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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天堂的班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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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组,有部分负责人看来没有完全深刻领会县委(94)004号文件精神的重要性,以至——以至开了黄腔!借口说啥子农民两年前的农税提留都还未交清,去年集资修公路,农民还跟他们的干部打起来了,这次要农民集资,恐怕他们干不胡……”

  “混帐!工作还没有开始,就在打退堂鼓了!”

  史立成愤然一巴掌拍到茶几上,直让茶几上的茶杯里的茶水,四处飞溅。

  “徐——徐炳松参加的是哪几个组的讨论?”

  屋内气氛凝固了,阚尚杰屏住了呼吸。沉默良久,史立成突然问阚尚杰说。

  “是二组和——和三组,对,就是二、三组。”

  史立成放在沙发上的手掌,不自觉地攥紧成了拳头。此刻,他又回想起了在去年那次的全县动员会上徐炳松那次作讲话的情形来……这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多可恶,真是可恶啊!呸!

  “一——芥——书——生!”



  史立成又目凝视前方,愤愤地说道。真是字字千钧……

  “如果按省委组织部传达的内部文件精神,至少有两个条件对你很不利!”

  年初的市人代会期间,当史立成晚上去市委副书记曹志峰家串门时,曹志峰悄悄地把市委根据省委组织部的要求,在全市范围内的各区、市、县处级干部间进行干部异地交流和任免的有关方针,隐约地向他提起。

  “一个是你的籍贯在云江;另一个便是你的年龄。这次变动的主要条件中就有这么两条:一是在其籍贯所在地任职的区县级(主要针对县里的党或政的一把手)必须调换到其他区、县去;另一条,年满五十五周岁的,或上调市级有关部门任职,或到本市其它区、县人大、政协任职,不再担任党委或政府的一把手。当然,还有其他的条款。对于你,我分析了一下,主要障碍可能是这两条,但你的年龄我倒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满五十五岁了。”曹志峰表情严肃地说。

  史立成沉默了好一会儿,并用手指算了算,忽然抬起头来说道:

  “还差几个月,我才满五十五呢,就看市委是几月份搞,如果是在七、八月分搞,应该说不符合条件。”

  “十月中旬搞是定了的,省委组织部还专门下了文件!”曹志峰说。

  “就看通过曹书记的争取,能不能让市委组织部门创造性地贯彻执行上级的文件精神了。说实在的,曹书记,请您理解我,我对于我是不是能在云江任一把手,我是不很在意的。只不过是因为云江是我的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云江人民还很贫穷,我还没有把云江建设好。如果就这样离开云江我退下来享清福,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呀,曹书记!”史立成虔诚地说道。

  “是啊,云江也是我的故乡嘛,欲话说的,人,是故乡的好;水,是家乡的甜呀。我怎能不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呢?”曹志峰将头仰靠在高靠背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表情甚是困惑。

  天无绝人之路!难道这点小事,也能把我史立成给难住?

  深深地吸一口叶子烟,史立成猛然地想到:这么多年来的风风雨雨,我不都是因为坚守了这一条,才得以闯过来的吗?无论如何,我是不能离开云江的,除非是让阎王爷给抓去!我为啥子就不能离开云江呢?去别的区、县,不也是任“一把手”吗?不,不——云江太可爱了,我深深地爱着这片贫穷的土地……

  细细想来,之所以我这么热爱云江,之所以我不愿意离开云江,倒不是因为它是我的故乡——故乡?不,不,我不能离开云江,因为,我的事业在云江,我的基础在云江——几十年来,我在云江这块土地上纵横驰骋,一步一个台阶。如今,在这块土地上,有谁敢不服于我?上至县级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下至村委会主任,村民小组组长,有几个不是由我直接或间接任命的?当然,除此之外,史立成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秘密——即便是他老婆黄竹均,或许也不知道的。即便她曾经知道,恐怕现已早忘却了……

  那还是四十多年前,史立成还在生产队当记分员的时候。当时,他曾好奇而秘密地找乡里一位又孤又寡又盲的算命先生给他摸过相。那位算命先生早已死了三十多年了,年轻人中很少有人知道的。当时,这位算命先生在摸了他伸过来的左手之后,又摸他的脑壳。摸罢,算命先生背过手去,一边慢慢的捻动手指,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忽然,算命先生跳了起来,并当即向他史立成跪下,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地说:

  “知县大人饶命,知县大人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务请施主饶命!”

