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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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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梦锦刚想谦虚的答一声不知,但旋即想到此时就是自己展现的机会,既然贺兰瑞叫自己来,她没有理由不抓住机会,在这所有人面前表现一番。
也许这也是贺兰瑞、贺兰珏父子的意思。
不仅仅是要看她的本事,还想让这些人看到,此次去赈灾,干系重大,要交给她这么个毫无根基初出茅庐的小子,不拿出点本事来,恐怕没有人会信服。
她将原本不知的答词咽回了肚子,改道:“恕孟锦妄测,王爷是想看看孟锦堪不堪当重任。”
此言一出,四下里扫视的目光有的多了两分赞许,有的则多了几分对之狂妄的不屑。
何梦锦全然不见。
狂妄吗?她不过是想不落于平庸。
“嗯,既如此,本王也不多说,”贺兰瑞放下棋子,转头向右手第一位上坐着的那人道:“沈公,你看呢?”
沈公!
但听贺兰瑞这一声,何梦锦的目光随着那人看去,先前她进来时候,只大致用眼风扫了一眼四下,对周遭那些认识的或者气度不凡的人,心里有了个底儿。
但惟独漏掉了这个人!
为什么?直到她看向那人的一瞬,才明白,这人太过平凡,气质也很普通,四十上下的毫不出众的面容,只一袭粗布麻衣,若放在人堆里,决计是一眼也认不出来的,但偏偏他会坐在那么重要的位置,而且还是贺兰瑞首先征询的人。
一刹那,何梦锦将脑子里关于广平王一方势力的所有沈姓人氏皆在脑海里过了个遍,都没有一个跟眼前这人相符的。
在听到贺兰瑞的声音后,被贺兰瑞尊称沈公的人这才睁开眼眸,看向何梦锦。
随着他的睁开眼,何梦锦惊觉,他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顷刻间变了。
变得犀利,变得咄咄逼人,变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耀的人睁不开眼。
在这样的目光下,何梦锦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她这鱼肉快被烤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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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两天没赶上更新,俺的心也快被烤糊了……谢谢最最宽容大度没有弃文的妹纸们……
欠了三章了……俺都记着呢o(?□?)o
☆、第四十三章 第一谋士
他看人的眼光过于透彻,透彻到何梦锦觉得自己若是有半分伪装都能被他瞧了去,这感觉,她还只在贺兰珏面前才有过。
贺兰珏给她的感觉是洞察所有,是有着非凡的睿智,而眼前这人,是有着一种沉淀了红尘万物,浮生浩灭的了然于胸。
她惊讶的瞬间,那人已经将她打量了个遍,但那般犀利的眼神里,虽锋利,却并无零星半点轻视,不同于此时在座的其他任何一个人。
“敢于在恒阳府外,击鼓喊冤的,以非常之法吸引王爷注意的,想来也不是平庸之辈。”
听着他清雅的语气对自己做着评价,何梦锦的心都纠结在一起,却丝毫不为这般轻松的语气而感到放松。
果然,只听得他收回目光的同时,话锋一转,清声道:“那老夫且考你一考。”
老夫?
不过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还敢自称老夫,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上位者面前,在广平王面前,何梦锦更是惊讶此人的身份。
一瞬间,她想到一个人,这一瞬间,自己便如同被人浇了一桶冷水,心底冷的打了个哆嗦。
那个号称天下第一谋士,只存在于街头巷尾的传说中的人,沈凡。
名凡,却一点都不平凡,传闻他自幼年时候便才冠三梁,二十岁时被先皇封为翰林院首,后又传闻他很是倨傲,竟然拒绝了先帝的封赏,情愿放歌于山水。
能被先帝这般看中的人,决计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思才,还因为其聪慧的智商上懂得天文地理,观天测星,下通六易八卦,断人生死。
不管他这人的实力究竟如何,但何梦锦有一点却是知道的,只要是经由沈凡说出口的话,在大汉百姓的心里,那就是金科玉律,错的都会被认定为对的。
这人在人们心中的威望便是如此之高。
可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被推崇的近乎是神一般的人,居然出现在了恒阳府,而且还跟广平王关系匪浅!
这该是有多么震撼的消息!
她初听广平王叫他沈公,还没有想到这里,因为毕竟类似这样的人物在广平,即便她的消息不灵通,那么外界,那些手段更强大,实力更大的人们没有理由不知道。
如今,看他的形容,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般,仅仅一个目光,就能达到这般的威压?
