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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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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说的对。”宁天歌摆了摆手,制止司徒景再说,道,“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阮清,你来扶着我父亲另一边,殿下累了,让他歇歇。”

“我不累。”墨离笑说。

“你累了。”她很肯定地重复。

阮清很抱歉,“殿下,请让一让。”

——

“出来了,出来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当一身白裙的宁天歌出现在刑部门口时,等待多时的百姓立即有人高喊,人们不觉都往前涌,眯起了眼睛想要竭力看清她的模样,却又似有一层白色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无法看个真切。

万民请愿的事她已知晓,如今面对这些京都的百姓,她无法表现出漠视。

“各位乡亲。”宁桓腰背挺直,拱手环顾仰首翘望的百姓,虽已削去宰相一职,却依旧落拓洒然,不损半分风姿,“宁某此次得以安然出狱,仰仗于各位乡亲的鼎力相助,宁某在此携长女宁天歌谢过。”

说罢,便朝着百姓们深深一揖,宁天歌亦作相同一礼。

“宁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百姓们无不动容,纷纷下跪,哭道,“宁大人当了一辈子的好官,不该有这样的下场……”

“起来,都起来。”宁桓上前将前面的百姓扶起,又让其他人都起来,面对这万千百姓的泪眼,亦泛起泪光,终什么都不再说,摆了摆手往前行去。

宁天歌朝众多百姓点点头,护着宁桓穿过人群,其他人连忙跟上。

前面的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后面的百姓亦步亦趋地跟着,一条街行至出头,依旧是人山人海。

“宁公,上车吧。”街角处,停放着墨离准备好的马车。

宁天歌扶着宁桓上车,司徒景,苏屿,墨离与阮清亦随后跟上,其他人则随在马车后面。

马车启动,跟上来的百姓终于渐渐少了,马车内无人说话,宁天歌挑起窗帘一直望着窗外,阮清则重重叹了口气。

“安王,我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当皇帝?”司徒景压抑得不行,直言不讳地道,“你要当了皇帝,这东陵就由你说了算,哪里还要受这些气?”

“平阳王,此话万不可再说。”宁桓微微变色,连忙阻止。

司徒景忙安慰,“岳父大人莫怕,只要你跟七妹去了北昭,那里都由小婿作主,绝不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老夫倒不是怕,只是担心这些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会对安王不利。”

“不利更好,到时候直接就反了他。”司徒景却哪里会在乎这些,朝墨离勾了勾下巴,“安王你说是不是?”

墨离只微微一笑,不作答。

司徒景甚觉无趣,便想找宁天歌说话,却见宁天歌忽地眉头一蹙,道:“停车!”

“怎么?”见她神情凝重,阮清立即俯身过来朝窗外看去。

“我有点事,你们先送我父亲回去。”宁天歌却不回答,起身掀帘下车。

默然站在路边,对面,有十几名年轻妇人排成一排,手中抱着黑色的瓦罐与牌位,正静静地望着她。

缓缓地走过去,耳中象是在这刹那间静了。

走到一名长得极为好看的妇人跟前,默默地看着牌位上那几个字,上面写着“亡夫李石头之位”。

伸手在那个黑色瓦罐上抚过,动作极轻,象是怕惊动了里面的亡魂。

“回禀宁大人,小的大名叫李石头,他们都叫我石头蛋。”

“你们别乱说,王寡妇跟我是真心的,这个荷包还是我临走前她连夜给我绣的。她答应过我,等这场战结束,我一回去她就嫁给我。”

李石头,你回来了。

你的女人没有忘记你,以这样的方式嫁给了你,牌位上的“亡夫”二字,你可看到?

“宁大人,我叫王凤。”年轻的妇人轻声开口,“谢谢你让他们把我丈夫的骨灰带回来,他能在战场上英勇战死,我为他感到骄傲。”

宁天歌静默片刻,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太过苍白,太过无力。

缓步走向下一个,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瘦高的身影。

“唉,我也想我家那娘们了。那娘们身上的肉特软乎,抱着睡觉可舒服了,只可惜白长了个大屁股,到现在也没给我生出个儿子来。”

“儿子有什么好,还不如生闺女贴心。”

“你那是自己有了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闺女长大了就得送人,生个孩子还要跟别人的姓,这种亏本的事谁愿意干?”

