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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不良皇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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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安后,凤四拉了她便往人烟少的地方走,宁红衣轻声问,“现在就跑,不好吧!”
凤四不理,到了暗处,索性将她抱进怀里,施展轻功,几个身落,就来到一只小乌篷船里。
宁红衣看他解着绳索,猜他准备带自已去泛舟。
果然,他递了一把船桨给她。自己拿着另一把浆。
“会吗?”他坐到她身边,笑着问道。
“当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到她?宁红衣一把接了过来,轻轻的拨开水面。
今夜东湖禁船,所以一路畅通无阻,两人很快地划到了湖中央,凤四环视了四周,轻声道:“停在这便好!”
宁红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笑着,“有点诗意,要是来一壶酒就更妙了。”
“不行,喝酒会伤了我们的孩儿。”双腿微张,他将她抱在膝上,展开衣袍将她暖进怀里,“冷么?”
她无语,什么孩儿,连个影的事都没有,偏生他日日挂在嘴边。
“冷么?”他又问了句。
她轻轻摇首,身体后仰,头搁在他脖窝,一时间,月光洒落在小船之上,洒落在二人的身上。漾着他深情的眸光,至始至终地不离开她的脸。
“衣儿,母后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让你受这些委屈。我知道你自幼所学,所以,他日既使我登基为帝,也不会将你关在深宫后院中,我会让你站在我的身旁,与我一起指点江山。女人家的事,你唯一要为我做的,只有两件。”
“哪两件?”她猜得到,但还是忍不住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第一件,当然是侍寝,第二件为我生几个孩子。”他没有素日惯常的痞样,月色中,神情肃穆,他紧紧地搂住她,落唇轻吻秀发,“只要你站在我的身傍,我会为你挡去所有的风刀霜剑,衣儿,我仅要你一个不离不弃的承诺”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几十道亮光同时划破夜空,天空骤亮,她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明媚的焰火从四面八方窜上,在夜空中宛如金菊朵朵绽放,留下一团烟云后,又好似流星一般缓缓坠落,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焰火此起彼伏地冲上云宵,整个天空瞬间充满了五彩缤纷,绚丽的色彩。
一阵暗沉后,宁红衣尚未从惊艳中醒来时,突然间,四周的烟花砰砰地爆闪着,从一个图案幻化出一颗颗的心型。缀满整个天空,顷刻之间天地亮如白昼。
“真美!谢谢你凤四。”原来他早有安排,这里今夜不允许任何的船只出没。但这里却是看烟花最好的地方,她不禁赞叹道,“真舍不得离开”
“那我们就在这里过上一夜!”凤四起身,探进船中央的小篷中,取出烧得正旺的暖炉,“幸亏我早有准备。”
当夜,二人靠在船板上,披着淡淡的月光,她窝在他的怀中,冬夜气温陡降,虽然凤四将碳火烧得发亮,但依旧有些冷。
察觉到她的冷颤,凤四将她的手放进自已的胸口上,更紧的将她搂入怀中,为她取着暖。
***
正文 红烛祈缘
宁红衣作为新嫁娘,在大婚前三日住进了东湖妙靖宅中,凤四派了几个高手日夜看护。
“衣儿,别再皱眉,明日就要做新娘子,你应该多笑笑!来,喝一杯玫瑰露,暖暖身子。”妙靖端着壶酒来到院子里,看她眸光飘渺地坐在竹椅上发呆,知道她又愁于两世的情结。
“妙靖——”她低叹一声,离大婚越近,她心里越傍惶,总是怕会发生什么事。一颗心恍若春日薄冰,只要一丝的力量就能被击得粉粹,“妙靖,我一直提醒我自已,我是宁红衣!我告诉自已,凤四对我有情有义,他可以给我幸福,我一定可以幸福的。那些发生的不幸,与我无关。可是,我一闭起眼,我怎么也甩不开顾晓枫的影子。我的身体如同装了两个灵魂,无止静地在拉扯着我!”也只有在妙靖这,她才可以把所有的心事盘出。
“衣儿,不如你找你大哥?”妙靖捉了她的手,双掌轻轻包拢住后,轻轻地呵了口热气,摩擦着,“太阳落山了,进去吧,大冷天的,莫冻出病来。”
“大哥自小在军中长大,从不信鬼神,我这番去,不仅不能说动他,反而让他对我的来历产生怀疑。”她忆起幼时与大哥为数不多的相处,多数是大哥从军营里回来时,会带些吃的玩的给她及几个弟妹。大哥有自已的妻小,能空出来的时间自然是多陪陪妻儿。
她甚至动过想把这一切告诉凤四的念头,但是,凤四已对过去没有任何记忆。
如果告诉他前世之事,他是否会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仅仅是出于对左奕昀的旧情!
