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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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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瞧着胭脂水粉都欢喜的模样,阿元的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招呼道,“阿兰!”
那女孩儿也惊喜抬头,对着酒楼上头对着她招手的阿元,忍着羞涩用力地挥了挥手。
不大一会儿,阿元就见蒋舒兰上来了,见她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欢喜之色,再看看她身边的那模样俊秀,也很斯文的少年,阿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是没有因凤玉喜欢就要怨恨人家的道理,阿元只对着那少年和气点头,之后便拉着蒋舒兰到了自己的面前含笑说道,“前儿沈家姐姐说了,你偷偷地塞给她许多的金银,求她送到边关去,是不是?”
“我想着,虽不多,到底能买些地来,有了出息,那些老弱妇孺,也都有了饭吃。”蒋舒兰就小声说道。
“这是好事儿,你叫沈家姐姐瞒着做什么?”若不是阿元往沈府去,隐约地见着了蒋舒兰的东西,问起来,沈珍不愿意她做个无名英雄方才说了,这姑娘竟仿佛要无声无息就叫银子捐了,觉得想不明白,这个也不是坏事来着,阿元就好奇地问道,“你心肠好,叫人知道怎么了?”
“这些全是我的一片心,说出来,竟有特意的意思在里头了。”蒋舒兰红着脸辩了一回,见阿容也看着自己,她本不是个能在陌生人面前多说什么的性子,因此只抿着嘴靠在无奈的阿元的身上笑了,不大一会儿,见又有酒菜上来,便端着茶杯低头喝茶,假装忙碌。呆了许久,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急忙指着方才被她遗忘了的那少年轻声道,“这是汾阳侯府的王旻,是,是,是……”
说到后头,就有点儿说不下去了,脸上薄红一片,竟叫人看了心里生出不一样的怜惜来,
知道她脸皮薄,阿元也不取笑她,对着那名为王旻的少年颔首,之后便劝蒋舒兰吃菜,席上见王旻颇为守礼,一直都在微笑听着众人说话,大半时候还与阿容说说前朝之事,阿元便对这少年的印象不错,虽觉得这少年人物端方温柔,目中似乎有些太过平和,对蒋舒兰言谈规矩不似热情的模样,然而没脸没皮的人到底不多,阿元也觉得这样规矩颇叫人满意,这才转头小声与蒋舒兰问道,“何时成亲呢?”
“母亲说今年急了些,先订下来,明天开春就成亲。”蒋舒兰目中是单纯的喜悦,显然是对王旻很满意的,迟疑了许久,又与阿元求道,“说这些有些越矩,只是到时候,殿下能不能出来瞧瞧我呢?”她局促地拧着手里的绣花帕子低声道,“我有些害怕呢。”
“咱们姐妹一场,哪里还需一个求字。”阿元在古代活了十几年,却一路都见的是母老虎,才见到这样软乎乎的小姑娘,可不敢拿她跟对五公主似的了,安抚了有些不安的蒋舒兰,见她弯起眼睛对自己笑了,觉得自己竟然很有护花使者的天赋,得意了一下,就见阿容的眼风瞅过来,特别地犀利,总是被人误会爬墙的公主殿下隐蔽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这才干笑举杯,对着蒋舒兰热情地劝道,“这是西域的葡萄酒,甜丝丝的,又不醉人,表姐尝尝。”
蒋舒兰果然听话地尝了,眼睛亮晶晶地赞道,“好喝!”
阿元就见王旻的目光在这葡萄酒上逡巡了一圈,那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中便有了计较。
虽然与凤玉无缘,可是阿元还是希望蒋舒兰这样与世无争的女孩儿能得到幸福的,此时便笑着与她说道,“都说葡萄美酒夜光杯,若是有白玉的杯子,里头是红艳艳的酒,那多好看,多有趣?”见蒋舒兰憧憬地笑了,公主殿下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大媒,心说等过两天这少年给表姐带点儿玉杯美酒的,那表姐还不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呀,到时候感情不就出来了么?
