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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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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君老头儿到底图的什么?君璃目前能想到的,便是自己那笔巨额的陪嫁,她可没忘记,正是因为当初她明明手握大笔资金,却没有借银子给君老头儿,以致他错失了升任尚书的机会,如今才会屈居于人下,在礼部几乎举步维艰的,难道君老头儿是为了报当初之事之仇不成?
——于是问题又绕回原点了,君老头儿要报仇,将她留在君府不是更有机会,何以定要逼她嫁到宁平侯府来?难道她嫁到宁平侯府后再死去,他便能得到她的陪嫁了吗,不一样得不到吗?
君璃只觉有什么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正想去抓,那念头却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她只得颓然的叹一口气,向容湛道:“罢了,暂时不去想这个了,就算真想到了也于事无补,他要我的命已是铁一般的事实,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原谅,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出有力的证据,将他的所作所为暴露于人前,让他身败名裂,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
“怎么找?”容湛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要将一个人定罪,总得有人证物证罢,他们做得那般高明,要想找物证是不可能的了,便只剩下人证,可咱们找了这么些时日,也没找见金公子画像上的那个人,别说找到人了,连半点头绪都没有,咱们又不能让太多人见到这张画像,不然随时都有可能打草惊蛇。这些也还罢了,最要紧的是,此番你和舅兄虽受了点轻伤,但并无大碍,你要怎么将他们的所作所为暴露于人前?你就算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也十有**不会受理,退一万步说,就算衙门受理了,循例来了人问话,他们也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认账,你又能怎么样?”
容湛说着,禁不住牙疼般倒吸了一口气,饶他这会子再恨君伯恭和杨氏姐妹,也不得不承认,此番之事他们的确做得高明,就算他们知道害人的是他们又怎么样,没有人证物证,他们根本奈何不得他们,只能白白吃下这个哑巴亏,这才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容湛都能想到这些,君璃又岂有想不到的?只觉满心的激愤与不甘无处发泄,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恨声说道:“好,既然他们跟我玩儿阴的,那我也犯不着与他们来阳的,我明儿便使人上街去买一斤砒霜来,将他们全部药死了,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害人!”
适逢晴雪送了任妈妈回来向君璃复命,正好听见了这几句话,当即唬得变了脸色,也顾不得主子说话她做奴婢的不该插嘴了,想也不想便急声说道:“小姐……奶奶,您可不能冲动,您是细瓷,他们不过是瓦罐罢了,为他们赔上您自己万万不值当,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也得为大爷和大少爷想,白让仇者笑,亲者痛啊!”
这话正是容湛想说的,只不过被晴雪抢了个先罢了,因忙也附和道:“是啊奶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就算现在奈何不了他们,总有一日会找到证据,让他们付出应有代价的,可你若真是药死了他们,仇倒是报了,你自己的性命也赔上了,与那样几个烂人同归于尽,为那样几个烂人赔上自己的性命,你不觉得自己很亏吗?奶奶且别生气也别着急,咱们总能想到法子的!”
君璃只是一时激愤,白说说气话罢了,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买毒药药死了君老头儿与杨氏姐妹,且不说她来自法治社会,一时半会儿间还真做不出私自取人性命的事,就像晴雪与容湛说的,为那样几个烂人赔上自己的性命,让仇者笑亲者痛,她才不会那么傻,她还没活够呢,凭什么要跟几个烂人一起去死?她不但不能死,她还要活得好好儿的,亲眼看着君老头儿和杨氏姐妹去死!
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激愤后,君璃缓声说道:“你们说得有理,为那几个烂人赔上我自己的性命,的确太不值当。只大爷方才说得也有理,此番我与珏弟说穿了根本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便是我们真找到了有力的证据去击鼓鸣冤,便是衙门真如我们所愿受理了案件,我与珏弟作为苦主却既没死也没残的,衙门也不会将他们判得太重,此举至多也就只能让他们身败名裂而已,性命却是无虞的,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让衙门判他们死刑,一定要让他们死!”
一席话,说得容湛与晴雪对视一眼,都觉得君璃是气糊涂了,连她自己都知道作为苦主的她和君珏既没死也没残,衙门不会将君伯恭等人判得太重,她还要怎么让衙门判他们死刑?难道她还想贿赂衙门的人不成?
