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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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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精通,却不喜入仕,师伯为此气得不认这个弟子,我劝了很久,终是师伯年事已高心软了,才没真赶他出门。

我来汗爻,如真也随我来到汗爻一起帮我,但他不喜做官,只是在别的地方帮忙,上战场时他就是最好的医官,平时他在宫庭乐府兼职礼乐总监照,也多少帮我照应着兰环,对于我们的谋划,他是知之甚详的。

也正因为此,他对我要他去为他认为我会疏远的公主看病很奇怪,我从没让他为我亲近之人以外任何人瞧过病。

“寒羽,公主让你动心了?”如真半真半假开玩笑的语调却令我一愣,随即皱眉怒道:“胡说什么,公主好歹帮过我多次,平常大夫可没你那么高的医术,我看公主病得不轻,若是出了意外可不好交代。”

“那你叫宫里的御医看就是了,那些可不是吃干饭的,她一堂堂公主生病叫御医也很正常嘛。”

“叫了御医还要解释原因,很麻烦你不懂么?叫你医一下哪那么多话?”我烦躁地回答,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因如真的话而感到如此不安,挥手催促如真快去看病。

如真没有再多话老老实实地为公主看了病,据他的说法就是公主数次风寒入肺,寒气积聚,须养上多日才能恢复。

公主与我在养伤时达成的共识时提的要求是她愿意帮助我,只求我在日后给她一个闲云野鹤的自由。我虽不解,但是面对那双清澄的眼,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清楚记得公主笑了,那笑,居然是从没有过的灿烂,那样的开心,那样的明媚,不成想,这个谨小慎微的女子居然也会有笑的如此开怀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我这位夫人有一种深藏不露的美。

说开了,我和公主倒也好相处,如真更是借着为公主看病的由头三天两头往我这跑,好象挺喜欢待在公主院落的,我这个不务正业的师弟似乎很少对异性有如此高的兴趣,往常我的府邸他是避之不及的,说是看不得我那些女人们疯狂的眼神。

问他对公主的印象,他的评价挺有趣,远看是座雕像,近看不过而而,深谈时近时远,此水深不可测。

你这是什么歪诗?我皱眉问他,他神秘一笑,说我这个公主夫人确不同与我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看着对什么都淡淡的,聊起来话语不多,但是却能切中要害,不管什么话题,听着好象她没在意,偶尔插句话却切中正题,很少有女人能对他讲的那些风俗地理,旁门左道感兴趣,而这个年纪轻轻的公主,倒能和他聊上话,没有任何烦闷的感觉。

“你这个夫人倒是个宝,我说寒羽啊,要不要考虑真收了她?放过这样的女子可惜了!我想她,兰环不会反对的。”如真半真半假地问我。

“胡扯什么,我和她有约定,我也不会负兰环的!”我瞪了如真一眼,这几日我对公主温柔有加,那是和公主约定好了的,我们扮成恩爱夫妻,也省了老有人惦记往我这塞人。

那晚公主假做吃醋刺了我一剑,京城里风言四起,说我府里有了个悍妇,我乐得顺水推舟,每再有人要送女人来,我便推说深喜公主且公主不喜我再有新人,推得多了,公主的名头可是大大出名了。

公主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温柔,淡定,带点疏远的客气,你别看她看我如同府里女人一样的眼光,其实,大概是在研究我的画像可以买多少钱!这是如真告诉我的,因为她曾经问过他我画像的行情。

不过,我从她那里也知道,原来女人发起脾气来,也一样很吓人,看她举着白瓷碎片的调侃语调,末说那些女人了,连我和如真都觉得森森寒意!呵呵,小丫头脾气不小啊。

可是面对如真为此表示的疑问,问我是否真能无视她的付出时,问我是否动心时,我依然只能选择否认。

我此生负了兰环,难道,还能再去负一个?何况,对于我这个夫人,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内心,是不是真的会有我。

我这个小夫人随着我的注意,越来越发现她的与众不同,正如如真说的,偶而交谈起来,我发现我这个年纪小小的夫人向往的,似乎不是相夫教子的平淡,而是踏山涉水的辛苦,在一起看书时,她有时候问我书中的不明白,大多是对某一地的风俗,当我解释给她听时,她那原本平淡的眼里,就会闪过不一样的神采,向往异常。

