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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偷穿越乱世:梦回大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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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样的寂静,大家怔住,可能还没相信我居然进了球的事实,我却风轻云淡地朝大家笑了下,顺便还掸了掸裤脚上的灰尘。
人群中终于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为我鼓掌,还有几个人在叫好:“好样的,韩真真!”
我表面淡定得很,内心却骄傲得不得了。我微笑着满场挥手,有种为国夺得第一块金牌时的冠军风采。
我抛着飞吻以及笑容,将场内的气氛煽动至高潮,正在得意忘形时,裁判的身影再度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向我做了一个手式。我摇摇头,他直叹气,高声嚷道:“散立不能得分。作废!”
郁闷,什么狗血规定?散立不能得分?敢情我是社会闲散人员,所以才叫散立?
我像只充得满满的气球,被人戳了一针似的,瞬间爆炸,一把拎起裁判的衣领,他的脸被憋得像个柿子。我对他怒吼:“你神经病啊,干吗不说清楚!”
几个人冲了上来,把裁判解救出来。裁判对我怒目而视,手连连发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干脆,噔噔噔走到一边,气鼓鼓坐下,喝了句:“不用你开除,我自己走!”
裁判骂了一顿我也没听懂的古文,敬业地宣布比赛继续。我最终变成了一只扁塌塌的空麻袋,承认自己郁闷,异常郁闷。
……
比赛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比分也到了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中间那颗圆滚滚的小球上,除了我。
我眼中只注意一个人——玉奴。
我反复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同为女人,她的命运就那么如鱼得水,而我处处碰壁?
其实人的忌妒感是种毒品,你明明不想吃它,却不得不吃,吃了又再想吃,吃多了就更想多吃。然后,你最终被它打败,然后你回头想想,其实你原本就可以不吃它。
我正在感慨与忌妒中进行自我摧残,却突然发现玉奴白色的身影一闪,朝着球的反方向跃去……
球在东边,她却往西边跑,她想干什么?定睛看去,却见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霍去病以及卫青的方向飞去……
我当头一棒,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推测——
她想暗算霍去病,或者卫青!
所有人都在关注球赛,包括霍去病和卫青,所以他们一定防备松懈,所以这个时候,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我来不及多想,轻巧一跃,朝着玉奴的方向飞身而去。
我始终在纠结,为什么同样是千钧一发情急之下的飞身跃起,玉奴就像是一只美丽的天鹅从湖面跃起,而我的姿势就像只从厨师手中飞出去的印度飞饼?
当然我来不及想太多,我的目标是,一定要阻止玉奴的阴谋!我的勇气前所未有的爆发,我甚至有一种想用身体挡在二位将军面前的视死如归的冲动。我想,虽然历史上没有留下我韩真真英勇献身救下两位民族英雄的事迹,但他们俩,此时一定不能死!
可能是拼尽全力,我神奇般地赶上了玉奴,然后,提气运功,张出五爪金龙朝着她的后心攻去。
就在离她背脊还有0。01厘米的时刻,我忽然后悔了。
因为,我分明看到了从场地的另一侧,忽闪过两道金光,朝着霍去病的方向而去,而玉奴此刻正挥掌而出,正面迎上这两道金光……我脑子里噔噔两声,差点没晕过去,很明显,她不是去害霍去病的,而是去救他。
我完全傻了,但该死的加速度让我根本停止不了已经出击的重拳。就在她接下金光的下一秒,我的掌风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她的后背,然后,她的身形失控朝地上跌去,像片落叶一般瘫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再也站不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待收住身势,转身看去,只见场内已经乱作一团,许多人喊“抓刺客”,更多的人涌向倒在地上的玉奴。人群里,我看到了一脸焦急的霍去病,抱着已经晕去的玉奴的身体,轻唤着她的名字,我失神地倒退一步,连哭也忘记了。
……
我一直恍惚到傍晚,听说刺客抓住了,不过当场自杀。天色渐渐暗下,我被两个士兵带到了主帅的帐内。气氛有些严肃,烛火摇摆着忽明忽暗,一如我的心情。
众副将们围着霍去病与卫青,坐成一个半圆,我则孤零零地站在中间,像茫茫大海中一叶小舟。我看不清楚二位将军的脸,倒是看清了众副将们的脸,吓人得很。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指着我喝道:“韩真真,你想谋害将军吗?”
