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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来朕怀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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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有些懵了,于是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李德喜。李德喜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强拉,太医这才点了头。

褪去血服,拿去裹胸,当那直入心口的伤映入眼帘之时,北堂风的手不禁紧缩了一下。

他一刻不移的望着慕晴那苍白的小。脸,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然而那紧握她的手,却不安的用着力。

李德喜靠近几步,看向这向来冷静的皇上。

在那俊美的脸上,染着皇后身上那鲜红的血,身侧有着方才撞上的也在不停淌着血的伤。明黄之色不再,只剩下与皇后相染相同的红。

李德喜的心头忽然泛着一阵酸涩,他拿着袖口,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湿。

皇上自小便由他陪伴长大。

在这深宫之中,皇上没有朋友,没有民间所谓的至亲。除了血腥的权力斗争之外,他一无所有,永远都是独自一人。

而且,皇上向来是一个将内心藏的很深的人,更是不会和任何人提及心中苦涩。

但一年前迎娶皇后之时,他李德喜看到了,看到了皇上究竟是多么的开心。

那一年,皇上无论政事在忙,都会在皇后睡着之时,悄然去探望皇后。他为她添被,为她灭烛,还会为她拨去遮面的发丝。

只不过……他却从未叫醒过皇后。

他本以为在那年皇宫遭变后,便再也不愿提及皇后。可就在不久前皇后险些命断黄泉之际,本在微服的皇上竟丢下侍卫自己策马而归。

原本他还以为皇上是有其他事情急待处理,现在看来,便是放心不下皇后。

皇上心里,还是有皇后的,而且,比过去陷得更深。

一切的一切,只有他李德喜,看的真真切切。

“皇上,您就让太医们也看看您的伤吧……”李德喜在旁边低声说,望向北堂风那毫无表情的俊眸。

然,无论李德喜如何唤着北堂风,他都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握着慕晴染满血的柔荑。

周围几个御医一见,也急成一锅粥。

皇上受伤,可大可小,可是皇上一言不发,也不让他们看伤,这要如何是好!

李德喜摇摇头,着实没了办法。

看来只有帮皇后处理完伤势,皇上才会想起自己。

几个太医也没办法,只得一边擦着汗,一边等着为首的几个太医的消息。

“茗雪……”

这时,处在半昏迷的茗雪低声轻喃,脸上浮现出了极度的不安。北堂风的眸子微动,又用力的捏了捏慕晴的手,这才将她的颤抖尽数散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安稳。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那几个太医才长长的舒了一口,一边帮慕晴做最后的包扎。

“如何?”北堂风忽然开口,似是在来这里后说过的第一句话。

太医一听,紧忙弯腰对着北堂风道,“皇上,方才的伤并未伤及心脉,皇后娘娘此时已无大碍,只需静养。”

在听了太医之言,北堂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俊美的脸上也顿时显出疲惫的神色,差点便从椅上摔倒。

李德喜见状,紧忙上去扶住北堂风,道,“皇上,娘娘已无大碍,赶紧看看您的伤吧。”

北堂风又看了慕晴几眼,早已握的快要没了知觉的指尖,这才稍稍松开。而就在他的指,即将脱离开慕晴柔荑的一霎,慕晴似是忽然变得不安稳,反而在梦中,一把捉住了北堂风的手,使得北堂风眸子略微一缩,又反过来抓。住她。

这时,忽然听到苏慕晴似乎又在不安的呼唤着什么,北堂风有些犹豫,便靠近了些,道,“晚儿,别怕,朕……”

然,就在北堂风一句话未说完之际,却忽然听清了慕晴口中的名字。

王爷……

区区两个字,使得北堂风那极为俊美的脸上显出了一份震惊与苍白。半响,他望着慕晴,黑眸中渐渐显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怒意与伤痛。

他低头,看向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忽然淡淡的笑了。

当那笑止,他沉默着,而后将她的依赖,逐一扯开。

而后,他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想要将那积压在心头的情感抹去。慢慢的回了身,他宁可背对着那依旧在轻唤那人名字的慕晴。