心头震惊着,面色上,何梦锦却是掩饰的极好,她甚至还微微扬起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容道:“先生请讲。”
想通了此人的身份,便也觉得他自傲的称自己为老夫没有什么过分,便是他自大的称一声“老子”,在场的,恐怕除了广平王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皱眉,其他人估计还得赔着笑脸。
所以何梦锦称他为先生,既显得尊重,又不失了礼貌。
何梦锦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卑不亢,优雅且从容,等着他的问题。
四下里打量吹嘘的目光也撤了,齐齐含着几分期待的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丝毫不被这满屋子的眸光扫射而感到不自在,沈凡拿起桌上的茶盏,揭开盖子,对比着何梦锦的从容,笑道:“如今,天下间诸位藩王跟皇权直接的关系,想必孟公子也清楚,老夫的考题是,比如,今次贺寿,皇上派了使臣来,以贺寿为名,赐了糕点美酒给王爷,宣旨的太监奉上美酒,让王爷领旨,这时候,你觉得应该如何?”
他仍旧是如此从容且闲适的坐在那里,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甚至还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养神,等着何梦锦的答案,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番话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将激起什么惊涛骇浪。
何梦锦听完,眸光飞速的扫了一眼广平王以及周围的人们。
前者丝毫不以为忤,仍旧头枕着太师椅,而且还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后者,那些属下们,虽然面色惊讶,但却没有一个人留露出愤懑与指责。
到此,何梦锦已然能确定了,这里果然都是广平王的亲信,而他们之所以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应该是到此时他们才知道沈凡居然也是他们一条道上的吧。
只不过短短一瞬,何梦锦的脑子里已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的溜过了这么许多的思忖,而同时,应对之法,也在她脑海里形成了。
她淡淡一笑,自信的扬起下巴,以一种完全不输于沈凡的气场道:“先生这问题出的好,在下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说出来,不知道合不合先生的意。”
她虽这般谦虚着,但表情已经明显的告诉沈凡,她很有把握。
“哦?你有办法,说来与本王听听。”回答她的是一手支颍闲适在主位上的贺兰瑞。
何梦锦笑道:“王爷不妨先问问其他人,让诸位先行作答,两相对比,便能看出孟锦的答案能不能过关。”
“好狂妄的小子!”
广平王尚未答话,尾座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率先抢白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答了,也比不过你去?年轻人,胸中有些点墨,骄傲狂狷些也是正常,但也得分场合,得凭实力,你如今这般,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说话的是海南盐政司的主事,罗帆,何梦锦在晚宴上听人提点过一次,因为其人生的很是魁梧,那威风凛凛迎风招展的串脸胡须,丝毫让人联想不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官,若说是山匪恐怕可信度还高些。
何梦锦循声望去,看着那人,拱手一让道:“罗大人,孟锦并非狂妄自大,只是孟锦是晚辈,理应想听听前辈们的说法。”
说完,她颔首,以一个谦虚有礼的手势一引,示意罗帆先说。
这一问,倒是把难题推给了罗帆。
他虽是文官,但骨子里的性子,却是跟他的相貌很是匹配,粗犷豪爽,所以在看到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何梦锦那番说辞,才会忍不住率先拍案起来斥责,却没想到被这小子耍太极一般的推给了自己。
罗帆脸色一沉,很是难看的皱着粗犷的眉毛,不满道:“这是沈公问你的问题,你问我等作甚?等下我们答出来,你莫又要说你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被我们抢先了罢?”
他虽看似个粗人,但心思却也还算细腻,何梦锦抬眸一笑道:“王爷和诸位大人在此,孟锦岂敢耍赖?”
“哼,那可说不准!”
何梦锦回以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她环顾四下,吐字清晰道:“诸位大人们对此问有何高见吗?”
闻言,四下无声。
☆、第四十四章 语出惊人
有何高见?