  史立成见状,当即要将算命先生扶起来,同时笑曰:“先生误会了,我们贫民百姓一个,哪是啥子知县和大人的?先生请起,先生请起。”

  然而,这位瞎眼算命先生却将信将疑,以为史立成至少是九品一级的高官,凭他多年来的经验,他绝对没有算错,并说史立成将来恐怕不只是位九品,很有可能八品、七品的。因此,他硬要史立成原谅后,方才站起来。史立成迫于无赖,更担心的是怕让人看见自己在信迷信——那年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于是,便应了算命先生的要求。如此这般,瞎子算命先生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按你报的生相年辰来推算,并结合你的手相和面相,施主你绝对是个九品以上高官的材料,信不信由你,但是,既然施主你诚心来找我,就一定要相信我:保证你将来是个巡抚或 至少是个知县!”

  瞎子算命先生口中喃喃,不禁让史立成觉得好笑。史立成心想:别给我说巡抚那么好听,如果我将来真能从一个农民,变成一个吃国家粮的,我已就高兴得跳了。后来,算命先生还煞有介事的告戒他:你是属龙的,是龙就离不开江,离开了江,龙就变成了困至沙滩的龙。因此,你千万只能在有江的地方为官,云江便是最合适于你‘游’的地方。否则,离开了‘江’,你枉自了自己一生的好命……

  虽然,这在当时,史立成对于瞎子算命先生的话只是一笑了之。但是,当他后来鬼使神差的去了公社革委会当文书,几年后又当上了公社书记时,他才忽然想起了七、八年前找瞎子算命的事来。那时,这位瞎子算命先生已经死了四、五年了……

  特别是后来,从公社书记到区长,区委书记,县林业局局长,副县长,县委副书记……史立成步步高升,而且均顺顺利利,几乎没有经历啥子波浪峡谷。于是,他更相信当时的那个瞎子算命先生的话了。

  就在史立成被任命为云江县县委副书记的第二年,也就是曹志峰从县上调到市交通局当局长、兼市长助理的第二年,经曹志峰的建议,市委欲调史立成去市财政局当副局长。这在当时来说,是各区、县副县级甚至对比云江富不了多少的一些县的“一把手”都求之不得的好差事。你不想想,市财政局是何角色?然而,史立成谢绝了曹志峰的好意,他坚信自己终将一日会是云江的“主宰”!后来的政治变幻,真的让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于是,他的眼前便又浮现出了那个一口一句“知县大人,巡抚大人”并跪地求饶的瞎子算命先生来……

  明年春天,五年一次的县级领导班子选举又将来临。而作为党委的“一把手”,市委及其组织部门肯定在今年年底前就会将人选落实。因此,当曹志峰把省委组织部的内部精神告诉史立成时,虽然他对于克服任何困难都信心十足。但既然话从曹书记口出,史立成也觉得不可大意。何况,按曹志峰透露的精神,确实有两条“虎”拦在他面前呀,这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几个月做好思想准备!

  史立成是聪明人,他明白曹志峰为啥子会将这个信息过早地向他透露。其实,他史立成待曹志峰也不薄,他们之间时刻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大概,曹副书记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竹林山庄考察了吧?

  史立成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云江的伟大事业才刚刚开始起步呢。这一项伟大的事业,它必将给云江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它必将被深刻地载入云江历史的史册,进而,也将闻名全市,乃至全省。他的这个伟大创举,完全符合党的四项基本原则,符合党在新时期的根本路线——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两手都要硬,最终,都是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对云江县人民来说,既建设了云江的经济,又使云江的精神文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而从小处看,对自己来讲,这一创举,也符合“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方针政策呀——既能为自己创造出可观的“经济效益”,又能对自己的仕途、政治名誉、政绩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当然,最终为的还是“发展”云江的经济建设。这是一项“双赢”的伟大创举,自己能不为之“甘脑涂地”吗?

  道理很简单:如果自己调离云江,也或从云江“一号”的位置上掉下来,徐炳松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且不说,他籍贯不在云江,年纪也比自己要年轻。何况,他还有本科文凭呢。而且,市委杨书记,以及省委组织部门对他的印象也不错。这样一来,他不就“渔翁得利”了吗?