我有时忍不住问她为何没读寻常女人反复阅览的烈女传记等,她会回答从小看过多遍了,不过,我在她眼里看到的,分明是一丝不屑。

她确实和我看过的大多数女人不同,即便是兰环,她也是更多喜欢窝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我曾游历天下,她也很少会问我的经历,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她那一方小天地里的诗情画意,我倒还真没想到,我能和一个女人聊起这样的话题,而且,她似乎真向往那游历天下的生活。

有时候,我觉得,有机会,我还真想带这个小女人去看看汗爻以外的风光,山河广袤,畅游天下,是何等快意。若能有伴看落日孤烟,品莫河晴雨,游狼山釜水,想来,心驰神往。

这念头我只一闪而过,那太不切实际,更何况,宫里,还有兰环,我一生的愧疚。

我再次见识到我这位夫人的能耐,却在我二十八岁的生辰,本来自己都不在意,可十日前在朝堂上,裴奎砾却提了出来,说是如今汗爻国泰民安,我居功厥伟,此次借生辰之机,要为我大肆筹办一次,帝妃要偕文武百官共贺。

这是何等荣耀,不过,我觉得这荣耀背后,有人为的阴谋,以前不是没有提过,但都被我敷衍推辞了,这一次,裴奎砾却容不得我推辞,其略带强硬的口吻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当我听如氲说公主要见我,却在碧落院看到兰环时,我不由一愣,她怎么会在这?今日之时,她在这里似乎不妥,为什么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兰环开始瞒着我自作主张了?

我看向一边把我叫来的公主,她一脸轻松的道:“娘娘有事找您,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出去一下!”她说完,走人,关门,倒是利落干净的很。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兰环,我看着兰环,等待她的开口,我想既然今天她要在这见我,一定有什么事,只是,我奇怪,为何不让人带话在宫里说,我和她有约定,虽不频繁,但过数日我都会去宫里见她,以便确定她的安全,今日,她却主动约我在这见面,事先也没知会一声,她不知这样很危险么?

“骁,”兰环眼里有说不明白的纠结,从上次猎场之后,我就觉得她有很重的心思,这女人心,我实在是猜不透。她又不肯多和我讲。

兰环犹豫着叫了我一声,却没有再往下讲,我等了半晌还是没声,就看着她咬着下唇不开口,我叹口气,道:“环儿,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又有人欺负你了?在骁哥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恩?”

兰环莹莹欲滴的一双水眸望向我,幽幽的长吁了口气,突然道:“骁哥,我怀孕了!”

我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长久以来,兰环身体孱弱,以前不是没想到过万一兰环和裴奎砾有了身孕该如何是好,那会是她和汗爻无尽的牵挂,也是兰环以后脱身的障碍,所幸兰环体质不适合怀孕,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可如今,好象避免不了了。

“环儿,你,想怎样?”我再次叹气,我虽不想兰环这时候怀孕,但总还是要问问兰环的意思,我不希望兰环为难。

兰环从怀里掏出包药来,看着我,咬了咬牙,道:“骁哥,我知道我不能和皇帝有孩子,你帮我打掉他吧!”

我一惊,药包里隐隐的味道告诉我那是红花,是落胎用的,我一把抢过来道:“环儿,你疯了?那是虎狼之药,你哪来的?怎么问都没问过我就乱拿药?你的身体哪吃的消这种药?”

兰环看着我,眼里有泪光闪动,我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话重了,长叹了声,缓下语气道:“环儿,下次有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了做,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兰环拽住我抓着药包的手,泪眼汪汪看着我:“骁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啊!”

“环儿,你自己想怎么样?如果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会保你母子平安,相信我,不要想太多,如果你不想要,我也会帮你的,只是,不能用这个药,太伤身了!”

“留,能留么?这孩子恐怕会被很多人惦记着,活下来,也会很痛苦,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喜不喜欢他,他会快乐么!”兰环喃喃自语,“骁,你帮我把这孩子拿了吧,我生不起他!”

