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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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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破孩儿,自己还是孩子呢,倒在她面前装起大人来,将她当孩子哄……君璃本来不想当着容湛和晴雪的面问他与金若蘅之间有没有进展了的,这会子也顾不得了,故意一脸兴味的问道:“对了,昨儿个你去金府,可见到金大人或是金夫人了?照理你救了金妹妹,他们应当当面向你致谢才对,你瞧着他们对你印象如何?像不像老丈人丈母娘看女婿时的那种目光?”

“姐姐,你说什么呢!”这回轮到君珏磨牙了,磨牙之余,又忍不住脸红,道:“我与金小姐之间根本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样,你就在这里先老丈人丈母娘上了,让旁人听了去,岂非有损金小姐的闺誉?”

君璃挑眉:“我想的那样是哪样啊?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要不你把你想的说出来,看咱们想的是不是一样?再说了,这里又没有旁人,怎么可能有损金妹妹的闺誉,你就只管放心罢!”

说得君珏几乎不曾落荒而逃,架不住君璃再三再四的问,只得小声道:“昨儿个金大人不在家,是金夫人接见的我,给了我一块前朝的玉璧做见面礼,呃,应当对我印象还不错罢?”

“前朝的玉璧?”君璃听到这里,收起了方才开玩笑的心,正色道:“连这样的好东西都给了你,看来金夫人对你印象是真个不错,你可得趁热打铁,尽快将事情给定下来才是,不然金妹妹那么好的姑娘,万一被人捷足先得了,你岂非得后悔一辈子?这样,你待会儿离了这里后,便备几样礼品,再登金府的门,就说是我见了金公子给的画像,十分感激,只如今卧病在床,不便亲自登门道谢,所以特地委了你代为走这一趟,聊表感激之心,想来金夫人对你了解得更多以后,定会更喜欢你的,到时候何愁不能将她老人家变成你的丈母娘?”

“这样好吗?”君珏一脸期期艾艾的,“金夫人会不会觉得我脸皮太厚了?”虽然他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君璃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就是要脸皮厚,才能娶到称心如意的老婆,不然就只能看着别人娶老婆,自己打一辈子的光棍儿了!”说完,又郑重与君珏支了好些要如何讨好丈母娘的招,待他脸红得都不能看了之后,方意犹未尽的放他去了。

余下容湛一脸的庆幸,道:“幸好我的丈母娘早去了,不然还不知道多难讨好呢,咱们将来的女婿可就惨了,有你这样挑剔的丈母娘,不过连这点挑剔都应付不来了,也就别想娶我女儿了!”

君璃撇嘴:“你有女儿吗,我怎么不知道?”

容湛嬉皮笑脸,“现在是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端看奶奶愿意什么时候给我生,当然依照我的本意,自然是越快越好,多多益善,奶奶做主即可,我没意见的!”

你没意见老娘有,她有说过要给他生了吗?君璃暗自腹诽,眼前却忍不住浮上一张孩子的脸来,那张脸有着她的眉容湛的眼,她的鼻子容湛的唇,漂亮得就像个天使一般,她忽然觉得,若真能生这样一个孩子,倒也不坏……

☆、第一百六七回

君璃又将养了几日,自觉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只除了肋下和双脚还有些隐隐作痛以外,容湛与晴雪却仍不肯让她下床,说什么也要她再将养几日不可,她双拳难敌四掌,只得又在床上躺了几日,直到容湛与晴雪觉得满意之后,她才终于解放了。

在此期间,容湛悄悄使了新近自己亲自挑选的两个心腹小子,拿了那张金公子绘的画像府里府外的悄悄打听,——那两个小子是当年秦夫人使过的两个管事的儿子,大杨氏上台后,见拉拢不了二人,便找借口革了二人的职,还下令以后不但二人,连二人的家人都永不许进三门以内,为此两家人都是恨透了大杨氏,所以待重新提拔了他们儿子的容湛还是很有几分忠心的。

只可惜那两个小子打听了好几日,都没打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容湛之前本来还觉得那画像上的人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如今也禁不住怀疑起自己来,莫不是自己记错了不成?

