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妞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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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东张西望，没有见到有举手的，于是村长接着问下一个问题，说道：“那就全村一起种，大家说种哪里好呢？”

“要是能种天上去就好了，倒挂着，刮阵风，就能捡果子吃了！”有人玩笑道。

“种山上去！”有人喊道。

“谁说种山上去？”村长抓住机会问道。

“是茅根说的！”一堆人喊道，紧接着一个矮小的年轻汉子被大家从人堆里推了出来。

村长盯住茅根问道：“山上哪里有空地方种？”

茅根的两边脸羞得通红，在人堆里的时候他可以把话说得很大声、很顺溜，但是一出了人堆，把他单独撩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心里直打鼓，脑筋都打结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村长又问道：“茅根，你说该咋办？”连续问了三遍，茅根只是结巴着，答非所问。于是村长又去问别人。

满院子的人闹闹哄哄的，妞妞开始的时候听得还很起劲，渐渐的就感觉无聊了，打着小呵欠，双手抱着周穆迪的脖子，把头靠在周穆迪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熟睡了过去，任由身边闹哄哄的，她自己反而睡得很香甜。在梦里，妞妞笑得也很香甜，她梦到了漫山遍野都是果树，树上结满了香甜的果子，全村的孩子都在树下摘果子吃，她自己也正抓着两个果子在手里咬着，果子水汪汪的，味道很是甜蜜。妞妞不知道村长口中的荔枝、芒果是长什么样，毕竟她也没有见过，她只见过爷爷给她的野果子，于是她的梦里面满树结的都是圆溜溜、黑紫紫的或是红彤彤、黄橙橙的小圆球，但是又比她吃到的野果子要大了两倍。做着梦，睡着了的妞妞也带着笑意在脸上。

种果树的事情在中午时终于商议妥当了，吃过午饭，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围竹篱笆！以及在竹篱笆前面挖坑！

周穆迪交代妞妞在家看家，顺带织布，她自己去山上忙活着和大家一起围竹篱笆。

大家一边砍竹子、削竹尖，忙得不可开交，一边高兴地说笑。“这么大一片山，等把树都挖了，不知道能捉到多少只兔子、黄鼠狼和狐狸呢！说不定还有野猪！哈哈！我们这些从不打猎的人终于也能尝到一回打猎的甜头了！”

因为心里欢喜，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都跟着笑，笑得畅快淋漓极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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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改造

傍晚，刘长祥赶着鸭子回村，在路上恰巧遇上了在山上围完一整圈竹篱笆正收工回家的众人。周穆迪远远地看到了刘长祥和一群鸭子，连忙跑了过去，为了不妨碍刘长祥驱赶鸭子，她跟在刘长祥的身后左侧两步远的地方。

“老头子！咱村要把东面山上的树挖掉种果树！今天县衙的官差给村长送了两麻袋的果核来！”

刘长祥回过头看了周穆迪一眼，紧接着又回过头去注意鸭子了，稍大声地问道：“妞妞呢？”

周穆迪赶紧回答道：“妞妞留在家里织布、看家，我跟着大家在山上围竹篱笆，大家打算逮兔子和黄鼠狼！要是能逮到野猪，那就真是运气了！”

刘长祥没有接话，周穆迪又接着絮絮地告知道：“油茶树不砍，留下结油茶果，只把松树、柏树、樟树、枫树和竹子砍掉，西面山上的树不动，只把东面的山清出来就够了！砍掉的树和竹子分给各家，大家算过了，每家至少可以分到三十棵大树，小的至少能有一百，他们有些家打算烧成炭去镇上卖炭，老头子！咱家的那些树你打算做什么用？”

不大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家，周穆迪掏出钥匙把门外面的锁打开，然后帮着刘长祥把好几百的鸭子赶了进去，关进了篱笆里。