我愣着,说不出话。
又一个人走上前,义愤填膺道:“玉夫人舍身救霍将军,你却在背后暗算她,是何居心?”
又一个人上前想要开口,我挥手拦住他,脱口而出:“等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了行不行?”
那人迟疑望着我,我不再理他,转身朝堂中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二位将军的脸。
霍去病与卫青脸上挂着陌生而冷漠的表情。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下,差点就要当众哭出来,但还算镇定道:“韩真真没什么话说,就一句话,我本想救人,没想过害人。信与不信,全在将军定夺,要杀要剐,将军看着办。”
说完,我便跪下了。
后来我回想起这一幕,已经忘记我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但必定皱巴巴湿漉漉,加上我糟糕的发型,那时的形象,毫无美感可言,绝不可能引起帅哥的同情和爱慕。但据霍帅哥之后的回忆录中指出,当时的我美极了。
好吧,又扯远了,回来。
人的心情糟到极点,反而是云淡风轻的,我深深地埋下头,等着这些权势们对我的宣判,我满心期待的爱情或是其他什么与我很遥远,近在眼前的,只有听天由命、手足无措,至于委屈与不甘,更已隐没在内心最深的地方,来不及去顾及了。
我就这么跪着,一直跪着,帐里安静得要命,连个咳嗽也没有。我渐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嘣嘣嘣,快赶上定时器一般。我的膝盖有些酸,头有些晕,眼神肯定已经变成呆滞无光,我下意识地用手支了下身体,才努力没有瘫倒在地。
头顶传来一个空空落落的声音:
“韩真真,这回我放过你,但你好自为之。”
这个声音应该是大色狼的,说完了,他似是起身走了。
然后,很多人也走了。
我看到很多双脚从我眼前踏过,扬起灰尘,有一些进了我的眼睛,于是眼泪便流了下来。
终于,灰尘也没有了,帐内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不敢抬起头,只安静地跪着,阴冷得很。
“你好自为之。”最后淡漠似水的声音犹在耳边,我心火辣辣地疼。
韩真真,你好自为之,人们不止一次地告诉你这个道理,你却始终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到现在,你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好自为之。好吧,这算是宣判吗,或是算饶恕?你沦落到这地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我默默地擦拭了下眼泪,然后缓缓起身。
地上好凉,比心还凉,再跪下去就得关节炎了,得不偿失了吧。别人不珍惜我,我自己总要珍惜自己吧。除了这具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以外,韩真真,你还有什么?
低着头准备朝帐外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哭了?”
我讶然转身,意外地发现帐内还有一个人……
第十五章 敌军来袭
他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淡墨如水的眼睛望着我,烛火下,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般璀璨,看似随意的胡茬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嘴角微微上扬,透着睿智与意犹未尽的笑容。
我傻在那儿,看着卫青,一滴未干的眼泪缓缓从脸颊滑落,等到意识到想擦去却已来不及了。
这是正宗偶像剧的情节,在女主角伤心落寞时,有一位又帅又高又富的男主角神奇地出现,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情节上回已经发生过,当时的我满怀着希望却也心生着卑微,还差点丢了性命。我被高高地挂在黑屋子里反省,骨头至今还有疏松的现象。
他走上前,忽然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他的手迟疑了下,最终落到了我的眼上。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有种特别的温度,手指在我的睫毛间游动。我的心嘣嘣直跳,难以言喻这是种什么感觉。
他的手一离开,我便睁开眼,他却拾着从我眼睫毛上摘下的半片绒毛,在我眼前扬了扬。
我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却淡雅地一笑,轻声道:“出去走走吧。”
……
漠北的月色是极美的,卫青走在前面,背影潇洒如风,健硕修长,只那么简单一站,便与夜空构成一幅完美的图案。
