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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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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是什么概念?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父亲。
“小荇,还觉得难受吗?”熟悉的轮椅碾轮声让小荇安下了心。
“爷爷!”一掀被子,光着小脚滑下床。
“呵呵,不行呦,快回到床上去。”查尔斯笑呵呵地试试小荇的额头,“嗯,要是再发烧了,史蒂夫又得给小荇来一针噢。”
一听打针,小荇抿上嘴巴,乖乖的爬回床上。这房间是朔夜自己的卧室,床的大小自然不太符合小荇五岁的小身体。窝在一堆大大的绒被里的小东西,一双小眼睛还在打量那位金色眼睛的“叔叔”。
气氛很尴尬,查尔斯看着床上的小东西,“这位先生叫朔夜,是……爷爷和妈妈的朋友。”爷爷说这个金眼睛的叔叔会帮爷爷把妈妈和星儿接回来!还要教训那个辛西娅婆婆!
虽然这个叔叔很奇怪,但既然是爷爷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好吧,就当他不是坏人好了。
【朔夜(无语):……】
一场重感冒,仅过了两天而已,小荇又是活蹦乱跳的。他的恢复能力虽然比不上星儿,但比起同龄的孩子恢复力已经非常惊人了。
这个叫朔夜的叔叔的房子很大,不比戴奥恩庄园小。房里子没什么佣人,只有一个叫卢泊的大个子管家。
趴在桌上小荇的看着挂钟的时针:现在是11:45分,爷爷说他们明天晚上九点去接妈妈,还有好几个小时。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去呢?小荇歪下小脑袋,他好想星儿,好想妈妈……
爷爷说他去睡午觉了。真奇怪,爷爷平时不是要到一点半才开始午睡的吗?
咕噜……肚子叫了,瞄瞄钟点好像的确到午餐时间了。这个房里看不到佣人,唯一管家卢泊好像被爷爷叫去了。好饿~~厨房在哪里呢?
嗯?这个味道?好像有人在煮意大利面。小荇跟着味道一路走,发现自己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没有厨师,炉灶前煮着面的人是那个金眼睛的叔叔。
他捞起煮好的意大利面,放在一旁的大汤碗里,没有回头随手添加了作料,“饿了?”大汤碗放在了厨房的小餐桌上,递给他一双筷子,“阳春面。”见他不接,金色的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叉子,“你不会用筷子吗?”
“会。”接过筷子,小荇捞起一根又粗又韧的面条“阳春面?”怎么看都是意大利面?看不过汤汁似乎的确是阳春面的味道?试着吃了一口,慢慢也就接受了:还行,不算难吃也不算好吃。
“查尔斯说你喜欢学武。”小荇从大碗里抬起头,发现金色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很奇怪。
“不是喜欢。”面条煮得有点硬,小荇喝一口汤,“我要变强。”
“变强?为什么?”
“我要保护妈妈和妹妹。”
一点笑意让金色柔软,“不错的理想。”
“你一个人住吗?”嚼着面条,小荇问出他一直以来的好奇。
“对……不过过去不是一个人。你妈妈给你讲故事吗?”
