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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娘-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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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指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鬟道:“回嬷嬷,正是这个丫头帮着奴婢切的果子。”
丫鬟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嚷嚷道:“嬷嬷,奴婢冤枉……”
罗嬷嬷顿时被她气笑了,冷声道:“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倒是开始喊冤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她还说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丫头。谁知道还没开口,这丫鬟就惊慌失措地险些五体投地。
叶纪泽挥挥手,示意侍卫把丫鬟押下去。
谁知道侍卫还没近身。丫鬟忽然咬咬牙,脑袋用力狠狠磕在地上,顿时软软地倒下,再也没了声息。
罗嬷嬷一惊,上前查看,诧异道:“爵爷。这丫头……没气了。”
竟然在发现不对头的时候立刻自尽,这丫头的额头一片血肉模糊。也是个狠心人。
背后只怕有人指使,这是害怕被捉住盘问,索性自我了断。
“赶紧扔出去,别熏着夫人了。”罗嬷嬷赶紧起身,吩咐别人把院子都洒扫一遍,把味道都散了。怀了身孕的人感觉灵敏,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别传进去让崔琉娘难受就不好了。
叶纪泽皱了皱眉,罗嬷嬷会意:“爵爷先进去陪着夫人,这里有老奴来处置便是了。”
闻言,叶纪泽点了点头,对这些不感兴趣,有罗嬷嬷亲自处理,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罗嬷嬷盘问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问出什么来。各人都有自己本分的工作,没有谁离开过,甚至互相之间都能证实。
到头来,也就死去的丫鬟有机会接近这些果子,其他人都没有。
没审出什么来,说明这些府里的下人还是忠心耿耿的。死去的丫鬟是厨娘的一个外侄女,进来不过半年,还是罗嬷嬷首肯的。
此事罗嬷嬷也有责任,瞧着这丫鬟乖巧听话,身世也可怜,便把人给留下了。谁知道会出这么大的祸事,幸好没惊着夫人,伤了腹中的孩子,不然她难辞其咎,实在是良心不安。
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罗嬷嬷索性把厨房的下人都四个人为一组,互相监督,谁也不能离开谁。至少身边要有两个人在,不然出了事,没人能证明,那就活该倒霉。
厨房的人听了,彼此是兢兢战战,说什么都不敢独自一人行动,免得被误会了,就别想在府里继续呆下去。
罗嬷嬷也意识到府里人多嘴杂,以前想着都是府里的老人,便没有多在意。如今想来,这些下人年纪都不轻了,总要渐渐收些新人进来。
只是这些新人的筛选,可不就要小心再小心了?
说着人情把丫鬟弄进来,却不就出大事了?
思前想后,罗嬷嬷趁着叶纪泽也在,进去跪在榻前向崔琉娘请罪:“是老奴掉以轻心,还请爵爷和夫人责罚。”
崔琉娘伸手要把罗嬷嬷扶起来,后者却执意不肯,只得叹着气劝道:“嬷嬷也不必自责,有时候防不胜防。我这不就没事了,嬷嬷以后帮着多注意就是了。”
只是府里的下人,恐怕要大清洗一回。
罗嬷嬷也是这个意思,大多数下人都是身家清白,很多孤苦伶仃,平日也没什么亲属,一直在府里,也当这里是家了。
到底年纪越来越大,有些已经不适合继续留下来。
可是新人该去哪里挑,就得叶纪泽发话了。
叶纪泽想了想,下人敢如此胆大包天,不就是想着他这个主子平日仁慈好说话,这才肆无忌惮了?
“兰晓,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别让我失望了。”
“是,公子。”兰晓明白这是叶纪泽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绝不能有任何差池。赶紧应下,便匆匆而去。
崔琉娘不由好奇了:“夫君打算让兰晓怎么做?”
兰晓这是以暴制暴,震慑下人?