美滋滋的公主殿下越发地扬起了自己的小脖子,等着夸奖。
阿容心里发笑,默默地记住了这姑娘喜欢的东西,见这位王旻果然目中也有些闪烁,因汾阳侯与城阳伯在朝中也有往来,便也十分客气,阿容若是想叫谁喜欢,除了一颗心肠特别黑的肃王,那真是无往不利的,不过片刻便与王旻亲近了起来,旁敲侧击之下,听说王旻身边有两个长辈赐下的丫头,微微皱眉,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大家公子身边有几个丫头红袖添香,这是雅事,也是有叫人觉得正常的意思。
如阿容,若是圣人还不赐婚,叫人隐隐说一声断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然,为什么老大不小的,一个女人都没有呢?情有独钟?呵呵……
见蒋舒兰听到王旻有妾目中有些难过,阿元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亲事都订了,王旻这样说出来,也算是坦诚了。
王旻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只与阿容含笑说道,“只是,平日里忙,这两个不过是当普通丫头使唤,后头母亲说了,放出去,预备嫁妆也就全了一场主仆的情分。”
阿元这才在心里点点头,觉得这家伙还算懂事。
王旻目光落在阿元满意的表情上,心中便有了计较,顿了顿方才继续与阿容笑道,“前头在朝中,父亲每每回来都说起湛兄,直说是少年俊杰,叫我与湛兄亲近,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今日的缘分。”说完,含笑看了蒋舒兰一眼,只拱手道,“多谢小姐。”
不是蒋舒兰识得的人多,如今阿容炙手可热,等闲一个还未入朝的少年人,如何能这样与阿容亲近呢?心里觉得这是蒋舒兰的功劳,见她脸上红成一片,王旻脸上带笑,到底心中有些不平之意。
这样的女孩儿,当不起一个大家媳妇的做派,若不是看重了她的身后蒋家,还有她外祖家恭顺郡主的势力,他如何会娶这样软弱的女孩儿呢?
心里摇头,然而他也明白事理,知道娶了这姑娘,就要好好儿相待,当做妻子敬重的。毕竟家里的父亲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负了这位蒋家姑娘,他也是知道其中厉害的,因此虽有不足,却还是没有想要生出什么风波来。
“都是亲戚,说这个未免见外。”阿容目光敏锐,知道王旻大抵对蒋舒兰没有什么真心,不过这年头儿,只要能心中有忌惮,不敢对蒋舒兰不好,凡事知道藏着掖着,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真心了,见阿元与这姑娘亲近,他有心叫阿元日后省心些,便含笑说道,“殿下与姐妹们从来都要好的,平日里护的厉害,亏待了殿下自己还好,若是亏待了她的姐妹,”这秀美的青年一笑,在王旻有些僵硬的目光里温声道,“就算是我,殿下只怕都要锤我。”
说完唏嘘不已,只摇头道,“陈家的大门,就是前例了。”
王旻听得心里有些发抖,干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阿元隐约看出了些,只是却不好细问,对着阿容使了一个眼色,叫他继续吓唬这小子,叫他以后放明白点儿,见美青年跟自己心有灵犀,越发地卖力,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一旁劝着频频看过去的蒋舒兰往外头看风景,见她一副从没见过的模样,心里一叹,就听见蒋舒兰低声说道,“这些日子,我过得真欢喜。”说完,转头对着阿元一笑,轻声道,“我知道我的性子闷,殿下愿意与我说许多的话,谢谢你。”
“若是喜欢,下一回大家一同出来跑马如何?”阿元叫她说的心酸,便温声道。
明明蒋舒兰也是官门嫡女,母亲还是宗室女,可是却叫阿元觉得有些可怜了。
她恍恍惚惚听表姐们说过,在蒋家二房,蒋舒兰受到的重视,还不如庶女,连她母亲广安县主,也是先有她父亲再有她的。
“跑马,就有好看的小马么?”蒋舒兰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小白马,可温顺了,到时候表姐就知道了。”阿元吹嘘起来是一点儿磕绊都不打的,从前凤鸣赠她的小白马早就大了,眼下虽然还有一匹,不过公主殿下也是个骑马废柴,再温顺也骑不住,只是眼下却吹的厉害,将自己吹成了一个骑马小能手,什么障碍跑拐弯跑冲刺跑的,唾沫星子横飞,只叫蒋舒兰目中带着憧憬与敬佩看着自己后,一种得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阿容知道熊孩子的底细的,笑都笑死了,忍着心里的乐子竖着耳朵听着,一边与王旻说话。
蒋家姑娘已经拜倒在熊孩子的石榴裙下了。
阿元在宫里,因骑马都被取笑了不知多少回,特别地没有意思,这一回遇上了崇拜者特别地话唠,只说的口干舌燥,这才抽空喝了一口茶,对着蒋舒兰正要再说,就听到酒楼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喧哗声,震耳欲聋的叫人听不清别人说话,被打搅雅兴了的公主殿下大怒,飞快地冲到了窗边往楼下一看,就见冤家路窄,竟然正是顺王凤桐,正一脸狰狞地指着脸上露出了悲愤之色的顺王世子凤舟大声呵斥道,“叫本王给那个毒妇赔罪?!做梦去吧!”
