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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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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起来。”她沉了声,双手撑着他的胸膛。
“阿七,”他俯在她身上,眼眸在她脸上来回游走,气息有些不稳,一只手避开她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我的身子早已被你看光摸光,不介意今日再被你吃光。”
她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已经不是喝不喝多的问题,而是吃没吃错药的问题了。
“我介意。”她决定给他浇盆冷水醒醒酒,“虽然你是我师兄,但我认为脱了衣服钻女人被窝,并故意把身子往女人手上凑的行径非男人所为。”
他呼吸渐促,刷地一下脱去身上外袍,露出里面中衣,眼中似乎有着某种坚决,“名节很重要,不管如何你要对我负责。”
宁天歌有些头晕,疯了,楼非白绝对是疯了。
就算以前他如何无稽,哪怕半夜脱了衣服钻她被窝色诱她,也多半存着必败的心态,而不似现在这般,象是受了什么深重的刺激要将她就地征服。
“师兄,你先听我说。”她强忍着一拳将他打昏的冲动,想要劝他回头是岸。
“等会儿再说。”他的手已快速地除去了第二件衣服,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平坦结实的肌肤。
“师兄!”她瞪着他,提足了中气重重叫了一声。
他因这突如其来的叫喊而怔了怔,脱衣服的动作就顿在那里,宁天歌趁着这一间隙缓了口气,看着他冷静地说道:“抱歉,我对主动送上门的没兴趣。”
象是被一盆冰水兜头倒下,楼非白浑身一震。
她屏着呼吸,不动都不敢动,心里有丝后悔,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重了。
显得有些狂乱的眼神渐渐清明过来,他闭了闭眼翻身而下,背对着她穿着衣服,她坐起身来亦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一时沉默得有些尴尬。
“阿七,是我喝多了。”楼非白先开了口,系好扣子缓缓走到桌边,清淡的语气令她很不是滋味。
楼非白将砂锅的盖子轻轻掀开,白色的热气蒸腾而上,浓郁的香气顿时充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砂锅内色泽红亮的五花肉还在锅内滋滋地往外冒着油,竟是一锅刚从炉子上端下来的红烧肉。
“师兄,你……”宁天歌禁不住惊喜,从榻上一跃而下,刻意忽略刚才的事,随即便觉出不对,“你怎知我今日会来?”
“我并不知道你今日会来,”楼非白取过一只干净的瓷碗,夹了几块肉放到她面前,又拿了双筷子塞到她手里,“吃吧。”
“不知道?”她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了看他,不解地问,“那你做肉干什么?”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做好肉等着你。”他没有看她,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只是挨个儿晃着酒壶,晃了半天却没一个晃出酒来,他盯着眼前的酒杯,淡淡道,“我知道你出了狱……昨日,我看到你跟安王在一起。”
卷二 谁与卿心 第九十一章 那是你的福分
她跟墨离?
“你在哪里看到的?”宁天歌问得有丝小心翼翼的味道。
“街上。”楼非白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昨日得到消息,说你被人从刑部带入宫,我很是不放心便去了宫外等,却一直没有等到,找了人打听才知道安王早已离宫,我只好回来,却不想在街上看到你与他……”
街上,正好就是她与墨离‘亲密无间’的时候。
宁天歌蹙起眉头,明白了楼非白的异样到底出自哪里。
那般亲昵的举止,那般温柔的对视,他没有看到她手里的银针,却将她与墨离的暧昧尽收眼底。
所以,他一夜未眠?
所以,他将年夜饭搬到了房间里,设想她就坐在他旁边,与他一同过除夕?
所以,他从昨晚一直饮酒到今日,却仍不忘在大牢里对她说过的话,为她炖上一锅红烧肉?
