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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的锦绣商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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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世谣
【由文,】
001。穷到家了
“瑶瑶——”
小山村背后那空幽的山谷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反复回荡,因为走得太急而发出的喘息声也被对面的石壁反射回来。晚秋的下午阳光普照,将这寂静的气氛渲染得多了几分神秘。
末世谣迷蒙间觉得自己全身似乎都散架了,头上的剧痛让她不得不醒过来。
“瑶瑶……”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末世谣皱了皱眉,幽幽地睁开眼睛。
“瑶瑶啊,你这丫头怎生如此想不开,可让娘好一阵担心!”那中年妇人颤颤巍巍地从悬崖陡壁边一路寻下来,此刻已是气喘吁吁。
“您是?”刚想坐起身来,全身上下又是一阵抽痛,疼得她龇牙咧嘴,只好又躺回地上。
眼前的妇人一身破旧的粗布衣四处缝缝补补,洗得发白的颜色与稍微着色的补丁两相对比,末世谣莫名地觉得有些心酸。
“瑶瑶,你说啥傻话呢,地上凉,快起来!”仿佛怕她再出什么事,小心翼翼中带着点急切,伸手过来就要拉起她。
之前为父亲制药时一时大意让末世萧动了手脚,最后害她不得以引爆了实验室,估计是炸得连尸体渣都找不到了。可现在她却出现在了这里,一个不算新鲜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扶着那中年妇人的手勉强站起来,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末世谣隐隐地感觉自己有种想再死一次的冲动!
举目四望,脚下仅有一块大大的石头从这悬崖的半山腰上凸出来。身后的山坡陡峭程度几乎达到了七十五度,而眼前这位差不多五十岁的妇人似乎是从这上面一路寻找了下来!
下意识地转动脑筋,一连串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随着急速涌入脑海的信息,末世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原来这身子乃是凉薄村一贫民家的小女,年方十六,因为自己亲生哥哥多年腿脚不便难娶亲,而这隔壁象薄村东家的三儿子也是久病缠身,无人敢嫁,眼看着就要病入膏肓。也不知是谁提出这么个想法,让莫家与东家两家换亲,将东家小妹许配于莫诗瑶的残疾哥哥,而莫诗瑶则下嫁东家的病痨男人,双喜临门也算是冲喜。
尽管莫诗瑶百般不愿,也只得遵从父命,让自己的哥哥娶上一门亲。孰料,就在前天也就是两家大喜之日,新郎东成念却当场昏倒,再也没能醒来。一时间流言四散,皆言莫家小女天生命硬克夫,婆家兄嫂及一干亲戚怨声载道。
莫诗瑶性子本就懦弱,又被逼成婚,这样一来更是心如死灰,竟在东成念下葬的第二天便跑到这燕子崖边打算投崖,谁知失魂落魄之下竟一脚踩空,滚下了这十分陡峭的山坡,之后的事情便成了现在这样。眼前这妇人,便是那东成念的老娘刘氏,自从刘家老爷子病死,她便独自带着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生活,东拉西扯也总算是拉拔长大。
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但却没有任何头绪,当下末世谣也只好不再纠结。
微微凝眉,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瞬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地苦笑一声,原来竟然是把骨头给摔错了位!
咬了咬下唇,将搭在刘氏身上的那只手抽回,抓起另一只猛地一扯。“咔嚓”一声骨头碰撞声响起,脑门上的冷汗直冒,后背上的皮肉也是一紧。原本手里抓着的一块黑色布料脱手掉到地上,不过好在那只手算是归了位。
这果断的两下看得一旁的刘氏直发愣,她咋从来没听说过莫家姑娘还会接骨?
