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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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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
段离宵轻笑:“先去探探那帮自诩正道人士的虚实,心法一事不急于一时。”
“嗯。”突然又想起什么,他略皱眉:“主上,那女人是何来历?”
段离宵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李冉冉,黑眸滑过笑意,“据她自己所说”顿了顿,他指指天,“上边掉下来的。”
冷风吹来,炎臻僵在了原地。
恢复神色,他又淡淡道:“那女人还有些用处,你先别动她。”
“是,属下知道了。”
。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灯火通明,人声沸鼎,好不热闹。
“祝我们八卦门盛名远播!”
“祝门主功德无量,寿与天齐!”
趁着众人仰头饮酒之际,李冉冉迅速端过自己酒杯,不露声色的把酒倒到地上,随后又用力把杯子放到桌上,一脸豪气冲天道:“好酒!”
众人均未识破她的伎俩,李冉冉借机不停劝酒,终于……
呕吐的,耍酒疯的,唱歌的,齐聚一堂,场面着实混乱。
她用力敲昏几个闹事的,拖到后院,老天保佑啊,这是她第一次揍人,应该不会出人命的吧……
一脸警惕的往门外看看,她开始庆幸夜殿的人不常来这边巡视。她蹑手蹑脚的走近,摇醒几乎要陷入睡眠的陈总管,“陈伯,醒醒,醒醒!”
陈总管趴在地上极度缓慢的翻过身,“呃……呕……”
一大滩酸臭液体赫然呈现。
李冉冉赶忙捂住鼻子,苍天啊,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
心一狠,她努力摇晃着陈伯,后者摇头晃脑:“天在转啊,天在转……天怎么在转啊……”
李冉冉满头黑线。
凑到他耳边:“陈伯,我问你几个问题!”
“门主尽管问,我老头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刀山下火海,上天遁地……”
李冉冉赶忙打断:“你在这庄里几年了?”
“自我父辈起……便一直在这……呕”
她翻了个白眼,强忍胃里恶心:“这庄里为何没有女人?”
陈伯响亮的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因为……主上……讨厌女人……”
李冉冉诧异,原以为只有那个病态男厌恶女子,竟然连段祸水也……好大的八卦新闻!
“那他为什么讨厌女人?”
“因为老庄主夫人……她……她……”
李冉冉竖起耳朵。
“她……”再次翻了个身,他含糊道:“我不能说!”
说罢竟翻身睡着了,任她怎么叫怎么摇就是不醒。
我X啊!关键时刻啊,她一脸郁闷,转身走到青菜萝卜旁边,一看,这两小子流着口水一个叠在另一个大腿上,睡的好不香甜。
扭头再看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状况,她顿感无力,这招“酒后吐真言”只能是两个字概括——失败!
。
悻悻的走回房间,屋内一片漆黑,李冉冉也不以为意,取过火折子点灯,没想到这玩意平时看着挺容易,用起来却颇费周折,她吹了好几口还未吹着。
老娘平时肺活量挺高一人,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她愤怒,憋足气,“呼——”
耳边突然传来低笑声。
李冉冉大惊,一下子吹岔了气,还不幸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是谁!”
黑暗中一双晶晶亮的眸子盯着她,李冉冉一呆,那人顺手接过她手上的火折子,点亮油灯。
瞬间光线明朗,床边红衣少年含笑伫立。
段离宵!李冉冉开始惶恐,半夜三更他来做什么,她不自觉往门边退一步,“这么晚了,段庄主有事?”
段离宵微皱眉,并未回话,一个轻跃来到她面前,两手撑在门上,将她困住。
李某人傻掉,这……这不是传说中经典的强吻姿势么?若不是陈伯刚刚透露此人厌恶女子,她定会毫不犹豫的自作多情一番……
精致脸庞缓缓靠近,李冉冉极度紧张,手心冒汗,结结巴巴:“段庄主……男……男女授受不亲……”
对方却仿若未闻,淡淡道:“喝酒了?”极端暧昧的距离,李冉冉叫苦不迭,只觉对方温热呼吸就在耳边,她仓惶的别过头,不敢开口。
“我在问你话——”轻柔的嗓调,略微拉长的尾音,就如情人间的呢喃。
她闭眼大喊:“喝了!喝了!和白殿的人一起聚了一下!”
