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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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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顾着我,你现在才要多吃。”他说道,一面起身给她盛了米粥,一面看着她认真说道,“你放心,我现在不是盐池滩那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多活一日就是赚一日的穷小子了,我有家有你又有了孩子,还有几千人指望这我,生死也不是简单的眼一睁一闭的事,我不会莽撞行事的,如今虽说难了些,但只要咬牙扛过去开垦出足够的荒地,将来日子就好过了。”

刘梅宝看着他甜甜一笑。

“不过,你只管做你的事,不要因为我而束手束脚的。”她又认真说道,一面故作豪气的拍了拍胸脯,“你家娘子我也不是简单人物,好的坏的日子都过过,香的辣的无味都尝过…”

卢岩哈哈大笑,从炕桌那边探身过来,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下。

在一旁伺候的仆妇们司空见惯移开视线,新来的丫头们则红透了脸低下头。

很快两口子吃完了,大家忙收拾了下去。

“大人和太太这般恩爱啊。”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忍不住低声说道,她端着盘子一面往外走,一面忍不住回头去看。

刘梅宝和卢岩已经进了另一边厅房,刘梅宝正帮卢岩挑拣要出门穿的衣裳,她看着留着伺候的仆妇手里拿着的两件袍子,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最终她展颜一笑。

“没办法,操守大人实在是长得太好了,穿什么都好看。”她笑道,接过一件袍子给他穿。

卢岩的大笑声再次充盈室内,引得屋外的人听到了都忍不住嘴角弯弯。

“大人一点也不凶嘛。”那丫头便对一旁的仆妇低声笑道。

“那得看对谁了。”仆妇笑道,那次在施粥的地方,就因为有人说了太太不中听的话,便被大人掌嘴打的那惨样,她可还记忆深刻呢。

“好了,别说了,快些做事,一会儿还要跟太太出门呢。”另一个仆妇招呼道。

过了三个月后,刘梅宝的孕吐减轻了许多,她便又开始在河东驿内走动,或抚慰孤老,或召集军户家的妇人们闲坐说话,询问他们的日常生活,卢岩一开始并不愿意,刘梅宝坚持,夫妻俩又因此拌嘴冷战。

“有些事太太出面也好。”新来的书吏王墨不知道怎么看出来了,对卢岩笑道,“新来的流民初入咱们境内,外乡人心中忐忑再加上如今劳作辛苦,日子短了好说,长了难免心思不安,所以需要安抚,这些琐碎小事大人没必要全部操心,太太出面正好,再说,太太出面比大人出面的效果还要好,大人出面让人敬,而太太出面的话则让人慰,家长里短的反而更能让人亲近。”

“我娶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要她为我操劳的。”卢岩很不高兴他的说法。

说起这个王墨,比师爷爽利很多,也没那么嗦,但就是有点太爽利太通彻,不管什么事在他眼里都能找出利害得失,这样也不是不好,只是对象如果是刘梅宝的话,卢岩就一百个不高兴。

王墨听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意更浓。

“我想太太定然也是大人这般念头,诗中说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就是说的大人和太太吧,真是令人羡慕啊。”他笑道。

卢岩当时听了沉默一刻没有说话,然后在过了一天一夜后他想明白了王墨这话里的意思。

他疼她,所以愿意做一切,而她必然也是疼他的,自然也愿意为他做一切。

也许让她为自己做点什么,也是一种疼她的表达。

刘梅宝欢天喜地的被放出来做事了。

河东堡的经济紧张她也知道,政治斗争经济建设她不懂,好在电影电视没少看,南泥湾北大荒延安等等葫芦摆在那里,她照着画瓢就是了。

组织了堡中的妇人们养鸡鸭猪羊种菜,一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二则充分利用堡中余下的人力,不能种田开荒的老人孩子可以洒扫牲口圈可以去打草喂养,喊出了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等等口号,充分调动了所有人的积极性以及向心力,同时养了这些牲畜便可以减少堡中在肉食蛋菜的支出,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当然这些所谓的意义的总结不是刘梅宝考虑出来的,而是操守厅的书吏们,王墨还特意分出两三人作为刘梅宝的书吏,这让刘梅宝对这个新来的书吏总管很是惊讶。

