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女配上位录-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去拿了药膏之后,杨杰返身,见唐凌坐在床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衫,于是便走过去,还未开口,唐凌已经读出了他眼眸中压抑的情绪。“怎么了?”她不由得开口问道。

杨杰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笑,摇摇头:“没事儿。”语毕,他拧开药膏,轻轻地为她涂抹着伤处。方才在夜色中看不清,如今掌了灯一瞧,那丝泛着血色的红痕,格外触目惊心。他眸色一黯,眼睛微微眯了眯,一言未发。心头想着:这个林如风,真是个人渣,下手这么狠!

“你别担心,”唐凌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好,连忙道,“我真的没事……”

杨杰复又收起情绪,手中的动作不停,轻微的地点了点头:“嗯。”

唐凌感到他的手滑过她的伤口,那微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些许颈边的疼痛,竟然生起一丝的酥麻之感。她心头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脸色却愈发红透了。

杨杰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心头有些好笑,动作却是仍旧不疾不徐,丝毫未见任何紊乱。不知为何,见到她那小女儿家的娇态,让他神思微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要一亲芳泽了。不过细想想,以后有的是机会将眼前这个人儿彻底吃干抹尽,现在不急。

唐凌看到他唇角露出了邪邪的笑意,不由得又恼又笑道:“喂,你在得意什么?”

杨杰有条不紊的合上药膏,凑到她耳边低声戏谑的笑道:“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唐凌听了他这话里有话弦外之音,浑身微颤,心头一震,像是被什么骚动着一般,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直直的对上那人深邃的眼眸,像是要一直看进他的心里。杨杰看着她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浅淡的湿意,看着那张倔强又不失柔情的俏脸,心头泛起些许感念的酸涩。他低下头,静静的靠近那嫣红的唇瓣,吻了上去。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不知不觉便伸出手去抚上了她的后脑勺,辗转深吻。用自己的心,用全部的深情。

这天晚上,谢府。

已至深夜,气温骤降。夜风阴仄仄的,吹拂在院内,月影横斜,树枝微晃,到处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四周的房屋亭台都被月光踱上了一层浅淡光晕,朦朦胧胧,窥不分明。偶尔有几个下人走过,也是缩着脖子,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衣领里,抖抖索索的避着寒风,争取快些完成自己的活计,赶紧收拾了好睡觉去。

谢云琛一个人独立于寒风中,负着手,并未来回踱步,只是站在游廊处,一动不动。他的一部分面容被画廊的阴影所覆,瞧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表情。微微抬眼,他修眉稍动,眼光里蕴含着一缕莫名的情绪,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此时,在这清幽静谧之所,他终于肯将自己全部的心事摊开,放任在这无人瞧见的幽蒙夜色下。

今晚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晰,像是已经生生的刻在那里一般,怎么都无法摆脱。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女子,即使被林如风用匕首挟持,即使是身处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那双眼睛,依旧没有向他这边望过一眼。他却是察觉出了她在担心屋顶之上那人的安危,但是就算是再担心,为了不影响整个计划,她也没有往屋顶上瞟过一眼。

唐凌的心里,终究是没了自己么?

心念及此,谢云琛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泛酸,那缕惆怅之感笼在心头,挥之不去。袍袖内,他的五指大力的收拢起来,骨节泛着令人心悸的青白色。

一阵脚步声响起,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谢云琛并未回头,却已知,来人是她。顿了顿,他眉梢细不可查的微微动了一下,低声:“如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歇息?”

林如画疾步走了过来,身边并没有丫鬟陪同。她神色憔悴,发髻微乱,唇角一抽,欲语泪先下。忽然,她“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震得膝盖一麻,刺骨的凉意透过衣衫逐步向全身漫延,冷得钻心。

谢云琛侧过脸,心有不忍,温言开口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林如画固执的长跪不起,只是低头垂眸,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滚烫的烙印。她哽声难言,声音沙哑难辨,和平日的嚣张跋扈有很大不同:“云琛,我……我求你,放了如风吧……他,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没了他,我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和母亲?”

