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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的平淡生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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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吟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把硕大的包裹带到风悦楼的包厢内,迎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慢条斯理的拆开,然后伸手进去,一个个包装用心的盒子从里面生出来一样。他们围坐在一起,好像小孩子等待分发糖果的心情。每个盒子上面都写了名字,看到自己名字那刻真是有种热烈盈眶的错觉。
而有一个人。所有的礼物盒子已经尽数铺开在眼前,再三确认还是未见其名。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大家拿着自己的一份礼物,我看你你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原卓景生硬的站起来,身体有点不稳的离座,堪堪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离去,坚毅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落寞。
“筱雅姐,怎么……”良玉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往下说,眼眶已经红了。连冬雨贵子清风他们都有。怎么能没有景哥的份呢。
“是啊……”童铭叹气,为怀安王爷觉得不值。虽然她没有收到筱雅的礼物,但毕竟她和筱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感情本来就不深厚,便也谈不上失落。
“或许她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寄而已。”于吟叹道。他莫名的觉得自己了解筱雅。她既然关心任何一个微小的人,怎么可能会独独忘记怀安王爷呢?
“她一定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敢随便打扰。”于吟看着高兴坏了的宜翠,对子杨说。
子扬听了一愣。不顾自己还没开封的礼盒。转身追了出去。良辰站在他的身边未能拦下他,无言看着他离去。子扬一定是去追原卓景,大家心知肚明。
“好啦,让他们去吧,我们拆开看看筱雅都给我们各人买了什么礼物?”于吟拍拍礼盒,响亮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于吟望着良玉笑的精妙。良玉顿时破涕为笑,羞答答的低下头。良辰见状也懒得说什么,任他们胡作非为去。倘若良玉非简于吟不嫁。他爹就算退一步答应,简于吟也不会应承就是了。他的妹妹现在为别人伤心,自己的心又能保全多久?
良辰早看出于吟对良玉保持着最良好的距离,不尴不尬,比朋友不好一分也不少一分。良辰认为。一定是筱雅交代他要和良玉好好相处,他才做到如此的。良辰温笑首先看到于吟从盒子里取出一块精致的白玉石。玲珑小巧。良辰接过把玩在手心,清凉透彻,雅趣独到,心里不免欣羡。
在筱雅心里,于吟相对于他和子扬来说,的确是有所不同。
良辰拆开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只黑白简朴的风铃一脸不解。拿出风铃随着一串清脆的铃声一张纸板垂落,飘荡在空中,上面工整的写着一行字。于吟抢过去细看,并念了出来:“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好句好字。显然是她让人写上去,我们都没有得任何纸墨,唯有良辰……”于吟念毕,啧啧称羡。雪白的纸板上印着洁白的花,白字黑字,对仗工整。
“筱雅姐这句诗写的真好,筱雅姐真懂辰哥啊……”良玉也凑过去看,亦是一脸欣羡。童铭闻言一凛,竟是满嘴苦涩。她早看出良玉也好辰哥也好都对筱雅过分在意……
往后日夜,听闻此风铃在窗前响动,清脆悦耳,童铭胸口总不免隐隐作痛,对花叹息。
良辰重复默念着纸板上的字,越念心中越是喜欢。他不过是一个打理花花草草无足轻重的闲人而已,而她竟给他套上如此清高的意境。她如此看得起自己吗?良辰偏头笑的温煦。。呵呵,总感觉心底流过一弯暖流。
子扬和原卓景坐在过湖亭里喝酒。子扬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安慰之词,臆测之言,原卓景默不吭声的喝酒,目光飘渺,失落远方。用酒精麻醉,心跟着沉沦。