她这才知道宁宝华病休了,自从那次之后,她和师爷如同陌路,谁也不再理会谁,那个老头当时说的话深深的伤害了刘梅宝,虽然她口上不说,但午夜梦回总会想起,然后就会惊醒。

她讨厌这种感觉,因此并不想再跟这个师爷有什么交集,但听到他病休之后,心里还是有些怅然。

“太太来了?”刘梅宝的到来让饲养场很是热闹一番,忙碌的妇人们纷纷和她打招呼,打草回来的孩童见了她都背着框纷纷跑过来伸着脏兮兮的小手喊着太太。

“小崽子们,都给我小心点,别撞到太太。”柳娘子等妇人连声嘱咐,如今都知道刘梅宝有孕在身,一个个小心的不得了。

刘梅宝笑着让仆妇拿出蜜饯糖果分与孩童们,孩童们笑闹着跑来跑去,惊得栏里的鸡鸭乱扑腾,大人们喊着骂着笑着,场面热闹的很。

“已经按照太太说的,从村里雇了个兽医,一个月给他十文钱,药钱另算。”柳娘子容光焕发的和刘梅宝汇报着,如今她掌管着堡中所有妇人,走出去甚至比自己的男人还气势。

刘梅宝点点头。

“这就好,免得闹了瘟什么的咱们的功夫就白费了。”她看向栏里乱跑的家畜,家畜圈旁开辟的菜园,另有鱼塘正在挖建,到时候种藕养鱼,粪肥利用有机循环,想象一年半载后就可以见到的成效难掩高兴。

“…花篮的花儿香啊,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河东堡,河东堡好地方啊,好地呀方…”

不远处的菜园里不知哪个妇人带头唱起了歌,起初声音小,随着跟随的人越来越多,歌声越来越亮。

“…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其乐

紧赶慢赶日夜不停的开荒,终于在七月秋播时令不管麦还都及时足量的种上了,在最后一块地种完之后,疲惫的人们纷纷躺在田间地头,享受几个月来最轻松的时刻。

盐池滩,贵子娘换了新衣裳,收拾了包袱脚步轻快的走出家门,门外一辆马车并四个兵丁正等候着。

“大娘,进城去啊?”

“不是才回来,怎么不多住两天。”

邻居们见到了纷纷打招呼。

“月份大了,我不放心,不敢回来时候长了。”贵子娘笑道。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想起来了。

“太太要生了吧?”

“还有段日子呢,才七个月。”贵子娘笑道,一面坐上了车,在乡人们的说笑中向村外驶去。

贵子娘坐在车前,盘着腿和车夫唠嗑。

“太太仁善,一定会生个儿子。”车夫笑呵呵的说道。

“那当然,一定是生儿子。”贵子娘一脸笃定的笑道,“我早看过了,吃得喝的还有那肚子,都是生儿子的样子,和我当初怀我家贵子一样…”

贵子这个词那么自然的从嘴里滑出来,贵子娘不由一愣,她已经多久没有敢说出贵子的名字了….

眼圈陡然忍不住红了。

车夫是当初那批流民中招募来的,这个老太太的身份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操守大人的亲戚,常在府中照顾太太。

“贵子?”车夫扬鞭催马,没注意这老太太的神情,随口说道,“是大兄弟吧?大兄弟也是在大人身边做事吧?”