我不敢上前破坏这份完美,只默默欣赏,心中感慨,这样的男人注定要被他身边的女人死死圈住,不容其他雌性动物涉足一尺。若他是我的男人,我也会这么做,我会拼尽全力,血刃每一个想要横插一腿的小三,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他坐下,我也坐下。他默默望着前面,我也默默望着前面。其实我的心情很差,方才帐里的一幕已经彻底将我打败,我此时应该一个人哭才对,只是帅哥在一边,我不能哭,我一哭,就有利用苦肉计引诱帅哥同情我的嫌疑,我并不想搅卫青这蹚浑水。我需要与他保持距离,我只有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保持气氛不那么暧昧,虽然此刻我的确很需要这样一个男人陪在我的身边。
微风习习,我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大色狼的脸庞。他此时在做什么?应该在玉奴的帐里吧,他是不是握着她的手入睡?或者吻住她的脸颊?他那么高富帅,玉奴那么白富美,这画面应该是极般配的吧。也许玉奴已经爱上了他,所以就不想杀他了。很多谍战片里,女间谍都会在工作中爱上敌人。超级浪漫的一段情节,我好几次看了都流下眼泪。
我是个多余的人吧,人家爱得死去活来,我却在边上瞎操心,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应该自动消失才对。
我傻吗,已经下定决心走了,却还在这里闹腾,我还欠丐帮长老一十二钱伙食加医药费呢,要不还是回去到丐帮打工还债比较适合我。
完了,眼睛又湿润了,韩真真,你不适合走伤感的路线,你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像只被压扁的烂柿子。要不唱歌吧,很久没有唱KTV了,可以改善心情。
我轻轻哼唱: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
我唱着,忽然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畅快过。我朝卫青笑着,大声嚷道:“卫将军,你不认识赵传吧,他可是我们小人物的代表,貌不惊人,唱的全是我们的心声。”
……
他从地上站起,朝我逼近了一步,我却止住笑容,弱弱地退后了一步,干笑道:“卫将军,你千万不要同情怜悯我,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虽然我此刻的作为,像极了想要勾引帅哥上钩的韩剧女主角,你也千万不要让我误会你想要同情怜悯我,让我错入你的怀抱,最终却发现只是自作多情。其实我内心复杂自恋加自卑,有两个自己在不断地纠结困惑,一个说,韩真真,你个性鲜明,人见人爱,一个说,你冲动无聊没人要。我被这两个自己折磨得很惨,我只是想唱歌配合一下自己糊涂人生而已。将军如果困了,就先回帐休息,我一个人在这里练歌就好了。”
风渐渐大起来,其实我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我只得用袖子悄悄地抹去湿润。低头之际,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一双大手搂进了怀抱,我惊慌失措看去,却对上卫青深邃似海的眼眸。
月光下,他的眼中隐有簇簇火苗,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紧紧地制住我不能动弹,他探上头来,我却向后倒去,他还是不放过我,嘴唇压了上来。我不能呼吸,想要躲开他的唇,他却霸道地紧追不舍,一股灼热伴随着他的舌尖,撬开我的嘴唇,“唔,”我想要推开他,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他整个覆盖上来。
我闭上眼睛:“等等。”
他停下。
我说:“你这是在亲我?”
“是的。”
“为什么要亲?”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为何不知道?”
“呃,”我猛地睁开眼睛,“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你很啰唆。”他的眼神含着力量,再次吻住我。
他那么深刻、认真、不容退让地吻住我,细细的胡茬在我的脸颊轻磨,扰得心很痒,有种喝下迷药的感觉。我迷惑、害怕、惊喜、狂乱,脑中像是有千个声音在齐鸣,听不清其中任何一个。我只得闭上眼睛,任凭这狂风骤雨将我淹没。
终于,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清晰盘旋:“现在的你,是哪一个?”
他低闷而沉重地嘤咛着,吻随即跟上,我只能被动地摇摆着头,纷乱着声音:“我,不知道……”
他重新吻住我的嘴唇:“不知道?你为何要说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泪水簌簌而下,“我很困惑,很迷茫,很被动,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我连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我的理由都摸不清,我经常失眠、多梦,还伴有神经衰弱。我没有成心骗谁,我只想找个地方过小日子。”
他吻去我的眼泪,呢喃道:“韩真真,我看不清你,你却掳走了我的心,这是怎么回事?”
他深切地叹息:“我知你是无意的,但却是故意的。对吗?”