他倏然嗤笑:“你倒好兴致,就不知悠然居那帮不省人事的醉鬼是怎么回事?”
李冉冉心里咯噔一下,段祸水会不会以不法聚会的名义把他们统统都咔嚓了,可怜她的八卦门才成立不到两天……
小心的咽了口唾沫,她瞅了眼风轻云淡的段某人,强装镇定的道:“他们酒量太差,三杯就倒了。”
段离宵盯了她半晌,松手退开,语气却仍然绵软:“再不许搞小动作,不然——”
实实在在的威胁!李冉冉立刻表演小鸡啄米:“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偷偷摸摸了!”老娘要光明正大的把八卦门发扬光大!到时把你们的山庄名改成“八卦山庄”,多牛X啊!
段离宵转过身,微笑:“今夜就别睡了。”
思想极为不CJ的李某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
学好轻功,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冉冉名句
她一脸晕眩的看着眼前不断掠过的景物,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终于放声尖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晕了!”
无人理会,速度却陡然加快。
于是她故意把脸偏向那红色软绸,改变战略,“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吐你身上了!”
对方一顿,李冉冉大喜,就知道你小子有洁癖!
孰料,一记手刀,某人眼前一黑,软趴趴的垂下了头。
某美男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清静了。
。
确切来说,李冉冉是被腰际一阵剧痛弄醒的,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段离宵慢条斯理的收回银针,大怒:“你做了什么!”
他眨眨漂亮的眼睛,“弄醒你呀。”
“你不会叫醒我吗?非要那么歹毒,你你你!!!”李冉冉火大。
他摊了摊手,语气无辜:“我叫了呀,叫不醒。”
深刻了解此人演技的高深,李冉冉默默的闭嘴,别过头生闷气。
段离宵轻笑:“回去找个人教你轻功。”
“真的???”
“嗯,让炎臻教你。”
“……”耍老娘很有趣吗?
。
耳边突闻鸟鸣声,清脆婉转,极为动听,李冉冉抬头,便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鸟,体态较小,火色羽毛,白色尖喙,绿色眼眸,金色尾翼,此刻正瞪着绿豆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李冉冉不自觉就笑出声,这是什么鸟,简直就是会飞的调色盘,令她不由自主想到大街上那些穿着五花八门的大婶们,最雷人的是,那只鸟看人的眼神好囧……
她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指给段离宵看:“你看你看,那只鸟,好不好笑,哇哈哈哈……”
段离宵脸色一变,冷冷道:“还不闭嘴!”
李冉冉一愣,扭头便看到那鸟以极快的速度向她俯冲下来,眼神凶狠,再不复刚才的憨态可掬,她吓得立马蒙住眼,小鸟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段离宵迅速拽住她,略微提气,往后退了一大段,随即取出血牙。
李冉冉坐在地上,怒视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吹箫?
孰料箫声一起,那鸟忽然就停住了攻势,展翅跃上一旁的参天古树,和着那萧曲欢快的鸣唱起来。
静谧的树林,天籁的声音,一切突然就变得美好起来。
李冉冉只觉得那箫声中满满的悲伤,说不出的百转千回,虽和着那清脆的鸟叫,却仍教人心酸。半晌,最后一个箫音缓缓隐去,段离宵抬手,那鸟听话的飞过来,停在他的手心上,任他一下一下轻抚羽毛。
李某人忿忿站起身,这年头,连鸟都贪恋美色,日子没法过了!
