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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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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殿里,晋王坐在锦榻上,肥胖的身子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室内没有任何人侍立,只有卢岩站在下首。
“去了京城,感觉怎么样?”没有任何客套,晋王忽的说道。
卢岩一愣,抬眼看了晋王一眼。
京城感觉怎么样…
“很大…”他慢慢说道,垂下视线。
河中府外,原来有这般大天地。
第二百零四章 依偎
很大,这个回答有些浅白的可笑。
但晋王听了那一直眯着似乎被酒泡的睁不开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旋即便又隐下了。
“你去逛夜市了没?”他忽地语气一转,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向往。
卢岩愣了下,但忙点了点头。
“寡人记得河沿东大街口有个卖馄饨的…”晋王似乎并没有要他再描述什么,而是带着几分追忆缓缓说道,“我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时总是去他那里吃…还给母后也带回去过几次,母后虽然骂我,但她也很喜欢吃…”
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不再用象征地位的寡人来自称,突然就好似自己邻居家的狗剩说起小时候追着卖麦芽糖的货郎流口水一般…
这让卢岩很是意外,他抬眼看着晋王。
晋王眼睛依旧眯着,肥硕的脸上油光锃亮。
“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他似乎叹了口气说道。
卢岩当然不知道,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都几十年了,”晋王也不待他回答,带着几分自我嘲讽的笑,“那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如今早已经不在了…”
卢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他便什么都不说。
室内有一瞬间的沉默。
“婚期定了?”晋王话题又是一转,堆起笑问道。
这个问题卢岩能回答。
“按祖制寡人不能结交宾客,所以你的婚宴就不能去了,在这里,寡人就先吃一杯酒为你贺喜了。”晋王说道,一面从桌案上端起一金樽。
“多谢王爷。”卢岩大礼参拜。
晋王仰头一口喝干,哈哈大笑,他人胖,笑起来很费力很快就有些喘不上气。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卢岩,去吧,成家,立业!”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道。
卢岩抬眼看他,晋王也看着他。
“让寡人看看,你能挣得的天地有多大。”晋王缓缓说道。
卢岩垂下视线,躬身拜谢,大步退了出去。
卢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
“父王。”他躬身施礼。
这是一个年三十左右身形瘦弱的男子。
“这个人果真值得如此看重?”他带着几分迟疑问道。
“此人心中有大天地。”晋王缓缓一笑道。
男子犹疑一刻,显然不太明白。
看到他的神情,晋王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又几分怜惜更有几分嫉恨。
他的儿子本应是不亚于自己的睿智,却因为被圈禁这王府几十年不得出,得不到大天地的磨练被禁锢了聪明才智。
“且放手让他去也让他知道,谁才能给他想要的。”晋王沉声说道。
男子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次京里的人又派人来骂什么?可骂出什么新花样?”晋王转了话题看着他问道。
就在晋王宴请的前几天,新任太原知府上门代皇帝训诫,这训诫极为羞辱,日常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跪在一个知府面前,听着那老子教训儿子一般的斥骂。
这一次晋王一反往常谦卑恭顺托病不出,由儿子代替,新任太原知府虽然极不乐意,但他初来乍到也无可奈何。
“父王休要在意,这康守业不过是一御史,仗的就是嘴皮上窜下跳成不了什么气候。”男子恭敬说道。
晋王伸手重重的一拍桌案,整个人如同肉山一般颤起来。
“寡人不在意!寡人不在意!寡人自十五岁就出宫征战母后薨不得见最后一面,十几年未曾踏入京城一步,为了保命你我父子像猪一样被他们养着,…”他喘着气哈哈笑着。
他说这笑着情绪越来越激动。
“父皇啊,你的儿子我不在意!”他双手向天哈哈大笑“恩义千斤不抵胸脯四两,为了你那宠妃为了你那宝贝儿你将孩儿我如此糟践,孩儿我不在意!如今你那宝贝儿福薄走了,你的乖孙子才坐稳位子就要将我踩在脚下,我不在意啊!我真的不在意啊!”