“父王……”
“少叫我!”凤桐一挥手,冷冷地笑道,“还想叫本王,陪着你们去给个臣下贺寿,你们倒是体面了,本王的颜面何在?”他顿了顿,戏谑地看着面露悲戚的儿子,挑眉问道,“真当天上还能掉馅饼呢?!”
眼见他这么想吃馅饼,从来都是个爱护兄长的好妹妹的公主殿下,恐他饿着,急忙回身从饭桌上翻了翻,瞧见没有馅饼,却有一张热腾腾的千层饼,也散发着油香,虽然心里对亏待了三皇兄连口馅饼都吃不上有些愧疚,公主殿下还是费力地操起了此饼,在屋里三人惊诧的目光里,回到窗边,狠狠地将这饼向着下头正得意的顺王殿下的脸砸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肥公主暴躁了远目……
幸福的霸王票嘿嘿,感谢一下呀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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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张线条流畅的大油饼,在空中舞出了优美的轨迹;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地拍在了顺王仰起的那张脸上。
酒楼之下;一声痛呼与呵斥。
酒楼之上,围观的蒋舒兰与王旻都惊呆了!
这活脱脱地是打了皇子亲王的脸!
这二位都没有想到,方才还笑嘻嘻特别和气的漂亮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一直对蒋舒兰不以为然的王旻,想了想方才那还在兹兹冒油的大饼;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自己的脸;看着阿元的目光简直不能用惊恐形容了。
只是后头;他再看了看阿容那张淡定的,微笑的秀美的脸;这方才还有几分傲气的少年心中生出了敬佩的感觉,只觉得为了前程敢娶这么凶残的公主的湛家老大,也真是拼了。
简直连命都要搭进去的节奏。
下头,可是圣人的皇子呢!
觉得自己的分量跟皇子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王旻的态度顿时端正了,脸色正了正,便探身安抚了一下面有惊诧之色的蒋舒兰,温声道,“姑娘莫要担心。”
阿容目光在这见风转舵的少年的身上掠过,见阿元扭了扭自己的小脖子,威胁地看了王旻一眼,看的这少年脸上的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住,便在心里点头。
公主殿下的意思,就是哥们儿,皇子叫本宫心情不好都是这个下场,敢对本宫表姐不好一点儿,你懂的。
王旻是个聪慧的人,简直就是秒懂。
阿元这才笑吟吟地看了特别感动的蒋舒兰一眼,缓缓点头。
她与凤玉无缘,可是她还是希望,身边的姐妹都有幸福快活的姻缘的。
酒楼之上的气氛已然转圜,下头却正是吵杂的时候,本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叫自己讨厌的嫡子凤舟没脸的顺王凤桐,这一次见儿子的眼泪都差点儿被自己骂得掉下来,正心里欢喜。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家中有个敢与自己对着干的王妃,这王妃的娘家,竟然亲近郑王疏远自己的。凤桐本是心怀大畅,却听头上传来了呼啸的风声,一抬头就被一张滚烫的油饼正中面门,当场暴怒!