所以,他刚才一时失控,有了那般失常的表现……
心里微涩,她无奈一笑,“师兄,你也知道,我与他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
楼非白眸光似乎一亮,随即又很快暗了下去,起身出门,再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两壶酒。
“师兄,我陪你喝。”她伸手拿过一壶,头一仰,对着壶嘴就喝了下去。
——
这一喝,便喝到了晚上,待宁天歌泛着熏熏醉意从楼府出来之时,外面已是满天星斗。
她怔怔地望着这冬日难得一见的星光,独自走在这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夜晚。
这样的夜,一切都是静的,偶尔从旁边屋舍里透出的灯光温柔得如同母亲之手,抚摸去她心头淡淡的怅然,然而越是无声,脑海里奔腾的思绪越是想要挣脱她的禁锢跳跃出来,想要搅乱她平时的冷静。
楼非白喝了很多酒,一直很平静,没有再发酒疯,但是他眼里的忧伤却浓烈得让她心痛。
他说,阿七,我想念以前在无崖山上的生活了,那个时候只有我跟你,虽然冷清,可我从不觉得寂寞。
他又说,现在不会再觉得冷清了,不管在哪里都有很多人,可是,我却越来越觉得寂寞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楼非白一直是个很潇洒恣意的人,不管是在无崖山跟她一起拜师的时候,还是为了她在京都管理无觅的时候,她每次见到他都能在他脸上看到属于他的神采飞扬,然而自从她回到京都,他脸上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浅淡,喝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至昨晚的彻夜买醉。
她不是无心之人,十年以来的朝夕相处悉心呵护她怎可能没有感觉,可是她的心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遗失在那场爆炸中,很难再找回来了。
后来,楼非白还提到了墨离。
墨离……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她作了个深呼吸,将他摒弃在脑后。
她与墨离,是在这时空中的两条交叉线,虽然会有交集,但最终会在交集之后错身而过,彼此走着属于自己的路,越行越远,没有再次相交的可能。
足尖轻点,一路施展轻功,雪白的衣裙轻舞飞扬,她如一朵夜间绽放的幽兰,飞越在京都的巷道屋檐上,任清冽的风吹拂起如云黑发,轻盈如精灵。
到了城南,她慢下身形,楼非白最终为了她打破了无觅阁的规矩,私底下调查了事主的资料,她也终于知道了是谁要调查她母亲的身份,以及兰妃的死因。
那事主在去年底委托无觅阁之后,便一直以客商的身份居住在京都,确切地说,是居住在城南的一座民宅内,今晚,她便想暗中去见识一下此人。
正在根据楼非白提供的资料辨认到底是哪家哪户,两排房屋之隔,突然火光大亮。
火光?
宁天歌眼底一沉,纵身跃上屋顶,那火光更为明亮,她朝那边眺望过去,却是一间宅子起了火,火舌蔓延得极快,转眼间已是火光冲天。
失火么?她身形一晃,已朝那边飞了过去。
然而她刚跃过一排屋子又急速止住,身子下蹲隐在屋脊后,微眯的眼眸犀利如剑般紧盯着那间起火的宅子。
在高涨的火焰中,有数名黑衣人嗖嗖地窜了出来,将手中的火把扔在各处易燃的地方,然后彼此望了一眼,跃出围墙很快没入黑暗中。
竟是人为!
宁天歌眸光顿寒,想要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然后她心中忽然一动,眸光落在各间屋子里,从大敞的房门以及窗户望进去,地上果然倒着不少人,看不出是死了还是受伤。
沉睡中的左邻右舍已纷纷亮起了灯,披着衣衫叫嚷着救火,各自提着水桶朝这边涌了过来,她略一沉吟,没有去追那些黑衣人,而是从纷乱的人群上面如一缕轻烟般掠了过去进入宅子,将衣袖在院中的水缸里浸透,随即捂住口鼻冲入了最大的屋子。
屋里的木制家具与帘子都已卷起火苗,她忍受着灼热的气息冲进内室,床上的情景让她心里一沉。
被褥全被鲜血浸染,床上的人全身皆是血窟窿,两眼圆睁,早已气绝身亡。
将屋里的柜子打开,里面的数件物品都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她嘴唇一抿,将里面的一封书信放入怀中,再回望了床上那人一眼,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冒着大火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越看心里越沉,所有的人都已被杀死,有些是一剑毙命,有些则是身中数剑,无一活口。
有些不甘心,她环视整座院子,除了厨房与茅厕,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真的都死绝了?
她看了眼茅房,那些黑衣人连那里都不放过,简易结构的茅房早已烧得只剩下支架,无需过去便一目了然。
那就只有厨房还未看。
她紧抿着嘴唇,这宅子里火势最大的就是厨房,那里易燃物品最多,此时从里到外都已熊熊燃烧,发出哔哔剥剥的爆响,那门已呈摇摇欲坠之势。
冲进一间屋子里扯了块已烧掉一半的布幔,用水浸湿之后披在身上,她果断地冲进厨房,里面的热浪与浓烟熏得她眼泪直流,她强睁着眼睛,将厨房飞快地扫视了一遍。
还是没有?
