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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风华河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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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这一方面的缺陷,他们竭尽所能的还原当时的场景。
韩源几人走入大殿,痴傻后对何事都无动于衷的林雨风突然站起身,直直地盯着他瞧了片刻,冲他甜美一笑,露出调皮的神情:“韩源。”
韩源神情一窒,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个细节成了以后历史八卦系学者研究的关键。有人说这一刻的林雨风与韩源心底喜欢的女子重合,让他那么一瞬产生了幻觉,所以他才会开口欲叫出那位女子的名字,但幻觉只是短短一瞬,韩源立即清醒,所以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证据是,非得要证据的话,那就是韩源后娶林雨风为妃。这个说法很苦情,推论合理,证据很不足。
同样有人认为,此时的林雨风褪却所有的心机与权谋,呈现在韩源面前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笑容甜美俏皮的漂亮女孩子,韩源一见倾心为之神思恍惚,张口欲向前搭讪,但瞥见众人,神智瞬间清醒,意识到此行很是不妥,所以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证据是后来韩源果然要求娶林雨风为妃。只是后来皇城保卫战中林雨风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对劲啊。这个说法很浪漫,推论较合理,证据有正有反。
也有人与皇城保卫战紧密结合,认为林雨风根本就没有痴傻,这是林慕云与林雨风导演的一出戏。榆国自知不敌熠国,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用美色或是其他法术迷惑住韩源。让林雨风亲自至熠国为细作,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取代韩家天下。证据说皇城保卫战。只是林雨风最终并没有取代韩家天下,导致此推论很难成立。这个说法,呃,很具有跌宕曲折的丰富想象力,推论较合理,证据有正有反。
后来,学者们竭力在韩源当时的口型上做文章。力图探寻出韩源几欲吐口而出的第一个字,从而论证己方说法正确。
只是查了无数资料后,大家惊讶地发现,这位皇子当时脱口而出的第一个字貌似是“zhu”,这让众人伤透脑筋。
持第一种说法的认为,“zhu”应该是他心底那位女子的姓氏,只是查来查去愣是没查到韩源与哪位姓zhu的女子有过接触。
持第二种说法的认为,“zhu”应是韩源对林雨风爱慕话语的首字。他想说的也许是“珠联璧合”“珠光宝气”“珠圆玉润”“住得可好?”“主随客便”等等。
持第三种看法的,这次没有看法,首字神马的与他们研究方向关系不大。
匚木1443年,三月。
榆国皇宫,夜。
月光隐匿,北风吹拂。昏黄的灯光中一位浅蓝色宫装。身材窈窕,面容娇媚的女子娉婷而来,虽是极尽优雅与妩媚,但稍显杂乱的步履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母皇秘密急召,不知有何紧急要事。
宫女推开房门退至一旁,林慕云恭敬而有礼:“母皇万岁,不知何事召儿臣前来。”
“云儿,不用这许多虚礼。”躺在床上的正是榆国女皇林紫烟,她虚弱地摆摆手。立刻有侍女上前垫上靠枕。扶她半倚在床头。
“下去吧。”林紫烟神色间尽是疲倦。
侍女垂首退去。
“云儿。你来了。”林紫烟昔日威严的双眸,现已毫无光彩。
“儿臣在。虽国事烦劳,母皇还要多注意身子为是。”林慕云向前答道。