“儿子也一样,有了媳妇忘了娘。”

“那我也要儿子……”

抱着瓦罐和牌位的年轻妇人皮肤白皙,眼袋浮肿,很明显是刚刚哭过,但在宁天歌走到面前的时候,却对她笑了笑。

宁天歌轻轻抚上她往外突起,已无法用衣衫掩盖住的肚子,轻声问:“几个月了?”

“快五个月了。”妇人脸上泛起温柔的微笑,看着突起的肚子。

这种微笑特别动人,能让别人感受到这份发自内心的幸福,使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一种温和的光辉中,那是只有身为母亲才能有的光辉。

五个月,是在行军离开京都之前,钱生却不知,那时他妻子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是个儿子。”妇人十分自豪地回答,“我请大夫诊过脉了,大夫说我肚子里怀的一定是男胎。”

“儿子好,钱生一直想要个儿子。”她微微笑着,眼前却有些模糊。

妇人却突然收了笑容,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会把他生下来,好好扶养他长大成人,告诉他,是宁大人把他父亲带回的家。”

她闭了闭,只能留下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再走过去,便是二毛,张狗子……

每一个名字都是那样熟悉,每一个人都鲜活地活在心中。

战争无情,即便她再努力,终究有人面临家破人亡。

“宁大人,你已经尽力了。”二毛的妻子红着眼睛,眼泪却已不再流出,“你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们的丈夫变成了这一坛骨灰,但你却避免了让更多的女人不用象我们这样失去丈夫,这已经是谁也及不上的大功德。”

“宁大人,我们几个等在这里,就是专门想对宁大人说声谢谢。”张狗子的妻子说道,“打仗死在外面的人,哪个不是被野兽撕了吃了,最多就是挖个坑埋了,谁也别想着魂归故乡,宁大人也想到这些,我们很感激。”

“只可惜……”宁天歌微微一顿,“大部分还是没能带回。”

“宁大人。”身后响起陈言的声音。

她回头,见不知何时,那一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的十六人已站在身后。

“陈言,以后这些嫂子弟妹们,你们就多照应。”

“宁大人放心,我们必会尽心照顾,绝不会让她们受人欺负,或者生计上出现困难。”

——

因宁桓身子本就不太好,再加上在牢中忧思过度,又未能好好休息,身体越好不好,因此宁天歌说了让墨离他们先送他回去,他们也就没有等她,径直回了宁府。

告别了那些遗孀,宁天歌只觉得心头象是被石头压住,无法舒缓。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陈言不是很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点头道:“好。”

所有人都离去,只她一人在街上随意地走着,不觉间竟到了烟波楼地界。

驻足,远远地望着,却没有走过去。

想象着紫翎看着她,或是热情地缠上来吃她豆腐,或者冰冷地板着脸义正词严地教训她,不由一笑。

正想走,身后一声熟悉的轻唤,“阿七!”

转身,正明亮的阳光下,男子一袭白袍,长身玉立,依旧是那么潇洒倜傥,灿若星子的眼眸中却似沉淀了什么,多了几分沉然。

“师兄。”她缓缓绽开笑颜,真心欢喜。

他并没有立即走过来,而是隔了几步的距离远远地看着她,暖若春风的微笑包容着她,连心底深处都是暖意。

“对不起。”她慢慢走过去,“上次不告而别,还让紫翎瞒着你,你不会生气吧?”

他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满含宠溺。

之后,他渐渐正了神色,道:“你不希望我去,我便不去。你不想欠我更多,所以我没有做更多。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假装不知道。”

“师兄……”她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楼非白,总是让她感动到无言。

“阿七,”他将她的手拢在掌心中,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为他做到何种地步,我可以为你做到更多。”

这个他,她知道指的是谁。

“师兄,你真的不需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她摇头,“我还不了你那么多。”

“我从来都不用你还。”楼非白微垂着头看着她,“你知道,我一向把你的事放在头等重要的位置,远远超过对我自己的事。”

“我知道。”她点头。

这么多年过来,她怎能不知道。

“苦心经营多年,无非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护你周全,在你风雨将倾之时,带你归隐天下。”他的唇角向上扬起,英俊的脸顿时被点亮,眸子熠熠生辉,“阿七,如今宁相与你都是无官一身轻,再也不用受皇帝约束,不如,我带着你们游历天下如何?”

