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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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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早知道儿子要被人割了耳朵剜了眼睛,您还不如带着我一道去阴曹地府,咱娘儿俩也好作个伴啊……”

“停!”墨离倏地沉下脸来,“你若敢惹你娘不安生,索性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去给你娘作伴去!”

“……”墨迹顿时老实地闭紧嘴巴,嚎也不嚎了,抱怨也不抱怨了,连声哼哼都咽回了肚子。

眼见着真惹了墨离生气,他反倒安分守己得很。

宁天歌抽了抽嘴角,无语。

见墨离仍沉着个脸,她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脸,“来来,笑一个。”

墨离绷着个脸,看了她半晌,“给钱么?”

……

她语噎,干瞪着他,竟不敢相信这话是他问的。

墨离再也绷不住,摇头笑出声来,牵起她继续往里走。

木然地走了几步,宁天歌无声地弯起嘴角,不管如何,高兴了就好。

回头看了眼墨迹,却他低着头甚是憋屈地远远跟着,完全没了刚才的斗志,恐怕自己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墨迹的母亲,墨离的乳母,想必对墨离也是极重要的。

在兰妃关入冷宫直至死去,那段时间里唯有乳母带着几名贴心宫婢在他身边,与其说侍候,倒不如说守护更贴切。

在生死紧急关头,墨迹的母亲不止一次地护他逃过灾劫,这份情,是谁也抹不去的。

也正是如此,他与墨迹的关系一直非主非仆,更象亲人多一些,在言行举止上亦多有纵容,但这次墨迹拿他的生母来玩笑,墨离是动了真怒。

------题外话------

昨晚一夜没怎么合眼……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门

走到通道尽头,依照上次的方法,宁天歌在石门旁边找到一个相同的龙首机关,石门滑开,那看似没有尽头的宽敞甬道便现了出来。

森凉而腐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离这里不远处便是遭遇巨蟒与尸蟞的地方,墨离站在甬道入口,只望着她微笑不语。

她微微吸了口气,给他一个明朗干净的笑容,率先迈出了步子,朝着原来的方向,“这边吧。”

心结总需要自己解开,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往这边走,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证明。

“嘶——”行了一段路后,墨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里怎会有这么大一副骨骼?”

火光所及处,苍白而巨大的长形骨骼横亘在甬道中,还维持着死前因剧烈的疼痛而痉挛的形状,原本覆于上面的血肉竟被啃噬得丁点不剩,连粗厚韧性的蟒皮也无半点残留,吸留下白晃晃的蟒骨发出森然的冷光。

不出所料的,巨蟒已被尸蟞吃了个干净,但不知这成千上万的尸蟞又去了哪里。

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上了一丝不适,但被宁天歌极好地控制住,面对这巨大的蟒骨以及滚落在一边的蟒头骨,她终于还是微微笑起。

这一步,迈过去了,不是么?

“既然那边的墙上可以找到出去的机关,这边的墙上便应该可以找到进墓的机关。”她跨过蟒骨,举着火把在另一侧墙上照过去,“你们一起找找,若是发现的机关跟刚才不同,则不要轻易触动。”

“这里不就有一个?”还站在原地的墨迹却已在墙上发现一处突起,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摁压了一圈,便见那处“啪”地弹开,一个龙首赫然在目。

“有长进,总算细心了一回。”墨离也不吝于表扬,夸了一句。

墨迹嘿嘿一乐,有模有样地在龙角上左右一拨,便听得机括一阵轻响,那墙面便缓缓向两边滑开,现在一条比刚才那条通道要宽一倍的过道来。

“主子,我先进去探路。”他兴致大涨,满脸兴奋地就要往里冲。

“等等!”宁天歌断然喝止,快步过来将他拦下,举着火把照向里面,极其严肃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走在我身后,不管是摆设也好,墙面也罢,任何东西都不要触碰,就是连下脚的地方,也要与我一步不差。”

这是皇陵,不是普通人家的墓室,就算在一千年前机关术不及现在发达,也不可能任人直闯而入。

外面安全,不代表里面也没有机关设置。

“不至于这么紧张吧?”墨迹很不以为然。

“跟着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墨离若有所思地望着宁天歌笔直的背影,将他拨到身后,“你垫后。”

墨迹张了张嘴,认命地不再异议。

石门倏然合上,宁天歌沉着地迈着步子,已将通道内的情景收在眼底。

头顶上每隔十丈便悬着的断龙脊,触动机关之后,那断龙脊便会迅速砸下,就算不被当场砸中,也会被这重逾千斤的断龙脊困在这通道中,不是闷死便是饿死。

脚下按照一定规律排列的地砖,走错一步,布置在两侧墙内的箭矢就会激射而出,将入墓者射成马蜂窝。

还有……

在即将走到通道尽头之时,宁天歌突然停下步子,眸中闪过一抹诧色。

七星罗盘阵!