“嗯,妈妈会为我和星儿讲睡前故事。”
“听……我讲一个好吗,不过可能会有点无聊……”见墨绿色小脑袋点了点,朔夜开始了他的故事,“一个猎人养了一只狼,他养狼的目的是要它当猎犬。狼很尽忠,每天都为猎人捕获大量的猎物。不过有一天,猎人突然不想要这只狼了,还想杀了它,理由居然只是不喜欢狼的毛色。为了活命,狼咬伤猎人逃了出来。不过它自己也受伤了,很重的伤。当它倒下时,它知道自己快死了。
可这时候,它面前的一朵花突然开始说话,让它喝花叶上的露水。花叶的露水让狼奇迹般的活下来了,可它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记忆中的那朵花。
狼花了很多时间找那朵花,也让它找到了,可那花却快凋谢了。
狼很想救活这朵花。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它:只要摘掉花茎上结出的小果实,花就能活下去……”
不太会估算一个孩子的胃口,比那张小脸还大的汤碗里还剩一些面条。已经吃饱的小荇交叠着胳膊趴在汤碗旁上等着故事的下文。也许是无意识的,这个动作和朔夜非常一致(朔夜交叠着的胳膊也放在桌子上)。
随着故事运动着的嘴唇慢慢停下了……面前幼子的发色随雪,而发质却是像自己一般的利落顺直,听故事时的小嘴唇抿得有些紧,就像雪过去无数次笑话自己时一样……
——嗯?瞧瞧这嘴,抿得像个蚌壳……
一双柔润的手总会淘气地拉扯自己的嘴角。
——来,来,我的冥皇陛下……笑一个看……
奇怪的叔叔。小荇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面前金色的眼睛:高贵神秘,但眸光却散发着一种冷硬感——当然,这是抛开目前发呆状态不谈的情况下,现在朔夜微微呆愣的神情软化了那冷硬的金色。少了疏离与漠然,多了一点普通男人的味道。这也让小荇的胆子大了起来……
一只小手出现在朔夜的视线里,小小的手掌,小小的手指,细看能发现小手上已经开始有了功茧。一下,二下,到第三下的时候,朔夜捉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小手,有点苦涩的心溢出一点想笑的感觉,“我走神了。”这个动作……
——朔夜,朔夜……嗯?我晃了十五下你才有反应,在发呆吗?
“然后呢。”瞄着朔夜袖口露出的饰品:金属的森冷的光泽中却仿佛流动着血丝,狰狞的龙首蜿蜒着黑色的狂鳞,如古老的图腾中神秘的神兽……
拉下袖子,惹来小荇失望的目光,“狼很喜欢那朵花,不希望她凋谢,于是他摘掉了果实。”
“然后?”
“结束了。”起身收起碗筷,“这个故事就到这里。”
“那花不哭吗?”
水龙头下的筷子滑脱了手,“怎么这么问?”没有回头,谁也看不到他神情。
“果实被摘掉了,花一定会难过的。”
“……”拧上水龙头,擦手的动作有些急躁。转过身,对上小荇纯净的眼睛,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第十四章
——夜先生,我让你与小荇独处“只是”因为你是他的父亲:你有这个权利,小荇也有这个权利。不过,血缘并不能代表什么。听雪她是我的“女儿”, 小荇和星儿是我的孙子和小孙女;我不希望你借由血缘关系来羁绊他们,更不希望你以此来再次伤害听雪……不,听雪从没谈过孩子父亲的事,不过每次涉及这个问题时她的神情……不是“很愉快”。年轻人,你神色告诉我我没猜错:你伤害过她!
我并不知道她的那些“伤痕”哪一条是你留下的,但我知道她是个安静而敏感的孩子,是个很容易受伤孩子。我希望你明白你“只是”她孩子的父亲。还有,请记住一点:听雪并不缺追求者。
老爷子是对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任何借口,任何理由都无法……
不过,雪有追求者?!
又来了。小荇的小脑袋探下一点,侧着眼睛偷瞄微微垂下眼帘的朔夜。动作间,镶嵌在脖子上皮质的小项圈上的名牌的微微闪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戴这个……”朔夜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他原想仔细看一下小荇脖子上的项圈,可小东西一脸不高兴地躲开他的手。
“妈妈让我戴的。”像被踩痛了小尾巴,小荇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嘴巴赌气地抿紧。
“……”既然是雪决定的……嗯,那就戴着吧(虽然小荇看上去不是很喜欢这东西)。
雾幽(偷笑):原因很快就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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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罗马,阳光绚烂。安大路西亚骏马黑缎般的身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踏动的马蹄透出一股雄健之美!