望着楼非白明月般皓洁的容颜,宁天歌忽然觉得有些话要说出口很难。

“师兄,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他英挺的眉头微微拧起,“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么?”

她轻抿着唇,望着他。

有些话,说出口会伤人,可不说出口,同样会伤人。楼非白这般聪明的人,即使她不说,又怎会不明白。

“你,还是放不下安王。”他眼中的光泽一暗。

“阿七,我以前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把你的心交给我,所以我一直在耐心地等。”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有些东西并非时间长了就会属于自己,有时候也许只需一眼,那东西便再也抓不到。”

“师兄……”

“阿七,你不用骗我,也不用骗你自己。”他抬手制止了她说话,接着说道,“在你第一次见到安王时,我便知道我输了。他当时只那么轻轻一眼,你便什么都不顾地从烟波楼跳下,我就明白,你的这颗心已不可能属于我。”

“造化弄人。”他无奈地抚她的长发,“不管如何,我永远在这里等你。”

“师兄,我……”宁天歌苦笑。

“什么都不要说。”他将食指竖在唇边,怜爱地揉揉她的头发,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卷递给她。

看着牛皮纸卷上特有的标记,她心头突地一跳。

“这是你想要的消息,下面送到了我这里。”楼非白解释。

宁天歌当然知道,她那时在凉城那家酒馆里找到无觅阁的人,让他们去调查那件事,就是以楼非白的名义,结果出来,自然也就送到楼非白这里。

而她又留下了她的特定记号,那人一起标注在纸卷上,是以楼非白知道是她的,并未打开。

可是明明是她自己要去查的消息,如今看到了,竟一时不敢打开,仿佛不打开,心里便还保留着一分侥幸,打开了,最后那丝希冀也就没有了。

盯着那纸卷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它拆开。

抽出纸条,极慢地展开,细细看完,唇边苦涩的意味便越发浓了。

明知还是那个结果,不过是自己不甘心,想要再证实一次,可如今证实了,又能怎样?

“阿七?”楼非白见她如此,不免担心。

“我没事。”她抬头望着天际,灿烂的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些发疼,她近乎偏执地张着眼睛,直到酸疼得再也睁不住。

相知相近却不能相亲。

缘分,需有缘有分方能成就两个人的感情。

只有缘,没有分,再怎样都是徒劳。

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楼非白,她淡然转身,“送一份,给安王。”

“阿七!”楼非白没有去看上面的内容,只是在身后叫住她。

“师兄,多看看身边,你会发现这世上并非只有我一人值得你去珍惜。不要因为她一直在,所以你就忽略,等到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候,后悔莫及。”

——

转过拐角,前方便是宁府,宁天歌收拾了一下心情,调整了脸上表情,快步走过去。

还未到门口,眼前一道白影划过,一团雪球便撞进了她怀里。

“呜呜……”雪球使出惯用撒娇手段,小脑袋一个劲地拱啊拱,爪子死死地勾住她的衣服,死不肯放开。

她伸手抱住,缓缓抬头,一尘不染宛若嫡仙的男子自树后走出,衣摆飘飞,容貌清俊,只是神情板正,眼睛连丝最轻微的涟漪都不起。

相距十步,比上次遥遥相望要近得多,彼此连眼睛上的睫毛都看得清,如此相近的距离,却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相隔得远。

仿佛中间隔了一层看不到的物质,无法穿透。

他一直看着她的脸,前所未有的仔细,似乎想要从上面找出与印象中但凡有一点相似之处,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原谅她的理由。

但是很可惜,他没有找到。

一点一点收回目光,很艰难,很用力,象是在此过程中,下着一个很大的决定。

“这是你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他垂眸看着地面,一丝不苟公事公办地说完,转身便走。

“冉忻尘!”宁天歌蓦然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她走过去,在他身后轻声问:“你现在要去哪里?是回宫么?”

