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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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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培和冉非泽对视一眼,对哦,他们呆在这做什么,好像就是懒得走了,坐哪思考都是一样的。两个人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等饭。”

娄立冬张大了嘴,好个等饭,他就是个免费跑腿干活的,什么好处还没见着呢,这会子还得管饭?

“你们这对……”话说到一半咽回去了,骂冉非泽这厮什么都不过分,可粗话不好用来骂姑娘家。“说吧,还有何要求没有?”

居然还真有。

冉非泽道:“你知晓那顾康和曹贺东他们去的是哪家酒楼喝酒吗?具体情形能不能打听一下?比如谁人中途离席,离了多久。”

苏小培看冉非泽提了,也说道:“能不能麻烦娄大侠也打听打听平洲城捕头杜成明大人的家庭状况,妻妾儿孙等等,是否和睦,杜大人为人如何,旁人都是如何评价的?”眼下她与冉非泽不好自己打探这些,免得对方起了疑心,若能拜托给别人是最好的。

娄立冬还未说话,冉非泽道:“嗯,还有苏姑娘说的这些,你也帮个忙打探打探。”

娄立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要答“不行”,那当然是不行的。要爽快应了,他又不太甘心。要说些什么话噎他们吧,他自觉也许不是对手,要想让这对男女觉得亏欠他觉得不好意思,他觉得太难了。

这般般配的,他们是怎么配对上的呢。一样的老年纪未曾婚配,一样的古怪性子不同寻常,一样的聪慧各有本事,还一样的厚脸皮没羞耻心。

绝配啊,他奶奶的。

娄立冬忿忿不平答应了,下去找厨子吩咐多置办些菜,有两个不要脸的要留下吃饭。可待他交代完,厨子与他商议了菜色,做了准备好,他转回院子,却见那两个嘀嘀咕咕地似刚说完话,一同站了起来。

“怎么?”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还得做饭给姑娘吃呢。”

娄立冬脸要黑了,那方才说让他管饭,是调戏于他吗?

苏小培一脸不好意思,与他道:“辛苦了,麻烦你了。”冉非泽补上一句:“有消息便来找我,越快越好,这事拖不得。”娄立冬真想在他经过他身边时绊他一脚,看这脸皮若是摔地上了能不能破。可惜他的怨念冉非泽完全无视,他还听到这不要脸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苏姑娘说:“我的厨艺铁定是比他家厨子强的,回去我给你蒸鸡蛋吃。”

无耻啊,这话他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谁家厨子不比你强啊!这厮还干过一边嫌弃玄青派厨子厨艺不好一边天未亮便去揪人家起来让教他做早饭,这些缺德丢脸事可不是秘密。娄立冬一边忿忿,一边想了想他们的托付,好吧,除了查了酒楼里几人的出入,他顺便多查查这两天那几人的行踪往来好了。那个杜大人,捕头啊,捕头最是讨厌,是他们贼帮的仇人。要查他的家宅状况,那顺便查查他的人脉官运友人仇家等等好了。

苏小培在回家的路上还惦记着:“方才应该多与娄大侠说几句,让他莫限制在我们说的那点范围,多查查才好,越多资料越有用。”

“你放心,他会的。那家伙掌管贼帮,一点就通。”

两人讨论着,而娄立冬在自家院里一个劲打喷嚏。

这夜里,冉非泽要去屋后山里的铸窖里给苏小培烧兵刃,他说找萧其他们来在外屋呆着,守着苏小培。苏小培却是觉得有些别扭,“今日发生了这许多事,我想我也是睡不着的,我与你一道去行吗?”

“那里头很热,而且我敲敲打打很是吵闹,你不好休息。”

苏小培皱眉头。冉非泽劝她:“你一没睡好就没精神,可比不得我。我早些去铸好了,你早些能用上,有个防身的,我也好放心。你睡你的,待你醒来了,我便在这了。”

苏小培咬咬唇,还是不想与他分开。可他说的有道理,她知道自己幼稚了,任性了,她想不到什么好理由。于是她不说了,只伸出了手,拉住他的衣角。

冉非泽的心一下子软了。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她提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她。

于是冉非泽把苏小培带到了后山。后山七拐作弯,有处山窖,暗门打开,别有洞天,窖里头且深且宽,藏了不少东西,外头另有一洞,三面环围,东面有两个大铸炉,顶上敝空,可看到天际星空。

