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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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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慕容嫣所做之事就更是冲动。她听说婚约之事,先是尝试从宫中逃跑,装成宫女几乎已经到了宫门口,被检查的侍卫发现,报告给永泰帝。后来,她又装疯卖傻,又尝试自尽,闹了几次,终于有点风言风语,永泰帝怒了,命人将她严格看管起来,周围不得有任何刀刃或者危险的东西,一天十二个时辰眼睛都必须牢牢盯着。这样一来,天佑公主就再也动弹不得。每天过着囚犯一般的生活。
三年大丧到了,满朝文武都再耐不住,急急地上书请求尽快完成这一场世纪联姻。永泰帝自然准了,命人筹备婚礼,半年之后,也就是皇后丧期满了之后三个月,举行大婚。
今天,就是大婚之日,慕容嫣一旦走出这个门,就轻易不可以再回来。她会入主楚王府,成为楚王妃,不久之后,楚王府会更名为东宫,而她的头衔,则变为太子妃。这一场婚礼,她出嫁,也是招夫,慕容静实际上是攀上了真正的皇亲,也因为娶了她,所以被封为太子。
一切,都不过是政治妥协而已,然而这一场政治妥协,却将她个人的幸福,完全忽视。她最亲的亲人,还亲手将她推向这个活着的地狱,还说这是为了国体做出牺牲,是长公主的义务。
慕容嫣静静地垂下眼帘。
本来,作为一国的公主,她不是没有这样的觉悟,但是要她嫁给慕容静,却是她坚决不能接受的。
因为慕容静身后的端王妃,不,更准确地说,端王妃、王贵妃身后的王家,就是杀害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当朝皇后的凶手!
那一夜,皇后突然暴死,旁人不知道因由,但是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夜她从皇后的住所出来,明明见到王昭容半夜三更,带了人跑去找皇后请安。她当时只觉得奇怪,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皇后猝死的消息出来,死因还无法查明,她才开始怀疑。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王昭容亲自下的手,但是从后来局势的变化来看,王昭容有绝对的作案动机。只可惜她实在没有任何证据,即使在堂上当众大骂王昭容也无济于事,最后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被迫答应下嫁慕容静。
她知道朱雀帝有难言之隐,她是不得不出嫁的,否则,皇帝的宝座也可能要坐不稳。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时至今日,她对出嫁一事,已经没有抵触的情绪了。
但是,这并不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将朝廷的半边权力,从此公然转让给王家的准备。
与此相反,她有了更进一步的计划,要彻底打破王家人的奢望,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
嫁衣的领角,硬硬的触感让她觉得很安心。
慕容嫣将手搭在太监的手上,顺从地走出了自己的闺房,坐进了通往前庭的小轿。
第十五章谁在看谁
大婚典礼已过,慕容嫣静静地坐在喜房内,听着远处传来的宴会之声。
今日一早别过父皇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她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竟再也爬不上来。父亲多年盼望能够有皇子出世,等来等去只等来她这么一个女孩儿。如今,她若贸然地选择那条不归之路,岂不是要在自己年迈的父亲胸口上,再插上致命的一刀?
红顶盖下,她眼角含泪,咬紧了下唇。
本以为决心早已下了,却竟然又迟疑了。她并不吝惜自己的命,因为她的心,早已随挚爱的母后以及司空钰离去了。然而人还是无法太自私,毕竟,还是要顾及身边仅存的重要的人。
不过……
过了今夜,就再难有机会。
她颤抖着手,伸到自己的领角,将紫苑一早替她静静缝在衣服内的一包毒药,轻轻地拿了出来。她揭开喜帕,来到红烛跟前,打开交杯酒的壶盖,将那一包粉末尽数倒了进去。
此时,她的指尖突然有种凉透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包围了她。她赶紧将纸包揉成一团,扔到房间的一角,急急回到床边,盖上喜帕。
胸口有种气闷的感觉……她无法止住自己的喘息,肩膀不住地发抖。
——她真的能引诱慕容静喝下这杯酒吗?