妞妞织布织得正认真，没有跑出来，刘长祥走到窗口边看进屋子里，看着妞妞正在织布，刘长祥微微一笑，没有出声打扰妞妞，径自走去厨房里喝水去了。出来后，就坐在院子里做平板车，村里其他人家有的已经卖掉三四辆平板车了，但是刘长祥还在做他的第一辆车，而且他早就不打算把这辆正在做的车拿去卖了，因为他的做工太粗糙，他看过刘信郎做的平板车，那所有的地方都做得相当光滑、细致，他很羡慕，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雕琢，就这样一辆十分粗糙的也是耗费了两三年时间了，还差上一点儿才能完工，他打算做好后就放在家里用，让周穆迪推着去镇上卖咸鸭蛋也好。

此时，刘长祥正在一边做工，一边思索着村里伐树种果木的事，那些村里的大事，刘长祥还是很关心的。偏偏周穆迪告诉他的又不是十分清楚，比如种了果树上结的果子打算是卖钱还是怎样？结的是什么果子？果树几年才能长成、结果？这些周穆迪都没有说。刘长祥心里因为这样的一些不明不白而发着烦恼，但是他又偏偏不想去问周穆迪这些话，又想着东面一大块山，那么多的树都要被伐掉，他心里的烦恼就又加深了一层。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挨着山长大的人，对身边的山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要把原本青翠的好山变成光秃秃的样子，砍掉那些长了好几十年的老树，刘长祥心里有着一种叫做舍不得的情绪在酝酿、发酵着。

刘长祥正在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不知道妞妞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扑到刘长祥的背上，“咯咯”地笑着，倒是把刘长祥从沉思里唤醒了出来。

“爷爷！”是妞妞撒娇的声音。

刘长祥的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很自然的微笑，回答道：“哎！妞妞今天又织布了？”

“嗯！织了三匹麻布和一匹棉布！”小妞妞高兴地说完，然后停下了声音，等着爷爷来夸奖自己。

“妞妞越来越能干了！”刘长祥夸奖道。

“呵呵……”妞妞开心地笑着，抱着爷爷，把小脸也贴在爷爷的背上，就像小时候爷爷背着她的时候一样。“爷爷，妞妞的梦里面有好多大果子！好甜好甜的！把山都长满了！”

“嗯，爷爷摘了果子回来，放在小筐里，自己去拿着吃。”刘长祥和蔼地吩咐道，心情是那样的满足。

“嗯！”妞妞重重地答应了一声，立马欢快地跑走了，去寻果子吃去了。

次日，刘家村里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砍伐行动，高大的参天大树在一瞬间就倒下一大片，树木不断地倒下，轰然的声音里，夹杂着人群的兴奋，只听见有人在喊：“哎呀！兔子！兔子！我看到兔子了！”声音是那样的高亢、惊喜和兴奋，带动着周围的人也跟着高兴起来。

十年树木！一棵大树的长成是用年轮来记载的，多少个年头才积聚到了数十个年轮，可是，它的倒下只需堪堪几秒钟而已，不过是一小会儿的时间罢了！树木被贴着地面砍掉之后，又有年轻力壮的汉子紧接着开始刨树根，把一棵数十年年龄的大树的历史彻底地抹去，事情发生得是那么地轻易、迅速。

可谓是人多力量大！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大家给半面山理了个发，原本树木繁茂的山坡改头换面，变成“光头”了！然后一棵棵死气沉沉的树被大家拖着往山下走，拖树比砍树轻松，把树都转移走了之后，大家开始了兴奋的捕猎游戏。大家对兔子、狐狸、黄鼠狼和野猪都怀着格外的期待。事实上，有人说他刚才已经看到过野猪了，不过，现在山上还留有低矮的油茶树遮挡着视线，所以如今野猪并没有现身众人的视野。

大人们熟知野猪力气大，为了避免弱小的人被庞大的野猪伤害，力气弱的妇人和小孩子通通出了篱笆，守在外面。篱笆里面留着强壮、反应灵活的汉子，以及那些做惯了粗活、力气堪比男人的妇人们，大家有的手持斧头，有的手持木棍，有的手持锄头，有的手持火把，开始分头寻找兔子和黄鼠狼的洞穴，兔子和黄鼠狼的洞穴都有两个出口，大家每找到了一个洞口，就往洞里塞上一把稻草，点上火，然后经过烟一熏，一窝兔子携大带小地就都从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众人拖着麻布袋子手脚麻利地逮捉起来，捉不到的就追赶，不消一会儿，那些拼命奔跑的兔子就掉进众人事先就挖好的大坑里面去了。