听着兰环的话,我心一阵发酸,自从兰环入汗爻皇宫以来,太多身不由己,太多无奈,我虽从未听过她的抱怨,可是,身为女人,连生个孩子都无可奈何,她的心,一定是充满怨恨的,这也是她近来越来越疏离我的原因吧,我让她身处在一个她不愿意的牢笼里,还总是逼得她不得不做出两难的抉择,如今,连她身为母亲的权利也要剥夺了。

“环儿,你别急,再考虑一下,孩子无辜,如果可以,骁哥还是希望你留着这孩子,毕竟,你的身体不好,强行滑胎有危险,你给我个时间,我再想个万全的办法。”

兰环没出声,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药包,眼里掠过一丝犹疑,带了点希望,屋子里陷入沉默,我不知该说什么,最近,我和兰环总有了些隔阂,她不再事事诉说给我,我也猜不透她想着什么。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我不能像对待侯府里那些女人一样不理不睬,可我想好好对待她,她却开始躲避我,想起在北邙山的日子,好象变的虚幻模糊,似乎那时候,我好象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她,总是我说什么,她绝对赞同,我还真没问过她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第一次怀疑,我是真正了解过兰环么?还是只是理所当然的认同这个是我相伴一生的女人而没有想过去了解她?

再接下来,如同安排好的,裴奎砾突然的出现了,兰环好象今日打定了主意不开口,惹得裴奎砾大发雷霆,而就在这时候,公主再次神奇的解决了让所有人尴尬的难题。

我再次见识到了公主临危机变的能力,不得不说,很大胆,很有效,也很震撼。

我看到裴奎砾身后太子和裴清从震惊到震怒的黑脸,看到裴奎砾意外到激动的表情,连我自己,都再次意外于我这个夫人的突然出现和惊人言辞。

这一幕巧合和人为的戏就这么收了场。而裴奎砾临去之时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却令我一震:“卓爱卿啊,朕这个妹妹其实对爱卿甚好,爱卿看在朕的面上也多担待些吧。”

裴奎砾不是傻子,终究还是看出些什么的,十年了,如果一开始是无知的,后来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不想多疑也难。只是他宁愿作茫然不知,绝不肯捅破那层纸,为的,只是兰环。

他也是个多情的男人。

也许,从今后,会有更多的风波。

我不担心裴奎砾对我怎么看,我更好奇的是隆清王到底如何教导她的女儿的,会教出这么个与众不同不按规矩行事的丫头呢?

这样的承认红药是她的,等同于承认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她居然不在意被人这样的误会,她不是以后还想离开我么,为何却肯这样帮我?

如此一来,可知有多少人要她的小命?

不管如何,既然她选择了站在我这边,我总要保护好她。

自从公主传出有身孕,整个府里大概是炸了锅了,我让她搬到唯一没有什么耳目的纵意居来更好的保护她,如氲,如真,所有的纵意居的人,包括我,都费尽了心思阻隔各色杀招(奇*书*网。整*理*提*供),倒是我那位公主夫人,居然撺掇着如真让他想法给她个落胎的名头,虽然是假的,我不得不说我这夫人心思太奇怪了,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么?

有时候觉得我这夫人心思细腻,能面对意外出其不意,可有时,又觉得她想法单纯,她急欲摆脱假怀孕的事不想为我和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可眼下,她即已有了这怀孕的消息,又岂是那么好摆脱的?

卓骁番外五

本来顾着府里的人就很让人烦心了,可我千防万防却没防到外面的人,我从朝堂上下来知道兰英惹的事,不由头疼万分。

为什么同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兰环温柔听话,兰英却脾气暴躁,以前因为兰环的原因我一直由着兰英,兰环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宠爱有加,入了宫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好好看顾着她,为了她的安全我让北邙山的人小心照看,没想到她却不知轻重跑到京城来了,还找上公主的麻烦。

“骁哥哥!”兰英看到我,一脸兴奋,放下喝着的茶盏就往我面前扑来,我一错身,错开她,径直走到方案前,坐下。

兰英殷勤地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盏,笑盈盈道:“骁哥哥,喝茶。你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背!”

我一把挡开她的手,接过茶盏往案上一搁,发出乒地一声,我冷冷对兰英道:“你怎么来了?”

兰英愣了愣,大概是我以前从没有过如此冷淡的口吻对她说过话,嘴一瘪,眼里有了泪花,委委曲曲地道:“骁哥哥,人家想你了嘛,你答应人家过了仲夏会来看我的,可是你都没有来,所以,人家就是想来看看你嘛!”

“胡闹,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叫你乖乖待在北邙山是为你好,为什么不听话?你这样跑出来,知道会有多少危险?”这丫头老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真是令人头疼。

“骁哥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行不行,人家也是想你和姐姐了嘛,你答应的话又不算数,北邙山上都是些老家伙,人家待的烦死了啦!”