容湛因委婉说道:“要让衙门判他们死刑怕是不太容易,不过身败名裂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事情一旦曝光于人前,你家老爷丢官是必须的,杨氏姐妹也别想有好果子吃,到时候没了权势与富贵,他们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衙门判不判他们死刑,又有什么分别?”
晴雪则要说得直接得多:“俗话说‘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可见衙门是个无底洞,小姐可得三思才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说得君璃笑了起来:“你们莫不是以为我打算去贿赂衙门的人?我怎么可能那么傻!”
顿了顿,正色道:“我是想着,端午当夜的混乱不是造成了五人死亡,其中有三个女人,两个小孩儿,还有好些人受了伤吗?这些人之所以事后没有闹腾,必定是以为当日之事是天灾,不知道其实是**,想着闹腾了也是白闹腾,所以就算再伤心再难过,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强自忍下吗?若是让他们知道当日之事其实是**,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再让他们以苦主的身份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见众怒难犯,便是想不严惩幕后凶手也不行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儿呢,”说得容湛眼前一亮,拊掌道:“奶奶和舅兄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好作为苦主去告状,那些遇难者的家属们却是实打实的苦主,这么多的苦主一起去告状,事情势必要闹大,指不定还会惊动三司乃至圣驾,谅顺天府的也不敢轻判!奶奶可真是聪明!”
这样的聪明她一点都不想要好伐?君璃苦笑一声,继续道:“所以眼下我们最应该做的,便是悄悄去打探清楚当夜死了人的都是些什么人家,受了伤的又是些什么人家,看能不能将他们都联合起来,择日子一起去顺天府击鼓鸣冤。”
话音刚落,容湛已拍胸道:“奶奶放心,此事就交由我来办,我一定办得妥妥的,我虽脑子没奶奶好使,听从奶奶的指挥,跑跑腿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
君璃道:“你不自动请缨我也会派你的差,只你千万记住一点,此事得悄悄儿去办,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传到姓君的和杨氏姐妹耳朵里,使得他们釜底抽薪将金公子画像上的人给灭了口,咱们便是将受害者的家属都联合了起来,没有最关键的人证指证他们,一样白搭。所以除了这件事以外,找人的事也得加快进度才是,你以前不是有一群狐朋狗友吗,他们常年混迹于赌场妓院这类三教九流都汇集齐了的场所,你不如找找他们,也许他们能帮上咱们的忙呢?只要能找出那个人,咱们眼下面临的困境便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自端午夜事发以来,大杨氏那边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连容浅菡那边都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可见母女两个必定是笃定了她就算知道他们是幕后主使也奈何不得他们,只能白白吃下这个哑巴亏;甚至还有可能,他们至今都觉得她不知道那晚之事是**而非天灾,所以才会那般沉得住气。
他们都能沉得住气了,她自然得更沉得住气才是,不然真让他们将画像上的人灭了口,她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听君璃提及自己以前那群狐朋狗友,还说他们常年混迹于赌场妓院,容湛不由一脸的尴尬,说来以前他也是这些“娱乐场所”的常客,也不知道媳妇儿说这话时,心里有没有芥蒂?因忙赔笑道:“我都好些时日没与那些人联系过了,也不知道他们还买不买我的账,不过既是奶奶让我找他们帮忙的,我少不得只能再联系他们了,只一点,奶奶事后可不能说我不学无术,可不能因此不理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顾虑这些?君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放心罢,我不会因此而不理你的,你只管放心去做就是。”
容湛这才道:“那我明儿一早便找他们去,希望能尽快有消息传来。”
君璃点点头,只心里仍没轻松多少,虽说已经有了大略的方针,只要进行得顺利,应当能将君老头儿与杨氏姐妹绳之以法,但毕竟还不知道能不能将那些苦主都联合起来,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画像上的那人,一切都还是未知,她又如何能轻松得起来?