她、她不确定……
慕容嫣不知道,此时,窗外有一双眼睛,正在紧密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方才掀开喜帕,将毒药倒入酒中的情景,都被那双眼睛尽收眼底。
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今天共结连理的夫君慕容静。
俊眉星目,飞眉入鬓,眉宇间一股天然而成的霸气。他已从一个绝色少年,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子。而且,他有了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功绩,自己的地位,不只是外表,就连内心,他也再不是往日的青莽少年了。
他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面上有饮酒之后的红晕,然而那双眼眸异常清醒,隔着窗棂看到了房内的一切。
他本来是趁着酒席的间隙,想要过来见一见慕容嫣的。
隔了这些年没见过她,她长大了也变得愈发漂亮了。虽然他对联姻之事很是不齿,但是对她,他自小而来的眷念,却从未断过。之所以离开京城,是因为无法面对她不甘愿的眼神,也无法面对当年司空钰被自己诬陷王昭容之事后,就无故失踪的负罪感。
然而,对她的心是真的。这一份真心,在大漠孤寂的守城岁月中,历经了沙尘的洗涤,愈发地明朗,清晰起来。
他愿意成为她的夫君,为她担负起治理国家的重任,甚至……对抗王家。只要她甚至哪怕是一点点甘愿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将来做出一点点的努力,他便愿意倾尽他的所能,为她而用。
白天大婚的典礼繁杂,他虽然就站在她的面前,却连一句话也说不上,好容易在酒席见寻了个机会,走到后堂来。本来,他估算着她对这门婚事不太愿意,想要过来探一探她的口风,没想到竟然先见了这样一幕。
这样一来,倒也省了问的时间,不用说,新娘子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
她不只是不甘愿,甚至还想要在酒中下毒赌他。
看她这样的神色,那不会是简单的蒙汗药,肯定是烈性的毒药。
……才刚刚嫁给他慕容静,便想要毒害亲夫!
这样的女人,他竟然还想过要为她做那些,这些……
慕容静越想越生气,一甩手,往前厅去了。
身后的墙头上,伏着的两个人,四只眼睛看着他来到房间前偷看,又甩手里去,忍不住互相看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也不是旁人,正是玲珑和镜夜二人。他们为了执行任务潜入楚王府,来到喜房跟前。这一路并不容易,楚王本人是打仗出身的,王府内的警卫安排井井有条,好容易,他们才按照事先得到的情报,绕过了所有的耳目,来到这里。
本来想着慕容静要陪酒,不到半夜也不可能来到喜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偷龙转凤,没想到他们二人才刚攀上院墙,慕容静后脚也走进了院子。
月亮的影子很亮,他们都怕暴露,赶紧伏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
慕容静这么来了,说不定就直接进了洞房,他们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泡汤了。不想那楚王来了又走了,连房门都没进,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应该不会影响任务吧?”玲珑心里七上八下,小心地问身旁的男子。
镜夜望着慕容静消失的放心,心里也是扑扑直跳。许久未见的慕容静,竟然出落成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而且听说他在前线非常活跃,战功累累,是一个卫国的人才。他能文又能武,早就成为街巷之间的美谈。若说天下尚能有人配得上慕容嫣,那可能非他莫属。
本来,这应该是一个好姻缘。既解决了太子人选的问题,又保证皇族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可能正是慕容嫣最适合的归宿。
只要,小时候对慕容嫣有过的那一份憧憬和朦胧的感情,仍留存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中。
但是……恐怕连楚王自己也不知道,端王妃所策划的这一切。
这一个计划要损害慕容嫣以及她的至亲,楚王若是知道了,说不准会出面阻止的。以端王妃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说不定连自己儿子也要瞒了,直奔主题。
这样一来的话,被带走的慕容嫣,性命危哉!
“镜夜?”
玲珑的话打断了镜夜的沉思,令他骤然回到现实。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身在任务当中,玲珑就伏在自己的身旁。
他稍收了收神,总算冷静了下来,转脸对玲珑道:“没问题的,我们下去吧。”
第十六章移龙转凤
圆圆的月亮悬在空中,两个人影静静地沿着墙根跳下了墙头,轻盈地转到喜房跟前。
由于守卫都在院墙外,慕容嫣为了自己方便,又遣走了门前所有的丫鬟,所以此时这喜房可谓是无人守卫。
玲珑只伸手轻轻一推,便将房门推开了。两个人闪身进了房间,又轻轻地将房门掩上。
“谁?!”