“好了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就住下吧,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不要!”兰英声音一下子提的老高,“骁哥哥,我好不容易骗过那些老家伙出来一趟,你就让我待几天嘛,我保证,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你惹的麻烦还小么?我问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公主?你知不知道她是堂堂公主?”

“她算什么公主,不过是个小小的郡主,骁哥哥你上次不是说过她是无关紧要的人吗?可是为什么现在都在传你和公主感情很好?难道你忘了姐姐了?”兰英的脸上显现出不安和焦虑。

“胡说什么?兰英,听话,乖乖回去,这里的事很复杂,你还小,不懂,也不关你的事!”我耐着性子劝着,对兰英,我也不好太过苛责,毕竟她是兰环最重视的妹妹。

“我不小了,”兰英一脸不甘:“骁哥哥,你总说我小,我已经十六了,我知道你最在意姐姐,姐姐是天下最美的,我不和姐姐比,可是那个什么公主凭什么也能得到你的关心?我听说她还是个妒妇呢,上次还刺伤你了?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客气,汗爻的皇族就是没个好东西!”

这丫头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可对她,除了因为是兰环的妹妹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外,我从不作他想,想她这么个小丫头,也不过是对我有崇拜心理而已,大些找了人家自然不会多想了。

可现在她的出现不仅对情势不利,看她的心思对公主也怀恨在心,唉,真不知道这小丫头哪来那么大气性,我挥挥手:“好了好了,这些事不该你管,明天你给我乖乖回去!”

“不要不要,骁哥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你让我见过姐姐再走也好,我都十年没见姐姐了,求你了,骁哥哥,让我见见姐姐吧,见过姐姐我一定乖乖地回去,绝不给你惹麻烦!”兰英一脸哀戚,和刚刚的张扬完全反了个个。

我皱皱眉,这事说麻烦很麻烦,可是,自兰环进了宫,便再没机会见兰英,这两个相依为命的姐妹实在是分离太久了,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骁哥哥!”兰英看着我,语气哀怨。

“好了,你先住着,我想想办法吧!”我无奈的挥挥手,明知道这丫头多少是想多留些日子找借口,但她说的理由我无从拒绝。

哄走了兰英,如真进了我的书房,告诉我兰英打公主的一巴掌很重,脸上伤得不轻,我觉得心里没来由一阵心疼,急冲冲就想往内进赶,背后如真一把拽住我,难得看他一脸正经的道:“寒羽,我从没说过你什么,不过这次,我要提醒你一句,若是喜欢,就要明明白白说清楚,若是不喜欢,也要早说,你这样不清不楚,忽冷忽热的,会害了人家,千静是个好女孩,别像对待你府里那些人一样,这对她不公平!”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却扭过身自顾自走了,我无暇细想,只记得要先去看公主。

进了屋,就看到烛光下,那抹纤细的身影,静静地坐着,发着愣的公主有种淡淡的疏离的味道,好象总是有种超脱凡尘的冷淡,和她相处久了,总感觉她那种带着伤感的疏离,如同秋天的萧瑟,冬天的肃杀,冷漠的难以亲近。

她脸上的肿让我很心疼,可是她冷漠的态度却又让我有些生气,她总是想把我推出去,她是不是忘记了,她才是我的正牌夫人?

忿忿下我无意的试探,反倒让我看出来,原来我这夫人也不是不会在意我,很好,总算还会生气,好现象。

这让我觉得本来有些不虞的心情好了很多,连后面提出要她帮助而惹的她很不高兴的样子也让我心情愉悦起来,这种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畅。

所以我明知道可能会有麻烦,依然同意了兰英去见兰环,虽然吾卿反对,依然坚持己见,我告诉自己是因为兰环知道后难得展颜的笑容,但是,看到公主,我却有种期待再发生些什么的疯狂念头。

鉴于几次的危机中,公主都能见几趋吉。随机应变的能力对付一般的事绝对没问题,只要兰英老实听话就好,不过,我觉得我还真是有些发疯了。

这么个明显会惹事的丫头能不闯祸么?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当我在阗阳殿看到隐身在人群中的香祈时,不由有些无奈和好笑。

香祈出现的唯一可能,只能是今日在啖娃宫的那些人出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了,兰英,还是惹出了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这个麻烦,是不是能被公主控制在可以转圜的余地中。

公主没有让我失望,而她表现出来的惠诘又是那么让我再次好奇和更深的想要了解她,了解这个小女人。

兰英果然是会闯祸,那阎淑妃平日里是和兰环闹得最凶的一个,居然给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而这个女人,还有胆子玩愚蠢的假怀孕。

严厉地吩咐兰英不准再任性,我知道以她的性格闯了那么大的祸大概已经吓到了,暂时还会乖乖的,一时也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我只要解决了阎妃的事就行。

离开啖娃宫,我便径直到了阎淑妃的甘苓宫,刚放下阎妃,香祈揪着御医姚起跌跌撞撞进来了。

我弹了弹指,昏睡中的阎妃便呻吟着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看到我,阎妃明显一惊,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我淡淡地半真半假道:“娘娘小心,若是再碰掉了肚子可安不回去了!”