☆、第一百七三回
自次日起,容湛便开始早出晚归,按照君璃的吩咐联系自己以前的狐朋狗友们去了,他向来便出手大方,当然也可以说他向来就是个冤大头,他那些狐朋狗友们不宰白不宰,前阵子还在遗憾他怎么说变就变了,让他们少了一个付钱会钞的主儿,谁知道他忽然又“重出江湖”了?都是喜之不迭,赶着他一口一个“容大哥”、“湛哥”的叫得要多亲热有多亲热,一时间端的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至于会面的地方,想也知道不是赌场便是勾栏院,容湛日日都是喝得大醉而归,身上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脂粉气,以致不几日,宁平侯府上下便都知道容湛又固态重萌,过回以前醉生梦死的日子了。
下人们还好,至多也就是无人时私下议论两句也就罢了,容湛毕竟是主子,岂是他们做下人的能随意议论的?主子们可就没这个顾忌了,说得好听点的便是‘果然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大奶奶可真是所嫁非人’,说得难听一些的譬如二夫人,则是‘果然狗始终是改不了吃屎本性的’之类,还不止一次在人前人后表示她对君璃的幸灾乐祸‘看她素日轻狂成那样,不就仗着拿捏住了自己男人吗,如今男人喜新厌旧不待见她,又去外面鬼混了,看她以后还要这么狂!’
一时间宁平侯府上下都在等着看君璃会有什么动作,是由着容湛如此下去呢,还是软硬兼施的再次将他拢回自己身边?大多数人都认为君璃会选择后者,毕竟只看上次发作府里那些得脸的下人们,便知道这位大奶奶不是省油的灯,不然自家大爷也不会老实了这么几个月了,就看这次大奶奶出手后,他又能老实多久了。
阖府上下等来等去,没等到君璃有所动作,当事人容湛却已先是苦不堪言了。
这日晚间,容湛又是大醉而归,甫一被小厮扶着走进迎晖院的院门,便忍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别说连晚间吃的那点本就不多的东西被吐了出来,吐到最后,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脸色也开始翻紫,直唬得小厮哇哇大叫:“快来人哪,快来人哪,大爷吐得厉害……”
屋里君璃正与晴雪几个做针线聊以打发时间,顺便等容湛回来,看今日可有无进展,不妨就听得小厮的惨叫,忙起身领着晴雪几个接了出去。
果然就见容湛正面无人色的靠在小厮身上,早已是人事不省,也不知道今晚上到底喝了多少,最关键的是,还不知道有没有酒精中毒?
君璃当机立断,一叠声的吩咐晴雪几个:“快把大爷扶进屋里去,再让人立刻备醒酒汤去。另外再使人去看二门落锁没有,带了我的对牌去,若是没落锁自然最好,若是落了锁,便凭我的对牌让值夜的婆子开门,即刻请大夫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吃过醒酒汤和解酒药,躺到床上的容湛总算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君璃高高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一半回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软得几乎要支持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霎时如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软软瘫在了椅子上。
晴雪忙沏了一盏热茶递与她,压低了的声音里不无担忧:“奶奶,大爷不会有事罢?这些日子大爷几乎日日都大醉而归,再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吃得消?”
君璃也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却没什么底气:“才大夫不是说了,大爷身体底子好,吃的又不是市面上那等专供粗汉子吃的烧刀子之类的烈酒,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罢?”你妹的老天,不是说古代的酒就跟现代的啤酒一样,酒精含量非常低吗?不然她也不敢让容湛天天这样喝,谁知道低度酒也能喝成这样,看来以后不能再让容湛继续喝了。
虽说大夫开的药容湛已吃了,大夫也保证过他不会有大碍,主仆两个还是忍不住担心,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一直守在容湛床前,就怕容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好在天快亮时,容湛到底醒了过来,看见君璃头一点一点的,正亲自守着一个小砂锅在煲什么东西,眼底泛着青色,神色也憔悴了许多,本来还满身不舒服的,霎时也因君璃洗手为他做羹汤之举而觉得好受了许多,因虚弱的招呼君璃道:“奶奶,你困了就到床上来睡,这些事交给丫头们做即可。”
君璃霎时惊醒,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容湛床头坐了,一边探手摸他的额头,一边柔声问道:“你这会子可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
难得见君璃这般温柔,容湛自然要好生享受享受,越发虚弱的道:“倒是不怎么恶心了,只肚子空荡荡的难受,你煮的什么,盛点来给我尝尝可好?”
