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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名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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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死一般的寂静,无一人敢发一语。
“去刑房领罚吧。”
短短六个字,却听得那几人心中一喜。办事不力者皆是自裁不需前去刑堂,如今庄主如此说,便是有意给他们一条生路,虽则这条生路定也是九死一生,但总比没得好。
当下感恩戴德,匆匆去了,唯恐喜怒不定的主子变卦。
紫烟看着手指触目惊心,便是她自己也不能这么冷血。而且,刚刚明摆着是秋倾陌心情大好,要不然,可就不止小指了。
“你看够了么?”秋倾陌一挑眉,啜饮着杯中酒,怡然自得。
紫烟回神,却没有回答,报以灿颜,一笑尽扫满屋的森冷之气。
依兰最近担心不已,眉头没一次舒展。
紫烟在秋倾陌身边过得好好的,还一派深得赏识的样子。
本来是想借机,哪怕除不了紫烟,也能打击她的气焰,可现在看来一切泡汤。她其实也不担心别的,就怕紫烟有朝一日一脚把自己踹飞,夺了这宜花主人的位子。
可惜她不知道,紫烟还小着呢,要是现在有人叫她妈妈,还不鸡皮疙瘩掉一地。紫烟现在还常常忧心哪天依兰踹自己出去呢。
“不行,一定要赶快把那丫头弄出宜花去。她在庄主耳边一吹风我就危险了。”依兰始终不能平复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情。
[正文:第六十三章 玩火自焚]
然而紫烟已是山庄的人,要弄走可不是如平日里随手卖个丫头上窑子那么简单。尽管紫烟在宜花算是白吃白住,因为庄主也搞得不少姑娘对她怨声载道,但这些都不是可以赶走紫烟的理由。
“为什么我没有像对付浅间一般早早的除掉这些不听话的?”依兰感慨,“长大了翅膀都硬了,全不理会我。唯有离兰能力差些,烟馨还好被夕艳打击了,所以还算毕恭毕敬。”
思忖了很久,只有一条可行:紫烟的下次任务不成功。山庄里面对完不成任务的人有多年沿袭的明文规定的处罚,就是庄主也不得不遵守。
“让紫烟去吞了天晴家的产业,胁迫他们夫妇入庄。这个任务貌似有趣得紧。”依兰一手支头,一手敲着桌子,佩服自己灵光一闪的主意。
“初岫,你知道何氏夫妇么?”
“当然知道啊。他们夫妇两个的生意做得大啊,最近更是红火,京城谁人不知?”初岫歪着脑袋,“嗯,好像开了八家绣庄,四家制衣坊,布庄更是遍布京城呢。”
“哦。的确是一块肥肉。”紫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要吞并天晴家的产业对紫烟来说办法层出不穷多的是,等把他们夫妇逼上绝路再诱导其入庄也顺理成章。
不过,紫烟的血跟以往比还是有那么一点热度,所以自忖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违心。天晴夫妇经营多年,几多艰辛,紫烟最是清楚,不该如此对他们不公平。可是那块肥肉山庄垂涎的确也不是一两天了。
“罢了罢了,谁叫我再世为人牵绊太多,变得如此善良了呢?”紫烟无奈自嘲。
最近紫烟干脆不踏入宜花门了,就在江湖客栈住着。
与此同时,依兰发现宜花的风头被她口中说的出了夕艳那个贱人的隔壁翠香院给完全盖住了。恩客纷纷都往那里跑,称赞价格比宜花便宜多了去了姑娘的质量却一点不比宜花逊色。
三天的时间,宜花的损失就高达几万两白银。依兰那个心啊,滴着血,疼得发慌。
愤恨的派人去瞧了瞧,探子回报的结果使得依兰立马去撞了豆腐——原来都是宜花的姑娘丫头们在那边撑场子!
“反了,真是反了!”依兰难得的咆哮着,“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说灯下黑灯下黑,还真是这么回事!”
回首瞪着探子:“说,领头的是不是紫烟?恩?”