子扬一直陪着他。原卓景愁苦的扶着额头,墨染般铺开的俊眉皱起,子扬仔细的分辨他的神情,感觉他陷入了醉生梦死中。子扬突然忍不住想笑。不管景哥在人前表现的多睿智多沉稳,面对爱情他就是一个无知的孩子,踌躇,烦恼,猜忌。而他自己,也不懂爱情。他想,宁愿继续玩世不恭,风花雪月,纵情于山水,也不要一场痴恋。
“她在凉花,我明日便出发去寻她。”原卓景无意摔落了一个杯子,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音。他猛然一醒。他得去见她了。情感也已经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他的心情一直为远方所牵系。
子扬听了,楞了一下,没有回应。
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有些事情早已在府内窃窃私语。漓王妃面上似乎很得王爷宠爱,而事实上,王爷一次都没有在漓合院过夜,也没有叫漓王妃过去侍寝。一年过去,也不见漓王妃肚子里长点什么,本来生活也是不咸不淡,也不见多少分恩爱激情,现下北院被烧,王爷立即对漓王妃又是禁足又是不理不睬,谁都不敢说,漓王妃能不能继续坐稳王妃的位置。
正文 零二二相当震惊
云别回到都城也不在家里安顿。他老早就分家自己在外面有宅子。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先去看望老头,他爹,而是去找于吟。当时筱雅说她和于吟是好朋友,云别略表怀疑只是当时并未有说出来。他和于吟从小就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不过因为他长期在外面奔波,于吟认识的人他不认识也不奇怪。
现下他跟于吟讨问,云别倒奇怪起于吟听到筱雅这个名字竟然表现出微微的震惊。云别心中莫名起了不安。
“她说你们是好朋友。”云别跟于吟约在池塘边见面。云别从小就爱四处乱跑,有一回从家里溜出来,也就是在这池塘边跟于吟撞到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两人互相瞪了很久,自此认识。
“嗯,算是。”于吟哂笑,看在云别的眼里似乎带点勉强。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不会自觉点也跟我说说你们认识的前后故事吗?”云别向于吟坦白他和筱雅相遇和经历,但于吟只是倾耳倾听完全没有反馈的意思,他不免埋怨道。
“呵呵,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而已……” 于吟真没想到筱雅与云别这么有缘份,三番两次的相遇,然后相知相识,还一起合作做生意。
“你不说,那我来问吧。”云别顿了顿,一向无所不说的兄弟既然说到筱雅有所避讳。这样云别有点生气。他望着于吟非常严肃的说,“你知道筱雅身世背景是吧,告诉我!”
“呃?你不知?”
“她不聊过去,后来无意提到家,她透露她只是一个人,没有家,可我还是想知道筱雅的身世……”他一直想了解更多。可筱雅回答很直接,她不想聊过去,云别便很体贴的再也不提。
“不聊过去?”于吟低头吃笑,她不像会有意隐瞒或者顾忌的人。她说她只是一个人,没有家?不是很奇怪吗?她把曾将军舍弃了?不把曾将军府当家了?不过应该发过来说吧。时至今日,他们何尝关心过筱雅,连问都没人问起,好像她本来就与曾家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为什么你要想知道呢?你怕她害你?毕竟你们现在是生意伙伴啊!”于吟见好友一脸不懈的追问的神情,揉了揉手上的玉石问。
“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别不屑的撇了一眼他手上的玉石。云别告诉他,这个是自己挑的。于吟眼角抽了一下。有点窘迫。
“我们是老友了,你就别瞒我,我真的必须知道……”云别搭上于吟的肩膀开始软磨硬泡。
“不好说……你为什么非得知道呢?”于吟觉得很困扰。既然筱雅自己没说出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揭示她的过去呢?任谁都不想要的过去。
“我向她求亲了……”云别挠首,脸颊浮起两朵红色的云彩。他一想起筱雅,不自觉就有些羞赧。
“求亲!”
“嗯?有什么不妥吗?”云别觉得于吟过分震惊的表现很失礼。于吟几乎的吼出来的,那止过分震惊。那是相当震惊啊。如果子扬没有欺瞒他们的话,现下怀安王爷应该在宫中与皇上道别,最迟中午就要从都城出发南下……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于吟都惊呆了。
于吟哑然。很不妥啊,但他要怎么跟云别说好啊?