阎妃显然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一低头看到自己瘪了的肚子一张脸顿时青白一片,紧咬着下唇,憋了半天,突然道:“侯爷难道不该担心一下自己,本宫可是听到一件对侯爷不好的事哦!”

这女人,都自身难保还想威胁我,宫里就数这个女人会折腾,娇纵任性惯了的。我斜睨了眼一旁哆哆嗦唆跪着的姚起,“姚太医,这淑妃娘娘的身体素来是你给调理的,小小太医居然敢欺君罔上,谎报龙脉,你不想活了?”

姚起在我厉声呵斥下扑倒在地,整个人就想筛子一样筛动着,冷汗如浆,磕头如捣蒜般:“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医也是照着娘娘的吩咐办事,娘娘命令小的不敢不从啊,饶了小医吧!”

“你,你胡说,该死的奴才,哪个让你昧了良心编排本宫的,看我不撕了你张老嘴!”

阎妃跳起来就要扑向姚起,我一把揪住她衣领往床上一摔,冷冷道:“娘娘还是消停会吧,依本侯看,还是这就着人去禀了陛下,让陛下来判个公允如何?”

阎妃的脸终于显得惨白,瞪着我看,眼里有不甘,懊恼,愤恨,还有惊惶和恐惧,好半天才嗫喏道:“侯爷想怎么样?”

总算这女人还识实务,本来为了这么个女人无须如此麻烦,可是想起公主临走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和那双眼里闪过的不忍和懊悔,我这小夫人心肠软了些,唉,罢了,麻烦点就麻烦点吧。

“娘娘也是聪明人,本侯就直说了,本侯有秘密在娘娘这,娘娘也有秘密在本侯这,我们若是硬要拼个鱼死网破实在是没有必要,不若退一步,你我都各守其秘,皆大欢喜,岂不简单?”

阎妃是个就只会替自己打小算盘的女人,这次会有胆假冒怀孕最大的原因是为了自己,根本没有考虑到身边的人,也亏的这女人没什么亲眷,这种事情暴露出来,以裴奎砾暴戾的性格,诛了她九族都不会解恨。

不过,她还是怕被皇帝知道的,所以,我很顺利的和她达成了协议,彼此封口,又再三嘱咐了姚起闭上嘴巴,这才出了甘苓宫,往阗阳殿走。

不曾想,没多就,便碰上了吾卿。

今日之事,想来他也是诸多关注的,毕竟这可能带来麻烦,而且已经带来了。

与他对视一眼,不用多说,他大概已明白出了事了,他只是脸色沉了沉问我出了何事,我简要的叙述了一遍事情缘由过程,他听到我和阎妃的协议,眉头一皱,便道:“不妥!”

我明白他的顾虑,也清楚这么做担上了风险,阎妃的嘴,可未必牢实,以吾卿的行事习惯,绝不容许有这么个危险因素存在。

可既然做了,断无后悔之理,我向吾卿保证,阎妃近日里还是会老老实实的,暂时还是给她条生路罢了。

吾卿看看我,突然冒出了句话:“寒羽,自从有了公主,倒是心软了不少,看来,府上那位公主,确实对你影响很大啊!”

什么意思?我皱了下眉。

吾卿却又展颜一笑,道:“没事,只是有些感触而已,你那公主还真是个挺让人好奇的女人。不过,这阎妃实在是个祸害,既然寒羽不方便,还是我来解决她吧!”

我想要开口,吾卿摆摆手,“秋宴就要开始,寒羽还是快些去前殿的好!”