即便是皇上对广平王再是忌惮,人都没有,还能拿什么去对抗?说不准这就是皇上釜底抽薪的计策,这酒喝了,很有可能血封喉的毒药,可若是不喝,却正巧中了皇上的下怀,背了抗旨不遵的罪名,给了皇家一个发难的由头。
喝也不是,不喝更加不对。
但凡在场的,都是些脑子灵敏的人,自然猜得到这个中的纠结,所以,在何梦锦再度问出来之后,仍是没有人回答。
这时候,只听罗帆鼻子一哼,凉凉道:“你不也是答不上来,故意在这里推脱,若是能答上来,你倒是说说看,我倒要看看你能想起个什么办法,让沈公和我等心服口服。”
“你还知道尊称沈公,这很好,说明罗大人不是个没有礼数见识浅薄的粗人。”
“噗嗤!”
何梦锦含着笑意回敬罗凡,这番打消的话语,听的一旁定力不好的两个文官当场轻笑的出来,在得到罗帆两记白眼之后,那两人便掩了面。
于此,被她这话一说,厅里之前凝重紧绷的气氛顷刻间瓦解了,只是罗帆的面色不那么好看。
何梦锦抬眸看向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正要发话的罗帆,抢先一步道:“在下有三策,愿请沈公赐教。”
此话一出,四下俱静,空气里先前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
广平王贺兰瑞仍旧维持着他舒服且随意的姿势坐在那里,沈凡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死水恒波,周遭的目光却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此时,安然从容立于堂下的少年。
少年的身子有些单薄,仿若这夜风稍大一些,便能将之吹走,但她即便那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含着笑意,却已经让人生出稳如泰山磐石般的笃定。
风雨不改其色,日月不争其辉。
即便她还没有说出答案,此时沈凡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一抹柔和的赞许。
静静的大厅里,只听的到何梦锦,以她那少年尚且有几分嫩甜的桑音道:“王爷接旨的时候,不经意打翻了酒,洒了一地,自然喝不成那不确定是否有毒的酒,虽按理讲对皇上不敬,但相对于性命之忧,已然是轻松了许多,更何况,以如今王爷的实力,即便打翻了酒,皇上也不敢多加指责。”
“可是如此,便是拂了皇家颜面,给天下人造成广平王功高倨傲的印象,便是让民心向了皇家。”说这话的,是一直默不作声,即便宴席上何梦锦打招呼也极其冷淡的潘统。
“潘大人所言极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作为军士的砥柱,更是会注重民心,军心,孟锦佩服,”说着,何梦锦对着潘统点了点头,以示尊敬,随即,她话锋一转,道:“所以,这一策,只能称之为下策。”
说到此,何梦锦故意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场下,继续道:“第二策,不是孟锦想到的,是曾听说过一个典故,故事里皇上因为不满诸侯王,想试探,也是采取此法,当是时,是那位封王的一位夫人机变,抢在封王的前面接了那酒,一口饮下,并以自己离家乡太久,因思念故土故乡的酒,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一尝甘泽为理由,让当时的封王当着传旨太监的面斥责了一番,也便作罢,事后皇帝听说,却也不能怪罪,孟锦想到这则典故,便有些佩服那位聪明的夫人。”
听到此,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柔和了不少,显然也很赞同这方法,既让皇上的计划落败,也不损了双方的颜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在众人将目光投向沈公,想看看他怎么说,却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何梦锦继续道:“虽如此,但此也仅算中策,是个柔和折中的办法,孟锦还有上策。”
此言一出,众人刚投向沈公的目光被再度吸引了来,期间,甚至还有人因为好奇担心自己听漏了什么,刻意屏住了呼吸。
此时的气氛,已是比先前更为沉静,沉静到可怕!
缓了缓身子,何梦锦抬眸一笑,迎着沈凡探索的目光,毫不避让道:“孟锦的办法是--偷梁换柱,将计就计。”
说罢,她便不再多言,垂眸而立,依然是那副谦谦如玉少年,她先前周身所散发的光华也随之收敛了起来。
只这两个词语,让在场大多数人还一头雾水,却是广平王和沈凡率先笑出声来。
“不错,王爷,此子可用。”
沈凡毫不掩饰的夸赞,让四下里许多尚未反应过来的官们又是一懵,倒是贺兰瑞搁下墨玉棋子,拍手笑道:“果然不错,虽然如此行事太过果敢狠绝了些,但以此年纪,已属难得。”
闻言,何梦锦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心底那块压在胸口的磐石终于是撤了。
她先将问题推给其他人,并非是要从别人口里得到什么答案,她是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根据他们的表情,判断自己能否将这第三计说出来,若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立场,那么她的计谋,便会落人口舌,谋逆欺君的大高帽子就要给她扣下来。
看着广平王沈凡何梦锦三人之间的交流,心直口快爽朗的罗帆再度安奈不住,将不解的目光投了来,很是直白的问出了自己所想:“你小子的计策到底是什么?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耍酸儒”
他的话道出了在场好些人的心声。
何梦锦抬眸,笑道:“这法子其实很简单,孟锦想的是,从京都到恒阳,少说八百里路,京都来使御赐寿礼的事情,以王爷的消息,不可能事先没有听到风声,既然能够在来使到来之前得到风声,我们便没有理由坐以待毙,偷梁换柱,将那不确定是否有毒的御酒给换掉,想来,对王爷来说,是小事一桩,若这般都办不到,那又何谈跟大汉抗衡?不如直接喝了那酒算了。”
“大胆!”