“云儿,过来。”林紫烟招手示意林慕云至床畔。“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拖不了多少时日。”
林慕云惊讶抬头,对上林紫烟无神的眼睛,不觉心下悲伤:“母皇青春永驻,请勿轻信庸医之言。”
“你这孩子,”林紫烟长叹一声,“可是还在怪朕。至今仍不肯与朕亲近。”
“儿臣不敢。”林慕云躬身垂首掩去所有情绪。
“罢了罢了。”林紫烟挥挥手,疲惫尽显,“朕怎么就生出你们三个冤家。你心中对你父妃之事不能释怀,朕知晓不能怪你。而风儿打小与别的孩子不一样,朕疏远她,她心里怕是一直恨着朕。”
“二妹绝无此意。”林慕云朗声道。不知母皇今日为何如此,今晚态度的坦率前所未有。
“朕心里清楚。”林紫烟苦笑道,“翰儿聪明可爱,却是命途多舛,十年流浪才得回朕身边,朕才刚好好疼他。他娶了凌萱做了瀛国之主,本以为他前途无限却不料莫名死在瀛国,早知如此不如不放他去瀛国。”林紫烟长叹垂泪。
“各人有各人的命道,强求不得,还望母皇保重身体。”林慕云心中酸楚。
“朕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定哪天就寻先皇去了。只是忧心祖宗五百年的基业不能毁于朕之手,不然朕愧对列祖列宗。云儿,你是个逍遥随心的人,不能担国家之重任。风儿这孩子南征北战,显榆国赫赫威名。咳咳咳,”林紫烟用手帕捂着口,等拿开时上面已是一片血红。她摆手制止林慕云的劝告,继续道,“然而她若为君,只怕心肠太毒手段太狠了些。而近来她在熠国所为更是让朕忧心,如此狠辣断不是为君之道。若将皇位传给她,大陆定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而东北有熠国陈王韩业与阳氏贵妃,东边有圻国太子卫颵,唯这三人足以与风儿对抗。如果风儿肯守着榆国,借韩业与阳伊儿的对峙,以及卫颵对熠国的戒备,各国相制衡,可保榆国百年无恙。咳咳,但若风儿一意孤行,挑起战乱,无论最后谁输谁赢,风儿与榆国是定不会存留,这才是朕最忧心的。咳咳咳。”
“唉,都怪朕当时心慈手软,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待他日云儿你登皇位,万不可再重蹈覆辙,咳咳,定要记住‘血眸,是为上天所诅咒的标记。血眸出世,天下纷乱;烽烟四起,流血百万。’”林紫烟嘴角溢出血丝,握住林慕云的手郑重嘱托。
“儿臣不懂母皇的意思。”林慕云心下大惊。
“云儿,朕寻先皇去后你来继承大统,遗诏朕已拟好,不必再推辞。”
“但母皇不是说儿臣不堪国之重任吗?”林慕云屈身跪地,“还请母皇三思。”
“可是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榆国基业毁于一旦。”林紫烟满目凄怆,“云儿,朕知风儿手中军权在握,朝臣对她颇为忌惮,即使有遗诏,风儿若想登位你也无法阻止。咳咳,不过朕已安排好,朕走之前定会帮你处理好风儿的事,你只要按朕的命令行事即可。而之后的事还要你多上心,榆国朕就交给你了。咳咳咳……”
“母皇,母皇!太医,快宣太医!”林慕云大惊失色。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所谓真相——林雨风篇(下)
四月。
榆国皇宫。
“二公主殿下到。”尖细嗓音的宫监宣道。
素衣胜雪,凌厉冷肃,她如一阵寒风旋入房内,快步走向帘幕重重处,单膝下跪:“听闻母皇身体不适,儿臣前来请安。”
帘幕后的身影一动不动,诡异的寂静。
“母皇?”心头陡生险兆,林雨风秀眉轻蹙,瞳孔收缩,目光似剑锐利扫过。她拔剑在手大踏步向前,一把扯下帘幕,里面的身躯砰然倒下,随之而来还有密密麻麻的箭雨。
林雨风拔地而起,躲避第一轮箭雨时身形快速后撤,待到第二轮箭雨她已准确地寻到箭矢的死角,无声狞笑。
“林雨风谋杀皇上,意图谋逆,奉我皇之令,诛!”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喝声,两排重甲侍卫涌进房间,将林雨风团团围住。
“好笑!”虽如此说,她眸中却全无笑意,“林慕云何时也有这般胆量算计。为了我老婆子真是煞费苦心。”