我睁大了瞳孔,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声音变得坚定。
“韩真真,离开这里好吗?永远离开,不要再回来。”
我僵硬在那儿,所有的血液仍集中在嘴唇上,木木地伸出手去,轻抚过唇面,想起他的吻,灼热似火,却又冰凉如水,冰火交融,不知是喜是惊是恐的感觉复杂交织在心头,只觉茫茫黑暗在前面深不可测。
漠北的深夜,气温急剧下降,风开始肆虐,刮得我眼皮生疼。
混沌之间,却听到隐约传来一些奇怪的脚步声。我神经一抽,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片黑暗,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手脚不由得发麻,小心躲进一个角落,再定睛看去,却见黑暗中,一些黑影正在潜行,慢慢向军帐靠拢。
我屏住呼吸,脑子快速转动。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夜袭哪。我僵在那儿,声音卡在喉咙口,想大叫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黑暗中却忽然飞来一道火光,似是一支火箭,砰,刺中汉军的最中心的一个帐篷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个士兵浑身是火冲了出来,军营顿时一片混乱,还未多久,却见远处的夜幕中,飞来无数支火箭,如蝗雨一般朝着汉军的方向而来……
我望着满天壮观的火箭雨,忽然意识到再不逃就没命了,连忙找了个树洞一闪而进,才0。01秒,嗖嗖嗖的声音瞬间到了耳边,又听噗噗声接二连三,数十支火箭插在离我脚指头不远处,燃起了一片火海。灼热感扑面而来,我差些就呛晕过去,手脚并用爬出树洞,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赶紧捂着嘴鼻冲了出去,迎面却跑来几个火人,狂叫如狮吼,又最终跌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活气。我手脚僵硬一步也迈不出去。怔怔望着远处原来潜伏在那里的黑影们,此刻化为了一个个快如闪电的骑兵,朝着汉军冲来,到处是火光与血光交织。
纷乱之中,只听有人大喊:“我们被包围了,赶快撤!”很快,这声音便被纷至沓来的马蹄声和呼喊声淹没。我这才反应过来,捞过一匹快马,飞身而上,刚想朝安全地带奔去,远远看见霍去病的大帐已是一片火海,忽然想起大色狼变成“烤全狼”的样子,竟害怕得不得了,没多考虑,快马加鞭朝那里冲去。
飞马到大帐前,顾不得太多,冲进火海,却见烟雾弥漫,火光重重,什么也看不见。
我焦急大叫:“霍去病,你死了没?死了没?”
我一边狂叫,一边寻找着他的身影,帐顶摇摇欲坠,再不逃,肯定就压成比萨饼了。
一个影子闪过,拉住我大叫:“韩姑娘!”
我回头一看,是赵破奴将军,我欣喜若狂,拉着他高叫:“二位将军呢?”
赵破奴一脸焦急,连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卫将军往……东边撤退,霍将军则往南边撤了,韩姑娘,霍将军派我来找……找你,太……太好了!快快随我走!”
我心中一喜,大色狼在临危之时,居然还想着我的安危,差点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来找他。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赵破奴却已忍不住了,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我抱起,扔上了马背。
我正愣着,赵破奴大喊:“姑娘,我们往东边走,卫将军那里安全。”
我回过神,摇摇头:“不,我们往南边去!”
“不行,南边霍将军吸引了敌军的主力,似有数万之众,去不得!”
我再不理他,长鞭一挥,朝着南边奔驰而去。赵破奴的声音迅速落在身后。
“韩姑娘,韩姑娘!”
……
我与赵破奴在黑暗中长驱直入,追随着汉军撤退的方向,远处天边隐隐有火光冲天,杀声传来,我心里似有个洞,一点一点地扩大。
这回霍去病只带了几千人马,而赵破奴说敌人有数万之众,又是深夜来袭,汉军根本无法做好作战准备,我虽不懂兵法,但奇袭快如闪电,在第一次、二次世界大战中屡试不爽,这个道理还是懂的。霍去病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其实很蔑视我自己,再怎么暗自神伤,关键时刻,满心满脑地竟就只想着大色狼的安危,情何以堪啊。
我一面狂奔一面嚷道:“不是说左贤王只有些残兵败将吗,怎么会突然有数万之众?”
赵破奴的声音断断续续落在后面:“恐怕不是左贤王的军队!”
我猛地勒住马,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赵破奴一个躲闪不及,差些撞上我。
“你说什么?你说不是左贤王的军队?”
