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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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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歌:“……”

“我当时就在那里,这事说起来多少也跟东陵有关,怎么叫其他人的事?”见他说得如此事不关己,她着实好气又好笑。

“跟东陵关系再大,能大得过苏屿?”他睇着她,似笑非笑,“娘子,你对那苏屿,好似颇为关心。”

她眉梢一扬,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

“娘子觉得为夫想说什么?”他不答反问,调侃的意味愈浓,“孤身一人深宫探秘,冒险将苏屿救出,之后又为了巩固他的国主之位,从成王手中夺回政权,不惜以身诱敌,亲手射杀成王,并为苏屿收买人心。娘子,莫说那苏屿,为夫都要为之感动了。”

这人真是……看似赞扬,实则贬损,说句话非得这么拐个弯抹个角的么?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她刻意不接他的话。

“猜的。”他笑意不变,很直接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还是没猜全。”她闭起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包括如何救出苏屿,如何去桑月边境找阴阳星宿,还有阴阳星宿与无问之间的那一段过往,以及她与阴阳星宿的关系。

墨离听完了久久不语,之后喟叹,“一代奇人,最后竟是这般归宿。”

宁天歌默然,即使她与阴阳星宿不过一面之缘,感情却在心底积蓄了十多年,短暂的相认之后便是永远的别离,心里的感觉绝不好受。

静默片刻,她问:“你去西宛的情况如何?”

“我将朱秀送到西宛边境同州,并在那里见到了简晏。”墨离慵懒地舒展了下身子,姿态闲逸,“虽有朱秀作证,但简晏对晗月骨灰被抢之事十分不悦,对我意见很大。”

“哦?那和解之事……”

“简晏不同意和解。”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的头发,“说是东陵内部争斗使晗月无辜受害,如今又连尸骨都找不到,如此情形无法对西宛臣民交代。”

“这么说,这场仗他是铁了心要打了了。”宁天歌轻嗤,“但不知他在得知成王已死之后,会作何感想。”

“也许会改变主意也未定。”他不置可否。

“嗯,若不改变主意,他想要打这仗可不容易,比原先难度大了很多。”她抬头看他,“他倒没有为难你。”

墨离唇角一牵,“明着当然没有,但暗处可就不好说了……不过,为夫当然不可能等着被他算计,在他下手之前便离开同州返回桑月,估计他心里定然不痛快。”

“他不痛快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她笑意微冷,“你一个大活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想必他就够惊讶的。”

“此人城府极深,表面上想要看出情绪来,不容易。”

“你也查到了那次夜袭是简晏派来的人?”她微讶。

她记得她也是在他离开月都之后,在驿馆里听到成王与简晏那部下谈话才确定,之前不过是猜测。

“猜的。”他又是可恶的两个字。

她撇唇。

他一笑搂紧她,话里却无玩笑之意,“而且我猜测,晗月骨灰被抢一事也与简晏脱不了干系。”

她眸底微沉,“你怀疑,是他故意将骨灰抢走,好为引发战争有个更好的借口?”

“否则,又有谁会来干这种无聊事?”他抿着唇角,“若说是其他人所为,可能性不大。桑月与北昭都与简晏私下定了协议,不可能再做此事。天祈又相隔甚远,自顾不暇,且与西宛向来过从甚浅,相对与东陵更交好些,更不可能。”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零二章 为夫吃醋了

天亮时分,墨离与宁天歌回到月都,行至南门,却见城门紧闭,想要进城的过往百姓都被守在城外的士兵驱散,无人不神色紧张,一看就是发生了大事。

至于发生了何等大事,这些普通的士兵却未必能知晓。

墨离驻了马,懒洋洋地道:“娘子,看情形很难进城,不如我们趁着无人打扰,去别的地方逛逛。”

“你倒是有这个闲心。”宁天歌望着城头,“月都变天,苏屿以一人之力只怕未必能应付得了,你不想着进去帮忙,倒想去逛逛?”

他默了一下,忽然趴在她肩头,“娘子,为夫吃醋了。”

她回头,眼梢上挑,“醋什么?”

“你现在总是将那苏屿挂在嘴边,为夫能不吃醋么?”墨离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多有不满。

这人……何时心眼这么小了?