长出一口气,末世谣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妇人,常年风吹日晒后让她的皮肤显得苍老,眼角分布着一条条皱纹,明明才四十多,看样子却像是五十出头的人。
接着扫了眼四周,对面山崖冷不丁吹来一阵凉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低头看了眼身上全是补丁的粗布白衣,末世谣只觉得分外滑稽。
抿了抿唇,转头淡淡地叫了声:“娘。”
“诶!瑶瑶啊,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些傻事,这天也快黑了,跟娘回去吧!”听闻这轻轻的一声,妇人立刻扯开嘴唇欣慰地一笑,伸手拉起她的手,那掌心的老茧刺得末世谣皱了皱眉,却没有退开。
“等等……”两人转身正待离开,那妇人脚下突然一停,回头捡起地上那块刚刚被末世谣扔掉的布料,高兴地开口道:
“昨儿娘看你从娘家带过来的那件新衣裳坏了,屋里也没有多余的碎布,这块料子拿回去可以补补。”说着拿起那一小块破布,如获至宝地端详一番。
末世谣嘴角一抽,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么一块破布竟然宝贝成这样,家里连一块补衣服的布都拿不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穷到家了吗?
眼光哭笑不得地瞥过那块布料,下一刻,眼眸却不动声色地一眯。
这明明就是一块纯黑色的丝绸料子,上面似乎还纹着一个金色的图案,再次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穿着,她全身上下分明就没有一处是黑色的,而且这两种布料的材质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可为何却被莫诗瑶捏在手里……
看着自己“婆婆”欣喜地将手里的东西收进口袋,不可抑制地抽了抽眼角,没有再开口。
二人气喘吁吁地顺着倾斜的小路爬上山,已是将近夕阳西下。揉了揉发痛的膝盖,末世谣眼珠子四处转了转,看到崖边的药草,不由得咧嘴一笑,连忙拖着有些瘸的腿走过去,费力地拔起。
伸筋草、络石藤可是治跌打损伤的好东西,这具身子上下都是皮外伤,而看样子这家里想要请个大夫怕是妄想。一向淡定的末世谣现在有些控制不住的庆幸,自己上辈子被父亲逼着学了几年中医。不然,可真是一栽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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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境况不妙
两人步履蹒跚地回到村子里,不远处的炊烟自一间间茅草屋顶上飘出,黄昏的落日洒下淡淡的一层光晕,傍晚家家户户的鸡鸭嘎嘎叫个不停,为这座偏僻的村庄平添出几分悠然之感。
本就摔得只差皮开肉绽了,再接着走这一长段路,饶是坚韧如末世谣也忍不住开始咬牙。膝盖那隐隐的疼痛渐渐蔓延开来,每走一步,觉得全身的皮肉都在一跳一跳地,疼得她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突突直蹦跶。
“哟!我说她三婶去哪了,这一连失踪了一天半,可让咱娘好一阵儿担心呢!”跟着前面的妇人踏进篱笆院子,末世谣正觉得痛苦不已,院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尖锐的声音,激得她牙龈一酸。
抬头看向声源处,顿时自心底升起一股浅浅的不悦,走在前面的妇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末世谣也直接收回视线。现在全身痛得鸡皮疙瘩直冒,她可没闲情跟这些阴阳怪气的人斗智斗勇。
莫诗瑶在前日刚下嫁东家久病不愈的三儿子东成念,东家除去打小夭折的孩子,便剩下三儿一女,这方萍芝正是东成念他二哥东成刚家的媳妇,也算得是莫诗瑶的二嫂。在莫诗瑶不算清楚的记忆里,这刻薄的女人有着一张同样尖酸的利嘴,可算不得什么和善之辈。
“多谢二嫂担心了。”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便跟着刘氏进了自家分出来的屋子。
见得末世谣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方萍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得一声冷哼,不好再开口。恰好东成刚后脚便踏进了院门,方萍枝将手里的干树丫子往地上一扔,愤愤地开口道:
“还晓得回屋呢?这下午没干活晚上没得饭吃!”