段离宵半阖眼:“这鸟,叫做叱画。”
李冉冉嘴角抽搐,倒过来念不就是花痴么?果然鸟如其名,绝妙的名字啊!她低下头暗自偷笑,忍的好辛苦。
段离宵瞥一眼她,又道:“叱画鸟生性高傲,一旦感觉被侵犯,必会以性命相搏,擅啄人眼睛,而且津液有剧毒,沾上的人,很快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她一下子跳起来,脑门上全是冷汗,原来花痴鸟这么不好惹……心虚的看了看那只在段离宵怀里好不惬意的鸟,她开始庆幸刚才的死里逃生。
支支吾吾开口:“刚才……谢谢你救我……”
段离宵淡淡的“唔”了一声,伸出手,那鸟复而又停在了前方的枝桠。
“我们跟着它走。”
李冉冉凑上去,好奇问道:“到底要去哪?”
“去找这只鸟的主人——倾城楼主万不晓。”
倾城楼主
这夜极为静谧,没有月光,没有星芒,只有稀奇古怪的树木不停挡住他们的去路。
叱画歪歪扭扭的飞在前头,李冉冉一头雾水的看着同样呈不规律曲线前进的段祸水,心下大惑,这一人一鸟没事表演Z字形步伐作甚……
扫一眼周围处处透着古怪的树林,她也不敢放肆,只得老老实实的循着Z路线前进,行路间四周不断传出类似野兽的闷吼声,李冉冉听的毛骨悚然,加快步伐赶至段离宵身后,抖着嗓子问道:“这……什么声音?”
前边人儿倏然转身,眼神明媚,“想知道?”
相处了一段日子,李冉冉已经深谙此人笑容背后的危险,当即坚定的摇头:“不想。”
“可我想告诉你。”段离宵顿一顿,看一眼面前满脸隐忍的李冉冉,轻笑:“是不晓先生养的妲画猫。”
大花猫?李冉冉默,这个倾城楼主绝对是这个时代无厘头的最佳代表,身边的宠物名字都雷人的很……
段离宵唇畔一弯,笑意加深:“妲画嗜血,凶残,偏好食人心肺,想不想见见?”
李冉冉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崩溃,她知晓段某人必不会让他人如愿以偿,于是迅速点头:“想!”说罢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对方能够决绝的拒绝她……
孰料段祸水竟微笑着颔首:“嗯,那就让你见见吧”
她瞬间就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脑中闪过悲哀画面,她瘫坐在无人的舞台上,一束凄凉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周围秋风瑟瑟,落叶戚戚,她在那边流着眼泪默默的唱:“变态的心思你呀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会明白……”
红袍被夜色掩去,李冉冉扭头已不见了段祸水的身影,大惊,忽而听到极端尖锐的箫音,脚下一顿,轻柔男声在耳后响起:“可要瞧仔细了。”
嚎叫声陡然变大,她忐忑不安的注视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双幽蓝眼瞳,继而是两双,三双……最后慢慢密集起来。
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又不见了声响,李冉冉稍喘一口气。
突然无数黑影从身旁跃出,集中在前方,黑色皮毛暗色花纹,表面看起来与一般家猫无异,可仔细一看,嘴角獠牙骇人,四爪锋利无比,体态也较大,此刻正昂着头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她几乎可以联想到侏罗纪公园里的血腥场景,转身揪住后方段祸水的衣袖:“我……我们还是先去倾城楼吧……”
他侧过头头浅笑:“欣赏够了?”