她擦了把眼泪,绕过火红的案台,将每个角落都找过去,走到水缸旁边之时,终于看到一个倒地的身影。
一个箭步跨过去,她扶起地上之人,手探到他鼻子下面,还好,尚有一丝气息。
拍灭他头发上与衣服上的火星,她将身上已被烘得半干的布幔再放入水缸里泡了一次,随后披在他身上,背起他冲出厨房,脚刚迈出门口,身后一声巨响,一根横梁砸了下来,正好落在她之前落脚之处。
背上的人气息微弱,胸口中了一剑,失血过多,然而若非他聪明解,用水缸中的水将自己与周围淋湿,他早已被火烧死,也等不到被她所救。
没有迟疑,宁天歌避开救火人群绕到房后,解下腰带将背上之人与自己绑在一起,之后几步攀爬上墙,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跃下墙头,朝楼非白住处而去。
——
次日,宁天歌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将昨晚之人安置妥当,在她回府之时已近天明,躺下之后又因为想事情而久久未眠,天亮之后才渐渐睡了过去。
“大公子,你起了么?”黑丫在门外询问,却不敢进来。
这是她服侍宁天歌第一天便被告知的规矩,没有她的允许绝不放进房间。
“什么事?”宁天歌立即清醒,坐起身来。
“皇上下了圣旨,老爷叫大公子一起去前厅接旨呢。”黑丫很是着急。
圣旨?
“你去打盆热水来,放在门口就好,我洗漱要用。”宁天歌翻身下床,心中不免狐疑。
这三天皇帝都不上朝,怎么理起朝政来了?
更何况,宁桓休养在家,她的官阶又不上品,这下的是哪门子旨?
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正要梳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面孔之时却一愣,这眼睛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的人是她么?
这才想起昨晚在大火中进进出出的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后来又被厨房里的烟熏了眼睛,当时只顾着找人也去注意那么多,想来是熏坏了。
梳洗穿戴整齐,宁天歌快步走出院子,穿过花园与走廊,还未步入前厅,却听得一阵哭喊声从里面传出。
“我不嫁,我不嫁……”
那是宁采诗的声音。
“休得胡言,这是皇上天大的恩赐,你别不识好歹!”宁桓怒斥。
脚步顿时止住,宁天歌立在那里没有进去,稍后便见宣旨太监走了出来,陪同而出的宁桓连连赔礼,又往宣旨太监手里塞了张银票,那太监连说宁相太客气了,手里却不含糊,将银票利索地放入了袖管。
宣旨太监由宁府管家送出府,宁桓转身看到宁天歌,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进去,这时宁采诗从里面冲了出来,泪流满面。
“爹爹,你跟皇上去说,就说我不想嫁给太子哥哥,一点都不想,好不好?”
“胡闹!”宁桓拧起眉头,喝道,“有多少人想做太子妃却苦于没有机会,皇上看中你那是你的福分,你还不好好珍惜?”
卷二 谁与卿心 第九十二章 嫁或不嫁
“我不想要这种机会,我不想珍惜……”宁采诗见宁桓如此态度,便知求情无望,终于克制不住情绪大声喊叫出来。
“不想要也得要!”宁桓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冷声道,“四日后便是皇上让钦天监择的好日子,你回去好好准备,不要辜负了皇上与太子的一片心意。”
说罢,他未再理会宁采诗,迈出沉重的步伐去了书房。
说到底,宁采诗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哪怕多年前她的母亲做了不该做的事,哪怕她嫁给太子定会荣华一生,他亦不想让他的子女落入权势争斗的漩涡。
然而皇权至上,没有人可以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说一个不字,除非今日的对象是宁天歌。
天歌……
他定会尽最大的可能维护她,穷其一生去遵守当年许下的那个承诺……
“诗儿,你就嫁了吧。”随后而出的二夫人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令她喜忧参半,但总归未失为一件好事,“你太子哥哥那么疼爱你,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不要!”宁采诗大声打断她的话,眼泪如珍珠般掉下来,“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们不能想让我嫁给谁就嫁给谁,再说……我只把太子哥哥当作亲哥哥,你们怎么能让我嫁给一个哥哥。”
“你虽然叫太子为哥哥,但你们并未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嫁给他有何不可!”二夫人板下了脸。
宁采诗嫁给太子便能与皇后亲上加亲,太子又是储君之位,皇帝归天之后太子便是当朝天子,她的女儿则理所当然地成为一国之后,这样的际遇,又岂是人人可得的。
“就因为他是太子吗?”宁采诗收住眼泪,嘲讽地看着与她父亲站在同一立场的娘,“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娘才劝说我嫁过去吧?若换作他只是个普通百姓,甚至是要饭的,娘还会这么说么?”