在这千年之前的墓穴里,怎会有七星罗盘阵?

对于这个阵法,她虽生疏了十多年,但对它的记忆却深刻得永远不会被磨去。

七星罗盘阵,其实只是一种下棋时在棋盘上布列的阵法,这是她与楚清欢当年无聊时打发时间最常玩的一种游戏,但也非常耗费精力。

在棋局中对阵的双方,都必须施展自己最大的才能实行包围与反包围,在努力使自己不被对方困住的基础下,尽可能地将对方困在自己的包围中,直至将对方全部歼灭。

那阵势极其惨烈,仿佛可以透过棋盘看到真实战场上的残酷杀戮,尸横遍野的景象,一盘棋下来,往往汗湿衣衫,心力大耗。两人每次都发誓再也不玩了,但每每到下一次,又将这话抛在脑后,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不过下这种棋时,最后输的那个人多数是她,直至今日,她仍清楚地记得楚清欢经常说的那句话。

楚清欢说,阿七,你的心不够狠,所以,这局棋你注定要输。

是的,她不够狠。

她不忍心看到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的惨状,虽说这只是一局棋,但这棋盘却象是一面透视镜,通过这面镜子,那刀戟林立,血光冲天的无情战场仿佛铺展在眼前,她无法对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做到绝情屠戮。

所以,她会输,但输得无悔。

“这是什么鬼机关?”墨迹在她身后抱怨,“鬼才能过得去吧。”

宁天歌不语,不是不想回答他的话,而是她此时已被某种可能惊得无法开口。

眼前的棋局,呈现着她与楚清欢曾面临过的最残酷,最艰难,也引起过两人最大争执的一次对弈,丝毫无差。

“依我看,这倒象是一副棋局。”墨离指着对面那些半膝高模仿真人形态的人物模型,沉吟道,“虽说这看上去更象双方对阵,但各人站立的位置与布局都纵横有序,间隔工整,尤其各人脚下的方格,象极了一副棋盘……这场对弈,可谓惨烈。”

宁天歌闭了闭眼,连墨离都能看出这是一局棋,她如何还能自欺欺人。

“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动,这局棋……由我来破。”她抑住内心激涌狂潮,素来自持冷静的声音里已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墨离的眉尖轻蹙了一下,“天歌?”

“放心,我知道这棋怎么破。”她没有回头,下一刻,身形一动,她已落足于一个方格内。

那是身着白衣战甲的一方,在以前,执白子的人向来是她。

握着那白衣小将的手有些用力,指节隐隐发白,但她的手却极稳,提起那战甲小将挪向旁边的位置,刚落下,便见左前方的黑衣战甲小将随之一动,自动地挪了一个位置,将那白衣小将拦截。

后面一声震惊的低呼响起,那是墨迹。

而墨离只是沉凝地望着这局不仅事关墓室开启,更是攸关三人生死的棋局,一语不发,只有那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何时是紧握成拳,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一种紧张。

这种紧张已多年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而他,甚至都未感觉到。

宁天歌忍着眼中的酸涩,往左下方迈出一步,将方格内的另一名白衣小将往斜侧挪出两步,正前方一名黑衣小将迅速作出回应,将她紧紧咬住。

她指尖一抖。

第一步也许是巧合,难道第二步的相同走法也只是巧合?

楚清欢,难道是你,真的是你?

抿紧嘴角,她凭着记忆走出第三步,对方立即作出相应的调整,依旧一丝不差。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步步紧逼,步步相同,无一例外。

身后的墨迹已然嘶嘶吸气,这种走法,无疑是败阵,连他这个对棋道只懂皮毛的外行人也看出了端倪。

但宁天歌要的就是这样的败阵。

原本就是这样的走法,原本就是她输的结果,哪怕知道该怎样去赢,她亦还是循着原来的轨迹走。

墨离双唇紧抿,依旧一言未发。

这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明知她步步处于下风,明知有更好的走法,他依然选择了信她。

棋局已接近尾声,胜负一眼明了。

一子落定,宁天歌只等着黑衣小将再走一步,她便将再无转圜之地的最后一子落下。

棋局却在这最后关头起了她意想不到的变化,那黑衣小将并未遵循楚清欢最后的杀招,而是朝相反的方向退出一步,将原本已经封死的生门空出。

她执着白衣小将的手就顿在那里。

是她记错了?