“好,我这就去。”君璃悬着的另一半心至此也放了回去,开心的道:“想吃便是好事,说明身体并无大碍。”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去盛自己熬了一晚上的白粥,又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吹凉,温柔的喂进容湛嘴里,差点儿美得容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趁吃粥的空档,向君璃感叹道:“奶奶若是能日日都这般温柔的待我,我便是即刻醉死了也开心……”
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君璃没好气的打断:“说什么死啊活的,嘴上也不留个把门儿的!你今儿个到底喝了多少,喝成这样?事情可有无进展?罢了,不管事情有无进展,此事就到此为止,咱们再另想法子,不然再这样下去,线索没找到,你指不定已连命都搭上了,那才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悔青了肠子也晚了。”
一想到之前容湛人事不省的样子,君璃便后怕不已,若找到线索,将君老头儿和杨氏姐妹绳之以法是以容湛的健康乃至生命为代价的,那她宁愿一辈子找不到线索,至多再想别的法子回敬君老头儿和杨氏姐妹也就是了。
容湛也是心有戚戚焉,他自幼身体都很不错,除了挨宁平侯的打以外,鲜少有躺在床上手脚无力,满身难受的时候,自己本身也有点吓到,早想打退堂鼓了;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适应了这几个月以来“清心寡欲”的生活,亦或是他将君璃放在了心上,去了勾栏院之类的地方后,就算没叫妓姐儿作陪,他依然会觉得心虚,觉得对不起君璃,其结果便是,他虽表面上与那群狐朋狗友称兄道弟,吃喝玩乐的喝得高兴,心里却是各种不得劲,心里不得劲了,自然也就更容易醉倒,不然以他往日的酒量,照理不该醉成这样的。
闻得君璃的话,因说道:“我也正想跟奶奶说,这都快十来日了,依然没什么进展,只怕这条路也不见得能行通了,而且再喝下去,指不定我就真要喝死过去了。也不知道我以前怎么想的,竟会觉得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快活似神仙,那酒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我喝一碗滋补的汤呢,还有勾栏院里那些脂粉的味道,不知道有多难闻,今儿个便是奶奶不说让我以后别去了,我自己也要开口了,至多咱们再另想别的法子便是。”
想起这几日自己昔日那群狐朋狗友的醉生梦死和各种混帐,容湛便额角冒汗,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反思自己,原来我以前这么混帐啊?难怪旁人会叫他纨绔,难怪亲人长辈们会被气成那样,也难怪君璃要打他了,他都不得不承认君璃打得好了!
君璃不妨容湛竟会有亲口反思自己的这一日,她虽然知道他心里早已知道自己以前各种混帐了,却没指望过有一日能从他嘴里听到,男人嘛,多少都有几分爱面子。
当下不由乐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揶揄道:“难道今儿个太阳会打西边儿出来不成,咱们的容大爷竟也会反思自己,说酒没什么好喝的,勾栏院那些脂粉的味道不知道多难闻了?这可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啊!”
说得容湛微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奶奶不必打趣我,我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也定然不会再犯,说来我还要感谢奶奶呢,若不是奶奶,我这会儿仍然浑浑噩噩的,且指不定会浑浑噩噩一辈子,难道我来世上这一遭,就是为了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吗?”幸好他醒悟得还不算晚,还有时间可以补救!
两人说着一会儿话,君璃因见容湛已经没事了,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开来,渐渐便觉得困意来袭,有些个支持不住的打起盹儿来,容湛见状,忙叫君璃躺到床上去,夫妻两个头碰头的大睡了一觉,等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虽说休息了一夜,容湛身体仍有些虚弱,君璃便叫他躺着休息一日,只自己起了身,打算去给太夫人请过安后,便回来守着他,听说因喝酒而喝傻了的人不在少数,容湛素日已经够傻了,若再傻下去,可就彻底没救了,她不亲自守着不放心!
君璃穿戴好后,草草用了一碗白粥,又吩咐了今日当值的菊香等人好生服侍容湛后,正打算出门去照妆堂。
不想就有小丫头子进来禀道:“回奶奶,太夫人来了。”
这才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君璃闻言,忙领着人接了出去,果然就见太夫人扶着如燕,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屈膝行过礼后,君璃一边上前扶住太夫人另一边手臂,一边笑道:“祖母今儿个怎么得闲过来逛,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使人传了孙媳去吩咐便是,又何须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
话音刚落,太夫人已道:“好孩子,祖母知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祖母之前说过以后湛儿若敢欺负你,祖母头一个便不轻饶他的,今儿个祖母便为你撑腰来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胡闹,看他还敢不敢日日都喝得大醉而归!”说着,还安抚性的轻拍了下君璃的手。
弄得君璃一时间是满头的雾水,半晌方反应过来,想是昨晚上他们院里又是闹着请大夫又是折腾的,动静那么大,难免惊动太夫人,所以一早便过来给她出头撑腰来了,好笑兼感动之余,不由起了促狭的心思,暗想她且看待会儿容湛要怎么说?