“我这次回来,不主要是因为云珍的孩子满月。我回来是为了告诉老头我有喜欢的人,并且决定了非她不娶。我也不是要征求老头的意见只是礼貌的告诉他一声而已……”
云别是范家的第二个儿子,是范云珍的二哥。云别上面有大哥,大哥和云珍是嫡出的亲兄妹,他是庶出,母亲也去的比较早。云别下面还有其他同父异母的弟妹。云别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个家,因为老头的妻妾成群。明争暗斗,大宅连表面的和睦也维持不下。家庭大。麻烦事儿也多就是了。
云别十五岁就派到很远的店去学习打理生意,不过他也乐得不用在家里遭人排挤算计。出去容易回来难,幸好他也没想过回来。而且早年他已经分了出来,自己住在外面,他私下也有自己的生意。他的婚事轮不到老头管,就像他说的,他只是通知老头,而不是征求意见。
云别的身世是筱雅完全没想到的,筱雅的身世更是出乎云别的意料。
“现在重要的不是你爹的意见……”于吟呢喃。
“你说什么?”
“筱雅答应你的求亲了?”于吟蹙眉眼中满是困扰,只见云别被问道又是害羞的撇开脸。
“嗯,算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于吟着急。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我一定会娶到她的,你先告诉我她的身世。”
“呃……”于吟张嘴说不出,陷入纠结。一边是自己的好友,一边是怀安王爷,他要怎么说呢?如果筱雅答应了云别,那是不是说明筱雅心中放下了徐铁安也放下了怀安王爷?他应该尊重筱雅的想法,不要去插足他们之间的事情?
“你这么有信心能娶到筱雅?”于吟无端哀叹。
“当然。我们一直相处的很不错。结束这边的事,我马上就要赶去原西,然后我们会在原西有一场梦幻的邂逅,然后筱雅会彻底的爱上我!”云别说着无比自信,脸上的光华荡漾。他似乎也忘了那个埋藏在心中的担忧。
原西。邂逅。于吟垂眉默念。似乎完全符合筱雅的美学,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她动人的笑容在他眼中跳动。
“云别兄,筱雅的身世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于吟说完,便急切的与他告别。他想他还是得赶在怀安王爷离开都城之前,跟子扬商量一下。不管筱雅在凉花还是在原西,他知道,怀安王爷都会找到筱雅的。
“等等,于吟,你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呢。我们刚见面你干嘛要急着离开?”云别一把拉住他,不死心的追问。
“云别兄,如果你真的爱筱雅,就不要去管她的过去,用尽所能去争取她吧。我一定会祝福你的。”于吟真诚的看着他,手搭上他的肩膀,用他所能表达的去支持他。云别无言看着他挥手大步离去,慢慢地嘴角翘起,咧开,然后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于吟,我一定会娶到筱雅的。”不管她还顾虑什么,放不下什么。他都能够跟她分担。
朗朗月湾办事处,为凉花城里城外的人劳务提供了便利,同时丰富了百姓日常的生活娱乐。它已然成为凉花城的亮点,人人争先谈论的话题。或许她做出来的事可以用神奇来定义,但原卓景看到不是她的才能。而是他觉得她越来越遥远,她用力便能飞的很高,接近她理想的天空。
“你理想的天空是什么色彩的呢?你的心底其实有无法填满的空虚是吗?”原卓景捏着信纸站在窗边,抬头看晴空万里。让我去把你这只飞走的风筝扑捉回来吧。原卓景自信的笑了。他已经跟皇上和皇嫂践行。马上,他就要出发了。
屋的外头传来晴羽与杨漓漓争执的声响,原卓景叮嘱过晴羽。看住杨漓漓。尽量让她在漓合院呆着。他不想见她。
听原卓景这句话,晴羽已然了解他的心意,便对杨漓漓越发的冷漠。跟以前对筱雅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得归咎于杨漓漓之前对她动手了。