李冉冉点头如捣蒜。
箫声再度响起,叱画闻音飞回,嘶鸣一声,那群猛兽陡然散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冉冉擦擦额头冷汗,偷偷的瞪了段某人一眼,后者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正笑的一脸无辜。
。
穿过树林,视线转而开阔,萧瑟的景象,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平野,荒芜不见人烟,只有一栋塔楼孤零零的伫立在中央。
“到了。”
李冉冉垮下脸,瞪着眼前毫不起眼的古塔。
这就是倾城楼?外形古朴,约六层楼高,颜色以灰黑为主,沉闷暗淡,毫无美感可言。
好失望好失望好失望,她闷闷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段离宵也不理会她,招来叱画,解下腰间玉佩挂与它脖上,温柔低语:“你先去吧。”五彩小鸟掉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李冉冉,随即缓缓展翅,飞入塔楼。
李冉冉怒,连鸟都欺负到老娘头上了!顿时愤愤然:“什么破鸟,总有一天拔光你的毛!教你日日裸奔!”说罢,她顿感心情大好,感叹一下,啊Q精神果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信条。
于是伸爪一挥:“咱们上去吧。”
前脚刚迈出,突然重心一歪,脚跟毫无前兆的下陷,且速度极快,不过一会儿她的整条右腿都陷了下去。李冉冉惊慌,明明看起来是寻常的土地,为何却如沼泽地一般骇人,她死命巴住边缘的硬地,却减缓不了身子下沉的趋势。
段离宵歪头打量她:“你越挣扎陷得越快。”
还敢说风凉话!李冉冉欲哭无泪:“拉我上去啊……”
他笑笑:“还不到时候。”
李冉冉怒,死变态,再不拉老娘就要去阎王老子那报道了!无奈使出必杀技——漫画少女星星眼,她可怜巴巴的瞅着他:“这位英雄,救救小女子吧。”
段某人笑意加深:“还不够。”
突然忆起某人的恶趣好,她开始尖叫,努力做出惶恐绝望模样,伴着痛心悔恨的眼神潸然泪下。
上边的红衣美男突然笑出声:“有趣,真是有趣。”
说罢向她递出手。
李冉冉忙不迭抓住救命稻草,别过头没好气的翻白眼,开心了吧,今天老娘就当一回演员娱乐娱乐你。站定身子,她仍是满脸后怕:“这沼泽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段离宵斜睨着眼看她:“这是奇门阵法,只会产生幻觉,不会有丝毫损伤。”
“什么!!!”李冉冉气急败坏的走到他面前:“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害老娘嗓子都喊疼了!
段离宵轻笑:“在下怎么舍得错过姑娘你舍命演出的一场好戏。”
变态!李冉冉鼓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
。
脚下是上好的紫檀木,华丽雅致,教人不忍伫立其上。七彩琉璃灯悬挂正中,熠熠生辉,墙边白玉长梯蜿蜒至上,这塔中的每一处都是奢华精巧,美轮美奂。
李冉冉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凭心而论现代的家具装饰或许比这边还要更胜一筹,可此刻让她感到异常惊艳的却是六幅画。
那些画一人多高,端正挂于墙面上,无一丝多余装饰,却能在第一眼就攫住所有人的眼光。只因每副画里都有一个倾城之姿的美人。
李冉冉目瞪口呆,一脸惊艳的指指画:“这些都是真人?”
段离宵瞥一眼她没出息的样子,淡淡道:“自然是真人,画上右下角都有他们的名字和来历。”
她随即走到离她最近的画边细细端详,画中美人儿浓眉大眼,一脸英气,身着青色衣裙,手执长剑,含笑而立,不由暗赞道,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作画人的技巧显然十分高超,将人物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看久了竟会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下一秒那人就要从画中走出来。
眼神下移,见一排苍劲小楷:“武当派弟子王重阳”
放屁!王重阳明明是男的,而且是全真教的创始者,怎么变武当的人了!李冉冉顿觉荒谬,转头问道:“这些来历都准确么?”
段某人冷笑:“倾城楼主万不晓享负盛名,江湖上的事无所不知。你说准不准?”
李冉冉默,看来不该把金庸大师的作品往这里套……
磨蹭了好久,段某人终于皱眉:“你要在这看到何时?上边一层还有。”
她兴奋,迅速拨开珍珠帘子迈上二楼玉石台阶。
眼尖的瞥到一个白衣书生的画像,她激动的几乎想把脸都贴上去,原来不只有美女,还有美男!