甚至,是否会怀疑她嫁给他的初衷并非是出于爱,而仅仅是想想让自已从困境出逃脱!
那对凤四而言,这样的婚姻,就如于一场施舍,一场变相的欺骗!
凤四这种对感情专横到极致的男子,可以接受她的拒绝,可以接受她的逃避,决不可能接受施舍和欺骗!
“如今我只能乐观一些,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然后回邵国!”
“凤四不会允许。”
“邵国毕竟是我的家,若非无耐,既使决定了,我也不会如此仓促之下嫁人。”她记得似乎就在这个月,记忆中的顾晓枫会和凤四发生混乱一夜。如果她扰乱了这一切,那所有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届时,她会回邵国向邵修城请罪,无论是否原谅她,她都会在他身边陪着他走最后的一段路。
“那你还回来?”
“当然,出嫁从夫,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
黄昏,丫环们布好一切后,悄身退出。
原是素雅的公子寝房,此时,红纱轻帐,成了女儿乡。
一室的红烛,沿着案台放着,一个圆两个圆交叉着,每个圆首尾相连,牵牵连连着,他想祈愿一段天多久地多长的缘份,前世连着今生再续来世,缘续缘,生生不息。
点燃时,一室的烛光盈溢。
看此时月上柳梢头,他盼着今夜的时光能走快一些,因为明日正是他和宁红衣的大婚。
正准备步出,窗口处掠进一袭冷风,他马上机敏一闪,从另一个窗口跃出——他不想以自已的婚房为战场,那里盈满一室的祈愿。
“凤四公子,请把我家公子交出来!”屠央身形矮小,一身黑衣,气息隐藏,若非是发出声音,连凤四也无法判断他的诡异形踪。
“屠央,红衣是心甘情愿留在祁国!”屠央来袭,凤四直觉不好,宁红衣身旁的暗卫一定也进入祁国,若是让他们接近东湖,只怕他那几个高手阻挡不了人被带走。
屠央象鬼魅般身形一飘,不再说话,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凤四武功不弱,知道是宁红衣的人,只守不攻,龙卫看出凤四心存相让,又探出久缠之下必无结果,双掌一收,道:“凤四公子,你我素无恩怨,屠央也不愿与公子为敌。我劝公子还是把人交出来为妙,宁公子是皇上的人,不是你能要得起!”
“放眼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是本公子要不起。你回邵国给邵修城老儿传个话,宁红衣我是要定了,他若肯放人,他日相见,我凤四还能奉他一声岳丈大人”凤四亦收回掌,一个转身,红色的衣袍掠出一股劲力,屠央被这股强劲的内力拂得热血沸腾,心生几分骇然,不过是数月,凤四的内力居然提高如此神速。
放眼这天下,如此年少却修为达到这境界,凤四是第一人!
他再也不敢轻敌,十成的内力灌满掌中,怒斥,“逛妄小儿,吾皇陛下岂是你能辱得?接我一招!”