“除了回宫,我还能去哪里?”他的声音极淡,淡到完全听不出情绪,“天大地大,没有我可去的地方。况且,那里有我遗落的东西,我得去把它找回来。”

心里一痛,她凝望着他单薄的背影,以前只觉得他的身形过于板正挺直,就象冲天的青竹,如今却觉得他瘦削得如真正的竹子。

“冉忻尘,我很抱歉之前欺骗了你。”纵使知道有些事直面剖开不异于往伤口上洒盐,但终究还是要面对,“我知道,就算我有再大的苦衷,再多的理由,骗了你终究是事实。”

他的后背顿时紧绷,象一触就要爆发。

“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我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说得极轻,却极为郑重。

他的气息陡然不稳,后背起伏,双手紧握成拳,依然控制不住身体微微的颤抖。

他象是有话要说,却又克制着不说出来,强烈的情绪波动令他这个向来淡薄如水,对一切都抱着漠然态度的人根本不懂如何去控制这股汹涌流窜于体内的奔流。

这是一种莫大的痛苦,无声,却可见。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僵直着身体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双拳始终没有松开,极快地消失在她视线里,决绝得象是要……走出她的生命。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生气,没有发火,异常冷静,却似要与她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见。

她怀抱着四喜,一直望着他消失的那个转角,一直,一直……

“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大姑娘家,当街对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能羞辱我。”

就在这附近的那条街上,他涨红了脸,双手无措得不知往哪里放。

那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近身接触。

“我已经不嫌了,因为我发现,你所说的那种细菌已经爬到了我心里,所以再脏些也无妨。”

“我知道,男人喜欢女人才正常,事实上,我也很讨厌断袖。但是为了你,我愿意断上一断。”

“我知道你喜欢安王,并不奢求你会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藏在心里却不能说……实在太难受了。”

在经历了生死之后,他终于说出压抑了很久的话,明知会被拒绝,依旧说出了口。

只因,想让她知道。

“宁天歌,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在又一次被骗之后,他再一次找不到她的身影,担忧惧怕恐慌之下发出了生平第一次歇斯底里的怒吼。

而如今,面对她对他最大一次欺骗,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留给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或许,哀大莫过于心死。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这并不是个好想法

宁府大部分的下人都被遣散,只有一些早已将宁府看作自己家的多年老仆以及他们亦在宁府做仆人的子女怎么劝说都不肯走,宁桓亦对他们多有感情,便将他们留下。

宁桓为官向来低调,如今遭到免职,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同朝为官关系寻常的自不会来上门,关系近的也需得缓一缓,至少等过了皇帝的气头再来,倒也很是清静了几日。

只是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对于宁天歌却津津乐道,从皇帝下旨命她成为安王主簿伊始,到与安王传出断袖绯闻,又至转身成为一代巾帼的传奇故事百说不厌。

尤其是入三国,平战事这一段,更是被撰写成评书,京都的说书人每日说得眉飞色舞,高潮迭起,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引得阵阵叫好。

闲来没事,宁天歌便随着司徒景,苏屿,墨离,阮清几人去茶楼听评书,原本坐在楼上雅间并不会被人注意,直到有一回司徒景觉得那说书人有意丑化了他,当即便要跳下去教训那说书的,若非被宁天歌及时拉住,定要闹出人命。

从此以后,宁天歌就再也不跟他们去那些地方。

她不出去,其他人便也少了兴致,司徒景天天见着宁桓便是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后地叫个不停,以至宁桓后来都尽量不出房间,实在受不住这平阳王的殷勤。

宁天歌很想把司徒景赶回北昭去,碍着苏屿在场,不好下逐客令,而墨离也是天天到场,“履行”他之前尽地主之谊的承诺。

这日,墨离提出陪苏屿与司徒景去烟波楼醉蓬莱玩玩,被司徒景一口回绝。

“安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哦?我还能打什么主意?”墨离姿态优雅地抿了口茶,笑问。

“安王,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司徒景朝宁天歌身边挪了挪,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不要以为破坏我在七妹心目中的印象,七妹就能跟了你。我的心意七妹最清楚,只要七妹跟我回北昭,以后小爷我再也不看别的女人。”