段离宵一把拽住她:“你要是毁了这些画,我想我会很乐意看到不晓先生将你碎尸万段。”
李冉冉小心地点点头,果然美人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越往上走,那画中美人就越出尘动人,上至三层,她只觉得眼睛快要承受不住,画中人无论男女都已大大凌驾于她的审美观之上,李冉冉低下头,心想,这随便哪一个带回去奇*|*书^|^网,都足以让现代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女”们羞愤而死了。
倾城楼果真不辱其名,她甚至觉得这楼里的一切华丽摆设都是多余的,只因这些卓绝出众的绝色美人,已是最好的装饰。
在五层拐角处,她竟然看到了病态男的画像,大惊:“这这……”
段离宵点头:“是炎臻五年前的模样。”
李冉冉凑上去,苍白脸孔红色长发,的确是他,和现在的样子竟然丝毫不差,她转身瞥瞥身侧的段某人,你们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转念一想,这不晓先生倒是这里的异类,大部分人都惧怕红发红眼的炎臻,他竟能保持正常欣赏态度还将他的画挂在五层,唔……挺有现代眼光的人,她越来越期待接下来与他的会面了。
。
六层出乎她意料,什么都没有,触眼可及的只有满墙的紫色纱幔,李冉冉皱眉:“还以为最高层会有最大的惊喜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段离宵不语,视线移至窗外。
狂狷豪放的笑声夹杂着尖锐的破啸风声隐隐传来,李冉冉还未回神,便发觉身前多了一人。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面容被浓妆掩盖,一身粉衣缀满亮片,咋看之下像个闪闪发亮的粉色圣诞树,肩上停着那只色彩斑斓的花痴鸟,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画面。
李冉冉嘴角抽搐,看来不会打扮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圣诞树拖着长长的裙摆,斜一眼看过李冉冉,复而又对着段离宵道:“段庄主不会忘了规矩吧,我这倾城楼除了美人儿可是谁都不许进来的。”
李冉冉一愣,这个闪闪发亮的大婶就是倾城楼主?随后突然又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大怒,老娘再丑丑得过你吗?你都能当楼主了,难道老娘连门都不能进来?正要开口反驳,喉头突然一痒,再开口时却赫然发现已发不出声音,只能转身怒瞪着始作俑者。
段离宵完全无视张牙舞爪的某人,淡淡道:“在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这个丫头”
“哦?”万不晓突的凑近李冉冉,不停绕着她转圈,口里啧啧有声:“脸蛋不行,身段也不算好,段庄主莫不是想要老身为这丫头画上一幅?”
这大婶好毒的嘴,李冉冉恨不能跳起来与此人舌战三百回,无奈被人点了哑穴,此刻只能跺脚顺带眼神抗议。
段离宵冷冷瞅她,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威胁,“再乱动就点你大穴”。
李冉冉立马就焉了。
“久闻倾城楼眼线遍布天下,在下想要不晓先生查一查她的来历。”
李冉冉低头寻思,段祸水果真对她那番失忆之说持怀疑态度,调查一事向来都是隐蔽秘密的,眼下却堂而皇之的把她这个被调查人带过来,此人果真狂妄的紧,就不怕她暗地里报复么。想了一会,她又觉无奈,想报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万不晓挑眉又看了她一会:“段庄主夜闯迷踪林就为了要老身调查这没姿色的丫头?”
李冉冉背过身,气的差点吐血。
段离宵微笑:“正是。”
“老身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晓先生不妨直说。”
万不晓一下子笑眯了眼,“段庄主的画像在楼里挂了三年之久,想必也是时候为你换幅新的了。”
原来是要让段祸水做模特,李冉冉恍然大悟。
段离宵轻笑:“近日庄内事务繁多,恐怕抽不出时间,不知先生是否还记得五楼拐角那副画像的主人?”