“李德喜……”北堂风忽然淡淡开口,那种无喜无悲的语气,让李德喜都为之一痛。

“奴才在。”李德喜紧忙上前。

“不要告诉皇后,是朕带她来的。”北堂风默默道,随即自嘲的笑了下,便缓缓向着太医院外走去。

“皇上,伤……!”李德喜喊道。

“留下人,倾力为皇后治伤吧。朕,无碍。”北堂风说罢,扶着自己还在淌血的胳膊,就这样独自离开了太医院。

李德喜默默的望着独自离开的北堂风。初阳之下,深宫之中,那从小到大都始终孤单的人,此刻,却带着一身伤,静静的离去。

李德喜着实想要追去,又不敢忤逆皇上,只得在他身后,悄悄的跟着。

皇上,将这份爱藏得太深了,深到……割伤了自己。

皇后究竟何时才能看到这遍体鳞伤的男人,又何时,才能让他,再度展露曾经淡淡的一笑。

就如同,那一年,迎娶她时的皇上那般。

——————————

王爷……

王爷……

不要让茗雪去替我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床。上的慕晴大口呼吸着,在一阵颤抖下蓦然睁开了双眸。望着那太医院的顶棚,她依旧惊魂未定,甚至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她看了看自己胸口,发现身上的伤,早已被人处理过,

而后她有扯动了指尖,想要起身,却被胸口忽然的伤痛撕扯得险些让她再度昏厥。

然,正是这心口的剧痛,便让她清醒,让她好好的回忆起来了今日之事。

她想起了紫御宫,想起了茗雪,更想起了自己曾日日思念的祈亲王北堂墨……

她小看他了,小看的太多了。

他的冷静,他的判断,他的城府,他的一切她都小看了。

甚至她可以断定,茗雪本就清醒,所以才刻意刺偏,让她得以保全性命。

为了保全她苏慕晴,北堂墨借了所有大臣的耳朵和眼睛,借了茗雪的假意疯癫,以此告诉所有人两件事。

其一,皇后并非孤立无援。

其二,茗雪背后无人指使,只不过是疯妇的罪孽。

若她是局外之人,定会为他这一箭双雕的计谋拍手叫好。

而且,她还应该很感谢他不是吗,感谢他让决定她苏慕晴生死这盘棋,胜的如此之完美!

但是,她却并不是局外之人。

茗雪为她而死,甚至死后都没有全尸,将永远在这肮脏的世界中化为尘埃,永世不得翻身。

一切,却都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保全她的皇后之位!

此时的她,感到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人将她的心,层层剥开,而后用千万只钩子,狠狠挖入不停撕扯。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她苏慕晴最后大获全胜!后位保住了,命也保住了,而且仅仅是死了一个宫女而已。

但是,在她眼里。

她苏慕晴,一败涂地!!

而她这一生,还从未败的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慕晴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倾城的小。脸上挂起了一种极度的悲伤,眼中含。着的湿。润,被她硬生生的撑着。

眼泪,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茗雪回不来,柳妃势力也倒不了!

茗雪……茗雪……

忽然间,慕晴眸子紧紧的缩紧了一分。

她依稀记得,北堂风令上官羽亲手予茗雪火刑!

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为她上刑,唯有上官羽不可以!!

慕晴拼命的在身上摸着什么,当摸。到那玉环后,便捂着伤口从床。上跌下。一阵剧痛袭来,使得慕晴皱紧了眉。

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必须赶在上官羽之前,哪怕由她亲手行刑,也绝不可以是上官羽!

否则……否则上官羽,将会痛苦一生!

【064】上官羽,不可以!!

夜幕,皇宫的后园,一个苍凉而阴冷的地方。爱残颚疈

上官羽独自搭建即将将茗雪处刑的火架,或许是这般事情,对他来说早已稀松平常,所以在那俊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

然而他却没有将茗雪捆住,而是任由她的蜷腿坐在一旁。

今夜的茗雪很静,不争不吵,不闹不哭,与所有要处死的宫人截然相反。她只是将一张小。脸埋在双膝中,默默的望着忙碌的上官羽。

待最后的东西弄好之后,上官羽拍拍手上的灰尘,转眸望向茗雪寤。

“离行刑,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会害怕吗?”他淡语,望着那面带轻柔笑容的女子,心中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茗雪扬了眸,回道,“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

说着,茗雪便起了身,踏着轻巧的步伐站在那木柴的上面欠。

一步,两步,三步……

“待会,我就要死在这个地方吗?”茗雪轻声问道,眼中带了些许的落寞。

“能为主子而死,是做奴才的福分。”上官羽道。

做了奴才这么多年,在这没有黑白真。相的深宫,如同今日这般的替死,他便早已见过多次。

只不过,却从未见过像茗雪这般,不惧不闹,安安静静的女子。

“至少,茗雪在上官大人面前,不用做个疯子。”茗雪淡淡的笑了,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这时茗雪停了脚步,然后望向上官羽,在那清亮的眼中,倒映出那俊美的容颜。

