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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难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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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晟看龙瑄蕤这样子未免好笑:这哪里是个天潢贵胄的凤子龙孙,要真是个女儿家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人呢。
“没那么简单的事情。”乐辉慡沉吟道:“若是皇后所出便为嫡子,只怕于皇后不利。”
颜晟暗自佩服乐辉慡的心思,幸而这个人对这些事不似乃兄乐辉懿的性情。否则只怕皇帝最忌讳的就是他了:“只怕是你多虑了,皇后身份高贵哪有无端不利之说。”
乐辉慡冷冷一笑:“这话我便是当着谁也是说出无碍的,他疑忌我们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倒不在乎我会落得什么下场,只是皇后倘或有丝毫损失凭他是谁我也不会放过他。”
龙瑄蕤不止一次听到过乐辉慡这样的话语,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对乐晖盈有着异样的好奇,尤其听颜晟说起她怀孕之后住在乾靖宫的事情。或许一个外臣不会懂得住在乾靖宫是什么意义,对于他来说却深知这乾靖宫意味着什么。乾靖宫从来就是天子正寝,除了皇帝只有嫡皇后能够偶尔住在西暖阁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去和皇帝同处一室。这位小皇嫂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那位冷郁的皇兄绝对不会用这样方式去向世人昭示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颜晟看这架势也知道这二位爷是惹不起的,一个是皇帝的胞弟另一个是皇后的胞兄,这两个人又是这样一种暧昧的情形。不过身在这里倒不必担忧,他二人虽然行为古怪去不是皇帝那种性情,这倒是省却了自己不少的后顾之忧了。
凌恪仔细给乐晖盈诊脉,皇帝坐在旁边看着他阴晴不辨的脸色:“如何?”那种紧张的神色直接感染了原本一脸笑意的乐晖盈:“万岁爷,要不您坐那边去?”
凌恪笑起来:“回禀皇上娘娘,小皇子很好,娘娘脉息也正常。不用太过小心,只要娘娘安心休养,素日吃东西也没什么大忌讳。”
“确定是皇子?”龙瑄炙瓮着嗓子问道。
凌恪点头:“我主洪福,上苍庇佑江山社稷绵延万代。”
乐晖盈微微一笑:“万岁爷,可没有别的心思可想了。”龙瑄炙面色复杂地看了凌恪一眼:“你不会诊错?”
凌恪有些懵了:皇帝继位已经快五年,也是年近而立之年,膝下尚无皇子不能不说是君臣上下的一块心病。没有什么比无子更让臣下质疑一个皇朝是否能江山万代,皇家血胤何等紧要:“皇上放心,臣敢担保皇后腹中确是皇子。”
龙瑄炙沉着脸一语不发,乐晖盈却笑着让莫颜搀起凌恪:“皇上有些喜懵了,院正别笑话。莫颜,送院正出去。顺便把那匣子碧螺春给院正带回去。”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33
“老臣谢皇上娘娘。T”凌恪告辞出去。
“皇上?”走到龙瑄炙身后:“怎么了?莫非不喜欢这孩子?”
“你知道不是。”转过身瞟了一眼侍立在周围的太监宫女,赵希会意忙带着众人退出寝宫。
“皇上这样,臣妾会以为是不喜欢这孩子。”乐晖盈执起他的手:“不论他是皇子还是公主,臣妾都是企盼着他的到来。他是上苍赐给皇上和臣妾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及得上这孩子要带给臣妾的喜悦。是不是?”
“朕在他之后会有很多皇子,这样的喜悦会接踵而至。”龙瑄炙冷然道。
乐晖盈低头半晌:“那是皇上的喜悦,只有他才是臣妾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分享到。”
“你想得太多了。”龙瑄炙紧紧握着拳头:“朕答应过你,会给他无人能及的地位和尊贵。这的确不是旁人能够有的。”
乐晖盈很想告诉他,我从不想要这孩子有这一切。他只是个孩子,不要去承受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担子。可是话到嘴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咽了回去。那张脸或许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和煦,只是短短的霁和过后取而代之却是更深的阴霾。那份沉重让他很少有开怀一笑的豁朗:“皇上,您说过不和臣妾说这些的。”
龙瑄炙看她依旧是一脸恬静的笑意,还隐隐带着女儿家的娇嗔语态。“明明是你说起的话头,怎么说是朕说的?”