  不,他不能离开云江,他不能从云江“一号”的位置上掉下来,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云江县五十多万百姓,他绝对不能这样!

  “是的,不可否认,在创建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这个重大决策上,徐炳松跟我,是有些不同的看法。他口口声声说:办事情,一定要根据自己的实际,要实事求是。我也知道他这话是针对我的。但是,曹书记,您是很了解云江县的实际的:山高水缺,人口众多,工业基础又薄弱。如果云江人民继续以刀耕火种的传统农业为发展思路,云江贫穷落后的面貌要待何日才能改变?沿海一带的高速发展已经为我们树立起了榜样,人家都能从一个贫穷的小渔村,二十年后发展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人家大胆地招商引资、大胆地冲破传统思想、大胆地推陈出新,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史立成越说越激动。

  “你的发展思路,我是赞成的。市委常委中的绝大多数,也是赞成的。但是,人事的变动,是中央和省委的有关组织部门的意见。我之所以违反规定,事先把上面的精神传达给你,也是为了你,为了让你事先有个思想准备。其实,比如蒲城县,它就远比云江好,不论是经济上,还是交通、地理位置,在我市的十三个区、县中,也是排在前几位的。如果是去那里,你不也一样是‘一号’吗?”曹志峰说道。

  史立成从他的谈话中已经明白“上面的意思有可能是要他去本市的蒲城县任职。于是,他满脸真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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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书记,您是市委所有领导中最了解我的个性的,如果我是论贫富来决定挑担子,可能不仅是我,谁都不会选择云江,但是,我坚信只有我最热爱云江。一方面,云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云江给我的,但俗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怕主人穷,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属于传统派。因此,我十分崇尚我国先秦哲学中“孝”的哲学观点。如果我就这样抛弃了现在还很贫穷的‘母亲’而离开云江,那么,我的政治生命,又意义何在?如果真是那样,我实在问心有愧啊!”

  曹志峰听在耳里,却思在心里。对于史立成的话,他自有他的理解和认识。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史立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对云江的真心热爱,我很清楚。但是,你是知道的,在这种事情上,我个人的作用也是有限的,除了杨书记外,这一次,应该说省委组织部门的意见更重要一些。你刚才说的话我很感动。可惜啊,如果刚才有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在场,那该有多好哇!”

  听完曹志峰的讲话,聪明的史立成眼睛突然发光。因为,他已从曹志峰最后说的话里,听出了行动的号角——这是曹志峰在给他指明“方向”!

  “我衷心感谢曹书记对我的教导,我史某人必定牢记在心,永远不忘!”

  史立成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于是,这次市人代会结束后不久,史立成便同曹志峰一起悄悄地去了一趟省城。

  从省城回云江的第二天,他便通知县公安局许局长到自己办公室里来,亲自安排了一项工作:

  “……实事求是,是我们每个党员和领导干部必须坚持的工作原则。虽然我是书记,也不能例外。”

  史立成对毕恭毕敬地坐在他办公桌前面的许局长讲:他的户口档案上记载的他史立成的出生日期,当时是按农历填报的,九月二十日,如果按公历计,应是十月十七日。另外,他父亲的父亲曾经是云江上游的陵州市的雅岩县农村的一个小地主,解放前三年就已家境破败,并于解放前夕乘船逃难来到云江县落户的。因此,史书记要求许局长亲自出面,去把派出所颁发的他的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作实事求是的更正。与此同时,也应将他本人的户籍立明是从雅岩县迁移到云江县的,并要求许局长火速亲自办理。同时,说:

  “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事,务必要求许局长不要随便声扬,严格要求派出所的户籍管理员保密。我个人正常的一点私事,不能搞成了县上的新闻来进行报道。必须坚持纪律,谁违反,谁就下课。我相信许局长的工作能力,人年轻嘛,有前途!”

  县委书记亲口夸赞自己,并避开政法委书记亲自给自己吩咐办理他个人的一点小事,这真让许局长受宠若惊:

  “要不,怎么会亲自安排自己去做呢。从他讲话中不是已讲明了,这事办好,今后,他必将提拔重用自己。说白了,这是史书记在提拔自己之前,对自己进行的一项考察呀,千万不能错失了机会呀,无能如何,也要把史书记安排的任务一丝不苟的完成,并且,绝不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别人会嫉妒自己的。那样,其他想高升的人便会来与他共争这个任务,共争这个机会了!”