苏小培没太往里走,但就她目光所及,里头的摆设倒是都整整齐齐,也挺干净。冉非泽进去转了一圈,拿了不少东西出来,又摆了个小榻给她休息,拿了毯子。之后苏小培就是抱着毯子坐在榻上看他干活。铸炉燃了起来,热热乎乎的。他脱了上衣,迅速又有力的拉动风箱,火烧得旺,映着他的侧脸和身上坚实的肌肉,臂膀因为用力而贲起线条,汗水洒在上面。

苏小培有些困了,呆呆盯着他上半身的裸|体发呆。她想起被杀的那个村姑,那个凶手这般残忍。她今日不敢与杜成明挑明了她的怀疑,她不敢质问他,因为她没有证据,她不能把他怎么样,而他会杀更多的人来整治她,她受不起这个,她希望她的束手无策能让他暂时满意。她会想到办法的,办法总是会有的。

“小培。”忽然听到冉非泽唤她,她才发现他已经走了过来。

“你一直盯着我看,我也不会脸红。”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小培回过神来认真看他,身材真是不错啊,然后她脸红了。

他递给她一个厚帕子,她接过来,茫然。他把身体凑过来,那一身的汗太是显眼,她明白了,伸手帮他擦着,还有些担心:“夜里挺凉的呢,会不会着凉。”

“你若一直盯着我看便不会。”

苏小培想了想,觉得这话里似乎挺有深意的,可她这会脑子转不过来,满眼都是他的肌肉,脑子都成肉色了。

“擦好了。”她觉得热得脸发烫,果然不会着凉,热死了。好想推开他。

可她的暗示他似乎不明白,反而凑得更近了。脸几乎贴上了她的脸,她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脑抵在了墙上。

“有人在暗处看我们。”他挨近她极小声的说。

“是吗?在哪儿?”她很紧张,隔着毯子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力。

“我说了你也看不到。再者你东张西望也会引了对方的疑心。”

“是谁?”

“不晓得。也许是其他江湖门派的,你的话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支持,你是妖女这一说还有人在传呢。又也许是那个程江翌,那个幕后凶手。”

“那,那怎,怎么办?”苏小培不知道该紧张哪一边才好,他离得她太近,近得她心跳太快。

“他若是想对付你,定是会想对你亲近的人下手。”

“不。”她不想他出事,宁可她死了再回来回来再死也不想他出事。

“总比杀了别的无辜的人强,我有本事,不怕他们。”他还在说。

苏小培脑子有点晕,不明白他这些话的意思。

“不。”她下意识再说一次。

“我们亲近给他看。”他说着,又再凑过来,慢慢地,慢得她差点没法呼吸。

“不。”

“那你就推开我啊。”他说着,却仍极缓慢地向她逼近。

推开他?推开他!可她的脸热得快烧起来,她的心不会跳了,她的脑子乱转,他骗她的?真的?骗她的?逗她玩?想看她出丑害羞?拿她打趣?推开他?推吗?

她根本没动弹,然后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第90章

苏小培的脑子顿时停摆了;当机了;僵掉了;空白了,反正就是她傻住了

她还记得她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男生追求她,家境不错,高大英俊,功课也呱呱叫;但她看不对眼;没理。那男生送花表白她拒绝,请吃饭她拒绝;唱情歌她拒绝,然后一次同学玩乐聚会上,那男的也不知发什么疯还是自觉太帅而她不过是欲擒故纵;他借着游戏玩闹的机会扑过来在一直无聊站一旁不好意思先告辞只能看他们游戏的苏小培唇角一啄,还变出一把玫瑰花来,周围的同学们起哄欢呼,而苏小培的回应是给了他一巴掌。

“两件事。”那时候她说:“第一,拒绝就是拒绝,No就是No,你这都不明白的话,那你不是判断力完全丧失需要看医生就是你故意装不知道占女生便宜。第二,”她转向刚才一脸兴奋大叫现在呆若木鸡的旁观者们:“这种情形客观的定义叫非礼,你们在雀跃些什么?这有趣吗?”