贵子娘被他的话打岔回神,看着这个车夫,慢慢的叹了口气。

“他啊,没那个福气。”她低声说道。

车夫这才察觉不对,扭头看这老太太又看见一旁的一个兵丁冲他使眼色,他是个机灵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混到跟操守大人的亲近人赶马车,立刻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人要往前看更何况她还要去照顾梅宝,自己哭丧着多不吉利,老太太压下悲伤打起精神和车夫说笑。

一旁的兵丁们对视一眼,对于贵子娘的转变都有些惊奇,但更多的是欣慰。

说说笑笑的很快出了村,来往的人们见到他们都纷纷让路问好。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每个人都这样问着。

“大娘要告诉大人可别忘了我们。”

大家又都对贵子娘说道。

“哪能啊。”贵子娘笑着对每一个人说道。忽地她脸上的笑凝固了,目光投向路的前方。

一个瘦小的女子正沿路慢行而来头发梳的整齐,用帕子包住,穿着乡人们最普遍最普通的那种碎花蓝布衫,手里挎着一个篮子,就跟所有的乡村小媳妇一样纯朴恬静,如果她身后没有背着那杆长枪的话。*。

谢四娘也在这时抬起头,看到了贵子娘,停下了脚步。

“七月的天了日头还是这么毒辣辣的。”贵子娘似是自言自语说罢转身挪进了车厢,“我还是在车里坐着吧。”

她说着话,唰的放下了车帘马车从谢四娘身旁过去了,车夫不认得她,只是觉得这小娘子长得挺好看的,多看了两眼。

一直走出了好远,兵丁们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那个小小的身形还站在原地向这边看来。

贵子娘进了操守府,听说卢岩在家,她便没有直接进去。

“给我弄点水,我洗洗。”贵子娘对丫头说道。

“奶奶,干干净净的洗什么?”丫头笑道:“如今天凉了,仔细受寒。”

“就你话多,让你去弄就去。”贵子娘笑骂道。

丫鬟笑着依言去了,到底往洗漱的屋子里摆了一个火盆。

贵子娘洗完了,换了衣裳,又跪倒屋子里的菩萨跟前闭着眼念经。

“奶奶这是做什么呢?”另一个丫鬟不解的问道“:以往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太太,怎么今日又是洗又是念经的….”

丫鬟摇摇头,说着话,贵子娘念完了从屋子里出来。

“这下干净了,那女人的晦气消了吧,可以去看孩子了。”她嘴里自言自语,说到孩子,眼中浮现满满的笑意。

贵子娘过来时,刘梅宝正捧着肚子在炕上暧吆,卢岩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到底怎么不舒服?”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看着刘梅宝鼓鼓的肚子,碰也不敢碰一下。

“我没事,我就是憋的慌.”刘梅宝哼哼说道。

卢岩愣了下,在炕沿上坐好,伸手拉过刘梅宝的脚揉着。

“我知道你憋得慌,我也是啊,乖,为了儿子,咱们再忍忍,等他出来了,我天天把你喂的饱饱的…”他低声说道。

刘梅宝一开始没听明白,待回过神,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红着脸啐了口,用脚踹卢岩的手。

“这个坏家伙,”她笑道,“我是说我肚子大,我出气不顺,憋得慌,你想什么呢…”

卢岩哈哈笑了,干脆伸手抱住她的腿。

腿脚已经有些浮肿了,他顺着衣裙向内摸去。

“不憋的慌?那晚上搂着我哼哼唧唧蹭来蹭去的是怎么了?”他促狭笑道。

刘梅宝被他说的脸更红了,抬脚踢他,正笑闹了,外边仆妇说奶奶来了,二人忙敛容整衣好。

“要多下来走走。”贵子娘看到刘梅宝在炕上躺着便皱眉说道。

“大娘,她身子重,一走就累。”卢岩带着小心说道。

“那也得走,”贵子娘摇头说道,“太太骨架小,怕不好生。”