“走吧。”她一扯缰绳,懒得理会他。

自从与他在一起,他那撒娇的手段跟四喜是越来越象了。

来到城门口,门外的士兵上来就要赶人,但一见到马上的墨离,那种天生尊贵雍容的气度立即使他气焰降至低点,连嗓门也小了一半,“两位,今日闭城,所有人不得进出。”

“哦?”宁天歌淡淡道,“把城楼上喝酒的那人叫过来,你会知道我们能不能入城。”

那士兵明显一怔,抬头看了眼上面,也不敢耽搁,退后两步便朝着上头喊,“墨爷,墨爷……”

墨爷?宁天歌一头黑线。

“叫什么叫,叫魂啊?”上头一声暴喝,然后便一颗脑袋露了出来。

“有,有人找。”那小兵吓得缩了脖子。

“谁啊?”墨迹往嘴里倒了口酒,醉眼朦胧地歪着头看过来。

墨离身上的气息沉了沉。

宁天歌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的眸光冷得可以杀人了。

“啊,主子!”便听得上面一声哐当,有什么东西被摔地上,紧接着一道人影便从城头而降,朝他们扑了过来,“主子,你可总算回来了,昨晚去哪儿了?可想死我了!”

墨离只是淡淡地瞥着他,未置一词。

墨迹本来还想叙旧,却不料碰了个壁,只得讪讪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刚才尽顾着喝酒,没有注意到主子回来,是我错了……不过我已经把酒坛子给摔了,主子你别生气了啊……”

墨离看都不看他,冷声道:“还不叫他们开城门。”

“快开城门!”墨迹当即手掌一挥,朝着那些守城的士兵吼道,“一点眼力都没有,不知道这是东陵的安王殿下吗?一个个地都忤地上不动,当心老子揍你们!”

众人吓呆。

这位就是安王?这可是国主下了旨意要迎接的贵客。

宁天歌甚无语。

不待那些士兵动手,城门已从里面打开,一人率着大队兵马从里面奔了出来,冲着墨离与宁天歌便跪,“不知安王殿下驾临,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一身的酒气。

宁天歌低头一看,哟嗬,这不是上次出城时有过一番交涉的那位么?

“军爷,近来可好啊?”她眯眸一笑,“可有感觉哪里不适,或者起个斑烂块肉什么的?”

那守将一愣,抬起头来盯着宁天歌,嘴巴半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军爷不认得我了?”她指了指腿骨的位置,“我这里可还挨过军爷一脚呢。”

他眼角一阵抽搐,脸刷地一下白了。

那晚的记忆已经成了他每晚必做的噩梦,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害怕自己身上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车上那人全身长斑腐烂的情景更是印象深刻到想忘都忘不掉。

眼前这人,明明长相陌生,但这声音却记得牢固,绝对与那晚的某一人吻合。

转头看向那位墨爷,墨爷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顿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这位墨爷的声音很耳熟,可也不敢乱猜,还不得不违反军纪陪他喝了半宿的酒,这下好了,原来人家是这样的身份。

“你别担心。”见他一脸如丧考妣的悲痛模样,宁天歌安慰他,“那晚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你们国主非但不会降罪于你,还会对你进行褒奖,你放心吧。”

守将既迷惘又忐忑。

褒奖?为什么要褒奖?

还有,既然他们身份如此尊贵,为何还要乔装打扮成那副模样出城?

一头雾水。

宁天歌不打算跟他解释,也没必要跟他解释,催了马进城。

“要不要将他的脚给剁了?”在与那守将擦身而过时,墨离在她身后问,含笑的声音有丝丝凉意。

那守将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无声一笑,“就因为他踢了我一脚?”

“还不够么?”他加重了声音,摆明了要给那人听见,“碰了你就是死罪,更何况还是踢。”

“算了吧,不知者不罪。”她同情地看了那人一眼,啧,脸白得跟死人一样。

墨离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一手环上她的腰。

进了城,但见月都此时已全城戒严,街上一个百姓都没有,所有商铺店面全部关门,更无小摊小贩,所有来往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囚车辘辘,里面装着的皆是单薄白衣的男子,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皆面如死灰,更有多数人被士兵押在囚车后面一路哭泣。

