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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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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了眼段祸水,一脸慵懒,浑身上下就像没骨头似的歪在软榻上,右手执一把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她不以为然的撇嘴,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天天就知道躺着,也不出去运动运动,腐败的享受阶级,老娘深深的鄙视你。

察觉到她的眼光,他微微一笑,自顾自的从怀里取出一物,握在掌心细细把玩,李冉冉赶忙擦亮眼睛,好漂亮的宝石!约幼童拳头大小,通体墨绿,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和着透进马车的金色晨光,更显得流光熠熠,再定睛一瞧,发觉其中间有道乳白色光条,极为纤细,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她大感惊艳,凑上前眼巴巴的问:“这是什么?”

他侧过头,斜睨她一眼:“送给你老爹的聘礼,怎么,不记得了?”

定魂珠!李冉冉随即想起那晚的信口开河,不由低下头大窘,不到片刻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凑上前道:“这做什么用的?”

段离宵轻笑,也不回答她,眯着狭长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半晌才好整以暇的开口:“有些闷,给我扇扇。”

李冉冉不甘愿的挪过去,认命的接过羽扇,边扇边又讨好道:“恳请英明神武的段庄主为小女子解开疑惑吧。”

闻言他愈发笑得开心:“再说个笑话听听。”

李冉冉怒,你这还没完没了了!看着那张妖孽的脸,她简直恨不得把扇子抡上去,无奈想起此人向来视人命为蝼蚁,集变态之精华,实在不敢正面与他为敌,只得低下头,不停搜索大脑里的笑话库存。

段离宵微微撑起身:“不肯说?”

李冉冉哭,第一次正面意识到严肃的问题,为毛想了半天全是那些不健康的笑话,自己果真是太不纯洁鸟……总不至于对着古人开黄腔吧,她踟躇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瞥见对方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神色,不由心里一颤,孰料他忽然坐起身,将定魂珠送至她眼前:“看好了。”

但见其手掌微微聚拢,开始有红光乍现,而那珠子原本墨绿的颜色渐渐隐去,中间乳白的色泽弥漫开来,李冉冉只觉视线变得模糊,身子也逐渐僵硬,正大惊之际耳畔又传来轻笑声:“过来坐好。”

她一愣,刚要就地坐下,却猛然发觉身体已不受控制的走至榻前,更诡异的是,明明她的神智是清晰的,却开不了口,也无法挪动身躯,浑身上下惟一能活动的便是眼睛,心底不由得大骇,原来这就是定魂珠的功效,竟然如此彪悍,简直就是把人当木偶一般的操纵。

段祸水满意的点点头,复而又躺回去,单身撑着额际发号指令:“好了,说笑话吧。”

话音刚落,李冉冉马上反射性的张嘴,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听着自己的嗓音突然冒出来:“从前,有一对夫妻,由于平时纵欲过度……”第一句话刚冒出来,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个笑话是她上高中后从前排男生那听来的,之后每次和死党聚会,她都会不亦乐乎的拿出来讲,于是成为李冉冉必讲的成人笑话之一,此刻受到定魂珠的蛊惑,竟然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她双眼紧瞪着榻上的美男,希望他能够大发善心让她停下来,谁知对方只是在听到纵欲过度四个字的时候挑高了眉毛,随后便继续一脸无害的冲着她笑,李冉冉悲愤,长的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思想这么龌龊!