眼见这条线索暂时没有进展,君璃便与容湛商量,打算即日回一趟娘家,见见暖香,再趁此机会让晴雪与锁儿在君府四下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自君府得到什么线索。

容湛自是没有异议,只是提出要陪君璃一块儿回去,被君璃一口否决了,说自己是回去做正事的,且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谁还敢对她不利不成?好说歹说,到底打消了容湛的念头。

于是次日一早,君璃便带着晴雪与锁儿,带着礼品,坐上马车,踏上了回君府的路。

虽说早在心里将彼此恨了个臭死,但杨氏毕竟占了母亲的名分,如今君璃归省,自然首先要去见她,且君璃也想套套杨氏的话,是以君璃君府之行的第一站,便是杨氏所住的上院。

杨氏却不肯见君璃,只使了玉簪出来传话:“夫人这几日不慎染了风寒,连几位少爷小姐来探病时都怕过了病气给少爷小姐们,不曾接见,如今自然也怕过了病气给大姑奶奶,所以今儿个也不能见大姑奶奶了,还请大姑奶奶见谅!”

见玉簪说话时虽满脸是笑,但眼神却躲躲闪闪游移不定,君璃便知道杨氏所谓的‘染了风寒’必定是假,不想见自己才是真了。

她偏不让杨氏如愿,立刻一脸紧张与关切的道:“哦,夫人生病了?那我更该进去瞧瞧了,不然让人知道我明明知道自己母亲病了,却因怕过了病气而过门不入,还不定会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一边说,一边已越过玉簪,径自往里走去。

急得玉簪忙赔笑着要上前拦她:“大姑奶奶,夫人才吃了药睡下了,您要不先别处坐坐去,待会儿再过来亦是一样?”只君璃却不肯理她,她虽是杨氏身边得用的,却知道君璃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且君璃是主她是奴,又如何敢狠拦君璃?到底眼睁睁看着君璃进了杨氏的内室。

君璃只当杨氏说病了是不想见她的托辞,却不妨杨氏是真的病了。

但见她穿了一身家常的莲青色半旧衣裳斜靠在临窗的榻上,脸色蜡黄,颧骨深陷,也不梳头,也不盛装,只在额间缚了一条二指来宽的布条,的确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最关键的是,左半边脸颊上还明显有一块儿青紫色的淤痕,显然她这“病”除了真病了以外,还有旁的缘由,也就难怪她不见来探病的儿女们了,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杨氏显然没想到自己都使了玉簪去拦人了,君璃依然会硬闯进来,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现下这副样子出现在仇人面前实在有够难堪,对君璃自然也不可能有好脸色,当即便坐了起来,指着门口方向怒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说着,不经意看了君璃一眼,见她一身红底金丝织锦牡丹纹褙子,下着刺绣妆花孔雀纹红罗裙,头上侧挽着望仙髻,插了蝴蝶展翅玉步摇,步摇下垂的珍珠流苏一闪一闪的,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衬得自己加倍的邋遢狼狈,不由越发的怒不可遏,又怒声道:“没经得主人的同意,便要硬闯主人的内室,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身为君府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当家主母,杨氏脸上的伤是谁弄出来的君璃简直用脚趾甲都能想得到,本来还有几分同情杨氏,觉得君老头儿实在没品竟然打老婆的,听得杨氏这番话,当下也不同情杨氏了,只恨君老头儿当时怎么不多打丫几下,因怒极反笑道:“瞧夫人这话说得,我怎么有娘生没娘教了,您现下不还活得好好儿的吗,难道您立时就要死了不成?就算您立时死了,难道老爷就不续弦了,到时候我一样有娘教不是?只是夫人亲生的几位弟弟妹妹可就得小心了,我的今日,可就是他们的明日!”

“你个小贱人,你竟敢咒我!”一席话,直将杨氏气了个浑身发抖,也顾不得旁的了,赶着素日私底下对君璃的称呼便骂起来,“就算要死,也是你和你那个小兔崽子弟弟先死,短命鬼生的小贱种,一样也是短命鬼,这次不过是你们运气好罢了,下次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再有这样的好运气……”

“夫人,您该吃药了,有什么话,您好歹待吃了药再与大姑奶奶说不迟!”话没说完,冷不防一个人撩帘大步走了进来,不是别个,正是荣妈妈,手里还托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说话间,还自以为隐秘的直冲杨氏使眼色。

杨氏被荣妈妈这么一打岔,方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时气急之下说了什么,暗自后悔不来,忙接过荣妈妈递上的药碗,埋头吃起药来,心里不由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方才的话,小贱人到底有没有听见?老天可一定要保佑她没有听见才好。

君璃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没听见杨氏方才的话?心里越发肯定此番之事就是她与大杨氏姐妹两个幕后主使的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一副专心吃茶的样子。

看得杨氏心下稍松,随即又暗自为接下来要如何打发君璃发起愁来,因冲荣妈妈使眼色,示意后者想法子。

荣妈妈接收到杨氏的眼色,想了想,便向君璃赔笑道:“大姑奶奶难得回来,可得好生散淡一日方好,老奴方才已使人打扫流云轩去了,这会子怕是差不多了,大姑奶奶不如先回自个儿的屋子歇歇去,另外再见见二小姐四小姐,等待会儿席面准备好了,老奴再使人去请大姑奶奶过来坐席可好?”