“不是。属下没有看见紫烟姑娘。领头的是烟馨姑娘。”
“烟馨?”依兰两眼一黑,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在依兰心目中烟馨开始的确还有些傲气,可是拜夕艳所赐名声大跌以后,收敛许多,可亲可近,在自己面前也客客气气谦逊有礼,叫她办个什么事绝不拖拉犹豫,今天怎么会带头跟她跳?而且,她不是应该在采欣培训么?
可惜那个探子丝毫不理会依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边放言不论在宜花是否红,甚至不论你是不是姑娘,只要你有去献才艺的愿望,都可以去表演,所得的客人赏银翠香分文的提成不取,全都归各自腰包……”
是了。宜花优秀的姑娘太多,譬如一个冰华,就压着许多出不了头。与其天天在宜花无望挣扎,不如趁机跑到隔壁一试。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机会,碰见如意郎君的机会。而对于丫头们来说,有个机会小试身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而且,如果是一两个人犯了如此错误,依兰定然杀鸡儆猴,先狠狠的打一顿,再卖去窑子。可是现在去翠香的大约有几十个人,占了宜花的一半,再加上一些过去看热闹的……依兰不可能全都卖了吧?甚至打也不行。一是怕打伤了,二是免得一干人等揭竿而起。反之,为了安抚众人,还得苦口婆心的给点好处,比如每个宜花人多拿一月月钱什么的。
再有,依兰一直把烟馨树立为宜花的道德标兵,赞扬她不仅色艺双绝,而且懂得进退,能替自己这个做妈妈的分忧解难。可是如今,无疑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到时候问起来,都说烟馨都去了我们当然可以去……自己拿什么回答?
“紫烟姑娘。”
“什么事?”
“庄里又来了通知了。说何氏夫妇那个事儿暂时缓一缓。”
“知道了。”
“暂时缓一缓?不能放弃么?”紫烟叹息,看来,还要付出更多代价啊。
接着又思忖,平日里依兰靠着几个眼线,把宜花盯得紧,一点风吹草动就扑过去灭了谁。但是镇压这种办法,不能对付当大多数人都反对你的时候。依兰手忙脚乱,谁叫她只擅长镇压,一旦镇压无用就头大呢?
不过,毕竟依兰是妈妈,太过分了不好。
于是当晚紫烟就带了礼物登门谢罪。
依兰的脸也变得真快,看见紫烟全程都是笑。特别是紫烟郑重发誓自己绝不动宜花一点念头的时候,依兰笑得更欢。
尽管不知道这种平衡能持续多久,但是有一日算一日吧,自己虽然不怕,但是烟露烟倾她们还要靠着宜花呢。
[正文:第六十四章 故地重游]
六王府门口。
又是绵延的墙,朱红的门,两边的石狮子和家丁,外加高悬的宫灯。
本来以紫烟的身份,是不可以从正门进出的。不过跟着秦儒玉就能例外。
“怎么还不进去?”紫烟抬头,又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眸。
“我……想在这里站一会。”紫烟歉意的笑笑。
盯着恢宏的朱漆大门,十几年前的一幕幕又无可避免的清晰浮现。那时候是仓皇逃离这里,鬼鬼祟祟,如今却又正大光明的故地重游。
造化弄人哎。从即将踏足府门的一刻,紫烟自己也不知道将会带给这一府人什么。
“管他呢,回来就好。”哪怕只是过客来看看。这样悄声自言自语,提起裙子轻快的跟在秦儒玉后面。
正好王爷不在,紫烟乐得悠闲,轻轻松松由秦儒玉领了四处逛。
王府就像一个大花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游廊曲榭,掩映于花草繁木之中。空气清爽,鸟叫低鸣,心旷神怡。不时有衣香鬓影的丫鬟施施然走过,浅笑嫣然。更有许多躲在花木中透过缝隙偷看秦儒玉的女子,掩嘴窃窃而笑,低声咕哝。不由得拿这里跟秦逸那里的静谧比了比,六王府还真是无处不勃勃生机。