“臣妾知道是皇子,有些得意忘形便忘了忌讳。”乐晖盈拉着他到桌前坐下:“好容易这些日子不是那么害食了,要是万岁爷想吃什么臣妾也能跟着沾光了。”
龙瑄炙把她环在怀里:“就到端阳了,这时候不过是些时鲜果品。看看你想吃些什么?”
“樱桃和桑葚都好,就是怕吃坏了肚子。”乐晖盈美眸一转:“早间云嫫嫫在包粽子。到了这时候应该做得了。不知道有什么馅儿地,让拿几个来万岁爷尝尝?”
“嗯。不拘什么馅儿都好。”柔和地阳光下淡扫蛾眉地容颜泛起一种陌生地光辉,让原本就出色地容颜平添了一份耀眼地光芒。
榛遐端着一碟清香四溢地粽子进来:“皇上、娘娘,这是云嫫嫫刚做好地湖州粽子。”
“什么馅儿地?”乐晖盈亲手剥了颗粽子递到皇帝手里:“万岁爷尝了告诉臣妾。”
龙瑄炙笑着咬了一口:“这是咸肉地。”
乐晖盈皱眉:“油腻腻的,谁吃这个。”龙瑄炙抓起一个剥了:“看这个就知道是你喜欢的澄沙馅儿的。”
“云嫫嫫自己熬的澄沙最好,不甜腻但是极其细腻。”乐晖盈在他手里咬了一口:“今年的竟比往年还要好,仿佛放了蜜桂花似的。”
“榛遐,你去问问是不是真放了蜜桂花。”龙瑄炙放下粽子:“要是如你所说,朕有重赏。”
榛遐笑着去了,乐晖盈给他擦净手:“若是臣妾说对了,皇上要赏臣妾什么?”
“你说你要什么,朕都赏你。”龙瑄炙喝了口清茶。
乐晖盈撑着头想了想:“什么都有,还有什么是皇上能赏下的?”
“回皇上,云嫫嫫说今年的澄沙里确实加了蜜桂花。”榛遐满脸堆着笑进来:“云嫫嫫说不论往里面加了什么娘娘总能第一个试出来。”
龙瑄炙不可置信地看着乐晖盈:“你的舌头是什么做的?”
乐晖盈猛地抬起头:“臣妾想起来要什么了。”
“你说你要什么。”这女人极其知道分寸,断乎不会说出什么让他为难的话来。
“臣妾要皇上给臣妾腹中的皇子起个好名字。”乐晖盈自己剥了一个枣仁馅儿的粽子咬了一口:“这个可是臣妾怎么都没法子做的事儿,也是臣妾没有的东西。”
“本来你不说呢,朕还真没想到这件事。”龙瑄炙松了口气:“这皇子取名是有祖宗定制的,即使朕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愿来取名字。下一辈就该是水字边了。”
“水字边?”乐晖盈愣了愣:“那该叫什么好?”
“你容朕想想,这不能着急。”龙瑄炙一把夺下她手里咬了一半的粽子:“这东西吃多了克化不了,少吃一些。”
“下次不许皇上守着臣妾吃东西。”乐晖盈急得跺脚:“喜欢吃的不许吃,不喜欢吃的逼着人吃。”
“是你要吃粽子的。”龙瑄炙好气又好笑:“为了吃东西闹,还跟个孩子似地。”
乐晖盈鼓着嘴:“总是不许臣妾吃这些东西,这样下去有什么趣味。”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这样。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在宫里吃一样东西是不许超过三匙。”
乐晖盈气得想打人,吃饭都不给人好好吃。看上那张脸又不好发作,这位爷肯放下身段好好跟她说话就已经是实在难得了。
“万岁爷,有军报。”赵希捧着奏本匣子进来。
龙瑄炙指着赵希道:“看着皇后,不许她胡乱吃东西。”说完拿着奏本进了侧殿的书房。
赵希满脸堆笑地上来:“娘娘,别让奴婢为难。”
乐晖盈摆手:“拿下去,省得看了心烦。”
赵希屁颠屁颠地端着粽子退了出去,乐晖盈看着这几个人就来气:“赵初,备轿。”
“娘娘要去哪里?”赵初慌不迭跑过来:“是要软轿还是凉轿?”