“来得正好!”凤四不避不闪,迎面而上,就在短兵交接瞬间,丹田处突生一股杂乱的气息直冲各脉,触目所及的景物感觉晃了晃,脚下一滞,人便向左侧倒去。
屠央吃了一惊,双掌收住,正想上前探个究竟,只听得不远处有个少女的声音传来,“你们动作快点,把东西送到东湖,别让宁公子等急了!”
屠央耳力极好,声音虽在百米之外,却听得一清二楚,当下足下一掠,人已闪出三丈之外。
假山石后,乔语嫣看着屠央消失的背影,嘴下渐渐裂开一丝笑意,料不到今晚的行动如此顺利,还有人送上门背了这黑锅。
可是乔嫣万没有料到,她这边行动,那边针对她的举动也展开了一场计划。
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叫唤了一声。
凤四低低地哼了一声,睁开了双眼,但那双凤眸毫无焦聚地透过乔语嫣,神智分明已不清醒。
那日她看到阿静吩咐下人提了一篮子的红烛进园子,让丫环们搭下手,在每根烛上刻下祝福。
她便忆起年幼与凤四在西北时,为了阵亡的将士做过的祈福。她当时告诉他,她的家乡有一种遗俗,为死去的人祈福时,将所有的白蜡烛摆成一颗心,点燃后许愿,那所有的亡灵就会得到安息。
彼此,她还开玩笑,换成红烛,在红烛上刻满生生世世的祈愿,在新婚夜前一个晚上,燃上一夜,那,新娘和新郎将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料不到,凤四当了真。
她嘴角凄凉一弯,提袖抹去了眼角的泪。
那一室的蜡烛中,有三根是她动过手脚,凤四亲自点燃,在寝房里呆久,自然吸入不少,又运行内力,自然那药性发作就更快。
她扶着他来到寝房中,她等今晚的机会等了很久,她体内的蛊已经可以放养出来找宿主,如今宁红衣她是完全没有机会接近,所以,只能以凤四的身体为母体,待明日二人新婚洞房后,最终进入宁红衣的体内,让她亦偿偿对心爱的人求而不得的噬骨心痛。
她小心翼翼地解着他的衣襟,虽然此时的他眼神迷离地看着她,虽然她亦知此时的他神智并不清,但那样空洞的眼睛还是让她心里直发怵。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对她最心爱的人下了这样阴毒的蛊。
“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师兄,你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太无情——”她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神,口中喃喃自语,衣襟口的绣扣一时解不开,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扯着他的腰上的玉扣。
突然,一阵风掠进来,吹动了红艳的帷缦,一声细小的开门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有人!她本能地秉住气息,敏捷地往床榻下一滚,躲了进去——
***
皖州东湖,屠央招集众暗卫到东湖时,紫刃带路到达妙靖的房子,发现已人去人楼,且很明显有打斗的痕迹。
屠央是龙卫,善追踪,立刻查探现场循迹而去。
***
“再跑我放箭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很熟悉。
宁红衣料不到隔了十七年,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与大哥顾载恩见面。
今晚,先是鬼东带人袭击了妙靖的宅居,护卫缠住了鬼东的人马,闻讯而来的姚卫君带着他们先撤。
发了信号,迟迟等不到凤四的人,却等来了另一批黑衣蒙面,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姚卫君挡了他们,让宁红衣和妙靖速离。
宁红衣当机立断,分开跑,只有分开跑才有机会跑出一个通知凤四,把现场的情况告诉他,为营救抢得先机。
可惜,这次她的运气不好,显然,这次行动,顾家配合了祁封元。
***
正文 一夜错乱
马儿颠簸得厉害,宁红衣整个人腹部朝下横放马背上,只觉得胃腹都快要被震碎。
她忍着痛和翻滚的内腹,咬着牙,抬首看着月色下的顾载恩,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一股难以言状的辛酸。
近乡情怯,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亲人,却是这一种痛彻心扉的伤害,她闭上了眼,如同那一夜,顾卫邦死死地掐上她的脖子时的梦魇,那样的痛如摧肠折骨,她满腹的辛泪流不尽——
神思哀恸间,夜空中突来传来一声马儿嘶叫,原本疾速的马儿猛然停下。宁红衣猝不及防,身子朝前一翻,整个人被腾空甩出,但她没有受伤,因为在落地前,顾载恩已一手将她接住,抱进了怀中。
几团魅影象黑夜中的蝙蝠一般,虽然人数不多,但那样诡异的身手,任是久经沙场的顾载恩也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是屠央!