看着晋王陡然情绪失控,那男子知道父王十几年来的苦闷,屈膝跪下哽咽哭泣。
“骂寡人笼络国臣。”晋王收了笑,哼哼几声喘着气冷下脸,肿泡的双眼猛地睁大,闪过一丝寒光,“安儿,去开仓放粮,寡人要赈济太原府的流民百姓!”
男子惊愕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王。
“父王¨”他忍不住喃喃道,眼中迸发出熠熠神采。
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装着忍着过日子了吧,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看看这大天地了吧,这是原本属于他们的天地。
刘梅宝等的忐忑不安时,终于看到卢岩的身影走出来。
“怎么样?”她忙几步过去低声问道。
卢岩仲手握住她的手,触手冰凉。
“不是让你先回去。”他皱眉心疼道,将她的手牢牢的捂在手掌里。
方才已经有王府的内侍告诉她,卢大人被晋王叫去说话,请她先回去,刘梅宝哪里肯走。
刘梅宝只是笑着,迫不及待的将晋王妃的赏赐拿出来给他看。
“多谢夫君。”她一面抿嘴一笑低声说道。
这个赏赐不是晋王妃心血来潮臣服在她这个穿越女的光环下,而是因为她这个身份,卢岩未婚妻的身份,没了卢岩,晋王妃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夫君这个词唤的卢岩有怔忪,旋即又心花怒放,是的,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虽然是短短的半日未见,但二人觉得有好些话要说,回到宪司,刘梅宝随手将金镯子给了仆妇让她们收起来。
两个仆妇捧着金镯子诚惶诚恐,激动的手抖抽出包衣服的布包了一层又一层,又在一旁商量是不是要在神佛跟前供上一供。
这边刘梅宝和卢岩在厅房坐着乐得自在的说话,说的也不过是宴席吃的什么看的什么舞谁家的夫人穿的什么样戴的什么样,多数时候都是刘梅宝在说,卢岩在听。
说的人眉飞色舞,听得人如同喝了一大坛子酒般要醉过去。
趁着两个仆妇在内室小心的伺候那两个金镯子,卢岩从炕桌旁伸过手揽上了刘梅宝的腰。
刘梅宝正说到晋王妃叫自己时怎么大吃一惊,陡然被大手在腰间一放,果真是大吃一惊。
她抬手打了卢岩的手一下红着脸笑。
“晋王给了你什么赏赐?”她忙找话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两句话。”卢岩笑道,看两个仆妇走出来,便收回手坐正身子。
“没给你升官什么的?”刘梅宝眨眼问道。
卢岩被她问的略有一愣,摇了摇头有些小心的看刘梅宝的神色,却并没有见她面有失望,而是松口气一般。
“我总觉得慢一点好,升的太快,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刘梅宝吐了口气说道又看着卢岩,轻轻叹了口气,“我怕你被他们欺负…”
她现在已经知道刘梅宝父亲的冤案平反是这位晋王的手笔,当然这并不是晋王对刘乔生有什么特别感觉,而是应了卢岩的告求。
他应了卢岩的告求,给了刘梅宝父亲平反的机会,又应了卢岩的告求出面安置了他们的亲事,今日众人瞩目之下又给了她如此的脸面。
“你跟我说实话…”刘梅宝侧身挨过来,对卢岩低声道,“你真的是盐池滩土生土长的…”
她的话没说完,卢岩就哈哈大笑出声吓了正斟茶的仆妇一跳。
“笑什么笑,我担心你。”刘梅宝被他笑得脸一红抬手拧他胳膊。
自从知道刘梅宝父亲平反以及京城婚事的波折后,她在欢喜甜蜜的同时总是忍不住的担心,担心的是非亲非故,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干嘛要对他这么好,他有什么,无父无母出身草莽,有的不过是自己的命罢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身份敏感的藩王,虽然对这里的历史不了解,但这天下的历史都是一样的,年幼的皇帝,动乱的世道,蠢蠢欲动的藩王,意味这什么,她刘梅宝不是无知懵懂的孩童。
她想着想着忽的悲从中来,忍不住流泪。
卢岩吓了一跳,仆妇也吓了一跳,慌忙的询问安抚。
卢岩起身坐过来,握住她的手。
“你们先下去,我和她说说话。”他对仆妇说道。
两个仆妇迟疑一刻,卢岩面色一沉看向她们,二人不由打个寒战,忙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别怕别怕。”卢岩又恢复了温纯的神情,将刘梅宝揽入怀中低声安抚,一面笨拙的拍着她的肩背。
“从前有个人叫田七郎…”刘梅宝依在他怀里,抱住他结实的腰,哽咽讲着这个故事。
讲完了听卢岩在头上闷笑一声。
“这个故事真好,你看书多知道的就是多,以后多给我讲些。”他含笑说道,一面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鬓。
“我说认真的呢。”刘梅宝被他逗得又想笑,塌嘴道,“说起来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我,你根本就犯不着求他什么….”