“皇上的旨意谁也违抗不得!”二夫人被她说中心思,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几日你乖乖地在府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其他事情娘会替你打点好,你就安心等着做太子妃吧。”
看了宁采诗一眼,她没有再多说,带着婢女离开,见到宁天歌站在路旁,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与她擦身而过。
宁采诗面无表情地看着二夫人的背影消失,眼睛转向意欲转身的宁天歌,恨意如盘踞在心里不断吐着信子的毒蛇,蔓延至全身。
“站住!”她几个大步将宁天歌拦下,眼睛里全是痛恨之色,“宁天歌,你这个大哥当得真是好啊,昨日见我喜欢安王殿下,下午你就先下手为强,到皇上面前馋言挑拨,让皇上下了旨意将我指给太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宁天歌淡淡地望着她,对于她这种自以为是再加超出想象力的幻想不置一词。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爹爹只喜欢你一个了。”宁采诗冷冷地笑了笑,“象你这种内心阴暗心胸狭窄居心叵测的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先是耍手段抢了我们的爹爹,现在又用这种卑鄙的行径跟我抢殿下,接下去你还想做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宁天歌瞥她一眼,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拨开她就要走。
“不明白?我看你是心虚了吧?”宁采诗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高傲地抬起下颌,象是宣誓一般说道,“我告诉你,你的诡计不会得逞的,你越是想阻止我跟殿下,我就越是要与你争!”
争?宁天歌好笑地望着她。
且不说墨离喜不喜欢她,还有四天就是皇帝钦定的成婚之日,二夫人刚才的话又明显对她禁了足,她还能怎么争?
“随你。”她抽回自己的袖子,对于这种度不清时势的人她向来不愿多费口舌。
“宁天歌,你别得意得太早,且等着看吧,我不会就这么随了你的愿的!”身后,宁采诗咬牙切齿地发着誓言。
——
回到院子,黑丫正在替她打扫房间,她走过去,黑丫一看见她吓了一跳,“大公子,奴婢见你房间有点乱,就想整理一下,不是故意进来的。”
宁天歌没有说话,取了药箱过来,然后示意她坐下。
黑丫见她不语,更为忐忑不安,神情惴惴地坐在凳子边缘上,僵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天歌解开她额头上的布条,看了看昨日撞破的伤口,又取了酒精棉再次清理,换药。
黑丫疼得呲牙咧嘴,五官纠结在一块儿,眼睛偷偷地往上飘,偏又不敢吭声。
“幸好伤口不深,换个四五次就差不多了。”宁天歌看她的模样眼里浮起一丝笑意,终于开口解救了她。
“没想到大公子自己还是个大夫呢。”黑丫咧着嘴笑了起来,不忘顺便拍拍马屁。
“久病成医这句话听过没有?”宁天歌给她缠上干净的布条,见她点点头接着说道,“你大公子又不是个废物,这点小伤若还处理不好,便枉费葛大夫平时的指点了。”
“原来大公子是向葛大夫学的啊。”黑丫恍然大悟地张着小嘴,一脸崇拜之色。
“得了,你个小丫头,回自己屋里休息去吧。”她拍了拍她的头,正色道,“我的房间你以后不要进来了,这次作罢,下不为例。”
“哦。”黑丫吐了吐舌头,跑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圆圆的眼睛里飘起一层雾气,“大公子,你被关进牢里的那些天,奴婢……挺担心的。”
宁天歌心头一软,想要说什么,黑丫已转身跑了出去。
默立了半晌,她过去将门掩好,再走回到床边的狐狸窝旁,四喜狐狸正朝天曲着四条短腿睡得直打呼噜,口水流了一脸。
她蹲下来摸了摸它头顶的一小撮金毛,随着时间越久,这四喜也越来越有金顶狐狸的范儿,不过这身子也越来越肥,她真怀疑它到时候会肥到走不动。