笑话还在继续:“由于平时纵欲过度,丈夫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大夫诊治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丈夫便会很快死去,于是两人决定分房睡,就这样过了半月之余,某天晚上,丈夫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他发现妻子正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道:‘我是来杀你的!’丈夫苦笑了一下,缓缓脱去裤子:‘我也正准备自杀。’笑话完毕。”

话音刚落李冉冉便被自己雷到了,她惊讶的发觉原来自己也有当配音演员的天赋,一个下三滥的笑话竟然被她讲的格外生动,丈夫妻子的角色甚至还用不同的音阶来表示,语气高低急缓都控制的恰到好处,她暗自心想,人的潜力果真不可估量。

僵硬的转动着眼珠子,发觉段祸水此刻正高深莫测的盯着她,她一愣,不好笑么?笑点未免也太高了吧,孰料对方闲闲的开口:“再讲一个。”

什么!!!她瞬间就感到自己的小宇宙爆发了,听黄色笑话上瘾了是不是,老娘又不是为了给你讲黄段子才出生的!无奈管不自己的嘴:“某夜,丈夫正于桌边看书……”

段离宵看着李冉冉,发觉此女本来白皙的脸陡然涨的通红,双眼饱含怨气的瞪着他,嘴巴却还兀自说个不停,不由笑出声音:“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吧。”

抑扬顿挫的语调终于停止了,李冉冉暗自松了一口气,段离宵伸手将定魂珠从她眼前掠过,她一下子便软了下去,片刻又察觉手脚能动了,于是软趴趴的倚着马车壁,心里还在羞愧刚刚的笑话事件。

段离宵忽然凑近:“原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

李冉冉尴尬万分,扭过头不再说话。

马车仍在前行中,只觉得耳边喧嚣声愈加清晰起来,想必是到了最热闹的市集处,这时又听车夫唤道:“两位客人,到了。”

李冉冉撩开帘子,啪的跳下车,刚站定便看到眼前十足耀眼的匾额,上面的四个金漆大字在阳光下异常闪亮:“江东客栈”她一愣,难道是江北客栈的姐妹店?想了一会又觉不太可能,人家这装修这气势可是高档多了,光牌匾就下了不少血本,论星级绝对是特五星,哪像那家破破烂烂的小旅馆。

余光看到段祸水也下了马车,红衣妖娆,面容……咦!李冉冉瞪大眼,跑到他身边:“你什么时候换的脸?”太精妙了,一点儿破绽也没有,只是稍微改变了下眼角的弧度和肤色,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他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车夫,扫一眼满脸好奇的李冉冉,也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进了客栈。李冉冉拿鼻孔瞪他,拽个屁,老娘也会化妆,改明儿化个烟熏状给你们见识见识!



江湖是什么?在李冉冉眼里,无非就是喝喝酒,挥挥剑,一帮人穷极无聊时砍砍另一帮,凭心而论,她一听到这狗血的两个字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些个白衣飘飘的侠女,冷面无情的杀手,以及充当炮灰角色的路人甲们,但是一走进江东客栈,却全然不是这回事了。

大堂内座无虚席,并没有想象中江湖儿女豪迈喝酒大声吆喝的画面,反倒是异常压抑的气氛,因为是晚膳时间,人人都是不发一语的进食,偶尔有人交头接耳,也是刻意压低喉咙,仿若不想被别人探得秘密似的。

瞥见两人进来,跑堂的矮个青年立马迎上来,满面歉然:“二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天位置全满了,不如请二位去别处看看。”

李冉冉朝着角落努嘴:“那不是还有一张空桌么?”

闻言青年又道:“这个位置已经有人订了。”

李冉冉挑高眉,有没有搞错,古代也有预约。无奈之下扯扯段祸水的袖子,询问道:“那我们换一家吧?”孰料对方全然没有移步的打算,直接就把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丢,面无表情的道:“够了没?”

青年为难道:“可是那位客人我们得罪不起……客官还是……”话音未落,那锭银子就生生的嵌进了桌里面,吓得他赶忙改口:“两位快请就坐,快请就坐。”

李冉冉瞅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段祸水,翻了个白眼,你直接往桌上这么一拍就好了,何必浪费银子……两人走至桌边坐定,便有紫衣美女款款而来,体态婀娜,眼含春水,一脸妩媚的柔声道:“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嘴上说着两位,眼神却频频往段离宵那暗送秋波。

李冉冉瞥见此女含情脉脉的样子,当下便明白了两三分,大感惋惜,可惜段祸水不喜欢女人,否则出来一趟便能带个美女回庄,岂不是人生快事?正无限YY间,忽然瞥见段离宵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顿觉毛骨悚然,于是正襟危坐,不敢再胡思乱想。

红衣美男温柔的冲她一笑:“冉冉想吃点什么?”