说着又流泪。
“我什么都没有,虽然爹得了清名,但却已经不在了,家门又低且靠不住….”她哽咽道,“我又什么都不会,就认识些中药,中药来这里也没什么可炫耀的,除了整饬些假药….不会武功不会谋略排兵布阵上不得马杀不得贼,做不得炸药枪支行不得暗杀刺探…”
卢岩听她说的好多词句都有些古怪,也越来越听不懂,,知道这姑娘是真的钻了牛角尖了,忙拉她和自己面对面坐好,敛容看着她。
“梅宝,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他郑重道,“我卢岩从一介贼贩走到今日,每一步都是拿命搏来的,这不丢人也不可怕,我依靠的是我的命,而不是任何人,过去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刘梅宝红着眼看着他。
“再者说,我的命虽然糙,但也不是谁想拿就能拿走的。”他又微微一笑,第一次在刘梅宝面前露出傲然的神情。
刘梅宝看着他,再次扑入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那你答应我要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她哽咽说道,在他结实的胸前蹭了蹭,声音已是有些干涩,低了下去,“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是不在我身边也好…”
“好。”卢岩郑重说道,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只觉得心里涨涨的,那满满的都是幸福吧。
这次我写的这种软绵绵的没什么激烈冲突没什么坏人的文是不是特没意思?还是药香那种有意思吧?
第二百零五章 进门
卢岩是和刘梅宝一起回的河中府,因为周良玉婚期临近路上他们走的很急。
急忙忙的四五天赶过来,草草歇息便绷着神经参加一次宴席,又急忙忙的往回赶,饶是有知府大人提供的上好的马车,刘梅宝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早知道就不跟你提了。”卢岩很是自责。
“哪有那么小心。”刘梅宝笑道,“我不累,我就是不习惯这马车,习惯了就好了。”
说着话从车窗伸出手,卢岩忙俯身伸手拉住,二人相视一笑。
“这种事该我来也该我做,你不要瞒着我,怕我累辛苦什么的。”刘梅宝又认真的和他嘱咐,“再辛苦再累,也比不过你们在阵前厮杀。”
“这些应酬没什么必要。”卢岩一笑道。
“那别人都去的,我不去,人家会怎么看你?”刘梅宝摇头说道。
卢岩浑不在意的笑。
“那别人怎么看我?我是粗鄙的见不得人,还是骄纵的不屑见人?”刘梅宝便又换了个说话,故作不悦的看着他说道,“我好好的才不要莫名被人说坏话。”
“不会。”卢岩忙笑道,摇了摇她的手。
“反正不许你事事把我推在身后。”刘梅宝说道。
“好。”卢岩笑道。
“记住了?”刘梅宝不放心的盯着他认真问道。
“记住了。”卢岩便忍住笑,做出严肃认真的神情点头说道。
刘梅宝这才展颜笑了,蜷起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挠了挠,挠的卢岩将她的手用力揉了又揉。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顺子看到这里忍不住虚心向身旁的付老三求教。
“大人和刘姑娘一路上怎么有说不完的话?”他低声说道,目光还盯着前边的二人,“我第一次见大人笑这么多,大人好像很怕刘姑娘,你看你看,刘姑娘刚一拉下脸,他就忙哄着又是点头又是什么的,简直…简直跟师爷溜须拍马的时候一个样…”