这事过后,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名声一落千丈。那被打的男生比她有人缘,她当时又是动手又是讽刺的,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有人说她不识好歹,有人说她自以为是,有人说她装叉。她的室友叹气:“你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她没有,她觉得那样是她觉得再好不过的方法了,对付流氓还要怎样?那个啄吻让她恶心了好几天,对地球现存适龄的男性生物感观更差了几分。虽然后来听说那男生婚姻美满很疼老婆事业有成是人生赢家云云,她还是觉得她处理得再好不过,一点没后悔揍了他且拒绝了他。

对付流氓就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要是遇到更过分的,更狠的招她都敢出。可是现在,又有一流氓吻住了她,还是流连不去的那种。

而现在,别说狠招,她的心也不会跳了,四肢也没了力气,动也没法动,只能傻乎乎地,让他吻着。

为他擦汗的帕子她还拿在手里,他身上的热气似乎将她整个包围,他的男性气息很干净,她不讨厌。她反应了一会,他贴着她的唇,嗯,她不反感,不恶心。然后,她感觉到他唇上使了力,他想加深这个吻,她下意识地配合了,微微分开了唇,虽然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但她知道她在做什么。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咔的轻轻一下。

她皱了眉头,在他的唇下嘀咕:“磕牙。”

冉非泽停了下来,横眉竖眼,“你道你啃骨头呢,还磕牙。”

“确实磕牙了。”她实事求是。

冉非泽的脸是通红的,他希望她看不到。这姑娘是怎地回事,没看他也是很紧张很小心翼翼的吗?他又没练过,哪能不磕磕碰碰的呢,碰到了她就包涵包涵当不知道不行吗?这般一本正经的挑他的短处,多伤人!

磕牙,磕牙怎么了,她嘴闭得这般紧,怎地能不磕?

他瞪着她,而她颦着眉头回视着他。

姑娘当真是磨人的!

他到底在不高兴个什么劲?被非礼的人是她好吗?

“你过来。”他坐到榻上,用力一把将她连人带毯拉进怀里,“业精于勤,我就不信回回都磕你的牙了。”

干嘛?苏小培为他的动作粗|鲁有些不高兴了。可冉非泽的脑袋迅速压了过来,她的不高兴还没成形就被他吮散了。这回他用吮的,话说的凶巴巴,但吻仍旧很温柔。他吮|了吮她的唇,然后看她柔软依在他怀里的神情,很是满意。咧嘴笑了笑,悄声道:“我也喜欢。”

也?苏小培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说她喜欢了?他居然用个“也”字

他的唇再压下来,啄了啄,亲了亲,然后握住了她的后脑,在她唇|间施了压力。她“嗯”了一声,手从毯中挣脱出来,下意识地推他的肩膀,触手却是温热的男性肌肤,她被烫了一下,手上的热度传到了脸上身上,顿时觉得又软了几分

后脑的压力变大,腰上也是一紧,被他握住了。苏小培不得不分开了双|唇,感觉到他的温软的舌头探了进来,她的牙又被他的牙碰到了,但这回她说不出话来,他抱得太紧,半点都没有松开,他转了方向,避开她的牙,探得更深了些。

她有些喘不上气,呼吸急促,她觉得很热,他的手掌从她的腰伸上来,抚了抚她的背,似在安抚她,又似夸赞。反正这小动作又让她晕晕乎乎地,觉得他抚过之处,异常舒坦,只想让他这般一直抚摸她。她听到了软软的哼咛声,是她的,他也发出小小的声音,像只大猫呼噜着。

苏小培忽然有些想笑,大猫,还真的挺像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冉非泽停了下来,分开了一小点距离,又瞪她。

她赶紧抓|住机会大口喘气。他问:“摸脑袋是何意?”

啊,不知道啊,她就很顺手地摸了摸。壮士先生,你的毛病还真是多咧。

冉非泽很不满意她的表情。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腰|际:“莫摸头,我又不是小孩儿,抱着我才是正经。”

这种事哪一处透着正经啊,壮士。可她来不及抗议,就被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他腿上紧贴着他,然后他的脑袋又压了过来。这回他熟练很多,擒着她的唇,迅速侵了进来。这回他没有磕到她的牙,还温柔地缠住了她的舌头。

他不会真是想好好练练吧?苏小培有些忿忿地掐他的腰,可是他的腰肉很紧掐不动,他身体震了一下,然后他回敬了她一记,他也捏了她的腰一下,她痒得一缩,他抵着她的唇微笑。她挣了挣,他安抚地把她抱紧了,唇|间越发温柔,她静下来,她喜欢他温柔的对她,她也喜欢他的味道,除了喘不上气这一点不好之外,她正迷糊,觉得刚进入了状态颇是享受,他却又调皮地再捏了她的腰一记,她没有防备,痒得一缩,差点跳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笑得很是大声,苏小培仿佛听到了有鸟儿被吓跑振翅飞逃的声音

她很气,啪地一声在他背上打了一掌,那声音脆亮,不比他的笑声小,他笑得更是大声,憋得她满面通红

大半夜的,深山老林,这般笑很吓人的好不好

对了,不是还有人监视着他们吗?那他们这样那样的,全被看光了?