“沿着这百丈回廊向上,能鸟瞰整个王府。”秦儒玉提议。
于是两人拾阶而上,紫烟在前,秦儒玉反而走在后头。
紫烟走得快,屡屡于高处俯视回望,几次不见秦儒玉跟上,折返回去寻他,发觉他不时停下脚步看看路边景致,抑或打理打理花木。
忽然几下里见出自个儿的急躁甚至俗气,心不由静下两分,陪了秦儒玉慢下来悠悠的荡着。
“难得你身处六王府也有如此心境,永远不慌不忙。不过,你这是想逃避世事纷争的无奈,还是安排下一切后洞若观火的自得?”紫烟眉头不由一皱。
这时两人走到一处开阔地,回望下方,的确王府一览无余,让人精神一爽。
忽然嬉笑声传来,紫烟看见几个女孩子在打闹,你追我赶,笑声四溢。
秦儒玉忙道:“这是我的几个妹妹。那个粉红衣衫的是二妹,白衣的是三妹,鹅黄衣裳的是小妹。”
紫烟看他眼睛里涌起怜爱疼惜,嘴角噙笑,心下羡慕这几个妹子还真是幸福,至少有人照顾着疼爱着。
“如果我没有跟秦儒玉换掉,会不会跟她们一样无忧无虑呢?”紫烟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摇摇头,“没有如果。这种娇小姐的生活不适合!”这样强迫自己压下那些想法,无非是不想回头去看,甚至有可能,去恨。
下来的时候巧不巧的正好碰上了亭子里坐着赏花的王妃。
紫烟一眼就认出了她,尽管只是十几年前模模糊糊的看了一眼。多年的岁月似乎没有怎么在那张脸上留下痕迹,王妃还是一样的美丽如昔。梳了八面观音髻,上面插着金花簪并翡翠珠钿,耳鬓一朵淡白的月季,一身缨络纱衣。怎么看都是有福的贵夫人,只是珠翠之下,眉间眼底的惆怅,淡淡的,却怎么也抹不去。
“儒玉,”看见儿子,王妃自然迎上来心疼的嘘寒问暖,“今天怎么有空逛园子了?”说着又拉过秦儒玉进亭子里,“来,坐下歇会儿。”一边,丫鬟忙着斟上茶。
秦儒玉回头看了眼紫烟,王妃这才发现儿子后面还有个丫头呢。
朝着紫烟笑笑,对她招手:“到我这儿来。”
紫烟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王妃,把她对秦儒玉的好全都落到眼里。听见王妃亲切的叫唤,一时间还不习惯。
王妃疑惑:“怎么了?”
“想是被姐姐您的美貌震撼了呢。”一旁另外一个华丽的妇人半是讽刺半是赞赏的叹道。紫烟知道她肯定是六王爷的哪个侍妾。
紫烟满怀歉意的望着王妃,行过礼。王妃朝几个站着的佣人挥挥手,就为紫烟铺好了软垫子,斟好了茶,摆上了瓜果。看王妃对自己很亲切,紫烟也自然许多,感觉不那么陌生了。
“儒玉,这位姑娘是你的客人么?”王妃亲自替秦儒玉剥着荔枝。
看来秦儒玉长期请各色的客人来,而且王妃知道是因为一些她没必要管的事情,要不王妃不会见自己儿子跟了一个陌生女孩逛园子而不感到惊异,甚至还好好招待。
“是。她也是倾陌公子的朋友。”
“噢,”王妃眼睛一亮,看来六王府上下都跟秋倾陌交情不浅,“这样啊,那为娘的更应该好好招待。”
然后善于交际的王妃自然是跟紫烟聊得亲亲热热的,问这问那,紫烟捡了不紧要的回答。虽说也有客套的成分,不过紫烟从王妃的眼睛看得出她对自己是打心眼的喜欢,不知道这仅仅是一种欣赏,还是因为一直就见着那几个人腻烦了的新鲜,抑或,是由于血浓于水的缘。不管怎样,紫烟的心里如喝了一碗滚烫的红糖姜汤,忽然暖融融的。
那边的那个妇人见没人理会不觉无趣了些,看了紫烟半日,道:“姐姐,你不觉得这孩子的五官长得挺像姐姐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而且左看右看,总跟儒玉的几个妹子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王妃端着茶的手不经意的一抖。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天下之大,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足为奇,能证明什么?