愤怒地在赶来护驾的亲卫的忙碌中,凤桐捂着被烫的起了好几个大水泡的脸,抬眼看去,就见酒楼的一角,阿元正对他微微一笑,其中的鄙夷掩饰都掩饰不住,伸出小手指,狠狠地向下一指,之后,竟是端了一盆热汤,向着他砸来!
眼瞅着这就是打起来的节奏,一旁的围观党知道这是有人给倒霉世子张目,恐殃及池鱼,纷纷逃走,一时间凤舟的耳边,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任何的异样的目光与议论。
虽躲开了些,然而还是叫热汤泼了一身,凤桐简直是目眦欲裂,更觉得脸上疼的厉害,竟不管好歹,只登登登地上了酒楼,一把就推开了雅间的雕花大门,见着其中正坐着几个年轻的人,正中正是阿元,冷笑连连地看过来,凤桐咬了咬牙,只往阿元的面前走,口中骂道,“你好大的胆子!”
“父王!”凤舟也被方才的□□惊呆了,此时回过神儿来赶到了楼上,见凤桐脸色暴怒,恐他伤了阿元,急忙拦在阿元的身前,低声道,“父王息怒。”
“畜生!”眼见他亲近阿元,与自己作对,凤桐已经对这儿子再也没有耐心,扬起手就要给他一耳光。
阿元冷笑,按住要起身的阿容,将凤舟往边儿上一巴拉,直面凤桐高高扬起的手,指着自己的脸慢悠悠地说道,“皇兄往这儿抽,使劲儿地抽!”见凤桐目中露出了狠戾,就要将手挥下,阿元这才淡淡地说道,“抽得越重的越好,抽完了,妹妹还要顶着这张脸去给皇伯父请安,顺便问问,大街上人来人往给世子没脸,辱骂正妃,口出恶言,这是个什么意思!”见那巴掌堪堪地落在离自己的脸颊半寸的地方不动了,她心中鄙夷,便继续说道,“我瞧着,皇兄这是要废嫡立庶?”
凤桐浑身发抖,竟不敢真的给这妹妹一耳光。
若是他真敢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阿元还佩服他有男子气概,看下见他只敢与妻子儿子窝里横,便忍不住鄙夷的不行。
妻子儿女,本是用来疼爱保护的,可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竟仿佛是仇敌。
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这样,谁会相信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呢?
凤桐方才觉得自己痛快,可是放在京中人精子们的眼中,这样的品行,早就被人鄙夷了。
虎毒不食子!
“畜生!”阿元恶狠狠地骂道。
“你在骂谁?!”
“谁应了,本宫骂的就是谁!”阿元扬声道,“三皇兄若是觉得骂的就是你,可见你这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
“说说,方才出了什么事儿?”阿元不理面色惊怒不定的凤桐,坐在一旁端了茶来喝,又对着敛目,面上难掩伤心的凤舟问道,“跟姑姑说说,姑姑合计合计,要不要往你皇祖父面前问问主意。”
一边说还一边斜眼看顺王,一副仗势欺人的恶霸模样。
凤舟凄风苦雨的心一下子就觉得有着落了。
还是有姑姑在,叫他觉得心里踏实。顿了顿,凤舟飞快地看了父亲一眼,便低声道,“过几日,是外祖父七十大寿,母妃想要回府给祖父贺寿。”只是,哪里有父亲大寿,只出嫁的女儿回来的呢?必然是要夫妻同往,那才叫贺寿,而不是叫老父亲驾鹤西游呢。顺王妃本只想带着儿子回去算了,到底心里迟疑,况且京中的有爵人家,谁家不是家里打的天崩地裂,外头还装作恩爱夫妻呢?
只是凤桐这一次,竟不知谁与他吹了风,只想报复一下这些年妻子对自己的“款待”,与顺王妃明言,想夫妻一起去给老不死的贺寿,做梦去吧!