——除了习武,小荇其实更喜欢马。
看着眼露神往,伸出小手偷摸黑焰的小荇,“骑过马吗?”朔夜直接把他放在马背上。
“嗯!不过没试过这么大的马!”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骑马的兴奋让小荇忘却了“项圈”的不快。居高临下并没有吓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他一脸兴奋地摸着黑焰的浓密的鬃毛,小腿不停地动来动去惹得黑焰不满地喷气(敢怒不敢动,它怎么敢把主人的宝贝摔下去)。
“……”被小荇的话一提醒朔夜再次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当父亲的“潜质”:5岁的小孩子怎么能骑这样高壮的马?他该吩咐卢泊准备匹小马的。
“它叫什么?”小荇有些粗鲁的小手已经揪痛了黑焰的鬃毛,不过在朔夜的“注视”下,黑焰继续……忍耐!
“黑焰,黑色的火焰。”
“黑焰?不会跑的吗?”小荇夹了夹马肚:没反应?抖抖缰绳:不动?
黑焰:(怒,忍耐中)
这个小东西……朔夜笑着翻身上马,“坐稳!”
查尔斯推着轮椅远远地看着在马场上驰骋的父子:很像,真的很像。那种与生据来对速度与力量的无限狂热!说他们不是父子有谁会信?
自己的那一番话与其是对夜的警告还不如说是对他的暗示:听雪其实还爱着他。
这一点,在小荇四岁意外变身时自己就知道了。听雪当时的眼神……
“子爵,雷莫先生到了。”卢泊的传话让查尔斯转过轮椅对身后的少年露出久违的微笑:现在,就看怎么解决辛西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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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亚达密斯大公馆,四族年会
辛西娅对查尔斯摇了摇晶莹的香槟,细看能发现她无名指上有一枚小戒指,似乎是用象牙或是兽骨制成的,“难得戴奥恩族长也肯赏脸。”微笑的眼睛同时也是警告,但轮椅的碾轮滚过她错愕的视线来到听雪面前。
“四族并不适合你。”查尔斯对她伸出手,目光祥和却也严肃,“星儿和小荇都在等你。”
见到朔夜她就已经明白:查尔斯叔叔和唐妮身上的同命蛊已经无法再制约她,不过……
“你要莱阿姆斯塔特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不知何时,朔夜已经来到辛西娅的身后,用内力发出的声音渗入听雪的耳朵,“只要别当那该死的族长!”
“商量好了吗?”辛西娅的眼神落在右手的香槟酒上,指关节已经开始泛白,“塞伦,不给我一个答复?”
“这用不着,辛西娅。”听雪跪坐在查尔斯轮椅边,“查尔斯叔叔,我得对你道歉,我……”
“我说过你不能拒绝。”啪嚓!辛西娅捏碎了酒杯!锋利的玻璃碎片让她的右手流出血丝!与此同时查尔斯的右手像被看不见的锋刃刺破,大量鲜血喷涌出!
“就到这了。”一直等着这一刻的朔夜一把擒住辛西娅的右手,将浑厚的内力强行注入她体内!
“你是谁,呜……”挣脱不开的辛西娅猛得变得苍白,似乎在强忍疼痛。可以看见似乎有东西在顺着她右臂的血管向掌心的伤口游移!
查尔斯当然也好不到哪去,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右臂痉挛!尽管他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呻吟,但却掩不住额上越来越明显的青筋!
从表面上看,四族年会已经发展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但作为主家的雷莫却依然一派悠闲之色,还顺手拉住忍不住上前的密尔希,“他们夫妻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这些外人就别插手了。”笑的同时,从一旁走过的侍者盘中拿了杯酒塞给他,“看下去,我的朋友。”
密尔希抿一口酒,“夫妻?谁?”场面看上去很凌乱,但其实被雷莫控制得很好:刚才的侍者的托盘下有一把枪!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侍者”在非常委婉的“规劝”那些想退场的人(没有人离开)。
雷莫笑着用装饰在左手上的海盗铁钩手指了指听雪,再指指朔夜。
“……夫妻?”