对着紫烟柔和的一笑:“看来儒玉给带了个跟我有缘的。”
再聊了一回,该走了。紫烟正要施礼告辞,王妃朝她挥手示意免礼:“我很喜欢你。以后多多来府里走动。没有儒玉带着也没有关系,找我就好。”说完还叫丫鬟赏下了几样赠礼。
紫烟应下了,跟着秦儒玉出府去。
[正文:第六十五章 解围(上)]
出了六王府紫烟往集市走想去买点东西。半路一乘轿子却忽的停在面前拦住去路。一个熟悉的身影掀帘走下来。
“呃……”紫烟没想着居然在这里碰见秦逸,也不知道说什么,手忙脚乱的行礼。
看他气定神闲,面色如常,想来伤已经痊愈。心底暗暗舒了口气。
秦逸注意到紫烟神色的复杂变化,道:“你怎么一副欠了我东西的表情?”
“眼睛真是厉害。”紫烟讪笑着心里喟叹。
“既如此,姑娘今晚到宜花雅间帮我个忙如何?”
“好。”紫烟想也没想就答应。
目送秦逸的轿子走远,紫烟忽然警醒:“宜花?等等,要干什么?秦逸这样的人居然要去宜花?”紫烟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暗叹一声,皱着眉头尽量不说话。可惜身边的这几位却仍然不知好歹,在耳边一个劲的嗡嗡乱叫。
秦逸强忍着恶心,继续客套。本来他根本不是善于社交的人,这样的事情本是秦耽一手操办,但是最近二弟抱恙不能来,而这又是右相大人公子的寿宴,人情绝不能推过去。无奈之下,秦逸也只好忍辱负重了。
像这种花花公子的寿宴绝不可能仅仅是摆几桌子酒席大家吃过就散了,晚上至少也要狎次妓、泡个澡。可惜周围的人除了秦逸,一个个都非常惬意中。秦逸更加烦闷,不露声色地推了推身边这位希望如八爪鱼吊在他身上的瑰姿艳逸的姑娘。
“逸弟,”一个长相老成的官员举起酒盏,冲秦逸眨了眨眼,“宜花可是京师第一青楼,这里面的姑娘都是拔尖的,今日你就好好享受吧。”
“多谢美意。”秦逸苦笑。废话,谁不知道宜花是第一。享受,真的好享受啊。
秦耽的一番心意自己知道得很。大夫吩咐了他伤口才好,不能这么折腾,特别是饮酒什么的,饮食也要讲究些。看来自己这个弟弟夺了他在府里的权力还不解恨,干脆伤口上撒把盐。
“逸弟,你可要选好前途。”另一个官员过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沉痛。
这些人看秦逸在府里郁郁不得志,就想拉拢过来,不过秦逸一口回绝:“我身体不好,力不从心……”
不过马上被打断,有的引经据典摆出前朝那些功成名就带着这样病痛那样病痛为国效力的模范,有的拿出长辈的架子告诫少年人就是要志当存高远绝不能碌碌无为,有的迫不及待的展示未来前途似锦的美好画卷一针见血的指出秦逸你就是装清高……
“怎么?这姑娘,逸弟还看不上?”今天的大寿星搂着花娘,散着衣襟,虚眼看着秦逸。
秦逸身边的姑娘扑闪着眼睫毛,微翘红唇,仿若有说不尽的委屈:“大人……”
“这姑娘虽美,却不是秦逸的心头好。”秦逸应道。
一声低呜,那姑娘掩面而去。
“逸弟还真是郎心似铁啊,啧啧。”调侃声响起,“那怜春姑娘可是在宜花也算上等,何曾被这般嫌弃?好狠的心呐。”
“唉~”右相公子笑得有些坏意,“来妓院不就是图个乐子,逸弟慢慢挑,宜花佳丽众多,我就不信,就没看的上眼的。”笑话,他答应了秦耽一定好好杀下秦逸的清高和锐气,还为他的伤口准备了不少厚礼,怎么能够放弃?