顺王妃只咬着牙闹了一场,只是凤舟,见母亲实在难过,鼓起勇气追出了王府,想要求父王能转圜心意。
没有想到,大庭广众,父亲竟然就给自己没脸。不是阿元突然生事,明日京中,顺王世子是个连父亲都看不上的废物的名声,就要跟着他了。
“皇兄怎么说?”阿元只对着凤桐含笑问道,“皇妹想着,只怕皇伯父,特别爱听您苛待嫡妻嫡子的好事儿?什么岳家老泰山的,简直不是回事儿对不对?”
“除了与父皇告状,你还有什么能耐?”凤桐叫这讨债的堂妹气得肝儿疼,却不敢硬气起来了。
圣人最恨嫡庶不分,叫他知道自己这么干,当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能耐不大,管用就行。”阿元慢慢地问道,“你就说,去,还是不去!”
“一个毒妇,竟然还敢巴望叫我爱惜么?!”凤桐才不管凤舟在心里恨不恨他,从小凤舟就养在顺王妃的身边,能有什么亲情呢?只放了一句狠话,之后,却斟酌地说道,“不过,到底是父皇赐婚,不过是半日,也就罢了。”说完,摸了摸自己满是水泡的脸,心中记恨了这两个小崽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统没有再多看面上低落的儿子一眼。见他走了,阿元这才握着凤舟的手劝慰道,“不管如何,你要开开心心的。你得记住,你祖母,你母妃,这都疼爱你的长辈,以后的日子好坏与否,都指望你呢。”
凤舟也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却到底意难平。
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夫君,这样的父亲,有,却还不如没有。
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凤舟猛地在心中打了一个寒战,竟觉得想出那样恶毒的行为的自己,仿佛叫人不认识了,侧头看了看正关切地看着自己的阿元,凤舟觉得酸涩,却还是用力点头,露出大大的笑容来说道,“不会叫祖母母妃为我担心。”见阿元满意点头,他低头吃了姑姑夹给自己的菜,敛下的眼皮遮住了目中冰冷的光。
父亲作践他,他都能忍受,可是眼瞅着母亲叫他这样欺凌……
阿元可不知道这素来都沉稳老成的侄儿心中生出了别的心思来,眼下招待了众人,出了酒楼,目送凤舟走了,这才转头对着蒋舒兰笑道,“既如此,我就不送表姐回家了。”说完,见阿容因走了电灯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觉得很应该给这心上人点儿甜头,笑嘻嘻地在王旻俯身送别的时候,又似乎不在意地说道,“表姐心善,能将自己积攒的金银都舍出去给军中的孤儿寡母,是很难得的。”
说完,见王旻侧头看红着脸摆手的蒋舒兰的目光带着仿佛重新认识的惊奇,目中神采也不一样了起来,便在脸上露出笑容来。
蒋舒兰,也并不是个草包美人。
媒妁之言的夫妻,一开始或许没有一见钟情,可是天长日久,朝夕相对,他总会发现,蒋舒兰是个值得好好对待的妻子。
眼见这两人走了,阿元这才凑到了阿容的身边,离得近了,只闻到这青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公主殿下的心一下子就荡漾了,走了两步,虽大马路上不好亲近,却飞快地走到了一旁的小摊上,慢条斯理地翻检上头的东西。虽上头的首饰朱钗的不过是些不值钱的货色,不过颜色倒是鲜亮,便挑出了几只来,紧紧地抓在手里仰头看天,不说买也不说不买,前头卖钗的大娘看着这翻着白眼儿的小模样,又看了看后头无奈而笑的秀美青年,不由笑了。
“都要了。”阿容特别主动地说道。
“咳……”公主殿下淡淡地,威严地咳嗽了一声。