“他们武功高强,心思慎密,要都拿捏在手上并不容易。毕竟有本事了,谁不想离开别人的约束?”叶纪泽垂下眼帘,低声解释道:“养父为了防止他们回过头来欺辱我,所以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给众人下了药。功法也是奇特,每月服下一颗,若非如此,便渐渐失去身上的功夫。”
所以说,这就是叶府能养着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的缘由?
崔琉娘听得啧啧称奇,叶纪泽却又问道:“夫人不觉得养父和我的做法太不厚道了?”
暗卫就算了,如今还准备把下人也控制在手里。
“这是应该的,不然诺大的府里没个能信任的人,还怎么过日子了?暗卫也是并肩作战的人,若是有了异心,害的便是夫君的命了。”崔琉娘握住他的手,低低说道:“我不管其他人,只是夫君答应要一直陪着我,可不能走在我的前头,不然黄泉路上,我绝不会跟夫君再相见的。”
这算得上是毒誓了,叶纪泽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夫人说什么傻话,我自然会好好的。这辈子之后,我还打算下辈子跟夫人还在一起,夫人可不能说再不见我的话了。”
崔琉娘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肩窝上,叶纪泽平日不怎么说话,只是每回平平淡淡的几句情话,倒是叫人心里暖融融的,双颊也变得滚烫起来。
谁说古人不会说甜言蜜语,叶纪泽简直张口就来,崔琉娘听着自己胸口扑通乱跳的节拍,嘴角不由勾了勾,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笑意又淡了下来。
原本她以为是厨房的丫鬟一时慌乱才不小心把山楂混了进去,罗嬷嬷去敲打一番便是了。谁知道丫鬟二话不说就自尽了,这事倒是显出阴谋的味道来。
不管丫鬟是主谋,还是背后有人。崔琉娘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的目标却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了。
想到这个孩子可能尚未出生,就得被人虎视眈眈,生命堪忧,她就不免忧心忡忡。
究竟是什么人,对自己的孩子就丝毫容不下了呢?
对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谁又能下得了手?
叶纪泽搂着她的肩头,低声安慰道:“夫人别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此事是意外,倒是怪他对府里的人太放心了。都是养父手里用惯的下人,叶纪泽从来都把他们当做是自家人,不会怀疑。
如今看来,养父能镇得住他们,自己却是未必。
兰晓把叶府上下都清理了一遍,有些最近行迹奇怪的,直接就送走了。又给余下的人狠狠敲打了一番,悄悄留下拓印,谁也不敢再有异心。
梳理了一遍,叶纪泽依旧没有放心。
下人尚好,敲打一番便是,至于府里的暗卫,却是不好办了。
他们忠于的是叶纪泽,并非崔琉娘。
叶府没有效忠两位主子的传统,叶纪泽的养父即便失踪了,他们心知肚明人还在。可是老主子已经将令牌留给了叶纪泽继承,那叶纪泽就是唯一的主子。
叶纪泽把人叫来,沉默了许久,直让跪在地上的暗卫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才开口道:“夫人腹中是你们下一任的主子,若有差池,你们也不必留下了。”
连小主子也护不住,要他们来何用?
☆、第二百零八章 大张旗鼓
叶府如今对崔琉娘实行的是一级保护,已经远比叶纪泽还重要得多。
不管吃的用的穿戴的,有兰晓检查一遍,罗嬷嬷仔细看一遍,还有郎中再过目一遍,这才呈到崔琉娘的跟前。
几天下来风平浪静,对方再没有出手,也不知道是那死去的丫鬟临时起意,还是真的有人在背后图谋。
不过没事也好,崔琉娘吃吃睡睡,过上了养膘的生活,摸着自己腰上养出一圈的肉不由沉默了。
再这样下去,跟养猪有什么不同?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罗嬷嬷不让崔琉娘摸刻刀了。
孕妇连剪刀拿着都不吉利,又怕伤着手,更别提是尖锐危险的刻刀了。
就算她想要青淼在自己面前雕琢,崔琉娘只是看看,罗嬷嬷也是不答应的。
这离得近了,也叫人担心,索性让青淼坐在外间,几乎离崔琉娘有五丈远。
崔琉娘也只能远远瞧着,没多久就有些闷了。
叶纪泽今儿特意出门,自从那天吃到山楂后,他就一直陪着崔琉娘,严阵以待,从来没离开过一步。
难得出去,没半个时辰又回来了,后面的下人抬着两个箱子进来。
“都是百宝斋最近进的好货色,夫人看看哪些喜欢的,只管留下赏玩就是了。”
叶纪泽大手一挥,极为大方。崔琉娘看着箱子里满满的玉器。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这是害怕自己闷了,特意去阮掌柜那里搜刮回来的?