李冉冉瞬间就感到有杀人眼光恶狠狠的在她身上穿梭,心里暗自咒骂段祸水不要脸,竟然出这么阴险的招,她不敢抬头,只能轻声道:“来个宫爆鸡丁好了。”

“抱歉,没有。”

“那来个糖醋鱼。”

“也没有。”

这都没有???李冉冉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位点菜的美女,发现对方正一脸轻蔑的斜睨着她,不由胸闷的道:“凉拌豆腐总有了吧?”

“还是没有。”

李冉冉怒,正要发作,段祸水闲闲的接过话:“那你们这有什么?”

紫衣少女迅速换上亲切的表情:“这位公子,您想吃点什么?”

“宫爆鸡丁,糖醋鱼,凉拌豆腐。”

“好。这就为您去准备。”说罢冲祸水甜甜一笑,这才纤腰款摆的款步而去。

李冉冉气的差点背过身去,捶胸顿足吐血不止。

等菜的过程间,闲着无聊,她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左边四人均是一身青衣,身背长剑,面色阴沉,此刻正凑在一起交流些什么,而前边的那桌气氛则相对轻松得多,不时有轻笑声传出,李冉冉竖起耳朵,只能隐约听到“崆峒”“盟主”之类的词语,顿而恍然大悟,这帮人肯定都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怪不得现在生意这么好,原来都集中在这天了……

“客官,您要的菜。”

李冉冉看着一脸憨厚的店小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个小气的紫衣女子,否则指不定又要闹出点什么来,伸了伸脖子,却发现那个女招待又跑到一张全是年轻少侠的桌边去了,眼下正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于是默默低下头庆幸,还好段祸水易了容,不然可就麻烦了……

拿起筷子,她夹了点鱼肉放进嘴里,忽然又好像发现了什么:“咦!怎么没有酒?”

段离宵放下碗,眯了眯眼:“你想喝酒?”

“没……没……我随便说说的……”李冉冉匆忙摆手,心里一个劲犯嘀咕,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一口酒,一口肉,这才是武侠剧嘛……

两人默默扒饭,段离宵吃的极慢,动作优雅,神情悠闲;反观李冉冉,狼吞虎咽不说,食量也较寻常女子大了许多,正准备叫小二再添一碗饭之际,忽而一把刀天外飞来,插在了那盘糖醋鱼的正中间,李冉冉手一抖,满脸心痛,背面还没吃呢……

前边那桌的大汉晃着一身肥肉跑过来;拔起大刀:“不好意思,扔错方向了。”转身又挥着刀砍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那桌刚好是坐在李冉冉他们左边的青衣剑客们,见此挑衅动作立马齐刷刷站起来,抽出背上长剑指着那个猪肉男:“不要命了是不是!”

猪肉男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们华山派在这里窃窃私语就没人听见,告诉你们,此番武林大会前三甲必定属我青花派,你们少在背后诋毁他人!”

青衣人中年纪较长的那个站出来:“笑话,连六大门派都没站出来说话,你们这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倒敢口出狂言!”

这时又有人站起来了:“你说谁是小帮派!敢情除了六大门派之外就全不足挂齿了?”隔壁桌的大胡子怒目相视。

那中年男子本自觉说错了话,可若道歉又觉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心一横道:“就是说你们这些个小帮派,一群无能鼠辈!”

此言一出,顿时激怒了许多原本安静用膳的人,众人纷纷站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李冉冉看得热血沸腾,打呀,快打呀,这才是江湖啊!段离宵奇怪的看她一眼,缓缓站起身:“我们走了。”

她哀怨的盯着他:“过会儿走不行么?”老娘还没看戏呢!!!