“你把人放了,否则,放眼天下,你顾家的人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邵国的暗卫。”屠央一生,杀人无数,既使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杀气横流,让在场的人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屠央来迟一步,让公子受累!”屠央说着话,眼睛却紧紧盯着顾载恩。
宁红衣原不欲与顾载恩相认,她已然认命!
相认,只会徒增心头的惆怅,此时倒担心顾载恩再顽抗着,反被屠央所杀。
在顾载恩开口前,她先开口截住,因为她知道,一旦顾载恩拒绝,屠杀只会在瞬间,这里的人没有一丝的生机。
因为,屠央身边站的不是普通的暗卫,看服饰,这里的全是邵修城的龙卫!
“屠央,让我和顾小将军说些话,你们稍退一步!”她盯着屠央,眼神一烁不烁,这里的龙卫,也只有屠央她可以下令!
屠央鹰鸷的双眼环视一周后,终扬了扬手,瞬时,一群人如鬼魅般隐入黑夜,无声无息。
顾载恩神色严峻,亦挥手示属下退出十丈外。
顾载恩看着眼前这个高挑的女子,她全身衣衫凌乱,头发也是尽散,寒风中乱舞,连唯一的簪花都是斜斜地吊在一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她那双明眸却没有一丝的慌乱!
对视几秒,宁红衣直奔主题,“大哥,可记得枫儿六岁生日时,爹所送的那匹红色的稚马?”她抬着头,那样的近距离,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突然狠下杀手,面不改色、淡定如斯,恍若与熟悉的朋友话家常。
可是,她自称”枫儿“,让他嘴角的神经抽了一下!可他没有说话,只是危险地看着她,那目光寒流幢幢!
“那日大哥扶我骑马,枫儿不慎从马上跌落,并非是大哥放手,而是枫儿偷偷地给大哥的腋下呵痒,让大哥后来被爹爹责罚,枫儿这下给大哥陪罪!“她突然福下身子,中规中距了向他做礼!
顾载恩如遭雷击,无法置信地望向面前。
“大哥,有些事,连枫儿亦无法解释,而且时间不多,枫儿一时间也解释不了。”她明知,这样的话犹如那一层最薄弱的纸,想要挡住最冷酷的寒风,就如在汪洋中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全然无用。
她带着伤感看着眼前的亲哥哥,“枫儿只想对你说,如果能劝爹归隐便罢,若爹不肯,那就置身朝局之外,等新帝登基后,再助不迟。”
“你究竟在说什么?”
“大哥,旧家的桑树下,枫儿曾埋下一个许愿盒,盒中有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大哥,若看到这些,自当信枫儿的话。大哥,枫儿还有一事交待,若爹爹执意不肯听,请大哥在明年六月前定要把妻小安排妥当。枫儿言尽于此!大哥保重!“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居心?与枫儿是什么关系?为何我宅中之人事,你如数家珍?是不是我妹妹告诉你?”顾家早在十一年前就举家搬迁至皖州城内的府第,桑园,皖州城外的一处农庄,是他自小成长的地方。就算是顾晓枫,搬迁时年纪亦很小,不见得能有印象!
果然如此,顾载恩从不信邪!