“等你有了媳妇就懂了。”王九在后边随口答道。
“可不是,九哥在九嫂面前比大人还没骨头呢。”付老三嘎嘎笑道。
话音未落就被恼羞成怒的王九一脚揣在马臀上,马儿受惊嘶鸣一声向前扑,亏得付老三这些日子马术练得不错,没有被掀下来。
“回家喽,回家喽。”付老三哈哈大笑干脆扬鞭抽马,马儿撒蹄疾驰。
张顺和王九也忍不住拍马狂奔。
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盘了。
他们高声嚎叫着,这声音传到后边的百人队伍中,引发了声如雷震的齐声应和。
夕阳的余晖铺在冬日的荒野上,肃杀中又有一种壮丽看着奔驰的骏马,铁甲粗壮的汉子们挥笔欢呼嚎叫,不由让人心潮澎湃。
刘梅宝和卢岩对视一眼,露出暖暖的笑。
“要不要骑马?”卢岩忽的问道。
刘梅宝眼睛一亮。
“当然要。”她高兴的喊道。
仆妇自然要劝阻,结果自然是无效。
沈刘梅印象的骑马还是跟同事旅游在海边骑的还不如走着快的老瘦马,她带着小心紧张又兴奋的按照卢岩的指示,被他拉上马,拥着坐在身前。
卢岩先带她慢行几步,待适应了才催马,赶上付老三等人。
看着卢岩载刘梅宝一同过来,张顺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付老三笑着跟着怪叫几声。
“走,回家了。”卢岩大笑道,催马越过他们。
骑马不怎么舒服但紧紧依偎在这个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前,刘梅宝觉得无比的安心,回家了,她心里默默的想着笑意藏不住的从嘴角眼底溢出。
紧赶慢赶的在腊月初五的清晨进了家门,家里已经到处都是喜庆一片。
“我要做什么?”刘梅宝紧张的询问宋三娘子。
宋三娘子已经忙的脚不沾地。
“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安生生的给我呆着,别打翻了我的供桌就成了。”她说道。
刘梅宝被她说的只是笑。
“姑娘放心,都安排好了,等着接新嫂子进门收红包就行了。”仆妇笑道。
刘梅宝听了却是微微一愣,如今成亲很铺张奢侈,那嫁女儿也不是个轻松的事,小棂家条件似乎不是很好…
“彩礼给了什么?”她忍不住拉着仆妇低声打听。
仆妇一一讲了,刘梅宝掂量了下,这分量在解县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了,如此大的彩礼,女方那边压力会很大的。
“姑娘别担心,夫人暗地给了那康家一大笔钱,说是这次成亲是咱们周家难后的大喜事,所以要大大的操办,不是故意要炫富,希望她们谅解。”仆妇看出她的心思,忙低声笑道。
刘梅宝很惊讶,旋即又笑了。
明日接亲还有好些要忙,刘梅宝不在打扰她们,走出去转着看有什么纰漏,慢慢的转到后院,这里原本是周家的小花园,败家之后疏于打理已经荒废了,收回来后时间仓促,只收拾了正宅,这是还没收拾便入了冬,只能等明年开春再修整了。
有些凌乱的园子里散落着几株老梅树,此时结了花苞,想来再等一场雪就能绽放了。
刘梅宝不由信步走过去,想着这个宅子还没来得熟悉就要出嫁了,感觉挺怪的,忽听的一旁有脚步响,以为是贴喜字的小厮,回头看却是周良玉。
“哥哥怎么来这里了?”刘梅宝笑道。
周良玉也笑了笑。
“这个时候最闲的就是我这个新郎官了。”他笑道。
他的脸上并没有喜色,笑起来似乎有些无奈,刘梅宝不由收了笑,审视他。
被她盯着看,周良玉这一次没有移开视线,而带着浅浅的笑看着她。
他的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难过?刘梅宝微微皱眉。
婚前恐惧症?