太夫人说是为君璃出头撑腰来的,便果然是出头撑腰来的,也不管容湛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赶着他便骂道:“你媳妇儿这么好的人,模样好,心地好,打理起家务来更是井井有条,你能得这样一个贤内助,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出去鬼混?前几日听府里人说你又固态重萌时,我还在想莫不是弄错了,如今方知道,你竟真的这般不争气!我可告诉你,这次也就罢了,若再有下一次,看我饶得了你饶不了你,你媳妇儿这么好的人,你若是气跑了她,你打着灯笼也没地儿再找这么好一个媳妇儿去……”
太夫人足足骂了容湛大半个时辰,容湛再三再四的认错告饶,君璃也忍笑为他求过几遍情后,方意犹未尽的打住,吃过君璃亲自沏的热茶后,被君璃送出了院门外去。
余下容湛满脸的郁卒,差点儿就要忍不住下床撵上太夫人,告诉太夫人他是冤枉的了,还是想着事关重大,好歹强忍住了。
偏君璃回来后不但不安慰他,还得意洋洋的道:“看见了罢,我可是有大靠山的人,这次也就罢了,原是我派你的差,若是你以后敢私自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必我做什么,祖母第一个便不会轻饶了你,你以后可得小心了!”
说得容湛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咬牙发狠:“我可是为你办差才被祖母骂的,谁知道你不但不安慰我,还挤兑我,等明儿我好了,看晚间我怎么收拾你!”
意图通过容湛去青楼赌场这些三教九流都汇集的地方,请他昔日那些狐朋狗友帮忙打探消息的计划,便暂时就这么搁浅了。
如此过了几日,便到了宁平侯的寿辰之日。
宁平侯府虽没落了,到底外头的架子还在,亲朋本家通家之后并宁平侯的同僚们也不少,所以虽因宁平侯不是整寿,没有大操大办,依然在外院开了十桌,内院开了十桌,还请了戏班子和杂耍班的来唱戏耍杂耍。
这些事情都是一早便安排下去的,故而到了正日子,君璃反倒清闲下来,但她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像二奶奶三奶奶等人那样,只清闲的陪侍在太夫人身侧,帮着招呼一下客人,看看戏吃吃茶什么的,不为别的,只因已被太夫人下令禁足了好一阵的大杨氏,今日也出现在了客人们的面前。
此事君璃还是今日早上才知道的,其时她正亲自瞧着下人将几份客人送来的贵重寿礼入库,以免人多手杂的不慎磕着碰着了哪里,秀巧便慌慌张张找了来,屈膝行礼后附耳向她说道:“才侯爷亲自去见了太夫人,等侯爷出了照妆堂后,太夫人便使了祝妈妈去大夫人的上房传话,说今日是侯爷的寿辰,看在侯爷亲自求情的份儿上,允准大夫人今日出席寿宴,让大夫人好生妆扮了,在客人面前时也谨言慎行,别丢了宁平侯府的脸,更别白费了侯爷的一片苦心。”
君璃当时便变了颜色,在心里将宁平侯骂了个臭死,暗想丫耳根子还敢更软一些不?丫既然耳根子这么软,怎么在对上容湛时,心却又那么狠,根本听不进容湛哪怕一个字?还有大杨氏也是,尼玛丫是属小强的呢,怎么打也打不死,也不知道此番丫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又弄得宁平侯心软了,还亲自出面为太夫人向她求起情来,实在是可恶!
秀巧如今不用近身服侍容湛和君璃了,自然多的是时间去打听府里这样那样的小道消息,这也正是君璃交给她最重要的任务,所以不但打听得了大杨氏被太夫人允准出席寿宴的消息,连宁平侯是如何被大杨氏打动的,也一并打听到了,“……听说是大夫人昨儿个夜里用自己的血给侯爷写了一封信,还送上了自己亲手为侯爷做的衣衫鞋袜,侯爷大受感动,二小姐也在一旁求情,所以侯爷才会打早儿便会去求了太夫人,说大夫人到底还是宁平侯夫人,连这样重大的场合她都不出席,还不定旁人会说什么闲话呢。又说今日是自己的寿辰,自己除此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心愿了,还请太夫人成全。太夫人听侯爷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好再扫侯爷的兴,只好同意了放大夫人出来。”
听得君璃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越发后悔起上次没有将大杨氏斩草除根来,有宁平侯这阵是非不分的春风,谁知道大杨氏什么时候又会再发芽了?