看着满满的两大箱,崔琉娘已经能想到阮掌柜如今肯定顿足垂首。后悔不迭。
毕竟叶纪泽过去,肯定只说带一点玉器回去给崔琉娘,谁知道选来选去,会挑了一大堆带走?
这么两箱子,估计把阮掌柜最近艰难收回来的的心头好全都带走了。
手里捡起一个挂件,掌心上微微的凉意,却叫她心里填满了柔情。
叶纪泽处处为自己着想。叫崔琉娘如何能不感动?
罗嬷嬷看着又是欣慰又是叹息,以前她还担心叶纪泽不懂女人心。不知道该如何跟夫人好好相处。如今看来,显然是自己多虑了。
他只要上了心,待夫人便是极好的,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崔琉娘的跟前来。
就是罗嬷嬷看着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是夫人?
不过两人和和美美的,是罗嬷嬷最想看见的。
她看着叶纪泽长大,跟他的母亲相比也不为过,比任何人都想公子过得幸福。
两人正恩恩爱爱的,崔琉娘这些时日越发喜欢粘着叶纪泽。
趁着他看文书和信笺的时候,就乖巧地倚在叶纪泽的胳膊或是胸口,懒懒地把玩着手里的玉器,又或是听着兰晓低沉的声音给自己念着游记手札。
罗嬷嬷生怕她累着了,也不给崔琉娘看太久的书。
有时候便让兰晓帮忙念一念书。不至于让崔琉娘累着,又别叫她闷着了。
这份心崔琉娘甚是受用,似乎自从自己怀上身孕。生活的水平不知道上了几个台阶,别提多惬意了。
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窗台上,兰晓把它腿上的信笺摘下来,恭恭敬敬地递到叶纪泽跟前。
他伸手接过,粗鲁一扫,很快就扔进茶杯里。看着里面的字迹渐渐消失不见:“明安侯病重,但是性命无忧。”
崔琉娘听得糊涂了。既然病重,怎的又性命无忧?
不过之前明安侯还气势汹汹上门来理论,摆出一副长辈的面孔来想要训斥自己,怎么转眼间就病了?
崔琉娘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恶人有恶报?
“这是怎么回事,明安侯这是遭报应了?”
“可不就是遭报应了,”叶纪泽冷冷一笑,徐徐道来:“夫人还记得明安侯在后院收了不少年轻姑娘,都是各处想攀附的人家送过来的?”
崔琉娘点头,这事她还记得:“明安侯缺钱,不是出了昏招,把人都扣下,若是要离开,就得出一笔银钱才能把人带走?”
叶纪泽点头:“能出的起银钱的,大多都把姑娘们带走了。可是也有没落的家族,原本就因为走投无路,这才病急乱投医的,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大笔的银钱来?”
拿不出钱,姑娘就不能走,只能留在后院了。
明安侯也爱面子,早就猜出后院的姑娘不可能都走了。府里就周姨娘一个人伺候他,总还是有些少了。
哪个达官贵人跟前不是丫鬟环绕,他也不能太寒酸了。
“不能送走的,既然留下,就得有名分。周姨娘许了她们做通房丫头,若是有了身孕,立刻就提为姨娘。”
崔琉娘听着好笑:“周姨娘够大方,那些姑娘岂不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好能跟周姨娘平起平坐,或许还能混个女主子当当?”