经过一番烟熏、大喊、大叫、追赶和寻觅，大家找遍了整个山坡的洞穴，最后的收获颇为丰盛！除掉大家亲手逮捉到的十几个麻袋里的兔子不算，篱笆前面的大坑里坠满了兔子、黄鼠狼、狐狸，还有最让人高兴的四头野猪！黄鼠狼在危机当前的时候，放起了臭屁，在靠近大坑的地方，大家都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题外话－－－－－－

嘿嘿……一切尽在不言中！嘿嘿……

第五十四章　拜师礼

“野猪肉明天再分，今天时候不早了，先把兔子、黄鼠狼和狐狸分了吧！”村长建议道。

“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村长一个个问道。

轮到周穆迪的时候，周穆迪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家要活的，最好一半公的、一半母的。”

“周嫂子，你是打算把这些东西养起来啊？”旁边有人问道。

周穆迪叹气地说道：“咳！你还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疼孩子疼得都没了边了！妞妞说要养兔子生仔，可不就交代我要捉活的回去吗？”

听周穆迪这么说，有些不在乎拿不拿活的的人家就都谦让着周穆迪，最后周穆迪用三只麻袋分别装了八只活兔子、八只活狐狸和八只活黄鼠狼回家去了！回到家，把妞妞唤了出来。“妞妞！出来看兔子！”

“奶奶！”妞妞欢快地跑了出来，眼睛发着光，盯着那三只正在拱动的麻布袋。

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三个又大又长的竹笼子，每个竹笼子都有两个门，一个门开在侧面，另一个门开在笼子的顶上，周穆迪把三个竹笼子侧面的门都用竹条缠得死死的了，防止小东西们逃跑。她揪住其中的一个麻袋的口子，对准一个竹笼子的顶上的那个门，一咕噜地把里面的小东西都倒进了笼子里。

“奶奶？这是什么？”妞妞看着那一只只尖嘴、小脑袋、皮毛异常光滑、或雪白或纯黑或火红的小东西，心里又是好奇又是欢喜。

“这些是狐狸！狐狸是最狡猾的东西了！它们会咬人的！记住不准把手伸进去了！听到没？”周穆迪嘱咐道。

“嗯。听到了！”妞妞乖乖地答应着。

周穆迪把竹笼子顶上的门关上，又接着去揪另一个麻袋的口子，把麻袋里的东西倒进了另一只笼子里，再接着又轮到第三只麻袋和第三只竹笼子。

妞妞看得眼花缭乱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问道：“奶奶，哪个是兔子？”

“长耳朵、红眼睛、三瓣嘴的就是兔子了！”周穆迪随意地说道。

“兔子咬人不？”妞妞问。

“这些东西都咬人！记住不许去碰它们！特别是那个！那个叫黄鼠狼！”

妞妞抢着说道：“我知道黄鼠狼！黄鼠狼偷鸡吃！最坏了！”

“呵呵，是！黄鼠狼最坏了，你要是敢把手伸进去，连你的手也要被它吃掉呢！”

“哎呦！还有竹鼠！”周穆迪惊讶地嘟囔道，又找了一个小竹笼子出来，把兔子笼子里的四只肥胖的竹鼠捉了出来，塞进小竹笼子里去了。

“奶奶！这些都能卖钱吗？”妞妞问。

“嗯！比鸭子值钱多了！我家要好好地养，不能给养死了！养死了可就赚不到钱了！”周穆迪心怀担忧地说道。

“嗯！”妞妞重重地答应着，在心里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地养。

“奶奶！竹鼠长得最好看！”妞妞欢喜地说道，只见竹鼠长得胖乎乎的，脸庞大大的、圆圆的，身上的毛灰灰的，给人感觉肉嘟嘟的。

妞妞看着看着，突然有了重大发现。“奶奶！有一只兔子的肚子好大！”

周穆迪顺着妞妞的手指尖方向看去，脸上立马染上了惊喜，笑着说道：“哎呦！那只母兔子怀孕了，应该过不久就能生小兔子了。”过了一会儿，又补充着说道：“等有了小兔子，就可以把大的拿去卖了。”