“主子,看样子,阿雪已经将那些主要的给收拾得差不多了。”墨迹一脸兴奋,比自己立了功还得意。

墨离“嗯”了一声,只是淡淡地望着满目的惨淡。

他们离开京都的前一天,便是如眼下这般情景,只是今日局面更为动荡,涉及人数更多,牵涉面更广。

宁天歌眉头微锁。

东陵只死了一个墨承,动摇的是太子一党的根基,上面还有皇帝在,对朝堂影响并不太大。

而桑月则不然,成王势力盘根错节,如今一倒,等于整个桑月都要引发动荡,苏屿面对的局势可要艰难得多。

好在苏屿封锁了消息,阿雪又奉墨离之命连夜将成王的左臂右膀抓获囚禁,使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终未致大乱,将形势勉强控制住。

“其实,男人多半也是口是心非的。”她悠悠轻叹。

这男人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昨夜沉迷于与她的耳鬓厮磨中,嘴里还说着吃醋,实际上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若非了解他,她又怎敢放任苏屿独自面对,与这男人在外过夜。

“是么?”墨离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可能让桑月陷入混乱,眼下西宛与东陵的局势还得借助桑月,桑月乱了对他没好处,更何况……

这女人又对苏屿如此上心,他若不帮忙,会不会跟他翻脸?

“不过,苏屿也并非如我们所知的那般无能。”墨离眯眸看着那些来往将士,“我虽掌握了桑月朝中各大要臣的情况,也命阿雪趁夜将他们拔除,但成王的势力涉及太广,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控制。但眼下情形看来,苏屿将局面掌控得很好,虽说树倒猢狲散,临阵倒戈的也很多,但朝中忠于他的人看来也不在少数。”

旁边的墨迹时不时地举着一块赤金令牌,朝走过来盘查的士兵出示,那些士兵一见那令牌便立即恭敬退开,宁天歌淡淡地看着,眼前浮现出那双淡泊出尘的眼眸,还有昨晚强迫自己面对血腥厮杀的面容,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安王分析的事情,总是有理的。”

“难得娘子如此夸奖,为夫大感欣慰。”他一改先前的沉肃,低笑道,“不过,娘子要时刻牢记对为夫的称谓,在只有我们两人时,除了相公之外就不能叫别的了。”

她侧眸,“你记得分清场合就好。”

——

凭着墨迹手中的赤金令牌,墨离与宁天歌顺利进宫。

早有管事太监在宫内等候,从其服色上来看,应该是总管职务。

他恭敬上前,告知国主正在早朝,请他们前往御书房稍候。

两人下马。

宫内禁卫的数量明显增多,并未因成王之死而有丝毫骚乱,反倒更显整严肃,宁天歌一路默默看在眼里,不语未发。

还未到得御书房,便见阿雪率着三百侍卫迎来,与之一起的,还有雪白的一人一狐。

那狐狸一见到他们,当即蹭地从人家怀里跳了出来,磴磴磴地奔过来再纵身跃起——

宁天歌伸手便去接。

手里是空的,连根狐狸毛都没接到。

但见得一道白光如特写般从眼前掠过,雪白的长毛在空中如旗帜般迎风招展,姿态优美,万般热情,最后一个自由落体,投入旁边那人的怀里。

她,被无视了。

身后一声闷笑,来自那个墨爷。

她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转身,看着那狐狸,牵起一侧唇角,淡淡地看着,不语。

那狐狸犹自不觉,在某人怀里撒着欢,伸着粉色的小舌头舔啊舔,舔着某人的手心,乌溜溜的小眼睛里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粉色的心心。

“小东西,想我了?”某人点了点它同样粉色的小鼻子,眼眸睨着她,笑得甚欢。

狐狸猛点头。

“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某人趁机撬墙角,“跟着我,有酒喝,有鸡吃,可好?”

眼里的心心变成了星星,狐狸兴奋得忘了一切,再次猛点头。

点了半天,忽觉得有些不对。

这大夏天的,后背怎么一阵阵发凉?

还有,眼前这个人怎么笑得如此诡异?

呆呆愣愣地琢磨了又琢磨,它滴溜溜转了个身,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突然就打了个激灵。

它刚才做了什么?

死!定!了!

眼睛里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它“呜呜”着便往对面跳去,管谁答应了给它酒给它鸡呢,活命要紧!

扑了个空!

它扑通掉在地上,摔得脑袋发晕,这硬梆梆的地面哪有它家主人的怀抱柔软。

努力抬起头,却发现它家主人正看着它微笑,它满心欢喜,刚凉下去的心又热乎起来,看,主人还是很喜欢它的。

刚想爬起来,便见主人弯下腰来,美丽的嘴唇轻启,语气里充满温柔,“想喝酒?”