“是么?”墨离的手指在茶盏上轻轻画圈,“平阳王如此执着,看来在天歌这里吃的亏还不够。”

一提到吃亏,司徒景记忆相当深刻,不过,只要能赢得美人归,过去在宁天歌手里吃的亏又算得了什么。

“我倒认为,能吃到七妹的亏,那也是种福气。”他丝毫不以为意地看着宁天歌,“七妹,你若跟我回去,我天天让你欺负,立多少字据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宁天歌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拨开他的手。

“包括让美人儿撒药粉,给三十八位夫人解媚药么?”墨离十分顺当地接了一句。

阮清“噗”地喷出一口茶,心里怨念,这么好玩的事宁天歌居然没告诉她。

苏屿也不禁笑意加深。

宁天歌淡淡瞥了墨离一眼,有着警告的意味。

司徒景一怔,脸色有点不好看,瞪了一眼宁天歌,“七妹,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墨离慢悠悠澄清,仿佛未见到她警告的一瞥,“这些,可不是天歌告诉我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亲身体验。”

司徒景嗤了一声,明显不信,“亲身体验?”

“平阳王不信?”墨离朝他招了招,“你过来些,我告诉你几句话。”

司徒景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倾了上身过去。

墨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司徒景刷地一下站起来,盯着他脸色大变,“你!”

“正是我。”墨离笑吟吟地点头。

司徒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站在亭外的大勇铁牛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奔进来焦急地问,“爷,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不说话,一双长眸里冰火交错,时而锐利得象要杀人,时而又迸射出点点火花。

阮清暗处咋舌,悄悄扯宁天歌的衣袖。

宁天歌只低头喝茶。

“七妹,枉我一心待你,你居然……”司徒景倏地转头,眸光定在她发顶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居然,与安王一同戏弄我!”

她无奈地放下茶盏,不得不面临着那个男人故意设下的残局。

“司徒景,你先听我跟你解释。”

“我不想听解释,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司徒景已气红了眼。

阮清实在好奇得不得了,到底他们说的是什么?听起来好象是宁天歌与安王一起作弄了司徒景,却又跟打哑谜似的,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宁天歌只能点头,“是真的。”

“砰!”

“哗啦!”

凉亭下放置茶水果盘的古桌顿时被司徒景掀翻,茶水泼了一地,瓜果满地乱滚,所有茶具都摔了个粉碎,窝在一边打盹的四喜被惊得跳起。

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幸免,衣袍下摆皆被茶水溅湿。

司徒景眯着长眸扫过墨离与宁天歌,重重一撩袍摆,一言不发便走了出去。

“爷!爷!”大勇铁牛连告辞都顾不得说,连忙追了上去。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

宁天歌望着司徒景的背影,抿了抿唇,往外举步。

“还是我去吧。”苏屿伸手轻轻一拦,脸上是温熙的微笑。

她默了一下,点头,“好。”

“那个,我也去看看。”阮清很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留下非常不合时宜,不等宁天歌发话便紧随苏屿而去。

一时间,凉亭下只有两人。

谁也没有动,两人各执一方,中间隔着被掀翻的石桌与一地的狼藉。

有风吹过,拂起她耳际的发丝,她眼神渐冷,“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亦渐渐敛去笑意。

“你不觉得这件事对于司徒景来说,本就是个奇耻大辱么?”她定定地看着他,“本来就是我们不对,绝口不提也就是了,何必还要说出来伤他!”

“长痛不如短痛。”墨离淡淡开口,“正因为不想让他再浪费精力在这种没有希望的事上,才更应该让他尽早明白。”

“就算要让他明白,也不该由你来。”她转开视线,抬腿往外走,“殿下请便,不送。”

擦身而过,手腕蓦然被他抓住。

“放手。”她低头看着两人的手。

“不放。”他转身站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响在她耳侧,“我想过了,就算你我有血亲关系又如何?哪怕是亲兄妹,你也休想让我放手。”

她缓缓抬头,对上他肃然的脸,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眸子幽若寒潭,底下有什么潜伏暗涌。