君璃虽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松的暂时放过杨氏,因顺着荣妈妈的话道:“一路舟车劳顿的,我正想回自己的屋子去歇歇呢,如此就多谢荣妈妈费心了。”

话锋一转,“只我今日回来,除了给夫人请安以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顺道去瞧瞧郭姨娘和她新添的小弟弟,这不再过一阵子便是小弟弟的百日礼了吗,夫人也知道我现如今管着家,不是日日都得闲出来的,怕到了那日来不了,所以想趁今儿个去瞧瞧小弟弟,把礼物送上,不知夫人可否让人将小弟弟抱出来我瞧瞧?嗐,看我,旁人不知道夫人管家有多辛苦,我难道还能不知道不成,夫人成日里忙成那样,想也知道定然是没时间和精力照顾小弟弟,小弟弟如今自然还是跟着郭姨娘的,如此我便不打扰夫人歇息了,还是去郭姨娘屋里瞧小弟弟的好!”

说完站起身来,也不与杨氏行礼,便大大咧咧的径自去了。

余下杨氏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几乎不曾气了个倒仰,颤抖着手指对着门口方向指了半日,到底还是没能挤出半个字来,只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榻上的矮几上,半晌方自牙缝里挤出一句:“暖香那个贱人,还是她生的那个贱种,总有一日,我要将他们母子两个碎尸万段!”

自暖香有孕以来,便是杨氏心里第一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连君璃与君珏姐弟都要暂且靠后,毕竟君璃已经嫁出去,君珏已经过继出去,至少眼下都碍不着她什么事儿了。杨氏曾想过无数种法子要暖香一尸两命,再不济也要将她腹中的孽种弄掉,让她再没倚仗,只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是实在顾不上暖香那头二也是暖香实在防得严,让她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暖香生下了儿子。

待暖香生下儿子后,依照杨氏的本意,是想要那孩子要到自己身边抚养的,她是做嫡母的,提这样的要求无可厚非,到时候是怎么养庶子,可就得由她说了算。谁知道她前脚才与君伯恭提了此事,后脚暖香便闹了心绞痛,然后将君伯恭留在了自己屋里一夜,次日君伯恭便改了口,说她要主持中馈,自己膝下也有几个儿女要操心,实在忙不过来,那孩子还是交由暖香这个生母养着即可。

为此,君伯恭还特意拨了自己名下一个两百亩,一年也有小一千两银子出息的庄子给暖香,说是贴补小儿子的,又亲自叫了府里的总管去吩咐,说府里的一应份例都要捡着好的供应小少爷,夫人想不到的地方,他做总管的得想到……云云,一时间纵得暖香在府里的地位几乎要直逼她这个正房夫人,府里好多下人都明里暗里去捧他们母子的臭脚,——君璃虽是已出嫁了的姑奶奶,娘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又岂能一星半点都不知道的,如今却如此打杨氏的脸,叫杨氏如何能不气得半死?

“……呸,什么叫‘我如今管着家,不能日日都得闲出来’?当谁没管过家似的,果然是上不得高台盘的下流种子,姐姐也是,竟然就这么着了小贱人的道儿,由得她和先头那个贱种耀武扬威,要是我,素日里的威风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杨氏还是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而荣妈妈见她一直沉浸在激愤中,连当下最紧要的一件事都顾不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出言提醒她:“夫人,那个小贱种如今才百日不到,长得大长不大尚属未知,咱们日后少说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他和暖香那个贱人求生不得去死不能,您又何必为他们气坏了身子?当务之急,却是小贱人那头,方才您不小心说漏了嘴,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心里去,若是听进去了,她又素来心计深沉,事情可就不大妙了……”

杨氏闻言,想起君璃一贯的难缠,也没了抱怨的心思,沉默半晌才强自镇定道:“便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乃至于查出了什么来,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我至多只算个帮凶而已,她能拿我怎么样?况此事还牵涉到她亲爹呢,严格说来,她亲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我就不信她真能大义灭亲到连自己亲爹的前程性命也不顾,到时候事情传了出去,她一样别想落到什么好!”