宁红衣亦只是回以一笑,眼中有着抹超乎年龄的苍凉之色,眸中再无半丝之前的皓亮。
她的唇启启阖阖,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低下眼睫,将欲盈而出的遮蔽在无烟眼帘里
“屠央,带我走!”她已无法再说更多,因为说再多亦无用,只期望风雨来临之际,她的哥哥,能想起她今日的一番话,或许能带来一丝的转机。
眼下,她得去找凤四,今夜的生变,让她有一种对命运的恐惧,
但屠央的及时出现,让她有一种天见可怜的喜悦,或许,那混乱的一夜,她尚来得及阻止!
她要去找凤四,今夜突变,姚卫君尚能及时赶来,而凤四却迟迟不见身影。她怕,有不寻常的事在凤四身上发生,否则他必定不会误了。
屠央虽是邵修城的龙卫,但隐在宁红衣身边已多年,对这个小主子早有不寻常的感情。
他向她细报了此次行动,是他私下征集邵修城身边的几个龙卫及宁红衣身边的暗卫,侍机潜入祁国,欲带她回邵国。
因为邵修城的身体再没人管住,只怕不久性命难保。
“公子,上回在青河险滩,属下几人找到皇上时,皇上已深受重伤,皇上的伤在头部,似乎被碎石撞击过,若调理得当,尚且”屠央滞语,低垂下首。
他想说的是:若调理得当尚无事,偏生,邵修城回邵国后,一改清心寡欲——
屠央说到此,收住了声,蓦地朝前一跪,道:“公子,属下恳请你即刻回邵国,举朝上下除公子外,已无人能劝皇上一语!所以,属下才冒欺君之罪,私下潜入祁国寻找公子!”
“受了重伤?”宁红衣恍了一下神,那一刹间,一些薄碎地画面闯入她的脑海——
在水流扑天盖地的迎头冲向她之际,凤四扑向她抱住了她,而邵修城却以更快的速度顶住了一块裂开的巨石砸向她——
“衣儿,闪开,危险”
青河险滩上,她似乎听到,邵修城紧紧地捉了她的手,唤着,“衣儿,把手给朕——”
可是——她恍若未闻,甚至连瞧也未瞧他一眼,用力掰着他的一根根手指,那时的她高仰着头,她明明可以看到,邵修城的双唇全无血色——
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而后再撕开,钻心地疼!她恨自已,到底对养育了她十年的邵修城做了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她喃喃自语,饶是这样的冬日,竟是冷汗侵身,身形一晃,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跌在地。
“公子,时日不多,我们得赶路!”屠央上前一步,单腿下跪,并伏下身,示意要背她上路。
宁红衣心里难受,但眼下,心里却异常清醒,在回邵国前,她必须先去见凤四,把这里的事安排妥当后,给一个交待方能回去。
“屠央,先带我到宁王府,我会要走,但我要跟凤四交代一声!”她抚住胸口,她并没有把握能说服凤四。
但是,她和凤四还有时间等待,邵修城却没有了
“是!”屠央背着她,不到半时辰就到了宁王府,宁红衣见凤四的寝房门半掩着,从门缝中透出红色的光线,她心里突然跳得很历害,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
“你们在这里等,我自已进去。”犹豫半会,还是提步走进。
纵然一路想尽了所有的言辞,但真要面对,她竟然不知道如何道一声别!
透过红绡纱帐,宁红衣心口瞬时开裂——然后,被一点一点地抠出,渐渐地被掏空,一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她碾了过来——
她忘了动,忘了呼吸,双眼暴睁欲裂,眸光中漾着狂澜盯着那两个赤身***相拥的人——凤四和顾晓枫!
她知道,这一场恶梦,永远不会再醒!
不能了!无法呀!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改不了!在命运的足下,她不过是个蝼蚁!
她呆怔地缓缓回身,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地离开——
此时,若她肯回头,便可以瞧到床帐下,一只素白的手指轻轻挑开锦帐,乔语嫣唇边含着一丝冷漠的讥笑,看着她一步一步地离去!