“壮士。”她认真严肃。

“小培。”他收敛笑话,努力正经,但带笑的眼睛还是透露了他过分愉悦欢畅的心情。

“你方才说有个人在看着我们。”。

“嗯。”他点头,脸上还止不住挂着笑,眼睛弯弯的,很是明亮,亮得她的心扑通扑通跳

“那你还这般?”若是他现在穿着衣服,她肯定要抓着他的衣襟用力摇晃了。现在做不了这动作,气势少了许多,颇是遗憾。

“没人看。”他用手指括她红艳艳的脸蛋,“姑娘这般可人模样,我岂会让别人偷看了去?”

她拍掉他的手,用眼神暗示他正经一点,现在谈正事呢。“那你方才是唬我的?”

“未曾唬你,确是有人盯梢,我告诉你的是离得最近的那个。我开炉这般动静,难躲耳目,姑娘惊天言论,也遭人疑虑,有人盯梢不是当然的事吗?只是我们一开始亲近,他们便走了。该是不好意思吧。”

苏小培的脸僵住了。还是“他们”?不止一个?看到他们这样就走了?还是不好意思走的?

那别人会不好意思,壮士先生你怎么不会呢?好吧好吧,她也有责任,她纵容他了。她有错!她现在就很不好意思,脸很烫,恼羞成怒。

“那盯梢的都有谁人?壮士不查一查?会不会真是幕后人派来的?也许跟踪他能找到线索。”

冉非泽终于能控制面部表情,正经下来了。太正经了些,苏小培觉得他说的话肯定跟表情配不上,他说的是:“姑娘所言极是。姑娘未担心自己的名声,却挂心着案情线索,当真是女中豪杰。我这人本事不差,见识也不少,配得上姑娘的。”

“壮士。”她开始咬牙了。

冉非泽哈哈笑,赶紧道:“我有托付友人暗中观察,若是发现可疑的便跟一跟。只是我估摸着若是不止一人盯梢,我这边的人也不好每个都能跟上,再者那幕后人该不会没顾虑到这一层,想用这方法抓到他把柄怕是不易,但好歹也有些事做,便试试吧。”

“友人?”就是不止那些对方的人,还有他们这边的人也看到他们这样那样了?对方就算了,友人的话,她以后怎么见人?

“放心,放心,我们开始亲近,大家便都走了,他们大概各自找些目标跟踪跟踪吧。”

“他们?”苏小培简直不敢想,她这是丢人都丢到哪里去了。

“玄青派的?”得问一问才好

冉非泽摇头

“娄大侠那派的?”

冉非泽再摇头。

“不会是白老六他们?”

冉非泽再摇头:“这些都在武镇到处晃的,我们最近与他们接触太多,怕是幕后人也是知晓,这般他们自然会有防范,人要经常换一换才好。”

“那是我没见过的?”

“嗯,暂时没让姑娘见过。”

苏小培舒口气,感觉脸皮又能撑一撑了。希望短期内也不用见,这样她还能坦然些。

“小培。”他唤她,她抬头望他。

“如今四下无人,只你与我,朗空明月,景致极好,我们再练练?”

练什么?苏小培只花了一秒就恍然了,啪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得寸进尺,皮还这么厚,打他自己手掌还痛,然后他还笑,笑着这般帅气做甚?要是他穿西装也一定很帅的,嗯,现在没穿也很帅。

等等,她在想什么

她的唇又被吻住了,那吻住他的男人还嘟囔道:“要不行就推开我,我很是好商量。”

他以为她不会推吗?苏小培还偏偏推了,女人再喜欢一个男人,也是要有骨气的

可她推不动。他说可以推,可他抱得这么紧做什么,可以推和推不动之间是什么逻辑关系?壮士先生你讲道理吗?她又掐了他一下,没掐动,改用挠的,当然没舍得太用力挠,只刮了刮,让他知道她的不满。

他又笑了,笑着放开她的唇,对她说了一句:“提醒我给你修修指甲。”

好讨厌,讨厌讨厌。

可她没有再推开他,又与他练了一回两回……,嗯,反正又练了练。他的吻越来越好了,她喜欢他温柔地吻她,原来吻不恶心的,只是要分人。她从前以为男人一身臭汗的也很恶心,原来也不是的,只是要分人。