微风吹起,静静的扫过茗雪脸颊凌。乱的发丝,纠缠在她的眼前,仿佛是没有归属的清藻。

“上官大人,在这半柱香里,能否陪陪我?”茗雪开口,仿佛满心期待。

上官羽虽然不明茗雪眼中那淡淡的喜悦究竟为何,但是人之将死,他却不想拒绝。

于是他静静的点了头,也上前一步来到了茗雪身边,“上官向来口笨,但愿茗雪姑娘不会觉得乏味。”

“怎么会。”茗雪笑了,忽然拉上上官羽的手,来到了一旁的石堆前。她让他坐下,而后自己则来到了他的身边,也紧紧贴她而坐。

上官羽微微有些僵硬,却很快的熟悉了茗雪在身边。

就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如此。

“聊些什么?”上官羽开口,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聊聊上官大人的家人吧。”茗雪望向天上快要被乌云遮住的月,淡淡的笑着,“今日,便是连月,也不愿见我。”

上官羽随着慕晴的视线,也看向无月之天,随即答道,“上官没有家人。”

茗雪眸子微颤,望向上官羽,“为何?”

上官羽似是回忆起来什么,原本冰冷的眼中闪过了淡淡的伤,“上官的家人,全被一场大火烧死。父母,还有妹妹,全都死了。所以上官无牵无挂,只有一人。”

“是吗。”茗雪低语,而后转了脸,又看向那污浊的天道,“茗雪也没什么家人了。只有一位长兄。”

“长兄为父。他定待你很好。若是有机会,我会帮你带话。”上官羽淡淡而说,心中却忍不住的撩起了一丝寂寞。

陈年旧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来了……只是还有一张总是带笑的脸,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哦,对了。上官大人会吹叶子吗?”茗雪似是想到什么,便四下找了找,刚好看到不远处皇宫里植来的四季常青树,于是眸子一亮,便小步走了过去,踮着脚,想要摘下一片小叶子,可是几次都没有够到,反倒触及伤口,让茗雪眉头皱紧。

上官羽见,便起了身,站在她身侧,稍一抬手便将那叶子摘下,放于她手上。

茗雪笑起,虽然脸上还是充满着无法直视的伤,但是那纯净若雪的笑,却让上官羽心头不由的紧了下。

这种感觉,他还从未有过,甚至,有了一丝丝的疼痛。

“上官大人还没回茗雪的话呢。”茗雪似是有些小小的撒娇,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上官羽,使得上官羽轻。颤了一下,紧忙说,“啊……我,不大会。只是年幼时,自家的妹妹曾教过我,可惜我不善音律,始终没能学会。”

“我来教上官大人吧。”茗雪说着,便将那叶子放在上官羽手上。

上官羽先是有些犹豫,但是看着茗雪那满心期待的样子,便也不忍拒绝,便将它静静放在唇边。

他吹了两下,都化为无音,使得茗雪掩唇笑起,于是便握住了上官羽的手,道,“上官大人,应是这样。”

茗雪将叶子移动了稍许,专心的为上官羽调整位置,然而在这一刻,上官羽却静静的凝望着身旁专注的人儿。

他不明白,虽然他早已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人,但眼前的茗雪,为何面对死,却如此从容不迫。

“上官大人?”见上官羽出神,茗雪便轻声呼唤,使得上官羽顿时缩了下眸,紧忙回了神。

而后,上官羽又拿起叶子,轻轻吹了一次。

这一次,竟当真有了音律,使得上官羽的惊讶万分,不解为何真的学会。而茗雪却轻柔的笑了,道,“或许,上官大人的妹妹很调皮,从未真的教过大人。”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茗雪那清澈的眸里,闪过一缕复杂的忧伤。但很快,便又化为了先前的从容,默默的望着反复尝试的上官羽。

“上官大人,该行刑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似是提醒着上官羽。

声音落,上官羽倏然颤了下那指尖,那俊美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与冷漠。

他深吸口气,回望茗雪,低声道,“该上路了。”

便是在上官羽打算转身的时候,茗雪忽然有些不舍的大喊,“上官大人!”

上官羽顿住足,侧目道,“怎么?”