东成刚莫名地看着更加莫名的自家媳妇,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一听晚上没饭吃脸色一变,下一刻却生生咽下已经到了喉咙口的那口气,缩了缩脖子没再反驳。
接连两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气得方萍枝当场翻了个白眼。
随着刘氏走进茅草屋子,脚下是高低不平黄泥地,大概是不久前漏过雨的原因,那一些凹进去的水坑里还流着不少积水,一张与这房子一样破旧的木桌子摆在炕上,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缺掉了口子的瓷碗,暗黄暗黄地,看上去脏兮兮地极为寒酸。
轻轻吐了口气,末世谣慢悠悠地走到凳子前坐下,再坚持一下难保她不会直接一屁股蹲到这略显潮湿泥巴地上。
“瑶瑶啊,来,先喝点水,中午娘给你留了些吃食,你等着!”端起桌子上那个装着半碗水的破瓷碗递到末世谣面前,刘氏有些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向仅隔着一个草席帘子的厨房。
抽了抽嘴角,虽然谈不上有洁癖,可这黄不黄白不白的破碗,叫她如何下口?嘴里传来的阵阵干燥再压制不住,不由得在心底鄙视一番自己的清高,勉强抬起手来闭着眼睛将那水咕咚喝下几口。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还未剥皮的两个蒸红薯,末世谣舔着下唇,吞了吞口水,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红薯皮剥去扔到桌子上便飞快咬了一口,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气势。
这番动作让得刘氏眼光变了变,肉疼地看向桌子上那些红薯皮,嘴唇嗫喏了两下终是没有开口。
“娘——”末世谣刚刚解决掉桌子上的红薯,院子外便传来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正是两日前与莫家换了亲的东成欢、东成念那年方十七的小妹。
“哎!回来了?娘把你三嫂给找回来了。”刘氏闻声连忙转身去到门口,将东成欢带了进来。
“哼!她不回来倒更好了。”气势汹汹地走进屋子,东成欢的视线锁定正在喝水的末世谣,满脸怨气。
这女人在自己三哥刚去世就跑了个没影,害她们百忙之中又是一阵好找不说,她迫不得已才为了自己的三哥嫁给了莫诗瑶那瘸子兄长,谁知转眼自家哥哥就去了,她不是白嫁了?要知道她才十七,可这辈子却都只能服侍一个没用的废人,想到这些东成欢更是觉得憋着一口气没地方发,看到桌子上那堆红薯皮时一股脑的话脱口而出:
“呵!连这红薯皮都不吃,三嫂可真是够矜贵的!”
末世谣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十七岁的年纪,一张小脸尚还透着几分稚嫩,身子骨也是清瘦无比,此时一双大眼睛正不善地盯着她。那里面的怒火,让她皱了皱眉,她这是在气自己没有吃这红薯皮?
无奈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小心地移动一下酸痛的右腿,之前没发现,现在却觉得那痛意更加强烈了不少。
“娘你、你今儿中午又没吃饭?”这更加高亢的一声充斥在末世谣的耳边,转眼间那女子已经蹦到了桌子旁边,手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红薯皮,不满地叫道。
“欢儿,娘不饿!”拉住她的手,刘氏的言辞有些躲闪,那不期然的喉咙滚动声远远大过她辩解的声音。
“娘!三哥刚走,你可不能拖垮了自个儿的身子,这样叫我怎能放心?”反手拉住刘氏,东成欢无奈地摇着头,又盯了眼吃得理直气壮的末世谣。难怪桌上这么一大堆红薯皮,那可是她娘两顿没吃省下来的,这三嫂竟然还糟蹋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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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四弟荒唐
望着那眼神闪烁的妇人,末世谣忍不住想抚额,就这么两个红薯竟然是她两顿没吃留给自己的,当下感激之余倒也有些过意不去,在心里哀叹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一旁正瞪着自己的东成欢。
“娘,不好意思,我……”
“瑶瑶快别说些有的没的,你身上的伤这么严重,先进屋去休息。”拍了拍她的手,刘氏温和地笑了笑。
“天色晚了,明儿就是回门的日子,欢儿也先回莫家去吧,娘送送你。”这接连着三天的大喜大悲让刘氏一把老骨头几乎跑得松散之余,心头也是涌上无尽悲凉。
原本还在为自己那苦命的儿子终于娶上一门亲而高兴,这一晴天霹雳便是当头砸下。这下,不仅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没了,谣谣这孩子也只能一辈子守着空房,说什么冲喜换亲,到底都是她的错啊!