“行,那我先走了。”施施然转身。

“哎!等等我!”于是一溜烟跟上去。

街上,天色已暗,华灯初上,一派平和繁华之景,不时有妙龄女子经过他们身边,害羞带却的偷偷看一眼段祸水,随即红着脸迅速走开。

李冉冉转过身,义正严词的道:“下次你得把自己易容的再难看些。”

段祸水微笑:“为什么?”

李冉冉摊手:“这么多姑娘对你有意思,不觉得麻烦?”

“她们看她们的,关我什么事。”

李冉冉无语,半晌又兴奋的凑过去:“不如你把我化成一个绝世美女!这样以后人家都看我,就不会注意你了!”

段祸水认真的看了她半晌,叹口气:“难度太大。”

共处一室

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时间又流逝了大半,李冉冉早已对那些源源不绝的注目礼见怪不怪,此刻心里唯一所想的便是段祸水今日心情着实不错,竟然肯这样随着自己漫无目的地瞎逛,难得啊难得……

于是继续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忽然身旁人脚下一停,“找到了。”李冉冉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但见有一间极不起眼的小店落在街角处,屋檐外挂着一面残破的灰布,待凑近了看隐隐发现上面映着繁体的“布庄”二字。

原来是要换装备了,李冉冉拿斜眼睨他,你丫总算知道自己这身红衣有多招摇了。

刚进门,便有中年妇人满脸堆笑的迎上来,“两位来购置衣裳的吧?随便瞧,随便看,款式齐全,包您满意。”一边说一边唾沫星子满天飞,李冉冉恶寒,瞥过眼打量此人,典型的小市民形象,约三十上下年纪,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直转,一看便是个精明的主。

于是又扭头看向段离宵,见其眉头紧蹙的盯着墙上,不由也随着他抬头望去,一看便觉惊艳,略显陈旧的壁上挂着五六套女子衣衫,都是极妩媚的款式,水袖罗裙,腰间玲珑束带,连颜色都是备受年轻女子喜爱的粉红粉绿。

李冉冉立马就兴奋,以前她便是热衷于买衣服的人,甚至明知道有些衣服不合适自己,但只要漂亮她也定要买回来权当欣赏。此刻见了这么多美轮美奂的古装,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陡然明白到现在的处境,无奈之下只能默默低下头,她李冉冉是有智商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叫那变态买衣服给她。

段离宵淡淡开口:“没有别的了么?”

女子一愣,继而又谄媚道:“尊夫人这么标志,肯定合适这几款,都是乐彩坊刚推出的新货,我们向阳城里的姑娘几乎人人都买了一件。”

李冉冉被她一夸,一时轻飘飘的,也顾不上纠正对方的称谓错误,一个劲的点头,买吧,买吧,就当老娘天天给你消遣的娱乐费吧……

段祸水微微一笑:“那就——”

某人赶忙竖起耳朵。

“这件吧。”手指一抬,李冉冉望去,不由大失所望,灰不啦几的颜色,款式又普通,要不是下边是裙,她都分不出这究竟是男装还是女装。

那女子同情的看看她,露出的眼光大抵是“你怎么嫁了个这么抠门的丈夫”,李冉冉咬牙,忿忿瞪着段离宵拿着同色系的衣襟进后间更衣的背影,片刻又凑近她哀声道:“我命不好。十五岁就跟着他,至今没吃过一顿饱饭。”

对方讶然,随即愈加怜悯的望着她:“大家都是女人,我明白的。其实我也是早些时候刚刚守寡,要论苦处,我比你更惨。”说罢摇头苦笑,那张原本精明的脸也蒙上了悲哀。

李冉冉叹了口气,又道:“我从未奢想过他能买件衣服送我,我只盼他能多花点时间陪我。”顿了顿,她又哽咽道:“可他却只知道在外边花天酒地,呜呜呜——”

在那个时代自然是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于是煽情的假哭瞬间就感动了那人,她伸出手拍了拍李冉冉抽动的肩膀,义愤填膺道:“竟有这般禽兽的男人!夫人不必难过,这衣裳……我就送给夫人了!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就到我王嫂地方来!我保你下辈子吃喝不愁!”