叶纪泽递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点头道:“正如夫人所想,这些姑娘太努力了一些,明安侯年纪到底不小了,实在是难消美人恩。”
“所以就病了?”崔琉娘哭笑不得,摇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可不就是明安侯如今的写照了?”
“这两句诗的确贴切,明安侯死就死不了,只是得了马上风,半边身子动不了,如今只能躺着不说,嘴巴也不能言,倒是彻底成了废人。”叶纪泽讽刺一笑,明安侯富贵了半辈子,对不起他的生母,对侯夫人也是冷清,如今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在床榻上,侯府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谁还乐意留下照顾他?
“我打算请两位郎中去侯府。也尽一尽我的孝心。”
叶纪泽这话一说,崔琉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揶揄地瞥了他一眼:“夫君理应如此。虽说明安侯做事不懂分寸,对妻儿都不怎么样,夫君却不能失了礼数,叫那些闲得慌的外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她心下叹息,明安侯倒霉,叶纪泽只盼着他能更倒霉。
送郎中过去,一来是显出叶纪泽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识大体,知道尽孝心。就算是最顽固最受礼的御史也挑不出错来。
明安侯是对他不好,但是到底是叶纪泽的生父。要是叶纪泽真的不闻不问,那些自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无聊人又得挑出来指责他的不是了。
二来明安侯这样子可熬不住多久。叶纪泽就是要请郎中,让他活得更长一点,受的罪更多,才能消去叶纪泽这些年来的的心头之恨。
明安侯如今活着,却比直接死去要难受得多了。
这样的损招,就算明眼人能看出来,却也只能心里腹诽,毕竟明面上是至孝之举。
两位德高望重的郎中被送去明安侯,还是大张旗鼓地送去。不少沿路的百姓听说了都纷纷给叶纪泽竖起拇指。这位护国公果真是个孝心人,明安侯如此对他,还是对生父尽了孝心。实在难得。
周姨娘听说郎中上门,也是吃了一惊,转念也明白叶纪泽的用意,把两人直接送去了明安侯的院落。
侯府被大火一场烧毁了一半,她只能把明安侯的寝室移到西边的厢房。
为此,明安侯是十分不满。他半边身子动不了。只能硬挺挺躺在床榻上,左手还能勉强拿起东西。每次发脾气都胡乱扔东西。
两位郎中刚进门,就被一个茶杯给扔中了脑门,顿时鲜血淋漓。
周姨娘无奈,跟两人解释道:“侯爷自从病了之后,脾气见长,这就跟先生赔不是。”
郎中一肚子火,也只能对着她摆摆手。跟一个娘们计较,他还不至于。
不过明安侯倒是过分,进门都是客,有这么对待客人的?
要不是护国公亲自去请,郎中是绝不会踏进明安侯府来的。
明安侯的名声足够臭了,他可不想自己沾上一点,以后被连累了该如何是好?