“娘!算了,这村儿离得也不远,不用你送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无奈地摇了摇头,东成欢看着刘氏那黯然的脸庞,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转了个弯。
眼前娘俩的互动,让末世谣心中略微有些五味杂陈,想来定是因为东成念的突然离世,刚嫁过去的东成欢才会在三朝回门之前就回到了东家帮忙打点,而莫诗瑶又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跑去跳崖,无疑是让原本就不妙的情况雪上加霜。
这东成欢虽然泼辣了些,却也是个孝顺的。
目送着东成欢走出院门,刘氏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对着末世谣说道:
“瑶瑶,明儿你也得回娘家去,今晚就早些去休息吧。”
末世谣淡淡地点了点头,身上到处是伤,她需要好好检查一翻,否则本来生活就寒酸至极,身体再出个什么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勉强起身,正打算回屋,院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不大不小地声音自外面传来,似乎有些来势汹汹。刘氏脸色一变,匆忙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
“瑶瑶,你紧着去睡吧,没事的。”语速带着几分急切,无奈在夕阳下山的那一刻,暗沉的天色映衬不出刘氏脸上那格外勉强的笑意。
听得这明显不正常的语气,末世谣皱了皱眉没有答话,起身拿过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草药朝里屋走去。
“老东家的,瞧瞧你四儿又干了啥好事!”院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透过茅草屋传了进来,末世谣将药草拿在手里,借着小小窗口透进来的昏暗光线查看了一下伤口,不由得轻轻吸了口凉气。
一开始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并未注意到摔下去的伤究竟有多重,现在反应过来,全身上下遍布着不大不小的伤口,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没有几处完好的。也难怪,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若不是被那块突出的石头挡住,估计逃不掉摔成肉酱的结局!
“梁老爷子,您这是?”布满皱纹的眼睛扫过被几个人压住的年轻男子,刘氏的脸上瞬间更加苍白,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哼!上次我便警告了东成青,让他安分些,却不料他胆子竟大到了这种程度,竟敢、竟敢……”一身灰布衣服上缝着几个补丁,满脸怒气的老人说到最后狠狠地叹了口气,似乎觉得难以启齿。
梁老爷子身后跟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头发微微凌乱,一身青布衣服被扯得歪歪斜斜,颇有几分狼狈之感。被压制住的东成青抬眼愤愤地瞪了那女人几眼,却在梁老的目光下又畏缩了两下。
那女人乃是梁家大儿媳妇杨彩云,刚嫁过梁家不久自家丈夫便被抓去当了兵,至今未归。这说话的梁老爷子正是那女人的公公,为人不温不火颇具威信,在凉薄村里说话也算有点分量,只是众人也都知道这老人还是个极度护短的家伙。否则这刘氏与东成青发生了这档子事定然是不敢外传的,要知道一个已婚的女子,若是与除丈夫外的男人苟合,不论是何原因,这可都是要拉去浸猪笼的!
“刘婶,我家大柱虽去了军营。可好歹我们两家也算是沾着点亲的,这东成青却……”杨彩云提起粗糙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身躯在晚风吹拂间微微颤抖着。
东成青闻言却是暴跳如雷,这个狡猾的荡妇,之前明明说好的,不就是差她一块猪肉?