***
正文 永世不入轮回
凤四醒时,看到床榻的狼籍和身边裸身的少女时,胸肺间冒出一股阴寒,今晚发生的一切,象幽灵般慢慢地钻入他的脑中,眼睛恍恍惚惚地跳跃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茫茫然地走到桌边,本想倒杯茶水,却看到摆了一封信,是宁红衣的字迹——
“不——”顾不得换件衣裳,就这样冲到马厩,骑上马冲了出去!
路途中,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他和宁红衣这一生似乎错过了。
他甚至在后悔,如果他不奉信大婚前新郎和新娘见面会不吉的民俗,如果他早早地将她接到宁王府待嫁,也许,他们不会错过。
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营造一个浪漫温情,
他想告诉她:佛前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来生的擦肩而过,若能奢得同衾共柩,唯有执念,燃这一室的烛光祈愿十世,世世皆有你,转而期许,下个十世,生生不息!
他希望她能对他敞开胸怀,让他能走进她的心里!
“宁红衣,你给我站住!”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半途中将她拦下。
宁红衣惊诧于凤四的狼狈,一身红袍,却没有丝毫喜庆,他甚至连起码的鞋子也未穿上,就这样套着污浊不堪,左脚的一边还带着血迹的襟袜骑在马上。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凝如玉,修如兰,衣衫的狼狈丝毫压不下他与身俱来的贵胄天成。
从看到那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后,她已无法再与他面对,于是选择了悄悄离去。
偏偏,他不肯从她的愿。
“屠央,你们先退下,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屠央手一扬,所有的龙卫和暗卫悄然隐下。
时间似乎停滞在了他们的对望之中。
宁红衣的眸中是强作平静。
他的目光深深攫住她,锋利深沉含着不解,却又渗出一丝重见她的温柔宠溺,各种神色混在一起,交替沉浮,矛盾到极致!
“我必须回去!”纵然心已定,但见到眼前凤四如此伤心的模样,她的心亦被牵扯得疼痛!
她亦想说她的委屈,她被命运无情摆布!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无情地告诉他,“凤四,我可以陪你去死,但是,我不能独独只为你而生,我有太多的牵挂无法放下,皇上他已病入膏肓,我要回去!”
几番离开他,都仅仅是这番理由,连她自已也不信!
但留给她和他的时间并不多,她不能再让两人缠绵于不依不舍,她怕,她会再生出一股天真的勇气,再与命运作该死的抗争,而后,换来更凌历更无法承受的惩罚!
到如今,该说的话——只能挑诀别的!
“我决不允许!”他跳下马,就这样披发赤足走进她。
眼底是藏不住的钝痛与落寂,“衣儿,我把你放心里,你把我放哪里?”
这一路的狂奔,没有稍释一缓,他担心自己一停下,就,再也不止不住眼中的热泪。
“凤四,这不是我所能选择的,我只知道必须回去。我做了太多的错事,皇上若要我死,我宁红衣心甘情愿,如饮甘醇。皇上若不杀我,我也永远留在邵国,至死,也要埋骨于邵国。这不是选择,是我的命!”
“不,你有得选,在我从牢笼中把你救出时,你已不是原来的宁红衣,你是重生的,你已经还给了邵国一条命,你的新生,应数于我,衣儿,来,来我的身边。”他断然否定了她的话,语气坚如磐石,眸光粼粼,张开双臂,道:“来我怀里,你是我今生的唯一!”
不,没有唯一,她甚至知道连未来都没有,她努力过了,甚至想去见顾晓枫,把历史改变,可是,反而推动了所有事情的发展。
如今,她只想远离这一切,回到邵修城身边,在他最后的日子里陪伴他。
“不,”她后退一步,摇首道:“对不起,凤四,到如今,我唯有这三个字可以对你说。隔了千山万水,也许今生我们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也没有必要再见。”她狠下了心,终将心里的话出了口。
那一刹,全身所有的血液逆向奔涌向心口,疼涨至爆裂,血脉如溃堤般再一次倒流,全身无一处叫嚣着无法承受的绝望和悲哀!