叶纪泽大张旗鼓把两人送来,也让他们十分合意。好歹是护国公送到侯府来的,跟明安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自己更没有攀附明安侯的意思。
明安侯躺在榻上,虽然都被丫鬟婆子帮忙清洗了,被褥也是刚换过的,只是屋子里的味道却依旧不怎么好闻,再厉害的熏香也是遮掩不住。
郎中皱了皱眉,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口鼻,上前给明安侯把脉。
生怕明安侯发难,周姨娘赶紧对伺候的两个粗壮婆子使了使眼色,摁住了会乱动的左手,把能扔的东西都拿走了。
郎中这才放心把脉,半晌后摇头道:“侯爷急怒攻心,又不知节制,是马上风没错,也只能服汤药温养着。有老夫的祖传秘方,侯爷的身子骨也能慢慢养好。可是也别忘了每天揉捏手脚,保证血气不至于凝固不动。”
周姨娘一一记下,又命人急急把西厢一座独立的小院给了两位郎中和药童住着。
离此处不远,却又不至于太近。
郎中可不想每天打开窗户就闻着明安侯房间那股子味道,但是离得远了,出什么事可要赶不过来,如今实在刚刚好,看来这位周姨娘出身不高,做事却是井井有条,进退有度,难怪能把侯府打理得这般周到。
即便明安侯倒下了,府里也没出什么乱子来。
郎中走的时候,明安侯还“呜呜”乱叫,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周姨娘陪着笑道:“侯爷这是感谢两位先生特意到府上来,侯府四处还在修缮,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先生担待一些。”
“理应如此,如夫人客气了。”两位郎中对她拱拱手,这才摸着胡子出去了。
☆、第二百零九章 不知足
明安侯挣扎了好一会,两个婆子这才放开了手。
周姨娘摆摆手,婆子行礼后缓缓出了去。
明安侯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叫声,似乎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周姨娘笑道:“侯爷看着两位郎中是护国公送来的,便知道他的用心了。他还顾着你这个老子,也算是有心的。”
明安侯“呜哇”乱叫,周姨娘仿佛听懂了,点头道:“护国公做得没错,要是不送人来,倒是要被人戳脊背的。送了来,表达一片孝心不过,直接就把侯爷给比下去了。侯爷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如今也算是得了报应。温柔乡,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
她懒得再听明安侯挣扎着乱嚷嚷的声音,离得远远的,又道:“那两个丫头还在府里,好生照顾着。她们也没地方好去,却是因为侯爷的缘故,年纪轻轻就得被困在府里。等过几年,大家渐渐把她们遗忘了,我便会安排她们出府去,免得继续在这里蹉跎。这事侯爷也该同意,算是给侯爷积福了。”
明安侯当然不同意,他享用过的枕边人怎能便宜了别的男人?
再说,她们既然进得了侯府,家里又没有钱赎人,那就得一辈子留在侯府。就算他死了,这两个伺候的丫头都该给自己陪葬才是!
周姨娘一眼就看穿明安侯的想法,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冰冰地道:“府里如今由我做主。我说侯爷同意了,谁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侯爷还是死心吧。”
明安侯恶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能看出个窟窿来。他一直以为周姨娘改变了,懂得伺候人,嘴巴也甜了,谁知道早就暗藏祸心。
都怪他看错人,才会落得如今的境地。
说什么马上风,分明是这臭娘们偷偷做了手脚。自己刚刚叫人来侍寝,还没能碰那两个丫头。怎么忽然就马上风了?
可是府里谁都不信,消息又被周姨娘死死瞒住。明安侯又不能说话,完全被她摆布,气得心肝都疼了。
如今整个侯府都落在周姨娘的手里,明安侯以前太相信她。从来没怀疑过这个曾经木讷寡言的枕边人,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偌大的侯府,居然没人怀疑周姨娘,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自己被安置在西厢,能进来的也就两个粗壮的婆子和两个丑陋的哑仆。口不能言,半边身子不能动,明安侯每天被婆子粗鲁地翻身擦身,又被哑仆面无表情地清理大小便,感觉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偏偏周姨娘还使坏。推说府里银钱拮据,熏香隔几天才送来一点点,整个屋子都是难闻的味道。让他自己都险些受不住。
刚才那两个郎中捂住口鼻的模样,叫明安侯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们竟敢嫌弃自己,不过是出身低微的郎中罢了!
明安侯是看出来了,周姨娘跟叶纪泽的心思是一样的,谁都要让他活着,不能叫自己死了。可是就算活着。他也得受各种罪,不得安生。
果真郎中开的汤药里有一味黄连。是给他下火的。
毕竟明安侯急怒攻心,一肚子的火气,满嘴燎泡,也只能用黄连来压住了。
明安侯闭着嘴巴不动,婆子掐着侯爷的下巴,愣是灌了进去。
她们都收了周姨娘的大笔银钱请来的,家里又曾受过周姨娘的恩惠,对付一个不能动的半死人,就算是侯爷也没什么敬畏之心了。
加上日复一日都直接把明安侯的衣服扒了来擦身,因为一直躺着没动弹,手脚有些萎缩,身上也瘦得干巴巴的,只剩排骨一样,整个人跟乡村里的老头子有什么区别?