“哼!梁家老头,你以为你这儿媳是什么好货?我们这叫寡妇配壮丁,便宜她了!”一脸猥琐长相的东成青冷哼一声,对着梁老爷子与杨氏一阵嘲讽。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皆是变了脸色。谁不知道梁老爷子最忌讳的便是有人说道他儿子的不是?这不知死活的东成欢倒好,直接将人家的儿媳说成了寡妇,可想而知,后果该是有多严重!
“四儿,你说啥胡话呢?大柱只是出去当几年兵,赶快给我住口。”刘氏急忙接过东成青的话头,自家儿子的德性她一直都清楚得很,打小在村里村外就是声名狼藉,乡里乡亲看在多年同村的情分上也是避而远之。可他如今这番缺德话,硬是直戳了梁老爷子的痛处,叫人家如何能好过?
“梁老爷子,都怪我没有管教好四儿,今日的事情还请大家能看在多年乡邻的份上网开一面。”刘氏年轻时也上过几天私塾,言语间倒是十分得体,不过被东成青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梁老爷子哪里肯罢休,当下便是丝毫不给面子地一声冷哼。
“我说老东家的,你家老四打小手脚就不干净不说,那些个糊涂事暗地里更是做了不知多少,这也就算了,可他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老汉的儿媳妇身上,这简直是畜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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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梁老爷子
“刘大婶子,你家四儿是该紧着管管了,这以前我们哪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他也都快二十了,要是成家立室之后也是这德性,怕是没哪家姑娘敢嫁过来啊。”见得梁老爷子暴跳如雷,旁边一四十来岁的大汉跟着开口。
周围的几个人闻言也是连连附和,看着眼前这阵势,本就身心俱疲的刘氏只得恨恨瞪了东成青几眼。原本老头子还在世的时候,这些人顶多背后议论一番,倒不至于就这么不给面子地逼上门来,如今三儿刚去,自家小儿子还是这般不堪教养,眼下情况又是急转直下,这是存心想让她这把老骨头熬散呐!
“这么晚了,叔伯乡亲们先进屋里来坐坐吧,天气凉了,外头站着也不好。”气氛正僵直间,草屋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话语中的些许冷清也丝毫没降低其间所夹杂的舒适感。
众人闻声皆是将视线转向里面,只见一袭粗布白衣的末世谣正靠在门边,衣服上的点点血迹还残留其上,屋里的油灯被点燃,透出门口的晕黄光线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顿时给人一种莫名的朦胧感。
“老东家的,这就是三儿刚过门的媳妇儿吧?”愣怔了一下,梁老爷子眯了眯眼睛,脑海里突然划过多年前那个出尘的身影,不由得问道。
“诶!是啊,瑶瑶昨儿不在,所以梁老爷子便是没见到,今儿赶巧,就都进去坐坐吧?”见梁老爷子突然转开了话题,刘氏连忙顺口接过。
“也好。”抿了抿唇,梁老爷子突然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提脚就往里面走。其他人见此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松开了东成青,便跟在后面相继走进去。
从屋里扯出几个凳子摆到较为平顺的地上,末世谣趁机将几个人打量一番。除了那女人穿着稍微好上那么一点之外,其他人都是披着补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粗布衣服,即将入冬,脚下还是踩着一双几乎露出了整只脚的草鞋,看样子是刚从地里劳作回来。与东成念有五分相似的东成青正一脸不屑地朝她看过来。
在接触到末世谣那张脸时眼神突然一亮,前天没注意到这三嫂子,现下一看,才发现那长相可比梁家寡妇好了不知多少。瞧见那渐渐变得猥琐的目光,末世谣心下一声冷哼,这东成青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连自家嫂子也敢肖想,她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地为这下流男人解了围。