“没错,她是夜的妻子。”美,的确很美。她的美丽已经到了能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地步:看夜,看密尔希,还有消息中的水泽龙彦。最美丽的东西果然也最危险,一旦不小心爱上,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保持理性。
看着朔夜不惜耗费内力的样子,雷莫告诫着自己:将来千万别像夜一样栽在女人的手里。
【雾幽(后妈式笑声):哦~~呵呵呵呵呵呵~~】
“夜?”密尔希看着握着辛西娅的手的男人:刚才他的声音……
一条蠕动着的不明生物慢慢爬出辛西娅的伤口,朔夜一击掌风!它立刻化为一堆流着恶心脏水的残渍!
“哈……哈……”查尔斯的手还有些抖,但右手上的伤口已经奇迹般的消失了,“成功了……”对着同样喘息着的辛西娅示意完好的掌心,“辛西娅……你想不到吧……”
“我……失算了……”从来就不认输的辛西娅夫人口吻依然强硬,“但塞伦,你真的不要莱阿姆斯塔特吗?”
“听雪,告诉她。”接过听雪递给他的手巾擦了擦汗,查尔斯看着她。朔夜也看着她。
“辛西娅夫人,你刚才没听完我的话。”听雪捧住查尔斯的额头落下一吻,“对不起,查尔斯叔叔,我要向你道歉。我还是得回德国接受莱阿姆斯塔特家。”
还是为星儿事困扰着吗?“听雪!”听雪的耳语让查尔斯露出惊异的眼神,“你……”听雪点点头,换来查尔斯的叹息。
“雪,我说过……”朔夜手并没搂上听雪的肩头,因为她恰时地起身闪过了他的手。
“谢谢你解了同命蛊。我们的事过会儿再谈,你说好么。”声音非常平静,至少与她交错而过的朔夜是这么觉得的。
“好……”这个字冒出喉咙时有多艰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辛西娅,你可以说你想说的了。”
“意外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要了一杯酒,辛西娅的神色有些怪异,“我可以再听一次你的保证吗?我的意思是到时别让我‘难堪’。”
“我愿意当莱阿姆斯塔特大族长,这够了吗?”
到底是听雪的话语还是酒精的刺激,辛西娅的脸色一下子红润了起来,“噢,有你这句我就放心了!”在众人的视线下,她款款走到中心,揭示她所带来美丽的贵客的神秘身份,“各位,请容我介绍:玛可斯莱阿姆斯塔特的女儿,德国莱阿姆斯塔特家族合法继承人——塞伦莱阿姆斯塔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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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可斯当年的确将四族推向了辉煌,可随着他的消逝,莱阿姆斯塔特的辉煌也同时淡去。其他三大家族早已不再顺从莱阿姆斯塔特家,尤其是现在在场的将四族盟约看做一纸空文的年轻一辈。且不论他们是否相信以野心著称的辛西娅弄来的所谓DNA鉴定。从这个诱人美人儿进入会场开始,已经有很多人打算把她纳为自己的宠物,而现在……以疯狂残佞著称的玛可斯的女儿?!尽管她的青春白发被解释被为玛可斯的人体冷冻,但这宛如少女的姿态实在难以服众!
众人的目光还是移向在场的除了辛西娅外的其他三族族长:英国的查尔斯戴奥恩族长看来与这个所谓的女继承人交好,但对于她的身份查尔斯保持沉默;意大利的年轻的雷莫亚达密斯的置身事外,只有满目的兴味;而真正让众人看不明白的是:德国已经被默认为莱阿姆斯塔特继承人的密尔希一脸平静?!
眸光环顾了一下众人,银丝泻过盈润的肩颈,耳垂上的藤花微漾着,“很多年前,我也曾站在这里。我的……父亲,玛可斯莱阿姆斯塔特宣布我为莱阿姆斯塔特公爵女继承人,在他亡故后继承莱阿姆斯塔特大族长之位。可惜一次‘意外’,让我直到今天才重新拿回本属于我的‘一切’。”柔美的声音有一种透魂的魔力,她的言语就是真实,“四族年会,昭示着四大家族古老的盟约!而我,塞伦莱阿姆斯塔特在这里宣布我为德国莱阿姆斯塔特族长!”丝丝银色明明流转着魅诱,可细看下的一丝冰冷让人头微颤!