“不要卖！”妞妞嘟着嘴巴，不满地抗议道。

“不卖它，那就卖你好了！”周穆迪悠闲地说道。

“不准卖妞妞！”小人儿的嘴巴嘟得更高了。

“反正要么卖它们，要么就卖妞妞，要是不卖它们，那就肯定卖妞妞！”周穆迪忍不住习惯性地又吓唬起妞妞来。

妞妞嘟着嘴巴，心里生气了，虎着脸，大眼睛里怀着不满，瞪着奶奶。

时间在匆匆地赶路，日子在快快地更新！

过了三日，大家把野猪肉都拿去镇上卖了钱，然后结伴要去柳家村买鸭苗，准备放到田里养。周穆迪也去了，那专门卖鸭苗的人家见周穆迪带了这么多人来买鸭苗，毕竟周穆迪是他们家的老主顾了，以为是周穆迪给介绍的生意，因此对周穆迪很是感激，在周穆迪临走时，抓了两把小鹅仔放进周穆迪的箩筐里，还一个劲地朝周穆迪道谢，倒是把周穆迪引得很不好意思起来。

那六只小鹅于是就成了妞妞的玩伴！鹅通人性，认得主人，和妞妞处得极好，总是跟在妞妞的屁股后面摇摇摆摆的样子，扯着长脖子“鹅鹅鹅”地叫唤着，惹得全村的孩子都喜欢上了。妞妞经常带了那几只长大了的鹅去金宝家，一起玩上半天，然后又带着回来，妞妞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白胖的将军带着几个长脖子小兵似的，惹得全村的孩子都羡慕她。

很快到了十月末梢，该是收取今年的最后一季稻谷的时候了，同时，那养在水田里的鸭子、鱼和水渠里的河蚌、田螺都有了收获。算计着到了割稻子的前两天，大家把田里的水给放干了，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最有趣的一场捉鱼情景，大家尽管脱掉了草鞋，打着赤脚，在田里面轻轻松松地捡着一条条的大白鱼，高高兴兴地捡了好几大桶，同时在水渠里捞田螺又捞了好几大桶，顺带地还捉到了好些螃蟹和黄鳝，凑起来又是好几个木盆，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是有史以来刘家村里最满意的一次大丰收了，大家轻轻松松地用最少的劳作就换取了这么大的收获，大家都是喜不自禁。

次日，趁着赶集，大家用平板车把鸭子、鱼、田螺、河蚌、黄鳝、螃蟹都装上了，好好地赶了一回最有面子的集市，赚到的钱把口袋塞得鼓鼓囊囊的。散集回家的路上，大家就商量开了，七嘴八舌地说着要给金宝和妞妞两个娃娃出什么样的拜师礼，这原本是村长好久之前说的一句玩笑话，但是现在大家真的赚钱了，而且还赚了不少的钱，于是大家都很乐意，自愿地要履行承诺。周穆迪在一旁听得直笑，一个劲地劝说着：“那只是玩笑话罢了！真的什么也不用出！”周穆迪尽管谦让着，但是大家哪里肯罢休啊！稍后的几天里，妞妞和金宝两个小人儿极有面子地收到了形形色色的各样拜师礼，有铜钱，有鱼干，有新衣裳，有新鞋子，有鸡蛋，有糖果，等等，把两家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题外话－－－－－－

嘿嘿……好开心！终于凉快了！

第五十五章　新添生机

光阴荏苒，转瞬就到了腊月。这天又遇着了赶集，周穆迪要收拾家里的那些老了的兔子、狐狸、黄鼠狼和竹鼠去卖掉换钱，可是妞妞舍不得，她每天和那些小动物一起玩耍，感情处得很深，听周穆迪说要把大的兔子和狐狸等都捉走卖掉，她当下里就不肯，不准周穆迪去逮兔子，两人闹得僵持不下，妞妞哭得眼睛红红的，满脸都是泪花，还在那里死死地护着竹笼子里面的兔子们。

周穆迪暂时还不想动用蛮力去拉开妞妞，便好言好语地劝哄道：“妞妞，兔子、狐狸它们都是畜生，它们要吃东西，又要生仔，生了这么多的小仔，我们家哪里有那么多的粮食来养它们呀？只能卖掉大的，然后省下吃的给小的吃，不然大的和小的通通都得饿死了！听到没？”