——
“人醒了么?”去了楼非白住处,宁天歌一进门便问。
“姑娘,人已经醒了,葛先生说伤口虽深,但并未伤及要害,无性命之忧。”府内小厮低声回答。
宁天歌点点头,径直走向与楼非白卧室紧挨着的那间客房,那本是楼非白为她准备,结果昨晚她硬是将人安排在了这里,也算是给他找了点事做做。
走入房间,楼非白正在一旁看着婢女给床上的人喂药,看见她进来,眸光一暖,笑着迎了上来。
等走得近了,他脸上的笑容倏忽不见,低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紧张地问:“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就是昨晚被烟熏的。”她不以为意地朝他一笑。
“葛先生刚走,我让人去把他找回来。”楼非白却依旧担心,抬腿就要出去叫人。
“我真的没事。”她拽住他,叹气,“又不痛又不痒的,就是红了点,还有点酸涩,你别麻烦人家葛先生了。”
楼非白紧皱着眉,一脸的不信。
“师兄,昨晚辛苦你了。”她只能转换话题,看着他眼圈下的阴影笑道。
楼非白瞪着双眼,拿她没有办法,“还不是你给我找的事,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问吧,他刚醒过来。”
那喂完药的婢女收拾好碗勺,朝宁天歌叫了声姑娘便退了出去,宁天歌的眸光落在床上那人身上。
那人支撑着身子想要下床,扯动了伤口疼得直冒虚汗,只得躺回去朝宁天歌与楼非白拱了拱手,“昨晚幸蒙两位相救,在下才大难不死,两位的恩情请容在下日后报答。”
“是她救的你,不是我。”楼非白没好声气地指了指宁天歌,对她通红的眼睛耿耿于怀。
“多谢这位姑娘。”那人再次朝她表示谢意。
宁天歌没有回应他的感谢,而是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略作迟疑,道:“在下郁锋。”
宁天歌勾了勾唇,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坐到离他稍近的椅子上,“那么郁公子可否说说,昨晚是谁要杀郁公子与府上的人?听说郁公子并非东陵之人,来到京都亦时间不长,又怎会招来这杀身之祸?”
郁锋却有些意外地望着她,未料到她会对他有所了解,垂眸思量了许久,这才谨慎地开口,“在下乃天祈人士,在去年年底随在下主子来京都做生意,一直安分守己,未曾得罪他人。昨晚那些人武功了得,片刻功夫便将府内之人尽数杀死,主子也未能幸免,唯有在下侥幸活命。”
“郁公子真不知?”宁天歌静静地听完,唇弧弯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物,“这件东西,郁公子可觉得眼熟?”
郁锋定睛一看,脸色微变。
“昨晚郁公子握得太紧,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你手里拿下来。”宁天歌把玩着手中那块黑色牌子,“若非此物事关重要,郁公子留着它做什么?”
郁锋低垂着眸,展开手掌,掌心处还有一圈硌伤的红印子。
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对眼前这个不知底细的女子说出,但她灼灼的眸光烙得他无法假装糊涂。
------题外话------
长风:亲爱的妞们,明天开始俺会多更……
妞甲:多更是多少?
长风:呃,貌似会几千……
妞乙:几千?三千四千的你写给谁看啊?啊啊?
长风:呃,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保证六千以上啦……
妞丙:六千?我们要的是万更!万更懂不懂!
长风:懂,懂了……万更,偶尔也是会有的……吐血啊,俺是龟速……(泪奔)
众妞:(以胜利的姿态俯视着渺小的俺)记住了,要经常万更,不许偷懒!
长风:(无声地抗议)俺没偷懒,俺是因为确实有事……
某妞:(女王范)还狡辩!(甩了甩手里的小皮鞭)
长风:俺不敢……
某妞:(帝王范)快去码字,记得要有血有肉,不然掀了你的桌子,砸了你的电脑!
长风:是,俺这就去……(抹了把心酸泪,俺一步一回头)妞们,一定要记得,俺是个龟速……
卷二 谁与卿心 第九十三章 来一出西厢记?