辛西娅的神情不用看就知道是满意,查尔斯叔叔的神情她已经不敢去看。到是密尔希,他怎么会这样平静?
还有……
她身后的那道金色的视线……
密密茫茫,交织着无奈与爱恋……
你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后背有点烫,但她始终没有回眸:别在这种时候好吗?
反对声如意料中响起。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她之前压下了局面,“你们在藐视古老的盟约吗?”
狮头杖与大理石地面的磕碰声让会场静了下来,右眼蒙着眼罩,右手上戴着单只的皮手套:四大家族仅存的老臣子之一,却几乎从不参与四族年会的意大利老教父贝纳多亚达密斯!
“今年的四族年会还真是精彩。”雷莫对密尔希笑语,“你说呢,密尔希。”
“也许。”啜一口玫瑰色的酒液,湛蓝的眸子看向银色的背影
贝纳多的狮头杖停在听雪面前。仅剩左眼,可却依稀能看出这位老人年轻时宛如醒狮的英俊,“请吧。”一摆手,伶俐的侍者端上放着羽笔与纸柬的银盘。
贝纳多?美丽的眼睛露出一丝微笑,“当然。”只有贝纳多自己才知道那微笑的“意义”。
纤长莹洁的手执起羽笔在纸柬上签上她的德语名:【塞伦莱阿姆斯塔特】
贝纳多拿过纸柬面对着不明就里的众人,“各位,我贝纳多亚达密斯以名誉起誓!她就是玛可斯的女儿——塞伦莱阿姆斯塔特!”干萎的左手摘下已经戴了几十年的皮手套:因多年不见阳光而泛白的手心中有一个以签名为蓝本的纹身——【塞伦莱阿姆斯塔特】!与纸柬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第十五章
一星期后 德国
顺着山势蜿蜒而上的公路像是没有尽头旋涡,夕阳的余韵让她依稀辨认出投射在路面的建在险要山包上的莱阿姆斯塔特古堡的阴影。已经能看到塔楼的尖顶了,古典颓然的建筑风格让它看上去有点像吸血鬼城堡……她过去怎么没这么觉得呢?
“妈妈,你笑什么?”星儿软软地开着迷糊的眼睛,时差的不适应让她睡了一路。
“没什么。”把漂亮的小东西放进怀里,轻轻地拍着,“还没到呢再睡会儿吧。”
模糊的应了一声,半眯着的小眼睛很快又合上了,“晚安……”她还当自己睡在柔软的小床上,身边有妈妈、小荇,爷爷……
“晚安。”轻拍着,给熟睡着的女儿一个吻。
从后视镜里看着一切的密尔希微微握紧方向盘,“你当时对贝纳多做了什么?”那一场四族年会,他爱的人变成了血腥的莱阿姆斯塔特族的大族长!他尊敬的长辈之一的贝纳多……当人们发现他时,他捏着自己挖下的左眼狂笑着!