“余下的也包起来。”阿容秀致的眉眼间似乎能发亮,侧头看着机灵古怪的阿元,竟说不出的喜欢,取了银子收了这些不值钱的钗子,阿容认命地拎在手上,却听得便宜卖乖的公主殿下在前头眉开眼笑地说道,“本宫只不过瞧了瞧,你竟都买了,实在忒浪费了些,真是个败家少爷呀。”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不要脸,这公主还在大放厥词地说道,“日后啊,成亲了啊,你的银子可得归我管了。不然,叫你败光了,咱们儿子以后吃什么呢?”说完叹息,特别地忧虑。
还没成亲,就巴望着自己以后的银子了,阿容伸手将一只钗插在了她的头发上,温和地说道,“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她在阿元霍然转过来,双目放光中含笑道,“也是你的。”
公主殿下被这话撸顺了毛儿,哼哼唧唧地,小尾巴撅得老高。
余下的一路,一整条街惨遭扫荡。
公主殿下有了得力的,有眼力见儿的跟班儿,哪里能浪费呢?沿途风卷残云,只叫美青年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这一天,这条街上开始流传关于一个败家闺女如何败光了自家爷们儿钱财,日子都不过了的传说。
公主殿下不知道自己就是这败家传说里头的绝对女主角,后头听到的时候,还特别得意地在熟知真相的阿容面前埋汰了一下这败家闺女,顺便表示了一下公主殿下是个特别简朴会过日子的人,只在阿容忍笑忍得扭曲的目光里得意洋洋,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形象特别高大。
此时,叫阿容大包小裹地送到了大门口,迎面就见凤玉凤阙打马回来,眼见前头阿元特别潇洒,双手空空,后头阿容亦步亦趋,手中提着不少的东西,凤玉真觉得阿容这真是叫人说不出不好的来了,急忙与凤阙将东西分开提了,这才对阿容笑道,“容大哥,下回,带个小厮什么的,怎么能叫你亲自动手呢?”却决口不提什么下次别这么破费了的话。毕竟,在两个兄长的眼睛里,阿容再好,也越不过妹妹去。
“我给她提着东西,心里欢喜。”阿容不过是一笑,见阿元抱着自己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由也笑着拧了拧她的脸,两个人亲昵的不行,险些晃花了凤玉凤阙的狗眼。
正失恋的凤玉与苦逼追妻途中的凤阙,看着这一对儿柔情蜜意的,都说不出的伤感。
谈恋爱的人都该被人道毁灭!
两位国公爷鼻孔朝天,恶狠狠地往外喷气!
阿元也觉得阿容这样儿有点儿危险,可别将这两个本同情他的同盟逼到肃王与凤唐那头去,便咳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心上人,见两位兄长脸色缓和了,这才偷偷地给了阿容一个飞吻,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府里。兄妹三个一路说着话往府里去,阿元见凤玉的脸上虽有失落,不过精神比从前强了许多,便低声问道,“三哥眼下,可还过得顺畅?”
凤玉苦笑了一声,知道妹妹是担心自己对蒋家姑娘念念不忘,只是想了想,便直言道,“还是喜欢,不过她有了自己中意的姻缘,我何苦还去搅乱她的心呢?”喜欢一个人有很多方式,他喜欢过这个与他无缘的女孩儿,日后,只要她安好,一生顺遂,与他也就是圆满了,见阿元欲言又止,他便大咧咧地抓着头发说道,“妹妹放心,我不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日后我的妻子,才是我应该爱重保护的人。”这一场喜欢,就叫他变成回忆罢。
见他明白,阿元便松了一口气,又见凤阙低着脑袋特别地凄凉,有些头疼地问道,“难道四哥,也有什么解不开的事儿?”