“雨风,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母皇也是迫不得已,一切都是皇妹你咎由自取。”林慕云凌然而立,手持两杯清酒,极力保持镇静,“念这么多年你为榆国南征北战,这酒……”
“闭嘴!我咎由自取?哈哈哈!”林雨风仰天大笑,森然转眸盯着林慕云道,“我有何错,要她林紫烟一次次杀我?!我的眼睛怎么没的?我父后当初是怎么死的,我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她一个迫不得已就要我死,她林紫烟有何资格?!她以为我现在还是任人宰割的婴孩,可笑!这酒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喝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林慕云稍稍偏开那双已显赤红的眼眸,有些着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雨风笑得凌厉如刀,“父后因我而死,你们却诬陷他害我至此,让我恨他这么多年。为了隐瞒此事,她竟狠心将风家满门抄斩。而你的父妃,不就是因知情而被赐鸩酒的么?为了权势,为了所谓的祖宗基业。她林紫烟不顾血脉之情,不顾夫妻之恩,不顾君臣之义,现又让你我手足相残,她有何资格指责我。”
“她不是在乎五百年的祖宗基业吗?那我就将这基业挥霍一空,让榆国自此成为历史。你说将来她若地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定会后悔当初没有一刀杀了我这个孽种。”林雨风面容极度扭曲,狞笑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林紫烟也不例外。是她让我一无所有,是她让我学会了世间的黑暗与仇恨,是她将我推向万劫不复。我只是悉数返还,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你这个疯子。”林慕云将手一挥,包围圈缓缓收缩。在众人看不到的阴影处。林慕云掩目而泣,雨风,雨风,对不起……
红的血,白的衣,青的剑光,黑的铁甲,银的长枪,层层叠叠。光影幢幢。
金属相击声。刀剑入肉声,头颅落地声,血液喷涌声……如此嘈杂,却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声音。连惨叫声都不曾发出,只衬得周围越发的死气沉沉,不似人间。
林慕云大睁着眼睛,看着天际那轮惨白的月亮,愣愣出神。她不明白,目睹了人间如此多的丑恶与罪孽,它为何还能安静地照耀大地,光沐世间。
当一身鲜血满是大大小小伤口的最后一人来到她面前时,林慕云竟然笑了,笑得如小孩子般很开心。
“小风,今晚的月亮真好。”林慕云没有看横在脖颈间的剑,她恍然无觉,甚至连皱眉都不曾。她只是笑,笑得眼泪哗哗地流,还是笑个不停。
“是啊,因为今晚会有人死。”林雨风嘴角裂开,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姐,准备好了吗?”林雨风将剑收回,递去盈盈酒杯,“喝了这一杯,你我再无瓜葛。”口气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慕云回头细细打量,一寸寸,她的乌发,她的眉眼,她的脸庞,她的秀颈,她的素衣,她的利剑,她瘦弱而单薄的身躯,虽然这一切都被或温热或冷凝的鲜血沾满。“小风,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你做姐妹我很开心。”林慕云接过酒杯,声音轻快欢喜,让人想起欢乐的小号声。
“为我们此生的姐妹情谊,敬你。”林雨风沉稳举杯。
“为我们此生的姐妹情谊,敬你。”林慕云优雅举杯。
林慕云笑着,一直笑着,笑得几乎站立不稳:“小风,来世我们还做姐妹,可好?我会等你的。”
林雨风微启朱唇:“不好,我不会等你。”鲜血蜿蜒似泪痕,先是若隐若现的丝丝,然后再也压制不住,呕出一口。
“哐当”,精致的白玉酒杯坠地,裂成无数片,大理石地面块块龟裂。
“怎么,会这样?!”林慕云惊恐盯着手中的酒杯,无毒!竟然无毒!