抚着小卷发的手顿了一下,“拿回我应得的。”解下精致的批巾为星儿盖上,直到没过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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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前的四族年会
禀退了左右,贝纳多亲自合上了休息室的门。
“45年不见了,贝纳多。”声音轻柔和缓,但却让握着狮头杖的右手有些颤抖,“或者应该说,我的‘未婚夫’。”驻着手杖转身的动作透出老迈。在旁人面前,他可以是风光无限,势如雄狮的贝纳多亚达密斯。可唯独在“她”面前昔日狂放的男子只是一个垂暮老人。
眼见着纤柔的手向他的脸伸了过来,指尖渐渐透出鬼魅的晶爪,“你要杀我?”唯一的左眼瞳孔中映射着眼前的美丽,勉强振住精神。神色中有一丝不甘,一丝自嘲,但却没有一丝叫愧疚的东西。
出乎他的意料,锋利的爪只是切断了蒙着失明右眼的眼罩,“杀你?不,我不杀你。”回复温润的指尖温柔地抚摩深凹的恐怖眼窝,“来……告诉我,贝纳多。除了你,当年还有谁出卖了我。”
“你想复仇?”流连在鬓边的抚触让人沉醉,让贝纳多想起45年前。当时,他20岁……20岁,还是狂躁的年纪。20岁的他对当时所谓的四族长老阴阳奉阴违,为了躲过玛可斯大族长他甚至一直在西西里岛逍遥,除了参加四族年会很少回意大利。
当时的四族年会全部在德国莱阿姆斯塔特古堡举行,当时的四族上位者中弥漫着的疯狂总让他怀疑自己将来是不是也变成这样……
姓戴奥恩的除了那个成为植物人的查尔斯外都已死绝。
几个姓莱阿姆斯塔特的贵妇笑着啜饮着“美酒”:颜色瑰丽的烈酒搀入刚取的新鲜的热血,呈现出诡异浓烈的色彩。用来取血的都是健康的年轻美少年,他们常常一边被取血一边与那些贵夫人交媾。
几个姓佛拉瓦奇的男人们兴奋地摆弄着彼此的收藏品:刺青,各种各样图案美丽的人皮刺青。据说他们甚至能分清是生前纹刺的,还是死后纹上的。
和他同姓亚达密斯的几位还算“正常”,抛开他们如同移动军火库一样的“礼服”不谈,他们只是有时会“不小心”打爆某位下位者的头!
——疯子。
距离玛可斯的召会还有一段时间,他独自一人在会场外灌着Barola。被子弹“训练”出来的敏锐直觉让他本能的偏头避开从天而降的一颗小东西。叮!咋看下像发光玻璃的小东西在地上跳动一下,滚到他的脚边。顺手拣起,他发现这居然是一颗钻石!看大小至少有40克拉?!
叮!又有一颗从天而降!这一回是一颗珍珠胸针?琥珀,水晶,红宝,兰钻,祖母绿……各色的宝石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他抬起了头:攀缘外墙的茂密植物只让他看到一只戴着黑蕾丝手套的小手倾倒着一个华贵的珠宝盒。
——小姐,族长开始催了。
——知道了。
——可是小姐……是……我……我……我……马上就……出去……
——告诉他,我马上来。
的确是非常任性声音,但怎么会让女佣怕成那样?
——我,玛可斯莱阿姆斯塔特在此宣布我的女儿塞伦莱阿姆斯塔特为我莱阿姆斯塔特公爵女继承人,在我亡故后继承莱阿姆斯塔特大族长之位。
当玛可斯牵着那双戴着黑色蕾丝的手出现的时候,他知道了答案:她是玛可斯的继承者,未来的莱阿姆斯塔特女公爵!
她才13岁, 13岁的她已经拥有一种魔性:随情绪微微流转的银眸,柔软的墨绿色的长发仿佛散发着一种摄魂的馨香,身体稍显稚嫩却隐隐能看见未来纤柔婀娜的体态,精致完美的肌肤像在无时无刻地诱惑人上前抚摸,亲吻……
魔性!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心中燃起的灼热告诉他:这就是魔性!
——嫁给我好吗?
20岁的他当着四族上位者的面,当着玛可斯的面问13岁的她。
很奇怪,她看上去并不怎么意外,无所谓地笑了笑,笑得很妖艳。
——好啊,不过结婚戒指得用你的眼珠来镶嵌。
只听这一句落下,在众人可怖的神色中,他的手挖出了自己的右眼!右眼的空洞淌着鲜血,唯一的左眼微笑着。
——总得留一只来看我的新娘。
——嗯?
她皱了皱眉,似乎有点意外(?)后来他才知道她能“命令”任何人做任何事!但是她向他要眼睛的时候,她并没使用力量,只是用开玩笑的心态随口说说而已……
接过血淋淋的茶色眼珠,一点愕然出现在她脸上:她没有想到,他真的挖出自己的眼睛献给她!只为她的一句玩笑话!
——玛可斯族长,我贝纳多亚达密斯正式向你的女儿塞伦莱阿姆斯塔特求婚。
不管那些窃窃私语的族人们是怎么看的他,说他讨好玛可斯也好,为了家族利益也罢。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任性而美丽的女孩!