不可能,她可以记错任何一盘棋,这盘绝不会错。

是设这局棋的人记错了?

还是,她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这个人,根本不是楚清欢?一颗心如同被抛上了九天云宵,轻飘飘不知落向了何处,又似从云端重重跌落,心中一阵莫名揪疼。从巨大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渐渐产生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直至潜意识里已开始打算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到最后,却被告知,她所认为的,只是个错误。楚清欢,如果不是你,那么现在,我是该按照原来的走法落子,还是从这生门一路杀将出去,逃出生天?

“走生门。”一直沉默未语的墨离突然开口。

走生门……

宁天歌望着那个生门迟迟未动,这设局之人明明已经获胜,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她反败为胜?

脑海中千思万缕,此时却想不出哪个头绪才是正确的,那就只能……随心而走。

走生门。

她执起白衣小将,毅然落在生门的位置。

形势立变,白方一路斩将杀敌,将黑方反向包围,随着最后一道出口被堵,便听得轰然一声,前方墙面徐徐打开。

------题外话------

不知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前些天盯着电脑时间太久,这几天眼睛疼,连屏幕都得轮流着闭眼睛才能勉强看一会儿,去医院检查,说是发炎,不让用电脑……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闲时小记

没有料想中积蓄千年的腐朽气味,也没有漆黑陈旧的墓穴棺木,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副烟雨江南三月春光般美妙的景观。

无数大小夜晚明珠点缀于深远的苍穹,如满天繁星照亮了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空间,翠绿的柳,嫣红的桃,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一条碧色溪流萦茴盘绕,一栋木质小楼悄然静立,那古旧的木窗上,甚至还攀爬着一株生机盎然的花藤。

一切虽是人工雕琢,以数不清的珍珠玛瑙翡翠妆成,却形象逼真,色泽艳艳,初初踏入,仿若置身于世外桃源。

脑海里还是有什么骤然闪过,宁天歌怔怔地望着眼前景象,一时间连步子都无法再迈一步。

很多年前,有一个人曾对她说过,希望在金盆洗手之后回到她梦想中的家园。

在那个桃红柳绿的地方,每天都能在烟雨蒙蒙中醒来,推开古老木窗的那一刹,便可看到烟波浩渺广阔无边的湖面,看那湖堤边,断桥上,俪影成双,撑伞共度。

待到那时,心境定然如水般平静,若能在这宁静的岁月看着年华悠悠老去,也是一种幸福。

那个人,就是楚清欢,心如铁石杀人如麻却依旧在心底最深处保留着一处柔软一份美好的楚清欢。

“这始元皇帝真懂得享受。”墨迹啧啧赞叹,“我还是头一遭见人把墓室做成这样的。”

“未必是这始元皇帝懂得享受,在我看来,更象是始元皇帝为一个女人特意而为。”墨离慢步走上溪流上的木桥,微笑回头,“天歌,你觉得呢?……天歌?”

“嗯?”宁天歌从怔愣中回神,眸中尚有一丝迷蒙。

“你怎么了,从进来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墨离返身走下木桥,清幽的眸子里映着明珠的光华,蕴了些许担忧之色。

“我没事。”她勉强地笑了笑,低头越过他,在墨迹疑惑的目光下快步往里走去,“我们去里面看看。”

墨离望着她匆匆的步履,眸底微凝。

“主子……”

他一抬手,制止了墨迹待出口的疑问,缓缓跟了上去。

四周景致怡人,宁天歌却无心欣赏,在略略打量之后,便走到了小楼门口。

小楼质朴,并未有过多华丽装饰,用料却是极好,正如楚清欢跟她描述过的那种江南木质楼阁,低调中自有华清之气。

她知道此刻用“近乡情怯”这几个字来形容她的心情并不合适,但是这扇乌木嵌铜双环门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之处,只需要轻轻一推便可见到她想求证的东西,她却再没有勇气推开。

墨离站在她身边,侧眸看她一眼,“我来推。”

“不。”她说得极快,语调却是极轻,“我来。”

双手轻扣着门板,指尖微一用力,那两扇门便嗄然轻响,向两边缓缓打开,那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发出悠远寂寥的回声,开启了尘封千年的时光。