我知道再多话也没有用了,只好点点头,离开。

这一个圆月夜,恐怕是我人生里最奇特最记忆深刻的了,我见识到我这个夫人一次次机智聪慧,也看到我这夫人吃起糕点的娇俏可人,为之莞尔的我,如果不是有面具,一定可以吓掉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我也见识到我这夫人豪迈爽落的吞下后劲十足的果酒,惊得来敬酒的吾卿等人目瞪口呆,也见识到她在酒劲后展现出来的惊艳,她带着调侃的意味一曲惊人,玩味着所有在场的芸芸众生。

今夜里的一切,似真似幻,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也能回味无穷。

只是这美好,就像是镜中的花,水中的月,幻惑迷离,转瞬即逝。

公主惊人大胆的言辞举动引人瞩目,虽然她将那篇看起来应该流芳后世的诗词冠上我的名字,让众人都以为是我所做,我清楚她只是想避免麻烦,我也看得出这确实不像是她所做,这诗词的来历和公主本人一样,令人好奇,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借着公主的表演,宫里那点争宠内斗的戏码又一次上演了。

赵娴妃揣度着使阎妃硬是要一起上去为月祭娘子封赏时我就明白吾卿的计谋了,这招借刀杀人的手段,端地是高明,娴妃和阎妃一向是两个后宫里掐的最热闹的,若是知道了阎妃的秘密,'奇+书+网'如何能容阎妃逍遥?

果然,赵妃在封赏完下台阶时很不客气的一推,即便如此名目张胆,可是,对阎妃随后暴露的秘密震惊的程度远让人对赵妃的坏心眼吃惊的程度要大得多,以裴奎砾唯我独尊的性子,有人敢如此欺骗他,他岂能容得?所有人都知道阎妃必死无疑。

我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知道阎妃的命无可挽回,吾卿要人死,有的是办法,只是身边的公主,我却觉得无法去看她。

面对她,我居然有了丝不忍和心虚。

我强拉住她不让她冲动的去扭转已成的事实,公主的手臂在微微的颤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感觉,我转向她,看到她鄢红的病态的脸和苍白的尽乎没有血色的唇,刚刚还很有神采的眼里透出一点绝望和悲哀,我有些不忍,向皇帝告了罪带她提早离开了宴会。

我半扶半拉着公主到了马车前,想要再扶她上车,公主缩回她的手臂避开我的触碰,用以往不变的淡然口吻道:“侯爷不必再看着千静了,这会子,千静也做不了什么仿碍侯爷的事了!”

如果不是今晚见过太多不一样的情绪流露,我一定会以为公主还是公主,没有变化,可惜,我已经清楚,以往的公主表露的恭顺谨慎,是她刻意隐藏起真实个性的假象,原本今天我已窥见了她的真实,可是,现在,她又如探出身体却被惊到的小龟,缩回了她坚硬的外壳。

我听的出她话里的冷淡,她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淡定,似乎,今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可是,那种淡定中的疏离漠然,却让我觉得无所是从,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再次亲近于这个小女人,我从没有在女人中花过心思,而这个女子,即便我想要去了解,也已经有了隔阂。

之后,我命人遣送走了兰英,宫里,传出了阎妃暴病而亡的消息,连带着的是太医姚起不几日后也染病而亡,这么出闹剧便无声无息再无人提起,宫里照常作息,兰环依然宠冠后宫,而我,忙于朝务,几乎很少踏入公主的房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看公主,似乎,那小小的门槛有些难迈,每回下了朝,总是先问过间伯和如氲公主的起居是否安好,嘱咐他们要好好服侍,但我自始自终,都没有再去踏足后进。

间伯这两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每次,我都用别的话叉过去,我和公主,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

这天朝堂刚下,裴清拦住了我,客气一番后道:“侯爷,下官知道妹子与侯爷夫妻情深,本来也不好意思做着惊扰鸳鸯的恶事,只是父王近日身体染恙,连日来竟是沉疴难起,妹子是他老人家最挂念的人,不知侯爷可否让妹子回王府一堂,以解父王相思之念?”

我看看裴清,我这位大舅子说起来也算是一表人才,做为一个不受宠的远亲王族,隆清王能在京城留下来,全赖这个世子的功劳,虽然太子也只能给他个四品的京官,但能为太子效力总比回隆清那个穷山恶水之地好。

隆清王留在京都的理由一直是以身体不好,不过近日我也听说的隆清老王爷确实重病,只是前日里不提今天才提,我清楚他打了什么算盘。

“世子说哪里话,百善孝为先,为人子女者理当如此,本侯公事繁忙不能在岳父膝下尽孝已属不该,礼当禀过公主送公主回王府以全孝道!”我客客气气说着官话,我知道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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