——塞伦?
还是四族中默默无闻的小角色的他让玛可斯不屑一顾。以残狞著称的玛可斯居然用十分温和的口气问女儿的意愿?
——我没意见。
幻觉?他怎么觉得玛可斯听到这话时……
——没意见?呵呵,那好。
总觉得很不可思意,但这的确变成了现实:塞伦莱阿姆斯塔特一夜之间变成了贝纳多亚达密斯的未婚妻!
有一个姓莱阿姆斯塔特的未婚妻给他带来了什么?他品尝到权利的疯长滋味: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变了:有嫉妒,有羡慕,还有献媚。他手掌的事业开始被其他几大家族的人暗自扶持(当然,这些人都事先暗示过他)。
不过,比起权利他真的更爱他13岁的未婚妻。尽管,她总是一幅毫不在乎的样子,但他真的很希望她能爱上自己。
——又走神了,塞伦,你和我在一起时就不能……
——就不能怎么样?
她手撩拨男人鬓边的小动作妩媚而熟练……这也告诉了他:她不是没有“经验”!
——是谁?
真可笑,他居然吃醋?他怎么会不明白四族的女人有几个不是依靠着……
——呵呵,贝纳多你真可爱,居然问我这个。
——我爱你,所以我才问。
——爱我?“他们”也这么说……不过,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快得到她了。可命运往往残忍而不可理喻,玛可斯丝无预兆地揭露她残杀众多莱阿姆斯塔特族人的罪行!然后很快的,她被秘密处死消息传遍四族!
他不信!这不可能是真的!真相!他要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是什么?整整6年,他通过各种手段,接触到她身上所谓的真相……她没死,她活着,活的像个动物!玛可斯秘密生化实验室的动物!
玛可斯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他愤怒,可他也开始恐惧。玛可斯疯了——他以各种借口,各种手段开始对四族进行“清洗”!陆续“消失”的族人都无一例外的都见过一个人……塞伦莱阿姆斯塔特!
玛可斯简直就是想完全抹煞她的存在过的痕迹!他知道总会轮到他的。玛可斯绝不会放过他——塞伦的未婚夫。但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带她走!
可是……
命运,你怎么这么喜欢愚弄我贝纳多亚达密斯!在他布置好一切后,他却得到消息:她已经逃走了,和玛可斯实验室里一个叫苍穹的生化学家一起逃走了!
他找!他拼命的找!终于在法国山区找到了他们……
——苍穹,苍穹,你看!这是苏珊娜婆新教我的!
她对自己从没露出过这么动人纯净的笑容;她原本就很会跳舞,可她从没像现在舞得如此快乐。
——别消耗太多体力……听雪!
她倒下了……
玛可斯对她做了太多,太多凶残的事!曾经那个洋溢着魔性,充满活力的美丽女孩,变成了现在虚弱的女子。她美,依然那么美。可现在的美却是一种病态的美!现在的她惹人心怜,他爱她,想带她走!躲过玛可斯,带她去找最好的医生!
可是现在的她却爱上了苍穹——玛可斯的助手:黑发却有一双浅蓝的眸子,戴着一幅金丝边镜片的儒雅男子。
矛盾!他充满了矛盾!可没等他理清自己的思绪……玛可斯找上了他!
——贝纳多,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坐在强化玻璃房外的玛可斯交叠着手指,左手的绿钻隐约闪动着诡秘的图样。
——这一点也不像是谈。
他被“固定”在强化玻璃房里,一个穿着生化隔离服的人拿着一支注满不明液体的注射器正对着他的颈动脉!
——不会,我喜欢用“谈”的。
玛可斯示意让他看紧连玻璃房一侧的密封室:那里一个人,一个身上连着管子的活人!几个同样穿着隔离服的人向管子里注射了一些液体,和他脖子上的注射器里一样的液体!
——嗜血病毒,我让他们提纯“改良”的。
那个人发不出尖叫!不断瞪大的眼睛脱眶而出!皮肤与肌肉迅速溃烂!整个人在渐渐变成一副血肉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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