听着何梦锦如此乖张放肆的言论,当场就有人拍桌子起身,却被贺兰瑞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在得到贺兰瑞的默许之后,何梦锦继续从容道:“在下没有大胆,这些言辞,也是建立在对王爷的自信与强大上。”
“好听的谁不会说,”罗帆翻了一记白眼,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撂,道:“你这算哪门子好办法?若真是毒酒被换成了好酒,王爷当场喝下去没事,那偷梁换柱不是被曝光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面对罗帆明显的轻视,何梦锦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倒改为更为从容的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那御酒换成好酒了?”
“什么?!难不成……你……”
“对,”何梦锦半眯着眼睛,如同老谋深算的狐狸一般,那般剔透的盈盈秋水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道:“不管他是毒酒美酒,我都给他换成毒酒,然后,让王爷喝下去!”
嘶!
沉静的空气里,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四十五章 激辩
场下所有人看向何梦锦的目光变得有几分不可思议,随即,他们将目光调转向悠然坐着的贺兰瑞以及若无其事的沈凡身上。
哪知,那两者却丝毫不为何梦锦如此大胆乖张的言辞震惊。
只听何梦锦继续道:“我要王爷喝下去的是毒酒,但却是有把握能解的毒酒,在寿辰上,王爷因皇上御赐的酒中毒,这般重大的事情,定然引起各方轰动,其中,最为震动的诸位藩王,然后,再经由某些渠道,透露出去皇上想趁机削藩,我想……这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孟锦多解释了吧。”
如此一来,便是逼着藩王们人心惶惶,让凰权与藩王之间的矛盾更加恶化,起了一个起兵的由头,那些惴惴不安的或是本就心怀不轨的各方心思不反也得反了,如此,更是将天下的民心拉向了广平王这里。
所谓顺水推舟,也自然是水到渠成。
何梦锦说完,微微倾身,以一个谦和有礼的姿势,对着沈凡道:“沈公以为如何?”
闻言,四下俱静。
沈凡直了直身子,再度打量此时倾身立于阶前的少年。
此时,满室的光影斑驳,唯独她,安静的立在那里,表情从容,但一身傲然于世的风华,却是让着满庭的芳菲都失了色。
她在笑,眉弯,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却是让阅人无数自诩从未看走眼的沈凡有些心惊。
这样一个独揽芳华的少年。
有些傲,有些狠辣,甚至,有些阴险,看着她明眸如水的笑意,天知道下一瞬何人就被她给算计了进去。
对着这样的何梦锦,沈凡若有所思,他道:“就方法而言,是不错,但此计太过于冒险,而且你这番说辞已经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你可是知道?”
何梦锦挑眉,迎着他的目光,不避不让,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求不违背原则,非常之事行非常之举,有何不可呢?更何况,这考题是沈公您出的,若说答题的在下有罪,那出题的人呢?”
她对答入流,从容不迫的回敬,更是让沈凡赞许,道:“那你的原则是什么?”