“姐,你多保重,我累了。”她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倒下。她怎么会没有发现,全身重甲的军士为何会在要害部位出现漏洞,而且还是她的剑法最易攻击的部位。做得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林慕云真是笨死。
“小风,小风!”她卡着她的喉咙,眼泪汹涌而出,哭喊道,“吐出来,吐出来啊。”
林雨风无力地仰倚在林慕云身上,嘴角溢出一抹殷红的笑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哭的样子真难看。”
“小风,你不准死,我不许你死。你若敢死,我就,我就……”林慕云无措地嘶喊。
“你就,如何?”林雨风露出一丝苦笑,殷红更甚,“你看,已没有能威胁我的任何,我,一无所有。”
“小风,你还有我,我不许你死!”林慕云撕心裂肺大哭,几近疯狂,“来人呐,叫太医!太医!救我妹妹,救我妹妹!”
一滴清泪从眼角悄悄滑落,映着艳丽的鲜红,叹为观止的晶莹美丽。终于结束了吗?
有一个世家大族的男子,爱上了一位女皇,沉溺不可自拔。他利用其父手中的财富权势迫使女皇封他为男后。但这只使得女皇更厌恶他。
他便是我的父后,未东控植师的后裔风家的大公子风清扬。而我不过是女皇一夜醉酒后的产物。
我的父后,因为我拥有一双受诅咒的血眸,在我诞下之日生生挖掉它,来向女皇邀宠。却没能如愿,以致发狂,溺水而死,这便是我二十年来所知的关于他的所有。
为此,我受尽了虐待凌辱,甚至连最低等的宫人都不如。我身体里流淌着这样一个人的血液,真是肮脏耻辱。
可是,我又不禁想知道,这样一个人的血脉会成长为怎样的下贱与低劣。而如果以如此污秽的血液登上那时间的最高处,俯视众人如蝼蚁,又会是怎样绝妙的讽刺,怎样令人捧腹的可笑。
这天下,这无上权力,于我不过是一堆破衣碎裳,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曾经你弄错了一件事,曾经你放弃了我。
我不需要任何牵挂,这滑稽可笑的爱情,这一文不值的亲情,这欺世蒙人的友情,我不需要,统统不需要。我拥有自己即可,只要我在,我便是全天下。
从未料想,会是那样。从未料想,所有的真相全不是如此。那些拼了命的努力瞬间毫无意义,那些想要证明的一切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可笑。
若你地下有知,看到这样的我,是不是会后悔当初用生命保护我。当初,你为什么不杀掉我?这样满手鲜血满身罪孽的我,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我弄脏了你的血脉,对不起。
终究还是她对了,从始至终仅仅是我自己在作茧自缚,是我在不停地向这个可鄙的世界臣服,仰视它的嘴脸。
我真是愚不可及!
“雨风。”充满爱怜与温情的召唤。
师父,是你来接我了吗?师父,你原谅我了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赤子之心——卫颵篇
匚木1444年三月十一日,圻皇驾崩,太子颵不知所往,朝堂群龙无首。各方势力相争伐。七皇子威带兵进殿,杀臣子十五人,欲以自立。将军秦凯之奉令击退。流言起,将军隐太子颵,有不臣之心。众起攻之,求太子。未得。
十四日,三皇子霖矫诏登位。
十五日,熠以丰王旭为将,伐圻,取坚城、丘垄。
二十日,熠兵分三路,左路丰王旭、右路施治白邵、中路陈王韩业,攻圻。
二十九日,丰王旭攻坞,取六城,斩首十万。施治、白邵攻坪成、垠却,下之。陈王业取野阳、茔安,进逼圻都坎尘。
四月十日,圻皇卫霖请降,不受。引河沟以灌坎尘,城危,圻皇霖自刭。
十一日,圻太子颵自西南率兵相救,退熠陈王业至清塘。坎尘之危解。
五月,陈王兵罢。圻太子颵继位为圻皇。
十月,熠再伐圻,陈王业、将军施治、白邵、令狐燕于圻坎垣会合,圻皇颵御驾亲征,力战死国。熠斩首二十万。