一听这个,卢岩就紧张起来。

“大娘,你别吓他,他胆子小。”刘梅宝笑道,一面起身下炕。

“去吧,难得你今日有空,陪着你媳妇去院子里转转。”贵子娘说道。

卢岩上任操守可比以前做盐巡检和屯堡官要忙的多,要操练军马,眼看要入冬,怕鞑子侵扰要修理城池,又要算着明年的夏税秋粮管理屯粮,练兵那边有王九等人,不用他操心,但别的事他惯用的那些粗汉子们都做不来,操守厅设有吏目厅,内有文职吏员,这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当然月俸是由操守负责。

河东驿的有大小七八个吏目,负责文档屯粮军饷朝廷文书收支等等杂务,这些人还是当初那批人,虽然一个个小心讨好卢岩,但因为这些文吏关系背景复杂,卢岩并不敢彻底放手,少不得他事事亲历亲为,幸好有王墨等他招募的私人文吏协助,日夜操劳,到今日总算一切步入正轨,人事都理顺了。

“是。”他看着刘梅宝,眼中带着一丝歉意说道,一面携起她的手。

“一个州城里,你就是不时时刻刻在我眼前,又算什么。”刘梅宝抿嘴笑,对于他的歉意很是不赞同,不过能和他一起多呆一会儿,还是很高兴的。

但他们刚走到院子里,卢岩就被叫走了,一直到天黑还没回来。

卢岩轻手轻脚的走进耳房时,已经是半夜了,准备胡乱的擦一下就睡,他刚解了上衣,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滚…”他带着几分不耐烦低声喝道,话音未落刘梅宝进来了。

“你让谁滚呢?”刘梅宝皱眉,“怎么说话呢?”

卢岩再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经是满眼的笑意。

“我说过不让她们伺候,以为不听话呢。”他笑道。

“那也不能那样说话啊。”刘梅宝皱眉说道。

卢岩笑着应了声是以后不会了揭过。

“怎么还没睡?”他问道。

“不是说过再晚回来也要来屋里睡吗?”刘梅宝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卢岩的脸上便浮现满满的笑意,光着上身抱住她,如今也不敢抱个满怀,小心翼翼的隔着一个大肚子。

“我不是怕吵到你,天也快亮了,随便眯一会儿就好。”他笑道。

“你不在我身边我才睡不好呢。”刘梅宝哼声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卢岩嗷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怪叫什么?”她仲手拧他胳膊,触手硬硬的肌肤让人心里无比的踏实。

“…动了!”卢岩结结巴巴的看着刘梅宝的肚子。

刘梅宝笑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经常动啊,闹腾的我还不舒服呢。”她笑道。

“我¨我第一次…摸到…”卢岩依旧结结巴巴,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变调。

可不是,说起来自从开始胎动以来,虽然和卢岩说过,但遗憾的是一直没机会让他遇到。

“来,来,我们上床睡。”刘梅宝想到什么,拉着他就往床上走。

这么急…卢岩咽了口口水。

“宝儿!”他声音干涩的说道。

刘梅宝没理会他,将桌上的灯移到出床边,左摆右摆,找到一个照得床上光线最好的位置才罢。

还要亮着灯….卢岩有些说不出话来,下身已经不听使唤的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刘梅宝解开里衣,露出越发丰韵的胸部,高耸的肚腹,平躺在床上,转头见卢岩还站在原地。

“快来啊,傻子。”她笑道。

还好他不耻下问知道一个好方法…卢岩几步就走过来,伸手去解刘梅宝的衬裤。

“我用手来,用手也可以…”他哑着嗓音说道。

刘梅宝被他说的一愣,又见他去解自己的裤子,一转头正好看到卢岩下身支起的小帐篷,顿时喷笑。

“你这个傻子!”她笑着拍打他的手,“你又想什么呢!还用手!留着你自己用吧!”