“本宫不想看见这儿的人,你给本宫挪屋子。本宫回坤仪宫去住。”乐晖盈扣着桌角,留了半寸长的指甲敲得空空作响。
几个人都有些害怕,龙瑄炙发脾气的时候就喜欢用指甲扣桌子。显然夫妻两个发脾气的样子是十分相似的,赵希转身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满天了。
“娘娘,您这样子怎么可以挪屋子?”赵希已经听到些微语声:“要是有丝毫闪失,谁也担待不起不是!”
“哼!”不耐烦地一笑,赵希头皮发紧四处张望。这要是那位爷再不出来,只怕就没人降得住小娘娘了。
“我要出去你们全跟着,我要吃东西你们就在旁边站着看我是不是用过了三匙。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乐晖盈看着无处不在的几个人:“就是天牢里面也没你们看得紧。”
赵希一下跪在她面前:“娘娘,这不是您怀着身孕么。自上而下没有不担心的,就是皇太后不是也吩咐让您好生将养着,即便是皇上不这么吩咐,您也要听皇太后的吩咐不是?”
“你少胡扯,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听皇太后的吩咐了?”乐晖盈瞥了他一眼:“我一个人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这许多人。尤其是你,赵希!你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娘娘不去了?”看这话有了很大的松动,赵希笑嘻嘻地过来:“等小皇子出生了,奴婢见天给他趴在地上当马骑。”
乐晖盈忍不住笑起来:“罢了罢了,我算是服了你了。”
赵希暗自拭了把汗,可算是不闹了。这要是将来小皇子生下来也跟这爹妈一样的性子,差使可就更难当了。
龙瑄炙在侧殿自然是把这边的动静听了个**不离十,乐晖盈回嗔作喜自然是再好不过。若不然真的着了恼,自己也舍不得把她多说几句。这些时候的禁忌实在是不少,两人同室而居,有时候真有点担心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出了麻烦。还好能够压抑住自己,有时候会觉得民间的民夫民妇遇到这时候会怎样。
乐晖盈似乎有时候真不像个皇后,当然这只是自己看到的。在旁人面前何其大度,贤惠御下宽洪大量。两人独处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有时候惹得她发了性子,用赵希的话说就是:皇后那脾气也就是咱们万岁爷领教过,实在是厉害得紧。
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若干年后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头看时,这或许就是最普通的一段时光。可是也正是因为有了她,才给了自己一段民间夫与妇的平凡岁月。应该对上天存着一份感恩之心么?帝王家,本就不该有这种心思。谁知道在这内心深处,最为渴求的居然是别人唾手可得的一种最为平凡的生活:只有他与她,不必担心她腹中的孩子会如何。梦熊之兆,麒麟送子本是最大的喜事。不论是在谁家,都是大事一桩。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太多的忌讳和妨碍搁在里面。
取名?这孩子的名字真的就只是祖制赋予的?他要蕴含多少自己这个父亲对他的期望还有对他生母难以言表的亏欠。当初汉武帝刘彻立子而杀钩弋夫人,这里面所需要的勇气和狠心自己真的具备?