李冉冉讶然,她原本只想偷偷背后诋毁一下段祸水就好,孰料对方竟然这么热心,又送衣服又放言说要照顾她下半生,不由也紧紧握住了王嫂的手,原来还是有很多好人的,大婶,原谅小人肤浅,刚开始竟把您想成了市侩的商人,罪过罪过。

布帘门忽然被撩开,灰衣男子随即现身,李冉冉一惊,收回手,偷偷把那件粉色的衣裳藏到身后,王嫂迅速反应过来:“公子换好啦,这可真是人模人样呀——”

李冉冉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变扭呢……段离宵睨她一眼,凑到她耳边:“我都听见了,花天酒地,嗯?”

她顿时就觉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还好他并未再追究下去,转过身付了银子便旋身离去。李冉冉感激的嘲王嫂笑笑:“多谢大嫂,下次若有机会,再来登门拜访。”

王嫂连忙摆手:“快点跟上去吧,不然一会儿你夫君又要虐待你了。”

李冉冉脑神经“啪”一跳,看着门外笑的格外灿烂的段祸水,顿觉大事不妙。

从布庄出来,街上已然清静了许多,小贩走商们早已各自回家,连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大半,一时倒显得空荡荡的。

李冉冉因为一直介怀刚刚的事,也不敢开口,只能怯怯的跟着段祸水的脚步闷声不吭的向前走。期间路过不少客栈,一问均是没有空房,于是绕来绕去,又走回刚才的江东客栈。

探头进去,发现里面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歪七歪八的倒在地上,盘子蹀筷的碎末铺了一地,那个招蜂引蝶的紫衣美女正挨个往肇事者们收钱,最终点完银两数目后,眉开眼笑的娇声道:“欢迎各位下次再来砸!”

李冉冉绝倒,不由向门边正在处理善后工作的少年打听:“怎么回事?”

少年不以为然道:“这些武林人士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过来闹个好几次,早习惯了,只要记得赔双份的钱就好。“

她不由纳闷:“那他们怎么肯乖乖的赔钱呢?”

少年指指天花板,压低声音:“我们上头有人!”

再次绝倒……

这时原本在二楼盘账的掌柜也下来了,张口便是:“打完了没?打完了就请各位尽快就寝吧,明日也好早些起来继续切磋武艺。”扭头又看到段离宵二人,不由恍然大悟:“二位是要住店是吧?”

李冉冉点点头。

掌柜又问:“请恕在下冒昧,两位是夫妻么?”

段祸水一愣,随即淡然道:“不是。”

掌柜两手一摊,为难道:“可我们这儿只有一间空房了。”

此言一出,刹那间便将李冉冉雷了个焦里焦外,她只能怔怔的盯着前方,脑子里像装了个扬声器似的不断重播那句被无数古装剧用烂的狗血台词,越想便越头疼……为毛这种烂剧情要安排在她和段祸水身上……

耳边忽然传来某人凉凉的声调:“无妨,这间我们定了。”

李冉冉大惊失色,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你……”

“姑娘不必觉得难堪。”掌柜笑的一脸暧昧,忽然又凑近道:“像你们这样的小情人我也是见得多了。小三儿,带两位客官上楼!”

什么意思?李冉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后边传来的骚动声吸引了注意力,扭头便见到一黑衣女子立于门边,眉头紧蹙,脸色虽冷冽如霜,却仍无损于她的美貌,此刻正手持长剑冷冷盯着大堂内的一地狼藉,周围众人的眼光均落在她的身上,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转身询问掌柜:“我的座位呢?”

