主开恩,别把我们赶出去!”一下子,这些美人开始哭得梨花带雨,呼天抢地的赌咒发誓没有要对我不敬,我真是头大如斗。
“这件事谁也别提了,都散了吧!”我挥手,突然感到极其疲累,这地方哪里还有一丝值得留恋的美境?
我顾不上听后面的哀号,冲冲往回走,正赶上如氲指挥着人抬着贵妃榻和茶水往这边来,眼见得我风风火火走过来,有些诧异的道:“公主?您不要去亭边坐会了?”
“太吵,不坐了!”我冷冷走过。
八十七 离走
夜里的纵意居很是安静,除了那抹哀伤的玉萧管乐。
卓骁因为我的不理不睬多少觉得尴尬,他也不总出现在我房里,而是每夜总在屋外庭院里吹萧,撇开心境说,萧声很好听,悠扬,婉转,带着述求的乞愿,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每每此时,我都沉默的听着,直到香燃烛尽,困意袭来,在迷迷糊糊中,都能听到一点点的叹息,伴随着无比轻柔的动作,将我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今晚,我却带着一种无以名状的不耐和烦躁听着,屡屡玩转着手中的杯子,带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种冷笑,坐在窗头。
“公主……”如氲带着不安看着我,虽然有些惧怕,但还是道:“公主,您好歹吃点东西,一天没吃什么了,身子骨还没好,可不能这么折腾。”
我皱皱眉,“不吃,拿下去,我不饿!”
“公主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要不要让师兄进来,有什么事,他都能解决!”如氲还在为她师兄做说客。
我冷笑一下刚要说话,却听到外面萧声一断,然后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洪亮张扬的声音道:“寒羽好兴致,这么晚在庭院里吹萧,可是为公主所吹?”
我一皱眉,他怎么又来了?
卓骁清朗冷淡的声音听着毫无波澜:“殿下明日要归国,怎还有空过来?”
“呵呵,寒羽,你我私下里不是一直只道字么,怎么最近见外起来?明日确实是要走了,今日特来向寒羽道个别,也来向公主道个别,前日公主未醒不便见,今日,寒羽可否让我见公主一面,也聊表我一番感激和歉意呢?”殷楚雷永远那么跋扈捭阖,他越来越显现出一种王者独霸的风范来。
屋外略略沉寂,透过一丝虫鸣鸟叫,随即传来卓骁的声音,只有他似乎永远不受帝王的威慑而能水波不兴:“殿下好意臣心领了,礼不可废,亦不可乱,内眷无故不可见外男,况内子重病初愈,实在不便出来见客,殿下的话,臣会带到,殿下放心!”
屋外有一瞬间的安静,安静的诡异,我看到如氲略显不安地向窗外张望,眼里都是担心。
屋外随即传来一声大笑,带着肆无忌惮的张狂和浑然压迫的气势,他倒在卓骁面前从不掩饰,“寒羽,你的星相术一向神通,你可否给我看看日后的走势?你我所谋之事可有几成把握?”
卓骁不急不徐淡淡道:“殿下,臣以为谋事在人,此一也,所以天象所示,不过是个预兆,并不一定准确,不过既然殿下吩咐,臣且为殿下看看!”
过了一会的沉默,卓骁又淡淡道:“岁在中野,殷州将行,心亢二宿光芒炽盛,我殷觞国势将隆。然太白之星晦暗不明,军力有虚,殿下当谨之,殿下命岁在辰,岁运于辰星之中,殿下只要顺应时势,所谋之事将大利!所以殿下当尽早赶回国内,以免到手的军权被四殿下夺了。”
“呵呵,寒羽之言,吾卿记得了,看来我是该早早赶回去才是,不过,吾卿一直有个遗憾,自北邙山之后,你我便没机会切磋一番,今日之后,大家都会很忙,不如今晚你我切磋切磋如何?”
卓骁此时的声音也带上了点狂性,那点沙场点兵的弘肆一点点将他儒雅清俊的声音吞噬,长啸一声道:“殿下不弃,臣当奉陪!请!”