里面的布置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纵观全局,却是浑然大气,未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气。

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房间点缀得华光弥灿,所有窗户都配着淡青色的浅金云纹纱帘,靠墙的位置是一排通天彻地的黑木书柜,上面摆满了进然有序的古籍,角落处,放置着一个古朴的青铜宝鼎,在夜明珠的光辉映照下,散发出幽冷的光泽。

另一侧的高案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而本该摆放琴筝的紫檀架上,却搁着两件兵器。

一件是银枪,枪身如流泻的月光般高洁,那枪尖一点寒芒却又冷冽凛然不可侵犯,而在枪身与枪尖的交接处,一团赤红的火焰烈烈燃烧,火焰内一颗银珠嵌于其中,好似一轮燃烧的太阳。

另一件,却是弯刀。通体乌黑的刀鞘上镂刻着凤尾图案,而刀柄,则是一只引颈高歌的凤凰。

这两件,应该就是始元皇帝与元烈皇后常使的兵器了。

宁天歌不自觉地走过去,伸手抚触着刀鞘上的花纹,那上面厚重的质感凝聚着岁月的痕迹,握住刀柄轻轻一拔,一泓白光倏然迸射而出,森冷的杀气透衫而入。

这是一把杀人的刀,不知有多少条生命终结在这把刀上,又不知那锋利的弯刃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缓缓将刀推回,那道雪光与杀气随即隐没于刀鞘之中,那层寒气亦随之消失。

将刀搁回架子上,她走到旁边的高案边,拿起那小锤在白玉比目磬上轻轻一敲,便听到叮然一声,声音清脆悦耳,余音绕梁。

不由一笑,这两位拼杀疆场的血性之人,平时就是以此来作为调剂的么?

视线落在案上一本小札上,封面只有一个圆形龙纹标志,未有只言片语,她拿起翻开,却见第一页上写着:闲时小记。

闲时,小记。

这是谁的闲时,谁的小记?

却见那字迹龙飞凤舞,刚劲随意,力透纸背,极为霸气。

那就应该是始元皇帝了。

被勾起兴致的同时又有了丝好奇,一个一生都奉献给了战场的男子,竟还有这闲情逸致来记些小事么?

翻开第二页,看了两眼,又紧接着翻开第三页,第四页……

连着看了好几页,宁天歌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始元皇帝的字看着随性,这里面的东西也果然随性得很,言语随意不说,非但没有注明具体日期,连所记的琐事也是没个顺序,想着一出是一出。

恐怕是突然想起某件事了,便拿起来记一记,记完了就扔那边,下回又想起来一件,再拿起来记,说不定那页面都未必是老老实实地一页一页地来,可能随便打开来就写了。

本还想着将时间作个考证,现在看来是不能了,那就当了解当年那位杰出英雄人物的生活了吧,而且,里面极有可能有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随手翻到中间一页,她逐字往下看去,脸上的笑意便有些忍不住。

“朕尚未称帝之前,便想让朕的女人替朕生个孩子,偏朕那女人性子太过桀骜,朕越是想要的东西,她越是不肯给,就象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不对,这天底下还没有朕不能驯服的野马,便是天上最高傲的雄鹰,朕也能令它折服认主。因此,朕决定,朕要在列国一统之前将这女人拿下,让她乖乖地给朕生孩子。”

听这话的口气,应该是始元皇帝称帝之后对某段往事的回忆。

隔了几列,在页尾处,有一行类似于批注的蝇头小楷,“初时,未果,被踢下床;次日,未馁,再次被踢;三日,终成,朕心大慰也。”

前面几个字小得几乎辩认不清,可见这始元皇帝十分不甘,却又不屑于说谎,因此用这种极小的字记载,而第三日终成那一句,明显要大了几号的字却似要飞起来一般,仿佛能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模样。

可见,这皇帝着实是个有趣的人。

往前翻了几页,她突然目光一凝,心跳也似乎漏了一拍。

“阿欢,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之时,你坚持你的名字叫楚清欢,而不是萧情。可是,你的名字虽有个欢字,我却很少见你笑。你可以如你手中的刀光一样凛冽,可以如大漠雄鹰一样孤傲,你有着如铁石一般冷硬绝情的心,更有着连男子都忘尘莫及的坚毅,却独独见不到你笑。”

看到此处,宁天歌已指尖微抖。

楚清欢,果然是她么?