“可以在行刑前,让茗雪,握一下上官大人的手吗?”茗雪有些焦急的问,使得上官羽眸中再次闪过了疑惑,想了想道,“我一直以为,你很害怕我。”

“茗雪从未怕过上官大人。”茗雪坚定的说道。上官羽似是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伸出了手,缓缓抬起,似是应允了茗雪的要求。

茗雪心头一喜,眼中袒露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上官羽的指,“上官大人的手,好暖。”

“这么说我的,你是第一个。”

茗雪没回,只是慢慢将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而后静静的靠在他的掌心,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释然的安心。

这一刻,上官羽的心头似乎又一次的被捏紧,那种快要无法呼吸的痛,究竟为何?

“好了。”上官羽忽然将手收回,有些不自然的转身,微风下的他,显得冷傲而孤独。

茗雪点了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便随着上官羽回到了那火刑架上。

之后,几名小太监便拿着绳子,开始捆绑茗雪的双手。茗雪毫不挣扎,就这样任由他们摆。弄。当一切弄好,整个刑场便又只剩下了茗雪与上官羽。

上官羽拿着火把,静静的望着她,道,“你我同是奴才,若是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告知即可。”

茗雪摇摇头,只是带笑的说道,“茗雪只想拜托上官大人,待会,在我行刑的时候。上官大人能否为我吹奏叶笛,我想,若是这样,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好。”上官羽垂了眸,安静的向后退了两步,“愿来世,你不用再遭人世间疾苦。”

茗雪轻轻的笑了,“嗯,来世,一定会过的幸福……”

这时,上官羽竟轻轻的笑了,笑容中,似是带了些许苦涩,而后便将那手上的火把,扔下了火刑架的底端。

当那熊熊烈火疯狂燃起的一霎,上官羽的心头,竟再一次的忍不住揪痛。

他照着茗雪所言,拿出方才的那片叶子,放于唇边,用着青涩的方法,吹着那不完整的乐。

而被火重重围住的茗雪开怀的笑着,那炙热的火焰,甚至将她眼角逐渐滑落的湿。润彻底吞噬。

“上官大人,茗雪最后想送大人一首诗。”茗雪忽然大喊,那张始终挂着微笑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悲伤,她颤抖着双。唇,强忍那灼烧在身上的痛,字字念着,“上若山陵花现天,官鄙若水止山前,雪峰何时会相依,儿过千山会来时!……上官大人,好好的活下去,我们,来世再见……”

说完后,茗雪再次笑了,笑的愈发的痛,终是闭上了眼,似是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喊,“皇后娘娘!茗雪来世,还愿伴娘娘左右!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官羽静静的默念哪首诗,忽然间,他眼眸顿缩,连手上的叶子都瞬间落地。

上官雪儿……

他蓦然抬头,望着那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已经与这炙热的火融为一体的她。

忽然,他好像回忆起了一张很久很久之前那爱笑的可人儿的温暖脸庞。她会经常缠着他,闹着他,会在他与人打架受了伤后,乖巧的陪在他身边为她治伤。

而此刻,倾城已不再,那层层火焰将那人儿吞噬殆尽。她的发,她的笑容,她的一起一切……都消失在了这无月的夜空。

而且,是他亲手……

上官羽猛然跪地,指尖狠狠捏起地上焦灼的土。

风起,将他墨色发丝静静吹起。他缓缓伸出方才轻触过茗雪的手,指尖张开,而那淡淡的余温仿佛还在。

似是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用那颤抖不止的唇中,悲痛的低喊,“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

而就在这一时,慕晴捂着胸前的伤,蹒跚赶来,当看到火刑架上已经燃起的火焰,她也忽然瘫软在地上,伤口仿佛再度裂开,在她衣衫上绽开了一种凄美的红。

而后她笑了,笑的好痛,只是视线,渐渐被模糊。

最终,她还是没赶上吗……还是……没能……

忽然间,天上振起一阵鸣响,雨滴坠下,颗颗滴在慕晴那苍白若纸的脸上,冰凉凉的,直入心间。

这场雨,来的太迟了。

这时,上官羽静静的起了身,在他的脸上,早已没了任何神情。他弯身捡起地上的那片叶,无声的转身。

或许,哀莫大于心死,才是世上最残忍的痛。

他默默向前,甚至看不见地上的石子,狠狠的跌倒,而后又缓缓撑起身子,仿若行尸走肉那般……

“上官羽!”就在这时,慕晴忽然喊住那即将离行之人。

上官羽顿住足,却并未回头,只是默默的等待慕晴的话语。

“今夜,本宫想出宫一趟。”慕晴说道,而后也缓缓撑起身子,然而与上官羽不同的是,在慕晴那倾城的脸上,却燃烧这一种无法言语的坚韧。

上官羽略微抬了眸,转身望向慕晴。

在她身后,依然有着无法被浇灭的火,火舌飞舞,却好似燃烧了眼前的女子。

上官羽的眸子顿时缩住,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如斯神情,那种仿若涅槃后的坚定,更是让他不知不觉的被她引住。