掌柜的一时愣住,过了片刻才慢吞吞的回道:“陆姑娘,实在是抱歉……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

李冉冉忽然顿悟,原来是那个预约位置的人,只是没想到竟是个冷美人,话又说回来,明明那么早便定好了座为何现在才来……旋身却发觉身畔段祸水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位陆姑娘,不由一怔,这家伙不是对女人没兴趣的么,这么这会儿又转了性子欣赏起美女来了?

陆青依目光搜寻了一圈,最终落到了那帮肇事者身上,“是他们干的?”

掌柜默不吭声,那堆人里忽然站出一个青衣男子,李冉冉一看,发觉正是傍晚那个口出狂言侮辱其他帮派的人,只见其大步迈至陆青依身边,抱拳道:“在下乃武当派第七十九代嫡传弟子王继杰,刚才与众位江湖朋友切磋了一番,若不巧妨碍到了陆姑娘用膳,王某在此赔罪,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

话音未落,凌厉剑啸声便响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却看到青衣男子脸上多出了两道血痕,李冉冉暗自惊叹,好快的速度,完全看不清出招的过程,江湖果真是深不可测,处处都有高手。

王继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本有心想认识一下这个绝色美人,孰料竟被佳人当众给了个下马威,眼下周围一片静谧,他却觉得别人仿佛都在笑话他,愤而握紧拳头,面色阴霾的瞪着面前的黑衣女子。

陆青依冷哼一声:“废话连篇!”

众人开始低笑。

王继杰终于拔剑相向,咬牙道:“王某好心和你解释,你却这般无理,本不想与你一届女流计较……”

陆青依脸色一变,再度出手,剑气如虹,势不可挡,不过一眨眼工夫,剑已回鞘。反观对方,身上的衣襟一条条褴褛的挂在身上,只剩贴身长裤,披头散发,模样滑稽至极。

“一届女流?若再敢看不起女人,我定挑断你的筋脉,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也不顾对方反映,径自走到角落边,脚尖一抬,将倒于地上的桌子轻轻翻起,随即落座,唤来小二点菜。

周围众人早已看傻了眼,杵在原地不敢做声。

陆青依扭过头,冷声道:“还有你们!今后要打架的,等到本姑娘吃完后再动手!”

“是是是。”众人慌忙点头,立马作鸟兽散,余下武当的几个弟子看着自己的大师兄,低下头辛苦的憋着笑。

王继杰恼羞成怒:“笑什么!全部跟我出去!”说罢头也不回的窜出门,背影慌张,满身狼狈。

闹剧结束,李冉冉看着自斟自饮的黑衣女子,敬仰之心如黄河泛滥滚滚而来,帅啊!太TMD帅了!简直是女人的骄傲!什么时候老娘也能这么威风一下子就好了……

耳畔轻柔嗓音倏然响起:“看完热闹了没?”

李冉冉抬眼,这才意识到今晚要和某些人共处一室的状况,大脑一下子短路,完了,光顾着看别人潇洒,都忘了自己的处境了!怎么办怎么办,老娘虽然不是活在封建社会的迂腐之人,可也没开放到随便就能和男人一起过夜,况且这男人还不是个正常的主……

段离宵一把扯过她,往楼上带,走至二楼回廊处,又回头瞧了一眼陆青依,心里疑惑丛生,苍穹剑,为什么会在她手中……



这算不算古代版的开房间?而且这对象还不是她男朋友!李冉冉囧囧的想着,努力忽视床上那个正在凝气吐纳的身影,转头打量房间布置。

琉璃梳妆匣,八角玲珑檀香盒,彩绘屏风,红木大床,不得不说,这家客栈完全对得起它的客流量,这般精致的摆设,不仅不让人觉得奢靡,反而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让人一进门便觉身心放松,疲惫一扫而光。

门外陡然传来敲门声,“客官,您要的热水。”

接着便有人鱼贯而入,摆桶,倒水,关门,动作有条不紊,一气呵成。李冉冉僵硬的转过脖子:“这是干嘛?”