一夜的狂奔,得到的却是如此绝情的话语,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近乎呆滞。
血液涩阻!视听全般退化——他无法置信,尖锐地反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们没必要再见了。保重!”呼吸一窒,浑身仿佛被那目光贯穿,她转过身,再也不敢去看他。
离去,再停留,她怕自已的泪再也控制不住。
屠央告诉她,邵修城的身体已近崩溃。连太医院亦束手无策!
历史真的无法改变,邵修城会在建元十四年驾崩,她得回去陪他走完最后的人生。
而他,会在这一年登基而后以江山为聘,求娶邵国的公主,他的未来——没有她!
“衣儿,你想清楚,这一次离去,当你想回头时,我不会在原地等你!”
其实,他仅抱着一线的希望来追她,今夜的错乱,他知道宁红衣来过,那封信只写了区区三个字,但他知道她的离意已绝!
他更知道,邵修城决不会杀她,但这一次段不会再让她离开。她的女儿之身终有一日会被发现,或是进宫为妃,或是被禁为娈。
他想说出最绝情的话,去阻止她的脚步,亦想说出最深情的话,让她迈不开脚步,将她从邵修城的身边夺走。
他想说,两军交战时,寒冷难耐时,他想她,受伤疼痛时,他想她,颠沛行军、浴血厮杀、埋伏突袭,他都在想着她。
一次次地追寻一个人的脚步,却连她的回眸也盼不到一眼,这样的情,他要得太累,太苦!
可要他割舍,他就是连呼吸到的空气也会变成苦,变成荒。
“我不会回头”声音轻而淡,甚至听不出起伏,因为眼眶的泪被逼回,顺着鼻腔浸漫,滂沱了心肺。
身后,近乎恨到绝望的嘶吼,“宁红衣——如果你走,此生此世,我当没有遇过你!如果你——走,从此后,我凤四三千宠爱环膝,永不复再看你一眼!如果你走,终有一日我会以邵国江山百姓为祭品,以天谴,让你死后堕进修罗,永世不入轮回——!!”
既然是一室的烛光祈愿求不来今生相守,那就用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让他和她一起在地狱相守至天荒地老——
风轻轻掠过,吹干了她眸中的泪。
凤四!你的话早已应在我身,衣儿已三世徘徊在人间修罗地狱,从未入轮回,就连讨要一碗奈河桥上的一杯孟婆汤的福缘也没有!
凤四!当你在为衣儿的离去伤悲时,衣儿已经等了你两生两世,这一世,你就让我为别人活吧!
身后,他木然注视着她,看着她一步步离去薄唇意外一撩,似哀似笑:“我真没想到。衣儿,你的心,可以这么绝情。”
***
妙靖半夜给他开的门,他其实心里也知道,她不会再回头了,但就是想看看,哪怕是看看一室的空气也好,至少也曾是她呼吸过的!
坐在她常常靠的竹榻上,透着微薄的光线,看着外面的荷塘,冬日已渐过,早春已悄然而至,正是新荷初露尖尖嘴的光景。一眼望去,清水泠泠,雾绕垂柳,稀稀疏疏的荷叶下面,一碧清波倒映着满天的星斗。
原来,从这里,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色,难怪,她的眼睛总喜欢朝着这个方向看着。
妙靖也不去打扰他,放了一双靴子在他的脚边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连着十几日,妙靖只有在饭时过来,简单地做些东西放在桌上,就象是之前的宁红衣一样,凤四也是给什么就吃什么,吃完了还懂得把碗筷收拾干净,然后躺在庭院里的贵妃椅上晒着太阳。
到第十三日,妙靖来时,已空无一人,宁凤衣留下的那封信,静静地搁在桌子的中央。他知道,凤四不会再来了!
***
宁红衣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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