“那你?”卢岩有些不解,看着笑得满面通红的妻子,“你别害羞,这没什么,一般的乐趣…”

“呸。”刘梅宝一把拽他坐在床上,“我要你看看…”

灯光照在她裸露的高耸的腹部,忽地上面鼓起一个小包,似乎有个小拳头在内杵了下。

卢岩嗷的一声站起来。

“傻瓜!”刘梅宝哈哈笑,一把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一面慢慢的摩挲。

夜色沉沉,亮着一点灯光的室内不时出一声男子的满含惊讶欢喜的低呼。

“…他又动了…”

“他打我了….”

“这是他的小拳头吗?”

“我儿子真厉害…”

嫌平淡没意思么?你们这么说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要写到不平淡的地方了…到时候,别骂我,一定要淡定。

第二百三十二章 暗潮

夫妻二人说笑一直到天亮,刘梅宝慢慢的睡着了,在她睡熟之后,卢岩小心的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放下去,小心翼翼的起身,给她盖好被褥,又带着笑意审视了妻子安睡的面容,这才转身下床,也不穿鞋,光着脚拿着衣裳一面穿一面走出去。

外间有丫鬟,见他出来忙屈身施礼。

卢岩坐下来才要弯身,那丫鬟已经忽地走过来半跪在地上。

“大人,让婢子来。”她低声说道,一面给他穿鞋。

卢岩习惯自己动手,但别人伺候他也没什么不适应,随那丫鬟动作,登上鞋站起身。

“早饭摆好了。”丫鬟又说道。

“我不吃了。”卢岩摆摆手往外走。

“大人多少吃点吧,要不对身子不好…”丫鬟迟疑一刻跟上说道。

卢岩看了眼这丫鬟,见她十四五六长的干干净净,自从刘梅宝有了身孕,管家担心仆妇们年长手脚慢,特意又采买了四五个丫头,调教一番分到刘梅宝身边伺候茶水,因为他们夫妇不怎么喜欢跟前有大堆人伺候,因此到现在他也记不清这几个丫头谁是谁。

“不吃了,太太问的时候就说我吃了。”他摇头说道。

“是。”丫鬟抬头看了眼卢岩,又飞快的低下头屈身应道。

卢岩大步出去了。

丫鬟侧耳听室内女主人安睡无声,蹑手蹑脚的带上门,坐在台阶上从一旁的缝纫筐里拿出针线接着做起来。

冷不防一人走过来。

“阿芝姐,这是什么?”一个同年纪的丫头从她手里猛地抽出来,一面低声笑道。

那丫鬟吓了一跳,仲手掩住嘴挡住惊叫。

“太太还睡着呢。”她忙伸手指了之屋内,瞪了眼那丫头。

那丫头嘻嘻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来,手里翻看着这位阿芝姐的针线,这是一块肚兜,上面绣着五福,煞是鲜活可人。

“阿芝姐你的针线真好。”那丫头低声赞叹,“是给小公子做的吧?”

阿芝一笑,接过来接着飞针走线。

“太太人好,日常也没那么多活,我总不好闲着。”她低声笑道。

“太太人好,阿芝姐你也挺好的,做的这么好,太太一定喜欢。”那丫头嘻嘻笑道,“肯定要赏你¨”

“赏不赏的有什么,我们是来做使唤人的,让太太¨大人高兴是本分。”阿芝低着头抿嘴笑道,面上浮现一丝潮红。

说罢又抬头侧耳听听屋内,刘梅宝还在安睡。

“咱们小声点。”她低声嘱咐那丫头。

“我知道。”那丫头嘻嘻笑着推她。

升高的日头透过树枝在院子里撒下绿荫,两个小丫头并作低声呢喃,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平和。

但此时在河中府一家豪宅里气氛很是不好,噼哩叭啦的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响之后,从屋子里急忙忙的退出来一大群丫鬟仆妇。

四五个男人不理会这些慌张的下人,沉着脸鱼贯进了屋子。

“暧吆,疼死我了!”屋子里的华美的长榻上趴着一个胖子,三十左右,此时只穿着白绸里衣·正连声叫唤。

“这个该死的卢阎王,我跟你没完…”

“敢让人打小爷我…”

他哀嚎着,看到这几人走进来,便强撑着支起身子。

“世伯,你们来了,你们瞧,这日子咱们是没法过了,他卢岩也太张狂了…”他哭丧着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口疼的。

“谁让你去惹他的。”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中年男人哼声说道,“那就是个不懂四六的。”

“我惹他?我那算是惹他?”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打了井,开了渠,凭什么不让我家的地浇灌?驴球的,他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平阳康家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个!”