妞妞听说大的、小的都得饿死，顿时哭得更凶了，哭喊着说道：“妞妞会干活，干活找东西给它们吃！不会饿死！呜呜－－”

周穆迪不耐烦了，自己赶集要赶早，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和妞妞磨磨蹭蹭，听着妞妞哭，心里愈加烦躁了，干脆利落地把妞妞一把抱起来，听着妞妞在哭叫她也不管不顾了，把妞妞抱了关进厨房里面，可怜妞妞在厨房里面又是哭喊又是拍打门板，拍得门板“啪啪”地响。“奶奶！不卖兔子！不卖！不卖！……呜呜－－”

门外头，周穆迪迅速地拿来三个小笼子把兔子、竹鼠、黄鼠狼和狐狸分开装了，和咸鸭蛋、皮蛋、布匹一起放到了平板车上，把拉去赶集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然后才去开门把妞妞抱了出来，给舀水洗脸，可怜妞妞早已哭成个泪人了，衣裳都哭湿了，眼睛又红又肿，小手因为拍门拍得红红的，嗓子都哭得哽咽了，还在坚持地说着：“奶奶！不要卖兔子！不卖兔子！妞妞干活！妞妞会干活！呜呜－－”

周穆迪心有不忍，哄道：“乖！不哭了！唉！”她对妞妞这爱哭的倔脾气感到无可奈何。

念及时候不早了，周穆迪赶紧推了平板车出门，妞妞追着周穆迪跑，跑到院子的大门边，泪眼婆娑地看着周穆迪，模样可怜兮兮的，周穆迪可没有心软，伸手把妞妞一推，把妞妞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推进院子里，便迅速地把院门给关上了，“啪”地一声，然后从外面把院子的门上了锁，照往常一样，把妞妞锁在家里面看家。周穆迪走后，妞妞保持着周穆迪走之前的样子又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哭了好半响，哭得眼泪都干涸了，还在嗓子里发着干哭声。院子里的几只大白鹅都围在她的身前身后，“鹅鹅鹅”地叫唤，似在安慰妞妞。

妞妞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哭声，含着眼泪去竹笼子边看了一会儿还剩下的几只小兔子、小狐狸、小竹鼠和小黄鼠狼，看着笼子里凄凄凉凉的，几个小东西正在瑟瑟发抖，似乎正在害怕，妞妞心里顿时十分伤心，小手在笼子外面摸了又摸，恋恋不舍，对着笼子里的小动物安慰道：“不怕！不怕！妞妞喂东西给你们吃！告诉爷爷，让爷爷不卖你们。”

在笼子边呆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便进屋去织布了。

过了腊月，迎来了温暖多雨的春季，大地之上，万物复苏，刘家村里东面山上的果核已经萌发成了小树苗了，顶着新绿的叶子，显得生机勃勃。

初春时节，又是一季插秧苗的时候，怀着甜头的念想，大家又依去年的办法在田里放养起了鱼苗、鸭苗、浮萍，在水渠里养着田螺和河蚌，螃蟹也有，这次还添了小虾米。

去年因为一次捕猎和田里的鱼、鸭、田螺的大丰收，全村人家都积攒了起码有上千个铜钱，比起往年的光景来，如今的光景好了不只是两倍。得了本钱，就想着用钱来生钱，有的人家就养起了羊、骡子、驴和牛，刘家村居南方，一年四季都绿草茵茵，水草极为肥美，山上更是全年长青，绝不缺喂养的草料，以前是因为没有本钱来买这些活物，如今既得了本钱，大家就都放开了胆子地去买了那些东西来，把刘家村的生活图卷加上了好些生机。

周穆迪也心动了起来，问刘长祥：“老头子，村里增了好些牛、羊、骡子和驴，咱也买些啥回来不？”说话语气十分地殷切，还带着着急。

刘长祥有很久没有上街赶集了，严肃地问道：“这些东西现在的价钱怎样？”

周穆迪立马接口回答道：“都还是按斤算，牛每斤二十二文，羊每斤十五文，骡子是十一文，驴是十六文！”