秦逸也知道今天是不干也得干,眉头微皱。
紫烟躲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清了,不觉暗暗好笑。难得随便怎么都处变不惊的秦逸也有难堪甚至微微着急的时候。
“大人,紫烟姑娘来了。”
紫烟站在室内,白衣胜雪,容颜清丽,在艳光四射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出。
不卑不亢的行过礼,暗暗鄙视周围扫过来的所谓的为她倾倒的目光。
右相公子摒开左右娇娃调侃道:“紫烟姑娘能来,受宠若惊啊。”不过随即目露探究:“可是紫烟姑娘平日里深居简出,本少爷曾出高价见你一面也不得,今日怎么……”
“公子是不欢迎我了,我这就走罢。”紫烟蹙眉颔首,最断人肠。
“怎么会……”周围马上响起一片解释的声音,他们中许多人对紫烟都是闻名却不能一见,如今见了只是两眼盯着紫烟舍不得离开目光。
当然,秦逸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紫烟。这一来,右相公子不由大为兴奋,终于找到秦逸中意的了。
“紫烟,”面露得色,向秦逸扬了扬下巴,“去伺候那位大人。”
秦逸端起酒杯示意紫烟斟酒。紫烟淡淡含笑,倾身向他靠过去。
今天紫烟身上专门带了薄荷香,一扫周围的艳气,让周围的人脑袋清明。因为知道这屋子的香是催情的艳香。
紫烟笑得清然,倚着秦逸小声耳语:“刚才我换过了,这壶酒是干净的。”
秦逸举杯轻呷,只一口就让差点让胸口翻江倒海,艰难的扯动嘴皮:“你为什么用白醋?”
紫烟又摆出她高深莫测的招牌笑容,不语,却是连连敬酒,逼得秦逸把一瓶醋都喝了下去,整得秦逸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秦逸很快撑不住,身体瘫软倚在紫烟怀中,眼中被酸出了泪,视物朦胧。
“哟,终于开窍了?”周围人轻快地笑着。
“来人啊。”右相公子挥了挥衣袖,“去给秦公子开一间房,紫烟,你可要好生伺候。”好生伺候几个字被咬得很重,紫烟识时务的对着右相公子会意默契的笑,然后扶着秦逸慢慢走出充满浪语淫声的雅室。
[正文:第六十六章 解围(下)]
秦逸没到房间就忍不住呕吐起来,紫烟扶着他东倒西歪,样子甚是狼狈。
紫烟挑了挑眉毛,悄声安慰:“这样不是很好么,公子你不用演戏,就把中了淫毒的神态表现个彻底。顺便也帮你清干净胃呢!”
秦逸已经说不出话,只有用眼睛瞪着紫烟以示不满。
走过一个个独立的单间,里面不时传来欢爱之音。不要说秦逸,就是紫烟也面上一热耳朵烫,再没心思说别的,拉着秦逸把他塞进房间。
“终于进来了!”紫烟抡起发酸的胳膊运动运动,长舒一口气,瘫软地趴在木桌上。
秦逸喝下一大杯茶水,随即敛神道:“不会那么简单。”
“嗯,”紫烟也无奈的点头,“那帮人就是想让你出丑外加伤势复发。”
“洗了胃,酒菜里面的毒差不多清干净了,一会儿我这里还有养生的药丸,你吃了伤势就能控制得住,”紫烟踱着步子,皱皱眉,“倒是今晚一过,洁身自好的秦大公子就花花声名在外了……”
“我不介意。”秦逸淡淡道。
“唉?”紫烟没想过他这么洒脱的。明天就成为笑柄,人们到处议论秦逸说到底还不是个好色之徒,拜倒石榴裙下。真的可能不介意?
“自从受伤之后精神不振,志气全消,开始放纵自己。反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岂不是正好?”
“可是……”紫烟小心看看秦逸,“三王爷……”
提到父王,秦逸冷漠的脸稍微松动了些:“但愿吧……”自保之道,父王如果实在误会,也没有办法。
正沉默间,忽然门外一阵喧闹。
“来!来!”右相公子的声音,好像是喝多了,“都来……陪少爷好好……耍……”声音越来越近,不时惊叫声四起。
紫烟猛地看向秦逸。这人借酒装疯,也是针对他的么?果然不是只带秦逸进房这么简单就可以完事!