几天下来,明安侯更是气得吃不下,婆子也随他。
汤药要灌,饭菜不吃就不吃。富贵人家可比不上穷苦的,馊馒头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饿得很了树皮也得啃着。
明安侯没挨过饿,没几个时辰就撑不住了,勉强熬了半天,最后只能哀求着婆子管饭,这才得了一碗汤泡饭,还是剩菜。
他为了不饿肚子,也得张口吃下,别提多憋屈了。
冷冰冰的饭食进了肚子,明安侯双眼通红,要是能动,非得把这些婆子都狠狠打杀了。
郎中早中晚三次把脉,来得比较勤快,黄连的分量是一天比一天加重,叫明安侯苦不堪言。
好歹汤药凑效,让明安侯嘴角的燎泡渐渐好转,身子也利索了不少,这才配合地服药了。
谁知道有天他听见门外两个婆子小声嘀咕,正好是送饭的小厮过来了,笑嘻嘻地说着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明安侯依旧猜的出来,气得够呛。
叶纪泽果然没安好心,送来的两个郎中虽然是颇有名气,医术也是极好的,却有些小毛病。
其中一个最爱用黄连,不管什么病,只要不是寒症,最喜欢先一碗黄连灌下去。要是凑效,便喜欢往上添分量。一钱两钱三钱,简直不要钱的往里面加。
这就算了,好歹是对症下药,明安侯的确是满身火气,不用黄连还真不行。
另外一个郎中却是大嘴巴,最喜欢说是非,这也是很多人家不喜欢请他的缘故。
这次被护国公亲自请来,早就高兴得找不着北,更是喜欢到处宣扬,自然也把明安侯的惨况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如今整个京中的达官贵人,就是茶馆里的走夫小贩,都指着看明安侯的笑话来解闷了。
明安侯好不容易给黄连降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又上来了,还来势汹汹。
郎中夜里来把脉,只觉得惊奇连连,只能再添了一钱黄连,想着明安侯果真与众不同,人都动不了,四个仆人日夜轮流照顾,周姨娘也经常来探望,居然还一肚子的不满,倒是稀奇。
说下人伺候不忠心嘛,四个人,从来都不会少于两个在明安侯身边,每天擦身,多累多脏也从不抱怨。对郎中们又甚是有礼又规矩,只让人觉得明安侯果真是瘫了之后到处找人迁怒罢了。
如此喜欢为难人,不少人都开始同情周姨娘了。
侯府用度拮据,除了郎中的独院,也就明安侯这里是花费最多的。
周姨娘还去典当了不少金银首饰,好贴补侯府,让人唏嘘不已。谁知道明安侯丝毫没感激,郎中还时不时看见他对周姨娘发火。
当然这些事,也被郎中愤愤不平地传了出去。
崔琉娘被芳春喂着剥了皮的葡萄,听着兰晓提起明安侯,只是好笑。
明安侯根本是造孽太多,这才得了报应。幸好有周姨娘不离不弃,一般男人早就感恩殆尽了,偏偏明安侯还不知足。
要是周姨娘丢下他跑掉了,偌大的府里没个主事的人,一个两个下人还不卷铺盖走人?
明安侯只怕没如今这个待遇,谁还理会他吃喝用度,饿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
这么不知道知恩图报,还以为自己跟以前一样风光,到处作威作福吗?
崔琉娘侧过头,吩咐罗嬷嬷道:“嬷嬷,我们府上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周姨娘都穷到要去典当自己的首饰了,叶纪泽如果不做点表面功夫,会不会被人说太冷漠了一些?