它呆呆地点头。

“想吃鸡?”

再点头。

“想跟着他?”

还点头。

主人微笑着合起嘴唇。

不对!

它突然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忙将脑袋摇得象拨浪鼓。

主人已直起腰来,朝它退出两步远。

头好晕。

它勉强止住摇头的动作,涎着脸朝主人挪啊挪,只要到了合适的距离它就跳上去,不管主人打还骂,它就扒着不撒爪。

“你走错方向了。”宁天歌笑眯眯地一指对面,“你的酒,你的鸡,你的新主人,都在那里。”

它厚着脸皮继续挪。

脖子上的毛被人拎了起来,之后身子便嗖了飞了出去,飞到一个它刚刚趴过的香喷喷的怀抱。

“喏,以后洗澡,梳毛,吃饭,睡觉,都找他。”宁天歌拍了拍双手,转身就走,“冉院正,站得这么久累了没有?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

一直脸色不太好的冉忻尘顿时有些雨过天晴的意味,下沉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她便在他面前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嗯,百看不厌哪。

梨涡却倏忽消失,冉忻尘微皱了眉,盯着她某处,“这是什么?”

“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在脖子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他伸过手来,指腹在她脖子一侧来回摩挲,绷着声道:“疼不疼?”

“不疼。”她纳闷,难道她什么时候受了伤,怎么没有感觉?

“随我去抹药。”他板着脸,“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受了伤都不知道。”

一角碧色衣袖突现,玉白的手从斜侧里伸了出来,将那只白皙的手不着痕迹地格开,那人吟吟一笑,“不劳冉院正,天歌的伤交给我就好。”

冉忻尘将他打量了几眼,眼里鄙夷的意味很明显,“我是大夫,更懂得怎么照顾伤口。”

“但这个伤,冉院正医不了。”墨离不紧不慢地将宁天歌揽在身侧。

宁天歌肩骨一缩,避了开去,暗暗瞪了一眼。

说好了要分清场合,这人是怎么回事!

“没有我医不了的伤!”冉忻尘不悦了。

“但这不是伤。”墨离的手指在宁天歌脖子处抚过,就跟羽毛扫过般让人生痒,他眉眼生波,笑意耐人寻味。

宁天歌心头一跳,某个片断突然从脑子里呼啸而过。

“那是什么?”冉忻尘不明就里,更是不屑于他的说法,“皮肤色呈淤紫,需用活血化淤之药涂抹方可散淤,殿下不让宁主簿用药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闷笑,来自跟过来的墨大爷。

“冉院正不觉得这很象某种特殊情况之下才有的痕迹么?”墨离快要接近事实真相。

宁天歌忍无可忍地攥着他的袖子往后一拉。

别人是怕天下大乱,这人是怕天下不乱。

将罪魁祸首扯远了些,她将领口往上竖高了些,朝着冉忻尘堆起一个大笑脸,“冉院正啊,我这不疼不痒的,真没事。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跟苏屿商量,得去御书房等着他,就不相陪了,你们随意哈,随意……”

说罢,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四喜摇着尾巴狗腿地想要跟来,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我也有事要与苏屿谈谈,就不陪冉院正了。”墨离优雅地转身,“墨迹,阿雪,你们负责照顾好冉院正。”

“是,主子!”墨迹立即挺胸领命。

照顾?不就是将冉忻尘留在这里,不得过去打扰主子的“好事”么?嘿嘿,他明白。

脚步走得飞快,明知后面那人跟了上来,宁天歌也不慢下来等他。

“娘子,等等为夫。”墨离身形一动便追了上来。

她没好声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是越发厚了,这种事也好意思拿来说。

“娘子,回去为夫帮你揉揉。”他凑到她颈窝,朝那处红痕所在的领口处吹了口气。

“不需要。”她捂住衣领,回绝得干脆。

“那今晚,我在上面再留几个……”

“……你休想!”

“娘子……”

宁天歌蓦然顿住身形,“墨离,你再叫娘子试试!”