  于是,三天后,史立成的出生年月日和籍贯,便在不声不响中悄悄得以正确纠正了……

  
废煤窑
春天的早晨,当遥远的东边的群山之巅刚刚呈露出鱼肚白,徐家坳和黑山都还被锁在茫茫的晨雾之中,拉了一夜酒酣的程光清已经起床了。这是他多年来已经养成的习惯——无论前一天夜晚他睡得多迟,第二天一早,他都能准时起床。推开房门,他来到院坝中间,宁静而潮湿的氤氲诱使他活动起筋骨来。

  阚海的寝室门还紧闭着,程光清知道他肯定还沉浸在温馨的梦乡里,但他没有去敲门叫醒他。

  “等他睡吧,年轻人的睡眠,不象我这些老头儿,反正今天也还没有其他要紧事要安排。”程光清寻思着。一想到阚海那憨厚的样子,他便联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

  大儿子程俊在省财经大学读书,这学期马上就要面临分配工作了,他的身体跟阚海一样墩实。对于儿子将来的工作,他没有过多去操心,因为,时下大学毕业生仍然要包分配。大儿子就读的学校又是国家的重点大学之一,分配的工作即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他一直对儿子们的将来没有过高的要求——既不要求他们将来非得成名、成家,也不强求他们将来必须做个多大的官儿,顺其自然,由儿子他们自己做主,自行择决!而唯一的要求只是:无论如何,他们将来必须是走正道!

  小的那个儿子现在正在县城的云江中学读高二,成绩在班上不好不坏,属“中游”。这个儿子略有点让他操心,现代的年轻人,先甭说非得考个啥子名牌大学,自己也应该多学点硬本事呀,有了硬本事,少受别人的卡,不要象你们的父亲那样仅仅是个初中毕业生。要不是自己前些年月在乡下时凭着一个“顽”字操练了一点爬格子的手艺,恐怕早已被别人挤出了现在的工作岗位。但是,程光清又内心酸楚地想到:即便如此,这两年来,自己总觉得越来越难以适应当前的工作“需要”了——这年头的宣传工作已经不象前些年了。以前写文章是为了能够真实反映情况,现在呢?唉……老伴儿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没有啥子文化。还好,跟随自己进县城后,居然也找到了工作,当上了工人——环卫工作!同事当中有个别的奸诈者,曾因此而藐视他,暗地里嘲笑他:能写两手又怎样?老婆还是个扫大街的!程光清对此嗤之以鼻,他从不认为老伴儿的工作有啥子好丢脸的。相反,他到认为老伴儿的工作很轻松,似乎有些对不住每月领的一百多元钱的报酬似的——试想想看,乡下的农民,肩挑背磨的,每月又能挣得了多少元钱的收入呢?

  在县委、县政府下发关于从全县党政机关里抽调百多名机关干部下乡组建驻乡(镇)帮村扶贫工作组的文件后不几天,程光清便知道了与他同在一个工作组的,是县工商局的一名刚从省城名牌大学毕业分配来的大学生。但是,直到县上召开动员大会的那天,他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小伙子。一见阚海满脸的稚气和憨像,他便从心里感觉喜欢——因为他那模样,太像自己的大儿子了。后来,当他得知这位大学生还是县委办公室阚尚杰副主任的弟弟时,他觉得他们兄弟俩从相貌到性格都很不一样!

  “我弟弟刚从学校门跨进机关门,毫无工作经验,程科长您要多多关照哟!”

  那天,在县委办公楼的通道里,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阚尚杰碰见程光清时,这样跟他说道。

  “岂敢?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哪象我们这个初中生,我得跟他求教呢!”程光清客客气气地回答说。

  说句实在的,程光清早就对阚尚杰的“发迹”的一些传闻略有所知,虽然他把握不准这些“小道”消息的真假,但是,他总觉得阚尚杰很油滑,再加上他那副模样,真有些让他摸不着深浅。总之,他对阚尚杰既没有多少好感,但也没有啥子恶感。他俩兄弟两相比,程光清更喜欢阚海一些。

  “即使父子俩,也会各有不同的!”程光清想到。

  “或许这小子的为人不像他哥哥呢?”