“我也只是个知府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谢云琛幽幽一叹,神情有了片刻的恍惚,过了会儿又变成一片澄澈的清明,“此事关系重大,百姓怨声载道,朝中极为重视,不可儿戏。”

林如画抽抽噎噎的哭着,梨花带雨,伸出手去拉住了谢云琛衣衫下摆,紧紧地攥在掌心里,丝毫不放开:“你……你就这么铁面无私么?丝毫不顾及我……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真正正是一点分量也无么?”

谢云琛岿然不动,眉梢拢起,语气低沉了些许:“林如风他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他害了这么多家清白少女,必须要接受惩罚。”

“不!怎么和我无关?”林如画泪如雨下,鼻音浓重,每说出一个句子就像是从心尖上挖下来的一般,是那么痛彻心扉,“从小我就对如风疏于管教,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害的……”

的确,都是源于你。谢云琛不置可否,内心微微一震。但是究其这一切,只是源于一场不该产生的孽缘罢了。心思百转千回之间,他伸出手扶起林如画,敛容道:“你且先起来。”

林如画也不挣扎,只是借着谢云琛之力站起身,兀自拭泪不绝,心头钝痛之意袭来:“如风,他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虽然大致也猜出了些许,但是,她仍旧希望能听到谢云琛亲口说出来。

“此举危害殆重,不严惩说不过去,”谢云琛垂了眼睫,清淡开口,“明日先过堂,上报刑部,具体怎么判,还要看刑部的意思。”

林如画一听,便知这死罪是躲不过了的,心头悲恸难抑。她眼前不由得一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摔下地去。她紧紧地抓牢了谢云琛的衣袖,哀哀恳求:“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要不,云琛你去求求刑部中人,送些礼什么的;或者,给如风服下假死药,做出无脉搏跳动的假象,助他逃出监牢,对外宣称说他是得了疾病暴亡……总之无论怎么都行,我只求保他一命,可以么?难道当真就无一丝回转余地了么?”

“无。”谢云琛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像是给林如风宣判了死刑一般,狠狠地重击在林如画的心上。

林如画一听这个字,整个人顿时都绝望了,眼眸彻底成了一片死灰。她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唇角抽动不已,心头剧恸难耐。

谢云琛见其泪流满面,悲痛哀伤,于是只得好言劝道:“……夜凉,你先回去睡罢。”

林如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微长的刘海儿和有些散乱的鬓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半张脸颊,使得谢云琛丝毫看不清她的表情究竟如何。她只是木然的转过身,再次抬起眼的时候,一道精光清晰地闪现在她的眼眸里,是那么决绝刺痛人心。

谢云琛,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不义了!

她脚步声比来时更轻了,像是根本未来过一般,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

谢云琛盯着她的背影,五味杂陈。这个女子,自己这辈子,终究还是要辜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这两天有点小忙,亲们对不住了,小雪一定会抽出时间更新的,握拳~~~

☆、情况·紧急

回到卧房之内,谢云琛也不点灯,只是静静坐在床沿想心事。月光透过并未关牢的窗洒了进来,光晕清幽,满目凄冷。今晚之事,他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唐凌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不需要自己了,而林如画,自己方才又是那么深的伤害了她。想起刚刚林如画离去的背影,是那么萧索,谢云琛就觉得心头一窒,像是被什么满满的堵着一般,闷得喘不过来气。

关了窗户,解开衣衫,他将被子抖开,合目而睡。然而无论如何,却是一丝困意也无,神思清晰得有些害怕。他清楚地听到的凛冽朔风拂过窗棂的声音,“呼呼”的响着,平添了一丝阴寒之意。月光被完全挡在窗外,他忽然觉得,仿佛是那一直渴求的温暖也被挡在了外面,什么都没留下。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谢云琛只觉得身心俱是疲惫,大概是因为这阵子操心采花大盗的案件所致。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安心,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明日就到了押解林如风去刑部大牢的日子了,今晚……

谢云琛猛然坐起,迅速地将衣衫穿好,心头的不安之感愈发扩大,令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今晚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一旦有了什么纰漏,自己可就全完了。

不料他还未出门,就听到有人在外焦急的叫喊着什么。心骤然一沉,谢云琛连忙奔了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是衙门里的狱卒灰头土脸急匆匆而来,见了面之后顾不得施礼,立即禀报道:“谢……谢大人不好了,牢房失火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谢云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要骤停,他伸手扶了扶门框,冷静地开口道:“现在火势如何?可否控制住了?还有,那些犯人的情况可还好?”