合上手里的奏本,龙瑄炙陷入沉思。奏本上所奏,鞑靼大军已经蠢蠢欲动。这时候内廷不能出事,就是自己的心思也不能被人知道毫分。乐晖盈自然是不必担心的,从来都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绪。丝毫的不满都没有露出来过,就是最能揣摩自己心思的乐家父子也不见有丝毫异动。真的是自己掩饰得好?不会,以乐文翰的阅历足以猜透自己的心思。他隐而不发不过是为了乐晖盈,这样看来这件事还可以暂时搁置。如今正是君臣一心的时候,万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34
书案上的奏本放了整整一桌,龙瑄炙在窗前来回踱步。这件事似乎已经不是自己预先想到的那般容易,必须要有一个万无一失的策略才好。
“赵希,朝房里面值班的是谁?”闷着声问道。
“奴婢这就去看。”赵希匆匆跑出了御书房。
须臾之后乐辉懿已经袍服整齐的到了御书房:“微臣参见皇上。”
“嗯。”龙瑄炙转过身:“坐下说话。”
“谢皇上。”乐辉懿在一边椅子上坐下:“皇上此时召臣入宫有何吩咐。”
“先看看这个折子。”龙瑄炙把手里的奏本扔给乐辉懿。
乐辉懿接过折子大略看了一遍:“这件事臣略有耳闻,兵部暗卫曾从鞑靼国窃得军报说是鞑靼新主继位,想从我国掠得金钱马匹故而用此托词虚张声势。”
龙瑄炙坐回书案后:“年年祸害边境,不如一气扫清的好、”
“臣清楚,所以不敢轻议出兵之策。”乐辉懿起身回禀:“这两年虽说兵戈之事稍减,旱灾水灾却是时有发生。国库存银只是应付灾害倒也绰绰有余,一旦起了兵事势必捉襟见肘。”
龙瑄炙一下把折子扔到乐辉懿面前:“这种东西放到朕面前还要说应付灾害绰绰有余?你这个六部堂官倒是敢夸下海口!”
“皇上。若是与鞑靼交兵不止是钱粮筹措是否到位。而是领兵之人必要熟悉鞑靼兵事。方才有必胜地把握。”乐辉懿对这位皇帝兼妹婿实在不如父亲和弟弟那样爱憎分明。从来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君王在看。这样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被他一番模棱两可地话噎得无话可说,完全是在和自己兜圈子。第一。不肯说出国库实情和是否能够交兵;第二。依然是把所有事情全被仍回到自己这边。又不能说他错。龙瑄炙冷笑了两声:“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告退。”乐辉懿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跟朕玩这个,乐辉懿你做官真是比你们家老爷子滑头得多。跟朕都没有一句实话,朕看你是越来越精明了。”
乐文翰翻看着龙瑄炙批完后发下地折子。被留中是一份外臣弹劾皇后乐晖盈常住皇帝寝宫地奏本。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皇帝之所以留中也是与自己料想地结局一样。
“老乐,我就猜到你在这儿。”凌恪刚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到了龙瑄炙专为乐文翰下朝后休憩专辟出的一间净室里。
乐文翰有些怕见这个人了,他专为女儿请脉。乍见之下总是担心女儿有丝毫不妥,看他兴冲冲前来眉头不觉皱到一起:“你这个院正是不是闲极无事,专来寻我开心?”
“老乐,你吃错药了?”凌恪看他一脸不豫:“这脸色跟令婿一样难看。”
“是因为我看到你就高兴不起来。”乐文翰想他还有心思说笑,料来女儿无碍也就松了口气:“跟皇后请脉,怎么样?”
凌恪捋着胡子:“我就知道你在担心这个。放心,从令婿而下都盯得紧得很。这个乾靖宫啊,就是飞进一只苍蝇,都会有人去查是不是有毒有异心。”
“这个我倒不担心。”乐文翰自信满满:“他是不会让他的嫡子出事的,我只是担心皇后。听说这几天倒是不害食了,不知道吃得怎么样?”