呵,杨漓漓也不过如此,并不见得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有什么了不起,既不得王爷的喜爱。亦不得下人的拥护,跟曾筱雅比起来。差得远了。晴羽杵在一侧,淡定的看着杨漓漓撒野,心里却忍不住回想曾筱雅在的时候。曾筱雅不会用这样的嘴脸,她总是谦谦浅浅,噙着笑,迂回徘徊,耍赖狡黠。
至少曾筱雅在的时候,她看见了王爷柔情的一面。晴羽现在反省的想想,是对的人,无关身份。希望王爷顺利地与曾筱雅相逢吧。这里有她看着杨漓漓。王爷可以放心。
青瓷越过杨漓漓吵闹的屋子,径自威仪的往原卓景的房间走去。杨漓漓哑然呆望青瓷离去,眼眶发红。自己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却在王府连个下人都不如?焕儿捂着嘴巴欲泣,小姐每天过来都被拒之门外。她就知道,小姐心心念念怀安王爷那么多年,怕就怕终究是个苦果。
“王爷,青瓷求见……莫将军派人邀您到尽快到老地方相聚。”青瓷敲过门踏进原卓景的卧室,他已经准备好马车和行李,正等着午饭后便可以出发。越过雕花大屏,原卓景背对着站在窗前。
“还有什么急事?”原卓景皱眉。昨天是关于筱雅送来了礼物。应该是要跟自己践行吧。
原卓景姗姗来迟。在座的并没有恼。原卓景一到,他们喊他景哥,然后齐刷刷地起来让坐,表现的慎重、紧张还有不安。
“景哥。”大家异口同声的喊他,眼神瞅着,神色不一。原卓景眉头微蹙的坐下,全当他们对自己的不舍。
“景哥,你决定现在就走了是吗?”原卓景坐定,子扬为他添茶,眼角瞥向窗外,楼下停着的马车。
“没错。”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景哥,你一定要把筱雅姐找回来,我可不希望筱雅姐嫁给景哥以外的人……”良玉看着原卓景没忍住,眼里含了泪一脸凄恻。原卓景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景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筱雅姐要嫁给别人,你要怎么办?”良玉嗫嚅的说。
良玉说完,原卓景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猛咳了起来。良辰果断一个拳头砸到她脑袋上去。良玉委屈的抱头脸贴在桌子上呜呜叫:不是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吗?我现在问起,干嘛还打我?
正文 零二三毅然上路
良玉的问话让在座心惊胆战。如果筱雅要嫁给别人?
“为什么要这么问?”原卓景凝眉望着他们。就连子扬也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而于吟在他们当中却有点心不在焉。
“这回又是你收到筱雅的寄来的东西?不会是喜帖吧?”原卓景瞪着于吟玩笑的说,话中却带着苦涩之意。
“呵,景哥,不是,这回不是……”于吟回过神,感觉自己被原卓景赤裸裸的嫉恨了,笑的心虚无力。
“景哥这是要去凉花城是吗?”子扬问。原卓景点头。
“可我们想,筱雅可能已经不在凉花城了。”子扬说罢,大家不约而同的点头。良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去凉花还是去原西,都与他无关。
“不在凉花城,没关系,她在哪里我就找到哪里去。”他即刻就要上路,狼烟传递来的消息会越来越及时。只是子扬为何会这么想呢?他们又得到什么筱雅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还有点了不得?
“嗯嗯。景哥好样的,虽然筱雅好像已经答应了一个人的求亲,但只要筱雅姐还没嫁人,景哥就有希望……”良玉从桌面抬起头,不禁一脸振奋,她挥舞着拳头鼓舞原卓景,可话还没说完,童铭和良辰一起伸手又把她压回桌子上。
良玉,你少说两句不行?