“对呀,不知道新娘子此时会不会也很闲。”她笑道,一面岔开话题,指着一旁的老梅树问,“这树好些年了吧?”
周良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点了点头。
“是曾祖父时种的,我记得爹说过,那时候种了好多,满院子都是呢,只可惜成活的不多,后来到爷爷这里,要盖亭子,又砍了好些…”他说着话,举步走过去,伸手拍着枯皱的树干,“我最早学爬树就是在这里。”
老梅树虽然不粗壮,但矮矮的扭出好看的身影,枝桠弯曲,如同老人弯曲的臂弯,很适合孩童爬玩。
“瞧,要开了。”周良玉伸手攀下一枝,看着点缀其上的粉红花苞。
刘梅宝跟过去站他身侧一起看,顺着话应声。
“到时候哥哥嫂嫂可以一起赏梅了。”她笑道。
周良玉转头看她一笑,没有答话,伸手将那梅枝折下来,递给刘梅宝。
“给你。”他说道。
又没花,摘了怪可惜的…刘梅宝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句,但一心要周良玉心情放松,便笑着接过,还放在鼻尖嗅了嗅。
“好香。”她夸张的笑道。
“你第一次来家里时,我不是不舍得把梅花给你,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拿着跑了,害的你哭。”周良玉笑道。
还有这个事,刘梅宝就哈的一声笑了,便说自己记不得了,问他那是几岁是怎么个场面。
周良玉含笑一一讲了,一面引着她在花园子里走,指着给她看,这里自己挖过蟋蟀,那里埋过爷爷的镇石…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意犹未尽的收住了话头。
“脚冻僵了吧?”他看着刘梅宝问道。
“没有,一直走着不冷。”刘梅宝笑道。
周良玉点点头。
“以后不会了,就这一次。”他缓缓说道。
因为有喜事,家里四处都点起灯,这里也不例外,来挂灯笼的小厮看到他们忙招呼。
“要吃饭了,夫人正找少爷和姑娘呢。”
刘梅宝应了声,对周良玉笑着摆头。
“走吧,哥,过了今日,咱们三人一起吃饭的日子就。。。。。。”她不由说道,原本是要打趣,却不想话一出口,鼻头竟忍不住一酸。
过了今日,新人进门,她出门,曾经三人挤在饭桌上的场面将一去不复返,将来还会添下一辈,再下一辈,在生命的长河中属于他们三人相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这是好事是喜事,刘梅宝心里忍不住自责,对于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很是气恼。
“走吧。”周良玉接过她的话头说道,大红灯笼下,照出他温和的笑脸。
自己这也是婚前恐惧症,刘梅宝不由笑了,点点头,丢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感伤,兄妹二人并肩去了。
新娘子进门是在晚上,场面很热闹,爆竹声响了半条街,前来贺喜的客人也挤满了一条街,其中除了药商锡器行就是武官来的最多。
爆竹声渐渐变小,在跳跃的红烛下,周良玉接过喜娘手里的秤杆,挑开了新娘的盖头。
盛装打扮的康小棂垂着头坐在那里,在听到周围的惊讶声以及新娘子好漂亮的夸赞声后,浓浓的妆面也没盖住她瞬时泛红的脸。
婚宴的热闹一直到半夜才散去。
第二日,新婚夫妻给宋三娘敬了茶,刘梅宝作为小姑子收了新嫂嫂的见面礼,跟想象中的荷包手帕不同,竟然是一个银镯子,做工精良分量也足。
这得很多钱吧,刘梅宝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
因为身份的转换,大家之间都有些拘束,吃饭时气氛很怪异,小棂恭敬的行媳妇礼,小心又拘谨的伺候着婆婆丈夫小姑子吃饭。