那慕容嫣在床上坐着,突然听得门被人推开,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道。
玲珑正欲欺身上去,直接将慕容嫣击昏,不想镜夜在旁边一拉她的手臂,制止了她。
她觉得今晚的镜夜没头没脑,之前就已经怪怪的,此时竟又妨碍她执行任务,不觉有点恼怒,抽回了自己的手,怒道:“做什么?!”
慕容嫣一听这是陌生人的声音,心中一亮,马上伸手扯下头上的喜帕,睁大眼睛望向门前。
——这、这两个是什么人?
一色的夜行衣,一男一女站在她的跟前,都是蒙着脸面的人。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慕容嫣立时紧张了起来,正欲大声呼叫,不想那黑衣男子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往她身上点了二处,她立时觉得喉咙一阵发紧,再要喊叫,已经叫不出来了。
“不要闹,会保你的安全。”男子的声音低沉动听,言辞之间彬彬有礼,竟不像是个粗鲁之人。
慕容嫣心中一紧,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顿时不敢乱动了。
那黑衣女子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冷笑一声对蒙面男子道:“你这是怜香惜玉,不舍得让我打晕她?”
然而,下一刻,她终于看清楚慕容嫣的脸面,声音便骤然变了——
“这、这……为什么,这么象……”
女子整个人都定在窗前,漂亮的眼眸紧盯着慕容嫣的脸面,目不转睛。
然后,她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蒙面布,素颜面对慕容嫣。
慕容嫣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一个女子,心都快跳到胸口外面来了。
——这个人,为什么竟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黑色的蒙面布之下,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慕容嫣的面前。这样地惟妙惟肖,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动作要快,但是不要伤害她。”男子将两边帐帘放下,留下女子跟慕容嫣二人在帐内。
慕容嫣的身子,剧烈地抖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很想要问这个问题,然而嘴巴张开,却只是干哑的嗯呀之声。
面前那双眼睛内的震惊并不输给她:“你别问我为什么长得像你,我还想要问你呢!”
玲珑强压下心头的震动,伸出手,点了慕容嫣的穴位,令她无法动弹,便利落地替她宽衣解带起来。这个活儿她做得不少,慕容嫣如今又已经换上行动方便的夜装,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扒得只剩裘衣。慕容嫣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换上她的衣服,又给她穿上夜行服,却完全没有办法挣扎。
“好了。”
一切就绪,已经换上红妆的玲珑,对外面的镜夜道。
帐帘拉开,镜夜探身进来,抱起床上动弹不得的慕容嫣,对玲珑道:“保重。”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并没有望着玲珑,而是稍垂了眼帘,望向床的一角。
玲珑冷笑了一声,心里酸溜溜的,指着门外道:“快走。”
昨夜的事情仍在心头扰之不去,然而一切都是残酷的现实,从小到大,她已经经历了太多这样残酷的现实,多到她已经不懂的反抗的地步。
镜夜点点头,将慕容嫣背上肩膀,并不犹豫地出门去了。
玲珑来到门前,将门掩好,回到窗前,重新将喜幛拉起。接下来,她整理好床褥,回到梳妆台前,开始一点点地替自己梳妆打扮。
之前,为了行动方便,她脂粉未施,如今若要不露破绽,却必须要照着慕容嫣的样子,打扮的滴水不漏。
所幸她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很快,那一张脸上便涂抹均匀,妙笔生辉,勾勒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她故意用重粉掩盖了自己眼角的泪痣,因为她发现,虽然两个人的确很相像,但慕容嫣的眼角,是没有痣的。
做完这一切,她便回到窗前,盖上喜帕,专心等慕容静再转回喜房来。
她今夜的任务至此已告一段落,往后,她只需专心扮演“慕容嫣”的角色,完成与楚王的婚礼即可。直到入宫面圣,有机会下手为止,她都是“楚王妃”,真正的楚王妃。
只是,慕容嫣那一张脸,总忍不住在眼前出现。
——真是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跟自己这样相似的人。
她最初以为镜尘风只是开玩笑,但亲眼见了慕容嫣,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水月楼的掌柜那么胸有成竹,断言她一定可以骗得过所有的人。
最该死的是镜夜看这个女人的眼神……玲珑愤愤地想着——竟像是看着一个故人般,略带着怜惜的眼神……
——咦?等等!
……故人?