赵破奴神色严肃起来。
“不瞒姑娘,赵某在匈奴军中多年,对匈奴军作战时的口令与口音极为熟悉,方才的军队虽穿着匈奴的军服,但口令与口音完全不像。赵某也正怀疑着,情急之下,却也来不及禀报霍将军。”
我冷汗涔涔,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胸口盘旋。出征左贤王,难道是个陷阱?可是,这个陷阱又是谁设下的呢?
我再也不敢往下想去,只捏紧手中的长鞭,朝着身下的马儿狠狠甩下一鞭,发疯似地朝那片战场奔去。
……
杀声渐近,一片古代战场呈现在我面前,只见密密麻麻全是人,火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出谁是汉军、谁是敌军,但显而易见的便是,汉军几乎以一当十,绝对处于弱势。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无数只断臂断腿在我眼前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这是第二次经历古代战场,恐惧的程度却丝毫没有减少,手脚像是灌了铅般定在原地,木木地朝边上的赵破奴看了眼。他却已顾不得我,拎着武器冲进了战场。
我心中充满了对霍去病安危的担忧,但终还是无法战胜自己几尽发软的腿部肌肉,我承认,我后悔了。
我退后,再退后,四处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屏障,一个“匈奴军”士兵撞上了我,他转头看着我,眼睛中充满了杀气腾腾的血丝。我朝他尴尬笑了下,他却拎起刀朝我头顶砍下来。
我发现皮笑肉不笑只能用在政治谈判上,于是我抄起地上一把掉落的长刀,咣一下挡住了他的攻势。
他傻了下,似乎没想到一个女人也会武功,我瞅住这个机会,长刀快速朝他咽喉刺去,却在最后一寸时停了下来。
他双目暴睁,绝望地望着我,我却再也刺不下去,杀人?杀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还没试过,也不想试。我把刀收了回来,二人默默地对上了眼,像是刚刚见面的相亲对象。→文·冇·人·冇·书·冇·屋←
我忽然想起武侠书中提到的绝世美女,只那么在战场上一站,男人们便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可事实上,平凡如我即使表现出极大的慈悲胸怀,眼前这个家伙,也没有预备良心发现放过我,反而,他狂叫着似是用尽全力朝我再次袭来,银晃晃的刀光,像道撕裂夜幕的闪电。
我还在作着思想斗争,他的刀却已快触到我的额头。然后,事情又戏剧性地发生了变化,他忽然停下脚步,脸上现出一个痛苦却又死灰的表情,嘴角慢慢流出血来,身体缓缓朝地上瘫去,我看到了个银色的刀尖从他的胸口露了出来,还沾着暗红的血液。
他的倒下,让我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他一如既往的又高又帅,身着带血的盔甲,却像是从世外来的谪仙。
我吞了口干沫,正想发表一番赞叹帅哥的言论,却见霍去病眼眉一抽,身体微微一个趔趄,我这才发现他的胸口正在汩汩冒着红色的液体……
我大叫一声,冲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样?”
他朝我瞟了眼,冷冷道:“这副样子,还能怎么样?”
“会不会死?”
“你那么想我死?”他嘴角一扯,似是伤口极疼,又忽然抡起长刀,迅雷不及掩耳刺中了一边冲上来的一个敌军士兵。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舞起手中的武器,朝四周冲上来的敌军奋力攻去。
一片刀光剑影中,二人边杀敌边斗嘴。
“谁让你来的?”他问。
“不是你让赵破奴来找我?”我说。
“找你是让你逃命,你来这里作甚?”他说。
“我来看你有没有死?”我说。
“我没死,你失望了?”他又问。
“对对对,失望得很。”我斩钉截铁道。
“那为何又救我?”他逼近我。
“谁在救你,我只是在自救。”我避开他的眼神。
他神迹般地又冒到我眼前,眼神晶晶亮:“那好,你自救吧。本将军先走一步。”
“喂!”我一把拦住他,“别走!”
他高高地望着我,漆亮的眸子像星空上最闪烁的星星,即便在这样腥风血雨中,我也无法忽视这份撩人心脾的悸动。我的心嘣嘣直跳,有种想凑上去吻他嘴唇的冲动。
耳边传来赵破奴凄烈的声音:“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我这才从风花雪月中反醒过来,定睛看去,却见夜风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敌军,站在我们面前,而且,所有的人挥舞起手中的长刀,正准备朝我们发起最后攻势。
我转头看了下,汉军连霍去病算在内,零零落落才只不过几十人。一股冷气从脚底抽起,仿佛见到那些家伙冲上来,将我的身体斩成肉饼的恐怖画面,于是,我做了个理智和超级正确的决定——晕过去!