听他这样一问,高位上悠然的贺兰瑞显然也来了兴致,看向何梦锦的目光多了几分探寻。
何梦锦将袖摆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然后再松开,面色如常道:“孟锦的原则是,但求无愧本心,对得起黎民百姓,虽然这话空洞了些,但如果在百姓谋略和百姓利益上,孟锦会选择后者,孟锦投身王爷,也是敬仰王爷仁明宽厚,大汉若由此明君,定然是百姓之福。”
兴许是被她之前的言辞已然是让他们震惊的还没回过神来,此时再听此一说,反倒没有什么表情了。
只是沈凡泠泠的声音再度传来:“孟锦,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
自何梦锦一走进这屋子,这还是沈凡第一次这般正式的叫她名字,何梦锦心头一紧,抵死的从容道:“孟锦自然知道,这是谋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孟锦相信王爷宽厚,相信沈公目光如炬见识非凡,定然不会因这些俗套来束缚孟锦。”
“口舌倒是伶俐,”沈凡嘴角微样,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道:“你既然标榜着为天下社稷,为黎民百姓,那你可知道,你这一番鼓动,便是在陷百姓于水火,若战事一起,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沈公所言极是,但,现在天下百姓就安稳了吗?”何梦锦先是肯定了沈凡的话,然后反驳道:“如今天下大势,想先在座的各位心知肚明,皇权和藩王之间的利益争斗越发紧张,而当今的皇上以及新上任的丞相沈洛,都有消藩的意向,两者之间,早已是生死对立,要么消藩撤封王,要么天下大乱灭皇权,这是必然要经历的,更何况,现在的封侯制度早已是如同破败的堤坝,漏洞百出,诸侯王之间因为各自的利益,也是常年摩擦不断,战火并不是常事,以战止战,以一场烽火狼烟,换一个开平盛世,虽然代价大,但孟锦觉得值得,沈公意下如何?”
轰隆!
犹如滚烫的油锅里被泼了一瓢冷水,安静的场下,当时沸腾了。
在座的每一位,不但为这少年咄咄的言辞,大胆狂妄的谋略所震撼,更为其观点,以战止战。
“好!说的好!”
有人率先起身鼓掌,“好一个以战止战,潘某佩服!”
何梦锦循声望去,正见湖州指挥使潘统正含着赞许的目光看向自己,那眼底的欣赏丝毫不作伪,她点头含笑感谢,便转头看向沈凡,等着他的说法。
不是她今日格外大胆,是这个时候,由不得她决定自己大不大胆,沈凡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大胆且难应付。
在她回答了他那三个计谋之后,她也看出来了,这人是诚心想探探自己的志向及功底,确定了自己不会因为言辞而被拉出去定罪,她便也放开了胆子说。
虽然,说这一切的时候,私底下还是捧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沈凡没有正面回答何梦锦,只道:“今日的话题,原该是沈某一个比方,既然孟公子如此答案,老夫也很是佩服,话题到此便结束了,希望在座的诸位不要将之对号入座。”
眼下之意,便是让其他人不要宣扬出去,若是泄露一二,他非但不会承认,泄露者还得有着几分要担待的。
所有人都看的到广平王对他的敬重,他都如此说,便是等同于广平王的命令,在场的人,还有哪个说不字。
在所有人闻言都点头默认的时候,何梦锦却笑了。
这一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她分明听到,沈凡刚刚对她说话的语气里,没有再用“老夫”,而是用的“沈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终于正视了她,再不那么高高在上的俯视与小瞧,说明他承认了她的观点,认可了她的能力。
也说明,这一关,她过了。
☆、第四十六章 过关
虽然沈凡一个很是佩服明显是客套话,但能得到他如此说的,已然让在场的其他人觉得惊讶了,惊讶归惊讶,今晚见识了这少年如此气度与口才,众人却也觉得这称赞妥帖,她当得起。
此时众人再看向何梦锦的目光,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敌意与轻视。
这时候,从何梦锦进门就很少说话的贺兰瑞放下了手中的墨玉棋子,直了直身子,道:“既然沈公都道你可用,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
何梦锦身子一凌,心道,果然是这样。
贺兰瑞似是没有察觉到何梦锦面色上些微的变化,对着场下道:“今晚之所以再此召集大家,是因为刚刚本王收到一封火漆急件。”
听贺兰瑞如此说,在场所有人神色顿时紧绷了起来,火漆急件,都是有特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启用,还未听贺兰瑞开口,所有人的心已经纠结在一起。
“河源,望城一带有疫情,而且很严重,这早在昨日本王便有收到消息,同时紧急的调运了物资和大夫去,但是,今晚得到的消息是,这一次的事件是有人刻意投毒。”
本是安安静静的厅内,在贺兰瑞说到这句话时候响起了几声倒抽气声。
“这还不算,加急信件里还提到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说此病无医,唯一能断绝此病的方法便是斩断传染源——也即是让那些已经染了病的消失。”
一个“消失”的词语才从贺兰瑞口中吐出,当下已经有人惊讶出声。
何梦锦虽依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阶前,但心底被这一句话掀起的波澜已然是不小。
让染病的消失——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给那些患了病还未来得及医治的人判了死刑,最为严重的是,如此谣言,必然激起民愤,这样的情况下,民心动乱不安的话,后果很难想象。
到此时,何梦锦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猜测。
她之前一直想不通,贺兰瑞身为广平王,消息的灵通再不及贺兰珏,瘟疫这般重大的事情,也不该是晚了整整两天才知道。
现在一下子想通了。
如果说有人刻意造谣,对民愤推波助澜,那么是不是整个河源,望城一带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质的转变,两地驻扎的守军迫于无奈对百姓动手?