“三儿媳妇,你可是叫莫诗瑶?”梁老爷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没理会其他人直接开口,似乎忘记了女人家的闺名不好乱问,况且这还是别人家刚过门的媳妇。
“是的,梁老爷子好!”浅浅一笑,末世谣自动开始过滤脑海里关于这老人的信息。由于是隔壁村子,莫诗瑶也是个除了干农活之外从不出自家院子的姑娘,对于这位梁老爷子的事也仅仅是听自己的父亲叙述了些。
梁老爷子全名叫梁志全,年轻时曾经参军,听说得过不小的官职,功劳好像还不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却突然退役,回到这凉薄村一待就是十多年,再也没有出过村子,一般不是很爱理事,却连村长都要敬他三分。
仔细打量着末世谣,梁老爷子忽然住了声,气氛一时间静默。
“爹,你……”杨彩云见梁老爷子绝口不提刚才的事,不由得小声想要开口提醒。
“梁老爷子,我家小叔子险些冒犯了梁大嫂,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今儿天色也黑了,明儿又是诗瑶回门的日子,不如来日我跟娘再亲自带着小叔上门赔礼可好?”不动声色地打断杨彩云的话,末世谣对上梁老爷子那有些失神的目光,皱了皱眉。
这杨彩云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说只是东成青要对她怎样,末世谣倒真有些怀疑。
转开盯着末世谣的视线,梁老爷子眼神闪了两闪,叹了口气道:
“唉,既然三儿媳妇开了口,也幸亏没出啥大事,老汉就看在你的面儿上不再追究了,但是四儿下次若是再犯,我可是不会再姑息的!”
“是是,梁老爷子放心,我定会管好我家四儿,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的。”刘氏见梁老爷子松口,忙顺杆子往上爬,连连保证。
“空麻烦了乡亲们一场,抱歉了,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起身扯了下衣袖,梁老爷子对着另外几个人摆了摆手。
“梁老爷子说的哪里话,乡里乡亲的麻烦个啥。”
“是啊是啊。”
“……”
看着渐渐走出了院门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客气只因为抓住了自家儿子,刘氏忍不住鼻子一阵发酸。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扯过东成青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听得末世谣耳根子一跳,想不到这刘氏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打起人来也是一点不含糊。
“娘,你竟然打我!”东成青的诧异程度不会比末世谣差多少,睁大了眼睛看向刘氏,一股子怒气蕴育在眉间,活了二十年,这是刘氏第一次动手打人,且打的还是他!
“打你怎么了?你这混小子不务正业也就算了,竟敢招惹上梁家寡妇,还在顶嘴,你是嫌你娘活得太长了吗?啊?”刘氏颤抖着声音大骂出声。
自从当年那件事儿之后,老大就常年出门在外,一月不回一次家门,老二又是个怕老婆的,自己以往依靠的老三也去了,唯一的小儿子却是这般扶不上墙,整天只知道惹祸,自己为了给他收拾那些个烂事不知道送出了多少东西。
越想越心酸,一向端庄隐忍的刘氏说到最后竟是当场扶着桌子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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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刘氏发狠
见得她这般,末世谣正打算伸手扶一把,刘氏却发了狠似的转身走到门边,拖过放在角落的茅草扫帚就朝东成青挥过来,后者来不及反应,背上便被狠狠地抽了一扫帚,立马疼得东成青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东成青一边躲着扫帚一边在屋里乱窜着,刘氏撑了撑胀痛的脑袋一路追打过去,屋里霎时间无比热闹。看着眼前的阵仗,末世谣皱了皱眉并未开口阻拦。
虽莫诗瑶不算了解东成青这个小叔子,可单是刘氏的性子能被人气成这样就知道,东成青是过分到了一定程度的。她末世谣又不是什么崇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慈善子弟,让东成青受点一点小小的皮肉之苦,还真不觉得有什么。