段祸水睁开眼,微微一笑:“沐浴。”

“谁?”

“你。”

人心叵测

袅袅热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映着微黄的灯火,给周遭事物布上了迷蒙的色泽。她隔着浴桶观察对面美男的脸色,发觉其一脸正色,全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颤,抓紧襟口惶惶道:“我今天没有沐浴的打算,这桶水还是让给段庄主吧。”

没有得到回应,他只是一味的盯着她,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桶壁上打着节拍。

李冉冉顿觉毛骨悚然,也顾不上多想,撒开腿就往门外跑,“就这样了,你慢慢洗啊——我先出去了!”

还没到门边便觉双腿一麻,紧接着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她睁大眼,咬牙切齿:“卑鄙!动不动便点人大穴!”

段离宵也不恼,悠悠踱步到她跟前,眯着眼睛凑近:“怎么这么不听话,也罢,由我亲自代劳便是了。”

说罢伸手缓缓解去她的腰带。李冉冉呼吸一顿,欲哭无泪,只觉那条腰带抽离的过程简直是一场灾难,她猜不透对方的意图,脑子里一片浑噩,坚持了半晌,那只手却陡然滑上肩头欲褪去她的外衣。李冉冉终于破功,闭眼大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总可以了吧!”

“唔”他点点头,顺手解了她的穴道,转身坐到花梨木椅上。李冉冉僵硬的转过身子,磨磨蹭蹭的背对着他解衣裳,外袍……中衣……最后到了亵衣时,手指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她停下动作,哭丧着脸转头望向段离宵,发觉此人正单手撑着下巴一脸无害的望着她,她深知这类表情背后的深意,心里顿时一阵恐慌,踟躇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段祸水笑意加深:“冉冉以为我要做什么?”

老娘怎么知道!她暗自诅咒,没见过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明明对女人没兴趣,还要逼她褪衣,难不成自己的魅力已经大到让这个变态蠢蠢欲动了?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忿忿咽下心底的恶气,耸拉着脑袋站在原地。

段离宵指指木桶:“进去。”

某人大喜,不用脱了?!当下便迅速的跳进水里,水花哗啦啦溅了一地。衣衫迅速被水浸透,贴在她身上,李冉冉知道此刻离春光外泄也不远了,但眼下这个状况对于作为现代女性的她来说,勉强还算能接受。于是侧过身子,努力把胸口那一片贴着桶壁,至于背上……顾不了那么多了。

段离宵瞥一眼她,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拔去木塞,倏然便有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隐隐的甜香,煞是好闻。

李冉冉只觉这个味道有点熟悉,一时三刻却想不起来,只能扭头问段祸水:“这是什么?”

他淡淡一笑,抬高手腕,将瓷瓶里的液体尽数倒入了浴桶,“是种毒药。”

毒药?!李冉冉大惊,正要起身问个明白,遂不及防的剧烈疼痛却又令她重重摔回了桶里。好热,火灼似的尖锐疼痛,尤其是背上,像被人用烙铁印烫一般,她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的流眼泪。

段离宵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全然没有要救她或者解释的意思,嘴角仍然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冉冉,忍一下。”

李冉冉眼泪流得更凶了,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笑得出来,简直是不可原谅!她挣扎了片刻,沙哑着开口:“你这个……王八蛋!”

段离宵眨眨漂亮的眼睛,微笑不语。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骇人的痛意才渐渐消逝,李冉冉此时只剩下出气的份儿,哀哀的趴在桶壁上,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如何?”他蹲下身,对上她的眼睛。

李冉冉气不打一处来,用尽力气朝他吼:“你怎么不来试试!”

他淡淡的笑:“我试过了,很小的时候便试过。”

她一愣,正想张口说点什么,身子却猛然被人提起,她奋力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轻松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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