她突然地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整个人都僵在床上。
宴会进行到最后,慕容静终于将重要的宾客送走,离开宴会厅。
然而,他没有往自己的喜房走去,而是转向自己平日的睡房。
宫中跟来的记事官吓了一跳,小心地提醒道:“楚王,喜房不在这边,在那边……”
慕容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本王喜欢去哪里,是本王的自由。你若是敢将这事计入你的本内,报告给敬事房,也随你的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穿过回廊,直直地往与喜房相反的方向去了。
“楚王,这……可是这,不合规矩的啊……”
那记事官本来是负责记录今夜大婚的前后,包括洞房细则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顿时失了方寸。然而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记事官,哪里敢拦住楚王,只得由他离去。
第十七章楚王召见
玲珑在房间内等了又等,直等到外面的喧哗声逐渐平息,周围陷入一片宁静,仍不见慕容静出现。
她闲得无事,心里难免胡思乱想。
为什么自己会真的长得跟这一国的公主一模一样,为什么镜夜今天的态度这么奇怪。
她又想起很久以来的种种,想起镜夜一直放在身边的那个香囊,想起很多不知该不该有的巧合……然后,她又一一地将自己的这些猜测捻灭,因为她觉得,这些都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没有必要杜撰来徒增自己的烦恼。
反正……镜夜今夜也奉命来了,也带走了慕容嫣,他应该是要将她带回去交给掌柜的,也只能遵命将她带回去,否则在楚王府外等候接头的楼内高手们,一定会对他穷追不舍,他即使身怀绝技,也绝不可能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逃出这一个城门紧闭的帝都。
想来想去,她心里不觉有点烦闷喜帕,终于扯了喜帕,偷偷推开房门,去看院门那头的动静。
隔着院门隐约有火光传来,外面看守的正巧撞了风,猛地打了个喷嚏,低声抱怨起来——
“真是受不了,既然楚王不来了,便快传旁人给咱换了这班罢!说什么本来要交给楚王的亲卫队,没有料到这里需要人手……就撒手不管,莫非要咱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到天亮么?”
玲珑心里一惊——
什么,楚王不来了?
顾不上太多,赶紧蹑手蹑脚来到院门前,隔着门板偷听。
“哎呀,大哥你就少句话罢。楚王带回来的那个什么内务总管,可真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角儿。听说,他昨儿才将一个打瞌睡的卫兵绑在院子里示众,还打了一身的鞭痕。今儿正赶上楚王的喜事儿,他或是收敛些,不见罚了谁,但明儿可就不敢说了。”旁边的士兵劝道,苦口婆心。
“那什么内务总管!”方才打喷嚏那人不满地哼哼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儿,比楚王还要年轻几岁。就知道拿着鞭子到处吓唬人,狐假虎威罢了……”
话到一半,突然哼哼嗤嗤地,没了下文,听起来像是被人捂了嘴巴。
果然,之前劝说的那人声音响起,低低地像是耳语——
“我的爷爷啊,你管他是不是狐假虎威!将来等楚王做了太子,他的官儿还得升。你看,咱们这丁点儿大的小兵,还是别冲这个风头浪尖的去惹事的好。就算你天不怕地不怕,我还有妻儿老小,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别说了好不好?”
这话似乎有效,前一刻还义愤填膺的那个卫兵,小心地收敛了声音,再不说什么了。
玲珑听到这里,心早已沉到了谷底,但又有种莫名的窃喜。
本来还担心楚王来了之后,洞房之夜若出了什么差错,可能会不知所措,没想到这楚王不知哪根筋不对了,之前跑来偷窥,如今却竟然不来了。
她越想心里越是轻松——本来就不是来嫁人的,不来更好,她乐得安心睡觉。
没想到,刚回到房内,准备上床睡觉,外面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呼叫——
“开门!楚王殿下传令,请楚王妃往暖香阁一会。”
玲珑心里一动,忙拉了旁边的喜帕盖到头上,正赶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之前,变回一个端坐在床头的新娘子。
“王妃殿下,楚王殿下有令,请您往暖香阁一会。”那人比在门外对卫兵们说话时恭敬,然而语调同样冰冷,不带一点儿私情。
玲珑揣度形势,想象慕容嫣此时会说的话,然后柔声地道:“暖香阁在哪里?楚王为什么不来喜房,却在暖香阁?”