“海元家买了什么没？”刘长祥问。

“买了！买了牛、羊和驴。牛是一头，羊和驴每样是两头。他家的羊还是金宝在放呢！”周穆迪笑着回答道。

“咱家也这么买吧！羊买一头公的搭一头母的。”刘长祥用枯燥地语气说道。

“这样也好，以后能挤羊奶！”周穆迪点点头，答应着，心里仍旧怀着兴奋的心情。

两日后，遇着赶集，周穆迪就把小牛、小羊和小驴都一次性地买了回来。

“奶奶！这些是什么？”妞妞很好奇、很欣喜，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圆滚滚的，十分明亮，因为这些大大的东西看着比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小东西还要好玩。妞妞把手伸过去摸小羊的头，小羊很配合地伸着温热的小舌头极友好地舔着妞妞的手心。周穆迪笑着说道：“你摸的那是羊，这边的头上长着弯角的是牛，那边的没长角的是驴。”

“奶奶！它们吃什么？”妞妞笑着问。

“都吃草！”周穆迪笑着说道。

妞妞高兴地搂着小羊的脖颈，笑着就把肉滚滚的小胖脸贴在小羊的脸上，笑得“呵呵”地。

又过了一年，妞妞长到了六岁，这一天，周穆迪要去镇上卖驴子，妞妞抱着周穆迪的大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软软地说话，表示她也想去赶集，周穆迪稍稍想了片刻，笑着答应了。把两头羊和一头牛寄放到海元媳妇那里，然后就带着妞妞出发了。

看到妞妞坐在平板车上要去镇上赶集了，金宝嫉妒了，妞妞要去镇上了，他自己还没有去过呢！鼓着脸，气呼呼地跑去抱着海元媳妇耍赖、撒娇，把海元媳妇的身子摇晃得都在椅子上坐不稳了，海元媳妇无奈地说道：“等下次！等下次赶集了就带你去！你爹今天早走了，我又不出门，今天是没有办法了！快别闹了！你小弟睡觉都要被你吵醒了！”

“娘！不许骗我！下次一定要让爹爹带我去！”金宝强调着说道，小脸绷得十分严肃，一副你不准撒谎骗我的模样。

“不骗你！行了吧！”海元媳妇笑得有几分无奈，伸出手指点了点金宝的鼻尖，带着几分宠溺。这时，恰巧她怀里的小儿子醒了，“哇哇”地哭闹个不休起来，她连忙站起身抱着手里的孩子柔声细语地哄了起来。金宝因为得了他娘的承诺，心里十分高兴，便笑嘻嘻地跑去拉起自家的羊，出门放羊去了。

－－－－－－题外话－－－－－－

突然顿悟！发现自己还缺少一颗平常心，于是，开始修炼平常心！嘿嘿……

第五十六章　不要卖掉妞妞

今天是妞妞第一次去赶集，周穆迪把她跟箩筐放在一起，妞妞坐在平板车上，手紧紧地抓着前面的箩筐，白嫩嫩的小脸红润润的，喜气洋洋，不住地东张西望。

快要进镇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听到镇里面的热闹喧哗之声了，周穆迪郑重地叮嘱道：“妞妞，镇上人多，还有好多卖小孩的，你要是不小心，就会被别人抢去卖掉了！”

妞妞紧张地看着周穆迪，目光里透着着急，因为爷爷不在身边，妞妞很害怕，软软地对周穆迪说道：“奶奶不卖妞妞，妞妞会干活。”

周穆迪严肃地说道：“别人买了你就是抓你去干活的！”眼看着妞妞的眼眶已经红了，就快要哭出来了，周穆迪接着严肃地说道：“你呢！要把奶奶抓牢了，要是松开了奶奶，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妞妞瘪着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周穆迪，周穆迪面容严肃地继续补充道：“记住了！要抱紧奶奶，你看街上人这么多，你要是被卖掉了，我和你爷爷可就找不到你了！你就要去别人家干活了，给别人干活还不给你吃饭，还要打你！用竹条使劲打！”周穆迪还没有说完，妞妞的脸蛋上就挂上泪珠子了，那可怜的小模样，看得周穆迪也不忍心再吓唬她了，只是叹了一声气，推着平板车继续朝集市上走。