说着,想起君璃素来对君伯恭没好脸子,连君伯恭想借点银子都能拒绝,指不定还真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来亦未可知,又禁不住有些脊背发凉,恨恨说道:“姐姐也是,只管把小贱人解决了,事情自然一了百了了,她倒好,偏又想要将君珏那个贱种一并解决,弄得节外生枝,不但小贱人没能除去,反而打草惊蛇,让他们起了防备之心,以后再要成事,可就千难万难了。”

荣妈妈心里其实也觉得大杨氏节外生枝,但这话到底不好当着杨氏的面儿说出口,只得道:“想来姨夫人也只是想顺道为夫人解决了另一心腹大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心办了坏事……眼下最要紧的,是老爷那里该如何是好?我瞧此番老爷比上次尚要生气几分,只怕夫人要哄回老爷,得很下一番功夫才成。”

------题外话------

总算可以更新了,让亲们等了这么多天,实在不好意思,没办法,之前儿子拉肚子拉得厉害,真的是身心俱疲,我瘦了7、8斤,今天都还没缓过来,一时间也写不了多的,请大家见谅,么么大家,O(∩_∩)O~

☆、第一百六八回

“……我瞧此番老爷比上次尚要生气几分,只怕夫人要哄回老爷,得很下一番功夫才成。”荣妈妈只要一想起君伯恭前儿个竟对杨氏动了手,便满心的后怕,担心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君伯恭就真要宠妾灭妻甚至是休妻了,声音里便自然而然带出了几分担忧来。

不想话音未落,杨氏已冷笑道:“谁说我要哄他了,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去哄他,又不是我的错!况他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那般狠心,且不说小贱人身上终究流着他的血,虎毒不食子,只说当年他与秦氏那个死鬼到底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如今他要那个死鬼女儿的命时,却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男人我还敢对他有什么期待与念想不成?我又不是活够了,以后他想怎么着只管怎么着去,只要他还要继续做官,便不敢公然的宠妾灭妻,只要我正室夫人的名头还在,他可比我大了近十岁呢,我还不信我熬不到他先死了,等他死了,暖香那个贱人和她生的那个贱种还不是我想让他们生他们便能生,我想让他们死,他们便只能立刻去死!”

一想到前儿个君伯恭因大杨氏自作主张,欲连君珏一并除去,最后却落得君璃与君珏姐弟两个都活得好好儿的一事而迁怒自己,自己不过白回了两句嘴,便挨了他好几记耳光之事,杨氏便恨不能立时喝君伯恭的血啃君伯恭的肉,本来她嘴上虽说对这个男人已不抱任何念想了,素日的温柔小意儿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们,但总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几分真感情?若真没有几分真感情,也就不会恨暖香母子恨成那个样了。

却不想,君伯恭的心竟比她想象的还要狠,为了银子便要自己女儿的命也就罢了,打骂自己时更是全无半点读书人应有的温文尔雅,那副横眉怒目的样子,与她小时候自家还没发家时,上街时常路过一家肉案前看到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屠夫那一脸的凶相竟是如出一辙,这样一个男人,她巴不得他立刻死了,让她升级做老夫人才好,疯了才会再要去哄回他!

“话虽如此,”荣妈妈却仍是忍不住担忧,“万一老爷就真宠妾灭妻,甚至于……给了夫人您一纸休书呢?毕竟夫人的确有错在先,老太太如今又上了年纪,咱们家现下更是一个做官的人都没有,姨夫人如今又自身难保,到时候老爷真发了难,咱们可连一点倚仗都没有,夫人不若……还是再委屈一下自己?”

杨氏恨声道:“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委屈自己,先前我那样委屈自己,为此连琳儿的终生都赔上了,结果如何?就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以后我绝不会再委屈自己了!他要真敢宠妾灭妻,御史台那些御史们又不是吃素的,不必我开口,自有人会为我伸冤出头,他若真敢休了我,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我立刻便将他做的那些勾当捅出去,不但要让他丢官,还要让他连命也一并赔上,看他还敢不敢休我!”