慕晴扶着胸口那依旧撕裂的痛,慢慢的,慢慢的走到上官羽面前,而后抓起他的手,将那块还染着茗雪血迹的玉环重重的压在他的手上。

“本宫曾答应过茗雪,会将今日折磨她的人,连根拔起!可是茗雪,却没有等本宫……”慕晴说着,狠狠的咬住自己不停颤抖的唇,狠狠的止住即将流淌的湿润,而后用力的拥住上官羽那几近冰凉的身子,在他耳畔,她颤抖着,字字铿锵的说,“现在,本宫将这个承诺给你。上官羽,本宫要你用这双眼睛替茗雪看着……看着本宫……如何让那些人,永世不得翻身!!”

【065】敢掌掴王爷的女人

“本宫曾答应过茗雪,会将今日折磨她的人,连根拔起!可是茗雪,却没有等本宫……”慕晴说着,狠狠的咬住自己不停颤抖的唇,狠狠的止住即将流淌的湿润,而后用力的拥住上官羽那几近冰凉的身子,在他耳畔,她颤抖着,字字铿锵的说,“现在,本宫将这个承诺给你。爱残颚疈上官羽,本宫要你用这双眼睛替茗雪看着……看着本宫……如何让那些人,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之后,慕晴倏然离开了上官羽,在那卷着火舞的夜里,她的长发飘散,火色晕角下的眸子再也没了任何的犹豫。

这场火,便如同她心中的痛,即使夜雨袭来,也无法熄灭!

上官羽沉默,低头看向手上那血迹斑斑的玉环,突然深吸口气,仿佛是想将那心中的痛一一压回,而后缓缓的跪在了慕晴面前,压低上身,向慕晴行了一个除了皇上之外,从未向任何人行过的宫廷大礼,而后字字铿锵,字字坚定的喊着,“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晴垂了眸,将指尖搭在上官羽那略有颤抖的肩上,看向深宫的远方寤。

这一次,她一败涂地。

之所以他们柳家会火烧筱月殿,之所以他们有这天大的胆子敢挑衅她皇后威严。

原因只有一样欠。

便是看准了她苏慕晴势单力薄,孤立无援。

若是想将柳家彻底推翻,唯有一法。

那便是成为这后宫,真正一挥风云起的万凰之王!

而能辅她手握凤印之人,在这南岳天下也只有一人!

“随本宫出宫!”慕晴蓦然抬头,挪了步子,而后便从上官羽的身边走过,撩起了一阵若火的炙风。

上官羽捏住手上那温暖的玉环,又看向那火刑架上依旧不熄的火。他站了起来,蓦然转身,将那脸上的无比悲痛,一一忍回。

随后,他便踏着比过去更加凛冽的步伐,跟随慕晴而去。

————————————

一盏明灯,一身素雅白袍。

北堂墨靠在床畔,独自一人安静的看着书。墨色长发若流水般垂在身侧,映衬出了此刻的静谧。

他微垂着俊眸,却似乎有些出了神。

这时,离若白拿着新烛进到房间,替换掉了那即将燃尽的明火。他抬了眸,看了眼静静凝视着书页的北堂墨。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方才来换烛时,王爷便停留在书的这一页,为何过了这么长时间,却连一页都未向后翻。

于是若白轻唤,“王爷?”

北堂墨眸子微颤,这才看向若白,半响,才低声道,“有事?”

“卑职只是看王爷似乎有心事?是不是和今日之事……”

北堂墨垂了眸,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放了书,长长的叹了口气,“若白,你还记得,茗雪跟了本王几年?”