突然间,踢门声一记接着一记,清晰的响起。紫烟和秦逸心跳加速,默然看着不堪踹而瑟瑟震动的门。
“公子,您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右相公子响亮的打了个嗝,“啊哈哈哈,你给我脱!……露大腿给爷看看!”
接着又是一阵踹门声,和着姑娘的尖叫和哭泣,还有一些男人的淫笑和帮衬,抑或假惺惺的劝导。
紫烟和秦逸开始是疑惑,现在是异常确定。右相公子装疯卖傻,带着众人踹门窥淫,为的是看好戏,着实阴毒。
“该怎么办?”其实紫烟心里是很清楚办法的,不过这样做好像不好,“我到底要不要跟秦逸装一回春风一度?可是我还是少女,秦逸也不知道对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紫烟不觉也有点惊慌。
不过惊慌中紫烟忽觉身体横斜,整个人被轻轻放在了内室的床上。秦逸放下帷帐快速脱衣,看的紫烟目瞪口呆,说话也结巴:“你怎么会……反应如此……敏捷?”
秦逸不语,还是那张漠然的脸。他将外袍甩在了地上,又将衣带扔在了桌上。紫烟叹息,看来是不演戏不行了,时间不等人,没办法只好也开始解下腰带。
“开……开门!”门外声响更大,哄闹着笑着。紫烟回头看看秦逸,却见他的眸子少了往常的淡漠,灼灼的目光直射而来。
又是几下重重的撞击,门闩隐隐作响,支撑不住了。
再一下,木裂声清晰传来。
紫烟还在犹豫中,秦逸却果断的猛地倾身将她逼倒。
“刺啦!”几乎同时,门开。
“这里……呃……”透过帷帐看到一人歪歪斜斜地走来,“是哪对……鸳鸯……”
然后猛然帷幔被拉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呃……找到了……”
忽然秦逸沙哑的低吼:“滚!”
身下的紫烟暗暗发力,能动的手臂一挥,强劲的真气将右相公子震出门外。手再一挥,移过一张桌子将木门抵住。
当然门外还是声响不止,但是桌子好歹能暂时抵挡一会儿。
紫烟喘着气仰视,从没见过这样的秦逸。看看自己身上,衣襟散乱,肌肤外露。“完了,没脸见人了。”哀叹一声拢起衣衫。
坐起来,入眼的更是秦逸被夜色隐柔的俊美轮廓和耀着暗芒的肌理。他浅淡扬唇,笑得醉人,曜瞳熠熠生辉。乌黑的长发垂落颈侧,细软的发梢微拂在紫烟的脸颊,带起痒痒的酥麻,一直流入心底。
“美色当前啊……”紫烟定心,“幸好我不似别人那般花痴,要不早就假戏真做,意乱情迷了。”
“怎么关上了?”门外的吵闹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喧嚣起来。
有人使劲的踹门,有人在吼叫。秦逸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披衣下床猛地打开了门。
一下子大家都不再叫嚷了,安安静静,讶异于秦逸冷得杀人的神色,以及他不同以往的凌人气质。
紫烟在阴影里,已经入夏,却觉得这吹来的风,有点寒。
终于,众人耸拉着脖子,怏怏的去了,一个个顿觉索然无味。右相公子的酒疯也醒了,尴尬着,想开口,嘴张了几下,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秦逸又恢复了如常的淡然和疏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人恍然的错觉。不论如何,这浪迹青楼的声名播下,有些人该如愿以偿了。
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紫烟,秦逸的嘴角愉悦的上扬。
[正文:第六十七章 进香(一)]
怨念收藏和留言之可怜中~~~~~
早上下了一场雨,微微有些凉意。
今儿整个宜花都很雀跃,因为大伙儿要跟着依兰出门到法缘寺进香去。
难得热闹的宜花歇业两天,长期关在楼里的姑娘们也能出去透透风。一是能看风景,二是也能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因为全京城都知道今天是宜花的上香日子,所以许多希望看姑娘的男子也借着上香的名义溜到寺庙里去,不论幽会还是传情,管束不严的寺庙都是好地方呢。
所以,不同别家女眷上香都是穿得尽量的不惹眼,宜花诸人反其道而行之,虽然也不敢太过妖艳,但是却尽量鹤立鸡群,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宜花的而非良家妇女。
紫烟一身素白,身上什么佩饰也没有,干干净净:“去敬拜就要虔诚,干嘛弄得像要去争花魁?”