童铭呆望着良辰慢她半步抬起的手,她的手被覆盖在他的大手之下,从他的手心传来温暖的体温,一点一滴的把她的脸颊灼伤。良辰楞了楞,迅速的抽回手,面色尴尬。
童铭收回手,低头抿了嘴羞笑。
子扬在心中啧啧哀叹。为良辰在男女感情上不干不脆的态度。于吟禁不住笑了出来,不自觉的把目光停在了耷拉在桌上的良玉,心情变好了很多。
被他们这一闹似乎只有原卓景一个人沉浸在震惊中。
“不可能,她是原家的人,谁同意她嫁人了!该死!”原卓景拍案站起来生气的怒吼,大家迅速回神,愣着眼看着他盛怒的转身飞奔而去。
“景哥……筱雅姐在原西城、原西城啊,记得帮我带话……”良玉马上挣脱起来,趴在窗口,对着冲出门口的原卓景大喊。“记得带话。说我很想筱雅姐。”
宜翠也跟她一起趴在窗上望着王爷上了马车,青瓷驾车抬头淡淡看了她们一样,挥起马鞭。马哒哒的走了起来。良玉嘟嘴红了眼,宜翠瞪着眼也红了。
“不知景哥听到没有?”良玉回头哀叹。
“肯定听到了,放心好吧。”子扬失笑,心里由是遗憾,他还没好好跟景哥道别。就让他盛气凛凛的离开都城。这一离去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子扬望着良玉不住的摇头,都是她坏的事。不过,他和景哥随时可以联系上。
“子扬兄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啊!”简于吟举杯笑看他。
子扬哈哈大笑。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的那个朋友跟景哥可以相提并论吗?开玩笑。
黑猫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前面的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自顾的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筱雅捂着砰砰跳的胸口,自己和自己赌气。筱雅猛的疾走了几步,回头对着黑猫很冲的说:“我叫你不要跟着我。你听不懂啊——”
黑猫楞着让她骂,不恼不怒。
“啊啊,气死我了。”筱雅要跳脚了。他还给她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筱雅解下背囊,靠坐在田埂边的斜坡上。他们从村里出来穿过僻壤的山道和沿着瀑布而上,出来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正值收割的季节,田里一片麦芒,金灿灿的。对面是一条大道。运气好的话,可以坐上顺风车。
“我真担心你……”黑猫给她睇去水壶。筱雅瞪眼不逊的接过。担心担心。烦死了。
“你这么大惊小怪下去……非被你吓死不可。”筱雅怄气,一直在抱怨。真是之前也不见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怎么这回去原西就发生那么插曲呢?
“刚才真的很危险好不好……”黑猫回想刚才的情景还觉得有点紧张。筱雅马上呲牙瞪他,黑猫理亏的低垂下头。
不听话的猫。筱雅恹恹的伸腰,抬头见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刚才沿着山间的小瀑布往上攀走。到达瀑布上游,水清见地,筱雅放下背囊,见浅水中一步之遥有一块大石头,便很兴奋的想要跳上去戏水一番。谁料黑猫喊着危险,一个箭步上前把她迈出步伐向前的身体扯了回去。两人脚下同时不稳,绊到在一起,差点就打哪里来滚哪里回去。估计滚下山,不死也残废了。
筱雅压着黑猫躺在泥地上,惊吓的半死。捂着胸口直叫,还好没有滚下去。筱雅从黑猫身上坐起来,缓过神来,当场怒气腾腾地在他胸口毫不犹豫的给了一拳。
“你没事?”黑猫大躺在地上不痛不痒的揉着胸口小心翼翼的问。
“差点就死了!”筱雅抱着手臂责怪他。
“可是你刚才,那样跳上去很危险啊!我一时情急……”
“救人也有个救人的样子好不好,而且我刚才哪里危险了。”啊,筱雅胸口气息一阵阵不畅,都说了不要他跟着来,她一个人纵情山水多超然多洒脱,好不好?他不仅破坏气氛,而且还制造麻烦。自此筱雅拍拍屁股站起来,不言不语。
臭猫。筱雅昂着脸看白云从头顶飘过,扁着嘴继续骂。再走两天就到原西城。晚上夜宿野外,晚风有点寒人。这时日过得真快,春夏秋冬。温暖的阳光还没恣意的享受够,便又要迎来寒风彻夜。这个夏天再长一点就好咯。像这样叼根草,靠着斜坡呆望天空,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光,多让人依恋。
“筱雅。”黑猫望着她的侧脸,小心地喊她。
良久,筱雅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黑猫浅淡的笑。相处越久越发现她的脾气真不好耶。
“你真的会嫁给云别吗?”