  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满了黑山和徐家凹周围的群山。将近上午九点钟,阚海才起了床。那时,程光清早已洗涮完毕,并且将自己从家里带下来的一只体积近似于一只五磅水瓶大小的茶杯(大玻璃瓶),满满的泡上了一瓶茶水。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寝室门前的旧藤椅上,一面翻看着一张十天前的《人民日报》,一边品着老山茶。同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还夹了根“核武器”。

  “怕有十点钟了?怎不早叫我呢,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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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阚海头发蓬乱,他用左手背搓揉着醒松的睡眼,问道。

  “都怪我昨晚上喝多了酒!”

  “没关系,反正今天也不下村去。”程光清笑着说:“昨晚上你也没喝几口(酒)呀,以前在学校喝没有?”

  “偶尔与同学之间喝点啤酒,喝得很少。”阚海回答说。“有次同学们在一起高兴了,结果,我一人喝了半瓶啤酒,后来回到寝室还呕吐了。”

  “啊,看来你的酒量还得多练练!”程光清说:“搞行政工作,有时候难免应酬,没有个至少二、三两的量,是很难‘过关’的,多吐几次就对了!”

  “还敢多吐几次?恐怕,再吐几次,我的酒量也难提高。”阚海说道。

  “当然,我也不欣赏那些‘酒精’考验的干部,这些人喝酒比喝水还狠,我认为这纯粹是一种浪费,是醉生梦死,花天酒地。”

  这时候,于根远走下石梯来,叫程光清和阚海去他家吃早饭了。

  程光清没有忘记昨晚在于根远家里喝茶时,了解到的当前徐家坳大院里、以及乡卫生院、黑山村小学师生正面临的吃水难问题。吃过早饭后,他注满一瓶茶水,叫上阚海出了徐家凹大院。

  “阚大学,走,我俩去黑山腰的废煤窖看看。这两天我们就暂不进村了,等把大家吃水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下村去看看。”程光清笑着说。

  “要不要我一起去?”程光清和阚海刚要出大院时,于根远在礼堂那里的石阶上问道。

  “不用了,小于儿,你忙你的事,就让我跟小阚先去摸一摸‘老虎的屁股’!”程光清笑着回答说:“集体的东西,我就不相信你一人敢独吞了!”

  “这老伍好‘恶’的么?”阚海问道。

  “恶啥子恶,还不是坛子里的鱼鳅——只会耍团转!以前我在这儿时,我们两人就交过手了,看来,今天我们两冤家又要比比道道了。”程光清爽朗而自信地说。

  吃早饭的时候还悬在东边山头的一轮鲜红的太阳,现在已经慢慢地爬上了天空,镶钳在无云而碧蓝的高天上。

  沿着昨天他们从县城来徐家坳的黑山东边的那条乱石翻滚的乡村公路,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程光清和阚海爬上了黑山半山腰,两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几年来,在大城市里呆贯了的阚海,平日里没有多少机会爬山路锻炼,此刻,跟着程光清一口气爬上足有一千多米高的黑山坡,早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要不是程光清边走边向阚海讲述一些他以前在基层搞行政工作时的一些龙门阵,恐怕阚海早就要坐在路边上休息了。此刻,他是多么希望公路上有一辆汽车从山脚下驶上来——哪怕是手扶式拖拉机也行!

  “经常走就习惯了,这公路还算比较好走的呢,如果是进村里去,那些路,远比这曲折陡峭!”程光清用手绢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对阚海说道。

  望着程光清走在前面的那幌动着的坚实的背影,阚海一边对他这个年龄走这样高的山路还这么轻松而深感佩服,不禁又无奈地想到:看来,驻乡帮村工作真正的艰辛,就快开始了……

  到达黑山东边半山腰后,程光清带着阚海走下公路,朝公路左侧的一条小泥路走去。而那小路前方百来米远处,是一户草顶泥墙的农家。此刻,那农家房顶上的烟囱里,正冉冉升起一股淡青色的炊烟,彰显着荒村淄后的时辰……

  阚海不识路,他只有任由程光清带领着向前走。小路上长满了能掩盖住脚背的野草,但野草叶子上的露水早已因了太阳强烈的光芒而蒸发掉了。踏着青草,阚海一想到自己的仕途将由此拉开序幕,禁不住混身充满了激情。顿时,刚才行程中的一切疲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与冲动!