见杨氏说到最后,已有些歇斯底里,荣妈妈本来还想再劝她的,也不敢再劝了,更不敢说她若是将此番君伯恭做的事捅出去,首先落不着好的只会是大杨氏,只得默默斟了一杯茶给杨氏,暗自打主意等过几日杨氏气消了自己还得再劝劝她才好,暂不多提。

再说君璃离了杨氏的正院,便径自去了后面暖香的小跨院。

暖香想是早已收到君璃回来了的消息,猜到君璃要去见她,早早便迎在了院门外,一瞧得君璃被簇拥着走近,便满脸是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前屈膝见礼:“好些日子没见大姑奶奶了,大姑奶奶一向身上好?”

君璃忙笑着弯腰虚扶了一把,道:“姨娘如今算是我的半个长辈了,且咱们一向亲厚,何必如此客气,没的白生分了。”趁说话的空档,飞快打量了暖香一眼。

许是才生产完不久的缘故,暖香看起来丰腴了不少,穿着桃红挑线绣百菊吐蕊的对襟褙子,底下微微露出海棠色的纱裙,头上戴了镶红宝石的金簪,那红宝石足有鸽子蛋大小,明光璀璨,簪尾用金链坠着几颗小红宝石,直垂到耳际,微微一动便摇曳生光,更显得她肤光莹润,妩媚动人,显然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被簇拥着进了屋子,就见那屋子倒还是原来的屋子,不过一明两暗小小的三间,但屋里的家俱程设与以前相比,却近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从摆在屋子当中的插屏到多宝阁上的各色金玉玩器,从墙角的粉彩钧窑大梅瓶到桌上摆的全套玛瑙釉汝窑茶具,随便拈出一样来,都是价值不菲,也就难怪府里的下人们争先恐后明里暗里要来奉承着暖香母子,也就难怪杨氏会恨他们母子恨成那样了!

有丫鬟上了茶来,暖香很自然的接过,恭恭敬敬的便要奉与君璃,君璃忙道:“方才不是说了,咱们都是自己,姨娘很不必如此客气的吗?怎么这会子又客气上了,不拘使哪个小丫头子与我倒来也就罢了。”

暖香却正色道:“若是没有大姑奶奶,婢妾这会子早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甚至早已没命了也未可知,又怎么可能会有现下的好日子?大姑奶奶对我们母子恩同再造,婢妾却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稍稍尽一尽自己的心了,难道大姑奶奶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肯给婢妾不成?”

君璃无奈,只得接过了她奉上的茶,浅啜了一口,然后岔开话题:“对了,我还没见过小弟弟呢,不知道生得像老爷还是像姨娘,若是像姨娘,长大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的芳心呢!”

听君璃提起儿子,暖香脸上的笑不由越发柔和了,命一旁的丫鬟:“去让奶娘抱了四少爷过来给他大姐姐瞧瞧。”

“是,姨娘。”待丫鬟应声而去后,暖香方又笑向君璃道:“四少爷生得像婢妾,面相有些个偏阴柔,都笑话说他其实是个女孩儿,不像大少爷那般俊朗英武,婢妾虽进府晚,没见过先头夫人,但看大姑奶奶和大少爷也知道,先头夫人必定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虽说她说这番话主要是为了奉承君璃,言语间也免不了贬低自己的儿子几句,但她说话时,眉眼间的骄傲却是遮掩不住的,那是属于一个母亲在提到自己孩子时,才会有的骄傲。

君璃自然没错过暖香眉眼间那抹骄傲,情知她嘴上就算再怎么夸君珏,心里始终只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不是有句俗话叫“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好”吗,便顺着她的话笑道:“四弟如今还小呢,等将来长开了,自然也就不像女孩儿了,姨娘的大福气还在后头呢!”

二人正说着,丫鬟领着奶娘抱了个大红花开富贵花样的襁褓进来,暖香忙上前将襁褓接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幸福的光彩,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将孩子递到君璃面前,轻笑道:“大姑奶奶请看,这便是四少爷了,老爷给起了名字,叫琅哥儿。琅哥儿,这是你大姐姐哦,你大姐姐可是咱们母子的大恩人,等将来你长大后,一定要好生报答她才是。”

君璃见那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的,正吸吮着自己的拇指,十分可爱,眉眼间禁不住也柔和了几分,笑道:“四弟长得可真好,姨娘将来只管等着享福罢。”说着将临来前便准备好的一对金麒麟的长命锁拿出来,放到了小家伙身侧的襁褓里,“再过几日便是四弟的百日礼了,只我如今管着家,琐事繁多,那日怕是不能得闲出来,说不得只能先将礼物奉上,还请姨娘不要见怪才是。”

暖香见那对长命锁沉甸甸的,上面还嵌了各色宝石,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忙向君璃道:“大姑奶奶,这太贵重了,实在是折煞婢妾与四少爷了……”

话没说完,已被君璃摆手打断,道:“四弟是我的亲弟弟,别说只是一对长命锁,便是再贵重的东西,我也舍得,姨娘就不要客气了,只管收下即可。况我也不是白给的,我还等着将来四弟长大了有了出息后,我在夫家受气时,他能给我出头撑腰呢!”