听过慕容嫣的声音,知道自己的嗓音与她极度相似,便放心地以自己本来的语调说话,并不以技巧变声,只单纯模仿强调音高。她知道,其实自己连这样做的必要也没有,因为周围一个见过慕容嫣的人都没有,都是陌生人,慕容嫣也不见得会轻浮地对下人乱开金口,今天一天恐怕都没说几个字,根本不会有人认得她的腔调。
果然,那个楚王派来的人并不察觉异样,很快地接过话头。
“楚王殿下交待了,若王妃殿下问起这个,便这样回答——等到了暖香阁,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玲珑心里,忍不住冷冷一笑——这楚王卖的好一个关子!言下之意,就是要她无论如何,往暖香阁去一趟的意思。本来对方的目的就在此,如今还故意有问不答,非要这边先妥协才算。
——谁怕谁!要摆架子,看谁的架子够大。
她随即冷哼一声,道:“让我等了大半夜,还叫我去他的地方见他?不可能。若是他有话想说,自己来这里说,不然,我就先睡了,有事明天再提。哪个是管事的侍女,过来,给我送客!”
她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周围静悄悄,根本没有什么“管事的”上来答话。
这可不是寻常事,堂堂一个公主,身旁应该簇拥了一帮服侍的女人,怎么会在要用人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答应的都没有?
玲珑在喜帕地下蹙了眉,正想要再问一遍,面前那个传话的已经低低地笑了,道:“王妃殿下,您忘了,这里并没有您专属的侍女。楚王府这边,素来都是兵营中的士兵将领在照料事务,除了庖厨里有几个丫鬟婆子,从没有旁的侍女。这一点,早在半月之前,楚王殿下就已经对圣上说明了。圣上也首肯道,所谓嫁夫随夫,既然楚王府是这样的状况,也就只能请楚王妃自己学着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
玲珑心底咯噔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王府没有侍女这一点并不足以令人意外,毕竟楚王不常住在帝都,用惯了的都是些兵将之类,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公主出嫁,素来是大张旗鼓的,如今嫁到一个没有婢女的地方来,为什么皇帝竟然也不做安排,从宫中带些过来?随便点个名,宫内也应该有数十上百个能答应的啊!太奇怪了,这实在……太奇怪了!
第十八章改变主意
变故太多,玲珑好容易才沉住气,稳住声音道:“既然没有侍女,我自己的护卫之类的总有吧?莫非我人到了这里,竟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
“当然有的。微臣李维,是楚王殿下的内务总管,王妃殿下往后事无大小,尽管找在下便是。只是,楚王殿下毕竟是这一座府邸的主人,不管什么事,都该以楚王殿下的话为先,王妃殿下您的话为后才是。”那个不卑不亢的声音,井井有条地道。
玲珑一听,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从床上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你说凡事都要以楚王为先?!我是皇家血脉,是君,他不过是我父皇封的一个楚王,是臣,什么时候,臣子竟然可以排到君王的前面了?这是欺君犯上!”
不想,李维竟然毫不畏惧,一字一句地道:“王妃殿下,请不要动怒。圣上早有口谕,王妃殿下自小得尽宠爱,难免有骄纵之嫌,为了修得妇德,在楚王府内,一切以楚王为先,力求夫唱妇随。这样做,是奉了圣旨,并非其君犯上。王妃殿下,铭记圣上之言,是这大胤国每一人之责,您莫非初到楚王府,便要率先反对这一个律令么?”
玲珑不觉呆住了。
这大胤国皇帝究竟是何许人也?将一个女儿下嫁给王爷之子,王位继承人让给外人的血脉也就罢了,至少要对自家女孩好一点才对,怎么反而说一堆妇德之类的,非要这个宝贝女儿吃苦不可呢?任天下任一个父亲,都不会人忍心做这样残忍的事吧?
——罢了,这是他人的家务事,她不过是临时在此,管它那么多!反正原来跟着慕容嫣的人越少,她玲珑的麻烦也越少,这样一想,倒也不全是坏事,只是眼前这局势不妙,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先退一步再说。
主意打定,玲珑便转了口道:“我不跟你争辩这种事。楚王要见我,却不说缘由,不合情理。我总不是奴才,这也不是命令,我有权利拒绝,对吧?”
“王妃殿下说得有理。若这是王妃殿下的意思,微臣回去复命便是。”这一回,那李维却不再坚持,看来,果然是一个循着理儿办事的人。
玲珑听他走到房门前,吩咐两旁的人关门,突然心里一动,又朗声唤道:“等一下!”