“奶奶不要卖妞妞！妞妞听话！”小妞妞含着眼泪软软地求道。

“好了！不卖你！你记得抓紧奶奶就是了！”周穆迪面容严肃地保证道，却是丝毫也没有宽慰到妞妞的担心。

两头驴一边一个的被套在平板车的扶手边，跟着平板车在小跑着。街上的人实在是多，妞妞被周穆迪吓唬之后，现在看到陌生人就害怕，把小身子缩成一团，小手紧紧地抓着箩筐，生怕自己会被卖掉了，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周穆迪见妞妞害怕了，她顿时心里十分满意。

找着摊位，把鸭蛋、布匹、干菜都卸下车，最后才去抱妞妞，妞妞站在摊位前，很快就吸引了许多欣喜的目光过来，妞妞见那么多人盯着她看，顿时更加紧张和害怕了，死死地抱着周穆迪的大腿，把脸埋了起来，惹得周穆迪不住地发笑。周穆迪又去把两头驴归拢来，套驴的绳子的一头仍然系在平板车上，把两条绳子归拢到一处，吩咐妞妞牵着，嘱咐道：“仔细看着驴，要是把驴丢了，奶奶就把妞妞卖了换钱！”一开口又是吓唬的语气。

妞妞害怕，不敢不听话，她就左手紧紧地牵着绳子，右手在牢牢地抓着周穆迪的裤子，两只手都不敢松开，那两头驴倒是和妞妞有感情，很顺从妞妞，此时乖乖地靠在妞妞的身边，原本属于驴子本身的犟脾气一点也没有显现出来。

黑黑的毛驴旁边，大家都注意到了有这么一个小女娃娃，有心里觉得喜欢的就都冲着妞妞笑，有的还在一边唠嗑，夸道：“长得可真胖！”

“可不是吗？脸又白！又有血色！端端地一副福相呢！”

“眼睛也大！你瞧！水灵灵的、圆滚滚的呢！”

“长得是好看！这样的小女孩子做童养媳最好了！”

周穆迪听到这些议论，并不去理会，只是一边卖东西，一边看管着妞妞和那两头驴。此时，妞妞的全副心思都集中在要抓紧毛驴和抓紧奶奶的事情上面，小脸上一点儿高兴的样子也没有，看着满街市的人流，妞妞充满了戒备。

周穆迪卖东西时熟客多，大顾客也多，买过的人都知道她家的咸鸭蛋好，咸淡适中不说，蛋黄还出油。今天周穆迪的小摊生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红火，妞妞往那里一站，可就是一块活招牌，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往这样一个白胖的女娃娃看上好几眼。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越是朝妞妞看，妞妞就越是害怕得想哭。

“周大娘！这是您家的小女儿呀？”又来了一个女顾客，笑呵呵地伸出手去捏了捏妞妞的脸蛋，妞妞立马可怜巴巴地看向周穆迪，瘪着嘴巴，用眼神向周穆迪求救。

“呵呵……”客人登时笑了起来，周穆迪连忙赔笑道：“这孩子不爱笑，您别见怪！”

“你叫什么名字啊？”客人又逗道。妞妞把嘴巴瘪得更厉害了，眼泪在眼睛里打滚，身子朝周穆迪靠去，用手臂把周穆迪的一条腿给紧紧地抱住，就是不说话。

周穆迪安抚地摸了摸妞妞的头，连忙又向客人打着圆场，说道：“这孩子怕生，您别见怪！”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周穆迪带来的鸭蛋、布匹、鞋底、干菜、竹篮子和竹筐筐都已经卖完了，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看着还正在如临大敌般的妞妞，周穆迪忍不住心情很好，笑着说道：“东西都卖完了，现在去卖毛驴，卖完就能回家了。”说着把妞妞一把抱起来，放到平板车上，又把箩筐也收拾了，放到平板车上，把毛驴分作一边一个，推着平板车上了街道，在人群中慢慢地走着。

走到一家店铺的时候，周穆迪停下了脚步，妞妞闻到了好大一股子浓郁的肉香，不由得暂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