——

是夜。

如今的宁府,比以前更为宁静。

宁天歌挑亮灯光,正要拿起桌上书卷,忽见灯火一晃,有人从窗口跃了进来。

“有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走这些旁门左道。”她见到来人,不由一笑。

来人却不象往常那般笑逐颜开,更不为能有这般单独相处的机会而沾沾自喜,只是立于窗边,静静地看她,人比窗外的花更艳,更香。

如此模样的司徒景,令她轻轻地皱起了眉。

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她也坐在桌边,一时没有说话。

“七妹,我今晚来,是想最后问你一次那个问题。”许久,司徒景开了口,长眸幽黑,直直地望着她。

她眉头一紧,明白他的所指。

“七妹,你,可愿随我回北昭?”他问得很慢,声音很沉,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不管他表面上如何镇定,终究还是免不了紧张,因为,太过在意。

“司徒景,你明知……”宁天歌没有直接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她不想伤害他,更不想骗他。

“七妹,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愿意给你这份尊重,也愿意向你证明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他缓缓向她走近,万般的郑重,“从未有一个女人能得到我这样的尊重,我之所以愿意这么做,只因为,这个人是你!”

他用了三个“愿意”,两个“之所以”,那种认真的神情,令宁天歌无端的心头一痛。

“司徒景,你相信缘分么?”她迎着他的眸光,轻声问。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明白她这样问的用意。

缘分,他信。

如果没有缘分,在茫茫人海中,为何他就能遇见她?万万千千的女人中,为何只在意她?哪怕那时候,她的容貌并不出色。

“缘分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在彼此相遇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了彼此,而在最终,两人最终能走在一起。”她微微一笑,“我与你,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缘分。”

“我并不觉得我们的缘分差在哪里。”司徒景蓦地抓住了她,“你说的那些,我都有!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即便可以走到一起。”

她看着他不语。

颓丧之色渐渐涌上长眸,他泄了气般地自嘲,“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你的心里,何曾有过我。”

手指抚上她一侧脖颈,上面的痕迹早已淡去,已几乎看不出来。

时间果然能消除一切,那么深的齿印,不过十数日的时间,竟也什么都没留下。

但是,毕竟存在过,不是么?

眸色一暗,他蓦然低下头去,照着她的另一侧脖颈便要咬下。

手中一滑,宁天歌肩骨一缩,足尖一点退后几步,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司徒景,这并不是个好想法。”她淡淡道。

司徒景的身子还维持着刚才低头的那个姿势,心头苦涩之意席卷而过。

也许,正是因为他以往对女人太过随意,太过于唾手可得,将她们当作囊中之物,老天才会给他这样一个惩罚。

“其实,那个问题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到底是不死心,如今,我总算死心了。”他抬起头来,眸光留恋地在她脸上流连,但声音终逐渐明晰,“七妹,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北昭。”

“你,莫要来送。”

------题外话------

木有妞留言,好空虚…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先来后到

清晨起了薄雾,京都被笼于一层雾霭之中,街头清寂,偶尔有几人路过。

驿馆门口,有几人牵着马匹缓缓走出,与身后相送的人拱手告别。

利索地跃上马背,其中一人朝着京都的某个方向凝视了许久,长眸中渐渐渲染上金色的霞光,玉色容颜越发如珠玉生辉。

直至自信傲然之色重又回到脸上,他重重一甩马鞭,骏马扬蹄,如箭激射而出,马蹄踏踏响过长街,一袭锦衣翻飞于漫天朝霞中,留下一个张扬而狂妄的背影。

终究,他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数度求而不得的东西,终需罢手,否则将连最后那丝情分都不得。

他却不知,在他翘首仰望之时,在远处,有一个身影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绝尘而去,不复望见。

身后一丝似有若无的轻叹。

她收回眸光,微微扯了下唇角,“你叹什么气?”

“我叹司徒景,明明想让你来送,想见你最后一面,偏死鸭子嘴硬,让你不要来。”

她转身,挑了下眉,“我倒不知道,你与司徒景的交情何时已到如此地步。”

“谈不上交情。”阮清一挥手,“人心都是肉长的,看他最近表现都不错,好歹也该表示点同情。你莫要说,他走了,你心里一点都不难受。”

宁天歌默然,没有接她的话,举步朝驿馆门口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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