  当程光清带着阚来到那户农家的屋侧边时,那农房里突然传来了狗叫声。瞬间,一条大黄狗从农舍里冲了出来,并迅速奔过那农舍屋后的一棵柚子树,凶猛的朝程光清和阚海两人扑了过来。

  诺大的一条黄狗,并且来势如此凶猛!阚海不禁觉得有些双腿发软。于是,他急忙蹲下去在地面上寻找石块或树枝。

  “不要怕,看我的!”

  程光清一边安慰阚海说,一边箭步朝那条大黄狗冲上去。他的步伐之快捷,身体之灵活,完全象一个十三、四岁月的勇敢的少年。阚海不敢怠慢,紧紧跟在程光清后面。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掉了队,与程光清拉开了距离,这条大黄狗很可能会避过程光清而朝自己扑过来,而自己手里又没有抓到任何石块或木棍。

  程光清反常的举动,真叫那条大黄狗出乎意料——这人不但没被自己吓得逃跑,反而倒还向我扑来了?怪哉!

  嗷叫一声,大黄狗急速调头逃窜……

  “逮倒!逮倒!”

  程光清一边高喊着,一面朝那条大黄狗猛追,直追得它屁滚尿流!

  跟在程光清身后的阚海,差点笑破了肚皮……

  “真想不到,程叔,您对付恶狗还有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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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阚海哈哈大笑着,说道。瞬间前因爬山而产生的疲痨感消失殆尽。

  “狗这牲畜始终是牲畜,它越凶其实它也越心虚,哪有不怕人的狗?它越表现得凶狠,你就必须表现得比他更凶恶!它哪儿还敢跑拢来?”

  程光清也哈哈大笑着,其神情完全象一个“调皮捣蛋”的少年郎。

  而此时,那条被程光清打败了的大黄狗,却只能躲在主人家的屋檐下,远远地,更是无可奈何地朝着程光清和阚海嗷叫……

  “程叔,这户人家就是于根远说的那个姓伍的村民的?”来到农舍侧边时,阚海向程光清小声问道。

  “嗯!”

  程光清肯定地点了点头,小声应了一句。

  “废煤窖就在那房子后边的岩石下,诺,你看这铁水管就是从那边伸出来的。”程光清又指着那户农舍屋后边对阚海说。

  “走,我们先去洞口看看!”

  踏着野草和潮湿的泥土,程光清和阚海朝那口废煤窑洞口走过去。他们两还没走到洞口,便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阴凉的气息。而当他们完全站在洞口处时,每个人的全身都被好大的一团冷气所笼罩,如同置身于一间冻库!

  废煤窑洞里黑漆漆的,目所能及的深度不超过十来米;然而,洞壁泉水坠落的“叮咚”声不停地传出来,在让人觉得它如古乐般动听的同时,又让人感觉出它的深不可测;或许其已深入至黑山的心脏,也许是脚底;而那洞口边一道一米高的石砌堵水墙上,清澈冰凉的泉水在汨汨流淌。最后,它们在堵水墙下的小沟里汇集成一股清泉,潺潺的流出去——流进伍梦良屋后的一块约半亩面积宽的田水里……

  “哇,好清亮的泉水!”

  腮帮上还挂着汗珠的阚海赶紧蹲下了,挽起袖子便把双手伸进那泉水里,捧了小半捧泉水,一仰脖子喝进肚里,“啧啧”感叹道:

  “真好喝,还略带一点儿甜味!”

  “息会儿再喝,否则,要凉肚子!”程光清关切地对阚海说道。

  程光清凝视了一会儿汨汨流淌的泉水,目光顺着那条小泥沟,一直望出去,淡然笑道:

  “难莫怪要独吞呢,大天干年晨,有这么清亮的泉水,当然算得上是宝了。”

  待两人都喝过水,并用它洗过汗脸和手,程光清便把手深入到堵水墙里面的水底去摸索。顿时,程光清伸进水里的那只手臂周围涌起了阵阵浑浊的水来。

  “简直没良心!”程光清从水底抓了一把泥土和石子,蹙着眉头说道:

  “为了不让徐家凹的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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