熠大军入圻,坎尘军民固守,不降。熠持圻皇颵头视之,军民大哭。熠军乃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金玉瞪着眼睛使劲挣扎,胡蹬乱踢,侍卫怕伤到她不敢近前制止,“我哥哥不会死,他那么神通广大,是谣言,定是敌军的谣言。”
“公主,熠军就要进来,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满脸皱纹的老太监跪倒向前苦苦哀求。
“我不走,我要见我哥,我哥会回来救我的。”金玉抱着廊外的柱子。警惕地看着众人。
“公主,皇上没了。”老太监老泪纵横,用袖子抹了一把,“我也不愿信,但皇上真的没了,头就搁在熠军的阵前。公主,皇上没了,你可不能再出事。”
“乱讲!狗奴才你敢诅咒皇上。本公主不打烂你的嘴。”金玉一把拎起老太监,目光凶狠,重重地扇去,一下又一下,“我哥最厉害了,别看他平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最疼我,如果我有事。他一定会出来救我,就像上次一样。”金玉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嚎啕道,“我要见我哥,我要我哥。”
“公主别哭,是奴才不好。奴才自己掌嘴。”老太监满口鲜血含糊不清地哭道,扬起老树皮似的手掌,向自己早已红肿的脸颊上不停打去,“奴才惹公主生气,奴才掌嘴,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公主别哭。”
“来福。”金玉蹲下抱着老太监大哭。
“公主快走,皇上已为你安排好,公主不必担心。”侍卫长神情黯然。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主若想复国,以后再从长计议。”
“我不要复国。”金玉满脸泪痕,嚷道。“这皇位这圻国我们都不要了,韩业想要我们就给他,我只要他把我哥还回来。”
嘈杂与混乱从前面传来,众人脸色一变。
“公主,得罪了。”侍卫长踏步向前。
“我不……”金玉刚刚喊出声,便被侍卫长一掌劈在后颈晕过去。
众侍卫警觉扫视四周,护着金玉离开。
熠军大营。
“恭祝陈王旗开得胜。”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盈盈举杯,明眸含睇,“榆国林雨风已痴,现卫颵身死,再也无人能与你陈王抗衡。扫诸国,熠国统一大陆指日可待。”
“全凭贵妃妙计,业不敢居功。”韩业神色淡淡,举杯一饮而尽。
如果有人见到此景定会大吃一惊,此刻中军帐中对饮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熠国相争不下几乎水火不容的阳氏宠妃阳伊儿与陈王韩业。
阳伊儿轻抿一口,几许落寞:“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她抬眼望了望帐外的清冷月色,半晌才接着道,“真是可惜了。”可惜他生错了时代,可惜他遇到了他们的联手,可惜他虽登极位却依然怀有赤子之心,可惜他是卫颵。
“若想得到,必先失去。我们不过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韩业重新满上起身,遥遥举杯,洒下,“既然已选,一切便都值得。”卫颵,一路走好。
“是啊,既然已选,一切便都值得。”阳伊儿细细品味着韩业话中的意思,“因为时光不会倒流,后悔也无益处。只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是不是还会如此坚定地说值得呢?”
四目相视,各有所思。
“命运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今日会是你我在此煮酒论事。”阳伊儿嫣然一笑,掩去所有情绪,“这倒使我想起一句我们家乡的话,就是阿琳、莫翰和我的故乡。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韩业负手而立,不置可否。皎皎月光细细投射帐内,火光晕黄,半月形银色面具上光芒流动,阴影斑驳陆离。
韩业静静伫立,好一会才道:“为何与我联手?”