再是由于此次干系重大,守军们怕担不起这个责任……隐而不报?
如果是这样,之前的疑虑说的通,但是其推断却让何梦锦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重大事件,两地驻守居然敢不上报,这也是本王认为此次事件最为蹊跷的地方。”贺兰瑞抚额,难能的流露出疲惫的神色。
听他的说法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何梦锦非但没有舒一口气,心头的石头反倒是越发重了。
果然,贺兰瑞下一瞬,便将目光转向了她,道:“本王已经火漆密函调集了离这两地最近的崇州绥州兵马,任命崇州守军关涛为指挥,你便以监军的身份即刻启程前往,若遇到非常之事,可不必先行请示,由你决断。”
一直安静从容的站在那里的何梦锦,在听到旁人看来犹如天大的好事时候,愣了愣。
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紧急,从进门开始,贺兰瑞就如此从容悠然的态度,虽然对这两地的灾情有所了解,但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所以在听到贺兰瑞的一番指派她才会惊讶,不仅仅是为这个泰山崩顶依然从容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的胸怀气度。
她还为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
这滚烫的热山芋到了自己手上。
本来以为贺兰珏这么一盘墨玉棋,最多也是让她奔赴灾区,动用自己的力量从南晋的多利找到解方,让自己的实力暴漏在他眼下。
却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两地民心惶惶,暂时没有得到的联系,守军的刻意的隐瞒,说不准已经爆发的民怨!
这一切,都要她去收场!
可是,能怎么办,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她没有退路。
何梦锦面色从容,甚至还带着微微笑意的行了一礼:“草民孟锦谢过王爷看重,此番定当竭尽全力,将事情处理好,不负王爷知遇之恩。”
说罢,再度行了一礼,对着沈凡点头致谢之后,便起身退了出来。
才迈步走出阁楼,夜间沁凉的风便迎面扑来,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贴在背上的衣服已经不能让何梦锦感觉到难受。
她此时除了步子仍然迈的稳妥,整个人都形同虚脱。
夜风凉,月色冷,心更甚。
从进这阁楼到此时出来,不过一刻钟,对于她来说,却如同经历了两世人,命运的翻转便是在这片刻之间。
她竭力保持冷静,让身子稳了又稳,脚下是院子里铺嵌的鹅卵石,凹凸不平,并不好走。
能怎么办?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便只能走下去!脆弱的心思,在一刹那变的坚强,何梦锦深吸一口气,再度吐出,便觉得胸怀广大,目下无尘。
跟着那个引路的丫鬟七拐八拐的出来,再度经过远道院时,何梦锦下意识的停了步子。
“孟公子?怎么了?”丫鬟忍不住好奇的看向有些走神的何梦锦。
“没什么,只是在想,二少爷还在不在?我这般走了,要马不停蹄的赶往河源望城一带,再见不知是几时,想着要不要道个别。”
丫鬟低头有些为难的道:“可是……这里是王爷明令禁止除了二少爷以外的任何人进入的,今日……今日的事情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进去之前,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不是贺兰珏屏退了,而是这里平时根本没人敢进来。
何梦锦远远的再看了一眼那院子,以及那月牙拱门上俊秀的两个字,便不再多做停留,转身朝外走去。
因为事情紧急,她也没有再回席上,直接招呼带来的人找回了犹自跟着一堆毛头孩子疯玩的何昕,在王府门口看到已经备好的马车时候,何梦锦才感叹,难不成他们父子,一早就料到了自己能过的了这一关?
☆、第四十七章 出城
因为时间太赶,何梦锦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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