那几个狱卒忙道:“火势蔓延极大,我们走的时候还未扑灭,剩下的狱卒全部都上阵,正在忙着救火。至于犯人,好像目前暂无人员伤亡,还在清点中。”

听到那句无人员伤亡,谢云琛这才略略放下了一半的心,但是如今还在清点,并不代表最后定论。于是谢云琛便稳了稳情绪,开口道:“现在你们立即随我一道去牢房,看看情况。”

“是。”那几个狱卒忙不迭的答应道。

谢云琛遣了府里下人拉来了马匹,自己飞身而上,足下蹬鞍,双手牢牢的扯住马缰绳,掌心被擦得火辣辣的疼,清晰地现出几道血痕。他却也顾不得什么,嘴里大声的“嗬”了一声,那匹马就立即撒开四蹄急速的奔出了府门。

林如画从暗中走出,脚步声很轻,停在了谢云琛的房间外。她的一双妙眸紧紧地盯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淡笑,是那么的决绝,透出一股孤注一掷的悲怆。然而还是有泪,从她眼眶里滑落而出,无声无息。

在方才游廊处离开了谢云琛之后,她就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屋内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只信鸽。那信鸽通体雪白,没有一丝别的杂毛,爪子上拴着一根绳子。

话说起来,这只信鸽还是今晚莫名其妙飞到她房里来的。当时,她正准备合衣就寝,忽然窗棂处发出了一阵扑棱棱的响声,令她一下子就没了困意,连忙走了过去。推开窗,就看到了这只雪色信鸽飞了进来,落在了桌子上,腿上绑了一个小小的纸条。

林如画愈发好奇,于是便拆开了纸条。刚扫了一眼,她面色遽然大变,顿时站了起来,连带着把绣凳都弄翻了。那上面的落款是蓉儿,内容大意是林如风今晚被官府抓起来了,问该怎样才能将他营救出去。

林如风被抓了?

像是闪过一道惊雷,林如画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记不起来,心一下子冷却下去,指尖微微发颤。稍微迟疑了下,她立即去寻谢云琛,从他贴身小厮那里打听到林如风果然是被抓起来了,谢云琛此时正在游廊处散心。

事不宜迟,她连忙奔了过去,满怀希望的恳求他帮忙将林如风救出去,费尽了半天口舌,那么卑微的恳求,但是却换来了一个失望的结果。

于是林如画便失魂落魄的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里,看向那只咕咕直叫的信鸽,计上心来。稍一犹豫,她便狠下心来,下定了决心。走到书案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撕了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就将其牢牢地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将它放飞了出去。

在那张小纸条上,林如画嘱咐蓉儿,要她趁黑夜使轻功去府衙牢房外,布下硫磺、硝石等易燃物,然后便放火,伺机营救林如风。

思绪骤然转回至现实,林如画依旧站在谢云琛的房门外,心头抽痛,呜咽难言。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像是瞬间被人抽光了全部的力气,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膝盖,眼泪逐渐将衣襟沾湿。

这个计划,或许会救出林如风,但是却将谢云琛推入了无尽的深渊。从他手下逃走这么重要的犯人,谢云琛的结局,不用别人告诉,她自己都可以想象的到。这一切她懂,她都懂,但是她却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

当爱情和亲情相碰撞发生冲突之时,林如画终究是选择了这么一个惨烈的方式,保全自己的弟弟。就让她和谢云琛彼此折磨罢,或许,他俩之间,早就已经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月色更加苍凉得冷寂,遍洒清辉,却无一丝的温度。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酒家店肆早已打烊,四处静寂无声。只有那马蹄声“得得”响起,一人一马恍若一阵风般,飞快而过。马上那人,一身淡青衣衫,似乎要融入了这片幽蒙的夜色里。他修眉紧锁,发丝被寒风吹得扬起,有几绺拨弄到了他的脸颊上。此刻,他面色沉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面无表情,只是扯着马缰绳的那双手,微微颤抖。