☆、第一百七四回
大杨氏今日穿了一袭大红色花开富贵的刻丝通袖衫,蔷薇色撒花裙子,戴了全套赤金嵌青金石的头面,显然精心打扮过,看起来端的是容光焕发,富丽华彩,让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而太夫人虽不待见大杨氏,到底不可能做出当众给她脸色瞧的事来,尤其今儿个又是自己儿子的好日子,在大杨氏赔着笑脸不着痕迹的奉承她时,便也多少会与她说上几句话,在旁人瞧来,婆媳二人自然是一团和气,整个场面也是一片熙和。
君璃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下虽将宁平侯及大杨氏的八辈儿祖宗问候了个遍,更担心今日过后,大杨氏会趁热打铁,说动宁平侯彻底解了她的禁足,但面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只不动声色的照应着厅内的动静,不时的用眼睛瞅瞅这个,或是瞄瞄那个,厅里服侍的丫鬟们就随着她的眼色或是上茶递水,或是奉漱盂手巾,或是奉上用描金攒盒盛着的各色零嘴与用高脚荷叶盘装着的各色鲜果,一时间倒也井井有条,赢得了泰半来宾的交口称赞。
永嘉侯世子夫人因笑向太夫人道:“到底是您老人家会调教人儿,不但孙女儿们个顶个的漂亮,水葱儿一般,连孙媳妇也调教得这般好,这般善于主持中馈,可真真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好福气!”
又向大杨氏道:“还是容侯夫人有福气,娶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媳妇进门,以后大可凡事不开心,只管高卧着享清福了!”
好话人人爱听,太夫人也不例外,一张脸当即笑开了花儿,衬着身上玄色八团如意花卉的杭绸通袖衫,看起来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世子夫人说笑了,她们姐妹妯娌再好,如何及得上贵府大姑奶奶能干伶俐,八面玲珑?也就只能说勉强能支得出手罢了。”
大杨氏也笑着道:“是啊,贵府大奶奶那才是真正的能干呢,贵府的大奶奶也是个万里挑一的,也不知道您都是怎么调教的,不如今儿个便当众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儿也跟着学着点?”
永嘉侯世子夫人的长女嫁给了寿阳公的长子,过门后上孝公婆,下护弟妹,将偌大一个寿阳公府打理得是井井有条,是全京城出了名的能干媳妇儿的典范,她的大儿媳出生书香世家,也是个主持中馈的好手,太夫人与大杨氏这话,可谓是正正挠中了永嘉侯世子夫人心里的痒处,令其一张脸霎时也笑开了花儿。
一时间,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赞起永嘉侯世子夫人的女儿和儿媳来,让永嘉侯世子夫人是出尽了风头,整个场面也因此而越发的热闹。
午宴照例摆在了太夫人照妆堂的正厅,十数张黑漆大圆桌呈“品”字形排开。巳末午初,君璃便在禀过太夫人后,笑盈盈的招呼起大家入席来,还有些客人随后才来的,也领着人去一一接了进来,直至午时三刻人才全部到齐,饶是君璃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有二奶奶和三奶奶从旁协助,依然累得不轻。
这样的宴席,精致当然是足够精致了,但再怎么精致,又如何及得上自家小厨房精工细作的私房菜?用君璃的话来说,无非就是包装得好看一些的大锅菜而已,能指望味道有多好,所以来做客的贵妇们不过就是略略沾了沾唇,便放了筷子,由知客婆子们引着,一应亲朋好友,除非有事先辞去的,不然全都请到园子里的敞轩听戏或是看杂耍。男宾们在外院自己也有一处院子听戏,还有愿意推牌九抹骨牌的,也有专门的清客相公们作陪。
等到客人们都被领去园子后,君璃与二奶奶三奶奶才得了空歇歇脚并用午饭,菜色倒是挺丰富,与方才宾客们吃的大锅菜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只妯娌三人都惦记着园子里那一摊子事,谁也不敢多浪费时间,不过囫囵吃用了些,便又忙忙起身去了园子里。
彼时园子里早已是热闹非凡,远远的便可以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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