这一次卢岩开荒,还下血本打了几口井,疏通了废弃的水渠,这些荒地中自有好些富户大家的,因为打井疏通水渠颇费钱财,这些人谁也不愿意出,也不在乎这点地便荒废了,如今看卢岩打好了,自然便乐颠颠的来用,他们的家世不止在河中府,乃至平阳卫范围内都是有名有号的,家中有武将,朝中有文官,在河东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拒绝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却是尝到了,河东堡的人断然拒绝不许他们用井水渠。

想着打井疏通水渠的确不容易,这些人本着你敬我我敬你的原则,又退了一步,愿意支付比市价稍高些的使用费,但河东堡这边又拒绝了。

康胖子飞扬跋扈惯了,带了家丁去和操守厅的人闹,结果三下两下被官兵围住,扰乱公务意图不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这些家丁日常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也没想到这些官兵真敢打他们,一时间措手不及很快被打得哭爹喊娘,要不是知府大人闻消息带人来阻止,这些人很有可能被当场打死。

事情发生后,那卢岩不仅不责罚打人的兵丁,上门道歉抚慰,竟然还说什么打得好,这有半点当操守官的样子吗?这是一个要维持稳定扶佑民众的父母官能做的事吗?

“说什么咱们的地没有在文册上登记…。”胖子气喘吁吁的拍着榻子喊道,“这驴球的,是装傻呢还是故意给弄事呢!谁家傻了吧唧的把地都登记册啊?啊?别说河中府了,就是整个山西他能给我找出一家来我喊他祖宗!”

“行了,别胡说八道了。”另一个男人皱眉打断他。

室内一阵沉默。

“世伯,不能再任他这么胡闹了。”那胖子喘着气说道,一面有些滑稽的抬手指着自己的屁股,“我康家几辈子了还没被人打过,这是打我康家的脸啊…”

他指着屁股说脸,室内有人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世伯,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果真是个不懂四六,飞扬跋扈的,仗着晋王,便谁也不看在眼里,如今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胖子哼声说道。

他说着话,看向站在最中间,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一个男人。

“季六爷,您说是不是…”他问道,胖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

伴着他的问,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也都是意味深长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季六爷哼了声,没有说话。

“而且,我听说这小子今年缴秋粮已经是掏空了家底,又不知好歹的打肿脸充胖子捞名声养了这么多人,明年的秋粮只怕是没办法了,我瞧他的意思,似乎要打咱们地的主意…”胖子又说道。

“他敢!”此话一出,立刻有两三人同时喝道。

“他有什么不敢的?”季六爷此时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下,认真的想了想这小子历来的行为,还真是没什么不敢的。

大家的神情都郑重起来。

“看来是该教教他知道,”季六爷冷笑一声说道,“不是有一个藩王撑腰,这河东府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了。”

知府府内,知府大人也在语重心长的劝导卢岩。

“要平衡要维稳,这些大族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他说的口干舌燥。

这边卢岩面上淡然依旧。

“依大人这么说,我等还要受他们的辖制?”他皱眉说道。

知府大人摇摇头知道和这个莽汉子说大道理他也不懂,接触久了他也知道了这个莽汉子对于自己不认同的大道理干脆就是不听处之。

“高祖时周平章任建南知州,因为田税问题得罪了当地大族,结果建南商人罢市学子罢课造成物价飞涨民众恐慌,不出三天,周平章就地免职,戴罪入京。”他低声说道。

卢岩的神色郑重起来,这些事他从邸报上他可从来没见过。

见他神色终于严肃起来,知府大人也点点头。

“卢岩,你我官者,说起来高高在上威风凛凛,但绝对不可惹了众怒,一旦惹了众怒,当替罪羊的就只能是你我了,古时商鞅变法,就是冒犯了权贵豪族,他的什么下场….”他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见卢岩一脸求知的看着自己,不由失笑,估计商鞅是谁这家伙都不知道呢。