她抱紧他,她的胸膛抵着他的,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与她一般的频率

他终于结束了那个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说:“不论你能在这呆多久,不论你我后边会遇着何事,小培,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法子,我克制不了。喜欢便是喜欢了,这么多姑娘都与我同一个地方,都不会突然消失,但我不欢喜。我遇见你了,我很欢喜我能遇见你。这些不是你的错,我想让你知道,我欢喜你,再欢喜没有了,这不是你的错。”

苏小培摇头,难过又自责:“当初若不是我骗了你,若你知道我的来历,也许就不会这般。”

“也许我会更快喜欢上你,也许我便不会离开你让你遇害,我便不会帮你递信找人,我会防着那程江翌。但我依然会喜欢你,依然为你欢喜。也许你便不会回去知道那些,也许我能说服你嫁我。”

这么多的也许……

“没有也许。”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对,没有也许。所以你如何能责怪自己呢?你如何说服自己只是有心意便好?”他把她的头抬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不行,我做不到。我无法满足只有心意便好。”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也做不到,她不可能嫁他,得有多狠的心肠才能嫁了他后拍拍屁|股就走掉?

可他没有提让她嫁他,他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便好。”

知道他爱着她,知道他无法抗拒,这样就好。

第91章

这样便好?

“我……”苏小培张了嘴,却又想了许久她何以为报;如何回应才是好的;最后她说:“我收到了。”

她收到了他的心意

这句话让他对她微笑

这笑让苏小培的心又乱跳了;她忽然觉得冉非泽这家伙成天耍赖不正经是有理由的;认真的他真的太让人难以招架

“我与你是一般的心意。”她再一次说。于她而言,“再欢喜不过”这样的表达不足于形容她对他的情意;她不习惯这样的表达;而“我爱你”这个短语也许对他而言还不如“欢喜”这词来得深刻。所以她选了这句话;“我与你是一般的心意”,他对她如何;她也是如此;他定是会明白的。

“我收到了。”他学她说的话;露着一口白牙,笑得开怀

这笑容安抚着她的心,伴着她入眠,就算后半夜里他钉钉铛铛敲打铸器,也阻挡不了她进入了梦乡。

苏小培醒过来的时候在卧室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现代卧室的天花板,身上的床也是她睡惯的席梦思床垫。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眨了眨眼睛甩甩头,却发现自己还在冉非泽的小屋里。

刚才是幻觉?

苏小培心里哀嚎,难道她的心理压力大到这程度了?

她定了定神,看看四周。确实是她住着的里屋,窗户关着,门关着。仔细听,还能听到外屋里冉非泽与人说话的声音动静。天亮了吗?他什么时候把她弄回来的,她居然一点不知道。她跳下床,打理好衣裳,用架上水盆里打好的水洗漱干净,对着铜镜梳了梳头发,然后听到外面的人好像走了。紧接着,是敲门的声音。

苏小培忙奔过去开门,她知道敲门的一定是冉非泽。

确实是冉非泽,他看到她很有精神的样子,不禁笑:“快中午了。”

“你都没睡吗?”她昨晚睡着的时候他还在干活为她铸兵器,今天醒过来他又在接待客人,他都不能休息,她觉得心疼。

“睡了一会。”他忍不住把她拉过来啄了一啄,后又觉得不解馋,抱紧了深吻了一记。〃

苏小培觉得脸红,两人的唇分开后她都不好意思看他,也不知自己羞个什么劲,下意识地转了话题问:“刚才是谁来了?”

“白家庄的人。”

苏小培眼前一亮:“罗平有消息了?”

冉非泽点点头,“幸好赶上了。”

“怎么?”

“那囚牢失火,死了不少人。好在老四取得了罗平的信任,将他带出来了。”

“他们发现他逃了吗?”

“老四布了假尸,又是火烧而亡,该不好辨。他们应该猜不到他未死。”

“那从他问到了什么吗?”

冉非泽摇头:“他说确是有人教了他恐吓和控制人质的办法,但那人后来没再找他,他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身份,那之后也没再找过他。老四问了问样貌特征,那人易过容装扮过,但体形壮硕,并非杜成明。”

苏小培皱了眉头:“不是他?”

冉非泽道:“我让他们先将罗平藏起来,日后要教他认人,再者,可用他立个请君入瓮的计。白家庄那头和县官也会追查这囚牢失火之事,若有眉目,也是追查幕后人的一道线索。”

“请君入瓮?”