“娘子莫生气,为夫不叫就是。”墨离十分好脾气地对她笑。

她转身就走。

一抬头,便见对面苏屿在群臣簇拥护下朝这边走来。

金冠玉带,明黄龙袍,修长的身形在一群人中是如此耀眼,身边的人正朝他说着什么,他微微含笑,时而颔首,举手投足间已可初见帝王气派。

再不是那个不问世事的淡泊男子,再不是她所知的那个苏屿,展现在眼前的,是站在桑月最高权力巅峰的一国之主。

苏屿也看到了她,朝她微笑点头,又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些大臣当即俯身告退,很快便走得干干净净。

苏屿朝这边走了过来,宁天歌没有迎上去,只是立在原地,待走得近了,她淡淡一笑,拱手,“国主。”

苏屿唇边的笑意一凝,清亮的眸光黯了黯,“还是叫我苏屿吧。”

她垂眸,顿了一下,“好,苏屿。”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零三章 永远任你驱策

苏屿含笑看着她,眸子因这一声苏屿而复又温润明亮。

即使身着象征最高身份的皇袍,他亦没有半分掌权者特有的半分霸气与不怒而威的气势,给人的感觉总是那般平和包容,初见时眸子里的那丝清冷与淡漠已逝去,如今留下的是位居高位的从容沉着,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也许,正是这种不同于成王的气质,才更能收获人心。

宁天歌微微而笑,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了解过苏屿,只是凭着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又因他当时的处境而心中滋生出同情,才将他认定成天生的弱者。

她所了解的,不过是一个表面的苏屿,表面之下的东西,却被她忽略。

从何时起,她竟也凭感情做事了?

身后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掌心温暖,透着丝丝温柔而坚定的力道,将她往身边揽过几分。

她低头看着肩上的那只手,这是做什么,宣布所有权么?

“本王该向国主道声喜。”墨离噙着他惯有的优雅微笑,称呼却无形中拉开了距离,“恭喜国主铲除逆贼,消除隐患。”

苏屿温和地笑道:“此次还要多谢安王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月都还不知要乱成如何。”

“国主客气了。”墨离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宁天歌,“本王不过是搭了把手,不值得一提。”

“安王过谦了。”苏屿轻垂了眸光,保持着淡淡笑容,“安王若有用到屿的地方,尽管开口,屿自当不遗余力。”

“如此,先谢过国主。”墨离并不与他客套,笑着应下,顿了一顿,道,“成王已死,与西宛的盟约便已失效,简晏计划被打破,恐怕对桑月未必能善罢干休,国主当早作打算。”

苏屿略一点头,未语。

他自不会与简晏结盟,但若是西宛的铁蹄想要冲过桑月并不怎么牢固的边防,对简晏来说,可谓轻而易举。

他若保持中立,简晏未必会对桑月如何,但他若站在东陵这一边,桑月恐怕便会首当其冲,受到重大的冲击。

“本王明白国主的顾虑。”墨离略作沉吟,道,“本王自然希望桑月能与东陵结成一线,而不是走成王的老路与简晏结盟,但这样就势必惹恼简晏,不顾桑月的特殊位置而打破这份平衡制约。如果国主信得过本王,东陵边境山峪关便屯守着二十万驻军,可调到桑月边境与西宛相峙,国主便可免去忧虑,如若简晏果真动兵,国主也只要从旁协助即可。”

苏屿的神情并未因此而有所变化,似乎对他的话早有预料,在沉默片刻之后,微笑道:“如此,甚好。”

“既然如此,本王即日启程前往山峪关调集大军,尽快在简晏行动之前赶到,这期间简晏若是出兵,便劳国主尽量拖延。”

“即日便走?”苏屿的语声微扬,眼睛已看向宁天歌。

“目前形势难料,简晏心思难测,越快越好。”墨离若有似无地看他一眼,低头笑问,“天歌,你可有话要与国主说?”

“嗯,麻烦殿下到前面稍等片刻,我稍后就来。”宁天歌点头,不理会他掩在眼睫下的那丝揶揄。

“好,我在那边等你。”他身子往前一倾,俯在她耳边说道,“可别让我等太久。”

宁天歌握了握拳,最后那句纯粹就是废话,这么暧昧地跟她耳语,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她还能不知道么。