第十六章 深不可测
我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隐约听到天边传来纷乱的马蹄声和厮杀声,我也感觉到自己落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晕过去的好处,是可以直接跳过所有艰难和血腥的画面,然后,转危为安。当然,这是所有喜剧电影的桥段,其中的关键是必须在关键时刻晕死,而且还得有人救你。
……
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不知几个世纪,一丝阳光照进我的眼缝,刺得我眼泪直流,于是,我坐起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舒展了下筋骨,朝四周看了圈。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如被蜜蜂刺了下,从地上一跃而起,连退了数步。
这是个大帐,帐中有两个人。
一个是玉奴,一个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人,相貌隐约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是谁。
“这是哪里?”我弱弱地问。
“左贤王的营内。”玉奴冷冷地开口。
“我怎么来的?”
“左贤王救你来的。”玉奴依旧冷漠。
“呃,”我忽然想起晕倒前听到的马蹄声和厮杀声,难道是左贤王?可是,可是,这次霍去病出兵不正是要围歼左贤王吗?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我傻傻问了句。
玉奴眼露精光:“韩真真,你莫装傻,你以为从千军万马中救出你与霍去病,是件容易的事?”
“左贤王救我?那么杀我们的人又是谁?”
玉奴抿了口茶,淡淡道:“卫青。”
“咳咳!”我胸口疼。捞过桌子上一杯水,骨碌碌喝个精光。
玉奴走上前,望着我一字一句道:“韩真真,实话与你说,卫青早在离侯山附近布置下天罗地网,只等剿灭霍去病,那场蹴鞠也是个陷阱,若不是我舍身相救,他早就没命了。”
明明是晴好的天气,我却感觉有个闷雷在远处响起,震得我耳膜发痛,我一时消化不了,只得捂住大口大口地喘气,想都没想,抡起手便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响起,帐内寂静得连针落地上都能听到。他俩火辣辣地望着我,我脸上火辣辣地红。
我捂着脸,一颗心落到了谷底。看来,这不是梦。
卫青要杀霍去病?
若我能回到现代,将这样的真相告诉21世纪的人,只恐怕会被史学家千刀万剐,直接送去精神病院。这是什么逻辑?不说他们同为汉朝名将,就说他们是亲戚,这个理论也不成立。
我回转过情绪,指着玉奴嚷道:“卫青是霍将军的亲舅舅,怎会想到要杀他?”
玉奴冷笑:“在这朝中,莫说是舅舅,就连亲兄弟都不会放过彼此,这有何奇怪?”
“可是他为何要杀他?”
“一山难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玉奴笑容更为阴冷,“霍去病如此年轻便与卫青并驾齐驱,若再过几年,声势更是如日中天,你以为卫家会放过他?”
“你胡说!卫大将军是正义的化身,有什么证据?只恐怕是你玉奴挑拨离间才是!”
“霍去病被围离侯山下,卫青为何迟迟不来救?”玉奴说着,逼近我的双眼,我一屁股瘫倒在地。
她的话说中要害,按理卫青逃出合围,应马上整顿军马立即来救霍军才是,为何一直没有出现他们的身影?赵破奴说,袭击霍军的人并不是匈奴的军队,那又是谁?
我忽然想起历史上对匈奴围歼的战役直到上次的漠北之战后便没有了记载,这次出征左贤王,按理说,应该在史书上留下痕迹才是,难道其中真的另有玄机?
我的心脏嘣嘣直跳起来,震得脑子发晕,思绪一片混乱。
忽想起卫青的吻,还有他最后的那句话:
“韩真真,离开这里好吗?永远的离开,不要再回来。”
难道,他在警告我,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之后会发生这一连串的阴谋?
我愈想愈不敢往下想,从地上一跃而起,又问:“就算卫青要杀霍去病,你们又为何要救他,对了,还要救我?”
一侧的中年人忽然开口:“韩真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半句话卡在喉咙口,再也出不来,仔细地朝中年人望去。眼前的中年人满脸胡茬,长着一副做土匪极有前途的相貌,但他的眼神却透着精光,像是一眼望进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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