“跟我抱怨来着,说是吃什么都有限制。花样不少,就是每样不许过了三匙。为这个发落了一场赵希,后来还是要顺着这个规矩来办。”凌恪把自己留下的脉案递给乐文翰:“我今儿顺道给贵妃请脉,有些不妙。”
“怎么不妙?”乐文翰看女儿脉案平和便不担心,别人的事说起来就变成公事公办了。
“我怀疑有人下药,只是贵妃侥幸躲过了。先前还有见红之症,幸而休养得快倒是不碍了。只是这样看来,贵妃腹中的这位三公主只怕将来会先天不足。”凌恪摇首:“皇宫中,只要是妃嫔有孕最怕就是这种事,偏偏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我都觉得是异状。”
乐文翰沉吟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位才人的事情?”
“还没有身孕就被一盏燕窝汤弄得一命归西,还不是叫人彻查也没有个头绪出来。”凌恪记忆犹新:“这次他会对皇后这般,莫非是他知道内幕。”
乐文翰捋着须:“这位小爷虽然对妃嫔无情,倒不至于对自己骨肉下手。平素照例赐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绝对不会命人药死一个小小的才人。我怀疑这个下药的人一直都在太医院,指不定就跟这才先给皇后诊脉的是同一个人。”
“如是你说的这般,那就不得不防了。”凌恪起身道:“不能容留这种人在太医院。”
“不用去查,他自然会出来。”乐文翰看着窗外高高在上的太阳:“只要皇后平平安安我就不追究也不去查,若是有丝毫差池,只怕我不去剥了他的皮。”
凌恪指着他:“你这个老头儿,不干己事断断不肯出手。你就不怕令婿有差?”
“老头子怎么大岁数了,所顾念的不过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儿。旁人,顾不得许多了。”乐文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姗儿只怕会吃亏,我不能坐视不顾。”
凌恪一句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回去:只怕这个亏是她甘心情愿吃的。
“臣妾给母后请安。”闲着没事,乐晖盈坐着软轿到了皇太后的奉慈宫。才要行礼就被皇太后亲手搀住:“说过好几次了,这个虚礼就免了吧。”
“这样失礼,臣妾实在不安。”坐到皇太后对面的锦墩上。
“在皇上面前你都免礼了,哀家哪里舍得让你跪下。”皇太后笑望着她:“脸色不错,凌恪每次给你请脉后都会回奏哀家。看来,身子调养得挺好的。”
乐晖盈满是感激地一笑:“母后昨儿命人送来的松鸡肉,臣妾吃了不少。”
“这儿还有的是,要是喜欢就带些过去。”皇太后语音未落,掌事宫女就已然去吩咐人预备东西了。
乐晖盈身后的莫颜拿着一匣子北地雪莲过来:“母后,这是今年新贡的雪莲。滋养身子最好,特意给您带来的。”
匣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匣完整的雪莲花。“这种东西自己留着,总会用得着。”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臣妾用不着这些。”乐晖盈屏退左右,只剩下婆媳两个坐在寝宫侧殿。
皇太后看她一步步成熟起来很是欣慰:“你有些变了,自己知道么?”
“只是不喜欢太多人跟着。”乐晖盈想了想:“母后,宫中有不少传闻。说是先前皇上**曾有一个小才人,因为误饮了一盏燕窝汤而殒皇子随后丧命了。”
“这个事我倒是听说过,你知道我和皇帝难得说上一句话。这些事他自然不会和我说,不过殒皇子倒是不会。”皇太后喝了口清茶:“皇帝不会那么糊涂,让一个小才人率先生下皇子。那两个公主也是为了塞住悠悠之口才有的,除了你不会有人生下皇子尤其是长子。”
乐晖盈呆了半晌:“这个才人不会是皇上……?”
“怎么会这么想,皇帝不是这种人。”皇太后一下打断她:“你为何信不过皇帝?”
乐晖盈摇头:“并非臣妾信不过皇帝。母后,我……”
“这儿没外人,有话你就说。”皇太后看出她的犹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后,这些时候臣妾常有一些怪念头。”手轻抚着腹部:“担心日后看不到这孩子成人,皇上自然会处处疼着他。只是这……”
皇太后不觉打了个寒噤:“你听到什么了?”