“有可能。”筱雅砸吧着嘴不以为意的说。
“你喜欢云别?”黑猫神色凝重着。这似乎不是他该关心的心。但是他忍不住想问清楚。以前他经常见她仰望天空,尤带思念,现在她也昂着头看天,她还在思念吗?她此时此刻想的又是谁呢?
“他喜欢我。”筱雅抿唇笑,依旧看天。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样筱雅觉得美好。
黑猫看她翘起来的唇角,很得意。突然觉得难过。
“云别每一样都很符合我的要求,我们很适合。”筱雅回首眨眼对他媚笑。“更重要的是我们聊的来。以前看过一段话:一定要找一个聊得来的人一起生活。云别有个大家庭,但他有自己的独立的想法,他不会留在都城,而我跟他在一起会衣食无忧、没有家庭矛盾、臭气相投、感情稳定,日子过得舒心自在,让你怎么选?”
黑猫沉默,眼睛却是漂亮的。
“我的事你别操心。你自己也老大不小,看上好姑娘就好好对人家……”筱雅笑意盈盈的用马尾巴草挑弄他沉闷的表情。
“你不再想他了吗?”黑猫懊恼的撇开脸,问得话很无边无际。
筱雅无奈的笑了笑。黑猫的观察真是洞彻。她还打算岔开话题呢。他,像月亮一样美好,又像月亮一样清冷。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掀开红盖头第一眼看的就是他,他的声音他的背影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两人近在咫尺同住府上,白天见面,晚上分别,她还是抵不住月色的侵扰,每每一个人流连直至深夜。而现在她彻夜的失眠,她莫名的心碎,当她想起他的时候。这些情愫,那一个人,怎能说不想就不想呢?
他真的很好,好到无人可及。一想到这样,筱雅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再看到他的脸,冷漠的也好。温柔的也好。
到底有没有人知道,他的好。她是什么?她什么的不是,她在王府里头,日子一天过的比一天好,如鱼得水。除了偶尔遭点白眼闲话,她几乎没有受其他委屈,当然要把杨漓漓和俪妃加诸她身上的去掉。
筱雅哼哧地笑,自嘲般的。是她自己选择的分别。她其实没有资格去想念。
“我不想了。”
黑猫睁着眼看着头顶的蓝天,良久,他才听到她貌似坚定的回答。黑猫在心里猜想,这句话的坚定程度。他没有回头去看她,却总感觉她在笑。她有一颗违和的、没有牵挂、过客的心。他们很像。他们会是了无牵挂一走了之的人。所以他才要跟着她。他真怕她走了,就真的走了。
林哥曾经交代过:黑猫,你一定要看好她。要不有一天,她一定会走丢的。他当时一知半解,现在总算懂了。
可她现在要为一个人停留。是这样吗?