阳伊儿注视杯中清透的酒液,一字一顿,“因为我想赢,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韩业回首,颀长的身形竟透着莫名寥落。他嘴角轻扯,极淡极淡的笑意:“可惜……”
“我们恐怕都要输了。”阳伊儿视线掠过银色面具,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苦笑着补完他未尽的话语。
………………………………………………卫颵啊,卫颵……………………………………
十二月,熠以陈王业为大将军,击瀛军,大破之。
瀛皇萧凌萱请降,许之。
以其地置瀛州。
瀛灭。
匚木1445年,二月。
白邵、施治悉定西北地,置炀州。
四月,陈兵三十万于榆边境。
榆将军李宇军百易林,与之战。败,死国。
五月,榆国降。
榆皇林慕云散百官与后宫,自缢身死。
榆灭。
熠并天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城守卫战(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城守卫战(上)
☆、第一百九十章 皇城守卫战(中)
伊水宫。
雨儿瞅瞅宫外黑黢黢的夜空,然后回转身担忧地看着神色厌厌的阳伊儿。自从熠皇韩梁驾崩的消息传来,阳伊儿便一直侧身躺在贵妃榻上,一臂支首,望着花纹繁复的穹顶发呆。
“小姐,丰王就要攻城了。”雨儿按捺不住心中焦急,示意道。
“哦。”淡淡的一个字,没有任何情绪。
“小姐,我们不需要做些什么吗?”雨儿努着嘴极力暗示。
“哦。”极淡极轻。
“小姐,你就不能换个字?”无论她传达什么消息,在小姐这得到的唯一回复就是这个“哦”字。
“能。”仍是同样淡漠。
“小姐,如果不能等到陈王回来,这次无论是丰王得势还是陈王派胜出,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小姐您。”雨儿几乎急得哭出来,她不明白依小姐的聪明机智怎么会想不通这一点。阳伊儿与韩业的暗地合作,现仅有阳伊儿、雨儿、韩业与令狐燕知晓,明面上两人还是不死不休的对头。
“好。”阳伊儿微微点头。
“唉!”雨儿一屁股坐下,长叹一口气。皇上不急倒是快把太监急死。
难不成小姐另有妙计?想及此,雨儿眼前一亮。对了,以前危急关头小姐都会有出人意料招数,这次定也是早有准备。只是以前小姐都会淡定地告诉她没事,可是现在……怎么看怎么像破罐子破摔。
自从元复将军死后,她明显感到小姐精神不如以前,目光淡漠,慵懒倦意浓重,似是看透红尘般超脱。似是万念俱灰般绝望,只是无论哪种都让人产生不管如何努力,都留不住她的感觉。只有每次去竹隐看望朱琳时,她才会有一点人间生气,会笑会嗔会怒。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死寂,一个小太监匆忙而来。
“雨姐姐。”小太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十三皇妃要见娘娘,我们本想通报但他们。就直接,闯,进,来。”
素衣胜雪,伫立在漆黑的夜中,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见此幕,小太监哭丧着脸余下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
“你是谁?”雨儿警惕起身,回护住阳伊儿。
“林雨风。”淡漠依旧。阳伊儿只是稍稍低眸,“请进,不迎。”
雨儿一惊,退至一旁,仍是戒备地盯着林雨风。
林雨风不动,不言。
阳伊儿眯了眯秀眸。挥挥手:“大家都散了吧,雨儿也退下。”
雨儿虽是疑惑担忧,但毫不迟疑地执行命令。
林雨风缓步走进,轻轻阖上房门,静静地停在阳伊儿面前,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忧心忡忡。她沉沉开口,压抑而凝重:“伊儿。”
阳伊儿惊坐起,脱口而出:“阿琳?!”
待到看清眼前之人时,她眸中满溢的欣喜激动瞬间化作警戒疑问。甚至还有一丝杀意:“你对阿琳做了什么?”