果然卢岩立刻问道商鞅是谁。

好吧,还得传道授业解惑,知府大人喝了口茶认认真真的给他讲了一遍。

“那康家已经跑到太原府哭诉去了,说大人你贪图善名,故意欺压他们,夺财民用,他们也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家不过是有些钱财,也是祖上积攒下来的,凭什么因此受欺负。”知府大人说道,见卢岩浓眉一跳,忙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已经将他们劝回来,找个时候咱们一起坐坐吃顿饭喝喝酒,说开了就好了。”

卢岩没有再说什么,知府大人讲的事太多,他需要好好想想才成。

卢岩的马车离开知府衙门时,刘梅宝正准备出门。

快要生孩子了,因为一则自己借尸还魂二则古代生育技术条件落后,她这心里总是不安,听说城南奶奶庙的香火很灵,便准备去拜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图个心里安慰。

两个仆妇小心的搀扶着她迈下台阶。

“不用这样。”刘梅宝只笑。

“太太,大人不喜欢你单独出门,你这样让他多担心。”仆妇皱眉说道。

在她身后丫鬟阿芝也欲言又止,眼中隐隐有些幽怨。

刘梅宝闻言只是一笑,坐上马车。

“太太这是什么?”仆妇跟着坐上来,忽地见毯子下塞着一张纸,便顺手抽出来,“太太掉的么?”

刘梅宝寻了舒服的姿势坐好,闻言看过来,见一张纸上写着字,那仆妇不识字正晃着看。

“我看看。”她便伸手接过来。

展开一看,不由面色一白。

“太太,怎么了?”仆妇察觉她的异样,忙问道。

刘梅宝恢复了神色,将那张纸在手里叠好。

“没什么。”她说道,一面想了想,“我今日还是不去了,觉得这腿脚有点虚。”

听了这话仆妇忙不迭的把她搀扶下来,一众人又转了回去。

此时的卢岩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张纸,面色沉沉的看着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卢阎王杀人如麻作恶多端断子绝孙。

他抬眼望去,隐隐可见街道上零零散散的有纸张飞舞。

第二百三十三章 涌动

“这是什么啊?”有人见到地上扔着的纸张忍不住拿起来去看。

州城之中识字的人多一些,很快内容就被传播出去。

“吆,卢大人行善积德的,怎么会被人这样骂?”

“什么行善积德,你们忘了他当初是干什么的了?”

“对呀对呀,当初平陆城外排列的几十具尸首可是吓得我到现在还不敢从那里走…。”

“呸,这话就不对了,纵然他过往有错,但难道不许人家现在改么?”

“古人云朝闻夕死,周处尚能改之,况卢大人乎?”

七嘴八舌各种言谈在府城大街小巷流转开来。

卢岩这边没有任何反应,知府大人又是气又是急,派差役收缴字榜驱散民众。

而在河东堡却并没有这种情况的发生,那些纸张也被人悄悄的散播,但当得知上面的内容时所有人的便立刻销毁了。

“这是大人为咱们这些百姓出头,得罪了某些人,所以这些人来诋毁大人了。”

所有人都在这样说,神情义愤填膺,当有人试图提出揣测卢大人品德不好时,迎接他的不是高声喝骂就是一顿拳头。

“大人给我们吃喝,给我们安身立命,要是这样的人还不是好人,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如此诋毁一个好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卢岩迈进内宅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以往安静的院子里此时更安静,他不由紧走几步。

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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