“不曾。”一下否决了皇太后,乐晖盈顿觉自己是误解了龙瑄炙。纵然他是有着许多顾忌的,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好。他许过自己的,难道自己还信不过他去:“是臣妾多心,又不好跟人说。”
“那就好。”皇太后缓了缓心神:“你别想太多,这些时候血不归心总是难免。只是你若是这样猜想皇帝就有些不妥了,再说皇帝对你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是,臣妾记下了。”心底的惴惴不安究竟是源于何处,为何每次只要想到这种事就会莫名辛酸。真的只是自己多心?
他每次说的话都仿佛是话里有话,总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那次竟然跟自己说起皇陵之事,说是在幽深的地宫里只有两个棺位。那儿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容下其余不相干的人。而这个能够与皇帝共同进入地宫直到地老天荒的人,除了嗣皇帝生母再无第二人。
我不是只想和你死同穴的,我要紧跟在你身后。我不要你回头时看不到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你站在万民之巅。我不在乎那份荣宠,只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也不许你心里再有别人的影子。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一个君王。你的身边从不会少了女人,每次想到这些心就会痛。
你甚至都不肯给我一个承诺,你不会对我说你只要我一个。每隔三年一次的大选,都会有无数的妙龄女子到你身边。当我把她们一个个选进来然后亲手送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知道我是在坤仪宫彻夜无眠的。我会妒忌,我会生气,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看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皇太后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哀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总不过是担心日后的事儿。其实何必去想这些,你是皇后跟皇上是结发夫妻。如今有身怀有孕,已然肯定腹中是皇子。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胜得过你去。还有人能爬到你头上去?”
“母后,臣妾不要这个。”回过心神,看着皇太后:“哪个女子不想自家夫婿只对自己一人好的。”
“你个伶俐孩子怎么还有这心思,这东西从来在皇宫里就没有过。即便是有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也是个知书识字的就该听过一句话:色衰而爱迟。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皇太后伸手略了略她的额发:“原先哀家倒有些不信这些,只是年岁多了倒真是信了。”
“是,是臣妾想得多了。”乐晖盈迟疑着说出这话,心底泛起的悲凉却越来越多。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35
“娘娘别临了,您都对着这书帖一下午了。”莫颜看她气定神闲地写着大字:“歇一会儿,让榛遐给您端碗玫瑰露来解暑可好?”
“要酸梅汤,玫瑰露甜腻腻的。”头也不抬:“去看看,皇上今儿临幸哪位妃嫔。”
莫颜苦着脸出去,不知道为了什么帝后两个人又闹了起来。这回倒不是皇帝怎么着了,是自家小姐主动跟皇帝闹起来的。夜里也不在东暖阁歇着,自己非要过西暖阁这边来睡。前两天皇上干脆把几个小才人什么的都宣召到偏殿来了,刚进来的时候听赵初说皇上今晚叫徐充容侍寝。这会儿要自己去问是哪个妃嫔侍寝,这不是有意给自己找气呕吗?
“莫颜,你又怎么了?”赵玉正好过来探听消息:“娘娘这会儿在做什么?”