罗嬷嬷见她担心公子,不由笑着解释道:“夫人放心,送去的两位郎中,吃穿用度都是府上出的,药钱亦然。当然,连诊金也是。”
闻言,崔琉娘点点头,明白叶纪泽想得比自己要周到得多了,早就想到侯府肯定一日不如一日,索性包揽了郎中的诊金和各处花费。
不用费侯府一金一银,简直是孝子的典型。
要做表面功夫,那就要做到尽善尽美。显然,叶纪泽是个中高手。
“周姨娘的背景让人去查了,有消息吗?”
她一问,兰晓连忙答道:“周姨娘的爹娘早就亡故,也没什么来往的亲戚,几个比较亲近的也过世了好几年。如今只找到一位老仆,曾经受了她爹娘的恩惠,一直也没来往,住在偏僻的小村庄,身子骨也不怎么好,提起周姨娘,也什么都没多说。”
崔琉娘接过帕子擦手,清楚兰晓还有后话。这点小事派人去查,必定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果然兰晓又道:“老仆不肯多说,奴婢让人在村庄里打听了一番,却听说老仆有个女儿,前几年出去后便再也没回来。只是时不时会有人捎银两回来,不多不少,正好够老仆用度。”
“知道他女儿去的什么地方吗?”崔琉娘总觉得奇怪,老仆身子骨不好,又独自居住在偏僻的小村庄,女儿若是嫁出去了,不可能没人知道。只是出外做事,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还能不时给老仆送钱来?
要是府里当丫鬟,那是不能随时出府,更别提是有心腹的人选来送钱了。
若是沦落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更是没有自由。别说送钱,只怕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再等一等,上回送钱过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估计送钱的人很快又要进来。”到时候截住偷偷送钱的人,崔琉娘就不信抓不住头绪,让老仆开口。
ps:12月开始因为年底到了工作非常忙,所以会恢复日更一章,还请继续支持哦~~~
☆、第二百一十章 逼急了
兰晓派人守株待兔,果真如崔琉娘所料,没几天就截住了来送钱的人。
这人约莫40上下,估计也是穷苦出身,所以肤色黝黑,身上又穿的寒酸。容貌普通,走在大街上谁也认不出来,更别提会想到他身上揣着银两。
男人以为擒住自己的人是为了打劫,赶紧把银钱奉上,哀声求饶:“这是给老父亲送去的救命钱,还请各位高抬贵手。这钱拿去,别为难小的,好回去尽孝才是。”
把钱干净利落地交出来,是个懂事识趣的。知道小命比银钱,可是要重要得多了。甚至懂得求情,只要绕过他的小命,什么都好说,也绝不会报官,把他们给供出去。
听着就叫人哭笑不得,装作掂量银钱,不想为难人的模样,直接就放人走了。
当然,他们跟在后头,男人也聪明,担心后面还有尾巴没甩掉,在林子里到处乱窜,好几次都差点给跑掉了,这才兜兜转转去了老仆的小院前。
男人进去后,小心翼翼查看四周,这才放心地把银钱从腿脚绑好的一个钱袋拿出来。
真是聪明,把银钱分成两袋,送出去一袋,又是看过了袖子和怀里,根本没有别的。
居然藏在了腿脚,闻着那熏死人的脚臭味,谁都不会怀疑这里。
老仆颤巍巍地接过钱袋,小声道:“有人发现了,适可而止啊。”
男人点头。表示记下了,又麻利地给院子打扫干净,这才离开。
这一出去。早有兰晓派去的手下轻而易举把他擒住,直接弄晕带回来审问。
他们的手段自然了得,不出两天男人就受不住,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崔琉娘听了兰晓的禀报,不由惊讶道:“那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兰晓点头:“他应该没有胆子说谎,奴婢确认再三才敢告诉夫人。”
闻言。崔琉娘微微颔首,见叶纪泽进来。又把兰晓的话说了一遍:“这周姨娘居然是假的,真的据说已经病死了,真是匪夷所思。明安侯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换了,好几年在一起。这也太荒唐了一些。”
叶纪泽冷笑,明安侯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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