去了一看,只见那牢房处处火光漫天,烧得哔哔剥剥,红通通一片,几乎将那片天空都给照亮了。那火海艳烈不失狰狞,走近似乎有张血盆大口扑面袭来,呼啸声不断。浓烟滚滚,四处扩散,扶摇直上,空气中的气味极其呛人,许多捕头、衙役、狱卒纷纷拎水灭火,来往不绝,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犯人们都被暂时安置于别处的房内,命专人严厉看管起来,不许私自逃脱。

谢云琛心头一动,立即疾步走过去,开口询问道:“林如风呢?林如风可还在?”他的声音似失去了以往的清和温润,而是变得格外冷然犀利,眸光如刀,焕发出凌厉的光芒,比那熊熊燃起的大火还要刺眼。

一个捕头从屋内走出,口中回道:“卑职查了下,林如风并不在,想是私自趁乱逃了出去。卑职已经派了人出去追去了。”

谢云琛一听,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他的五指大力收拢,脸色瞬间苍白了些许,心头剧烈的一震。今晚的不安全部都变成了现实,狠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令他丝毫无从招架。

林如风!林如风果然还是逃出去了么!

谢云琛的声音有些嘶哑,扬声吩咐:“再多派些人,都给我去追!”

“是!”众人连忙应道,有好些都丢了水桶,匆匆忙忙去寻人去了。

谢云琛心内不放心,于是便交代了几句,随即走出府衙,骑着马亲自去了。

夜色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街道上什么声音都无,安静得让人顿生拔腿欲逃的欲望。谢云琛纵马寻人,心头的绝望不安之感却悄悄漫延,那个林如风,究竟是逃到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是周一,要早起……妹纸们晚安,早些休息么么哒

☆、宿命·难逃

漆黑的天空像是要直挺挺的压下来,愈发阴沉,空气中闷闷的,似乎要撞击在人的心上,顿时感觉都喘不过气来。倏尔狂风大作,裹夹着阴寒的气息,卷起地上残留的些许枯叶,有气无力的打着旋儿,片刻之后又重新降落在地。

谢云琛本来就有些心焦,见此情景便知马上要下雨了,但是他却丝毫不敢放松,依旧在大街小巷搜寻着林如风的身影。

“林如风,他到底躲哪儿去了?”思绪如乱麻一般,没有半分拆解开来的趋势。心念及此,他不由得狠狠低声开口,勒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找人去了。

先是一滴,然后是两滴,不一会儿,雨便“哗哗”地下下来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雨点连成线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铺天盖地,洒落纷纷。空中缥缈似烟,淡蒙如雾,在地上溅起一圈圈晶莹的水花。远处的亭台楼阁隐在淅沥的雨中,模模糊糊,愈发什么都看不清楚。

谢云琛此时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至下颌,随即钻入了他的衣衫之内。须臾,衣衫便被浸湿,那湿润冰凉的触感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他只觉得冷得不行,额头也有些昏昏沉沉。他腾出一只手,抚上额头,明显的察觉到了微微有些烫,甚是灼手。

渐渐地,他感到眼前什么东西都快看不清了,四处都被漫天的黑暗所笼罩,一点一点的逼近身边,逐渐想将这一切卷进那张狂的狰狞暗处中。谢云琛的头脑有些浑浑噩噩,如混沌一般,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在往常,在人前,他一直是那最亲民最温和的知府形象,冷静自如,睿智明慧,无论何时几乎都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但是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愈发力不从心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唐凌的场景,她秀气灵巧,一张俏脸上闪动的是最青春的颜色。因为是第一次来谢府,她有些局促的坐在唐家二老身旁,虽然眼神中现出了些许局促不安,但到底还是落落大方,并没失了分寸去。

他忽然想起最近的一次见到唐凌的情况,面对林如风的冰冷匕首,面对那几乎要扑面而来的杀意重重,她只是眉心微皱,却是无任何惧色。虽然他不时地向她那边投过一瞥担忧的目光,但是她却丝毫无任何回应。仿佛在她眼里他只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而不是她可以依靠的那个人。

呵,人生若只如初见……若如初见,便无后面这些恩怨纠葛,便无今后那些爱恨痴缠,便会不会携手一生,相伴终老?

这几句话大力的撞击在他的胸口,令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额头像是要炸开,几乎要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身体摇摇晃晃,把握不住平衡。他感到一丝腥甜之气袭上喉间,随即便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唇角绽开了一朵妖娆的血花,是那么浓郁艳烈。但是不过是瞬间,这朵血花就被大雨冲刷下去,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仿佛根本未出现过。只余他苍白的唇瓣,像是褪尽了全部的血色,泛着令人心悸的光泽,还在雨中颤抖。

如果林如风抓不到,他轻则丢官,重则下狱!