君璃的心计手段旁人或许不知道,暖香却是再清楚不过的,知道她说这话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且不说她才过门半年不到,便已将本来五毒俱全的丈夫拢得死死的,还接手主持了宁平侯府的中馈,显然在宁平侯府过得如鱼得水,根本不可能有人给她气受;便是真有人给她气受,也还有君珏这个亲弟弟给她出头呢,君琅便是再出息,能为她出头也是二十年以后的事了,她这么说,不过是让自己安心,同时也是提醒自己,自己母子倚仗他们姐弟的日子还在后头罢了。

是以暖香闻言后,也不再多说,只是亲自将那对长命锁给收了起来,又命奶娘将君琅抱下去,将屋里服侍的都打发了以后,方正色与君璃道:“大姑奶奶对婢妾母子的大恩大德,婢妾都铭记在心里了,只要大姑奶奶有用得上婢妾的地方,婢妾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君璃忙笑道:“姨娘言重了,我昔日帮姨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且帮姨娘也算是在帮我自己,实在不值一提。不过眼下我的确有一件事要请姨娘帮忙……

暖香知道君璃今日来见自己真正的戏肉来了,忙道:”帮忙不敢当,大姑奶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即可,婢妾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姑奶奶分忧。“

只是说竭尽全力,并不是说一定能为她分忧……君璃勾了勾唇,倒也并不为此生气,这原是人之常情,暖香能做到现下这样已经不错了,她不能要求人家什么都听她的,全无一点自己的私心,因点头道:”有姨娘这句话,我便可以放心了。对了,方才我过来前,先去正院见了那一位,她这里,“一指脸颊,”是怎么一回事?我想来想去,这府里敢对她动手的,只有一个人,不会真是?“

虽知道屋里已没有第三个人在,暖香听罢君璃的话,依然下意识四下里看了一圈,才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脸上的伤,的确是老爷动的手。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端午节第二日的事,据说当时老爷一回府便怒气冲冲的径自去了夫人的屋子,然后将满屋子服侍的都撵了,与夫人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屋里便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爷才离开,当晚便歇在了外院。次日夫人便称病不出了,不过府里消息略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夫人不是病了,而是被老爷打了,没脸出门见人,所以才说病了,凭谁也不见的。“

端午节第二日的事?君璃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此事与她和君珏被害之事两者之间,有没有干系?能惹得君老头儿大动肝火,连最基本体面也不顾的,到底会是什么事?

念头闪过,君璃忙又问暖香:”那姨娘知道老爷与夫人是因何而吵起来的吗?连上次得知了夫人谋害自己子嗣这样的大事,老爷都不曾对夫人动手,此番却动了手,可见必定是夫人犯了更大的错,若是咱们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指不定再过一阵子,我便可以唤姨娘一声‘母亲’了亦未可知道,四弟将来的前程也会更远大不是?“

被大姑奶奶唤一声‘母亲’……暖香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一颗心便禁不住”砰砰“直跳,虽然她心里也明白以她的身份,就算生了儿子,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被扶正那一日的,但这样的好事,就算只能想想也是好的不是吗?以致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大姑奶奶说、说什么呢,婢妾这样卑微的身份,如今敢有那样的非分之想?婢妾只、只要四少爷能、能有个好前程,这辈子便再无所求了……“

心乱如麻之间,又后知后觉的想到,大姑奶奶方才不是说有事要请她帮忙吗,怎么说了半天都没说要让她帮什么忙,反而说到这些上头来了?

君璃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才正色道:”我方才不是说有事要请姨娘帮忙吗?还请姨娘听好了,是这么一回事……“便把端午当夜发生的事及事后她和容湛君珏的怀疑删删减减说了一遍,末了道:”如今看来,此事脱不了就是那一位姐妹两人的手笔了,只我那边一直没什么进展,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说不得只能请姨娘帮忙,帮我在府里打听打听,看这阵子府里有什么异样,那一位院里又有什么异样了。这可是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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