在看了新娘的嫁妆之后,刘梅宝知道自己因为一个银镯子的惊讶有点小题大做了,宋三娘子告诉她,小棂的陪嫁非常丰厚,虽然比不上周家彩礼,但也绝对拿得出手,而最关键的是,当初宋三娘托四婶交给康家的那些银子,小棂又一分不少的都带了回来。
“这家人,倒是硬气。”宋三娘子沉默一刻,叹口气说道,她暗地让人问了,这康家将他们所有送去的彩礼都变卖或者抵押,将得的钱一分不少的全部给小棂置办了嫁妆。
小棂家还有一个弟弟,日子过得实在是紧张清贫,按如今的习惯,这些丰厚的彩礼都将是留下来供儿子娶媳妇时用,这是无可厚非的,但他们却全部舍了。
这是疼女儿的父母啊,刘梅宝感叹。
第二百零六章 迎亲
三日回门过后,大家都渐渐适应了新变化,小棂的拘束也断渐少了。
“原本想邀请你来玩,没想到直接就进了家门,成了一家人。”刘梅宝拉着她的手笑道。
换了妇人装束的小棂闻言抿嘴笑了,露出熟悉的神情。
“可惜玩不了几天,就要送你出门了。”她笑道,带着几分打趣。
距离刘梅宝的婚期只有三天了,尚未散去娶亲喜气的家中又热闹起来,相比于娶妻,嫁女这边要轻松很多。
盐池滩,卢岩的旧居一片热闹,到处都是人,说的笑的喊的闹的,只让几里外都震得耳朵嗡嗡响,大路上来往道喜送贺礼的人马连成一片。
卢岩揉着额头走近家门时,师爷正张罗着安置刚送来的嫁妆。
“大人,大人,太原府的几位大人的亲信到了,已经安排在县城,今晚大人得过去见一见……”师爷忙跟过来,大声说道。
卢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径直进了屋子,屋子里有几个妇人正说笑着布置新房,见他进来顿时都噤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好些人都说了,要来这里,不肯在城里酒楼。”师爷喘着气,嗓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卢岩没有亲长,自从说了要成亲之后,所有的事都堆到他这个师爷头上,当然帮忙的人多的很,但有什么事大家全都来问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卢岩最亲信的人之一,这从卢岩进京将河东驿的事物交由他照看就证明了。
虽然这个大人不听他的话,但却对交办给自己的事完全放心,从来不多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没读过书得小子倒是很明白这个道理啊,师爷很欣慰,又觉得心内豪情万丈。
今年他已经五十五岁了,但似乎生命才刚刚开始。
“……村里的人已所有人家能腾出来的都腾出来了,实在是安置不下这么多酒席……”师爷接着说道,一面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载着需要解决的事,翻看着给卢岩唠叨。
“露天空地院子不拘哪里安置就是了。”卢岩不在意的说道。
师爷翻个白眼,就当自己没问。
“……还有各方的贺礼差不多都到了,目前只有这几个地方的没有人来……”师爷神情肃穆几分,低声说道,一面将小本子递给卢岩看。
虽然他卢岩如今在河中府春风得意上面还有晋王等扶持,但那只是暗地,对于山西境内其他地方的人来说,卢岩不过是个新起之秀,能打能杀得了功赏而已这一次进京,让名气又扬大了几分外,更多了一些嫉妒不服。
卢岩扫了一眼不以为意。
师爷早就料到他这个态度,伸手沾了口水又翻了一页。
“别的人倒罢了,只是这两个同属平阳卫的操守也没有,”他低声说道指着纸上两个名字。
“他们啊……”卢岩看了眼嗤声说道。
这两人分别是临近河东驿的两个屯堡的操守,当初卢岩曾越境剿匪,因为缴获曾与这两个地的操守闹过不愉快。