谢云琛忽然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很可悲,爱情剪不断理还乱,仕途眼见得就要中止。这一生,他对不起那么多人,可又有谁,能懂他心中的痛呢?

身下的马颠簸得越发厉害,耳旁的马蹄声渐渐离他远去。谢云琛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愈发朦胧起来,几乎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所在何地。他的身体忽冷忽热,手已经攥不紧了那马缰绳,胸腔里的那股娘胎里带来的毒性愈发压制不住,伺机出来作乱。他这些年的身体一直很差,清瘦荏弱;到了现在,在这几重打击之下,差不多已经频临油尽灯枯的境地。

难道,自己终究是连那四年都等不了了吗?

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谢云琛口中忽然喃喃出声,声音已经虚弱不已,轻声地道了一句:“对不起……”最后一个字还未发出来,他顿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心仿佛被生生剥离了身体,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意。他唇角忽然漾起了一丝释然的笑意,这样也好,终究是解脱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不会去想了……这红尘俗事,这万千烦恼,终究是再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大雨倾盆而下,毫不吝惜的落在他的脸颊、双靥、发丝、衣衫上。他放任自己摔下马,静静的倒在地上,溅起一阵水花。他任由雨水冲刷,仿佛是希望这雨能够洗刷掉人间全部阴沉晦暗的角落。

一匹马在他身边,抖了抖身上的鬃毛,洒落下些微的雨丝。它静静的立在主人身边,不时地甩着尾巴,一直都没有离开。

雨愈发大了,朦朦雨帘在此氤氲,“哗哗”的声音响彻天地,然而有的人,却再也看不见、听不见这一切了。

“……咦?”

“怎么有人躺在地上?”

“呀,快去!谢大人,是谢大人!”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响起,随即便有几个人迅速地奔了过来。他们是青城府衙的捕头和狱卒,正在听从谢云琛的吩咐去寻林如风,结果林如风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半个影子也寻不到。结果他们刚转个弯,就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匹马安静的立在那里。

“谢大人,谢大人!”

此起彼伏的惊呼尖叫声淹没在雨里,只余令人心悸的余音在颤抖,在回荡。

林如画得知谢云琛死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她听闻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顿时变得失魂落魄,如同被抽干了身体全部的力气一般,再也无力起身了。伸手扶住那摇晃的莹润珠帘,她的眼睛痴痴地望向窗外,昨夜的雨已经停了,偶尔还有细小的水珠从屋檐处滴下,空气中混杂着泥土有些腥腥的味道。蓦地一道道苍白的颜色随风吹起,晃晃悠悠,就那么突兀地映入她的眼眸中,反射出难以尽述的凄凉之感,是那般的痛彻心扉。

林如风已被蓉儿救走,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开心才是,毕竟是保住了自己弟弟的一条性命。虽然现在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林如风的通缉令,但是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官府还无法找到林如风的藏身之所。但是为何这心,像是被硬生生地剜走一块呢?

小蝶见林如画一直痴痴地瞅着窗外晃动的白幡,心头不免有些心疼,于是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开口劝道:“小姐,好歹吃点东西罢。自从谢大人……”说到此处,她忽然顿住了,停了一会儿方接着道,“您已经两顿都没吃了,若是把身体拖坏了,这可怎么好?”

林如画看也不看小蝶一眼,那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眸里焕发出一种空洞之感,冷声吐出两个字来:“端走。”

“这……”小蝶实在是有些为难,犹豫的站在原地。如今这谢府,谢云琛一死,谢缙气急攻心,病情加重;林如画涓滴不沾,一直躲在屋内。外面谢云琛的丧事也无人操办,幸亏那几个素日和谢云琛交好的捕头在撑场面,要不然真是到处都一片混乱,人仰马翻。她想了想,仍旧是劝道,“小姐……”

结果话还未说完,林如画已经硬声止住道:“都说了不吃,拿出去喂狗!”她依旧保持那个动作不变,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紧紧的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品出一丝浓烈的血腥味,却是依然未松口。