林雨风毫无惧色。在对面不慌不忙地做好,指尖在眼眶处轻移:“如你所知,要了她一双眼睛而已。”
“可是刚才……”阳伊儿瞳孔收缩,刚才一刹那她以为她是朱琳。如此神似不是模仿就可做到。
“说来还要怪你,”林雨风笑得无一丝温度,“当初如果不是你强行救走朱琳,我也不会功亏一篑,落在被反噬的地步。”
谶言曰:若汝遇之,必能识之。自献双目,得汝所愿。必杀之。她没有杀掉朱琳,所以施法并未真正成功。而后来她饮下毒酒,本是必死,孰料通玄及时赶到,用他的生命作法,挽回一线生机。只是当时她的求生意志极为微弱,靠着残存在眼睛中的朱琳一缕魂魄才得生还。这缕魂魄渐渐强大,似有反噬之意。这也是施法后定要杀掉替身的原因。
但她毕竟是林雨风,怎会如此轻易被一缕残魂反噬,时间一久,她发现可以勉强控制这缕残魂的出没,同时伴随的还有那些残余的记忆。然而,这只是勉强,最常发生的是两败俱伤,一副白痴模样。
所以,她才来见阳伊儿,凭这一缕残魂,她自信阳伊儿会答应她的要求。同时,若有意外,能逆转局面的也只有阳伊儿。
“那阿琳体内岂不是缺了一魂?”阳伊儿听完林雨风的叙述,蹙眉道。
“本来是如此。”林雨风轻叹,神色复杂,似痛悔似着恼似无奈。
“什么意思?”阳伊儿不明所以。
“被通玄摆了一道。他分出我的那缕魂魄储在朱琳体内,而我们互换的这缕魂魄恰恰是命魂。只要我们其中有一个人死去,另一个也会随之死掉,同生共死也就如此吧。”林雨风苦笑道。
“不能重新分离出来再复合吗?”阳伊儿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通玄能做到的吧。”
“他死了。”林雨风视线放向不知名的地方,眸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迷茫。
阳伊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节哀。”
“他是我师父,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林雨风目光依旧哀伤迷茫,“我的所有都是由他所教,没有他就没有林雨风。没有他,也许我早就屈辱地死掉了,没有他,也许我现在仍像狗一样被人打骂侮辱。”
“我只信任过一个人,可是他却利用了我,背叛了我对他的信任。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不是天突然崩裂坍塌,而是自己的心寸寸碎裂,从那一刻,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他最后却用他的命换回我。”
“我曾经问‘师父,所谓真相是什么?’他说‘真相有时是你看到的样子,有时是你想到的样子,有时也许只是偶然无所谓真假。雨风,于你,只需循着内心的感觉与记忆。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果对那件事情没有记忆与感觉呢?’”
“‘那就无所谓真假,顺其自然即可。’”
“然而我没有问出口的是‘既然你对自己没有记忆与感觉,为何还要百般探寻,求得所谓真相。’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不伤不死不老不灭,师父,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还是恩赐?真相,你不是说过无所谓吗?为何还要苦心孤诣布局。不惜违背你所坚持的立场与原则,还是你本就无立场原则,你要的也只是一个结果,你比我更卑鄙虚伪?”
“我不敢问的是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目的,你是不是也会如其他人一样淡漠而鄙夷地从我身边走过,俯视我如蝼蚁。一切疑问都随着你的离去而烟消云散,师父,我不知道何为真相。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一枚棋子吗?”
林雨风似乎陷入混乱,迷茫慌张不知所措,她不停地说,她伸开双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像个小孩子般苦苦哀求,泪流满面。
“别走。别走!师父不在了,我只有你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既然大家都要死,当初为何还要救我?!”
阳伊儿何曾见过这样的林雨风,孤独脆弱,不觉叹息原来每个人都只是表面光鲜,每个人都有深藏于心的痛苦与挣扎。
“父后,父后,对不起。”
“灵儿。我不是故意的。”
“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林雨风向前踉跄两步跌倒在地,手抓到阳伊儿的裙边,她抬起无神的双眸,“所有人都走了。师父,你不要抛下我,你从来不会放弃我,对不对?”
阳伊儿轻叹一声,缓缓蹲下身,执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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