万不晓一拍手,“叫炎臻对不对!老身记得,是个极漂亮的人儿,脾气也倔得很。”
他点点头,继而道:“炎臻是我庄里的人,他那幅画怕也有五年了,若先生有心的话我让他明日便上倾城楼来……”
万不晓喜笑颜开:“自然好,自然好。”
“那这丫头的事……”
“老身这就安排人手去查,三天后再给庄主答复。”
段离宵满意的颔首。
李冉冉无语,这厮竟然拿兄弟来做挡箭牌,心里默默为炎臻掬一把同情泪,可怜的孩子,你就这样被你们庄主给卖了……
段离宵顺手解了李冉冉穴道,正准备告辞,万不晓忽而换上献宝表情:“老身最近新做了一幅画,还请段庄主不吝赐教。”
说罢一扬手,附于左面墙上的紫色纱幔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原本紫纱背后的画像一点点显露出来。
李冉冉一看,便愣在了原地。
惊鸿一瞥
这一刻,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
瞬间就迷离。
白衣男子跃然于纸上,眉眼低垂,抚琴而坐,如墨长发华丽流泻于地上,额间朱砂印记殷红显目,虽看不清完整面容,姿态已是惊心动魄的出尘美好。画像背景是雾气飘渺的逶迤山峦,气象万千,恍如仙境。
李冉冉只觉是仙人下凡,低头却瞥见画像右边的注释,“昆仑掌门秦无伤”,这谪仙般的人物竟然真的存在!她讶然,如此年轻便当上掌门,惊才绝艳的好事,倒全教他一人占去了。
神思恍惚间,忽有硬物击中后颈,一阵剧痛,她回过神,段祸水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李冉冉立马感到羞愧,竟然看美男看到呆,老脸都被丢尽了……
倒是万不晓看到她如此反映,一脸得意:“这是老身十天前刚完成的作品,段庄主觉得如何?”
李冉冉随即转头望向段离宵,发现此人眼神扫过画时竟带着满满的鄙夷,待到旋身面对万不晓时却已换上客套表情:“不晓先生妙手生花,普天之下怕再难找出能与先生一较高下之人,这画本身……自然是好。”
她掏掏耳朵,忽然听出了话外音,那语意分明就是画虽好,人却不怎么样。于是她斜睨一眼段离宵,小人,你丫肯定是嫉妒了,嫉妒人家冰清玉洁,气质高雅……
万不晓却并未听出言外之意,一张五颜六色的脸上全是骄傲自负:“老身可是在这画上花了许多心思,秦掌门这画像看来是要长占我倾城楼顶层的位置了。”
李冉冉瞅见万不晓面上不断落下的粉,一阵恶寒,拜托,明知道自己妆浓就别做这么生动的表情了,终于看不下去,她忽而凑上去发言:“为何不晓先生你不把画像主人全部的样貌描绘出来呢?”
一阵安静。
万不晓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最后转为恼羞成怒:“你这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李冉冉看得目不转睛,大感神奇,这么厚的粉下还能映出脸色来,着实难得。转念又觉对方反应过度,自己又没问什么教她难堪的问题,何必如此介怀。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最终段离宵一把扯过她,拱手道:“这丫头本就不识书画这等高雅之物,说话难免鲁莽,还请先生包涵,在下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三日之后等候先生消息。”
说罢拽着李冉冉就从窗口翩然跃出。
不是有楼梯么!跳窗干嘛!李某人大惊失色,惊吓之余却仿佛听到万不晓在背后幽幽叹了口气:“这等天人之姿又岂能轻易描摹于纸上,唉。”
。
走出迷踪林东方已经发白,李冉冉跟在段祸水身后眯缝着眼,因为一夜没睡,此刻困意源源不绝的涌上来,她含着眼泪,哈欠一个接一个不停。
突然顿住,大叫:“我还没看到那右面墙上的画!”捶胸顿足,无比心痛,错过了一个欣赏绝世美男的机会。
段离宵不语,转身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李冉冉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不会是你的画像吧?”