结果引来一干人等白眼。怜春当初参加遴选的时候就被紫烟摆了一道,而后右相公子寿宴又被逼出了丑,实在没有好脸色:“是啊,反正我们又不像有的人,前有秋公子担待,后有秦公子护着,根本不需要卖笑挣点血汗钱。”
怜春话出,众人纷纷附和,点头赞同,喷涌而出的妒意让紫烟也冷汗涔涔:“秋倾陌还不知道我帮了秦逸,她们这么着口口相传的,总有一天传到庄里说我通敌怎么处置?万一有人借此揪出我刺杀秦逸故意放水又如何?”紫烟满脑子都是这方面的忧虑,顾不得身旁的烟露烟倾争论着到底秋倾陌和秦逸哪个合适些,一个支持秋倾陌一个看好秦逸,互不相让,不可开交。
喧嚷中依兰来了,沉着一张脸:“大清早的嚷嚷什么?马上要去寺里,要扰了佛门清净地,一辈子也赎不了罪过!轿子已经等在门口了,必须要在吉时之前赶到法缘寺。”
接下来出发,几十乘轿子浩浩荡荡的行往法缘寺,场景蔚为壮观。两个姑娘坐一乘,还有一些宜花护院的骑马跟着。
到了停轿的地方,掀帘而出,眼前好一派雨后清新的景象。
寻阶而上,石缝里透着青绿,法缘寺朱红色的庙门显得格外肃穆。进了寺门,当中一鼎香炉,庙内依依修竹,落落长松,一派清幽。
殿门口已然站着几位僧人,对着如云美女没有丝毫不敬的神态,看来依兰每年捐给法缘寺的钱不少啊。中间立着的那位披红袈裟的手持佛珠,慈眉善目,想必应该是这里的住持。
住持上前,与依兰双手合十拜礼:“老衲法缘寺主持玄慧在此迎接诸位。”
依兰肃容点头回道:“有劳大师。”
然后住持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就随着他向寺中的正殿走去。
燃起香,轮流跪于蒲垫上迎迎下拜。佛像坐台下方一青衫小僧有节奏地敲着木鱼,口中低低地念念有词。供桌前的香炉里袅袅青烟,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金身佛祖像,双目微张,神态肃穆,就是这样的眼睛能参透世间万物吧。
紫烟跪着,把复杂的心绪抛在一边,心静无波,虔诚无比。三拜如来,不为所求,但为所感,感悟这佛门人生的自在之处,自己是否有朝一日也能得以享受真正的清静安心,观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来到后殿,再拜观音,睥睨红尘,渡我今世。
抬起头,只见烟静柳眉紧锁,念念有词只闻爹娘、兄长。尽管可能一生不得见,但也希望家人幸福吧。
烟倾的表情一看就是想遇见一个良人,祈祷中带了娇羞。
青楼女子祈福,无非就是为家人为良人罢了,紫烟看着她们,心下也生出羡慕。因为,自己连这点渴求都不得。家人,熟悉的都走了,没必要担心六王府那一家子。良人,自己的命数实在异于常人,不能再拖累别人一起承担老天爷的阴晴不定。
接下来就是姑娘们最感兴趣的求签。求了再给大师去解签,一般都是问姻缘。有的拿着签喜笑颜开,有的愁眉不展。
烟露凑过来道:“大师说我的姻缘已经注定好了,认定了的事情有何困扰?可是紫烟,我对姻缘认定了什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紫烟微微一笑:“总之大师就是要你莫要担忧嫁不到好相公。”
“真的假的?”烟露笑开颜,“紫烟你可不许骗我。”
烟倾闷闷不乐:“搞什么嘛!说了半天就是什么姻缘要顺其自然,越是求它越不来!这不是废话么,姻缘姻缘,是缘分,我求它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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