黑猫陪着她呆望蓝天。两人躺在斜坡上休息的有够漫长的,似乎谁都没有挪窝的打算。清风吹过,懒阳照映,遁入梦乡。黑猫的习性被筱雅带的更像一只猫。
一辆马车从对面的大道踢踏而过,筱雅眨了眨眼坐了起来。
“怎么了?”黑猫扭头问。
“有马车过去了……”筱雅呆滞的回答。经过的马车看起来很眼熟。
“所以……”
“我们错过了。今晚真的得露宿。”筱雅低头哼笑。
我们总会在错过中,寻到其他美好。
正文 零二四久别初见
已是八月,临近月末。八月桂花遍地开,十里飘香入城来。原西城远近花香馥郁,是一座醉人的城。灰墙红瓦连绵,小河流水人家,杨柳扶风,竹筏摇曳,是一座水乡之城。街道兴旺干净,行人往来和乐,秋色的景致似乎在这里停留,不深不浅,恰如其分,让人感觉缠绵。挑个月色正浓的夜晚,坐上竹筏顺流飘荡,走马观花看万家灯火,闻形色,听耳语,何其恬然之乐啊。
符合她江南的梦,水乡的城。
民家和酒楼沿着大大小小的支流而建,风光占尽。二楼推窗远眺青山,视野开阔,低头见水,碧亮透青。闲来无事挑个安静的位置坐在窗边,喝点小酒,或者泡壶热茶,望天际白云悠悠,时光是多情的,还是廉价的?
如果此时你在水上,坐着轻舟娱乐。不期然抬头往打开的窗户开去,你一定会惊艳的无法侧目。原西城馥郁的花香和碧青的水吸引众多美人驻留。可那临窗而坐的美人是唯一的?是原西城特有的,谁也无法与其比拟。但美人对面的男子,依然是美人,美的不一样,叫人动魄惊心。
“风冥,你在这里一点都不低调。”
“公子才是一直都不低调。”风冥被对面的人抱怨自己的容貌太过出色,顾盼生姿,招蜂引蝶,不知收敛。却没有意识到他随便往哪一站,都轻易的把自己的风姿盖过去。
“这个位置不错,难怪你会在这里呆上半天的时间。”原卓景勾唇浅笑,偏首俯瞰窗外,正好与轻舟上的人对上了眼。害的人家慌忙的挪眼,心神皆失。
潘水居。名字有够雅致的。理所当然的成为才子佳人的首选。而原西城无人不晓的风冥公子,最喜欢坐在临窗的位置打发时光了。风冥在原西只是一个雅趣、因容貌出名的文人,风冥的笑可以撼动任何人的心。不管它是腐烂的还是颓败的。但在原卓景眼里,风冥是情报组的头,是他秘密的代理人,风冥的笑是苍白的,皮笑肉不笑。青瓷清风等人皆不知道风冥的真正身份,第一眼都会认为风冥是王爷的朋友,就像莫子扬一样。
“小二哥,要一盘水晶糕一笼叉烧包一碟桂花糕一碗豆腐花一碗红豆糖水不够再点,先上一壶茶,渴死了。”
小二哥哎的响亮的应了一声。不过神色有点错愕。眼前这位踢踏进来一口气念了一大串食物的客官,真是很长气很不优雅。小二哥在潘水居就从来没遇到过。而且这位客官打扮的好诡异。你瞧,黑鞋。及脚带帽黑色斗篷,全身黑色矮小臃肿,仅仅可以看清黑色包裹下一双异常透亮的眼睛。身后还背着一个破烂的大背囊。
后脚跟上来一个人,也是这般打扮,但个头较大。小二哥挤眉纳闷。后面来的客官不坐下也不出声。只是顾忌的望着前面进来的那位。今日潘水居难得迎来了两位最出众的公子,怎么跑进来两位奇怪的客人,实在扫兴。可又不能赶客……
“小二哥,快点上茶!”筱雅一字一句的提醒还没有离去的小二哥,口气很冲。随手放在地上的背囊,没有依靠好。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小二哥看她只是不以为意撇了一眼,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再看后面来的人。黑猫一双眼睛似在黑暗中泛光。小二哥心咯噔一下,连忙退去厨房。
筱雅进门一气呵成的点菜和背囊倒地发出的响声,成功引起了在座的人的注意。当下潘水居的客人也不多,大多都喜欢坐在二楼的位置。像筱雅这种会选择坐一楼的非常少,要不没有位置可挑了。要不就是刚进城歇口气的。显然筱雅是属于后者,加之负重走了半天的路。实在是累的爬不动楼梯了。
“女人。”风冥笑靥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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