莫颜摇头:“临帖呢,都对着那些个字帖一下午了。说要用酸梅汤,才让榛遐给端进去。又问今晚上是哪位妃嫔侍寝。”
“徐充容,都让到偏殿侍膳了。”赵玉也是一脸苦相:“万岁爷这两天反倒不跟从前一样对着人发脾气了,就跟没这档子事儿发生过似地。我跟赵希两个是这么些日子都没敢合眼睡觉了,就怕一个不到跟着遭殃。”
莫颜垂着头:“要是别人侍寝倒还罢了,这要是说是那位侍寝只怕又要生气。上次的事情不就是她给招惹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还要闹气。”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更加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玉回头看看皇帝的东暖阁又看看这边的西暖阁:“要不明儿一早就请万岁爷和娘娘一处用早膳,只怕还能转圜。”
“别忙,我先瞅瞅今晚上是不是还生气呢。若是生气就别了,万岁爷也要看看是不是还在致气。”莫颜有些忐忑不安:“这些时候我总觉得娘娘有些不对劲,只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看来是你也想多了,娘娘不过是为着自己不舒坦才闹气的。还能为了别的什么不成,她可是皇后娘娘,腹中还有未出世的皇太子呢。”赵玉不以为然。
叹了口气,莫言回转了西暖阁。“问来了?”临大字的乐晖盈瞥了这边一眼。
“是。是徐充容。”莫颜看她平和的五官刚要松口气,一眼瞧见提笔的手一下写字开始很快。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嗯。”手里的笔有些不听话,蘸了蘸墨:“吩咐赵忠记档。”
“娘娘。明儿早膳要进些什么。我这就去让云嫫嫫预备。”见事不对,榛遐跐溜一下就要出了暖阁。这个莫颜有些笨不成。看这事儿不对就别说是谁谁谁侍寝不行啊。明知道这主儿对这个徐充容忌讳得紧还说,不怕她发脾气还不怕隔壁那位发脾气。
莫颜一瞧榛遐开溜。不免在心底骂了一句:还说是好姐妹,这时候就自己跑开了。
“你不问我要什么,怎么去吩咐预备?”乐晖盈放下笔:“你去嘱咐云嫫嫫,把那些什么辛香的调味料全收好。不许有一点泄露。”
准备开溜的榛遐看这架势有点心慌,这主儿可是一点都不好糊弄。想跑都被撵了回来,以后谁要说皇后脾气好就来试试好了。莫颜见状想笑,还是忍住了。这主子可是心思灵透的,谁动什么念头都瞒不过她去。
“莫颜,你让清雪拿一架天平过来。把这宫里和坤仪宫里的麝香和红花通通戥过,多少重一一登记造册。每隔三天都重新戥一遍,差一毫我惟你们两个是问。”不得不提高警惕:“装册子和东西的匣子通通上锁,钥匙你和清雪一人一把。差一把钥匙开不得锁。”
“是。”莫颜想了想,早些时候乐晖盈因为到了寒冬常常手脚冰寒爱用上好的红花沐浴以活血通络,这红花倒是有的。只是这麝香,她爱用的是兰香而皇帝用的是沉水香,也就不记得两个宫里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了。
“还有,这些时候不论是谁进的什么熏香和吃的,统统不许到我这儿。”乐晖盈停了笔:“预备一套乌木镶银的碗箸。”
“是。”莫颜答应着去了。
想起那天的事就让人后怕,是谁送来的贡菜里面放的居然是一碟芥蓝和一碟凤尾桃花虾。这时候有这个吃倒是时鲜,而且这两样菜分开也没什么。偏偏放在一起就是砒霜,若不是凌恪写来的东西里有这样的说法,真的吃下去会怎样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起了这么歹毒的心思,会是这**的妃嫔还是内外勾结要让自己跟腹中的孩子一起命丧黄泉?
若说此人出于无心断无可能,因为不论在帝后面前出了这种事是没有解释居心何在的。他不会是无心干出这种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来的,这样看来这人必然是存着这个心思的。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幸亏自己提防在先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万岁爷,娘娘让预备一套乌木镶银的碗箸。”赵希听着莫颜说完,皇后份例是**中除开皇太后外最高的,添什么不需告知任何人知道,只是皇帝有话皇后有任何事情事无巨细都要让他知道。也就只好把这件事过来告诉皇帝。
“嗯。”又在搞什么,这会子要乌木镶银的碗箸。莫非在这儿还有人下毒,这可是防范最为严密的地方。谁敢对她下手,是不要命了:“给她,看她还闹什么。”
赵希侍立一旁,皇后还真没闹什么,不过是这几天都没见皇后有什么好脸色。再就是那天夜里跟皇帝嚷了起来,一气之下半夜三更去了西暖阁。
“她这两天吃得怎么样?”
“啊?呃,娘娘这两天进得不少。下午还让榛遐传了两碟点心,只是不知道进了多少。”赵希偷觑了一下脸色,还好没什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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