冉非泽点头,指了指苏小培的资料墙:“姑娘写的字,不是只有程江翌才能懂吗?他若是这些事的幕后人,那罗平未死这消息对他一定有用。”

在另一处的屋子里,也有人在谈论罗平。

“确定他死了?”这是杜成明的声音

“对。离他的刑期还有月余,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早送他上路才好。”

“苏小培他们未曾联络上他吗?”

“该是未曾,与他们走得近的这些门派一直都在武镇呢,收了各方的消息,未有人赴石头镇那头去,也未听人说起罗平这事。这是个小人物,先生当初不也指点我这人没甚作为,不必再在他身上下工夫嘛,我都差点将他忘了。苏小培他们未必能想到他那头去。总之,多谢先生提点,除掉后患总是踏实些。”

“嗯,踏实些便好。游戏刚开始,我可不想这回还没玩起来又没戏好唱了。”杜成明摸了摸桌上的镇纸。

“是。”应话的人恭敬低头行礼。

“上回,刚想玩玩便出了岔子。”杜成明的语气一转,有些痛心,“灵儿这孩子确是太不懂事了,你不会怪我吧?”

“先生言重了,确是灵儿鲁莽,不该对苏小培下手,她明知道先生的安排还那般,确是不该。”

“你能明白便好,若是不听话,日后就没法用了。懂事,忠心,听话,这样我才能保着你们,助你们达成所愿。像付言这般,便是识趣的,他知晓若是落在了苏小培的手里,怕被她问出话来,早早自我了断了,这才是个识大局的。还知道死前吓吓唬唬她,哈哈,多有趣,你说她吓得不轻。”

“是。”

“可惜我未瞧见。不过她看到那村姑的表现,还真是甚得我心啊。吐成那样,又是哭又是泪的,很好。”

‘    “是。”应话的再次恭敬低头行礼。

“不过灵儿那般也不全错,该说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吧,若不那般,我还真不知道苏小培有这通天本事,死而复生啊,真是厉害。我是做梦都没想到能这般,还以为她死了便不得趣了,怎料到,现在更有趣了。”

“先生,她会是大阻碍。”

“慌什么,我知道她的底细,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她自以为了不起,自信满满。”杜成明又摸了摸那镇纸,好像那是苏小培,任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不晓得,她从前是多么风光,意气风发,年轻有为啊,没想到居然到这来了。她能死而复生,杀了她也没意思,我要让她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里,害怕,不知所措。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心理专家。你说,把一个心理专家逼疯,会很有意思吧?”

那人没有应,心理专家是什么他不太清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杜成明自己高兴了一阵,忽然问了:“她昨日做了何事?”

“也没甚太特别的。从布告墙那走了后,后去了贼帮的别院,而后晚上的时候,冉非泽去开炉了。该是他们有求于娄立冬,而冉非泽不得不赶紧为娄立冬铸鬼手吧,他嚷嚷鬼手都许久日子了。如今不止一家盯着苏小培他们的举动,他们也委实做不出什么大动静来。先生说得对,那苏小培自以为露了一手,虽然推断中了十之八|九,但并非各门各派都服气的,况且就各门各派来说,她这般让大家查自家或别家人,又是有些身份权势的,谁人会睬,倒是对她戒心高了,反过来会盯她的举动,我们倒是省事不少。再者,她将范围圈定武林中人,先生与武林井水不犯河水,谁人也料不到先生身上。”

杜成明冷笑:“苏小培这样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把现代的那套东西生硬套到这边来用,以为也能行?且让她玩玩吧。”

“可她今天在布告墙上画的问好,又说要将真凶揪出来,先生不担心?”

“再看看吧。她看到尸体吓吐了这是装不出来的,画那丑图说那些傻话倒是容易装,许是她虚张声势,我问她如何打算,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她根本没办法。”他敲敲那镇纸:“若不是她没办法,便是她对我有了疑心。我倒是符合她的犯罪画像描述,不过符合的人太多了,江伟英、秦德正,哪个不都差不多?”

他的话又让应话人有些不太懂了,他不说话只听着

杜成明静了静又道:“可惜的是,都这好几步了,她精神还不错,看上去还相当理智,我想她夜里也未失眠,真是可惜。”

“听说,昨夜里,冉非泽与她两人在铸窖里亲热。”。

“哼。”杜成明冷笑:“她倒是放得开。也对,有个男人宠着她,我的乐趣倒真是少了许多。她分神了,便不好好与我玩了。”

“先生想对冉非泽动手?”

“动手自然是要的,只是若想不出好点子,便没意思了。”

“他这人不好对付。特立独行,油盐不进,也没听说有什么弱点。”

“是人便有弱点,弱点便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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