“这个,是昨晚那些黑衣人不慎掉落的。”郁锋含糊地说了一句。
宁天歌貌似恍然地点点头,实则她早已看出这是谁人之物,问一问不过是想进一步证实而已。
“郁公子既然如此在意这块牌子,想必明白此物的重要,可能从这牌子上猜出是谁指使?”她将牌子有字的一面朝上,再次递到他面前。
“在下不知。”郁锋没有去看,只是低声作答。
宁天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既然郁公子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这里地方小,不利郁公子养伤,我看还是去找家客栈为好。”
这摆明了就是刁难,一个身负重伤的人行动本已不便,身边同伴又都已丧命,再者,他若出了此门,一旦被昨晚那些人知道,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郁锋紧抿着唇,紧盯着这个救他性命如今又威胁于他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般气定神闲地决定着他人的退路。
他不信这样一个心存善念的人真会狠心地将他推出去,但他还是不敢冒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人家还掌握着他的命运。
“此木牌上刻有金色‘承’字,‘承’是东陵太子名讳,他人不可再用,否则便是杀头之罪。”他缓了口气,看着她道,“姑娘既为京都中人,想必这个道理亦是明白的。”
“当然,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宁天歌大方承认,“但名字不可用,并不代表着其他事物不可用,这牌子上并未注明这就是个人名,若是其他标记也未不可。”
郁锋心里叹气,这女子一看就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却非得让他将话说得如此明白。
“这牌子的右下角还刻有一个‘卫’字,而且它的形制大小亦有其特有的规范,因此是块令牌无疑。既是令牌,上面所刻‘承’字必是人名,因此便可推断这些人是太子手下。”说到此处,郁锋语调一顿,自觉失言,然而想到这女子恐怕早已猜到这一点,便只能苦笑了。
宁天歌与楼非白相视一眼,亦无声地笑了。
郁锋,呵呵,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又岂只是区区一名下人?
“郁公子好眼力。”她毫不吝惜地夸奖,“虽然郁公子的主子只是一名商人,然而郁公子对于这些事物的见解着实令我佩服,却不知这些你都是从何得知?”
郁锋神情一肃,身体微微紧绷。
“这些都是在下主子闲暇时曾对在下说起,是以在下才知道。”他默了一下,缓缓道。
宁天歌秀眉一挑,饶有兴味地望着他,这个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师兄,命人为郁世子找间上等的客栈,晚上郁世子便住过去。”她一扬头,朝楼非白笑道。
“嗯,我这就去让他们办。”楼非白十分配合地应了一声,长腿迈向门外。
郁锋定定地望着宁天歌,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他宁可相信自己刚才是听错了,也不敢相信这女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郁世子,郁瑾风……”宁天歌微笑地站起身来,负着手在房内踱了两步,蓦然回身,“你究竟还想瞒我到几时?”
郁瑾风张了张嘴,无力地闭了回去。
他果然是没有听错的。
“姑娘,”他尝试着她只是猜测,毕竟他在京都的事极为隐秘,就连天祈也未有多少人知道,更何况东陵,“虽然我跟我们天祈的郁世子是同一个姓,但我跟他确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人还真是……宁天歌亦无力了,她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居然还想隐瞒。
“世子,这是什么?”她取出一封信,抖开信信笺,指着最上面的称呼,“瑾风,这是世子的名字吧?这信就发现于你的房间,世子还想否认么?可不要说什么这是你家主子的名字,碰巧与世子同名同姓而已。”
郁瑾风瞪大了眼,他平时将书信都藏了起来,这封信为何会忘了?
“世子好计策,让下人扮作你睡在房内,李代桃僵做了替死鬼。”宁天歌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也不想使他太过难堪,笑了笑,“幸好世子足够谨慎,否则你我就不能在此对话了。”
郁瑾风尚且在垂死挣扎,“这不过是姑娘猜测而已,姑娘又怎能认定在下就是世子,而不是房内之人?”
“那就不得不夸世子的容貌了。”宁天歌不免好笑,“世子与其他四国美男齐名,容貌虽各有千秋,但绝非常人所能相论,难不成世子认为,在你床上的赝品还能超过你不成?”
——
“主子!”两声叩门声之后,一人闪身而入。
墨承望着窗外,沉声问道:“怎样?”
黑衣人走上前来,低声道:“属下已去城南看过了,那宅子已成一片废墟,里面的人烧得如同焦炭,根本辨不出本来面目。”
“嗯。”墨承眼里现出一丝满意。
正想坐回桌前,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街道某个点上,精光一闪。
黑衣人见此,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在来往人群中迅速一扫,不禁面露惊讶,“主子,这好象就是属下昨晚跟您提到过的那名女子,可她明明……”
“你说,是她?”墨承眼睛一眯。
怎么会这么巧?
这女子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过了这么久他依旧还清楚地记得,她当初是怎样从他眼皮子底下失去踪迹的。
身为东宫太子,又恰逢那晚当值,遇上刺客也就罢了,问题是在那么严密的搜寻下,一个活人就那么消失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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