凤阙哀怨地看了阿元一眼,动了动嘴巴,还是啥都没说。
作为京中熊孩子们老大的荣寿公主的亲哥,在沈府,顶着这么一个头衔的凤阙真是痛并快乐着。
沈府的女眷,出人意料地和气,就算不大在后宅行走的阿栾,见他是阿元的兄长,也总是特别地和气。沈夫人说起阿元总是会笑起来,自然对凤阙很喜欢。至于沈珍,因阿元之故,对凤阙也格外的和气,虽然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吧,不过却也是和颜悦色的。只是,沈府的男人们,就不那好对付了。沈大将军是个严肃硬朗的人,虽与肃王有旧,不过对于想要娶走自己闺女的小子自然是不能简单放过,一日日的折腾得凤阙欲哭无泪。
这还不算什么,倒是沈拓,不知与阿元有什么仇,好么,都报在他的身上,想到借着对练好好儿地被沈拓锤了几回,凤阙就觉得自己的骨头疼。
“妹妹从前,与沈大哥有往来?”忍了忍,凤阙还是愁眉苦脸地问道。
“还好吧,”阿元不在意地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与他能有什么往来呢?不过我与他媳妇儿阿栾交情甚笃,特别特别地亲近。”用了两个特别,这就是很看重阿栾了。
凤阙觉得这里头没有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沈拓揍,抑郁了。
“那什么,媳妇儿么,不死命地追,是追不来的。”阿元安慰道,“这年头儿,女孩儿更金贵呢,凭什么人家养得白白嫩嫩的闺女,就便宜了四哥呢?”
这话真是说的很有道理,凤玉凤阙同时点头,做出了受教的模样来。
阿元这才满意颔首,挺着自己的小肚皮,颐指气使地指挥兄长们将买到的东西提到自己的院子里,偷偷藏到了自己的箱子里,等着以后拿出来回味。
过了几日,阿元便得了京中居住的恭顺郡主的帖子,因这位郡主是前头的长辈,祖母级的,在宗室之中也算是德高望重,因此阿元也不敢怠慢,到了那一日便坐车往郡主府去,刚到门口,就见极奢侈的大门之外,几驾车都汇聚而来,从里头探出了几张熟悉的姐妹的脸。见里头有沈珍与蒋舒兰,阿元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相视一笑叫人将车赶到郡主府里去,这才跳下车团聚说话。
“祖母说想请姐妹们过来玩耍,叫沈姐姐表妹都折腾了起来。”蒋舒兰红着脸小声说道。
“能往郡主处来,是我们得脸呢。”沈珍喜欢心地纯良的蒋舒兰,便柔声说道。
“不知今儿,能偏了我什么好东西。”阿元也喜滋滋地说道。
这位恭顺郡主,是蒋舒兰的外祖母,出身宗室远枝的恪王府,虽不过是个郡主,然而辈分却高,且当年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厉害,寻常人都抵挡不住的。虽然厉害,可是恭顺郡主却又识时务,从前就与宫中走得亲近,这些年圣人也颇为看顾,所出的两子皆出仕为高官,因此特别地风光。想到恭顺郡主府中就是没有妾的,阿元暗道了一声厉害,却不动声色,只看着周围的亭台楼阁与蒋舒兰笑道,“果然是美景。”
“你喜欢,便常来。”蒋舒兰其实更喜欢郡主府,觉得这里更自在快活,平日里也拿郡主府当家住的,便很有主人姿态地说道。
“表姐这话,我就要当真,日后府里可别嫌弃我。”阿元十分顺杆爬地说道。
她年纪渐长,已经不大能如同儿时那样厮混,如今也要学着与宗室勋贵结交,往来联络,为肃王府,也为湛家在京中勾勒出自己的一张人脉网络来。
单单有帝宠,其实还不够,她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沉下来,在这勋贵圈子里扎根,叫肃王府与湛家永远稳当地立在京中。
“外祖母也一定欢喜。”从前蒋舒兰也曾听恭顺郡主说起阿元,这位秉性厉害的郡主对阿元敢打上徐家大门赞不绝口,也时常叫她学着这些,免得日后吃亏,只是蒋舒兰做不了,却也不妨碍她喜欢阿元这样的性子。觉得阿元仿佛是自己想象中的全部的理想一样,蒋舒兰红着脸牵着阿元的衣袖,一手拉了拉沈珍的手,低声道,“二姐姐今儿有事儿来不了,我是个笨的,若是有怠慢之处,别与我见怪。”
这里头的二姐姐,就是去与自家表哥压马路的蒋舒宁了。
“咱们亲近着呢,哪里有什么计较的。”沈珍安慰了一声,这才众人往正院去,一边走,蒋舒兰一边侧头在阿元的耳边说道,“昨儿,那人给府里送来了一套漂亮的玉杯,还有几样果子酒,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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