“王妃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李维转过身来,微微一躬身。”
此时,玲珑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素面对着李维,上下打量了一番。
四周的人都没有料到她的这一举动,立时都回避了视线,不敢看她的脸。新娘子自己掀起喜帕,素来是不祥之兆,没有人会愿意在新婚之夜,做这样的举动,
那李维长得一表人才,却是年轻非凡,似乎跟玲珑年纪不相上下。尽管如此,他的面上老成稳重,没有一丝幼稚之色,见到玲珑突然直视过来,也只是缓缓垂了眼帘,将身躬得深了。
玲珑见他成熟老到,知道这人虽然年轻,却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冷冷一笑——
看来,在楚王身边的这一段日子,会相当有趣。既然那人身边的奴才已经不是等闲之辈,本人就更不会是什么游龙戏凤。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突然有了兴趣,想要去见一见这一位自己的“夫君”,也顺便,看看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我改变主意了,带我去见楚王吧。”
她将喜帕扔到地上,淡淡地对李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想要知道,那个之前偷偷来过这个屋子窥视,如今又摆起架子来要她去见面的新郎官,究竟是何方神圣!
“既如此,就再好不过,”那李维不动声色,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妃殿下,微臣来为您领路。请这边走。”
两旁的人早已都跪到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事到如今,只要不是白痴的都能感觉到,今夜这里的气氛不寻常,若是摆错一个姿势,做错一件小事,恐怕都可能会莫名其妙地成为炮灰,葬身之地。
玲珑所受的训练里说,公主殿下但凡走路出行,两旁必然有人搀扶,切忌自己迈步。然而她环视这房间内一干男人,恐怕也不会有人敢来碰她一个手指头,便扔了所谓的规矩跟忌讳,直接自己迈步往前走去。
那李维见她起步,微微一笑,便往前呼唤了起驾,果真领路往院门外走去。
幸而这里果然是个像样的王府,院门外停了一顶小轿,并没有要楚王妃徒步走到府邸另一头的意思。玲珑也不礼让,就着那一套沉重的服装,走上轿子坐下,任他们抬着她往前走去。
那顶小轿跟在李维后面,左拐右拐,不知道穿过多少重门,过了几重回廊,终于来到一扇门前,放了下来。
这扇门不比她所在的喜房院落气派,里面的彩壁也没有那么豪华,然而门前重兵守卫,两旁站了一溜,竟然绕着院墙,里外守了两层。
玲珑才简单扫了那些卫兵们一眼,已忍不住暗暗吃惊——这个楚王府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之前的李维不说,单说门前的这些卫兵,个个都是武功修为不浅之人,却穿着与旁的卫兵一眼的制服,若不是内行人,轻易看不出来内里的玄机。
看来,这一个楚王慕容静,虽然年纪轻轻,毕竟是在大漠的边关实战里锻炼出来的人物,真是深藏不露。
“请王妃殿下下轿。”
玲珑这么左右偷眼观察的当儿,那李维已经来到跟前,再俯身行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利落地走下轿子,也不谦让,就直接往门前走去。
就在此时——
嚓!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玲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颈脖上已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
第十九章龙凤初斗
原来是两旁的侍卫突然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架在玲珑脖子跟前,虽不说话,四只眼睛,都对她露出警告的目光。后面和两旁的侍卫,也都做出了准备的姿势,只要她下一个动作不对,即使保得住脑袋跟身体不用分家,也会马上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奇?玲珑心里一惊,先是本能地觉得自己的行动暴露,正欲施展本事脱身离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前后自己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对方不仅发现事实,还做好这等准备……不太可能。
书?好玲珑,银牙一咬,硬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网?她冷然抬眼瞪着面前的两个侍卫,厉声道——
“做什么?!我是大胤国的公主,楚王府的王妃,如今还是楚王请我来的,莫非你们竟要拦我不成?!”
那双水一样的眸子,瞬间透出火热的华光,魄力十足,顿时镇得那两个持刀的侍卫怔了一怔,架在玲珑脖子上的刀锋,也往回缩了一点点。
“这位就是楚王妃,不得无礼。”李维走上前来,也不知是不是装模作样,板起脸,喝止了两个侍卫。
那两个人一声得令,立时收了宝剑,退开一条路。
玲珑兀了李维一眼,不吃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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