眼眸一抬,苏屿眼里果不其然有一抹来不及隐藏的黯淡。

墨离目的达成,放开她施施然走开,唇边弧度完美,心情大好。

一时寂静。

“我们去那边走走可好?”苏屿先开了口,转身面对着前方一处。

那里红墙绿瓦朱门,一簇簇花团如雪堆积,在墙头竞相开放,争这明媚的日光。

“好。”她点头,举步先行。

在这朱门上轻轻一推,门扇缓缓开启,满眼的树,满眼的花枝,满眼如雪纷飞的花瓣便这么以一种既热闹又冷清的姿态扑入眼帘。

偌大的梨园空无一人,只有望不见尽头的树,脚下是柔软洁白的花瓣,令她不敢也不舍得踩上去。

这花太柔,她的鞋底太硬,会将它们踏坏。

这花太无瑕,干净得不沾世间丁点泥土,她怕会将它们踩脏。

她还在犹豫,苏屿已先踏入一步,然后侧身微笑着看她。

她摇头一笑,自己何时也这般矫情了。

抬脚走入,置身于这片梨白的天地,整颗心都宁静了下来。

缓步走了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梨园仿佛已是这个世间最后一方净土,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走到一棵梨树下,苏屿缓缓转身,落英缤纷下,虽然那一身明黄衣袍有些扎眼,但因为穿着的那个人而并未有突兀之感。

他眸光温润,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凝视着她,初见时眉宇间的那抹淡淡忧郁已经散去,此时的他更显洗练豁达,映衬在梨园落花霞光铺展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雅致。

她亦静静回望,在这个朝阳初升的早晨,看着这个一夜之间破茧成蝶的男子,希望眼前这一幕能够永远保持下去,永远都不要变。

“你,可有生我气?”苏屿眼里那丝笑意隐去,落下的梨花在他眉宇间染上了几许轻愁。

“为何?”宁天歌微笑反问。

“有些事,我对你作了隐瞒。”他似乎有些艰难,“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更是不止一次地犹豫过,要不要将我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你没有错。”她摇头,“身为一国国主,成王如此待你,你自然该蓄势反击。你虽对我有所隐瞒,但我并不怪你,更能理解你的苦衷。形势变幻莫测,身边最信任的人都成了叛徒,还有几人能信?又怎可将自己的底牌尽数翻开来给人看。”

“你能如此想就好。”他释怀,眉头展开,“皇叔根基太深,若想要扳倒他,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因此这些年来我只能暗中筹划,用表面上的软弱来使他放松对我的戒备。即便如此,我亦不敢对他轻易动手,此次若非被你相救,又有你与安王相助,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国主恐怕还要被关在密室里,又或者,在他失去耐心之时成为一缕亡魂。”

“有这样的顾虑是对的。”她说出心里的感受,“不过,此次结果足可证明你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能够如此之快平息事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他轻抿了唇,神色认真。

辜负么?她微笑摇头。

如果他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勉强坐在那个位子上也没什么意义,成王虽死,但还会继续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她可以帮他一时,但不能帮他一世,如果他不能,她宁可送他到哪个世外桃源去隐居。

“完全没有。”她呼出一口气,笑容真挚,“我反倒庆幸你并非是我所认为的那个苏屿,否则我还真不放心离开。”

他微微一震,望着她许久不语。

这个男子,总是给他意想不到的答案,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他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殿下还在等着我。”宁天歌接住一片梨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随手放入怀中,向他告辞。

“等等。”苏屿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眸光不再是那种包容一切的平和,而象是有激流在里面奔腾,有什么几乎要冲将出来。

她略感意外。

这样的眼神,从来没有在苏屿眼里出现过。

苏屿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很难出口。

她静静地等待着,如果不是遇到了极为为难之事,这个男子不会如此。

那奔腾的激流终于渐渐平复下来,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淡去,他近乎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一路平安。”

她忍不住笑了。

憋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说这句话么?

这实在不是苏屿的风格,只是冉忻尘才会这么别扭。

“谢谢。”她真心地道了谢。

苏屿神色一黯,“我们,还需要这么生分么?”

她眉梢一扬,只得道:“那好,不谢。”

他便也笑了开来,如雪的面容映着这满目的梨花,纯净得让人沉醉。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嗯,看美男就是养眼。

“咳咳。”苏屿轻咳两声,不自然的垂了眸。

于是,她眼尖地发现,这个男子脸红了。

脸皮真薄!

相比之下,那个男人的脸皮真是厚得没边了。

本来想趁机取笑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好歹给人家国主留点面子。

“我走了。”她又看了眼难得脸红的苏屿,转身欲走。

“天歌!”身后一声略带急促的低唤。

她脚步一顿,好笑地转身,又怎么了?

却见苏屿神情郑重地说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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