“只会想着抢别人功劳的东西,理他们做什么!不来正好。”卢岩哼声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面子上……”师爷还要说道。
“他们的面子我还不稀罕。”卢岩打断他说道,将那小本子推给师爷,“这些事你看着做主就是了现在最关键的是……”
看他神情愁闷,一定是遇到大问题了师爷忙竖起耳朵认真听。
“我请了贵子娘做长辈受礼……”卢岩叹口气说道。
说起这个,师爷就有些不满意了,卢岩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成亲时没有长辈在场总归是不太好,于是便想要请个有恩的亲近人来充任,按照他的意见是应该请知府家的老太太。一则知府地位在此,二者又有做媒的关系,请这老太太来,那就相当于跟知府家成了亲戚,一介武官能跟知府这样的文官攀上关系,在文武两界中都必然要引人注目,可谓双方欢喜,有名又有利。
但卢岩这个死脑筋,非要请贵子的娘,说什么小时候是吃了她家的饭才长大的,更何况贵子如今不在了,他就是人家的半个儿,老太太没能享受到贵子成亲的喜庆,那就来享受自己的。
知道卢岩和贵子的交情,师爷知道劝不得,便作罢了。
贵子娘自从贵子去世后一直身子不好,听到卢岩要她当长辈受礼很是惶恐,百般推辞不肯,卢岩耐心的劝说,提起贵子,老太太终于同意了,心里到底是欢喜的,听照看她的妇人们说,饭也多吃了,活动也多了,说要精神一些,不能给大人丢脸。
“衣服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送过去了,还请了城里孟老爷家的梳头的妇人,保证让老太太光鲜亮丽。”师爷忙说道。
卢岩摇了摇头。
“她又不肯来了。”他叹气说道。
师爷瞪大眼很是惊讶,说句不好听的,这可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给她说了让嫂子也来,”卢岩接着说道,双手交错搓了搓,显示内心的焦虑,“她就……”
说道这里,他摇摇头不再说了。
嫂子,也就是谢四娘,她一直住在村外的窝棚里,打不走骂不走,渐渐的村人也习惯了,就不再理会了。
谢四娘每日都到盐巡检司那里,她跟盐巡司的其他妇人不一样,从来不去做些浆洗洒扫的活,而是拿着一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长枪,不是沿着盐丁巡逻的路线转一圈,就是站在操练场,看这盐丁们日常的操练,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一开始都试图和她说话或者安抚,但谢四娘冷冰冰的从来不回答,渐渐的大家也就随她去了。
每隔四日她会进村子一趟。因为贵子娘不许她进门,她就站在门外,听贵子娘在内斥骂一顿然后就走了。
有心人后来发现了,谢四娘的这些习惯便是遵循着贵子生前,贵子生前进盐巡司的时候,卢岩的手下还没这么多人,大家也没这么厉害,他作为卢岩的心腹,每一日都如同新盐丁一样巡逻操练,然后每四日就回家一趟看看老娘,消息传开,让很多人很是唏嘘。
她就这样代替贵子过着日子,枯燥单调孤独的重复着一日又一日。
卢岩人心里已经把谢四娘当做嫂子看待,但贵子娘却依旧不同意成亲大事,在卢岩眼里谢四娘自然也是亲长要出席,因此便和贵子娘说了,结果老太太闻言立刻躺上床任谁劝也不起了。
虽然敬畏卢岩但在这个问题上,贵子娘决绝的天皇老子都劝不得。
师爷听了也叹了口气。
“那就请知府家的老太太……”他旋即又兴高采烈的说道。
卢岩瞪了他一眼。
“这两人水火不容嘛……”师爷讪讪笑道。
卢岩搓了搓手紧紧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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