随即传来的,是一阵带着喧嚣的呼啸,外面拳风呼喝,时而沉闷,时而清脆,带着叱诧腾挪的踢打,好不热闹。
如氲脖子都快伸断了,脸上越发忐忑紧张,甚至带上点惊恐,我冷冷道:“如氲,你担心你家师兄就出去看看吧,不必窝在我这里!”
如氲缩了下脖子,看看我,带了点小心谨慎弱弱道:“那个,公主,您,您能不能去劝劝,到底是太子,这么打下去对谁都不好。”
“笑话了,你家侯爷和堂堂太子切磋功夫,我一介女流能劝得了么?”我冷淡的道:“你既然担心,就出去好了,我这也没事,顺便告诉外面一声,我要睡了,要打去远点地方打!”
“公主!”如氲好象急得要哭出来了,满脸哀求的看着我:“我不敢,这可怎么办好!”
我烦躁地抚着脑袋,感到心里的火越来越大,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我霍地站了起来,冷笑声:“你要他们不打是不是?简单……”
我抄起手边一盏茶壶,将头顶的支摘窗撑起,狠狠摔了出去,哗啦啦一声巨响,把窗下窝着的那吉特吓了一跳狂吠起来:“那吉特,吵死了,叫什么叫,有本事去把外面那些吵死人的苍蝇给我赶走,还让不让人睡了!”
只一下,外面正闹得欢的呼喝声瞬间静寂无声。
我啪地一声将窗合上,看看也不知道是我吓的还是外面人吓的苍白了脸的如氲,冷冷道:“行了,你去‘请示’一下你家侯爷,说我求他今晚给我一个自由的夜,把外面所有监视着的明卫暗卫都撤了,不然我睡不着!”
如氲看看我的脸色,低头恩了声,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只一会儿,她回转来道:“师兄已经将人撤了,他让公主好好休息,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我躺回床,淡淡道:“没事了,你也早点睡吧!”
许久的沉默后,如氲才将门轻轻关上,走了。
我呆呆望着床顶轻柔飘渺的白纱帐顶,玉带钩在夜里透着泠泠金玉的冷光,反射入我的心里,我一直不出声的沉默了很久,突然一跃而起。
我走到红木镶象牙雕巨大的衣柜里,翻箱倒柜了半天,选出件素布简衫穿上,将自己收拾利落了,顺手将妆台上几件小金饰揣进怀里,开了门走了出去。
大概刚刚那吉特叫的太凶,被如氲抱走了,正好,没有任何人阻拦我了。
我住的后进有一条独门的小径通向后门,就穿过右手的游廊,转过假山,寂静无声的黑夜,没有任何生物,也没有任何灯火。
这里原本就是一条无人会走的偏门,谁也不会知道堂堂一府的公主会走这样一条偏径,我也只是临时起的意。
在今日被湖边一事闹过后,我久久压抑住的火终于不可避免的将我逼迫到了一个需要发泄的边缘。
很久之后,我想起了大学导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类,是情感左右和理智盘踞的生物,情感深深植根在我们的内心,我们应该控制自己的情感让它在理智的范围内,而不要被情感所左右。
可是当时的我,深深被一种愤怒和任意做支配,以至于让情感左右了自己的理智,在这样一个夜晚,我选择了出走,离开让我厌恶和失望的地方,却忽略了这也有我留恋和难舍的东西。
我更不知道,我这一时的冲动,竟让殷觞侦骑四出,夜魈骑一千八百骑马踏天下。
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这次出走,将为我的人生带来怎样一个刻骨铭心,痛彻心肺的记忆!
不过,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却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侯府,并未过多的考虑应该不应该的问题,我大多数时候都在考虑该不该做这个问题中度过,原谅我给自己一个一时冲动的理由,我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像以前一样,走一走,静一静。
当我的手扶在门栓上的刹那,有一点点犹豫,可是,望望远处静谧的侯府,花园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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