东成青在屋里躲避着,嘴里不停嚎叫,看见末世谣事不关己地立在一旁,心里不由得有些火大。眼珠子一转,逮住时机从桌子旁边溜到门口,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桌上的油灯发出不算明朗的光线,刘氏抚着自己不住起伏的胸口撑在桌上,手里的扫帚脱手掉到地上,那原本因剧烈动作而微微发红的脸庞也逐渐苍白下来。
“娘,坐下休息一下吧。”在心底叹了口气,末世谣这才走过去将她安置到有些摇晃的木凳子上,将桌上的水递到她面前。
“唉!一切都是我的错啊,瑶瑶,今后可就要苦了你了。”喝完碗里的清水,刘氏顺着光线抬头看向末世谣,眼底的歉疚怎么也掩盖不住。
“娘,别胡思乱想,今儿不早了,歇了吧。”末世谣接过破碗,淡淡地笑了笑,依旧带着些许僵硬,却不见了之前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等着,明儿是你会娘家的日子,娘一早便准备了芭蕉叶子,现在就去做些苞米饼子给你到时候带回去。”刘氏一抹晶莹的眼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对着末世谣说道。
跟着刘氏走进厨房,入目是一捆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干木柴,不远处是一方烧得漆黑的黄土灶,土灶上放着两个乌漆抹黑的沙罐子,看这样子似乎是厨房与柴房并在一起用的。
将油灯放好位置,在灶孔里面升起火,刘氏便围着灶台开始着手蒸玉米面,一连串娴熟的动作看得末世谣只能干瞪眼。再次瞥了眼灶台下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不由得舔了舔干燎的下唇。看来,就算有末世谣的记忆在,这做饭依旧会是她接下来的一大挑战!
“瑶瑶啊,这碗就用来装苞米饼子吧,明儿带过去了再拿回来就好。”刘氏将做好的玉米饼拿到外面,托着芭蕉叶小心翼翼地放进先前末世谣喝水的白瓷碗里,转头看着末世谣。
“娘,这碗就不必拿了,咱直接提着玉……苞米饼子过去就好。”操着一口有些蹩脚的土话,末世谣缓缓地摇头。在莫诗瑶的记忆里,这破瓷碗竟然是她嫁到东家的嫁妆,莫诗瑶的父亲似乎还很是看重,至于原因却是绝口不提。
“这是你的嫁妆,明儿回家省亲,带上这碗是极好的。再者说,这白瓷碗可是在整个村儿都找不出一只,金贵着呢,带着它回娘家也好些。”谁知一向不爱反驳的刘氏却摇了摇头,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开口。
闻言,末世谣忍不住抽了抽脸皮子,弯起的嘴角不上不下,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又开始萦绕着她。就这么个缺了个口的瓷碗竟然说得跟金子似的,还全村找不出第二只,除了无语也只能哭笑不得了。不过这个不知名的架空朝代想必是还没有普及白瓷吧,否则,又怎会被刘氏说得这么天上有地上无?
刘氏将东西打点好放进竹篮子,转身欲回屋,脚步却突然一顿,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碎布道:
“对了瑶瑶,你把你那件新衣裳拿出来娘给你缝缝,这么好的布料别浪费了。”
从屋里拿出一件深蓝色粗布衣服,看着刘氏一针一线地将那块带着金色印记的碎布缝到衣服上,末世谣再次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许是出于直觉,她始终有种想要阻止刘氏的冲动。
轻舒了口气,走到屋里拿出之前没来得及打理的草药,再找出屋里的药杵子开始捣弄起来。
深秋夜晚的凉风透过纸糊的窗格子吹进来,冷飕飕地让人止不住颤抖,咬牙暗骂一声贼老天,开始转动着脑筋,想着以眼下捉襟见肘的状况,该如何渡过这个即将来临的寒冬。
……
第二日一早天不见亮,末世谣便习惯性地醒了过来。前世几年的药师生涯,已经将她的生物钟完全定型,再加上身下这硬邦邦的床板与毛骨拉次的稻草,就是她想好好休息一下也是不可能。
拉开厨房的草席帘子,刘氏忙碌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见她起床,刘氏笑了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被火烤出来的汗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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