小蝶无奈,直到林如画此时没心情,于是也不准备继续往枪口上撞,收起托盘打算退下。结果她刚转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小姐,好久未见。”

林如画浑身如遭电亟,迅速地转过头,目光骤然缩紧,流露出浓浓的戒备之意。她紧紧地盯着那由外入内的两道人影,冷哼一声,这才没什么好意的开口,声音冷如冰锥一般,不含半分温度:“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唐凌缓步而入,看向这个一直以来视作最强劲的对手。她看到林如画昔日的云鬓花颜如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颜色,那人的眼眸中闪过一片刺痛人心的光芒,但是身体却是一直都是挺得笔直,不输任何的傲气。她听闻谢云琛出事的消息之后,内心同样是震荡不已,所以便想着要来送他最后一程。杨杰得知,并未劝阻,而是随了她一道前往。眼下,林如画说了那两个盛气凌人的反问句之后,她却是依旧不急不恼,只是微微抬起尖尖的下颌,冷声回道:“你的笑话,我唐凌不屑去看。我只想问你,林如风逃出大牢一事,是你策划的吧。”

林如画没想到素日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唐凌,如今轻轻地一句话竟然含有这么大的气势,心头微微有些纳罕,于是又重新打量了几眼站在她对面的女子。只见唐凌一身淡雅裙衫,俏脸素颜,眼眸里不时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是那般迫人,直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她心头一动,便回过神来,扬声道:“这似乎,并不关你什么事儿吧。”

唐凌不以为忤,她眸色流转,径直开口:“林小姐这么说,我可以当做是默认了么。原来,害死谢大人的,竟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包养么么哒~~~【虔诚地祈祷】,谢谢妹纸们……

今天真是冷死了,大家记得加衣服,别冻着了么么哒

☆、变故·谋划

林如画听了唐凌的这句话之后,脸色明显一白,像是在极力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她怔怔的后退了两步,倏地站稳了身子,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无视小蝶投过来的惊讶目光,她稳了稳心绪,冷声开口,吩咐道:“你先下去。”

“是。”小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敛声摒息,拾掇好托盘退了下去。虽然她的面色上已经恢复了过来,然而心底到底还是充斥了满满的讶异震撼。难道,谢大人真的是被自家小姐给害死的?这说不过去啊,小姐明明那么深爱谢大人,怎么会置其于死地呢?

不说小蝶满腹心事的离开,单说这边,林如画见小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口之后,这才重现自己一贯的作风,寒眸一凛,硬声反问道:“唐凌,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胡搅蛮缠!你说说看,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害死了云琛?”她猜到唐凌此举似乎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小蝶的面说出这些有的没的,妄图使得她这个主子在小蝶心目中的地位降低。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受伤最深的还是你,不是我,”唐凌转过身,似乎再也懒得多瞧林如画一眼,看向门口的杨杰温和的道,“咱们出去罢。”

“好。”门口的那人轻声的应道,颀长的身影逐渐明晰。他执起她的手,离开了林如画的居室。

唐凌迈出门,顿时就被那外面遮天盖地的雪色白幡给刺痛了眼睛,刺激得令她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这漫天的苍白颜色,似乎在祭奠她的第一份无望的爱情,飘飘扬扬,在空中随风旋转,映出了心底的那一份逐渐漫延开来的悲怆与伤感。这晃动的白色,像极了谁的眼泪,晶莹剔透,泪雨纷纷。

也罢,就这样算了罢。谢云琛,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是她少女初恋的终结。

寒风肆虐,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像是要硬生生刺透皮肤。空气中湿漉漉的,隐隐约约仿佛还是有要落雨的迹象,但是却就是下不下来。谢府内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群,纷纷扰扰,嘈杂声不断,你来我往,甚是喧嚣。同谢云琛素日交好的那些捕头衙役们,正极力维持着秩序,力求将这丧事办得体体面面,不让旁人拿捏到什么错处去。

唐凌走出谢府,心头感慨万千,久久难以平复。她抬眸望向身边之人,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英挺侧脸,看着他稍稍拢起的剑眉,以及微抿的薄唇,以忽然顿住脚步。她将他的手一下子抓得很紧,丝毫不肯松开分毫,像是不确定般,喃喃开口探询:“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