“卑职记得,王爷从火场救回她那年,也是腊月。当是有七年了。”

“七年了啊……”北堂墨将书慢慢合上,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失落,忽然意识到什么,抬眸问向离若白,“若白,昨夜,茗雪可有……”

若白摇摇头,“茗雪让卑职给王爷带话,感谢王爷的栽培之恩,还向王爷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刻,北堂墨的眸子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这个孩子……若是能够怨恨本王,该有多好。”

“王爷……”

然,就在离若白打算说些什么时,忽听外面有人通报,于是开了门。

“王爷,有一位贵人想求见王爷。”

北堂墨的指尖微微动了下,而后便在他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深深的淡笑。

“王爷已经知道是何人吗?”若白问道。

北堂墨深吸口气,撑床而起,淡淡道,“见见便知。”

说完,便向着房外走去。

——————————

屋外,夜雨已经落落而下,满地都被湿润所打。

北堂墨手打竹伞,一身清凛的自屋内走出。

站在王府正中央的慕晴,一身黑斗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唯有那略微泛着白的唇,紧紧抿着。

当她微垂的眸,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双白色鞋尖时,才缓缓见头抬起,望向面前之人。

此时的他,退去一身锦绣贵袍,一身素雅白衣,仿佛与这无声的雨夜融为一体。

他依旧像她初时见到他时那般俊美,也依旧那般让人安心,只是此刻在他脸上无波无澜的淡笑,却让她有些看不透彻。

“皇后,找本王可有事?”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刺入她原本就揪起的心尖。

她微启唇,又合上,而后将盖在头上的黑色撂下,那双眉角带红的眸,深深的凝望着眼前之人。

“王爷。”慕晴低喃,语调看似平静,却激起万丈波澜。

啪——!

便是在北堂墨刚要回答之际,慕晴忽然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扬袖狠狠掌掴了北堂墨!

随着那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北堂墨微侧脸庞,俊眸中透露出了一丝讶异。

他缓缓转眸,缓缓看向眼前这竟敢掌掴当朝位高权重的祈亲王的女子,在他那若彩珠般琉璃色的眸中映照出来自她那倾城的怒颜。

“你……!”北堂墨欲言又止,低声而道,“你可是这世上,第一个敢打本王的女人。”

“王爷擅自做主,将茗雪陷入万劫不复,这一巴掌,王爷受得!”慕晴说道,字字点地,毫不犹豫。

“本王……”

然,就在北堂墨急于上前回了方才慕晴之话的那一刻,慕晴却转而温婉一笑,重重的跪在北堂墨面前!

这一跪,让北堂墨的深眸顿时狠狠收缩。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跪在水地之上那被雨水完全打湿的女子,他那久被冰封的心,竟然颤抖了一分。

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能牵动他的心,为何……他永远算不到她的心思!

北堂墨蹙眉,上前就要拉起慕晴。

便是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慕晴的一刻,慕晴却倏然紧抓北堂墨的腕子,坚定不移的望向北堂墨的眸。

这一刻,北堂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几乎要被这没有半分迟疑的眸子,望入心底,让他害怕,让他惊恐,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要逃开!

“难道,皇后不怨恨本王吗?”北堂墨淡淡而问,慢慢将手收回。他知道,这个固执的女子,若是不听了她的话,她便绝不会起身。

“慕晴自是生王爷的气,但是慕晴更恨自己的无能!”慕晴低语,双手紧握,忽然抬头,望着北堂墨那淡漠眸子,“慕晴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慕晴知道,王爷出此险计,为的是要力保慕晴。王爷今日对慕晴救命之恩,慕晴永记心间,也绝不会忘。但是王爷让茗雪替死,慕晴确实心痛无比,也一时不知要如何面对王爷。若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还望王爷原谅!最后,王爷将茗雪送予慕晴,慕晴却因为自己无能害她深受囹圄,惨死而终,慕晴更不会忘。所以,也请王爷受了慕晴未能照顾好茗雪的赔罪!”

慕晴说罢,便给北堂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使得北堂墨的眸子再度一缩。在他那永远带着同一种淡笑的脸上,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就好像,他的心,有些乱了。

“皇后冒着私自出宫的危险来找本王,定然不会只是赔罪如此简单。那么,皇后想让本王做什么?”北堂墨深吸口气,似是想要将心中的异样抹去,而后淡漠的望着慕晴。

慕晴缓缓扯动了下唇角,道,“在王爷面前,慕晴自知不用拐弯抹角。所以慕晴便直言。”

说到这里,慕晴深深的凝望着北堂墨,那清亮的眸,仿佛将他深藏的灵魂一下抓住。

“请王爷,此后助慕晴一臂之力。”

“皇后……”北堂墨的眸子略微的颤动了一分,而后淡淡问,“或是本王方才没有听清,皇后可否再说一遍。”

慕晴望了北堂墨许久,在天上刚巧划过一道青闪之时,慕晴再度扬起一丝笑。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恐惧,更是没有任何退缩的一字一字说道,“请王爷,助慕晴一臂之力,重掌凤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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