他微笑:“你说呢?”
李冉冉垮下脸,嘟囔道:“那就没必要看了。”
绕过段祸水继续前行。
倏然左边膝盖一阵麻意,她遂不及防扑倒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抬头大怒:“你做什么!”
段离宵蹲下身,看着一身狼狈的李冉冉,语气好不温柔:“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头皮一麻,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苍天啊,一不小心触到了某变态极度敏感的自尊心,死定了。
“您听错了……小的刚刚没说话啊……”
段离宵凑近,手指轻轻滑过她脸颊,轻声道:“你看你,脸上全是泥还不擦。”
李冉冉毛骨悚然,瞪大眼看着上方邪恶的某男。
他笑笑,继续说下去:“若真喜欢泥土,我倒可以成全了你。”
闻言她迅疾站直身子,脸色惨白,“不不不,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泥土。”
“那就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变态!只会威胁别人!无奈硬着头皮开口:“我说那就没必要去看那左墙面上的画像了,因为您本人就站在我身前,岂是那些肤浅的画像可以比拟的?”
说得好!!!这马屁还不把你拍下,李冉冉在心里不停为自己喝彩,真真佩服自己到五体投地。
段离宵盯了她好一会,冷哼一声:“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挺强的。”
说罢径自离去,李冉冉愣了一会,随即叹气,这一惊一乍的该消耗老娘多少脑细胞啊……
。
挣扎着回到房间,李冉冉几乎一沾床就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然近傍晚,屋子里一片昏暗,她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凑近门边却听到房门外有人窃窃私语。
搞什么!她怒,肯定是青菜萝卜,又在老娘门外聊八卦,于是一把拉开门,大吼:“你们这两个小屁孩,有完……”话到一半,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门外白殿众人正在来回踱步,撞上李冉冉突然开门,不由愣住,此刻她一身狼狈,昨夜的衣裙也未曾换下,裤脚一只高一只低,头发零乱,双眼布满血丝,吓人得紧。
西娃一把抱住青菜的腿寻找安慰:“书影哥哥……”
青菜也呆若木鸡:“小姐……你……”
半晌,“啊!!!”异常惨烈的尖叫声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无辜的门随即遭殃。
门外众人再度面面相觑。
糗大了,什么脸面都没了,她万分沮丧的整理仪容,再出门时外边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尴尬。陈叔拖着西华作望天状,青菜萝卜眼神飘忽,剩下的人假装很忙……
李冉冉顿时觉得好笑,感到不自在的应该是自己才对,这些人分明是不想让她介怀刚刚的事才作如此举动,真是一帮可爱又让人感动的家伙……
清清喉咙:“别装了。”
众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围过来:“小姐昨晚必然很累吧……”
李冉冉一惊,什么意思,昨天她和段祸水出去一夜的事这么快就传播开来了?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镇定的点点头,“嗯,是很累。”
闻言一旁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面有羞愧之色,陈伯率先发言:“都是我们贪杯,害小姐为我们操心一夜,还要找人将我们送回房。”
原来不是有关宿夜未归的事……这下换李某人困窘了,昨夜一看套不出话自己就先溜了,压根没想到这帮醉鬼,真是罪过啊。话说回来,那负责搬运的好心人到底是谁?
见她不语,陈伯又道:“白日里不敢打扰小姐,现在天黑了才过来,本想我们自己派人送过去,可主上又指明要小姐送……”
送什么?瞥见一旁的饭盒,她几乎咬牙切齿:“段……离……宵!”就是不肯让老娘好过是不是,就是想看老娘挂掉是不是!
。
白衣少年默然静立在走廊尽头。
李冉冉慌忙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前几天刚刚被自己升上男配位置的破军,对方脸上仍旧是一万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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