可是,如果是她,为何连笑容都看不到?

记忆中的楚清欢,虽然不失凛冽,孤傲,绝情,坚毅,却无时无刻不在笑,用笑将真实的内心深深掩藏,唯有在她面前,才会将这面具取下。

“你说,你过去只相信过两个人,一个叫阿七,是你唯一的朋友,但此生已不可能再相见。另一个则是男人,你交付了全部的信任,最终却要了你的命。我说替你去杀了这个男人,你却说我已经没有机会杀他,我不明白你为何这样说,但在想,你的不快乐定然与他有关……”

一个叫阿七,唯一的朋友,此生不可能再相见。

眼中酸意难抑,眼前的字迹变得有些模糊,再也看不下去。

楚清欢,楚清欢,是你,真的是你!

你我同时遭受灾厄,老天却待我们恩厚,同时给了我们重生的希望,只是未将你送到我身边,而是交错了千年的时光,又用这样的方式,让你我在此时此刻此地,用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

遗憾,却也无憾。

宁天歌咽下喉间那团不断上拱的气流,用指尖抹去眼中晶莹,翻到另一页。

“历时十年,陵寝终于落成。半生戎马,一生相伴,阿欢都未曾因她自己而对我提过什么,这陵寝的构建,是她唯一的要求。只是这机关布置上,对于她对七星罗盘阵最后的变动我却十分不解,明明稳操胜券,为何还要大开生门,让对方反败为胜,逃出生天?对此,我去问阿欢,阿欢便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

“阿欢说,以前跟阿七下棋,总是喜欢赢她,但现在,却很想输她一回,所以,就这么着吧。”

------题外话------

不知为什么,留言回复不了,两三天了……

可能会请假几天,如果明天未更新,就是请假三天,如果能坚持,尽量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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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眼

汹涌的泪意在眼眶内肆意奔突,几将决堤而出,宁天歌紧闭着双眸仰起头,将小札紧贴在胸口,泪盈于睫。

楚清欢,我的心就在这里,你可能感觉到?

可我感觉到了,感觉到千年前的你,那份浓烈真挚的感情,未因时间空间的阻隔而减少一分,于我依旧如昔。

我又何尝,何尝不想再与你对弈一局,无关输赢,只为能与你,共弈。

肩头一暖,清悦的嗓音在身后低低响起,“怎么了?”

她迅速掸去眼睫上的泪珠,却一时不敢回头,只是勉强一笑,声音里已掩不住一丝沙哑,“没什么。”

落在肩上的手一紧,墨离上前一步转到她身前,修眉轻轻蹙起,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如蝶翼般轻颤的长睫,指尖一抹清凉,再拿开时,一丝湿痕在晶莹闪烁。

“我只是……有些感动罢了。”宁天歌垂下眼睫,眸中的悲伤一时无法立刻散去,她不想让他看出异样。

“感动?”他的眸光落在她贴于胸口的札记,忧色淡去一些,含笑道,“这个么?”

宁天歌拿开札记,低头看着上面那飞舞的字迹,淡淡而笑,“这里面记载着始元皇帝与元烈皇后的一些往事,我有感于他们的至深感情,以至于……”

墨离轻轻一笑,“你本是个不轻易动感情之人,仅通过文字便能让你感动如此,可见这两位帝后的感情非同一般。”

“确实非同一般。”她鼻梁又是一酸,只作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札记,“我再往后看看,不如你先去找找郁瑾风所说的那个奇物,看到底有没有。”

他定定地凝她一眼,放开她的肩头,微笑道:“好。”

脚步声走向另一边,墨迹不断咋舌的声音也在很远的角落,宁天歌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眨去眸中泪意,继续往后翻看。

她知道自己的反常定然被墨离感觉到,他是如此聪敏的一个人,却什么都没有问,甚至只当作未察觉,她只能在心里感激。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说什么呢?

总不能告诉他,她本是一缕来自异世的游魂,与他之间不知相距了多少年,几百年,几千年?

而这个千年前的元烈皇后,更是她前世的挚交好友,却阴差阳错地与她相隔了千年?

他能信么?

换作是她,她也不信。

一页页翻过,小札上每一页无不记载着始元皇帝与楚清欢之间的点点滴滴,有事关重大的军国大事,也有比鸡毛蒜皮还小的琐事,却无一不体现着两人感情的历程,如跌宕起伏的波涛,如潮水奔涌的激流,如绚烂火热的烈焰。

这才是始元皇帝,这才是元烈皇后,冰与火的相撞,注定两人不平凡的人生,包括感情。

模糊的视线中,她突然眸光一顿。

天眼?

“‘天眼’不过是西晋用来祭天的神器,我向来对诸如此类的东西深不以为然,但它是阿欢想要的,我将它夺来便是。以阿欢的骄傲与凡事都喜欢自己去获取的性子,她自然不会对我领情,甚至会恼恨我的自作主张,但那又如何,我是她的男人,哪怕她不承认这一点,我也必须为我的女人做些事。”

天眼,真的存在!

“果然,在我闯入西晋祭天神坛,从正在进行祭天仪式的大祭司手中夺得‘天眼’并欢天喜地地将它送到阿欢面前时,阿欢冲着我的脸便揍了一拳。这一拳打得可真狠,足足疼了我三天,上面的淤青过了七天才消退,真真是毁了我这张英俊无匹的脸,还有我那一世英名!”

宁天歌想笑,为这始元皇帝的率性而为与自我感觉的极度良好,还有在楚清欢面前吃了憋却生生忍着的模样,然而却笑不出来。

如果郁瑾风所说的奇物就是这“天眼”,而且这“天眼”的模样正如他所描述的那般,正符合了她所要寻找的那样东西,那么,楚清欢想要“天眼”的初衷,是否仅仅是因为自己有一次曾对她提起过?

彼时,不止一次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除了那双镜湖般的眼睛,还有那样一个水晶球。

没错,水晶球——这一世她一直在寻找而始终未能找到的东西。

在梦中,那个直径大约为五公分的水晶球,有无数莹光在球体中旋转飞舞,悬浮在正中央的数道光线连接着几个不同方位的点组成不规则图案,仿佛有着无尽的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一次次沉溺于梦中久久不能醒来。

终有一次,她对楚清欢提及此事,只不过极简单地叙说了一下,楚清欢却盯着她看了许久。

楚清欢说,阿七,若这个东西真实存在,我一定拿来给你,不管用什么方法。

事实上,那水晶球确实存在,只不过发现了它的不是楚清欢,而是她自己,并且在那一天,她遇到了那个男子,有着一双沉静如镜湖,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眼睛的男子。

她想要那个水晶球,而他也对它势在必得,不可避免的,他们发生了争夺。

那个晚上的风是如此凛冽入骨,她的心也象是被掏出了胸腔,坠入极北之地的冰雪中。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却永远失去了那个为她付出性命的男子,而在同一天,她也失去了楚清欢。

她不止一次想过,她当时失去意识之前是抱着那个水晶球的,之后又有了重生,那她可不可以认为,这冥冥之中的安排与那水晶球有关?若她找到这个水晶球,是否有办法回到过去,回到那一切都未发生之前?

如果可以,是否意味着那个男子就不会死?

“嗄嗄”轻响,是机括转动的声音,她尚且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那边墨迹已爆出一声惊呼,“主子,这,这不会就是那什么‘天眼’吧?”

她骤然转身,那张摆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案上,一道晶莹华灿之光正徐徐升起,那圆弧通透的晶球在夜明珠照耀下流光璀璨,生生灼伤了她的双眸。

时隔这么多年,她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它。

墨离将手从书案的砚台上收回,澄澈的眸光已如幽潭般深邃,眸底深处幽暗深沉,久久凝着那晶球未语,未动。

墨迹已兴奋地将它捧在手里,咧着嘴笑,“得‘天眼’者得天下,主子,咱得了这‘天眼’,以后这天下就在主子手里了。”

“是否是‘天眼’,谁也说不得准。是否能得这天下,更不可知。”墨离凝视着这华光莹莹的晶球,眸色难辨,语声低沉,“不过,这件东西,确实是我所要的。”

“既然是主子想要的,那就更应该拿走了。”墨迹毫不客气地就要往怀里揣。

“慢着!”宁天歌将手中札记放回原位,缓步走了过来,神情平静如水,眸心处却有如针芒一般灼然的光芒。

她从墨迹手中取过晶球,于掌心中慢慢摩挲,看着它缓慢而清晰地吐字,“这件东西,你不能拿。”

“为什么不能拿?”墨迹不以为然地想要从她手里抓回来,“反正这里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我们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回吧?再说了,这是主子要的东西,更要拿走。”

“拿,是要拿走,不过……”她低垂着眸,攥紧了手中的晶球,没有去看墨离,淡声道,“这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因此,恕我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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